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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明帝:他反杀清帝一举复明全文免费

理振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交待完了湖南方向事,两人又商议了关于整备广东官军的事。“殿下,臣推举两人可督广东军务。”“瞿卿但请说来。”“一曰陈邦彦,二曰张家玉,陈原为兵部职方司主事,为人刚正,出任过赣州防务,略通军务。张家玉自少好击剑,任侠,多与草泽豪士游,曾为兵科给事中,督御营军。”朱由榔倒是有些印象,好像后世这两人都是什么“岭南三忠”之一,最后均战死殉国。“既如此,那就召张家玉入朝为兵部右侍郎,陈邦彦加佥都御史巡抚广东军务。”不过朱由榔听到瞿式耜对张家玉的描述,却又想起一人,和张家玉的情况颇像,但却更加著名。那就是后世与岳飞、于谦并称“西湖三杰”,民族英雄张苍水张煌言。张煌言不同于其他南明忠臣的地方在于,他不仅对大明忠心耿耿,而且还很有本事!历史上他在安徽...

主角:朱由榔丁魁楚   更新:2025-01-14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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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由榔丁魁楚的现代都市小说《亡国明帝:他反杀清帝一举复明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理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交待完了湖南方向事,两人又商议了关于整备广东官军的事。“殿下,臣推举两人可督广东军务。”“瞿卿但请说来。”“一曰陈邦彦,二曰张家玉,陈原为兵部职方司主事,为人刚正,出任过赣州防务,略通军务。张家玉自少好击剑,任侠,多与草泽豪士游,曾为兵科给事中,督御营军。”朱由榔倒是有些印象,好像后世这两人都是什么“岭南三忠”之一,最后均战死殉国。“既如此,那就召张家玉入朝为兵部右侍郎,陈邦彦加佥都御史巡抚广东军务。”不过朱由榔听到瞿式耜对张家玉的描述,却又想起一人,和张家玉的情况颇像,但却更加著名。那就是后世与岳飞、于谦并称“西湖三杰”,民族英雄张苍水张煌言。张煌言不同于其他南明忠臣的地方在于,他不仅对大明忠心耿耿,而且还很有本事!历史上他在安徽...

《亡国明帝:他反杀清帝一举复明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交待完了湖南方向事,两人又商议了关于整备广东官军的事。

“殿下,臣推举两人可督广东军务。”

“瞿卿但请说来。”

“一曰陈邦彦,二曰张家玉,陈原为兵部职方司主事,为人刚正,出任过赣州防务,略通军务。张家玉自少好击剑,任侠,多与草泽豪士游,曾为兵科给事中,督御营军。”

朱由榔倒是有些印象,好像后世这两人都是什么“岭南三忠”之一,最后均战死殉国。

“既如此,那就召张家玉入朝为兵部右侍郎,陈邦彦加佥都御史巡抚广东军务。”

不过朱由榔听到瞿式耜对张家玉的描述,却又想起一人,和张家玉的情况颇像,但却更加著名。

那就是后世与岳飞、于谦并称“西湖三杰”,民族英雄张苍水张煌言。

张煌言不同于其他南明忠臣的地方在于,他不仅对大明忠心耿耿,而且还很有本事!

历史上他在安徽等地坚持抗清二十余年,战果颇丰,直到永历帝都死了,他也没被清廷剿灭。

其实南明朝廷的死忠也不少,可是大部分说实话忠心是忠心,可无能也是真的无能,而且又大多沾了晚明东林党迂腐、党争习气。

真要论忠勇两全,能领军治政独当一面的,根据朱由榔所知仅有三人。

李定国、堵胤锡、张煌言

连郑成功都差点意思,毕竟他手下郑氏集团不比农民军,成分过于复杂,引为援助可以,但真要将军国大事托付就差点意思了,不然隆武帝是怎么被架空的?

于是朱由榔便问了问张煌言的状况。

瞿式耜却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下

“张煌言部目前尚在浙东......鲁王处。”

朱由榔默然,他差点忘记了,南明是怎么亡的?

难道有这么多忠臣,亦不乏李定国、郑成功之类军事统帅;张煌言、堵胤锡之类文武全才真就一点机会没有嘛?

答:内斗!内斗就要亡国,亡国也要内斗!

说来好笑,当初南京弘光朝里臣子内斗也就罢了。弘光死后,福建的唐王朱聿键与浙东的鲁王朱以海竟然同时监国!互相指责对方非法。

唐王也就是后来的隆武帝派人带十万两白银去浙东犒军,结果鲁王朱以海直接把使者砍了。

两边互不来往,视为仇寇。

这可是亡国之危啊!皇帝都死了两了!

这还不算完,后来朱由榔西逃梧州,结果跑回肇庆时发现,诶,朱聿键的弟弟朱聿鐭已经在广州称帝了!

两边互骂一通,直接抄家伙内战!

清军还在江西、福建看着啊

结果李成栋趁势奇袭广州,朱聿鐭身死,朱由榔跑路。

南明两个小朝廷竟然动用几万兵马在广东内斗!而且这时候鲁王还在浙东监国......

南明这破屋漏瓦居然还能分出三个朝廷来,怎不让人生气!

现在张煌言、郑成功等福建、浙东残部还是以鲁王朱以海为首。

不过,朱由榔不打算对鲁王做什么,否则他与那些内斗废物有何二异。

但像这般彼此分裂下去也不是个事吧?

朱由榔不禁皱眉

瞿式耜似是看出朱由榔所想,于是行礼道

“请殿下早登大宝,以正君臣之义!”

