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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荀盛子戎结局免费阅读本王这袖,断的彻底番外

八字过硬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今见仙人,子戎有愿,一愿眼前良人千岁,二愿梦中心魔可解,三愿黎民江山永固”向熹睁着一只眼偏着脑袋看我,我听不见他的许愿的声,便也跟着睁了眼。“没有想许的愿?”向熹摇了摇头:“有的,仙人,我的愿望是,希望子戎的愿望都成真”这傻子。我眼眶莫名热烫起来,却不想在少年面前落泪,只得扭过头不去看他,从怀中掏出很早就买下一样物件儿。我将这个物件儿搁在向熹手中,哽咽道:“你既求我愿望成真,我就拿这个谢你了”向熹摊开手掌,一颗指节大小的蜜蜡坠子跃然掌心。这蜜蜡是我和向熹初见那天买下的,彼时的我就是靠在蜜蜡摊子上,瞧见他被胡商拖行到我眼前。也不过三五月的时光,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竟成了我的枕边人。向熹将那块蜜蜡坠子对着灯火看去,暖黄的烛火透过蜜...

主角:颜荀盛子戎   更新:2025-01-04 16: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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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荀盛子戎的女频言情小说《颜荀盛子戎结局免费阅读本王这袖,断的彻底番外》,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见仙人,子戎有愿,一愿眼前良人千岁,二愿梦中心魔可解,三愿黎民江山永固”向熹睁着一只眼偏着脑袋看我,我听不见他的许愿的声,便也跟着睁了眼。“没有想许的愿?”向熹摇了摇头:“有的,仙人,我的愿望是,希望子戎的愿望都成真”这傻子。我眼眶莫名热烫起来,却不想在少年面前落泪,只得扭过头不去看他,从怀中掏出很早就买下一样物件儿。我将这个物件儿搁在向熹手中,哽咽道:“你既求我愿望成真,我就拿这个谢你了”向熹摊开手掌,一颗指节大小的蜜蜡坠子跃然掌心。这蜜蜡是我和向熹初见那天买下的,彼时的我就是靠在蜜蜡摊子上,瞧见他被胡商拖行到我眼前。也不过三五月的时光,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竟成了我的枕边人。向熹将那块蜜蜡坠子对着灯火看去,暖黄的烛火透过蜜...

《颜荀盛子戎结局免费阅读本王这袖,断的彻底番外》精彩片段


“今见仙人,子戎有愿,一愿眼前良人千岁,二愿梦中心魔可解,三愿黎民江山永固”

向熹睁着一只眼偏着脑袋看我,我听不见他的许愿的声,便也跟着睁了眼。

“没有想许的愿?”

向熹摇了摇头:“有的,仙人,我的愿望是,希望子戎的愿望都成真”

这傻子。

我眼眶莫名热烫起来,却不想在少年面前落泪,只得扭过头不去看他,从怀中掏出很早就买下一样物件儿。

我将这个物件儿搁在向熹手中,哽咽道:“你既求我愿望成真,我就拿这个谢你了”

向熹摊开手掌,一颗指节大小的蜜蜡坠子跃然掌心。

这蜜蜡是我和向熹初见那天买下的,彼时的我就是靠在蜜蜡摊子上,瞧见他被胡商拖行到我眼前。

也不过三五月的时光,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竟成了我的枕边人。

向熹将那块蜜蜡坠子对着灯火看去,暖黄的烛火透过蜜蜡,显出里头千丝万缕的白色绵质。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回送人定情信物,蜜蜡虽不是什么顶名贵的珍宝奇石。

但胜在是和向熹初遇那日买的,想来也算是有心的。

向熹一直笑着,眉眼温热:“我喜欢”

“喜欢就好”

从姻缘庙折腾一趟已至深夜,回到客栈时,向熹依然捧着那蜜蜡坠子爱不释手。

我索性跟客栈掌柜要了一根牛皮绳,将那坠子前后穿好,又在扣上打了个平安结,挂在向熹脖子上倒很合衬。

就连夜里做那些没羞没臊的事时,向熹也不肯摘下。

我看着那坠子落在他锁骨间,少年肌理结实,肤色洁净,宝石点缀之下更显情致,令人见之不忘。

翌日。

我穿戴整齐从客栈行出,向熹照旧隐没在暗处,一路随我行至肃王府,时辰方及正午。

梁珲玉此刻兵临南平县外,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想来这位老将军便会破城而入,踏平肃王府。

