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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难求:穿成奸臣嫡女后我笑了无删减+无广告

易水轻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司珩看着她露出的红色舌尖快速舔过红唇,留下一抹水光,竟然差点又控制不住亲上去,云非晚及时察觉到他的想法,捂住了他的唇。没想到他竟然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她就感觉到一抹湿软掠过她的手心,云非晚倏地收回手,瞪大一双猫瞳看向他。谢司珩竟然舔她手心?!而在谢司珩眼中,自己的小王妃用那双还含着水光的眼神看他,震惊中透着一抹羞耻,更加想抱抱她了。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毕竟他们已经成婚了,他亲自己的小王妃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当他把云非晚抱进怀里低头在她颈肩深吸一口气的时候,云非晚还懵懵的,这怎么跟吸猫一样。而在谢司珩眼中,云非晚现在就像是一只高贵又乖巧的猫,让人控制不住想要把她揉进怀里。“好香晚晚。”谢司珩喃喃道。云非晚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粘人...

主角:云非晚谢司珩   更新:2025-01-17 14: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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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非晚谢司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妃难求:穿成奸臣嫡女后我笑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易水轻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司珩看着她露出的红色舌尖快速舔过红唇,留下一抹水光,竟然差点又控制不住亲上去,云非晚及时察觉到他的想法,捂住了他的唇。没想到他竟然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她就感觉到一抹湿软掠过她的手心,云非晚倏地收回手,瞪大一双猫瞳看向他。谢司珩竟然舔她手心?!而在谢司珩眼中,自己的小王妃用那双还含着水光的眼神看他,震惊中透着一抹羞耻,更加想抱抱她了。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毕竟他们已经成婚了,他亲自己的小王妃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当他把云非晚抱进怀里低头在她颈肩深吸一口气的时候,云非晚还懵懵的,这怎么跟吸猫一样。而在谢司珩眼中,云非晚现在就像是一只高贵又乖巧的猫,让人控制不住想要把她揉进怀里。“好香晚晚。”谢司珩喃喃道。云非晚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粘人...

《医妃难求:穿成奸臣嫡女后我笑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谢司珩看着她露出的红色舌尖快速舔过红唇,留下一抹水光,竟然差点又控制不住亲上去,云非晚及时察觉到他的想法,捂住了他的唇。

没想到他竟然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她就感觉到一抹湿软掠过她的手心,云非晚倏地收回手,瞪大一双猫瞳看向他。

谢司珩竟然舔她手心?!

而在谢司珩眼中,自己的小王妃用那双还含着水光的眼神看他,震惊中透着一抹羞耻,更加想抱抱她了。

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毕竟他们已经成婚了,他亲自己的小王妃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当他把云非晚抱进怀里低头在她颈肩深吸一口气的时候,云非晚还懵懵的,这怎么跟吸猫一样。

而在谢司珩眼中,云非晚现在就像是一只高贵又乖巧的猫,让人控制不住想要把她揉进怀里。

“好香晚晚。”谢司珩喃喃道。

云非晚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粘人,听见他的话还疑惑地说:“有香味吗?应该是在马车里沾染的熏香。”

谢司珩不说话了,抱着她安静地待了会儿。放在外面谁敢信这是清冷阴厉的摄政王。

很快就到了宫里办生辰宴的日子。

华灯初上,紫禁城内灯火辉煌,琉璃瓦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宫阙,熠熠生辉。风亭水榭,流觞曲沼。

摄政王府的马车到时,刚巧碰上了相府的马车,云非晚被扶着下了马车刚站稳就察觉到了几抹愤恨的视线,她抬头就看见他爹站在不远处,还有站在他爹一左一右的林晚秋和苏锦绣,刚刚的视线中少不了苏锦绣。

谢司珩自然也看见了他们,带着云非晚走了过去。

苏锦绣垂着眼遮住眼中的情绪,她只是没想到云观南竟然真的会把林晚秋带过来参加宫宴,把一个刁妇抬得跟她平起平坐,这让别人怎么看她?

但是表面上她却不得不忍着,伏小做低,企图得到云观南的回心转意。

几人是一同进来的,宴会上的其他人心思百转,揣摩着摄政王与右相之间关系到底如何。

宫宴上​女眷不与其他人坐一起,而是安排在右侧的屏风后。云非晚踏进来后这一片都噤声了,一些不知情的贵女还以为她们是不想和云非晚这种刁蛮小姐接触,排挤她。

习昭愿就是这么想的。

云曦是她表妹,不管她多么刁蛮任性都不能看旁人欺负了她。

“非晚,到这儿来。”她特地称呼了她的表字,表示了亲昵。

云非晚还没见过她舅舅家的孩子,还是系统告诉她这位是她的表姐。

知道关系后她自然应声坐到了她旁边,听着系统给她介绍人。

“你这位表姐虽为女儿身,但是从小和你舅舅一起习武,别看她有些瘦,说不定和你还能过几招。”113也惊叹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女子志向是做将军的。

“这说明我表姐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心,引领时代潮流。”云非晚一听倒是对这位表姐有了好印象,她大婚的时候舅舅没来,但是舅舅的两个孩子都去了,不过当时没来得及见他们一面,现在可算是见到了。

“姐姐,舅舅还没回来吗?”云非晚挑起话题。

习昭愿虽然惊讶她的亲昵,但是还是认真和她解释:​“父亲作为征南大将军,没有陛下的召令是不能随便离开的。你大婚父亲没能回来他也很遗憾,他一直记挂着你,但是自从姑姑去世后你很少来将军府,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们接触。”


113捏着鼻子,“宿主,怎么突然茶味这么重?”