朱由榔懂得他的意思。其实若论血缘远近的话,他是万历皇帝嫡孙,崇祯堂弟,再合适不过了。历史上永历确实也是三个小朝廷中最被认可的一个,只是因为闹出临阵脱逃这种事情,才给了朱聿鐭可趁之机。

如今他并未去梧州,而是回到肇庆,那两帝争统闹剧大概是不会上演了。

所以此时隆武帝刚殉国不久,自己以万历嫡脉继位,不仅能让诸多还在各地坚持的忠臣以振奋,也能以不直接冲突地对待鲁王问题。

可仅仅是登基不够啊,后世开国大将粟裕说得好“胜仗最能解决思想问题。”

现今南明人心涣散、各自为战,若是自己这个皇帝登基后能打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才能彻底将自己“抗战领导核心”的名分坐实;才能举起抗清大旗将各路义军聚于麾下。

“嗯,先君已殁,现今不是推让的时候,是该提早收拾人心了,这事就由瞿卿去办吧。”

“臣领旨!”

......

此后几日,先是陈邦彦、张家玉二人前来领职,陈邦彦还带来三千多地方乡勇义民。

并且自请使命,说顺德尚有当初守赣州的万元吉所组织近两万援军,由总兵余龙率领。只是赣州失陷后,这支部队就流落广东顺德等地了。他希望能去说服余龙收编此部。

朱由榔也不多言,直接从内库和府库拿出五万两白银,令他负责此事。

这破烂朝廷虽然小,但也并非一点家底都没有,朱由榔监国以前是桂王,有几万两的积蓄,再加上广东本地府库,十来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朱由榔在瞿式耜协力下,重新整肃了朝堂内的执政力量。

新的内阁由瞿式耜任首辅、屡有统兵经验的老臣吕大器为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原弘光朝礼部尚书陈子壮为东阁大学士,三人组成权力中枢。

并以吕大器为首,张家玉为佐,开始整训已有的两万多官军力量。

当然,朱由榔登基事宜也由礼部官员加紧筹备着。

......

隆武二年十月二十六,肇庆府衙

朱由榔坐在首位,见下面众臣行过礼后

“诸卿开始议事吧,都说说吧”

前两日经过虚伪的“三辞三让”后,大家已经决定十一月初在肇庆举办登基典礼。

而今天朝会是为了讨论另一个重要问题

年号

分署礼部的阁臣陈子壮出声言道

“殿下,臣以为当此之时,应明晰皇统,定义君臣,殿下乃神宗皇帝嫡嗣,故当以殿下原永明王之永、先神宗皇帝万历之历,年号永历。”

说是嫡嗣,虽然有些勉强,但到也不算错,毕竟万历皇后压根没有子嗣,按照明朝宗法制度,嫡妻无子,以长为嫡,而眼下还幸存的万历孙辈子嗣中,朱由榔乃是独苗。

“臣附议!臣附议!”......

一众大臣均站了出来表示认可。

而这确实也是历史上朱由榔的年号,南明永历帝嘛!其中有表示“老子才是嫡嗣正统”的政治意味。

但不知为何,朱由榔却喜欢不起来。大概是一提到永历,他就想起昆明篦子坡被勒死的结局;就想起李定国孤军奋战最后历尽而殁的挽歌;就想起内斗不断自相残杀的悲剧;就想起寄人篱下流落缅甸的惨状......

“瞿卿。”

“臣在”

“卿博学广闻,孤问你,这历朝历代有几个崩裂亡国,江山尽丧,还能重复旧土的?”

众人闻言错愕,这时候桂王为何要在这时,提这种令人丧气的问题?

“回殿下,三代以来,能起于坵墟而重续社稷者,唯后汉光武帝一人耳!”

瞿式耜郑重回应

朱由榔闻言叹息道

“是啊,除光武帝外,自古末代宗室,又有几人能光复河山、再立社稷的?”

“汉末倒还有一个昭烈帝刘备,虽未可成大业,但一心复汉、崩于中途,也算死得其所!”

说着,他的语气渐激动起来

“刘备那话说得好啊,‘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今清虏纵肆暴虐,掠我士民,屠我百姓!毁我衣冠,残我脊梁!入寇两京,弑杀二帝!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故孤愿禀昭烈刚直之气,成光武不世之功!”

“孤决意,登基后,改元光烈!”

众臣听此言语,无不振奋激动,这才是太祖皇帝后人的志气!

再想到,之前桂王车驾行到半路,受太祖托梦而返的事,心中无不肃然。

此当为我大明之光武耳!

“殿下圣明!”


“绝不可能,孙可望此人简直无君无父!”

“这是蔑视朝廷!绝无此疏!”

“流贼就是流贼,果然不可与之相与!”

“与贼军合作断不可行,王夫之妖言惑众,陛下,臣请斩王夫之!以谢天下!”

“请斩王夫之!”

“臣附议!”

自从孙可望第二天向王夫之又提出了新条件,要求光烈天子朱由榔,也就是朱由榔亲自来贵阳,他们才愿意改旗易帜,归附明廷。

王夫之一听到这“不可理喻”的要求,二话不说,直接拂袖而去。说到底,在这个年代,天子,那就是世界上最神圣的存在。

更别说,大明朝已经延续了三百多年,皇权的尊严已经深入人心,纵使此时的明廷连偏安一隅都做不到,只是一个在清军威胁下苟延残喘的“前朝余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一个三百年的皇朝、帝国呢?

否则为什么在崇祯死后,只要能找到一个宗室后人,那些各地的官员就能马上建立一个能够获得当地士民承认、拥护的新朝廷?这就是历史惯性的力量。

而孙可望却要作为国家最高象征的天子跑到他的“贼窝”里,去做什么劳什子“承诺”,这种行为和董卓、曹操何异?

于是王夫之一回到肇庆,立刻就引起轩然大波,无数官员破口大骂,乃至于迁怒当初一力建议与西军联合的王夫之、吕大器等人。

甚至有人上述建议,先不管什么清军了,先派人带兵把这个藐视君父的“流贼”给剿了。

顺带着,大家对忠贞营这样由民军收编而来的军队也充满“不友好”的情绪。

面对这样的形势,朱由榔是真的无语了,在他原本的想象中,联合西军一事应当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通过王夫之回报的种种细节,他能够发现,虽然李定国、刘文秀等人有不小的合作意愿,但孙可望则明显有所疑虑及抗拒。

他先是觉得奇怪,因为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西军最后是接受了流亡的永历朝廷,还把朱由榔接到了昆明......

