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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

指尖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店员清点后,最终吕律到手三十五块二毛五。看着少,但这年头的钱是真值钱。要知道,林场伐木工一个月下来,也不过二十多块的工资。吕律这才几天啊,而且打的都是些小动物。想着漫山遍野的山货,吕律脸上浮出了笑意。随即,吕律换了些粮票和油票,在国营商店购买了一些日常所需的高粱米和苞米面、油盐酱醋。又挑选了一些钢丝、绳索和几样摆弄木头的小工具和砂纸后,还给自己买了点炉果淡淡嘴。看着卖猪板油的,再一问价格,吕律才发现自己这点钱还是太少了。这年头,油金贵啊,正是肥肉比瘦肉贵的年代。吕律舍不得买,能省则省吧。可是,油水不足,吃啥都不扛饿,粮食消耗也跟着大了起来。必须想办法搞油!而在这山里,产油最多的,莫过于野猪和熊了。但是,这两样大型兽类,即使有枪这样的...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5-01-07 1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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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店员清点后,最终吕律到手三十五块二毛五。看着少,但这年头的钱是真值钱。要知道,林场伐木工一个月下来,也不过二十多块的工资。吕律这才几天啊,而且打的都是些小动物。想着漫山遍野的山货,吕律脸上浮出了笑意。随即,吕律换了些粮票和油票,在国营商店购买了一些日常所需的高粱米和苞米面、油盐酱醋。又挑选了一些钢丝、绳索和几样摆弄木头的小工具和砂纸后,还给自己买了点炉果淡淡嘴。看着卖猪板油的,再一问价格,吕律才发现自己这点钱还是太少了。这年头,油金贵啊,正是肥肉比瘦肉贵的年代。吕律舍不得买,能省则省吧。可是,油水不足,吃啥都不扛饿,粮食消耗也跟着大了起来。必须想办法搞油!而在这山里,产油最多的,莫过于野猪和熊了。但是,这两样大型兽类,即使有枪这样的...

《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精彩片段


店员清点后,最终吕律到手三十五块二毛五。

看着少,但这年头的钱是真值钱。

要知道,林场伐木工一个月下来,也不过二十多块的工资。

吕律这才几天啊,而且打的都是些小动物。

想着漫山遍野的山货,吕律脸上浮出了笑意。

随即,吕律换了些粮票和油票,在国营商店购买了一些日常所需的高粱米和苞米面、油盐酱醋。

又挑选了一些钢丝、绳索和几样摆弄木头的小工具和砂纸后,还给自己买了点炉果淡淡嘴。

看着卖猪板油的,再一问价格,吕律才发现自己这点钱还是太少了。

这年头,油金贵啊,正是肥肉比瘦肉贵的年代。

吕律舍不得买,能省则省吧。

可是,油水不足,吃啥都不扛饿,粮食消耗也跟着大了起来。

必须想办法搞油!

而在这山里,产油最多的,莫过于野猪和熊了。

但是,这两样大型兽类,即使有枪这样的杀器,也不是轻易能搞到手的。

单就野猪而言,小点的,还能用钢丝绳套给套住。

一旦达到三百斤,就连钢丝绳也不够它怎么折腾就能弄断,熊瞎子就更不用说了。

“欸……是小吕不?”

刚出了国营商店,吕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一个魁梧精悍的汉子正笑呵呵朝着自己走来。

“蒙哥!”

来人名叫雷蒙,比吕律年长八岁,是吕律之前在北大荒所呆农场的场长。

“好不容易回城,怎么又回这深山老林了?打算干什么啊?”

雷蒙好奇的问道。

吕律笑笑:“我从今往后,要扎根这片土地了,我要进山里去。”

“挺好,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农场找我。”

雷蒙拍了拍吕律的肩膀,笑着走开了。

眼看天上云层又已经变得灰蒙蒙的。

吕律没有在区上过多停留,返回了自己的地窨子。

刚进屋没多久,居然就飘起了小雪。

他赶忙将灶火生起。

东北山里背阴的地方,冰雪要到五六月份才能完全融化。

保暖,是在这山林里生存的头等大事。

随后吕律没有外出,他在外面生了堆火。

用买来的小工具,掏制一个甑子。

平时用来蒸饭用,偶尔蒸馒头包子,也问题不大。

甑子的用材是山上锯来的一段杉木,直径得有四十厘米。

他不是东北人,倒也不需要完全按照这边的生活方式来。

后世见过那么多东西,他怎么方便怎么搞。

山上各种好木料那么多,自个打造点常用的木制瓢、盆、碗、桶等木制工具,倒也不难。

渐渐地,地窨子里各种工具多了起来,开始有了家的样子。

花了一下午,总算是把杉木段中间的木头掏空。

架在火上,把表层和内部毛刺烧了一遍。

用砂纸打磨成型,再用山上找来山葡萄藤,编织了一道箍箍在甄子中央防止开裂。

又用杉木打理出一个甑盖。

傍晚的时候,用芦苇杆和乌拉草连绑带缝地做了个甑底。

蒸饭用的器具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放在锅里,加盐煮上一遍。

不然,以杉木做的甑子,会总有一股子怪味儿。

事情忙完,吕律当即给自己蒸了高粱米饭,放了大酱炖了只野鸡。

就这点东西,明天都够他吃了。

趁着炖东西时天还未黑,吕律钻出地窨子看了一眼。

雪花零星飘洒,雪落高山霜落洼,就这点雪,不容易在这山坳草甸上堆积起来。

“嘶……还真是冷啊!”

