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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仇人大婚我惨死,重生后虐死全家by云早早萧珩

樊小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栗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师父说了,阿娘一个女人,在都是男人的世道里,想要赚钱,想要不被侯府欺负,就要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大靠山。九皇子他虽然变成这样了,可他依旧是九皇子,是当今圣上的儿子。云早早征求了儿子的意见之后,又领着他回去了,道:“你刚刚说的婚事,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条件,和离的时间,不能你说了算,我想要什么时候和离,你就要什么时候给我和离书,放我离开。”三年?万一他在这期间作死,她顶着九皇妃的头衔,是要跟着他一起陪葬的。“可以。”萧珩没有任何犹豫,又道:“除夕宫宴,你跟我一起参加,到时候我让宁商过来接你。”云早早看着儿子,还没开口。萧珩像是能看到似的,补充:“不会耽误你陪儿子,你不放心,可以带他一起。”云早早都要怀疑...

主角:云早早萧珩   更新:2025-01-07 18: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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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早早萧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仇人大婚我惨死,重生后虐死全家by云早早萧珩》,由网络作家“樊小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栗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师父说了,阿娘一个女人,在都是男人的世道里,想要赚钱,想要不被侯府欺负,就要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大靠山。九皇子他虽然变成这样了,可他依旧是九皇子,是当今圣上的儿子。云早早征求了儿子的意见之后,又领着他回去了,道:“你刚刚说的婚事,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条件,和离的时间,不能你说了算,我想要什么时候和离,你就要什么时候给我和离书,放我离开。”三年?万一他在这期间作死,她顶着九皇妃的头衔,是要跟着他一起陪葬的。“可以。”萧珩没有任何犹豫,又道:“除夕宫宴,你跟我一起参加,到时候我让宁商过来接你。”云早早看着儿子,还没开口。萧珩像是能看到似的,补充:“不会耽误你陪儿子,你不放心,可以带他一起。”云早早都要怀疑...

《完结版小说仇人大婚我惨死,重生后虐死全家by云早早萧珩》精彩片段


小栗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师父说了,阿娘一个女人,在都是男人的世道里,想要赚钱,想要不被侯府欺负,就要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大靠山。

九皇子他虽然变成这样了,可他依旧是九皇子,是当今圣上的儿子。

云早早征求了儿子的意见之后,又领着他回去了,道:“你刚刚说的婚事,我可以答应。

不过我也有条件,和离的时间,不能你说了算,我想要什么时候和离,你就要什么时候给我和离书,放我离开。”

三年?

万一他在这期间作死,她顶着九皇妃的头衔,是要跟着他一起陪葬的。

“可以。”萧珩没有任何犹豫,又道:“除夕宫宴,你跟我一起参加,到时候我让宁商过来接你。”

云早早看着儿子,还没开口。

萧珩像是能看到似的,补充:“不会耽误你陪儿子,你不放心,可以带他一起。”

云早早都要怀疑,他眼睛蒙着个布条,就是做样子给人看的,他根本就没瞎,不过碍于他强大的压迫感,也不敢仔细观察他,道:“好。”

**

皇宫每年的除夕宫宴,宴请的有皇亲国戚及三品以上的朝廷官员。

武安侯的嫡亲姨母是已经过世的皇太后,因太后的关系,他也做过当今的伴读,是当今少年时的玩伴,云锦月现在又是九皇子的未婚妻,侯府自然不能缺席。

可侯府,今年的宫宴,被赐婚给闹的,是谁也不想去。

云锦月强颜欢笑的安慰:“爹娘,哥哥,你们不要这样,我真的没事,可以去参加宫宴,圣上一个月内,连下两道圣旨,我若是不去,他会如何看咱们侯府。”

侯夫人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有些置气的道:“月月,你不去也行,娘亲跟皇后说你染了风寒,不宜出门,她是太子生母,她会体恤的。”

赐婚之事,牵扯到的不止他们侯府,还有皇后跟东宫。

可最着急只有他们侯府。

太子没了侯府这门亲事,自有大把不输于侯府家世的贵女任由他挑选。

至于皇后,谁做太子妃对她这个做母后的来说都一样,并不是非月月莫属。

要怪就怪太后那个死老太婆,死的太不是时候了,她但凡晚死一年,有她当家做主,月月跟太子都该成婚了。

武安侯道:“月月说的对,这次宫宴她无论如何都得去。”

云晋安抬眼看了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好好收拾一下,咱们该入宫了。”

云晋驰心疼的安慰着:“月月你放心,二哥也是见过九皇子的,他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他现在手里无权,人又废了,将来说不得要靠着咱们侯府,你嫁过去他也不会亏待了你。”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太后离世之后,当今对他们侯府的态度,本就越来越冷淡疏离,这次若是去退婚惹了他不喜,他只会越发厌恶他们侯府。

云晋淮愤愤然道:“月月,二哥说得对,嫁给九皇子也好,圣上赐婚到今日,整整有一个月了,太子连个屁都不敢放,我看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也不是你的良人。”

云锦月眼眶一红,泪眼朦胧的,眼看着又要哭了。

武安侯指着他骂:“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还不赶紧给我闭嘴。”

话是这么说,可当今年自从四年前摄政王跟王妃失踪之后,身体是日渐不好,脾气也是日渐古怪,太子平日里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没想到萧珩却是道:“拿进来吧。”

宁商推门而入,把饺子放在桌子上,人立在一边没走。

萧珩披了件外裳,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看了眼宁商。

宁商晃了晃手里的平安符:“云小姐说,吃到了包福钱的饺子,来年会有一年好运气,您吃到了这个再给您。”

萧珩瞧了那平安符一眼,便微微敛下眉眼,桌上一碗饺子,还有一盘调好的蘸料,放了嫩生生的小葱作为点缀。

他有些怀念,突然问:“他们道门之人,都这么过除夕吗?”