云非晚反驳:“这是一种KFC的手段。”

113缓缓打出问号:“那叫PUA。”

“都差不多啦~把他忽悠给我做靠山,做起事来方便多了。”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演,但是都乐在其中。

“虽然这次钦天监输我们一子,但是也不能放松,他们应该很快就要想办法翻盘。”皇帝在借谢司珩和亓一的手打压钦天监,谢司珩又何尝不是借皇帝的手去废除钦天监呢?这些神棍恐怕比他摄政王府还富有,还撺掇皇帝做了不少劳民伤财的事。

“王爷此话差矣。昨夜子时雨停,此为一胜;我们一胜,钦天监零胜,此为二胜;我们二胜,钦天监零胜,此为三胜。综上,我们完胜,他们绝对翻不了身。”云非晚笑盈盈地扳着手指,玩笑的语气中透着笃定。

“那么,准王妃,接下来我们应该往哪儿走?”谢司珩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之上,语气刻意放低,喑哑暧昧,听的云非晚耳朵一麻。

她不自主地揉了揉耳朵,语气镇定:“往天水郡走,一路朝南,这样刚好能经过平阳郡鄱阳郡和清河郡交界,这样更省时间。”

“白蔹。”谢司珩叫了马车外的白蔹一声,白蔹应声示意听见了。

他不仅听见准王妃的话,还听见了自家王爷故意压低的嗓音,怎么就跟开屏孔雀一样。可惜杜衡不在这里,不然又能八卦一下了。

马车一路南下,周围的都是摄政王府的侍卫随行。

两日后,他们抵达三郡交界处。

此时他们才知道,平阳郡已经连续下了三日小雨。

“王爷,这雨虽然小,但是如果一直下恐怕会让湖水涨起来,周围的百姓有些危险,不如让他们先撤离?”云非晚发现这里平阳郡地势低洼,小型湖泊和河流很多,而且还在沂河旁边。

谢司珩自然也感觉出来平阳郡潜在的危险,但是撤离实施起来却很难。侍卫挨家挨户敲响了临近沂河居住的百姓家门,但是得到的反应都是怀疑。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水漫过沂河岸,你哪里就晓得了?”一个头上还戴着布巾的妇人问。

她家旁边的邻居也打开门,“是勒,你怎个就晓得这雨要下半个月?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下雨超过七天的,而且这雨还这么小哩。”

“啷个在吓唬人,沂河旁边有岸堤,就算涨水了也没事,你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我们是不会搬走的。”妇人的丈夫也探出脑袋。

“而且我这还养了鸡,还种了菜,我要是搬走了可咋办……”邻居嘀嘀咕咕地关上了门,也不管他们是官兵还是什么人,没有犯法总不能平白无故抓他们。

云非晚知道这些情况后,主动和谢司珩说想去沂河边看看。

细密的雨丝还在下,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也感觉不流通有些闷热。他们打着伞来到沂河边,原本云非晚只想一个人来看看,没想到谢司珩也要跟着,这一下子就来了不少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不少百姓都看见了,有几个还跟在他们后面。

云非晚看见沂河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丝毫翻滚奔腾的预兆,雨丝落在水中融了进去,整个水位在以众人肉眼察觉不到的速度慢慢上升。

她蹲了下来,没有在意裙摆沾上泥和水,将那捧土捻开后,非常确定地告诉谢司珩,“这段河堤一定会崩溃。”

谢司珩看不见她的神情,却在她确信的语气中想象出来她现在的样子。

“这里的河堤已经遭到了蛇鼠虫蚁的破坏,只要雨势稍大,这里就会被冲垮。”云非晚分析道。

谢司珩听完她的话,让人把平阳郡的郡守直接叫了来。

平阳郡的郡守姓金,单名一个磊字,长的很周正,一张国字脸光是看起来就很有威严。

谢司珩决定让金磊强制百姓离开,凡是发现依然不听命令逗留在沂河附近的,都将被关押起来。

命令一下,附近的百姓果然因为害怕下意识跟着大部队走,有几个挑事的被带走关了起来。但是这也引起了那些百姓的不满,他们被迫离开家,住在了高处的庄子上,从山头就能看见沂河岸。

“这不是好好的嘛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到这儿来!”有人不满地议论。

“听说我们要在这里待五天,好像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不听话的都被关进大牢了!”

“五天?那我家的鸡怎么办啊?这不全被饿死了?”

恐慌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只能无措地眺望家的地方。

云非晚抬头看着这满天的乌云,整个天好像都沉了下来,压的她有点喘不过气,风好像又急了,雨也大了,渐渐的,聚在一起的百姓不说话了。

也就过了两个时辰,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雨不知不觉地就下大了,天就这么暗了下来。

突然,天际划破一道白光,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司珩拉着云非晚就进了屋子。

“都进屋!”