不远处,一座小山岗上,能看到灯火通明。

那里住了数十户人家。

秀山屯,是这个屯子的名字,也是吕律前世入赘的地儿。

现在,他有意绕开屯子,就是不想以陌生人突然闯入的方式惊动这里的人们。

以后,总有机会能见到自己的爱人的。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

零散在周围地窨子简单布了几个绳套后。

吕律继续提着斧头弹弓上山。

上山不到两小时后,天气放晴了。

也正是因此,吕律走得稍远了一些。

就在他翻过两道山梁,在山坡上,忽然听到对面传来阵阵哗啦声。

那是树木被摇晃枝叶碰撞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发出声响的,是一棵粗大的椴木。

一头瘦垮垮的熊瞎子,脚爪抠着树干,空出一只爪子,正在奋力地朝着树干上抓挠着。

苟了一冬,熊在秋季积蓄的脂肪,在一整个冬天的消耗后,所剩无几。

现如今冬季已过,正是出来活动的时候,急需补充能量。

也正是因此,这阶段的熊瞎子,行动能力稍差,但也异常疯狂。

食谱极广的它们,真的是逮到什么吃什么。

它现在,应该是在树上有了发现。

具体是什么,吕律离得稍远,看不真切。

不过,以它现在这模样,若是碰到个枪法好的猎人,简直就是活靶子。

可惜自己没枪……

黑瞎子浑身是宝啊,尤其是熊胆,弄到一枚,能顶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可望不可及,吕律光是想想都觉得糟心。

奇怪的是,这黑瞎子一边凶狠地扒拉着树皮,一边狂甩脑袋,并不断用爪子挠着自己的脑袋。

吕律渐渐看出了些端倪。

黑瞎子爱吃蜂蜜,也吃蚂蚁,这两样虫子的蛰咬能力,以蜜蜂更强些。

看它这剧烈的反应,十有八九是在掏蜜蜂。

它正试图破开树洞,掏取蜂蜜,那摇头晃脑不停用爪子抓挠的样子,应该是被蜜蜂蛰得受不了了。

不仅仅是黑熊在仓中苟了一冬,蜜蜂又何尝不是。

这时候,正是巢中蜂蜜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缺粮一样会让蜜蜂疯狂,立刻群起而攻。

一想到蜜蜂,吕律不由眼前一亮。

在这物资匮乏的年头,蜂蜜绝对是顶尖的营养品,值钱的好东西。

而且,在东北,作为蜜源植物的椴树到处都是。

椴树蜜更是蜜中极品,美容通便。

前世在东北收山货,蜂蜜他可没少接触,蜂农也认识不少,他懂不少养蜂知识。

吕律决定等一等,等黑熊祸害完离开后,摸过去看一下。

只要蜂王不被弄伤弄死,都有搞头。


美女娇软的香气扑鼻而来,吕律浑身一抖,鼻子下意识就是一热,差点流出鼻血来。

这,这诱惑也太大了!柳下惠来了也顶不住啊。

吕律激动的直接上了头,伸手就要搂紧两个美女,大享齐人之福。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没经验,过度激动,人还没动呢,身体先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不要紧,脑子里就跟劈了个雷似的,闪过了一个美女绝望哭泣的脸。

和一声:“吕律,这里是家,记得回来....”

紧接着,一股记忆纷纷涌入脑海,那是他的今生也是他的未来....

吕律妈妈去世,后爹对他不好,将他赶出家门。

作为有学识的高材生又无牵无挂,组织派他深入北大荒来开荒守林子。

因此他结识陈老汉,学会了赶山的本领,也认识了这两个知青姑娘。

几个人当夜就滚在了一起,吕律跟这俩女知青没羞没臊的玩了几天。

结果在一天夜里,这两个女的趁他睡觉,偷走了他所有的存款干粮,逃之夭夭。

钱丢了还好,可里面有一个大队里的进款单,关系重大。

因为那两知青女用的是化名,再加上女的来路本来就模糊,吕律做的事也不好交代。

最后吕律一个人接受了组织的处分,被赶出了林场。

他为了生存就在森林里做了盲流,游荡各处靠打猎生存。

结果一天暴雨路滑,林深茂密,他失足滑进了山沟,人事不知。

恰巧一个进山采菇的山村姑娘救起,并且,在她们家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伤,受到精心照顾。

