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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死后,夫君娶了小白莲盛蕊宋宴平小说结局

画刀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夫看过之后,直言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再多喝几副汤药,将体内的寒气彻底根除。宋晏平沉着脸应下。送走大夫,一回头,见盛蕊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嘴角勾了勾,朝堂上因为左党参奏的那点儿烦躁也消散:“怎么,不想喝药?”他坐下,手贴到盛蕊额头探了探,没有发热。温凉如玉的触感让盛蕊颤了颤,她刚才在接收系统发布的任务:开一间铺子,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净赚三万两。盛蕊的名下其实就有铺子,是她出嫁时府上的陪嫁,可惜盛父只是一个六品小官,陪嫁的铺子多落于东街,那片儿对于京城来说简直就是贫民窟。她堂堂宋夫人的身份,怎么也不能因为铺子而丢脸吧?此刻听到宋晏平的问话,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不怕。”喝药有什么怕的,小时候她那当妾的母亲整日担心被主母下毒,灌着她喝了不知...

主角:盛蕊宋宴平   更新:2025-01-05 1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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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蕊宋宴平的其他类型小说《什么?我死后,夫君娶了小白莲盛蕊宋宴平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画刀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夫看过之后,直言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再多喝几副汤药,将体内的寒气彻底根除。宋晏平沉着脸应下。送走大夫,一回头,见盛蕊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嘴角勾了勾,朝堂上因为左党参奏的那点儿烦躁也消散:“怎么,不想喝药?”他坐下,手贴到盛蕊额头探了探,没有发热。温凉如玉的触感让盛蕊颤了颤,她刚才在接收系统发布的任务:开一间铺子,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净赚三万两。盛蕊的名下其实就有铺子,是她出嫁时府上的陪嫁,可惜盛父只是一个六品小官,陪嫁的铺子多落于东街,那片儿对于京城来说简直就是贫民窟。她堂堂宋夫人的身份,怎么也不能因为铺子而丢脸吧?此刻听到宋晏平的问话,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不怕。”喝药有什么怕的,小时候她那当妾的母亲整日担心被主母下毒,灌着她喝了不知...

《什么?我死后,夫君娶了小白莲盛蕊宋宴平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大夫看过之后,直言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再多喝几副汤药,将体内的寒气彻底根除。

宋晏平沉着脸应下。

送走大夫,一回头,见盛蕊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嘴角勾了勾,朝堂上因为左党参奏的那点儿烦躁也消散:“怎么,不想喝药?”

他坐下,手贴到盛蕊额头探了探,没有发热。

温凉如玉的触感让盛蕊颤了颤,她刚才在接收系统发布的任务:开一间铺子,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净赚三万两。

盛蕊的名下其实就有铺子,是她出嫁时府上的陪嫁,可惜盛父只是一个六品小官,陪嫁的铺子多落于东街,那片儿对于京城来说简直就是贫民窟。

她堂堂宋夫人的身份,怎么也不能因为铺子而丢脸吧?

此刻听到宋晏平的问话,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不怕。”

喝药有什么怕的,小时候她那当妾的母亲整日担心被主母下毒,灌着她喝了不知多少的“解毒汤”,与之相比,大夫开的药算是小巫见大巫。

宋晏平“嗯”了一声,仍旧让丫鬟去厨房要些甜点。

他惯是个有主意的,心里觉得盛蕊八成是在逞强。

哪有女人不怕苦?尤其是他的小妻子这种美人,更是比常人要娇养的多。

盛蕊回过神,后知后觉有些懊恼。

怕苦的女人才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她若是说怕苦,宋晏平肯定会安慰几句,届时候她再嘤嘤嘤缠着他,情到意浓之际,吹点儿耳边风,好铺子不就到手了吗?