只求我这二哥脑子灵光些,不要再府中埋下什么机关弩阵同我过不去,如此,我便还有理由劝住皇上,留住先皇的这一点血脉。

肃王府景致不错,颇有西南人家的妆点庭院的风格,且素且净,且幽且深。

四方回廊合围中庭,中庭之间栽着一棵李子树,李子树只开了花,还未来得及结果。

我站在回廊檐下看着满树繁花,想起京城的亲王高官家中,少有在中庭种果树的,大都是些松柏寒梅之流。

他们大抵是觉得种这些有气节的长青花树,自家门风便也有了这份气节。

回廊尽头有脚步声响起,我没有回头,等着肃王走来同我并肩。

小小的南平县此刻被重兵围困,肃王府中却静的落针可闻。

午间暖风习习,丝丝卷过那李子树的花苞,我回眸看向肃王,肃王亦看着我,不知为何,两人皆是一笑。

“子戎长高了”

“问二哥安”

几乎是同时开口说了话,两人又相视一笑,我抬手将肃王往自己身边请了请,邀他同赏庭中的李子树。

肃王站在我身边,面目还是同我记忆中一般无二,仍是那副静而无心的模样。

二哥的母亲是行宫侍婢,他的母亲,在他满月时便香消玉殒。

大抵没了娘的孩子都早慧,在我的记忆里,二哥自小就不大爱说话,偶然在宫中遇见,他也一直是客客气气,恬静淡然的模样。


“这还没白发人送黑发人呢,您老人家倒先哭上了”

梁管家抖着手抹了抹眼泪:“老奴以为......老奴以为......王爷此番定是回不来了”

“这是什么话”

我叹了口气,手上扶着梁管家,抬脚踹开了府门,府中比我预想的热闹太多。

一院儿的家丁仆役各忙各的,还有几个侍婢院中洒扫拾掇,彼此之间说说笑笑,且一个比一个穿的娇俏。

我看着院中人头攒动。

一时愣了。

这是我家吗?

曾经的记忆袭上心头,我猛然想起自己离京前,华馨买了许多人回府,又将他们打扮的花红柳绿。

我这厢刚反应过来,华馨就穿着一席艳绿的宫装,蝴蝶似得从后院儿飞到了我眼前。

“戎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华馨都要急死了!”

我被这声戎哥哥叫的头皮发麻,心里虽知道华馨喊我一声哥哥应当应分。

可她这甜腻腻的嗓子,也让着实叫我难以消受。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急,坐下说话的时间总是有的”

茉莉侍书跟在华馨身后,皆是泪汪汪的看着我,不必问也晓得,她俩估计也和梁管家一样。

觉得我被贬之后,大抵是回不来了。

我看着她俩泪眼模糊的样子有些想笑,又伸手摸了摸她俩的脑袋。

“乖了,去泡壶时令的新茶送到翡翠厅,让本王和王妃好好说说话”

茉莉和侍书这才笑了起来,齐齐说道:“是”

翡翠厅坐定。

华馨满眼忧虑的看着我:“戎哥哥可知陛下赐了合燕嫁璞王府?”

“我晓得”

“戎哥哥可知,那合燕郡主已经同颜问慈私定了终身?”

我闻言愣了一愣,华馨幼时又没在国子监念过书,她如何知道合燕和颜问慈的私情?

“我知道不奇怪,你却是从哪里知道的?”

华馨一拍桌:“我哪里会不知道呀!全京城都知道了呀!合燕郡主得知要嫁你后不依!上殿自请做尼姑呢!还说自己早就和颜问慈订了终身!此生断不肯嫁旁人的!”

我闻言捏了捏眉心,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合燕自小就不是个冲动的性子,说话做事从来是三思后行。

即便她不肯嫁我,想来也会徐徐图之,断不会上殿冲撞陛下。

如今这是怎么了?

华馨见我不答话,更着急了。

“戎哥哥!你说话呀!你已经娶了一个心里有别人的我!难道还要再娶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合燕吗!陛下真是乱点鸳鸯谱!这不是一下子害了两个好人吗!”

我被这话气笑了,这一笑就停不下来,直到笑的身子发抖才止住,华馨的话,话糙理不糙。

我的红鸾星啊,真是跌到煞门上了。

我觉不觉得憋屈重要吗?