等等,流亡?

思虑了一晚上,朱由榔大体能够猜测出孙可望拒绝合作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他忽视了历史上南明永历朝廷与西军合作的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那时的永历朝廷已经是个四处流亡、走投无路,没有一兵一卒的空架子了!


“为湖广巡抚堵胤锡所奏”

听到是由自己比较看重的,在原来历史里就是很厉害的人物所上奏折,朱由榔也重视了起来。

他从身旁内官手里拿过奏折,摊开细细阅读

.......

“好!”

片刻之后,朱由榔眼前一亮,惊喜叫道

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朱由榔将奏折交给身旁内官,让他念出来给所有人听。

“臣都察院佥都御史、巡抚湖广堵胤锡启奏:今清虏南下,有图两广之意,贼孔、耿、尚俱以大军相屯湘南......”

整篇奏文洋洋洒洒七八百字,但核心意思就是四条。

其一,据堵胤锡观察判断,清军的战略动向毫无疑问是想南下图谋两广,把朱由榔这个光烈小朝廷给灭了。

这个任务其实本来应该是福建方向干的,但奈何佟、李两部被灭,剩下的清军也被郑成功那边牵制住,短时间内没有进犯能力。

于是清廷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目前正在湖广的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三顺王”所部。

其二,忠贞营的确是顶不住了,目前已经开始大步向湘西、贵州方向转移。也真正因为如此,湖广方向的清军才能倾力南下。

其三,堵胤锡提出让忠贞营剩下的四五万大军进入广西休整,一则,可以让补给短缺、军士疲劳的忠贞营得到休整补充,同时也能充实广西防御力量。

一听到这条,许多大臣都已经不等内官念完,直接就出言反对。

兵科给事中金堡直接出言道堵胤锡其心可诛,当斩!

一向对农民军意见颇深的吏部尚书何腾蛟已经章旷自不必说,立即附和。

“流军反复无常、目无君父,陛下万不可引狼入室啊!”

“流军向来自成体系,若入广西,难说不会窃城而降啊。”

“陛下,流贼万不可信!!”

一帮人叽叽喳喳,好一点的还称流军、流营,还有的就直接叫流贼、流寇!

总之一句话,李自成的民军是逼死崇祯的罪魁祸首,是弑杀君父的罪人!他留下的残部就算可以利用,也绝对不能信任!

朱由榔却只是呵呵一笑,然后轻声道

“大家何不听这奏折念完?”

所有人这才安静了一些,那内官又接着念下去

可当众臣工听到这第四条,无不惊骇万分

“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刚才第三条算是不能接受,但所有人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天子刚登基时,召回何腾蛟、章旷时,大家也能从中感觉到一些心思。

但这第四条却是......

与大西军那帮张献忠的干儿子们合作?


广东省肇庆府

“大捷!大捷!”

年方二十出头便从翰林庶吉士被朱由榔简拔为中书舍人的王夫之大步流星,叫嚷着跑进府衙。

“瞿公!吕公!陈公!诸位同僚!”

“惠州大捷!”

府衙两边厢房、门房里办公的中枢要员们无不放下手中工作,探头而出。

自前几日皇上在殿前与诸臣工言语激烈对峙之后,皇上不与众人商议,独自领军东去。

所有人心中都无不高高悬起

一方面是对皇帝这种不讲理的“小孩子习气”、“正德作风”感到气闷;另一方面也确实担心这九五之尊有个三长两短,短短三年之内大明就要死第四个天子了。

此时忽闻捷报,众臣心情颇为复杂

一方面总算是尘埃落定、未有意外,甚至士气也为之一振;可另一方面皇上毕竟是绕过了自己这帮“国之肱骨”,直领大军获此殊功。

“而农且坐下细说”

还是瞿式耜先镇定了下来,将王夫之带入大厅,坐下之后再一一说来。

“陛下亲率五千……”

“此战计俘敌五千余,斩首近万,其中鞑虏八旗部近四千众,虏将李成栋、佟养甲具授首。”

三位阁臣闻言抚须长叹

门外一众围着的大小官员无不目瞪口呆

明军崩溃之际,大明天子亲率数百骑兵,带着龙纛冲锋陷阵、收拢溃兵、斩将夺旗!

这是嘉靖、万历的子孙?

他以为他是李世民还是刘秀?

可无论有再多的腹诽,他们也已经明白了一个基本事实

从这一刻开始,这位年方弱冠少年天子的皇位就已然固若金汤。

经此一役,这位新君证明了自己抗战的决心,如果说之前各路抗清力量对于这个偏居两广的残余小朝廷更多只是观望的话。

那现在,无论是西南、湖广的农民军残部还是浙东、福建的鲁王、郑成功至少都不得不对肇庆朝廷报以表面上的尊敬。

就凭罗浮山下铁马金戈、亲冒矢石的奋力一冲;就凭乱军丛中、岿然不动的风卷龙纛。

那些尚在各地苦苦支撑的诸路兵马,无论是否遵从明廷号令,都得对这位少年天子头上的“天下大义”尊重三分。

“陛下现在何处?何时班师回来啊?”