话音刚落,百姓急忙躲进了房子里,紧接着,雷声滚滚而来,整个平阳郡仿佛都震了一震。

云非晚也没想到这暴雨竟然这么恐怖,整个沂河就像被一条银色的巨龙霸占,水面也不再平静,它像苏醒的巨兽开始活动中,就那么一刻瞬间,沂河好像被倾倒了一般,浑浊的水冲破堤岸,涌向了村庄。

电闪雷鸣之下,四周隐约着听见百姓的惊叫声,而云非晚怔怔地透过窗户看见村庄被淹没。

暴雨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砸在她的脸上,手臂上,她却好像忘记了呼吸。

谢司珩拉过她,将窗户合上,指尖感受到了湿意,他拿起帕子擦拭着她的脸庞和湿了的发丝。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他的手,云非晚的呼吸很轻。

“吓到了?”谢司珩声音也放轻。

屋外依然雷声大作,云非晚却摇了摇头,她只是明白,以后她再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她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

她不想看见人祭,不想看见百姓流离失所,不想看见一个千疮百孔的大虞。

这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在天将明的时候又变成了毛毛细雨,但是没有人再敢小瞧这雨。

“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要不是各位大人,草民哪里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

“民妇愚昧!竟然还顶撞了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呐!”

“多谢……”

被强制带到这个庄子上的百姓一早就守在门外,就等着谢司珩和云非晚出来亲自感谢。

云非晚见他们都跪了下来,惊了一下连忙要扶,谢司珩知道他们心中有感激和惭愧不知道怎么表达,所以一个劲地行礼。

等这些百姓都站起来后,云非晚才告诉他们,“昨天大家撤离后,我让府里的侍卫把你们养的家禽都赶到了一起,在后坡圈了个地,都养在那里了,你们现在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受惊或者丢失的。”

“哎呀,姑娘真是好人,那鸡民妇养了五年,就准备给怀孕的儿媳补身体的,我还以为被淹死了,没想到还活着!”一个妇人高兴得拍了拍腿,连忙跟着侍卫去看还活着的母鸡。

另外几户养了家禽的也连声感谢。

雨虽然下小了,但是河堤崩溃后河水冲入了平坦的地区,如果不去抢救,可能整个平阳郡都要被迫撤离。

云非晚的指尖划过平阳郡的区域图,落在沂河上,“把沂河这里和这里凿出一条人工的河道,雨下的太急水也急,这弯道留在这里只会加大堤岸的防洪压力,截弯取直后可以提高它的泄洪能力。”

谢司珩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后才发话,“按照王妃说的办。”

云非晚知道这雨要下半个月,所以一定要趁着这几天小雨把损失降到最少,截弯取直这个方法现在应该也有不少人知道,她提出来也不显突兀。

“沂河上游的河堤应该是由都水监负责修复的,但是有溃堤的风险他们却不知道,这件事等回去我会让陛下严查。”谢司珩又“看”向平阳郡郡守,“今日本王的信应该已经传到了朝廷,赈灾粮很快就会下来,安抚好百姓,让他们不要惊慌。”

金磊自然连连点头,他现在安抚百姓第一句就是“摄政王和王妃都在平阳郡”,直接安抚住大部分人。摄政王他们都在这里,大不了要死一起去。

所以有了百姓配合,哪怕小雨连绵,洪水也没有再扩大范围。半个月后,两次暴雨的冲刷都没有让加固后的堤岸再崩溃,这场大灾终于结束,河道也疏通了,后面再有大雨也不用担心了。

这半个月​平阳郡的百姓对摄政王和他的王妃好感度直线上升,觉得他们不仅平易近人,而且还是救了他们平阳郡的大恩人。

这边事情处理好了他们就要准备回京了。​临行前一天徬晚,云非晚边收拾东西边听着系统开始唠叨她:“宿主,你怎么还不攻略男主啊,马上就要回京了,到时候你俩又要分开,趁着现在两人独处,一举把攻略值拉满啊!”

“不要急不要急,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嘛,等我和他成婚了,攻略值我肯定好好做。”云非晚虽然这么安慰着系统,但也在心里吐槽谢司珩,她帮他在百姓面前立威立信,他倒好,半个月了不给她涨一个好感度!

“云小姐,王爷让我来叫你用晚膳。”白蔹在门外出声。

“来了。”云非晚收好东西,打开门跟在他身后。

“云小姐,这次是百姓们办的饯行宴,都是他们自己做的饭菜,您要是吃不习惯等晚些时候我再让下人重新做些吃食。”白蔹他们也是跟着谢司珩上过战场的,再简陋的吃食都能下咽,他担心的是云曦一个相府大小姐,恐怕没吃过那些东西。

云非晚不在意,“没事,走吧。”她又不是真的千金小姐,哪有那么娇贵。

但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些比她想的好了太多,可能是百姓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平常只有过年才杀鸡宰牛,现在却都端上了餐桌。

谢司珩早早落座,旁边空了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他们在房间里,坐在这儿的只有平阳郡的几个郡守官吏,百姓和随行的人都在外面摆了桌子。

很多地方都还在清污,所以找了个平坦空旷的地方也不容易。

云非晚一落座,谢司珩就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尝尝,是胡家阿公自己酿的。”

云非晚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酒香,和那天的白酒是两个极端。

清润的​酒液一入口,青梅的甜和香浸染了她的嗅觉和味觉,后来才感受到了一点酒香。

她惊讶:“这是青梅酒吗?”

谢司珩笑问:​“是不是京城没有的味道?”