两人彼此渐生情愫。

他顺理成章地成了这孤儿寡母家的上门女婿。

只是,吕律在伤好后,不愿意在山里呆着,做起了皮毛出口的生意。

往来海城和东北,两人终是聚少离多。

而吕律赚了钱了,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沉醉在花花世界,有着几个情人,渐渐的家里那边就没放心上了。

直到那次,他做生意被朋友做局,没细看合同,签下名字,结果被坑的倾家荡产,将一家子拖入了深渊。

那个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媳妇儿并没有放弃自己,可自己却也没让对方过上好日子。

背着债,带着愧,那个年老的吕律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在最后的时刻,他握着妻子的手流着泪:

“如果能重回北大荒,我一定好好陪陪你,把前世欠的还回来!我一定....”

走马灯般的一瞬,吕律读完了自己的后半生,彷佛过电一般,刚刚燃起的欲火,直接熄灭了大半。

看着这两个春情荡漾的女人,吕律一阵晦气。

前世那清晰无比的记忆,让他心里只想着见到那一个女人。

他默默起身,“我累了,你们睡吧,我出去待会儿。”

“你不是个男人!”

东北森林深处,一个小门屋内。

两个女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啜泣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吕律找到大队,交代了自己的工作,转身往伊春的方向前进。

“什么情况,怎么就走了啊,是我送你的那两个小妮子搞事情么。”

陈老汉看着收拾东西的吕律一脸莫名。

“这里呆够了,那两个女人你自行安排。

我打算去伊春那边当个职业赶山人,老哥,有缘再见。”

上一世他收售各种山货,也参与过一些狩猎。

对山货的认知和山货的获取,很有些经验。

他的记忆很清晰,在92年整改前,大兴安岭不限猎,山里头大把的好东西,只要有本事拿出来都能换成钱。

陈老汉一脸懵:“那地可是真的北大荒哦,野兽也多,这孩子咋想不开呢?”

山里步行几天,找到一个火车站,这里可以到伊春。

又是二天过去,下了火车,吕律继续步行往山里走,记忆里那条路分外的清晰....

“妈的冻死了....”

冰雪覆盖的东北森林里。

吕律颤颤巍巍艰难的对准面前的大碗放水。

他来到伊春这深山老林已经三天了。

幸好提前把地窨子建好,但凡晚了,今天都得冻个半死。

他刚想转身,就瞥见草甸子上有几只狍子站着往这边看。

“勾引我……”

这号称东北第一神兽的狍子,皮可以御寒,肉是难得的美味。

不过这玩意儿,比猎狗还能跑。

他没枪,不好追。

吕律转身回地窨,开始摆弄钢丝套子。

收拾好套子,吕律到外面一看,一碗尿冰已然成型。

人的尿有咸味儿,生活在山里的动物,大都需要盐,这对于狍子而言,就是个不错的诱饵。

吕律砍了一捆一米多长的桦树条,然后端着尿冰去了狍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将木碗中的尿冰捣碎,连碗一起安放在地上。

然后在周围插上桦树条,直径差不多在六十厘米的样子。

只在狍子迎面来的那一面,留了个宽二十厘米,高六十厘米的缺口。

准备好的钢丝套就布在这缺口上,另一端用斧头在地上打了桩系牢。

到时候找寻到这尿冰的狍子,在舔舐的时候,头一抬一低,很容易就会被钢丝套给套住。

这是前世吕律总结的狩猎经验。

“去搞装备去,肉油才是王道,打猎才是正紧事。”

吕律穿上在林场买的军用棉大衣和狗头帽。

背起背包,带着林场赚的钱,直奔供销社。

要进山,就得做一些准备。

米面油盐,必需品。

铁锅,得有一口。

马灯一盏外加煤油,照明用。

锄头,十字镐,铁桶,挖土用。

还有斧头、锯子,伐木必备……

买了几样简单的工具后,吕律兜里的钱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从墙角的油锯和墙上挂着的各种枪械上收回。

他的钱也就这些了,以现在的条件,纯属非分之想。

可林中多野猪、狼和黑熊,东北豹,还有山神般存在的老虎,都是极其凶猛的野兽。

没有武器怎么办?