陈子壮开口问

“据来人说,陛下战后并未班师,而是率大军直奔漳州。”王夫之接着答道

瞿式耜闻言皱眉,此战凶险万分,已是将圣躬置于险地,漳州位于福建乃是清军控制地界,若是深入太多,未免恐有所不测。

……

福建省,漳州府城下

无数明字大旗沿着城外军阵猎猎招展,簇拥着中间高耸的金黄龙纛。

黑压压三万多大军压地而来,大军前面是三千被押着的李成栋部战俘。

推肩撞背,吵吵嚷嚷的一众俘虏在锋利的刀矛下,被推攘向城池之下。

广州总兵余龙下马跪地,对着龙纛下骑着战马,身罩金甲黄袍、按剑远眺的朱由榔请示

“陛下,赎罪营三千人已驱至城下,是否开始攻城。”

朱由榔微微点头

“嗯,开始吧”

之前惠州博罗一战中俘虏了四千清军汉卒,这些人中除去一小部分后来依附于李成栋的新兵外,剩下三千余人具是李成栋部的老卒了。

这些人跟随李成栋从扬州打到广东,手上或多或少都是犯下罪孽的。

战胜之后,如何处理他们就成了一个问题,最终朱由榔决定学习前苏联在二战时的政策,把这些“问题士兵”统一编为“赎罪营”,让督战队押着应用于攻城时打前锋。

虽然蚁附攻城在这年头凶险万分,但朱由榔也承诺,只要参与过三次攻城,或者在某次战役中表现突出,便可既往不咎,当场释放。

朱由榔事实上也有着另一翻番计较,据他所知,这时候的清军中真正的满蒙汉八旗其实没有多少,满打满算能有个十一二万就顶天了,其中满八旗也就五六万上下。清军主力事实上是以投降归附的汉军为主,比如李成栋部。

以这些投降被俘的李成栋残部先登攻城,可以有效瓦解动摇城中同样大多出于李成栋部的汉军士气。

“攻城!”

“攻城!”

青红两色的三角令旗前后挥动,千余督战队抬矛扬刀,随着整个阵列向前挤压,“赎罪营”的三千多士兵只得提着简单武器,扛着木梯如浪潮般向城墙移动。

城墙上严阵以待的清军步卒们见到这场面却是手脚慌乱。

从墙上可以清晰看到,这些攻城士兵装束与自己相差不大,不少人还发现了与自己相熟的乡党、战友。

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些人就是过去的同袍。

就在清军犹豫时,城墙下方数百被安排过的赎罪营士卒已经开始叫喊

“兄弟们!大明皇帝的十万大军已经把漳州围了!快开城降了吧!”

“大明天子说了!只诛首恶!主动投降的可以既往不咎!”

“李成栋已经死了!大家还打个什么劲啊!”

除了心理攻势外,其它士卒也没闲着,摆开架势,开始登城。

“愣着干什么?给我放箭!点炮!”

城楼上身着棉甲,脑后甩着猪尾巴的满洲军官挥动着刀锋,大声命令。

“砰!砰!”

墙上陈列的各类炮口吞吐火舌,无数弹丸、石子向城下扑去。

“啊!”

一片片攻城士卒哀嚎倒地,血流如注。

但明军也并未静等,拉到阵列前排的佛郎机炮被点燃引信。

轰隆声中炮弹从十几门大小不一的弗朗机咆哮而出,对城墙上清军发起报复。

“砰!砰!”

在炮火的彼此轰击的火光中,赎罪营士卒背着小盾、手衔腰刀,顺着构架起来的简陋木梯,缓缓向上挪动。

随着炮火渐渐停息,明军已然登城而上,与清军短刃相接,血光飞溅!

在城楼上持刀督战的满洲八旗军官谭克格不得不斩杀了好几个临阵脱逃的士卒和军官。

“稳住!不的后退!把明军顶下去!”

谭克格面露青筋,挥刀斥吼

一旁城内汉军将领赵任深深皱眉,他原是李闯军白旺部一名裨将,后来白旺死后,年前随金声桓降了清军,又辗转成了李成栋麾下副将。

由于并非是跟随李成栋降清的旧部,所以当李成栋决定偷袭广州时并未带上他,而是让其带着余下近万弱卒留守漳州。

当然漳州城内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还有作为督军,满洲正蓝旗出身的谭克格。

“赵将军!你的督战队呢?那两个千户为何不斩?”

谭克格晃动着小辫子,尖声恶气地对赵任呼喝。

这谭克格本是佟养甲副将,本来被留在漳州就十分不满,不过一个副参领,平时却对自己呼来喝去,动不动就以“军法”惩处汉军军官,很是招恨。

赵任目光凌厉,咧嘴呵呵冷笑一声,若是佟养甲的八旗军还在也就罢了,如今佟养甲、李成栋具死,谭克格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城外明军看起来不下四万,城中不过八九千残兵弱卒,就算守住了漳州又能剩下几人?届时无兵可用的自己又能在清军有何地位?

与其如此,不如……

寒芒闪过,刀光匹练

“刺啦!”

破风一声,谭克格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脖子

热血喷溅而出,瞪大了眼睛,嘴角支支吾吾流出血沫。

“我等愿降天军!”

“开城献降皇帝陛下!”

在赵任及其亲卒的带动下,为数不多的满清监军被杀,城楼上清军汉卒开始成片倒戈。

朱由榔和一众将领抬头望着尚在弥漫硝烟中的城楼,厮杀声渐渐平息。

“哐当!”

巨响之后,城门轰然打开,阵阵欢呼声从对面传来。

漳州克复。

隆武二年,十一月二十八,大明天子亲征福建。

十二月初四,漳州府治龙溪县克复

十二月初六,长泰县克复

十二月初九,南靖县乡民趁乱擒杀清兵,迎明军入城。

十二月初十,漳浦县县丞陈浚擒清廷知县反正。

十二月十二,兵部侍郎张家玉、明军将领余龙率一万二千军向漳平、龙岩一线进发。

而此时,清军于惠州大败,明军直逼闽南的消息已经传开。

江南震动!

李成栋乃是清军之前攻取镇压江浙的汉军主力之一,在江南很是有一番凶名

如今却传来李成栋身死军灭的消息,实在让江浙一带士大夫和百姓震撼!