皇上娶亲尚由不得自己,遑论我一个王爷?

侍书端着茶盘走到了身旁,颇乖觉的将茶盏递到我手里,我素日喝茶都是八分烫。

今日这茶送到手里,竟是冰凉的,显见是在冰窖里镇过的。

我抬眼看着侍书,只见小妮子眉宇间带着伶俐的浅笑,便也回她一笑。

端起茶盏饮干后才发觉,这茶盏里的不是茶水,而是冰过的一盏梅子酒。

梅子酒凉入肺腑,我奔袭六日的倦热,瞬时被驱散不少。

我看着侍书收了茶盘,静静站在我身旁候着吩咐,忽觉她身量长高了不少。

从前她就爱书,如今一别两年,靠着书文滋养,竟出落的这样解语聪慧。


“表哥此番,就娶了合燕吧,合燕自幼就是仰慕表哥的,若表哥不肯,合燕唯有一死了”

我不怕皇上的九鼎之言,却怕合燕自己不愿再争。

我杀了自家表妹的亲父,我的亲叔叔,不论她知与不知,不论她恨我不恨。

这事儿都是堵在我心里,一桩天大的愧恨。

可事涉江山,容不下一丝情义。

事已至此,我唯一能给这个表妹的补偿,便是帮她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为何我还没有放弃,她便先断了念想?

皇上搁了茶盏,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色,言语间更是叫人听不出喜怒。

“如今璞王府已经有了王妃,合燕身份虽尊贵,可华馨到底是开国将军的遗子,若做了平妻,只怕华馨心里有怨,只得委屈合燕做侧妃了”

合燕从凳子上起了身,单薄的身子跪在龙靴之前,脊背挺的笔直。

“合燕谢陛下隆恩”

她说的不卑不亢,轻巧自然,我却听得心凉,只得跪在她身旁,轻轻盖住被她攥烂了的绣花衣角。

“臣弟谢陛下赐婚”

皇上微微一笑,手中的菩提念珠磕碰出些声响,那声响细碎。

像是什么东西裂了,却没有渣子掉下来。

皇上身边那位面生的公公,又笑眯眯的说道:“老奴恭喜王爷,恭喜郡主,只是王爷娶亲,本该有些礼制,可王爷如今还是守边之将,不好久留京中,内务府也一早就将郡主的嫁妆备下了,不若今日便......”

我听了这话,杀人的心也有了。

“郡主出嫁,礼部没出章程,钦天监没择吉日,太皇太后未赐嫁衣,倒轮到你一个阉奴操持了?”

那公公连忙趴跪在地上:“老奴死罪,老奴死罪”

说话间,还往自己脸上招呼着耳光。

皇上坐在上位,同我对视一眼,眸子里无喜无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静湖。

“璞王哪儿来这样大的火气,不过是奴才的一句话,墨点儿,起身吧,璞王不是同你置气”

那公公趴在地上,抖着身子看了一眼我的脸色,终是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

呵,我同合燕还跪着,倒让个阉人起身了。

想来方才那些话,也不是公公想说的话,而是皇上想说的话。

“子戎,朕念着你回京不易,来回折腾恐也累着合燕,喜轿落在西直门前,你权且将合燕迎入府中,郡主该有的嫁妆体面,朕决计亏待不了表妹”

合燕脸上没了血色,只知磕头谢恩,我还欲再辩,却被座上之人面无表情的凝视,生生扼住了喉咙。

原来,一切早有定局。

今日种种,不过是走些过场。

......

喜轿停在西直门,皇宫内院从来不准纵马,今日的轿前却有一匹白马。

那白马钉着黄金做的马掌,通身一丝杂毛也无。

马头上攒着一朵红绸挽的花球,此刻在太阳底下,被风吹的微微颤动。

合燕在海棠轩梳妆,两个小宫娥替她盖了盖头,嫁衣上没有东珠,顶冠上也没有凤钗。

绣鞋跨过海棠轩的门槛,今日是她十年来,头一次离开皇宫的日子。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翻身上了马的,也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完那条漫长的宫道的。