别没见到媳妇,先自己饿死了。

吕律看到一截自行车的黑色内胎。

用这内胎剪成橡皮条,可以制作弹弓啊。

这玩意儿,打个兔子、松鼠,鸟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而且,前世吕律就经常玩弹弓。

二十米内,百发百中。

得了这内胆,吕律如获至宝。

眼睛开始在地上搜寻,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只翻毛皮鞋,将完好的皮革割下来两块装袋子里。

还在路上找到了不少采矿时引爆炸药所用雷管的细铜线。

可以用来盘扎弹弓的橡皮。

现在,做弹弓的材料,只差一个弓叉了,这事情简单,山上砍个火琉璃树,那是做弹弓的好材料。

吕律说干就干。

他坐着小火车,回到地窨子,把东西放好。

随后提着斧头锯子,上到山坡上搜到几个适合做弹弓架子的Y型枝桠。

然后用锯子和刀子,将整棵火琉璃,修理出几个弓架。

接着将那半截内胆,用刀子小心地分割开。

切成长30厘米,宽一点五厘米的条作为弓皮。

将橡皮条切割好,吕律又将皮革切下几块,打整成长五厘米宽两厘米的弹兜。

接下来就是用雷管的铜线进行盘扎了。

没用多久,一连三把弹弓成型。

弹弓有了,然后就是做弹丸。

在前世,他玩弹弓那会儿,用的弹丸都是钢珠,均匀平整,还有杀伤力。

但眼下没这玩意,为了提高精准度,吕律挖开了土层。

在黑土的下一层挖出许多黏糊糊的黄泥。

这种黄泥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水分蒸发,黄泥就会变得坚固异常。

这种泥丸可以打穿麋鹿的皮毛,做到一击致命。

吕律挖出黄泥,然后将这些软糯的黄泥搓成长条,用小木片尽可能地均匀分割成小块。

双手合着圆成一颗颗小泥球,就放在火塘边烘烤着。

弄了一个多小时,数百颗黄泥弹丸成型,围在火塘四周。

为了尽快让它们干燥,吕律干脆将大锅用上,直接在里面进行烘烤。

一颗颗泥丸在被烧得发红的铁锅中翻滚。

不一会儿,一锅泥丸子都被烧的极其干燥。

关火放到一旁晾着,等十数分钟,吕律取了一颗泥丸,发现泥丸坚硬无比,不亚于小石子。

关键是大小都差不多,很规矩。

满意地将这些弹丸装了几十颗在衣服袋子里,吕律面带微笑。

“能不能吃上肉,就指望你们了!”


吕律顺着小道进了屯子,远远看到屯口几十米外的拐弯处停放着一辆汽车,是林场用来拉木楞的。

屯里大路只是普通土路,并不宽敞,车子往路上一停,就没剩下多少了。

此时,正有一人赶着马,拖着几根木头被挡在那里过不来。

吕律细细一看,发现是前几天来找王德民看脚时打过照面的周方敬,他想了想,折返回去。

“周哥,干啥呢?”吕律远远地打着招呼。

“家里仓棚有几根木头坏了,我寻思着天阴下雨,干不了啥,就到山上砍几根木头回来换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放屁带拐弯的损色,把车直接停道上了。平日里屯里就没见人开汽车来过,来就来吧,也不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停着……”

周方敬抱怨道:“刚才进屯里问了下,就没人知道是谁的。”

吕律看看车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刚才在后山碰到的两人,他笑了笑:“我刚从屯子后山下来,碰到两人带狗进山打猎,估计是他们的,看着也不像是屯里人,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也回不来。”

他看了看周方敬拖来的木头,也不多,就四根,一个人抬,够受,两个人的话,倒也没啥大问题,于是说道:“你先把马牵过来,我跟你合力将木头给搬过来。”

“唉……也只能这样了。”周方敬点点头,目光落到吕律脚上,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爷们,这木头可不轻,你脚好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儿!”吕律笑道。

周方敬这才笑着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他将木头卸下,牵着马匹绕到车子前面,在路边一棵小树上拴好,这才折返回来,在吕律帮忙下,将四根木头一根根地抬到车子前面。

周方敬长长舒了口气,看向吕律:“谢了爷们,跟我一起到家里坐坐。”

“就不用麻烦了。”吕律摆摆手:“我也还有点小事儿。”

“啥事啊?我能不能帮忙?”周方敬问道。

“昨天在我山里打了头熊霸,那熊肉我一个人要不了,扔山里又可惜,来看看王大爷有没有空,想请他帮忙拉回来给屯里人分分。”吕律随口说道。

“熊霸!”

周方敬一听,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冲着吕律竖起大拇指:“能一个人干死熊霸,爷们好本事。也别去找王大爷了,这事儿我来,也正好找你讨点熊肉尝尝。”

“什么讨不讨的,周哥想吃,我给你送屋里去都行,上次我来看脚,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专门去找了趟王大爷。可是,你这不是忙着嘛,怕耽搁你!”吕律看了看地上的木头说道。

“这有啥,我看这天得有段时间才会晴,我有的是时间摆弄。”周方敬很是痛快地说:“我把木头拖到院里一放,转身就可以走,再说了,王大爷可不在家,老早就去区上了,我早上进山的时候还遇着。”

这么不赶巧!

吕律转念一想,也不能老是去麻烦王德民,周方敬这人给他的感觉还不错,不妨处处看。他当即笑道:“那就麻烦周哥了。”

两人手脚麻利地将马系上,拖着木头进屯,然后拐进下边的周方敬家院里。

听到外面响动,屋里一个女人迎了出来:“掌柜的回来了!”