“这年份应该很久了吧,比白酒好喝。”云非晚又喝了一口,完全不辛辣,只有甜滋滋的味道,和果汁饮料一样。

“应该是有七八年了,白蔹给了胡阿公银子,喝吧。”谢司珩见她突然停下了,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他们说完,金磊和其他人才敢插嘴,谈了一些事。

云非晚一开始还能听懂,推杯换盏间就感觉有些飘忽,话是听见了,但是大脑不转了。

谢司珩和这位平阳郡的郡守说了一些沂河治水的想法,突然感觉到身侧没了动静。

突然,房门之外也传来动静,隐约听见了胡阿公的声音。

“真的自家酿的,这不甜水吗?”

“哎你咋睡田里了?”

谢司珩骤然回头看向云非晚,果然察觉她的呼吸平缓,好像已经睡了过去。

云非晚要是醒着,她一定要吐槽这酒入口没感觉,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自家酿的=不知道度数。

其他人也十分会看眼色,这个说吃饱了,那个说家里窗户没关,剩下的说要去与民同乐,端着酒杯推门而出。


谢司珩没有让暗卫把云非晚送回房间,而是亲自动手将她抱了起来。

这画面称不上唯美,因为云非晚睡着了所以手也没有环上他脖子,而是仰着脑袋继续睡。

谢司珩抱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有惊动百姓,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谢司珩抱着她往回走。

走到一半时,可能是仰着脖子睡太难受了,云非晚硬是清醒了一瞬间,耳边迷迷糊糊听见电子音说什么任务,她想努力听清但是就是听不清。

然后她才注意到有人离自己那么近,那白纱陌生又熟悉,她潜意识知道这个人自己认识,但是没叫出来他的名字。迷迷糊糊看着他,划过他英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心头突然荡漾了一下。

谢司珩只感觉一抹温热柔软掠过他的脸颊,他停下脚步,低头“盯”着怀里的人。

云非晚与他对视,笑的像偷腥的猫,大着舌头说:“你刚刚脸上有水,我帮你擦掉。”

说完又找补了一下:“帮你嘬掉。”

谢司珩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重新迈开步伐,只有逐渐有些加快的心跳和漫上绯红的耳朵暴露了他真实的心境。

等到了住处,云非晚早就再次睡熟了。谢司珩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在床边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次日云非晚清醒的时候天已大亮,她坐起来就看见床边的柜子上放了半碗没喝完的醒酒汤,这一觉睡的不是很踏实,好像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喊她……

系统幽怨地开口,​“宿主,那是男主在叫你。”

“嗯?”云非晚还不知道它为什么怨气有点重,缓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昨夜的记忆一股脑地冲进了脑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系统,昨天我喝多了耍流氓了啊?”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酒品没有这么差吧。

“亲一口怎么叫耍流氓。”113心如止水,看淡一切。

“对哦,那你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语气?”云非晚问。

“昨天又有任务了。”系统要是有眼睛,现在一定耷拉着看着她。

“啊这,我,我喝多了睡着了,没听见。”云非晚有些心虚,她也没想到那果汁一样的青梅酒能直接把她放倒了啊。

“不过,虽然任务失败了,但是男主好感度涨了五个点。”113又开朗了。

“啊?”云非晚挠了挠头发,不会是亲一下就涨五个好感度吧,这么简单?等她找机会再测试测试。

她收拾了一下出门,发现昨夜虽然大部分人都喝了酒,但是像她一样一觉睡到晌午的几乎没有,谢司珩没让人来叫她,所以……现在整个车队不会就等她一个人吧?

她闭了闭眼,怎么感觉一觉醒来天塌了呢?真的很想找条缝钻进去。

她还以为谢司珩今天会避着她,没想到她一上车就看见他坐在车厢里,还喝着茶。

她磨磨蹭蹭坐到他旁边,“王爷,如果以后碰到我睡懒觉,一定要把我叫醒,别让我耽误了大家行程。”

谢司珩听着她的语气正常,好像断了片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昨天干了什么。

“本王昨天也喝了不少,今日也起的迟。”

云非晚立刻舒了口气,心说那就好。然后转移话题,“总算可以回京了,好想爹爹啊。”

“我还不知道王妃喝了酒喜欢扒人衣服。”谢司珩冷不丁冒出一句,云非晚抓住话里的关键词,扭头看他。

他一脸淡然,好像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

“系统,我有扒他衣服吗?”云非晚避免冤枉了他特地在开口前问了系统。

“没有啊,宿主你亲完就睡着了。”113有记录。

“他竟然诈我?”好你个浓眉大眼的。

“王爷在说什么啊?昨天我对王爷动手动脚了吗?太不应该了,王爷别担心,回去我就让爹爹去提亲,咱们早日成婚,我会对你负责的。”云非晚夸张地表演起来。

谢司珩沉默了一下,竟然同意了,“是要尽快完婚。”

“王爷,男人的名节不是小事,现在除了我没有别的小姐会要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

车外离车厢最近的白蔹神色疯狂变化,他昨夜也喝多了,直接睡的田埂里,原本以为今日会被王爷责罚,没想到今天王爷心情很不错,免了他的责罚。

他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声音恍然大悟。

王爷恕罪,他真不是故意听的,毕竟他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以防有危险嘛。

“害。”

“王爷。”

“你手好热啊。”

“你的手怎么这么大?”