只记得那天着实是个艳阳天,等我回到府中,将合燕从轿子里抱出来的时候。

她有一滴泪,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手背上。

那泪冰凉的,明明是夏日时节,那泪却好似从冰窖里取出来,只一滴,凉意便破开油皮,只往人骨头里钻。


登基前夜,嬷嬷死守着我,我却还是翻窗跑出了小殿,向着东宫去了。

我本想从幼时那个偏殿角子里钻进去见哥哥一面,却不想被东宫的侍卫生擒了。

侍卫一路将我提至东宫书案前,哥哥身侧坐着皇后娘娘。

殿中明烛火暖,龙涎香气从紫金香炉里丝丝漫出,徐徐浮空。

我揉了揉鼻子闻不大习惯,只问哥哥:“哥哥还记着母妃么?母妃要是晓得哥哥成了皇帝,定会高兴的!”

哥哥坐在书案之后,黄袍玉带蟠龙顶冠,用同我一模一样的那张脸面无表情道:“朕只有母后,不曾有母妃,子戎,尔今日擅闯东宫意欲何为?”

我看着哥哥,忽然就悟了,哥哥大抵已经随着父皇母妃一并死了。

堂上这位可以是皇后嫡子,东宫太子,当今天子。

唯独不能是罪妃生下的双生子。

我贴着皮肉藏在棉袍内里的那一份贺帖,最终还是怎样拿来,便怎样拿了回去。

夜里嬷嬷给我臀上上药,一边哭一边问我为何要去东宫讨打,我回来时便将贺帖烧了。

此刻只答:“我看皇上足下的龙靴厚暖,想去讨一双旧的穿,不想太后娘娘在,说我没规矩就打了我一顿板子,以后不去了,再不去了......”

后来我岁至及冠,到了封王开府的时候。

皇上一道旨意下来,给了我个璞王的名号,另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封赏和京郊的一间小院儿。

说是小院儿其实也不小,三进的宅子还带个后花园,花园里还有一眼活泉。

我人还没出宫,心便已经飞进了那方小院儿里。

紫禁城啊紫禁城,生囚了本王二十年,这憋屈皇子谁爱当谁当吧。

本王去也!

白乐天曾有一诗,多的本王记不住,唯有一句颇合本王现下的心境。

“他日若得脱身法,生吃黄莲苦也甜”

白公大才,再没旁的话,能表本王此刻所思所想了。

自小院儿门楣挂上了璞王府的匾头,本王便好似那脱了缰的野狗。

府门一关,就地成仙。

寻欢作乐,不在话下。

只是本王寻的这个欢,却与寻常男子有些出入,本王不爱美娇娥,只爱美少年。

头几回本王还有些天子胞弟的矜持,逛楼子逛的尚算克制守礼。

无奈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一日本王大醉,见楼子里一个弄箜篌的小郎君眉目生的多情不已。

顿时起了心思,可掌柜说这位小郎君专管奏乐,清高不已。

本王乐了,烟花柳巷中,颠鸾倒凤处,无非是银子多少的问题。

于是狠下了一番血本后,本王借着月色趁着酒劲儿,就将人抱回了璞王府。

路上少年在怀,面色冷清如水,然本王只想着回了王府,将人先这样,再那样,怎么痛快便怎么折腾。

隔日天光大明,本王酒意褪尽,见卧榻里侧躺着一个少年郎,方才忆及昨夜,大呼荒唐。

怎么能把人带回王府呢?

少年见我尴尬,不过一笑,并不多言,拾掇了一身长衫便离了王府。

我看着少年决绝的背影,狠狠给了自己两嘴巴。

盛子戎啊盛子戎,你何以贪玩至此啊。

少年走后,我自觉这事儿没完,心里愧悔难当,只想着该怎么补偿这个少年。

随即又进了一趟楼子,同楼子里的掌柜问求一个补偿的法子。

掌柜颇为难:“王爷仁义,只是付桐从前也是个富家公子,家里失了势才流落至此,从不讨皮肉生意,只图个茶饭温饱,只怕王爷给了银子才真叫作践了他”