东北女人称呼自家男人,有好几种叫法,最通俗贴切的是孩子他爸,也有叫当家的、掌柜的,上了年纪的,还有叫老伴、老头子的,挺杂。

听这叫法,吕律就知道,这女人是周方敬的媳妇儿。

只是这声音……有些嗲。

吕律不由多瞟了两眼。

嘿,长得挺水灵!

那身材样貌,在这秀山屯里,算得上拔尖,尤其是皮肤,也是水嫩水嫩的,穿着打扮,更是水滑,一身衣物,价格可不低。

给吕律的感觉,不像是山里人,气质上就格格不入,甚至有些不正经。

更让吕律犯嘀咕的是,前世好歹也时常往来秀山屯,却没有这女人的丝毫印象,按道理,那么水灵的一个人,哪怕碰面一次,也很容易被记住。

对美好事物充满向往,这向来是人的天性。

关键是,在吕律的记忆中,周方敬的媳妇儿,也不是这样的啊。

难道……在自己入赘陈秀玉家之前,周方敬换过媳妇儿?

嗯……很有可能!

毕竟,相比起前世,自己这是提前五年来到了秀山屯。

五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前世往来东北和海城做生意,回到秀山屯后,晚上跟陈秀玉躺床上唠嗑,除了家里的事和他生意上的事儿,也没少唠屯里各家各户翻锅倒灶的事情,都是些私底下的话,却从未听陈秀玉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而且,周方敬只是个伐木工,冬季几个月,每个月也就能弄到二三十块钱而已,他不擅长打猎,平时也就种种地,闲暇时到农场打打临工或是到山里弄点简单山货。

就这女人的一身行头,就得花上他不吃不喝几个月的所得。

怕是不那么容易养得起。

毕竟是他人媳妇儿,再怎么稀奇,也不能盯着看,这样会显得很不尊重。

所以,吕律只是瞟了两眼,就将目光挪开了。

前世活了那么些年,海城怎么说也有魔都之称,生意场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身段样貌、气质,比这强的大把。

何况,这女人也只是在这年头算是不错而已。

陈秀玉但凡家庭条件好点,打扮起来,她又算得了啥?

“呸……怎么能拿她跟秀玉去比?”

吕律心头暗想着,马上将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掉。

“哟,来客人了,大兄弟,屋里喝水!”

这女人笑盈盈地冲着吕律说道。

“爷们,要不先到家里喝点水再去?”周方敬也问。

吕律摇头:“周哥、嫂子,就不进去坐了,待会儿还想进山转转,我这已经算是认过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行吧!”周方敬也不勉强,回头冲着女人说道:“媳妇儿,你就在家等着吧,吕兄弟在山里打了头熊,我去帮忙给拉一下,回来再给你做饭。”

“打到熊了,大兄弟好能耐啊!”女人惊讶地说。

“吕兄弟确实厉害,打到的可不是普通的熊,而是一头熊霸。”周方敬也跟着可劲地夸。

女人更惊讶了,快走几步来到周方敬旁边,用她有些做作的嗲声问吕律:“能给大兄弟讨个熊掌吗?”

吕律微微一笑:“没问题!”

“那谢谢大兄弟了。”女人高兴地说道。

“嫂子客气了……周哥,咱们弄了赶紧走吧。”吕律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还有些尴尬,赶忙催促周方敬上路。


棍子结实,冯德柱被抽得怪叫连连,偏偏又躲不过,最终实在受不了,钻人群里,趁机一瘸一拐地跑了,独留下周翠芬一人在站在那里低声抽泣。

这女人自知理亏,倒也坦荡,抓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我没想到那瘪犊子还有隐瞒,只是家里这两天为给他治伤打针,弄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原本也不想找婶子麻烦,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呀。”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吕律和陈秀玉,当场道歉道:“对不起,大兄弟,还有秀玉妹子,我刚才不该说那难听的话,我这破嘴……”

她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随后转身看着院中的段大娘:“婶子,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麻烦,求你们原谅。”

周翠芬此举,倒是让吕律不由刮目相看。

周翠芬今天是有些过分,但家里头都那样了,男人又靠不住,怎能不急。

很多时候,各种斤斤计较,都是生活给逼的。

吕律是被弄得挺恼火,但她道歉到了这份上,再跟她计较,就有些不够爷们了。

以前接触少,对她们家没啥了解,现在不同,吕律可是打算在这地儿常住的。

都说屯里屯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又没啥损失,没必要弄得到处是怨。

周翠芬也很清楚,终究还是要继续在这屯里生活下去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诚恳道歉,这才能让屯里人多少还留着点情面,见吕律和陈秀玉脸色不好,她竟是咕噜直接跪下:“我给你们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

吕律心头咯噔一响,赶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最见不得人下跪,再不说话,就又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了,何况,这还是个女人。