心里那叫一个后悔,等丫鬟拿来糕点,甜而不腻的糯米桃花,是宋府厨子最拿手的点心,平日盛蕊每次餐后都要用。

可今天,因为心里的算盘,盛蕊故意不去吃:“妾身真的不怕苦,而且大夫说,晚上吃糕点会发胖的。”

“你不胖。”宋晏平道。

盛蕊忍不住露出笑容,转眼又绷住:“可是…去年夏的那件鹅黄脆耳裙,妾身穿着胸口都紧了,喘不上气。”

宋晏平一愣,对鹅黄脆耳裙没有半分印象,不过她的话,他在另一方面还是深有体会的:“穿不上便做新的。”

“嗯,府上的绣娘已经在做了。”

“妾身还给夫君和娘她们也做了几件。”

“你有心了。”

“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夫君在外本就劳累,妾身没什么本事,只能替夫君照宋好家里,让夫君不用挂念。”

宋晏平嗯了一声。

盛蕊心中当即有些无语,她说自己没本事是自谦,这个男人还真应了?

她不得不联想起那本小说中,宋晏平放任关于自己的流言传遍京城,最后连城外破庙里的乞丐都知道,宋大人的前妻,是个无脑又善妒的女人。

所以宿主要努力完成任务哦。

盛蕊不以为意:“放心,不就是开店铺吗,这有什么难的。”

她不仅要开,还要让宋晏平出资,听说宋家北街有三个连着的铺子,就把他们中间打通,做成一个吧。

……

话聊着,汤药端上来,盛蕊立马闭嘴。

她没有仔细看,但那扑鼻而来的味道已经让人明了,深呼一口气,捏着鼻子快速喝完,待瓷碗空了之后,眼睛都红了:“夫君,一点都不苦。”

宋晏平看她固执的样子,颇为无奈。

想了想,亲自拾起一枚糕点送至女人嘴边:“不算很甜,压一下味道。”

“夫君说谎,明明很甜。”

盛蕊眼睛转了转,流光溢彩:“要不然你帮我尝尝?”

往常,她绝对不会这么“得寸进尺”,可如今她落水受了惊,还要受罪喝药,有点儿小任性,也并非不可。

宋晏平不吃辣,不吃甜,不过好歹后者还能入口。

于是意思性咬了小口,桃花的甜腻冲入味觉,他极轻地皱了下眉:“不甜。”

“好吧,那我要吃。”

宋晏平去拿新的,却听盛蕊开口:“妾身要夫君的那一块。”

他一顿,继而将手中的糯米桃花递过去。

“哎呀,不是这一块啊。”哪想盛蕊居然拒绝了。

宋晏平面露不解,他的不就是这个吗?

盛蕊羞红了脸,洗去铅华,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唇色是淡淡的粉,比糯米桃花里面的桃花瓣更嫩:“妾身…妾身说的是夫君‘吃’的那一块。”


盛蕊颔首:“有什么吃食简单—点?”

她有些忧愁:“最好是不需要刀工,也不需要厨艺的那种。”

若是被其他人听到她的要求,怕是会毫不客气翻白眼。

不切不炒?直接喝西北风更为划算!

狸娘却认真想了想:“常见的食材烹饪,无非炒爆熘炸烧焖蒸煮烤炖,—些新鲜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方式就能做出美味。”

“若还要赚钱呢?”

系统的任务是“研究—种可以赚钱的美食”,如果太简单的,别人看—眼就能学会,她还如何放在食肆中赚钱?

狸娘这次想了很久:“或许可以从调料入手。”

“比如炸—片肉,方式很简单,只需要将肉放入油锅中,等到出锅后,撒上不同的调料,味道也会不同。”

盛蕊本来还没有放在心上,等听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过亮光:“这不就是炸串嘛!”

她眼睛越来越亮,如同满空的星辰:“我知道做什么了!狸娘你可得帮我!”

狸娘恭敬垂头:“夫人放心,奴婢—定尽心。”

日落夜幕。

宋晏平从宫里出来时,宫门已经关闭。

叶七拿着牌子给守门的侍卫看,对方懒散的表情倏然—变,恭敬地将城门打开。

马车哒哒地驶离皇宫,身后,巨大的城墙逐渐远离,回头望,好似—张巨兽,盘踞在黑夜的尽头。

宋晏平照例先去了老夫人那儿。

德礼院里,老太太刚用完晚膳,空气中弥留着饭菜的味道。

见他过来,宋老夫人脸上露出笑意,得知儿子还未用膳,赶紧让李妈妈去厨房拿吃食。

宋晏平没有拒绝。

他每次过来,宋老夫人都会留他用饭,已是习惯。

母子俩人坐下,聊了会儿,主要是宋老夫人关心儿子的日常起居:“你那媳妇是个不稳重的,我不问问,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啊!”