我坐在雅间中,叫这一番话说的心里沉甸甸。

一朝醉酒伤了真君子,本王着实是该死。

然,觉得本王该死的人向来有许多。

这桩事既做下了,自罪自责是轻,被朝臣捏住做些文章才叫事大。

事发不过三日,一连二十来封弹劾本王的折子便一道落在了御书房案头。

其中最下血的一折,是曾教过本王诗书的老太傅颜荀所写,折中先骂本王断袖不顾人伦,再骂本王狂悖以权压良。

总结下来就是,皇上,你弟弟着实不是个东西,该杀。

颜荀是三朝老太傅,名臣司马懿见颜荀尚要臊一回,不为旁的,就为颜荀之忠义。

若世上真有贤臣子肯为社稷死,颜太傅便是头一个抹脖子的。

是以先皇重他,今上敬他,门下学子将他捧成荀令君在世。

他一封折子便抵过那些谏官言官一缸唾沫,本王泡在这缸唾沫里臭气熏天,又被这一份折子架到了御前。

万岁高坐御案之后,将一沓折子摔了满殿。

“子戎,你好本领,开府一年夜夜狎妓,如今还敢强压良民,禄银封赏挥霍一空还不肯休,又将府下地皮押出一半与人,让朕猜猜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要拿着这份地皮银子,迎个男子入门!”

这话说到最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终是气颤了心神,御笔折在手中又狠命掷到了我脸上。

“臣弟死罪”

我跪倒,深知自己此番算是耍脱了手了,被大义灭亲也属寻常。

然而皇帝的心,从来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猜透的。

陛下未曾处死我这个罪该万死的混账王爷。

而是发配我去守疆,三个月之后,配两千轻骑,前往那黄沙漫天的玉门关。

从此戍守边关,修身养性,求问人间正道。

圣旨最末一句,是无召不得回。

我拿着圣旨回了璞王府,坐在小翡翠厅里喝凉茶,不一会儿管家便进来了,只道:“王爷,不曾寻得付桐公子”

我点点头,这本是意料中事。

戍守边疆,才是是情理之外。

我不知这一趟未言归期的守令,会不会再有得召归来的时候。

只愣愣望着厅中挂的一副百花图,心中想起一件旧事。

某一年深春,御花园的花开的一塌糊涂,香的直钻肺腑。

彼时父皇还未驾崩,借赏花名义传了我和哥哥问书,皇后娘娘带着哥哥,母妃则带着我。

父皇问哥哥:“子寰,你且说这火攻一计,妙在何处?”

哥哥一拱手道:“回父皇,借东风之势以燎原,借火舌窜袭以攻城,借粮草一炬以断后”

父皇一笑:“不错”


云南王断臂,人前常常穿着长披风遮掩,我幼时在宫中夜宴上曾见过他一回,对这位骁勇的王叔印象深刻。

如今见他下了马车,带着兜帽披风行进肃王府,心下也都了然,王叔的步态一如当年,龙行虎步,颇有章法。

皇上写的密信,是要我斩杀将领,却未明说是要斩哪一位,是斩功高盖主的王叔,还是斩手足情深的二哥。

这事儿,我还需再琢磨琢磨。

我正琢磨的空档里,茶馆里来了个戴包头的小孩子,土灰的方巾皱巴巴的堆在头上,脸上瘦的一丝闲肉都无。

进来后谁也不看,径直就向着我走来。

“大爷行行好,给一个钱救命吧”

向熹看了小孩儿一眼不说话,我倒笑了:“你这声大爷是叫谁?”

小孩儿不疾不徐,丝毫不见被人问话的窘迫,从容道:“谁给钱谁是大爷”

我乐了,将脸凑近小孩儿面前,冲他挑了个眉。

“你且细看看,我是大爷还是二爷?”

小孩儿看了我一阵儿,恍然笑道:“噢,原是二爷,我好糊涂,大爷要在金殿里头定江山呢,怎么会来这里呢”

我看了向熹一眼,使了个眼风给他,向熹会意找了老板,在茶馆的三楼开了个包间。

我伸手牵住这小孩儿,向着三楼走去:“二爷我看你可怜,今儿就发一回慈悲,领你吃一顿好茶吧”

进了三楼包间坐定,向熹看住了包间的竹架子门,店家拿出了镇店的庐山云雾茶。

小孩儿端坐在我面前笑道:“王爷怎么认出我的?”

我拿起茶器烹茶并不看他:“你缩骨功练过了头,小孩子再瘦削,腮帮子上总归是有二两肉的,哪有瘦成你这样的”

小孩儿大笑起来,两只手撑在茶台子上,一身骨肉咔哒咔哒的响了起来,向熹看着挑眉,似觉奇异。

过了片刻,方才那个身量小小的孩子,俨然脱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人皮面具落在地上,头巾下的乌墨发丝也散了开来。

四儿笑的妩媚,妩媚的不似个男子:“王爷又得新欢了?”