吕律长叹了一口气:“周姐,就像你说的,这北大荒,这兴安岭上到处是农场、林场,还有那么多矿场,尤其是现在的农场上,到处人手紧缺,让你家男人出去,只要舍得苦,每个月二三十块钱还是有的。

再把家里的地种好,日子是会渐渐好起来的,你回去,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再这么弄下去,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管教男人,得狠!赶紧回去吧。”

周翠芬生得壮实,那体格往瘦精干巴的冯德柱面前一站,一个能顶冯德柱俩。

她若是能狠下心,冯德柱肯定不够她揍。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人心肉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铁石心肠,能过得去就让它过去吧。

主要是吕律记起,前世的时候,家里开办了收购点,没少听陈秀玉说周翠芬是上山采收各种山菜坚果,是最卖力也是最实在的一个人,非常勤劳能干,那怕一身病痛,也不肯错过这对她来说难得的赚钱机会,干得没日没夜。

家里一团糟,全靠她一人扛,辛劳一辈子,实属可怜。

她们家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可恨的冯德柱身上。

只看她这一次,能不能将冯德柱彻底治服帖。

她有这能力!

若是临到关头又下不去手,那他们家,也就只能这样了。

见吕律原谅,周翠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说完后,捡拾起地上的棍子,低着头转身就走。

“等等,周姐!”

吕律也打算叫上陈秀玉离开,可想到周翠芬刚才“揭不开锅”那句话,心头又是一软,连忙叫住周翠芬。

周翠芬停下脚步,擦了擦眼睛,这才回头朝吕律看来:“大兄弟……”

吕律走到她面前,从贴身口袋里取了一张大团结,塞到她手里:“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他说完,跟段大娘打了声招呼,叫上陈秀玉就走。

周翠芬紧追了两步,但一想到家里的孩子,又停下脚步,看着手心里尚有温度的大团结,提着棍子以更快的脚步离开。

一干看热闹的秀山屯人,见已经没啥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也有人就着刚才的事儿聊上几句。

“我看周翠芬那架势,大鼻涕今天十有八九要挨揍!”

“那不是更好,这偷偷摸摸的习惯,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上次我家一只鸡跳出院外,就被大鼻涕给包棉衣里了,要不是我听到叫声出来得快,那鸡怕是早就变成锅中肉了,我家的下蛋鸡啊,自己都舍不得吃,就靠这些鸡下蛋卖钱换点针头线脑和油盐酱醋,看着我提了棍子出来,大鼻涕放下鸡就跑,隔天还好意思到我家里来借盐,你说气不气人。”

“这屯里不少人家都被他祸害过,他自己还被凑过几次,就是不知悔改。得看这一次长不长记性,我听说啊,被元宝咬得老惨了。”

“他要长记性,今天就不会被媳妇领着到这儿找麻烦了。还有啊,周翠芬未必就能拿大鼻涕咋样,真要舍得打,早就打了,还会等到现在?”

“说起元宝,还真奇怪了,这么几年,生人勿进,怎么就突然愿意跟了那盲流子了。”

“会给主人守坟的狗我也就见过这么一条,这狗怕是有灵,不能按常理来看,自主愿意跟了那盲流子,肯定有它的道理。”

“也别盲流子盲流子地叫了,我觉得那外乡挺不错的一个人,要换成一般人,谁还会去可怜周翠芬,给她掏钱。十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确实不错。能救人。能杀熊瞎子,关键是得了熊胆明明可以不拿出来,却还因为想着清子也打过那熊瞎子,给人把熊胆送来,事情能做到这份上的有几个,这人能处。”

……

而此时,陈秀玉和吕律两人,早已经顺着屯中的土路,到了屯东。

在临近家门的时候,陈秀玉忽然停住问道:“律哥,明明是大鼻涕家做事不地道,你怎么反倒还可怜起他们家来了?”

吕律愣了下,笑道:“大鼻涕如果真的是在没有招惹元宝的情况下反被元宝咬了,你觉得周翠芬去找段大娘合不合理?”

陈秀玉想了想:“段大娘一直都说元宝是她家的狗,谁也不准动,这整个屯都知道,如果真是元宝无缘无故咬了人,肯定得是主人家负责,这没问题。”

“那不就得了,大鼻涕没跟周翠芬说实话,所以,周翠芬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护着大鼻涕,不想平白无故吃亏,不奇怪。”吕律笑道:“咱办事,一码归一码,一家人某一个干了坏事,总不能说人一家都是坏蛋吧。”

“我就气不过周翠芬那破嘴,说我是小浪蹄子……”陈秀玉后半句话说得声音很弱。

吕律明白,陈秀玉堂堂正正的一黄花闺女,被人当着这么多人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肯定心有不忿,当即笑了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应该也是急了才张口胡说,最后她不是也给你道过歉了吗,就别计较了。咱们堂堂正正做人,那会怕人说三道四。”

顿了一下,吕律接着说道:“至于我给她钱,确实有些心软了,尤其是那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最主要的是,我曾经认识一个人跟她很像,于我有莫大恩惠的人。”

“这人是谁啊?”陈秀玉好奇地问。

吕律笑笑,心里暗道:“这个人,不就是你吗?”