“今晚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

“我保证就抱着不乱动。”

“我就摸一摸不干别的。”

“哐当!”马车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云非晚被提着衣服拎了出来,被迫坐在驾车的侍卫旁边,一转头就和白蔹对上视线,她乖巧地打了个招呼,丝毫看不出来对着他家王爷说了那些孟浪的话。

“系统,好感度涨了吗?”云非晚期待地问。

“没有,好奇怪啊,明明检测他的心跳有加快啊,为什么不涨好感度。”113的芯片感觉有些冒烟。

“没事,要是真的这么简单我反而会不安心。”云非晚没有气馁。

这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云非晚听见侍卫身下骑的马嘶鸣了一声,不安地踏步。所有人都戒备了起来。

是刺杀。

她立马反应了过来。

她看向一旁的树林,听见了谢司珩叫她的名字,白蔹示意她进马车。

突然,一只羽箭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啸响,直直地朝着队伍正中央的马车射来。

但是那支箭还没到车厢跟前就被白蔹斩断。

云非晚丝毫没有慌,她以前也遇到过暗杀,现在这个只能说是小场面,那些人没枪没炮的,她自保没问题。

但是谢司珩不是这么想的,他听见外面的动静后就掀起了帘子下了车,站在云非晚旁边。

短短时间他们就被近百名黑衣人包围住了。

混乱中云非晚听见有人在喊:“先杀摄政王!他旁边的是摄政王妃,别管其他人,先杀他们——”

云非晚真想大喊一声冤枉,她还不是摄政王妃呢,咋就先体验上了王妃的生死一线了?

话音刚落,三十多个黑衣人目标明确地冲向他们。

谢司珩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听声辨位,这些人还奈何不了他。

接连在他手下损失了好几个人,那些人竟然把目标放在了云非晚身上。

云非晚差点气笑了,柿子竟捡软的捏是吧。

她侧身避开一侧的刀锋,谢司珩腾出手拉了她一把,随即投出手中的刀结果了这个偷袭云非晚的人。

云非晚借着谢司珩的手臂,飞身踹向另一个黑衣人的心窝窝,黑衣人闷哼一声后退好几步。

她是没有内力,不会听声辨位,但是她眼睛又不瞎。更何况,这些人似乎都不知道她会古武,她会热武器,也会冷兵器,鲜少有人能在她手上讨到便宜。

说个笑话,他们觉得云非晚是软柿子。

谢司珩没来得及拉住云非晚,只听见了耳边清脆的骨折声,一时让他短暂地愣了一下神。

云非晚按住一个黑衣人的肩膀,给他来了个正骨套餐,就是下手有点重,手臂掰到背后掰不回去了,给人痛的大叫。

她不相信自己技术不到家,硬是尝试了好几个,手腕折断的声音比她吃的鸡脆骨还脆。

然后喃喃自语,“看来这门手艺真的不适合我。”

然后她认真了,笑盈盈地看向那些虎视眈眈的黑衣人,“下一个,谁来?”

她现在在黑衣人眼中就如同面若桃花的女罗刹,那些人互相对视一眼一起上了。

谢司珩还想出手,但是完全没有机会。

云非晚知道人身上哪些穴位最脆弱,就用上她掰折人家骨头的力道按在黑衣人颈后的穴位上,那人立马瘫倒在地,全身抽搐,但是死又死不了,站又站不起来。

一眨眼就放倒了好几个。

他们手中的刀对她来说毫无威胁,五米之内,她的地带。

比内力她是打不过他们,但是这些人又不知道她没有内力,被她的手段吓到后早就乱了分寸,所以被她拧断脖子后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片小树林终于安静了下来,白蔹他们早就清理了剩下的那些人,现在还有动静的就是云非晚特地留的几个活口,只不过好像也不是那么活了。

白蔹看向地上抽搐着抽搐着就口吐白沫的黑衣人,然后抬起头与刚好回过头的云非晚对视。

他狠狠打了个寒颤,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王妃这么,这么厉害哈,哈哈哈。

他身边的一个侍卫悄摸摸问他:“白统领,你和王妃比谁厉害?”

“三七开吧。”

“她三拳头我头七。”

侍卫默默站了回去。

谢司珩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逼问她这身武功哪里学的,而是走到她旁边看着还有气的几个人。

云非晚以为他要审问,提起一个人的领子,三两下就给人又按好了,清醒过来的黑衣人发现自己落在他们手上,竟然立刻咬破牙齿里藏的毒药,一命呜呼。

云非晚把这个人扔到一旁,拖过来另外一个,这次给他按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干脆利落地卸了他的下巴和四肢,那黑衣人意识刚清醒差点又痛得昏了过去。

云非晚把另外三个还有气的都打清醒了带过来摆成一排。

“王爷想问什么?”云非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谢司珩第一次怀疑云相国到底教了她什么。

“谁派你们来的?”他现在已经完全心平气和了。

几人没有动作,云非晚没看出来他们谁有想说话的欲望。

其中一个黑衣人与她对视后眼睛动了动,云非晚立刻反应过来他打的什么主意。

她嘴角含笑地走到他面前,“你想说话?”

那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云非晚笑的更明媚了,“你不会是想我给你接上下巴就服毒自尽吧?”