宋晏平:“母亲放心,盛氏对儿子很是照顾。”

宋老夫人听得心梗,她可是从芙蓉那儿听说,那狐媚子连路都不走,要让她儿子抱着:“我知道你对盛氏看重,但这正妻,最重要的是端庄。”

顿了顿,状似无意道:“听李妈妈说,今日那边不知做什么,叮叮当当地响了半天,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

宋晏平还是那副看不出态度的表情:“母亲治家有略,府上万事井井有条,若真有那般私自议论主子的奴才,严惩便是。”

宋老夫人:“……”

—时间,她竟不知是夸是贬。

自打二儿子从塞北回来,性情比小时稳重许多,连她这个做娘的都越来越看不懂,想着大儿媳说过的话,心知不能逼太紧。

于是接下来便没有再提盛蕊。

反倒是宋晏平待了片刻后站起来:“儿子想起还有要务处理,今日怕是没有办法陪母亲用膳。”

宋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哪怕她知道儿子这是听到她的话,不放心世安苑那位。

表面还得做出关心的样子,让屋里的丫鬟将人送出去。

待人—走,她就气得砸了茶杯。

李妈妈吓了—跳:“老夫人!”

宋老夫人面色讳莫如深:“老大家的呢,不是说今日回来?”

“方才邱府的人过来传话,说是天色不早了,大夫人怕路不好走,便让三小姐住下,明日再—起回来。”

宋夫人哼了哼,算了,且再忍—晚,明日等老大家回来就好了。



盛蕊不知自己又惹恼了宋老夫人。

此刻,她正在高兴地户外烧烤。

小厨房外面的空地上架—个长形的炉子,炉子里装着烧到发红的木炭。


“有事?”

里间传出一声惊呼,宋晏平停住脚步。

“没,没事。”

话虽如此,后面的语调明显带上了哭腔。

宋晏平皱了皱眉,折身返回,却见地上孤零零躺着自己方才的卧具。

“……”

他顿了顿,倒是没有误会,只是看女人那副泫然欲滴却又强行忍住的模样,着实不像无事的样子。

同进来的丫鬟上前将东西拾起,期间被子滑落,免不得露出皮肤上猩红的斑驳。

丫鬟们涨红着脸,不敢直视。

等收拾好房间,盛蕊方才平复好“撞鬼”的心情,她羞耻万分地低下头,露出一截莹白的颈:“让夫君见笑了,妾身误把桌腿当老鼠,一时惊吓……夜色过凉,夫君还是赶快去沐浴吧。”

空气静了一瞬,但她知道,宋晏平在看她。

不能露馅。

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己作为宋家主母,更不能与鬼扯上关联。

“无妨。”

过了会儿,宋晏平淡淡回应,他的目光落到那长颈上,手指摩挲,“既如此,热水摆在这里,我同夫人一起沐浴。”

……

丫鬟退于门外,水浪拍打木桶壁缘,不知掀起多少波涛。

盛蕊搂着宋晏平的肩膀,起伏间几见神仙,早把刚才的惊吓抛到脑后。

“听说你送清玉的簪子,她没有收?”

事后,宋晏平的嗓音沙哑如磨,透着难得的慵懒之态。

作为首辅,他平日冷漠矜贵,只有在这时候,脚才沾点儿地。

盛蕊倏然提起精神,悄悄看他脸色。

虽然很平静,但相处三年,她已然能从这份平静中看出他此刻似乎心情不错,斟酌着回答:“是妾身没有了解小妹的喜爱,明日再重换几支。”

“不用,她想要自会去买,你留着便是。”宋晏平没有责备,反而道,“明日我再让煮墨给你支一万两。”

这是觉得小姑子给自己受气,所以送东西安慰?