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过往,陈秀玉一辈子,于家任劳任怨,相夫教子面面俱到,在他最后一无所有,要账的人踏破门槛最艰难的时候,是陈秀玉挺身护着自己,那时候,她也这么撒泼过。


她立马回头冲着屋子里喊:“妈……快出来,咱们家的恩人来了。”

吕律跟着陈秀玉往屋里走,门口又迎出一个满眼通红的中年女人,她竟是要直接跪下:

“谢谢恩人救了我儿啊!”

看得出,陈秀清伤成这样,这母女俩,没少在屋里哭天抹泪。

吕律赶忙几步上前,将中年女人托住。

这女人,就是陈秀玉的娘马金兰。

前世自己出了车祸,被救到她们家里,不仅仅是陈秀玉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马金兰又何尝不是。

入赘后也是一样,有什么好的,都往自己面前送,那是将吕律当亲儿子般对待。

在吕律心里,这就是亲妈。

再大的恩,也不能让亲妈对自己下跪!

不过,马金兰性子弱,一辈子踏踏实实本本分分,是个真真正正的老好人。

大概也正是因此,陈秀玉在吕律认识的时候,性子非常地火辣强势。

想想也是,孤儿寡母的,没个强点的人站出来,可撑不住这个家。

“我只是在山上遇到,顺手而为,不需要这样,你快起来!”

“秀清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家就彻底塌了。”

“大娘,我真受不起,你要是再这样,我转身就走!”

见马金兰坚持,吕律为难地说。

听了这话,陈秀玉也赶忙上前劝阻:“妈,咱赶紧将恩人请进家里啊!”

吕律都这么说了,马金兰也不好再执拗,赶忙起身,拉着吕律的手就往屋里走。

“清子,快看看,恩人来看你了。”

“恩人!”

里屋的炕上,趴着的陈秀清虚弱地回头看向吕律,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你别动,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好好踏实养着,你这要是乱动,万一又牵动伤口,那可不得了!”

吕律站在炕边,止住陈秀清,然后轻轻掀开被子。

看了他背上几条如大蜈蚣般狰狞的伤口,有些红肿,接下来多挂几针消炎针水,应该问题不大。

吕律趁机将另一只狍子腿递给马金兰:“大娘,这狍子是我昨晚套到的,给你们送一只腿过来,给陈兄弟熬点肉粥补补吧。”

一说到这事儿,马金兰没有接狍子腿,反而跑到旁边的柜子边一阵翻找。

然后取出一本红色选集,打开后将四张大团结取了出来,往吕律面前送。

“恩人呐,你救了清子,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还能送钱呢?

这么多钱,我们不该接,也不能接,你快收回去吧。”马金兰急急说道。

吕律一见这情形,脑瓜子就有些疼了。

“大娘啊,陈兄弟受那么重的伤,需要将养的时间很长。

针水啊,药啊,还有家里的开销,处处都要花钱。

这些钱你好生留着,有用。

我也是初来贵地,孑然一身,本身并没有什么开销。

而且,我这身体壮实,有的是力气,赚钱要容易得多。”

吕律将马金兰的手挡了回去。

但他深知马金兰的性子,知道这钱她拿在手里,心里肯定不安生。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这钱就算我借给陈兄弟的。

等到陈兄弟伤好了,挣到钱了,再拿来还我。”

“妈,你就暂且收着吧,就当是我给哥借的,等我伤好了,挣到钱再还。”

听吕律这么一说,陈秀清也连忙出言劝阻。

“这可不是小钱啊!”

马金兰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我一定能还上。”陈秀清肯定道。

马金兰犹豫了一下,这才将钱重新夹回选集里,放柜子里藏好,提着狍子腿匆忙去了厨房。

吕律在炕边坐下,随手将挎着的汉阳造取了下来:“兄弟,今天早上我去你昨天打熊瞎子的地方看了下。

那条黑狗和花狗都已经死了,被我埋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松树下,身体好起来了,自己去看看。”

陈秀清听到两条狗已经死了,神色变得黯然。

吕律很清楚这种感受。

对于猎人而言,猎狗就是自己最好的伙伴。

一个好的猎人,必定是对猎狗极好的人,哪怕自己饿着,也会紧着猎狗吃饱,这一点毫不夸张。

“还有,这枪,我也给你找回来了,里面两发子弹,都被我用了,第二发炸膛,这枪也废了,不好意思啊!”

吕律将枪轻轻放在炕上。

“炸膛……你没事儿吧?”陈秀清被吓了一跳。

“没事儿!”吕律笑了笑:“你这枪最后一发子弹是不是尖弹啊?”