别的道门之人他没接触过,倒是有幸跟义母过过除夕夜。

她也会指挥着他跟义父一起包饺子,在饺子里包铜钱。

谁吃到了带福钱的饺子,就会得到她亲手做的护身符。

宁商被问的愣了一下,道:“主子,我送碗筷回去的时候,帮您问问云小姐。”

一碗饺子,对萧珩来说,也只是打打牙祭,片刻就下了肚,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才吃到了福钱,竟是枚五帝钱。

宁商把平安符给他,说吉利话:“祝主子新的一年福气满满,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大吉大利。”

萧珩冷沉的眸也难得浮上了一层笑意,道:“给他们包两个押岁荷包。”

宁商又怔了一下,自从摄政王跟王妃失踪之后,主子就再也没这么笑过了,心里也跟着开心,赶紧应道:“是,主子。”

**

云早早放了烟花,吃了饺子,身边还有儿子,快活的人,端着干果蜜饯进了卧房,道:“儿子,咱们去床上吃,暖和。”

说着。

她伸手掀了被子,入手的触感,却让她怔了一瞬,放下果盘,仔细的去看手里的被子。

小栗子好奇的问:“阿娘,这被子有问题?”

云早早揉着被子里的填充物,道:“没问题,就是做工这么精致的羽绒被子,除了你师祖做的外,阿娘还没有在别处见过。”

就连侯府也没有。

大户人家一般不会用这种羽绒的,因为羽绒不好处理,还会跑的到处都是,蚕丝被才是他们最常用的。

可师父的技术,却能把羽绒给固定住,还能去除羽绒的怪味,做好了之后,比蚕丝的保暖轻软,她以前穿的衣服,也都是师父用羽绒做的。

小栗子想到了某段不是很开心的回忆,跟着点头:“去年的时候,师父说羽毛做的衣服暖和,弄了好多鸭毛鹅毛,让我们寺里手艺最好的泓拾师叔给我缝衣服里,结果味道好臭,毛毛到处乱跑,还钻出来到处乱飞。”

云早早看着他紧皱着小眉头跟自己抱怨,道:“阿娘做的不会乱飞,等阿娘给你做。”

师父的所有本领手艺,她都继承了,就是这几年只顾着犯蠢讨好云家人,处处围着他们转,很多手艺都生疏了。

小栗子点头,很新奇的看床上的羽绒被,突然抬头看她,压低了声音问:“娘亲,你说师祖会不会被九皇子他给抓起来了?”

他强占了师祖给娘亲留下的家。

现在他这里还出现了只有师祖才会做的被子。

云早早摇头:“以你师祖的本事,不可能被人抓了,不过你师祖她经常外出云游,对跟自己投缘之人,也从不藏私,许是有人从她这里,学到了做被子的方法。”

小栗子一脸疑惑:“那师祖她为什么会不见了,也不让娘亲去找她呢?”

云早早道:“等娘亲了解了京城的事情,就云游天下,找你师祖去。”

师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小的时候需要人照顾,她一年还能留在观里半年。


余凝急了:“你们不要这么说云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可厉害了,她会道法会画符,她还会制香呢,哥哥现在用的明心香,就是她调制的!”

余夫人有些讶异:“丰儿用的香是她调制的?那个一钱卖到了十两黄金的明心香?”

余凝点头:“云姐姐说要感谢大哥帮她推荐明心香,大哥的香都是她免费送的,阿娘你想想,大哥半月就要用一钱香,用一年下来,咱们家得省多少钱。

我跟雪儿她们的命,也是云姐姐救的,她人真的很好。”

余夫人被女儿给说的脸都有些发烫,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阿娘知道了。”

“丰儿用的明心香是她给的?”余家姐姐眼睛一亮:“凝儿,你一会儿帮姐姐问问,能不能卖与姐姐一些,我家小叔来年也要参加春闱,姐姐听说这香能明心开窍,想要着人买也没找到门路。”

余凝是个聪明懂事的:“阿姐,大哥都没有跟你提她,她手里香的生意,是交给裴安做的,你买香还是去找他吧!”

余家姐姐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见她一脸严肃,笑着道:“好,阿姐知道了,不会跟她提,伤了你们的情谊,阿姐让你姐夫去找裴公子。”

云早早很快就过来了。

余家姐姐跟余夫人心知余凝有意跟她交好,都热情的招待了她,等她给院子看完了风水。

余夫人一脸慈祥的看着她,给足了她脸面:“云姑娘可否去我的院子帮忙看看?”

云早早略带歉意的道:“余夫人抱歉了,阿珩他还在外面等我,我要告辞了,等下次吧。”

说完。

她拿出来三个早就准备好的平安符,给余家母女三人一人一个,道:“余夫人,余小姐,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余家姐姐过来,就是想给儿子求一个平安符,刚刚听说她要离开还有些失落,自己没能求到平安符,此刻见到,欣喜不已:“怎么会嫌弃,云姑娘的香已价值千金,平安符假以时日,也定会名满京城。”

余夫人也收下了符,笑着道:“那改日等你有时间,我再让人上门请你。”

等云早早走了。

余家姐姐感慨:“是个有着八面玲珑心的孩子,值得结交,凝儿你好好跟人家相处。”

余夫人也不无心疼的道:“是个好孩子。”

这姑娘,先不说有多大的能耐跟本事,这为人处世做的是真不错,说话也很是讨人喜欢,跟她相处很自在舒服。

也不知道这么好,这么懂事的姑娘,云家怎么那么不喜她,把她赶出家门不说,还当着圣上的面,跟她划清关系。

此刻。

已经回到了侯府的云晋驰趴在床上,背上一道鲜血淋淋的鞭伤,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怖。

含笑正在给他上药。

侯夫人看着他背上的伤,心疼的直掉眼泪,骂道:“云早早这个丧门星,当初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把她给接了回来,就该让她死在外头才好。”

她离家出走,勾搭九皇子,让九皇子跟月月退婚,让月月,让整个侯府都成了京城的笑柄谈资不说。

现在还让九皇子对她的亲哥哥下如此毒手,她还是不是人了!