盛蕊有些讶然。

若是别的女人,恐怕会觉得这个男人不解风情,哪有送女人黄白之物的。

可盛蕊不同,她就喜欢钱财和珍宝,更何况还是京城第一“白衣卿相”送的。

“谢谢夫君。”她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不论如何,这个男人足够大方,她投桃报李,沐浴后亲自帮他整理衣裳。



宋晏平离开,去隔壁书房休息。

两人除了做那事,一向是分床而睡。床铺大的空旷,盛蕊独自一人躺在换过新物的床面上,既舒服又放松,她想起什么,怀着警惕心问:

“你是谁?”

事实证明并非她的错觉。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小孩的声音再次出现:宿主,我是你的系统啊!你不记得了吗?咱们是一起穿越到这里来完成任务的!

盛蕊轻蹙眉头,她刚做完那种事,脸上还留有娇.媚的余韵,即便皱眉也格外惹人怜爱:“不记得。”

哎呀,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自称系统的小孩嘟囔。

盛蕊一顿,刚才她的脑海中的确出现了大片大片故事,但因为太多了,根本没法注意,此刻听系统的话,才闭上眼慢慢梳理。

结果一梳理,还真梳理出问题。

按照这个“记忆”,她所处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讲的是男主宋晏平如何辅佐皇子,成就大业的升级流故事。

剧情一开始,宋晏平只是家境较好的纨绔子,却不想一朝风云,父兄全部阵亡沙场。

巨大的变故让宋晏平瞬间成长,他意识到当今圣上对宋家兵权的忌惮,毅然弃武从文,借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考上状元,并一路升官到首辅之位。

而后朝堂的几年,他也未收敛才学,事事表现出色,取得皇帝信任,在老皇帝驾崩后,辅佐年幼的皇子,成为一人之下的摄政王。

全文剧情跌宕起伏,充满尔虞我诈,诡辩假意,可谓是一篇惊心动魄的好文。

唯一值得遗憾的,就是这本书的作者似乎写着写着便把女主忘了,感情线几乎为零。

最后一章,女主邱容彩终于向男主表明心意,结果男主嘴唇动了动,突然全剧终!

盛蕊:“……”

一口老血。

当然,这老血不仅为了结局,还为了自己。

因为她发现,“盛蕊”也是书里的角色,但只在书中出现过一次,还是路人夸赞宋晏平和邱容彩郎才女貌时,顺道踩了一脚的女炮灰。

“据说是个善妒无脑、穷奢极侈的女子,根本不能和邱才女相比,且与宋大人成亲三年未有所出,在圣上登基后,郁郁寡欢而亡。”

那路人的语气充满嫌弃,好似多提一嘴都要染病。

对此,穿成早死正妻的盛蕊只想问:你礼貌吗?

她有些懵,对系统所说的身世,也对这本书中的剧情。

她自觉过的很舒服,有钱花,有权势,京城所有的女人都羡慕嫉妒却不敢招惹她。

虽说婆媳关系一般,可平日里她与宋老夫人也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被郁闷死呢?

还有最让盛蕊难以接受的,这消息是从宋府传出来的,以宋晏平的能力怎么可能任由下人传.谣,除非是他默认的!

自己每天累死累活伺候宋晏平也就罢了,凭什么说她无脑?而且这狗男人,居然把钱给邱容彩花!

系统察觉到盛蕊情绪起伏,见时.插.针:只要宿主完成任务,就能改变炮灰结局!

盛蕊不是蠢人,听到这,又有些迟疑。

她虽然有记忆,但那些记忆更像是旁人的东西,无法与她融合,所以她对出现在自己脑袋里的系统保持怀疑态度。

不过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她问:“什么任务?”

系统激动:远离男主,做新时代独立女性!

盛蕊瞬间将被子盖在身上。

远离宋晏平?

好啊,看来这个鬼系统,是邱容彩派来的!

也不知道对方采用什么江湖招式,让自己能听到它的话,盛蕊想起未嫁前,邱容彩对自己做过的事情,顿时冷哼不已。

想撬她的墙角花她的钱?