而佟养甲在满清虽不是核心将领,但也并非无名之辈!

况且明军主力已经攻取漳州府大部,一副要将拿下整个闽南的架势

大明打回来了!


在番禺港足足又待了三日,朱由榔这才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转头向南海县佛山镇驶去。

好在之前到广州城时,同行的新任工部右侍郎胡璇就先行一步去佛山了。等朱由榔到佛山,胡璇已经在这待五天了。

要说胡璇也的确是名干练之臣,仅仅五天时间,上下走访、询问,便已经结合查阅资料,对佛山目前的现状有了初步判断。

只等朱由榔一到,一份工作报告就摆在案头,胡璇一旁解说之下,朱由榔也对佛山铁冶有了具体认识。

佛山虽说只是南海县下的一个镇,但规模却不小,甚至和此时作为广州府府治所在的南海县城相比,差距也不大。

根据胡璇跟当地一些官吏、富户初步了解,佛山镇至少生活着六万人口,而这六万人中有一万多是各类工匠,而其他人也大多是工匠家属以及给这些人提供服务的商贩一类。

而在这一万多工匠当中,又以炼铁、锻铁、泥瓦等与冶铁业直接相关的为主。

经胡璇大致估计,与冶铁业直接相关的工匠大致在七千人左右。这样的规模别说是在广东,乃至在整个中国、整个东亚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在天启、崇祯年间,佛山每年的冶铁量不低于五百万斤,并且还向海内外出口数以百万计的铁质器具,还承包了不少北方备虏、剿寇所用军械,全盛时期几乎占了江南冶铁的小半壁江山。

当然,既然说是要重整佛山冶铁业,那就是因为现在的佛山铁冶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

按照明朝定制﹐宫廷和官府所需用物品﹐都通过岁办或采办形式﹐取之于各行业的商民,商民上供物品“答应上务”或“答应公务”。

而作为明朝最大的民营冶铁集散地,佛山炉户“答应”的铁器包括﹕铁锅﹑铁灶﹑各种军器﹑铁钉﹑铁线﹑煎盆镬等。

崇祯五年﹐明朝政府在广东“装造五大战船”﹐需用大量铁钉。佛山铁钉行蠹(即帮办的炉户)带差沿村诈索。不该“答应”的炉户也在聚敛之列﹐强行“取办”﹐致炒铸各行鸡犬不宁。

官府的强行摊派﹐严重阻碍了佛山民间铁冶业的发展﹐引起炉户的反抗。天启二年(1622)发生炒铸七行工匠的罢工反抗﹐崇祯六年又发生耳锅匠﹑锯柴及诸炉户的反抗事件。

自崇祯十四年起,随着中原动乱、漕运堵塞,国内市场的需求量就大幅度下滑,而佛山是一个以民营冶铁业为主的工业城镇,没有市场自然就没有利润,没有利润就不会有资本积累,大量的民营作坊无法维持,纷纷破产。

这一番讲述听得朱由榔瞠目结舌,他记得高中的时候,历史老师和教科书上都讲过,在明朝中后期,中国部分地区已经产生了近代资本主义经济的萌芽。

此次巡视广州,从番禺港到佛山镇,他可谓是大开眼界,有通过长途国际贸易赚取巨额利润的海运大亨;有通过造船、统购、仓储、贩运为海运配套而家资巨万的商业富豪;有雇佣上百工人冶铁、锻铁生产商品出口国外的实业大佬;有通过为这些大量冶铁、制铁企业提供原材料、生活消耗品的第三产业龙头......

在番禺港里,一座座宽大的码头人声鼎沸,载货量数万斤的远洋船只你来我往,无数纤夫、船工、水手、搬运工还有依附于他们的商贩、小店,这些本该北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们放下了锄头、成群走进繁华的贸易港口,不再像他们的祖辈一样依靠土地生存。

在佛山镇的工场、铁铺里,上千的工匠师傅挥动锤柄、汗流如雨,数以百计的冶铁炉灶上空烟云密布,十几里外就依稀可见。数不清的煤炭、矿石,肩挑背扛、车拉马驼,从广东各地的铁矿、煤窑向佛山汇集,生产出的无数铁质产品从广州出发、远销海外......

什么叫做资本主义萌芽?

这他么就叫资本主义萌芽啊!

但心情激荡的同时,朱由榔却也知道另一件事实

那就是,明朝中后期的资本主义萌芽最终流产了。

朱由榔勉强还记得中学课堂上的一些只言片语,再结合他自己在广东的所见所闻,其实他也不难猜出流产的原因。


原因也很简单,武备局现在还处于准备状态,距离投入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但军队所需刻不容缓,所以朱由榔打算先让这些民营商户应应急,同时也是给他们的一个甜头。

反正这些冷兵器的武器装备也不是什么机密,佛山镇以前也被朝廷摊派过制造军械的任务,对这些东西也不陌生,主要做好质量检查工作,保证质量过关,其实以他们的效率,生产起来并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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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武备局的筹备工作也走上了正轨。

胡璇从佛山镇外围靠河找到了一处空址,这原是南海卫下辖一个百户所的驻地,但军制改革之后,兵员已经被调走整编,剩下的妇孺家属被胡璇统一安置在了另一个村寨旁边。

首先便是开始了工坊的建造,虽然胡璇也收购了一些因为倒闭闲置的工坊,但那些毕竟太分散,不易于统一生产流程。

两三百被朝廷武备局“收编”泥瓦匠组成的工程队开始工作,还雇佣了许多周边村民协助。

其后,胡璇也不闲着,对向新成立的武备局报报到的一千多名锻工、铁匠进行分类甄别,不同工种、不同水平。

除了场地、房屋,武备局的组织制度建构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按照朱由榔的意思,将这些工人分为九等,从第九等到第一等,依照不同的贡献和技术水平,都有着不同待遇,包括薪资不同、级别不同、地位不同,来刺激工人们的生产积极性。

其中最高的一、二、三等工人甚至可以相当于朝廷命官!这是几百年来大明朝的匠户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朱由榔不信,有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还不怕这些工匠卷到爆棚?