云晋驰神思有些恍惚,道:“娘,我桌上的香炉里还有我用剩下的香灰,您去帮我看看,那香都是些什么香。”

他不信云早早会有钱给他用什么好香。


这毒会散发一种奇异的酸臭味,她熟的很,武安侯,也就是她亲爹,两年前也中过此毒,太医院的太医对此毒也是束手无策。

最后是她以身试毒,不眠不休用了五天时间,才找出解药来。

一直面无表情的宁商,听到她的话,脚步微微一顿,紧跟着又加快了几分,很快就离开了院子。

影卫的几个兄弟被毒箭所伤,中毒已经有两日了,再找不到解药,便活不过今日了。

他要去问问主子,能不能让这个女人过去给看看。

小栗子看到他离开,才压低了声音:“阿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早早倒是淡定,那人既然留了他们性命,并且把他们带回来,就不会再随便杀了他们,给出了一个字:“等。”

小栗子安下心来,在他的小包裹里掏啊掏,桂花糖,核桃酥,龙须酥,梅花糕,云片糕,摆了整整一小桌子,喊:“阿娘,吃点东西。”

云早早陪着儿子吃糕点,还喊在院子门口负责看守他们的黑衣人:“两位大哥,你们也过来吃点吧。”

负责看守他们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娘俩到底是什么人?

嘴里没一句实话不说。

他们死里逃生,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跟到了他们自己家似的。

云早早也不管他们答不答话,继续道:“你们不吃啊,那能不能麻烦你们,给我们送壶茶来。”

俩黑衣人:??

宁商回来的时候,就见那娘俩,吃着喝着,好不惬意,看得他眼角抽了抽,道:“这位夫人,你跟我走一趟吧。”

小栗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云早早道:“我儿子从小跟着我学习医术,有他帮忙,事半功倍。”

宁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信你个鬼,可也没时间跟她在言语上耽搁,点头:“一起走吧。”

云早早本以为这人是要带着她去解毒,先看看她的本事,没承想直接被带到了他们主子的住处。

这处宅子是主宅,三层的竹楼,华贵又不失清雅,里面的装饰布局,也是处处雅致,可见主人的品味是极好的。

宁商停在门口,敲了敲门,道:“主子,人带来了。”

“嗯。”屋里的人淡淡应了一声,清寒的声线裹着几分慵懒。

宁商点了点头,推开门,道:“进去吧。”

云早早这才迈步进去,看着摇晃的红色床纱后,那人慵懒的,若隐若现,看不清晰的身影,微微敛眉,恭顺道:“贵人好。”

小栗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微微垂头,小模样乖巧的很。

轻软的床纱随着风晃动着,也传出来了那人慵懒的,似乎被风一吹都能散开的声音:“说说吧,你要怎么给我续命?”

云早早能感觉到,他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眸光锁定了她,没有任何犹豫,很冷静的胡说八道:“以命换命,我将我十年的寿命借与你,你就能续命十年。”

当然是假的。

她这么说,对面的人借了她的命续命,就算他是个畜生,也多少得对她有点感激吧。

而且对面的人,一身浓烈到化不开的戾气跟杀气,跟地狱里跑出来的杀神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骗他,她没有丝毫压力。

那人很轻的哼笑了一声,辨不出情绪,只慵懒的声音拉长了几分尾音:“好,那你开始吧。”

云早早道:“我施展续命术,会引来天雷,这处宅子,除了这间卧房,全都可能会被雷劈,让其他人离远点。”

她重生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一个杀神。

她说借命给他,他都没有一点感激,简直晦气死了。

她今天要是不把他的宅子给劈了解解气,她道心都要不稳了。

宁商不信,觉得她就是胡说八道,她就是想要把人都给支走,然后趁机逃走或者刺杀主子,看向纱幔方向:“主子。”

对面慵懒的声音冷了几分:“都听她的。”

云早早对着他盘坐在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道:“那我要开始了。”

对面的人没有应声。

宁商则是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盯着她,就见她微微阖上了眼睛,开始虚空画符,手指翻飞间,速度快到他的眼力都跟不上。

符片刻便成。

她指尖一点,一道金光倏地一闪,虚空中的符箓,也在瞬间被金色填满,快速变大,眨眼间便涨到一丈高,直冲屋顶。

紧跟着。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震耳欲聋。

屋外,明明是大晴天,却开始电闪雷鸣。

一道道狰狞的天雷,夹着闪电一起劈下来,地面,房子都跟着摇晃了起来,好像地动了一般。

天摇地动,持续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

就在宁商感觉脚下的地面都要被雷电给劈得拔地而起,头顶的屋顶都要被劈烂的时候。

云早早双指并拢,对着眼前凝成了小小一团,金光闪动的符箓,一声敕令:“去!”

符箓倏地飞向了纱幔后那人,没入了他的身体里。

云早早这边,咳咳咳的剧烈咳嗽了起来,一口血跟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人就趴在了地上。

“阿娘。”小栗子心疼的跪在她面前,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

宁商扫了她一眼,就见她脸色惨白的跟死人一样,真真就是一副失去了十年寿命的样子,不过他可不关心她,紧张的朝着纱幔过去:“主子您没事吧!”

“无事。”纱幔中的人似是舒了一口气,慵懒的声线多了几分气力,缓缓坐起身来,如玉的长指,慢慢撩开了眼前的薄纱。

云早早也终于看到了他的真容。


云早早道:“大家看到了吧?他们根本拿不出证据来,我的名字不在他们家的族谱上,我不是他们家的女儿。

大家可要为我作证,他们云家逼我嫁过去,那就是欺君之罪,大家说对不对!”