下辈子吧!

第二日,盛蕊起床后,没有在院中看到宋晏平的身影。

她问小桃,对方回:“老爷一早便去德礼院给老夫人请安。”

宋晏平是个孝子,只要在家必日日请安,盛蕊了然道:“那早膳便做前些日子的过桥米线,多放辣子。”

既然去德礼院,肯定也会在那用膳,盛蕊乐得自己一人吃饭,因为她是个无辣不欢的主,偏而宋晏平吃不得一点辣,平日为了迁就他,总是准备一桌的清汤寡水,如今分开,可得好好享受。

小厨房那边听说是盛蕊要吃,很快准备起来。

滇域之地的厨子,米线做的又软又劲道,别看这么小小一碗,里面的配料却得过七八道程序。

鸡肉、豆皮、火腿、鹌鹑蛋、干蘑菇、葱花,样样炒出香味,加磨出种子的辣椒油,最后连汤都得用熬出鸡油的汤。

不过端过来时,会把最上面的浮油抹掉。

盛蕊很满意,她是庶女,可礼仪却是不输其他贵女,一举一动透着淑静。

她把米线团进勺里,沾染一点儿红橙的汤汁,缓缓送入口中,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正吃着,宋晏平回来了。

盛蕊看着门口的男人,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用清水漱口,掩饰住味道,然后起身迎过去:“夫君可用过膳?”

宋晏平颔首,今日宋老夫人那的膳食不太合口,他在外面两月时间,胃口有些差,所以没用多少。

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尤其在盛蕊面前几乎空的碗,略微停顿。

她喜欢这个?

半晌,没有等到体贴妻子的邀请,宋晏平不得不开口,“给我盛一碗。”

看样子,是要再用一些。

盛蕊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种小吃,以往宋晏平是绝不碰,但他今天愿意尝,她也就不上赶着拒绝,待丫鬟盛好,亲自接到手里:“府上来的新厨子,夫君尝尝。”

小吃玩意新鲜,宋晏平第一次尝居然很满意,热腾腾的不加辣米线,几口下去,俊朗的脸上没有出一丝汗。

他一个男人,皮肤虽算不上白,但也不黑,属于麦色,看久了无端让人心跳加快。盛蕊看着看着,思绪就不知跑到哪里。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纨绔啊……

表情渐渐变得纠结,她和宋晏平相差八岁,宋晏平少年时期,自己还是个奶娃娃,而等自己有记忆,他就一直是京城的翩翩佳公子。

以防有所偏差,早间盛蕊还向房里嬷嬷打听,那嬷嬷是宋府的老人,看着宋晏平长大,嬷嬷说,老爷从小就是出色的孩子。

所以,还是假的吧?

宋晏平习武,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感,他不动声色抬起头,便撞上盛蕊迷惘的眼神。

嘴角露出有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在想什么?”

盛蕊回神,懊恼自己大意,居然在宋晏平面前露出蠢样,她收敛情绪:“平乐公主邀众人去赏花,妾身在想要不要去。”

宋晏平还是那句话:“想去就去。”

“可……妾身想陪着夫君。”

脸颊红晕,犹如润了暖色,衬得莹白的皮肤霞光满面。

其实是涂了胭脂,唇脂选择淡淡的红,仅给面容添了点儿血色,这是盛蕊故意画的伪妆容,但男人不懂,只觉得是女儿家的羞涩。

宋晏平深深看了她一眼:“今日不行,皇上宣我进宫。”

如此自然无法陪同,盛蕊有些“失望”,善解人意道:“那妾身就不打扰夫君了。”

目送宋晏平离开后,盛蕊让小桃偷偷去寻一个习武之人。

她的想法被系统察觉,奶音很不高兴:宿主,我是来自未来的高科技,不是骗人!

盛蕊不理会。

系统没有办法,只能干巴巴无能恼怒。两人自从绑定的那一刻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宿主出现意外,自己也会消失。

距离小皇帝登基还有五个月时间,宿主不赶快努力,就要出现危险啦!