那黑衣人被拆穿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君便的样子。

“杀了吧,他们是钦天监派来的。”谢司珩淡淡地说。

刺杀是他们安排的,那么钦天监不是好人;就算不是他们安排的,钦天监也不是好人,冤枉了就冤枉了,算是为民除害。

云非晚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执着于逼问信息了,而是打量着他们几个,那亮晶晶的眼神看的黑衣人背后发毛。

“王爷,那把他们几个给我吧,我废物利用一下。”

“小心一点。”谢司珩嘱咐。

如此一来就是同意了。云非晚掏出了四个不同颜色的瓶子,一人喂了一个,转头看向谢司珩笑得很乖巧,“研究了几个药,把握不住剂量。”

之后的行程中,又多了四个人,云非晚天天在他们那里捣鼓,其他人动不动就能听见他们四个人的哀嚎声,脚下赶路都快了一点。

“咦,好奇怪,这效果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云非晚纠结地晚上休息都睡不好。

谢司珩坐到她旁边,把烤着的兔腿递给她,“王妃在研究什么药?”

云非晚把苦恼的视线放在他眼睛上,“治你眼睛的药。你不会以为就扎扎针你就能看见了吧?对了,是不是快一个月了?回去我就给你复诊一下。”

“药效出现了偏差?”谢司珩也没想到竟然是给他研究的药。

“是配量需要调整一下,你别怕,你喝了不会和他们一样的,你体内的毒刚好和我的药是相解的,他们叫的那么大声都是装的,想让我们心软放他们走。”云非晚的语气就像是骗小孩子喝药一样。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竟然滚到了白蔹的脚边,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却说不出来话。

云非晚他们走过去,借着火光明显看见黑衣人疯狂蛄蛹要远离云非晚,身体还在发抖。

沉默一瞬,云非晚又扬起笑,“不好意思哈,药人有点不听话,我给他带回去。”


清越的声音如同玉石击罄,婉转绵长,念着诗句竟然格外有感觉。

“风雪压我三五年,还三年,又三年,继三年,仍三年,续三年,末三年。”

“噗——”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云非晚自然也听见了她们的窃窃私语。

“这是在作什么诗?口水诗嘛?”有人小声与身边的小姐作笑。

但是云非晚淡定地垂着眼,把剩下的半句念完,“二十一年,潜龙在渊,苦酒不凉少年血,待我来时,愿积雪莫消,便睹日月换新天。”

周围嗤笑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连谢铭轩都坐的直了一些,提起了一些兴趣。

原本以为是胡乱说的,没想到后面一句出来就让整个诗句升华了,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

良久还是烟越涵的笑打破了这片安静,她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开心,“不愧是相府嫡女。”

云雪衣脸上变了变,她还站在这里,这话一出许多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暗自把她和云曦比较着。

谢铭轩也清了清嗓子,表面话说到位了,但是他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朕也听了不少传闻,看来传闻也并非都可信,摄政王妃这首诗一出,朕都要刮目相看了。”

说笑归说笑,云非晚可不敢真信他的话。她不卑不亢地坐下,还看了谢司珩一眼。

谢司珩嘴角一动,然后接着喝酒掩饰住那抹弧度。

他的小王妃来邀功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看,没给你丢人吧。

在她之后再听其他人作诗总感觉缺了些什么,很快烟越涵就兴致缺缺地叫停了。

女眷这边酒气格外地浓,有些小姐脸上带着酡红,扶着脑袋喝茶醒酒。

云非晚虽然没喝酒,但是这些酒气也有些醉人。

周围又热闹了起来,云非晚和身边的习昭愿说了一声,就悄然躲到一旁透透气。

一边是热闹非凡的宴会,一边月色清冷。云非晚站在石桥边看着池中水映着夜色与灯火发呆,散了身上的酒气也是给谢清宁一个动手的机会。

“请问是摄政王妃吗?”一道怯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云非晚从容地转过身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王妃,我们主子邀您一叙。”宫女行完礼后在前面带路,云非晚跟了上去。

这宫女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闷头往前走。但是身后没了脚步声她又不放心地往后看,看见那抹身影又继续迈着小碎步往前走。

越走心里越没底,摄政王妃为什么走个路没有声音呢,像是飘着走的一样。

小宫女又控制不住地回了头,这次重点看了看云非晚被裙子遮住了脚,然后松了口气。

有脚,应该不会是什么脏东西。

但是等她到了亭子前再回头时背后空无一人。

“人呢?”

小宫女猛的跪下,“二殿下恕罪,明明刚刚还在的……”

“刚刚还在现在人呢?!连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蠢货!”谢允泽扯下腰间的玉佩砸了过去,宫女躲也不敢躲,额头被砸的红了一块。

但是现在害怕的不仅仅是二殿下的怒火,还有刚刚见到的人真的是摄政王妃吗?宫里脏她是知道的,但也不会这么巧就给她碰上了吧?

越想心里越没底,背后被冷汗浸湿了,面上苍白摇摇欲坠,看得谢允泽一愣,他有砸的那么用力吗?