人群跟着点头应和:“对。”

这侯府可真不要脸,坏透了,为了保住他自家闺女,就拖人家一个好姑娘下水。

好在这姑娘是个硬气的,知道反抗,要是个逆来顺受的,嫁给九皇子,那不是活受罪吗?

云早早眼看自己的此行的目标已经达成,继续道:“还有,我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我相公在我嫁过去一年之后意外身亡,抛下了我跟儿子相依为命。”

小栗子走过去,抱住了她,配合着喊:“阿娘。”

云早早道:“诸位看看,这是我儿子,已经三岁了,他们让我一个寡妇去嫁给九皇子,不是明摆着欺骗当今圣上不知实情,想让人家九皇子喜当爹吗? ”

围观群众,越发的同情起她来了,天可怜见的,侯府这简直无法无天,太过分了,竟然如此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云早早对着在场所有人深深一揖,道:“我今日过来,就是气不过侯府如此欺负老实人,想要诸位给我做个见证,给我评评理。

希望诸位能把今日所见所闻告诉其他不知情的人,我在此多谢诸位了。”

小栗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对着人群作揖。

“姑娘放心,这里是天子脚下,就算是他武安侯,也不能如此作威作福,我们定会为姑娘讨回公道。”

“欺人太甚,无法无天,我定要在圣上面前,参他武安侯一本!”

……

云早早听他们这么说,便放心了。

京城不缺喜欢看热闹的人,也不缺达官贵人,最不缺的,那就是武安侯的政敌,捏着他小辫子,还不得狠狠整他!

她闹了这一番,侯府再想要逼她嫁就不可能了,就算她肯嫁,也得看当今圣上跟九皇子,愿不愿意接受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侯府大门紧闭。

主宅里。

武安侯暴怒的质问侯夫人:“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云早早的名字没在族谱上,你怎么也不说。”

整整四年了。

云早早的名字没上族谱,竟然都没有一个人发现!

“族里的大事,一向都是你当家,我一个女人家,哪里能做的了这个主。”侯夫人还生气呢。

云早早的名字不在族谱上,就不是他们云家的人,还怎么替月月出嫁。

云晋安回忆道:“我记得给她上族谱的当日,月月突发急症,就给往后延了。”

云晋淮没说话,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这件事当时就是他出的主意,让月月配合他装病,就是不想让云早早这个半路过来的写入云家族谱,不想在名分上承认她这个妹妹。

可现在,他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云晋驰最善察言观色,见他心神不宁,目光闪烁,问:“老三,这件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晋淮本就心虚,噗通一声跪下了:“爹娘,都是我的错,你们当时突然把她接回来,说她是我亲妹妹。

我跟她又没有一点感情,看到她那副样子都烦死了,她一个凭空冒出来的臭丫头,凭什么抢月月的身份,她入族谱那天,是我让月月装病的。

我当时就是气不过,想要教训教训她,让她认清摆正她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后来她没上族谱。

我要是知道圣上会赐婚,我当时肯定不会那么做。”

他后悔了。

是他当初的自私害了月月。

要是月月真的嫁给了九皇子那个废人,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云晋驰想的更仔细了,眼底神色微变:“所以当时,月月并不是因为前一日把自己的狐裘让给云早早才染了病,是你让她装病的!”

当时他们都以为,月月是因为云早早才病的。

他还因此狠狠训斥了云早早一番,斥责她自私自利,警告她安分守己,不要妄想她不该想的东西,罚她在月月的院子里跪了半日,反省她的过错。

现在想来,当时刚入府的她,会是什么心情呢?

云晋安作为大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难得说了句公道话:“老三,你过分了。”

“我过分了?”云晋淮冷笑一声:“你们不是也不喜欢云早早吗?这么多年,你们但凡对她上点心,也不难发现她不在族谱上。”

他一点都不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只恨云早早没入族谱,不能给月月替嫁。

侯夫人眼看着他们兄弟因为云早早要吵起来了,打断了他们,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揪着不放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能让云早早顺利替嫁吧!”

反正她的宝贝月月,绝对不能嫁到九皇子府受苦受罪。

“侯爷,夫人。”管家这个时候,匆匆忙忙的进来了,道:“不好了,早早小姐把她生过孩子的事情说出去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侯爷跟夫人告诫过他们这些下人,侯府的大小姐只有云锦月一个人,让他们喊云早早为早早小姐。

“你说什么?”武安侯本就气怒交加,听闻此话,气得直接拍案而起,咬牙切齿:“那个逆女,她不要脸,我侯府还要脸呢!”

云晋安气得只剩一句话:“她不知廉耻!”

云晋驰心里生出的一点点对她的愧疚,瞬间化为了滔天怒火:“她怎能如此,就算她不为侯府的脸面着想,也不想想她自己吗?她把这件事说出去,她将来还想嫁个好人家吗?”

云晋淮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爹,我就说她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月月掏心掏肺对她那么好,让她替嫁她都不愿意。

现在还把她自己做的见不得人的丑事传扬出去,拉着咱们侯府跟着她一起丢人现眼。”

侯夫人也是气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逆女,这个逆女,我早知她如此歹毒,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把她掐死!”