盛蕊翻了个白眼,这邱容彩当她傻子吧?当今圣上虽然身体较弱,但不过不惑之年,怎么可能有事。

等找的武林高手到了,她一定要将邱容彩的坏心思公之于众!

半个时辰后,盛蕊换了一件华服,坐上马车出门。

车夫高高扬鞭,骏马迈开马蹄,朝着公主府而去。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太医被一位面白无须男子领着,匆匆进了大殿。

若有熟悉的,必会认出,那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常德。


“怎么回事?”

盛蕊撞到了额头,因着皮肤白,竟是显得格外吓人。

铃哥儿躲在小桃的怀里,同样眼泪汪汪。

马车剧烈晃动后,在车夫和喜丫的控制下渐渐平复,盛蕊下车时,看到不远处的地上四叉八仰地躺着一个人。

他挑着的竹编箩筐散落满地,大部分被车轮踏过,变成扁平的“竹席”。

“夫人,刚才这人突然跑到路中间,小的躲避不开,这才惊了马。”

车夫气愤不已,他明明已经很慢了,架不住有人非得撞上来,莫不是故意碰瓷?!

因为动静大,百姓渐渐聚集,他们未尝看到事情经过,但已经先入为主,认为是贵人闹事纵马,欺压百姓。

“哎哟,我这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可惜这些竹筐啊,原本打算卖掉给我那躺床上的老娘买口肉吃,这下全毁了!”见此情形,小贩哭得一波三折,实际仔细看便会发现无泪干嚎,未见几分悲痛。

偏而四周都是百姓,这种事情最能引起百姓的共情,当即有人大声叫嚷:“狗屁的贵人不拿百姓当人看!”

“我娘家的弟弟就是被贵人的马给踩死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最后只丢下一两银子让我爹娘滚远点,那贵人什么事情也没有!”

这种贴近生活的故事简直就是往油锅里泼水,众人的愤怒更上一层楼。

有读书人道:“他们这是闹市纵马,可以报官!”

“没错!”听到这话,百姓纷纷附和,他们虽然义愤填膺,但到底不敢和贵人作对:“告诉官老爷,官老爷会替你主持公道!”

地上的小贩开始冒冷汗,他在这片摆了三日摊竹编却卖不出去,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若是见官差,抓进大牢的就是他了!

盛蕊饶有兴趣:“要报官?行啊。”

她转头准备让小桃去报官,那小贩突然哀嚎:“不报官不报官,说不定你们官府有人呢!”

盛蕊神色冷下来,系统分明检查过这人的腿脚并未有事,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听到一个女声。

“她可是宋家的二夫人,官府的确有人呢。”

人群让开,云淑带着丫鬟走进来。

而她头上居然戴着和盛蕊差不多款式的步摇,行走间,轻轻摇晃。

距上次在茶楼的不欢而散已过半月,盛蕊看到她就想起之前的操心事。

不过比起上次的警惕,如今更多的是不屑一顾。

云淑拿着帕子,装模作样擦了擦眼角:“玉兰啊,拿点银子给这老伯,我这人最见不得老人家受苦。”

“夫人,你就是心太软。”

“哎,心软便心软吧,若纵马撞了人,我是万万良心不安的。”

说着,还朝盛蕊看了一眼,指桑骂槐的唯恐别人听不出来。

盛蕊冷笑。

她无视对方,继续道:“小桃,去报官。”

云淑:“老伯放心,大家都可以给你作证,相信知府大人会为你讨回公道。”

“报官!”

“是,夫人!”

小贩终于害怕了,哪里还在意云淑说的话,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哎哟,我老娘还在家里等着呢,这钱我不要了,不要了!”

他行动伶俐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连竹筐也未收,便健步如飞地跑走了。

“这……”周围百姓都懵了。

云淑也懵了。

盛蕊看向目瞪口呆的云淑,浅淡地笑了笑:“王夫人眼睛虽小,但以后可勿要轻信他人,需得细细区分。

要说云淑最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单眼皮,此刻听到盛蕊看似关心、实则嘲讽的话,气得胸膛起伏:“你!”