“我这里圆头子弹没了,只搞到些尖弹,这枪里,也就装进了一发。”

陈秀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就装一发尖头子弹,结果还轮到自己手里,这运气……

“这枪也有好些个年头了,是我爸留下来的,他以前也是顶好的猎人。

不过,最终还是死在了山里,连屯子都没能进。”

陈秀清说到这,面色悲戚。

横死外面不让进屯,这是山里各屯子的规矩。

吕律好奇道:“你昨天打熊瞎子的时候,我正从对面山上路过。

听你在林子里开了三枪,怎么后来枪也没拿,人反倒被熊瞎子追着出来了?”

听吕律问起,陈秀清苦笑一声,把在林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当天进山,陈秀清去得挺早,运气也不错。

家里的黑狗香头很好,隔着老远就嗅到了熊瞎子的踪迹,当即追了出去。

死掉的那条花狗也是两岁的狗儿了,是条下口极狠的钳狗。

两条狗都是陈秀清自己拖出来的。

至于活着的这条,则是他从别的屯里被人忽悠花了三十块钱从别人狗帮里分来的。

在家里磨合了一段时间,是第一次被陈秀清领着上山。

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条狗,差点让自己折在山里。

这次打猎。

大黑狗认野猪和熊,领头出去,边跑边叫,将另外两只花狗也招了跟去。

陈秀清一路跟在后面。

但人那跟得上狗,三条狗一转眼就跑没影了。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了三条狗的叫声。

他当时兴奋得不得了,自己的狗那么快就将熊瞎子赶上树了,这运气实在不赖。

只是,当他接连听到了狗的惨叫声,他心里一下子急了。

谁承想,他一路冲过去,先是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花狗。

到了自己面前,竟是一个劲地往自己身后藏。

他正觉得奇怪呢,就见狂冲着跟来的熊瞎子。

那熊瞎子见了人,更是凶狠,迎面就扑了过来。

陈秀清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跑得过熊瞎子,而狗又没用,此时此景,只能硬来了。

他匆忙下,抬枪就打,期望能在熊瞎子冲到自己面前之前,将它打死。

这老套筒,打一发子弹上膛一发,就在他打了三发,忙乱中他正准备打第四发的时候。

熊瞎子已经到了面前,人立而起,一只爪子抓着枪杆,另一爪子紧跟着就拍了过来。

陈尤清只能弃枪,跳到一旁,不要命地往坡下跑。

他冲出林子,想着下边是条河,只要跳进河里,顺流而下,或许能逃过一劫。

结果,最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被熊瞎子拍了个结实。

吕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折在了时机上。

那椴树上有群蜂,猎狗们赶到的时候,那熊瞎子就在树上掏蜜,正是群蜂乱舞,见谁蛰谁的时候,狗和熊都受此干扰。”

听吕律这么一说,陈秀清沉默了。

“打猎就是这样,哪怕是经验再老道的猎人,也无法完全意料究竟会出现什么意外。

就比如,你不知道熊瞎子正在掏蜜,不知道被人夸得天花乱坠的花狗会那么胆小,又比如我,也没想到用你的枪开了两枪,会炸膛。”

打猎,打的向来是细节判断,是一点点积攒的经验。

当然,还有运气。

对于陈秀清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少,他还活着。

如果不是吕律重生后回到这个地方,又恰巧看到了那一幕,也不会将他救下。

或许,这才是缘分!

饺子很快包好蒸好,马金兰给吕律和陈秀清一人端了一大碗蒸饺。

“快趁热吃!”

吕律用筷子夹开一个饺子,呵,白菜狍子肉馅的,这是把刚送来的狍子肉给用上了。

随着送到炕桌上的,还有一碗凉拌的婆婆丁和大脑瓜。

婆婆丁,就是蒲公英。

大脑瓜,则是山里的小根蒜。

这两样是东北地区出的最早的野菜,都是药食同源的好东西。

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野味了,一看到这新鲜野菜,吕律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一口吞了个饺子,又将两样野菜各自夹了点放入口。

狍子肉鲜嫩爽口,婆婆丁微苦,还有小根蒜,味道比较冲,但一入口,很快就让他还略微有些堵的鼻孔,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

马金兰做饭菜很有一手,陈秀玉在这方面,更是青出于蓝。

别看家里贫苦,野菜方面摆弄的菜肴,在屯子里绝对是一绝。

就连在前世,吕律领着生意上的伙伴进山,落脚在家里,吃过家里野菜的,没一个不夸好的。

“喜欢吃就多吃点。”马金兰笑道。

吕律点点头,却看到马金兰就站在旁边看着。

注意到马金兰滑动的喉咙,这是在吞咽口水啊。

不由问道:“你们怎么不吃呢,一起啊。”

在他心里,可没这年头家里有客女人不上桌的观念。

马金兰摆摆手:“你先吃,我们娘俩在厨房已经吃上了。”

吕律回头看了下厨房,只见陈秀玉正在灶旁喝着一碗苞米粥。

他放下碗,下炕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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