她生孩子的丑事都说出去了。

先不说她还能不能替嫁。

现在最该担心的,是圣上那边知道消息之后震怒责问,他们该怎么应对。

**

云早早反击之后,神清气爽的带着人去了糕点铺子,大手一挥,豪气万丈:“想吃什么拿什么,随便吃,我请客。”

爽了。

得亏当初云锦月生病,云家人耽误了给她上族谱,不然的话,她名字在云家族谱上,就有点难办了。

至于她把自己生过孩子的事情说出去,就是为了让侯府主动跟她撇清关系。

她这次保守的说自己嫁过人,相公死了。

下次侯府再烦她,她就敢说她没嫁过人,她是未婚生子。

那个时候,云家要是还敢跟她攀扯,咬定她是侯府嫡女,她倒是要高看他们一眼了。

小栗子在跟无尘他们推荐:“师兄,这个贵妃糕,这个灯芯糕,还有这个梅子酥都好吃,你们别客气,快点拿呀,我阿娘请客。”

师兄们今天帮了他跟娘亲的大忙,要好好请他们。

无尘他们这些武僧,说到底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念了句佛号之后,也没有之前那么矜持了,各自拿了两样糕点。

小栗子是一点不客气,把自己喜欢吃的,阿娘喜欢吃的,师父喜欢吃的,都给拿了个遍。

云早早领着大小一群和尚走出铺子的时候,就见对面一队车马行了过来。


云锦月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大哥,你不要这么对姐姐,我相信姐姐她肯定不是故意偷药的,她不知道那药是三哥特意给我求来的。”

云早早倏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再看看四周的环境,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觉那么清晰。

她激动的笑出声来。

老天有眼!

她重生了!

“死不悔改,你还敢笑。”云晋安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怒不可遏扬起手来:“月月就是因为你才烫伤的,你还偷她的药,你今天不把药交出来,我就打死你!”

云锦月拦住了想要打人的云晋安, 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姐姐,你就听大哥的,把药交出来吧,我知道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

“对不起。”云早早收敛了笑容,微微垂下头,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你给我点东西吃吧,我吃饱了就带你去找药。”

她重生在了一年前。

三天前,她亲自给家里人煲了滋补养生的汤。

云锦月过来帮忙,端汤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

她的亲生母亲,侯府当家主母,当场给了她一巴掌。

她的亲生哥哥们,轮流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居心叵测,蛇蝎心肠。

她这个不被偏爱的人,在他们眼里,就连呼吸都是错的,她活着就是原罪,谁让她给他们煲了汤,她要是不煲汤,云锦月就不会因为端汤被烫伤!

之后,云家老三云晋淮从皇宫里求来,治疗云锦月烫伤的药材,一株冰灵草丢了。

他们只听小厮说她进过家里库房,就认定了药是她偷的,不听她的解释,逼着她交出来。

她没有偷药,拿什么交?

他们就把她关进了柴房,不给吃喝,威胁她什么时候交出药,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那就把你偷的药交出来,否则休想吃饭。”云晋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月月因为你,身上的烫伤都外感毒邪了,还在帮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外头找回来的野丫头,就是上不得一点台面,手脚不干净不说,心肠还如此歹毒!

“大哥,让姐姐先吃饭,我的伤没事。”云锦月温声安抚他,回头吩咐下人:“快去给姐姐拿吃的,要热乎的,她爱吃的。”

云晋安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瞪了云早早一眼,看向云锦月的时候,眼底的厉色化为了满满的温柔心疼:“月月,你就是太心善了,才会事事被她欺负。”

云早早看着她的表演,也是由衷的佩服,不得不赞一声好。

上辈子,她就是被云锦月这副温柔懂事的嘴脸给蒙蔽了,被她骗的团团转。

最后被害死,是她眼瞎看错了人,她活该。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她的小栗子。

她从小跟着师父在道观长大,道家最讲究天道承负,因果报应。

孩子既到了她的肚子里,就是她的宝贝,不管谁反对她都要留下他。

她的小栗子虽然从小就被送到了寺庙里,可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偷偷跑去看他。

她的小栗子很可爱。

她的小栗子很懂事。

她的小栗子从来都不会怪她抛弃了他。

上辈子,是她太蠢,为了得到所谓父母哥哥的亲情跟认同,听了他们的话,把他送走。

这辈子,她一定不会再丢下他!也会亲手给他报仇!

下人,很快就把吃食拿了过来。

热气腾腾。

云早早饿得眼前冒金星,浑身都没力气,对着吃食就是一阵风卷残云。

云晋安眉头紧蹙,一脸厌恶的看着她。

接回侯府五年,她还是如此粗鄙,没有一点教养,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接她回家。

“大哥,那个贱丫头她招了吗?我去大理寺借来了刑具,今日就让她尝尝滋味,我看她能嘴硬多久。”老三云晋淮说着话进了屋,看到云早早在吃饭,立时怒火中烧:“你还有脸吃饭!”

云早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将碗里最后一粒米吃干净,抬眸看着他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你们。”

“打我们?”云晋淮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冷笑一声,指着刑具道:“臭丫头,你最好赶紧把药交出来,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她偷了月月的药,打死她也是她自找的。

云早早看都没看他一眼,只转头看向云锦月,道:“听到了吗,赶紧把药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就不留情面了。”

上辈子丢药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怀疑到云锦月身上。

这辈子她不管,任何坏事,她都要算到云锦月头上。

云锦月怔了一下,眼底瞬间蒙上薄薄的雾气来,委屈的哑了声音:“姐姐,你在说什么?”

“你找死!”云晋淮骂了一句,双眸喷火的看向云早早:“臭丫头,我说的是你,你敢冤枉月月,给我把她绑好,看我今天不收拾她。”

身后两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护院,应了一声,气势汹汹的朝着云早早过去。

云早早的动作,比他们都快,吃饱喝足也有了力气,起身靠近云锦月的瞬间,一手反剪住她的双手将她控制住,另外一只手拔下了她头上的步摇,尖端抵住她的脖颈大动脉。

云晋安咬牙切齿:“云早早,你想做什么?”

云晋淮破口大骂:“贱丫头,你还不放开月月。”

“你们不是要找草药吗?我带你们去找。”云早早墨黑的眸,冷冷扫过他们:“都给我让开,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宝贝妹妹。”

上辈子,她对他们掏心掏肺,只求他们的认可。

他们却满眼满心都是云锦月,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吃够了得不到亲情的苦,得不到认可的痛。

这辈子,他们就是跪在她面前求她收下,她也不要了。

“大哥,三哥,你们不要冲动,不要伤了姐姐,她只是一时气不过,她不会伤害我的。”云锦月眼底泪光涌动,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就惹人心疼。

云早早才不管,控制着她,走出了柴房,朝着她的院子过去。

很快。

云早早挟持了大小姐,还冤枉大小姐偷了冰灵草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侯府。

武安侯云怀德,侯夫人和侯府二公子云晋驰都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云早早到了云锦月的住处,一脚将她踹翻在地,食指指尖点在她的额心位置,问:“冰灵草藏哪里了?”