我将泡好的茶留了一盏给向熹,又推了一盏给四儿。

“不是新欢,是枕边人”

四儿回头睨了向熹一眼,一只胳膊半搭在桌子上撑着头,懒懒道:“脸上倒算平整,就是身量高了些,我记着王爷喜欢柔弱些的吧?”

说罢,四儿的一只手蛇似得攀到了我的手背上,媚笑道:“王爷从前可是最疼我的,如今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罢?”

向熹眉头一拧,显见是不爱听这话。

当即就冲着四儿动了拳头,拳风比话风还快些,破空之声显示出他这一拳丝毫没收敛力道。

四儿见他真敢动手,随即伏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躲过了这一拳,当即叫道:“王爷你还不管么?这外邦后生要杀人了!”

我笑着冲向熹摆了摆手,又将四儿扶起来。

“从前没人治得住你嘴欠,如今来报应了,你喊什么冤?”

说起这个四儿,也是个人物。

本王从前在京城逛楼子的时候,偶然结识了这个妙人,京中妓馆儿不少,有名声的却只有那么几家。

其中最有调性的便是四时园,四时园园如其名,四时景色尽收园中,春园管吃,夏园管喝,秋园管嫖,冬园管赌。

实是个五毒俱全的腌臜地儿。

四儿便是四时园的老板,因常做女儿家装扮,京城一干好玩乐的纨绔子儿,都觉得他是个极貌美的小鸨子。

实则他非但是个男儿身,还是个身怀密术,一人千面的江湖人,缩骨功,易容术都很精通。

他是开妓馆儿的小郎君,彼时的本王又是个终日流连烟花地的荒唐鬼。

我同四儿的相遇是必然却也是偶然,那一阵儿京中盛传鬼神之说,说是花街上有个窑姐儿死的冤枉,不能瞑目。

是以夜夜在欢场中作祟,长街上游荡,披头散发,白面红嘴,很是可怖。

然而本王一向不信这些,觉得很是荒唐。

诸君不妨拍着胸脯想一想,人过百年,当真一件亏心事也不做?

若做了一件亏心事,冤魂厉鬼便要来索命,那这世上还有几个活人呢?

朝堂上做官的,街面上做民的,窑子里做妓的,任谁都有那么一两件不敢进庙的龌龊事情。

有谁见这些人叫鬼魂给治死了的?

上巳之夜,子时一刻。

那日我在楼子里搂着小倌儿喝足了酒,回府的路上坐在小轿里头晕目眩,便碰见了这个冤死的窑姐儿。

极美的一个窑姐儿。

红纱衣裳,风流发髻,一出现在我轿前,便吓跑了本王那四个身子强健的轿夫。

我人还在轿里晕着,那冤死的窑姐儿笑声便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不知轿里是什么人物,见了鬼还坐的四平八稳,倒叫奴家好奇”

我撑着轿帘,探身向着轿外看了一眼,见她柔柔弱弱立在轿前,便问道:“你是女鬼?”

那女鬼妩媚一笑:“正是”

我揉了揉眼睛,细看了看她:“你这女鬼胸也忒平了些,谁能叫你勾了魂?”

女鬼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我醉的狠,见她笑了,便也跟着她笑。

那夜是上巳节,本是祭祀亡亲,百鬼夜行的日子。

本王也应了这一景,拉着这个女鬼,寻了个月色好的房顶,同这女鬼痛饮至天明。

这女鬼就是四儿,他说自己无名无姓,非男非女,红尘中行走不过是为了游戏人间。

我喜欢他这份心性,后来再去作乐也常常拉着他一起,只是他虽生的美貌,我却从未对他动过心思。

四儿是个活透了的小人精,同我爱的那种单纯清秀的少年相去甚远,是以我同他只是知己,不曾有旁的。

我拦住了向熹,四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天老爷,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个蛮汉子,一句玩笑话也说不得么?”

向熹冷哼了一声,坐到了我身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同四儿眨了眨眼:“他不是有心的”

四儿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还不是有心的?我身手再慢一点,今儿便是我客死他乡的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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