胡璇虽然对给杰出工匠授官一事颇有异议,但也没有太多坚持,毕竟国难当前,胡璇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清流”,所以最后也选择了沉默和妥协。

但唯一让他不同意的是朱由榔极度没文化的命名方式实在无法忍受,什么叫九等工人到一等工人?这名字也太特么俗了吧?

最终,在胡璇的一直坚持下,这个新方案才正式出炉。

整个武备院的工匠按照资历、贡献、技术水平,共分为三阶,每阶又分为初习、通习、长习三等,共三阶九等。

第一阶为工徒,薪资按等级从每月七钱至每月一两不等,主要是工坊里打下手的帮工和徒弟们,他们的地位待遇和军中的一般士卒或者县衙里的差役、捕快们差不多。

第二阶为工师,他们主要是工坊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师傅们,到了这一阶的工人,已经可以独立负责某项工作,并且带徒弟和帮工了。

比起下面那些工徒,他们的待遇又高了不少,月薪从一两四钱到二两四钱不等。他们的地位则相当于县衙和府衙里的吏员,虽然没有官身,但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事业编制”了。

第三阶为匠师,这些人便是工坊里最主要的技术骨干和工艺人才了,要么是某个生产环节或者工坊的总负责人,要么是研发新技术、新工艺的带头人。

对于他们的待遇安排就无需格外规定了,因为无论是初习、通习还是长习匠师,都属于朝廷命官的范畴!

没错,这些顶尖技术工人将得到朝廷授发的官服、乌纱,在吏部登记,正式成为大明朝统治集团中的一员!

其中初习匠师相当于正八品,通习匠师从七品,长习匠师正七品!也就是说如果你能成为三阶九等中最高的长习匠师,作为一名打铁出身的工匠,你能和家乡的父母官、县太爷平起平坐。

不仅如此,若是那种有着更大突出贡献的,工部还会上报天子,由天子亲自授予“将作少匠”和“将作大匠”的头衔,这可是相当于正四品和正三品的朝廷大员!

再甚至于天子一高兴,封你一个子爵、伯爵,从此簪缨世代、与国同休!

这份大饼摆在所有人面前,简直就是饿狼见肉!对于这些曾经衣食无着、地位卑微的匠户而言,现在你告诉他们:只要你足够努力,你就可以成为封妻荫子、世代富贵的社会顶流!那场面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一身甲胄的朱由榔鞍下跨刀、腰别手铳,驭马行在队伍中央,身旁簇拥着诸多亲卫骑兵。

这手铳还是之前锦衣卫从澳门商人那弄来的,燧发,银装,朱由榔很是喜爱。

身前身后数千亲军正列为长队铺展向前,肩上好不容易凑齐的上千优良鸟铳闪烁着金属光泽。

他没有将象征皇帝身份的龙纛(古代绘有龙形的高大旗帜,象征帝王亲至)打出,那玩意太显眼,远远就能看见,毕竟这是一场伏击,若明朝皇帝都已经移向前线,那未免太假了。

不过他还是将其用马车带着,等战事快结束时高高竖起,也可以振奋士气,并有利于让自己在士兵中建立威望。

昨天他离开肇庆时还有不少文官跪在殿前,就是不让皇帝亲征。不过朱由榔也未理睬,直接出宫与亲军汇合。

除了内阁三个辅臣和少数官员,送行的便只有太后、皇后和两位嫔人了。

太后自是一番“意恐迟迟归”,流了好些眼泪。朱由榔也好一阵安慰。

王氏握着朱由榔手倒是没有什么泪如雨下,只是红着眼好生嘱咐,二人又是缝的大氅、又是裁的披风,倒是让他很是感动。

特别是临行前王氏“君若有不忍言,妾绝不苟生。”

让朱由榔颇有一番霸王项羽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flag。

事到临头,多说无益,最多无非就是一死嘛,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说不定又穿越回去了呢?

三辰旗卷刀枪丛,一片河山两色红

……

李成栋和佟养甲各自率领亲卫,分别驾马在队伍首尾。

队伍前面是李成栋的一万汉军,其中除了他自己的数百亲卫外,均为步卒,还有马车拉着的几门轻型弗朗机炮。

而队伍后面,佟养甲麾下人数不多,却都是八旗劲旅。这次他带了三个牛录的满蒙骑兵,九百多骑加上随军所辖披甲奴和包衣奴共一千六百人。除此外还有正蓝旗的汉军八旗兵步卒三千。

说起来佟养甲也是汉人,但佟氏一族早在努尔哈赤时期就已经投了当时还叫后金的满清,被编入八旗,算是早期带资入股的。又加上与满清皇族有姻亲关系,所以他在满清地位比普通的满族旗人还要高得多。

约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轻装疾行,一片身着蓝色镶铁棉甲、头戴缨盔的骑士中,佟养甲遥遥望向前方那两座郁郁葱葱的山形,稍稍皱眉。

因为是奇袭,而且军中骑兵不多,并没有派遣侦骑,再说从潮州一路向惠州也没有遇到像样抵抗,满清对于明军战斗力向来没什么感觉,尚还不如那些个地方自行组织的抗清义军。

队伍前面的李成栋则更不以为然了,他曾是高杰的部下,随高杰一起打过明军,也和高杰一起降过明军,对这支军队最为了解不过。

武器粗制滥造、士兵久乏训练、克扣粮饷、士气低迷,还基本不满员,这样的军队很难让人放在眼里。

博罗山后坡上,朱由榔勒着马缰,心中忐忑难安地等着山上观察哨来报。

这次伏击他整整动用了三万多官军,分五名明军总兵或都指挥使管辖。几乎占了广东官军力量的三分之二。

当然,这些人马不会都埋伏在两侧山后,那样也太容易暴露了。

其中只有一万多人埋伏在山后,另外两万则是要在开战后抵达战场的。

而这五千亲兵则作为压阵督战和护卫御驾存在,以及在适当时间给予清军致命一击。

在山后另一旁,七门从广州城上拆卸下来的佛郎机由几头骡子拽着,在这种居高临下的事态下最能发挥作用。

“报!清虏前军已入山口。”

“嗯,各部开始吧”

其实用不着他说什么,早在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清军前军一进山口,明军各部就开始就位,待其中军到达伏击中间点,战斗正式打响!