云锦月想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谁知道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我桌上的百宝箱里。”

她吓得脸色骤变,瞳孔震动,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嘴巴,却再次被云早早扣住了双手,用力一拧,疼得她眼泪唰得流了下来。

云早早抬眼,看向恨不得杀了她的云晋安跟云晋淮俩兄弟,道:“你们是聋了吗?她都说了,冰灵草在她百宝箱里,还不拿过来。”

她的口吐真言术,用的可是炉火纯青,从未出过错。

不过,她来到侯府之后,因为她所谓的亲生父母不信神佛,认为她跟师父学的本事都是歪门邪道,为了得到他们认可跟喜欢,她就再没有在人前使用过任何道法术数。

云晋安不相信她的话,厉色道:“云早早,你敢在府里用此等邪术,父亲定不会饶了你。”

“臭丫头,百宝箱里要是没有东西,你就死定了。”云晋淮留了一句狠话,朝着云锦月的闺房过去。

片刻之后。

云晋淮拿着百宝箱出来,恶狠狠的瞪着她:“臭丫头,你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完。

他打开了箱子。


不过下了马车,当萧珩对着他笑着张开双臂时,他又恢复了小孩子该有的活泼,好像已经忘了之前的事情,很配合的跳进了他的怀里,只是那略有些僵硬不自在的小身子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云早早看着小家伙努力配合的模样,心里愈发心疼了,赶紧跟萧珩谈,刻不容缓,等从灯会回去就跟他说清楚。

出了马车,到了人前。

萧珩又变成了那个只倾心于她,离开她活不了的人,温柔的侧身偏头跟她说话,仰头看着她的时候,满脸都是爱意。

对小栗子也是满心慈爱,人少的时候会牵他的手,人多的时候怕他被挤到,便把他抱在怀里,把爱屋及乌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家三口,郎才女貌,儿子也长的可爱,端的是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羡煞旁人。

“阿娘你看,那边有幻术表演。”小栗子眼睛亮晶晶的,指着对面街道的上空。

那里。

一只雄鹰展翅高飞,忽的化成了浴火的凤凰,直冲天际,化为烟火消失不见。

“小栗子喜欢,咱们也去看。”萧珩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转头问云早早,商量的语气:“过去看看吧。”

云早早点了点头,把儿子从他怀里抱过来,道:“好,咱们去看幻术。”

因着有精彩的幻术表演,那边街道吸引过去了不少人,这边的人看到了之后,也在往那边过去,人群熙熙攘攘的。

“云姐姐。”

有人喊她。

云早早转头,就见她左后方,距离她不到两米处,余凝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微微颔首:“三小姐。”

余凝转眼间就挤到了她旁边,先跟萧珩行了个礼,打了招呼,才兴奋的道:“我看着像是你,还真的是你,你们也是要去看幻术吗?我可不可以一起?”

云早早笑道:“一起。”

余凝怕走散,挽住了她的胳膊,还偷偷地拿眼角的余光去看轮椅上的人,心里越发对九皇子说的一刻都离不开她坚信不疑。

父亲说九皇子以生病卧床为由拒绝参加元宵宫宴,转眼间他就拖着病体,陪着云姐姐跟小栗子一起逛元宵灯会了,谁在他心里的位置更重,显而易见。

萧珩不悦的目光仿若透过覆在眼睛上的锦绸,实质性的落在她挽着云早早的胳膊上,眉心微蹙。

余凝冷不丁的一个激灵,赶紧抽回胳膊,只用手去抓她的衣袖。

云早早心道这人做戏,还真是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配合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挽住了余凝的胳膊安抚她:“别怕他,他就这个样子,咱们小姐妹好,让他吃味去吧。”

余凝捂嘴偷笑,凑近她说悄悄话:“云姐姐,你们感情真好。”

人群拥挤着往前走,速度倒是不慢,不多时便到了幻术表演的地方。

除了普通看客可以免费观看的看台之外,还有个位于表演正对面,观看位置最好的看台,被单独围了起来,还放置了桌椅板凳,跟茶馆看台相似,需单独收费才能进入。

余凝道:“云姐姐,咱们去那边看台,我请你们看。”

她的贴身大丫鬟便拿了钱给跟随保护她安全的护院,小声吩咐道:“要最好的位置。”

护院挤过去交了钱,没多会儿拿了几张票回来。

余凝开心的拉着云早早进去,按照票上的号码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坐下,又单要了一壶茶,几样茶点,还有瓜子花生。


是以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集中居住的朱雀街这边,安静的很,大家都很低调,没有人敢冒险去触怒龙颜,回来之后放烟花爆竹。

直到砰砰砰的烟花爆竹声,在安静的夜空中炸响,绚烂的铺满半个夜空。

很多人都出来看,到底谁狗胆包天,在陛下动怒之后,回家还敢放烟花。

武安侯府,也在朱雀街,距离九皇子府,隔了两个街道,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五颗漂亮的星星,在空中炸开,化为了满天繁星,喜庆又好看。

一家人这会儿还在正厅,口诛笔伐,破口大骂云早早这个丧门星,没良心的白眼狼。

肯定是她勾结了九皇子,让九皇子当众跟月月退婚,以此报复侯府,让侯府丢脸,气死他们,破坏月月的姻缘跟名声。

侯夫人嗤笑一声:“这是谁家,敢在这个时候放烟花,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云晋驰计算了一下距离,很肯定的道:“是九皇子府。”

云晋安道:“九皇子现在,是彻底自暴自弃,无所畏惧了,在宴上触怒了陛下,回府之后,他还要惹陛下生气,看来对于这皇位,他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想太子跟其他几位皇子,谁不是想着办法讨陛下的开心,只有他,事事跟陛下作对,也不怪陛下厌弃不喜他,谁有这么一个儿子不闹心。

云晋驰想法别具一格:“幸好爹在宴上跟云早早撇清了关系,否则九皇子以后犯了丢脑袋的大罪,咱们说不得还得受她连累呢。”

这么想想。

他突然就不是那么生气了。

云锦月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怨毒之色。

云早早这个贱人,她以为她勾搭到了九皇子,让九皇子跟她退婚,就能破坏她的姻缘吗?