而不远处借着黑暗掩着身形的云非晚有些讶然,竟然不是谢清宁。


“都听王爷的。现在王爷可以乖乖坐下来给我扎针了吗?”云非晚眉眼弯弯,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笑。

谢司珩这次很听话,乖乖坐下来等云非晚给他摘眼睛上的白纱,没有任何应激动作。

云非晚凑近他,专注地施针。谢司珩在眼睛看不见后,所有触感都被放大,他明明应该早已习惯,但是淡淡的梨花香忽近忽远,偶尔衣袖的布料触碰到他的皮肤,都会引起他的呼吸一重。

直到这次施针结束,他竟然怅然若失。

纤长笔直的睫毛颤动几下睁开,谢司珩看到的色块比上次更加清晰了,模模糊糊的轮廓让他能分辨出来一些东西。

“是不是比上次好了?”云非晚紧盯着他的瞳孔,期待地问。

谢司珩点了点头,“虽然还是很模糊,但是比上次好多了。”

云非晚松了口气,“看来方向没错,不过从今天起,你就要开始喝药了,接下来施针也要五天一次,活血化瘀,以毒攻毒。”

谢司珩点了点头,云非晚轻轻地给他戴上白纱,“来回跑太累了,王爷下聘的动作快点,等我进了摄政王府给王爷施针就方便多了。”

谢司珩耳朵动了动,低声答应,连云非晚都没发现他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第二天,整个摄政王府就开始动作起来,谢司珩亲自钦点的库房,准备聘礼,就差把库房搬空了。

还有西边的那间厢房,白蔹带着人将里面的陈设焕然一新,描金镜框、沉水铜镜,绣着山水画的屏风用的是崭新的丝绸,绣线掺了金线,熠熠生辉。桌椅全是顶好的紫檀木制成。精雕细琢的拔步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整间屋子里没有哪一样摆设寻常普通,就连一只茶盏,用的都是一窑千金难求的龙窑建盏。

就这样谢司珩还时不时嫌弃房间太素雅,摆件让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还有最重要的凤冠霞帔,他让人送去相府让云非晚亲自挑,如果尺寸有不合适也是当场改。

就这样一来一回就过去了小半个月,一晃眼就到了八月初二的前一天,本应该是个好日子,因为明天就是黄道吉日了,但是却因为谢司珩突然晕厥,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差点推迟了婚期。

连皇帝都派了御医前来问诊,虽然他的目的是为了探寻谢司珩的身体状况。

云非晚顾不得什么成婚前一日不能见面的规矩,在白蔹的接应下悄悄到了摄政王府。

给谢司珩一把脉,就察觉到了他脉象的紊乱,难怪前面那几个御医冠冕堂皇讲了几句就离开了,原来是没看出什么名堂。

但是谢司珩这脉象也有她熬的那个药的缘故,那药性比较冲,能冲散谢司珩体内积压的陈年余毒,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反应,看来她后面要把药效调的更温和一点了。

扎完针谢司珩总算有了动静,让明处的白蔹暗处的杜衡都松了口气。

“王爷?”云非晚轻声唤他。

谢司珩蜷了蜷手指,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有些刺眼的光线,云非晚将帘子放下了后他才适应地眨了眨眼,然后看向他的王妃。

云非晚还保持着趴在他身上的动作,可能是担心他的眼睛,所以凑的有点近,谢司珩能看得清她根根分明还有些上翘的睫毛,那双柳眉细细地撇着,原本圆而大的猫儿眼现在也因为担心,连眼尾好像都不上扬了。

谢司珩的目光微微向下,看见了那张既会哄人也会气人的红唇,他的脸颊似乎还能感受到它的柔软。

“王爷?”云非晚又叫了一声,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能看见了?”

谢司珩微微阖眼,“好像比前几天又清楚了一点,能看清颜色了。”

云非晚怀疑地看着他,“只能看清颜色吗?”

谢司珩点了点头,突然皱眉闷哼了一声,云非晚吓了一跳,“怎么了王爷?哪里不舒服?”

“眼睛还是有点疼,现在有点睁不开了。”谢司珩剑眉敛着,薄唇紧抿,好像在忍着隐痛。

白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真的这么痛吗?他们王爷可是刀口浇烈酒消毒的狠人,竟然忍不住王妃治眼睛的痛,他看向药碗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云非晚又检查了一番,“应该是受到强光的刺激了,我后面调一些温和的药方,慢慢来,这次是我用药过猛了,害的王爷突然晕厥。”

谢司珩摇了摇头,“这说明你的药是有效果的,我这双眼睛,就交到王妃手里了。”

云非晚给他压了压被子,“怎么就刚好是今天,明天就要大婚了。”

谢司珩抬了抬手,心道还好是今天,不然就要看不见她穿嫁衣的样子了。

“怎么了?”云非晚看见他又把手拿了出来。

谢司珩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点热。”

云非晚恍然地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又看了看给谢司珩盖到脖子上的衾被,连忙替他把两只手都拿了出来。

云非晚见他情况已经好转,没什么大碍就离开了,谢司珩在她走后就坐了起来。

白蔹刚送走王妃,回来就与一身白色里衣的谢司珩对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终于有了琉璃似的光芒,眼底却像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湖。

白蔹一惊,连忙关上房门,“主子,你能看见了?”

这次连暗处的杜衡都没忍住现身了。

谢司珩看着几年不见的熟悉脸庞,突然有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他是一个不信神佛的人,现在却有了那种得到救赎的感觉。

“能看见了。”云非晚是他眼睛好了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白蔹和杜衡惊喜之下连表情都没有再克制,“主子,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看,真的看见了?睁眼也不会头疼了?”