一名清军汉兵走在路间,手里持着长矛,远远能看到远处山头。

他原是明朝山东卫所的军户,被路过的高杰部给抓了壮丁,后来南京的弘光朝立了起来,原来属于农民军的高杰部又成了大明柱石。

再然后满清杀来,他又跟着李成栋稀里糊涂地剃了头,成了清军。

正想着这次打广州城是否能像之前打江南时捞些好处,远方山坡上一个小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山上的一缕烟雾已经升起。

“砰!”

七颗佛郎机炮弹在重力加持下,越过数百步距离,以抛物线姿态狠狠犁进清军队列!

血雾在阵列中扬起,滚热炮弹继续在地上弹跳之后扑向下一个受害者。

短短片刻时间内,李成栋部上万汉军均陷入恐慌,但好在这些人都不是新卒,在混乱之后逐渐被各级军官训令下向两侧山头攻去。

李成栋听到炮声,先是惊讶,但更多是惊讶于明军什么时候有这胆了?

炮声一响,趁着清军还在混乱之中,两侧山坡上的明军从山顶向山坡进发。

“砰!砰!砰......”

炮声接连不断,硝烟顺着山势向四周飘散,明军的弓弩、三眼铳、碗口炮之类远程武器开始逞威。

朱由榔有幸目睹了这一场十七世纪的战争,清军的混乱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在李成栋麾下骨干组织下,一批批清军聚成小队,同样用火铳向两侧反击。

朱由榔印象中激烈地近身格斗没有发生,反而是各种火器的对射不断进行。

所以后世小说里那种拿火器暴打清军,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人家清军的火器配备率更高!

终于,待整个战场与两侧山脉都被烟熏雾缭的硝烟笼罩时,可能是双方火器都发射到了极限。

李成栋勒马抽刀

“众弟兄!杀出去!”

一阵刀枪剑戟出鞘摩擦刺耳声,近身肉搏开始了!

明军一面将一些滚石投掷下去,可惜这山势并不陡峭,杀伤力极为有限,一面也开始结为队伍扬刀竖矛,向山下冲击。

两方军士在缓坡处缓缓相接,阵阵喊杀声远远传出,两万人短兵相接的战场绵延数里。

双方都无什么阵型可言,只是任凭中下军官大声吆喝,犬牙交错般狠狠撕咬!

朱由榔看着山下一片混沌的战场,这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明军也好、清军也罢,两边士卒大多连制式服装都没有,若非手上拿着武器,看起来和难民差不多,唯有头上裹着头巾勉强能区分敌我。

“跑!快跑啊!鞑子骑兵来啦!”

“轰隆隆”

闷响地马蹄声从战场东面传出,一片蓝色薄云正飞速向战阵冲击而来!

佟养甲扬起弯刀向战场遥遥一指,众满蒙骑兵一阵刺耳怪叫连连。

骑弓拉开、重箭上弦!

黑色雨点“篷!”的一声向还在厮杀的明军步卒扑去!

“啊!”

瞬息间上百人扑地而倒,鲜血喷洒、哀嚎遍地。

满蒙骑兵如锋矢般切入战阵,像在一锅沸油中泼入冷水!

整个战场瞬间沸腾,这些骑兵的马蹄可不管你是明军还是满清汉军,所过之处如同犁地般砍杀而去!

所有人都开始向两侧山坡,向西面山口奔逃!

在山上目睹的朱由榔惊呆了,他原以为满清骑兵与明军的差距或许可以用人数来填平。

他错了,有些东西不是人数可以解决的,比如勇气。

明军从扬州一路溃败到广东,他们的勇气已经彻底丧尽了!当面对铮铮作响的铁骑,面对雪亮锋利的弯刀,面对飞蝗般的重箭。

他们终于崩溃了

恐惧就像传染病,向两侧山坡快速蔓延,李成栋也看到了机会,率领周边清军向山坡反扑!

“传令!亲军下山出击!”

朱由榔向周边的亲卫下达了命令,这股力量本来是准备用于一锤定音的追杀,现在却成了稳定阵脚的期望。

“报!余龙将军所率援军赶到!”

正当朱由榔打算亲自上阵时,一声高喊总算让他松了口气。

计划中两侧山开战后,广州总兵余龙所率两万人会在半个时辰内赶到。

结果他没想到,连这半个时辰明军都坚持不住!

不一会儿,两侧山口间,一片片黑压压戴着红头巾的明军步卒终于进入战阵,局势再次扭转。

随着生力军赶到,整个战场都被明军包围了起来,朱由榔策马向下,命亲兵传令,准备加入战场!