她错了!

太子哥哥跟她情投意合,岂是她这点不入流的手段就能挑唆的,太子哥哥之前都说了,就算她嫁给九皇子,等他登基之后也会立她为后的。

现在她跟九皇子的婚事作废了,以太子哥哥的仁善和他对自己的一片痴心,肯定不会介意外界如何说,会娶她为太子妃的。

反倒是她自己,为了报复她,把她自己卖给了九皇子,以九皇子现在的境遇跟他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说不定什么时候,项上人头就不保了,到时候他作为家眷,还不是得跟着一起陪葬。

其他府邸的人,也在看烟花,在议论。

有人摇头叹息:“我看这九皇子是真疯了。”

有人感慨万千:“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隐忍一点,一次次触怒陛下,也不知道陛下能容忍他胡闹多久。”

有人扼腕惋惜:“九皇子遭此大难,性情大变,时也命也啊!”

……

刚刚睡下的萧珩,也被烟花声扰醒了,去了锦绸,那双冷寒幽沉的眸漫上几分了然的性味来,声音带着几分惺忪的沙哑,喃喃道:“还真是找对人了。”

这烟花放的,喜庆。

皇宫里那老不死的,又要被气死一回了。

房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宁商压得很低的声音响起,问:“主子睡下多久了? ”

齐大小声道:“有半个时辰了。”

宁商看着端过来的饺子,转身欲走。

屋里。

传来了萧珩带着惺忪睡衣的慵懒询问:“她又有何事?”

宁商道:“主子,云小姐下了饺子,让属下过来给您送一碗。”

他是没想着屋里之人会吃的,主子向来不吃外人做的东西,端过来也只是走个过场。


他忍着身上的鞭伤疼痛,也顾不得别的,一副为她好的语气:“早早,你那些香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平日里自家人随便用用也就罢了,卖与别人要是用出了事,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萧珩脸上的温暖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被锦绸覆着的眼睛转向他的方向,声音像是淬了寒霜般冷酷:“出了事也与你侯府无关,本宫自会为她担着。”

明明看不到他的眼睛。

可那种沁了寒霜的锐利压迫感,却让云晋驰头皮发麻。

他本是想挑拨,让九皇子对她起疑,认清她的真面目,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维护于她,心里不服气,嘴里却是道:“那算是我多管闲事了。”

“以后再让本宫看到你纠缠我家早早,仔细本宫扒了你的皮。”萧珩冷酷的声音又带上了几分危险。

云晋驰没有再说话,被跟随的小厮扶着起身之后,对着他拱了拱手,忍着浑身的剧痛转身离开,心里愤然腹诽。

他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心,这么护着云早早,以后她闯了大祸,连累了他九皇子,可别怪他当初没提醒他!

云早早见云晋驰走了,余三小姐也走了,才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道:“我要去三小姐的院子了。”

萧珩拿出白色的巾帕,微微敛眉,认真的,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像是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面上的温存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凌厉如刀锋般冷锐,声音也恢复了惯常的慵懒随意:“我去马车上等你。”

云早早看着他的动作,心梗了一下,一脸嫌弃的拿袖口用力擦自己被他握过的手,顺便把狐裘也胡乱扔给了他,冷冷道:“我知道了。”

她还没怪他自作主张拉她的手呢。

他倒是先矫情起来了!

怪不得他爹厌弃他,京城的权贵们也都在看他笑话,就他这性子,有人会喜欢他才怪了!

余三小姐先回去了自己院子,就见尚书夫人,也就是她的娘亲,带着她的姐姐过来寻她了:“凝儿,你姐姐来了,听说你得了个很灵验的平安符,也想求一个,你请的人呢?”

余三小姐,闺名余凝,笑着跑过去,神秘兮兮的道:“九皇子来找她了,他们俩在园子里说悄悄话呢。

阿娘,你没看到,云姐姐长得美丽,九皇子也生的俊美,他们两个在一起好配,九皇子对她可好了,处处都维护着她,比云家人强多了。”

以往她没见过云晋驰,只听人说他生的芝兰玉树,是谦谦君子,可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哪里有亲哥哥,在外人面前,处处说自己亲妹妹的坏话。

还是九皇子好,会维护云姐姐,还会担心她冻着给她送狐裘。

余夫人道:“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九皇子如今在京城是个什么境况吗就说好,她跟着九皇子,还不如留在云家呢!”

九皇子对她好?