白蔹语无伦次之下想起了刚刚云非晚还在的时候,自家主子明明还说眼睛疼,“那要不要派人通知王妃一声——”

谢司珩打断了他,“不必,王妃那里我会告诉她的,我的眼睛能看见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藤芜她们……”

白蔹刚说一半就被杜衡打断了,“暂时不要告诉她们,陛下那里一直忌惮着主子,要是消息泄露出去恐怕会有危险。”

谢司珩担心的也是这个,他不想告诉云非晚也是担心后面万一这件事暴露了,连累了云非晚和相府。

只要她是不知情的人,皇帝就没法说她有欺君之罪。

谢司珩再次戴上白纱,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遮挡住睁开的双眼。

第二日,八月初二,黄道吉日,宜嫁娶。

十里红妆,火红的花轿从摄政王府抬出,大红彩绸的轿帏上是红底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纹路,还有麒麟送子图,宝塔顶映着光,在四角,各缀着一个大大的彩球,那流苏,一直垂到底。

谢司珩一直带着的白纱换成了红绸,骑在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上。

云非晚半夜便被折腾起来,木蓝给她穿了嫁衣,戴上金冠玉钗,她面容白晳精致,涂了些粉和口脂,螺黛描眉,翡翠玉耳坠子透亮,微微摇动。冠上的金流苏垂在她细肩,红绸嫁衣绣工精美,金线昳丽。

马车井然有序,一直从街头排至街尾,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大婚。

知道的是来看摄政王娶王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娶皇后娘娘呢。

聘礼抬了三条街,嫁妆陪了十里路,谁都看得出两家对这场大婚的重视,摄政王的态度也是告诉所有人,这不仅仅是圣上赐旨的御婚,更是他亲自认可的摄政王妃。

外界如何猜测她一个嚣张跋扈的废柴怎么入了摄政王的眼的云非晚不知道,她只知道古人结一场婚真的要了老命了,她现在坐的腰酸背痛,头上顶着真金白银的凤冠,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层,好看是好看,但是她感觉她有点死了。

“宿主再坚持一下,今天是重要剧情,你嫁进摄政王府后咱们的攻略值那不库库涨?一生不就这一次嘛对吧,忍忍就过去了。”113真的好想从系统空间跳出来给她捧着凤冠。

“不,二婚我还能再戴一次。”云非晚痛苦地用手托着头冠。

“咋就二婚了啊宿主!男主还没攻略下来呢!”113急的在空间里打转。

“好了好了,别转了,我是说回现代再结。”云非晚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几块糕点,趁着坐轿子,她又偷偷塞了一个桃花酥到嘴巴里。

“宿主,外面真热闹啊,好多人。”113头一次见人结婚。

“你一个电子年龄不到3个月的人工智能,你见过啥?”云非晚分出心思逗它。

113气的在空间里翻了个身,“这位宿主,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怎么能对你亲爱的系统这么毒舌呢?你是不是还想骂我是人工智障?!”

“顺嘴的事。”

“我真的生气了!”系统像个小鼻嘎,在空间里气的团团转。

“你生孩子都没用。”云非晚感觉到了轿子一停,连忙放下扶着凤冠的手,紧接着轿帘掀开,透过盖头的缝隙看见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我的王妃,还不下马车吗?”含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云非晚连忙搭上他的手,弓着腰出了轿。

云非晚身着大红色的喜服,暗花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罩衫,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凤鸣九天的图案,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有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谢司珩曾见过的倾世容颜尽藏在盖头下。

礼乐奏响,鞭炮齐鸣,云非晚被谢司珩牵着向前走,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少年音,“嫂嫂!”

紧接着就是受痛的闷哼声。

云非晚疑惑地朝那个方向偏了偏头,系统查了查资料,“那是钦安王世子崔念安,掐他的是征南将军的嫡女习昭愿,也就是你表姐。”

“我舅舅来了吗?”云非晚惊讶。

“没有,征南将军没有皇帝的命令怎么能私自回来,不过你舅舅的两个孩子都来了。”113补充道。

“好吧,等晚点我看看能不能见到他们。”云非晚跨进厅堂,谢铭轩和王皇后坐在一起,长兄如父,也算是高堂了。

吉时到,拜天地。

傧相高唱:“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跪下。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转身,磕完后谢铭轩连说三声好。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云非晚垂眼只能看见谢司珩那双红面金绣的长靴。而她不知道的是谢司珩也在那条红绸之下紧紧盯着她。

“送入洞房——”

最后的唱礼完成,满堂的宾客连声祝贺,不管是真心假意,人人都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让摄政王不开心。

但是有一人却紧紧攥着拳头,目光冷冷地看着那道红色衣裙的身影,心里不知第几次默念:云曦,你怎么会还活着呢——”

一旁的太子皱着眉头挡住了她的视线,眼中已经暗含警告:“父王特地交代了,让你不要再生事端,你最好是听进去了。”

谢清宁平静地收回目光,“太子哥哥管好自己就行了。”

云非晚拜完堂就被送进了新房,是西边那间大厢房,等其他人都走了,只留下木蓝青莺后,云非晚直接把盖头揭了。

青莺被吓了一跳,“小姐!这盖头要等王爷来揭。”

云非晚摆摆手,然后打量了一下房间,她的目光每落到一件物品上,系统自动给她换算成了多少钱。

“宿主,摄政王这次真的花了大心思,我看要不是担心皇帝知道了,他恨不得把这儿变成椒房殿。”113也暗暗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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