朱由榔的想法也并不复杂,一方面通过向军中派驻文官统计军功,既能一定程度上限制虚报军功等不良现象,另一方面也能起到部分监视作用。

而更重要的是,这些参军、主簿是军中主将的属下,但又不能由主将任免,既不可能干涉的到主将决策,又能让主将有所忌惮。

接着,一众君臣又讨论了一个多时辰,从粮饷问题到募兵工作,从辖制问题到文武分野,叽叽喳喳闹了半天,总算定下了一个基本方案。

首先,撤销现有的卫所、募兵编制,重新设立都督府统一管辖。

在这一点上,瞿式耜、何腾蛟是主张直接使用过去的五军都督府编制,但朱由榔却是赞同了吕大器的观点。即现在局势已经不需要过去那种五军分立的分权思想了,当务之急,不如直接学习太祖皇帝打天下时建立的大都督府,由天子亲任天下兵马大都督。

不过朱由榔取“驱除鞑虏、光复中华、重昭社稷、救济斯民”北伐口号中的“光复”二字,给这个大都督府重新定名为光复军大都督府,新编军队也以此得名为“光复军”。

大都督府设立大都督同知一人,大都督签事一人,大都督长史一人(均为正一品)。

大都督之下才分辖前后左右中海六军都督(从一品),同样设有同知、佥事、长史(正二品)。

其中海军都督府是朱由榔所提议设立的,这是他打算留给郑成功的位置,毕竟之前他已经封郑成功为左都督,现在降人家官肯定不合适,干脆给郑成功专门设立一个官职衙门。而且在朱由榔的初步设想中,北伐满清,郑成功的水师将会有极大作用,独设一军也是早晚的事。

而其中的长史一职便是朱由榔所提出的驻军文官,他还指定首辅瞿式耜为首任大都督府长史,并且以此为成例,日后大都督府长史均由内阁首辅兼任。

到这里,这个光复军的编制与之前明廷军制差距还不大,关键在于五个都督府之下。

由于废除卫所,每个都督所辖部队便不再以卫所区分,而是直接以一个新单位“师”为单位。

每都督辖前后左右中五师,师主将为总兵(正三品),以副将、参军为佐(从三品)。

每师又辖若干营(无定数),营主将为参将(正四品)或游击(正五品),以参佐、主簿为副(正五品或正六品)。

其中参将为师的常备主力部队,而游击则类似于后世“独立师”、“独立团”的侧翼部队。

再往下就是按照此时明军募军的一般编制,由哨总、把总、千总之类的辖制了。

除了编制之外,朝廷还重新理清了各品级武将所应授予的散阶,比如各师正三品总兵授予昭勇将军衔,正四品参将授明威将军衔,这就类似于后世军衔制度了。

除了编制问题以外,就是扩军工作了,有了一百万两银子底气的朱由榔出手也阔绰了许多,先拿出十五万两银子出来,由兵部官员出面,让亲军配合在肇庆、梧州、广州、惠州、潮州等地设卡征募青壮士卒。

以明朝后期的募军待遇,应征就给五两安家银,入伍后又给饷银每月七钱,一年约九两。

而与此同时进行的则是裁撤解散军中四十岁以上老弱,重新补充以十五岁以上,三十八岁以下的青壮。

兵部规划预计,此次扩军大约两万三千人,再算上被裁撤的老弱,整编后的两广明军应在五万人左右。

在充足资金的润滑下,这架吱吱呀呀的“袖珍”国家机器转动了起来,兵部开始组织外派官吏,与此同时,之前计划征募人才的陈子壮的工作也取得了进展。

约四百名来自两广、湖广、福建各个府县推举的原朝中离职官吏、未出世的举人、秀才等都向肇庆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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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恪擎刀候在校场一旁,陪护着天子左右视察




一、朝廷在佛山成立武备局,招募工人,最低月银七钱,技术熟练的老工匠另算,而且有奖金。

二、对于尚在经营的民营铁铺,掌柜、老板等负责人,三日后可在临时行在前汇集报道,届时朝廷有事宣布,当然是好事。

三、以后佛山虽然还是一个镇级行政单位,但佛山巡检司改为巡政司,品级由正九品提升为正八品,虽然还归南海县辖制,但同时也受广州府知府衙门双重管理。

佛山镇属于工业城镇,人口密集,短短一两日之内,这一消息便传遍整个佛山镇了。

对于第一条,全镇的工人和百姓们都是举双手欢迎的,自从十几年前开始,各种原因作用下,佛山镇铁冶行业经营状况一年不如一年,有大量工匠失业闲置,失去经济来源,生活水平每况愈下。顺带着对服务业的消费也大幅度降低,此时的佛山镇堪称“百业凋零”。

月银七钱可不算低,这与此时光复军普通士卒的月饷相当。要知道在大明朝,匠户的地位在四民中仅高于商人,但商户好歹还能有赚钱的营生,而匠户就极其苦逼,若是那种自己开着小作坊的还好一点,若是给别人帮工的,每月有个五六钱银子就很不错了。

更不必说这几年作坊铁铺大量倒闭,连这点收入也断绝了。

至于第二、第三条,与普通镇民干系不大,但大家也能从中感受到朝廷和天子对佛山镇的重视。

不过两天的光景,就有超过七百名想要投武备局的工匠,在告示上指明的登记地点报到,由几名文吏登记造册。

到了第四天早上,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一千五百人。

与此同时,一百多名工坊、铁铺的负责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境,聚集在天子和钦差所在的大院门前的空地上。

数十名擎刀披甲的军汉宿卫门前,不怒而威,让一众商户心中更加难定。

这大院原是佛山镇中最大的商户之一冯氏的院子,之前钦差还没到佛山,由于听闻这冯氏家声不错,便派人递了拜帖了解情况。冯氏也很识趣,提前把自家大院腾了出来,表示提供给钦差临时办公居住所用,自己家搬进了一处偏宅。

胡璇也没做怎么拒绝,毕竟虽然他可以不挑住处,总不可能让后面来的天子也随便住个民房吧?冯氏这个大院虽然也不算多豪华,但起码是在这佛山最大的府苑了,勉强能保证天子的安全和居住。

所谓投桃报李,冯氏家主的果断投资并非没有回报,早在胡璇抵达佛山之后,便与冯氏透露了一些信息。

所以在这一百多人里,冯氏家主冯循安是最淡定的一个,不少其他商户都聚在他左右,想问出点口风。但冯循安只是表示此次召见绝对是好事,朝廷不会为难众商户,就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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