九皇子那种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哪里会真心对她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好。

况且他现在被褫夺兵权,回来之后圣上也没给他什么职权,只空有一个九皇子的名头罢了,明眼人都知道,他要娶他,不过是在利用她反抗当今圣上罢了。

余家姐姐也道:“小妹,阿娘说的对,九皇子手里的权没了,人也废了,跟着他能过什么顺心日子,也就她未婚生子,没有像样的好人家愿意娶她,才会愿意嫁给九皇子。”


云早早死的这一天,是云锦月跟当朝太子的大婚之日。

武安侯府,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云早早浑身溃烂,奄奄一息,像是一团烂泥,衣不蔽体的蜷缩在阴暗角落里。

她费力的抬起眼皮,透过窗户的缝隙,能看到就连侯府的树上,都装扮上了亮眼的红绸,跟带着喜字的大红灯笼。

这里,是侯府早就废弃的偏院柴房。

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天日。

老鼠蟑螂,旁若无人的到处乱爬乱咬,胆子大的,甚至爬到她的身上。

半年前,她得了怪病,浑身开始溃烂流脓,发臭。

侯府的人嫌弃她,怕她把病传染给他们,便把她扔到了这里,每隔三五天,会有下人过来给她送点残羹剩饭。

这次,府里从上到下,都在为侯府大小姐云锦月的大婚忙碌,已经半个月,没有人来过了。

往日省下的口粮,也在三天前吃完了。

她本就病入膏肓,生不如死,此刻更是饥肠辘辘,抓起身下垫着的稻草,一把把塞进嘴里,试图去缓解胃里难熬的饥饿。

有脚步声靠近。

云早早抬头,便见云锦月走了进来。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她一身凤冠霞帔,容色艳丽,尽显侯府千金的雍容华贵,看到云早早,一脸疼惜的道:“姐姐,你怎么吃起稻草来了?肯定是那些贱婢们,又偷偷躲懒不给你送饭,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云早早看到了救星,眼底漫上明显的喜色来,声音虚弱沙哑:“月月,我好饿,给我点吃的吧。”

她现在,只想要吃的。

“饿了?”云锦月眼底的心疼,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嘲弄:“姐姐放心,今日之后,你就再不会觉得饿了。”

云早早眼底神色一凝:“你什么意思?”

她跟云锦月,在二十年前,被接生的稳婆调换了身份。

云锦月是稳婆的亲孙女。

而她,被稳婆给扔到山里喂狼,被进山采药的师父捡到收养,从此便跟着师父在道观里生活。

五年前,师父留书失踪,她也被云家人找到,接回侯府。

回府的路上,她遭遇变故,未婚先孕,父母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替她求情,留住了孩子。

父母哥哥偏心,是她帮她说话,她触犯规矩被罚禁闭,是她偷偷给她送吃的,她一直心怀感激。

“整个大周朝都知道,太子娶的是武安侯府嫡女,你活着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耻辱,都在提醒我,我不是侯府嫡女。”云锦月眼底神色骤然狰狞扭曲,恶毒的盯着她:“只有你死了,我才是侯府真正的嫡女,唯一的嫡女!”

“你疯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云早早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脊背一阵阵发凉。

“不是我疯了,是你太蠢了。”云锦月嫌恶的看着她:“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你都要死了,难道还不知道侯府的人都讨厌你吗?”

“我知道。”云早早眼底神色落寞,声音苦涩:“他们都喜欢你,你才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她来到侯府之后,拼了命的想要讨父母哥哥们的欢心,获得他们的肯定。

父亲中毒,她便以身试毒寻找解药,救回了父亲,自己落得一身余毒。

母亲身染瘟疫,她便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贴身照顾,煎药喂药,直至她痊愈。

大哥身体不好,她便日日给他炖药膳调理身体。

二哥是读书人,她便亲自进山采药,为他制作能清心明智的明心香,助他读书。

三哥霉运缠身,她便耗费自己的寿命,为他扭转气运,逆天改命,助他事事顺遂。

可是她做的这些,在他们的眼里,都抵不过云锦月的一声爹娘,一声哥哥!

云锦月笑出声来:“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我未婚生子,让侯府丢尽颜面,我染了怪病,让侯府……”云早早话没说完,突然抬头看她:“难道这些……”

“看来你还没有蠢到家。”云锦月得意洋洋的看着她:“接你回府的路上,是我雇人劫持你,给你下药,扔到了满是乞丐的破庙里。

我的好姐姐,乞丐的滋味怎么样?我送你的见面礼你还满意吧!”

“云锦月!”云早早双眸骤然赤红,整个人如赘冰窟。

她当时只以为是意外,做梦都没想到那件事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她。

“姐姐别生气,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得怪病吗?”云锦月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串上,盯着那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云早早浑身一僵。

手串,是大哥送她的。

云锦月嗤笑一声:“这是大哥送你的生辰礼物,你爱如珍宝,不过你不知道吧,这手串是我做的,是我缠着大哥,借着他的名义送你,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云早早一时间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喉间阵阵腥咸,悲愤交加:“你在手串上做了什么?”

云锦月趾高气扬的睨着她:“你都要死了,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手串上那颗血红色的珠子,是我亲生祖母给我的,让我用这个来对付你。

她说这是我亲生母亲在山里捡到的,捡到之前,她身体强健,捡到戴在身上之后,她就生了怪病,身体溃烂,流脓,发臭,最后化成一滩烂肉死了!”

云早早听到这里,只死死的咬住牙关,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喊大骂,只是自嘲的低低笑出来,嘶哑着声音,一字字道:“是我太蠢,误把仇人当恩人,死不足惜!”

云锦月没想到她知道了真相后如此平静,让她很不满意,继续刺激她,恶狠狠的道:“云早早,你放心去死吧,你生下的那个小孽种,昨天晚上,已经被我派去的人扔下悬崖喂野兽了,在地府等着你呢!”

云早早双眸骤然紧缩,整个人像是濒死的野兽一般,对敌人发起最后的致命攻击,用尽全力朝着她扑了过去,一声满是恨意,愤怒到极致的咆哮:“云锦月,我要杀了你!”

可是。

病魔已经把她折磨到奄奄一息,没了力气。

她整个人扑空在地上。

云锦月嘲弄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点燃火折子,扔到了稻草上,看着火焰燃起来,畅快淋漓的大笑:“我的好姐姐,就用你侯府嫡女的命,给我当新婚贺礼吧!”

云早早瞬间,被炽热的火焰吞没。

……

她迷迷糊糊中,鼻尖还弥漫着身体被烧焦的味道。

却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云早早,月月的药到底被你藏在哪里了?你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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