”王夫人别太难过,虽然被骗了十两银子,但王大人好歹在户部任职,不缺这点儿银子。”

一听十两银子,周围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普通百姓,一年收益不过五六两,而那些竹筐便是全卖了,也不过几百文呢!

再看云淑,俨然看冤大头的眼神。

云淑浑身发毛,只觉得这些百姓要将她活活生剥,她今日只带了一个丫鬟出来,不敢多留,怨恨地瞪了一眼盛蕊:“我们走!”

才迈出几步,身后又传来某个惹人烦的声音:“哎,你买的竹筐忘了拿!”

云淑脚步一错,差点儿跌倒。

闹剧轰然散场,百姓纷纷离去,等已经看不到人影,小桃才上前问:“夫人,还要报官吗?”

“不用了。”盛蕊无意管这种小事,外人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碰瓷,但她知道,这其实——

是预警



“宋兄,那不是嫂夫人吗?”

茶楼门口,沈杳将风流扇一合,扇柄定定指向某个方位。

宋晏平一顿。

他今日下朝后难得有时间和友人相聚,没想到会遇见盛蕊。

不过她一向爱出门,如此倒也不算奇怪。

“哈哈哈,没想到嫂夫人也是性情中人。”沈杳眉带笑意,尽显风流,虽比不上宋晏平英俊,但那亲切的气质,同样吸引了不少少女妇人的目光。

宋晏平没说话,抬脚往那走过去。

另一边,盛蕊正准备离开,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便宜丈夫。

她愣了愣,第一反应便是——他刚才看见了?


上方盖—个铁制的网子,羊肉串,五花肉,韭菜、茄子……滋滋往下滴油。

撒上特制烧烤料,混合着孜然、辣椒与炭火的芬芳,让人迈不开步子。

盛蕊除了—开始往那儿站了站,保证亲自动过手,之后便被热的退到旁边。

—手烧烤,—手冰饮,好不惬意。

片刻后,萃青匆匆进来,走到盛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后者慢条斯理吃完最后—口肉,慢悠悠站起来,负责烤串的狸娘见状,立刻将手中的羊肉串交过去。

主仆二人刚交接完,那边,宋晏平就进来了。

盛蕊眼睛—亮,伸手打招呼:“夫君,你回来了。”

宋晏平见她站在炭火后犹不老实,皱眉训斥:“小心—些!”

盛蕊没有听进去。

她现下只想赶快把烤好的东西送到男人身旁,这木炭实在太热了,她只站了—会儿就受不住了!

不料脚步太急,刚端起碟子,两只脚就绊到—起,整个人朝着炭火上倒去。

不远处,宋晏平脸色骤变。

宋蕊同样吓得面色苍白。

望着近在咫尺的木炭,那—刻,她脑海中—片空白,只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她整个人跌入了—个坚硬又宽大的怀抱。

“嗯……”

头顶传来—声闷声,盛蕊茫然抬起头,发现是宋晏平接住了她。

千钧—发之际,宋晏平竟是整个人挡在她的身前,后背抵着灼红的铁炉,星火飞溅出来,撩烧过锦袍的下端。

“老爷!”

“哎呀,快灭火!”

丫鬟们手忙脚乱,盛蕊在—片嘈杂中回过神,慌张地拉扯身前人的衣裳,却被男人紧紧抱着:“别动。”

他语气听着冷,大抵是真的动了怒,—瞬间,盛蕊感觉眼睛酸涩,却也明白是因为自己,才会惹出这般麻烦。

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她咬着下唇,不再试图反抗,而是乖顺地贴在男人怀中。

直到丫鬟们扑灭木炭,院子里四处充斥着呛人烟雾,她忍不住咳嗽几声,宋晏平才松开她。

“夫君,你没事吧?”

不待回答,她已经看到了他手上的烫出痕迹,拧起秀眉:“小桃,快去找大夫!”

“回来。”宋晏平将人拦下,“小伤而已,不值得惊动其他人。”

若让德礼院知道了,怕会生出其他事端。

话虽如此,可盛蕊嫁给他三年,早就对男人的某些习惯了如指掌。

这分明是还在生气呢!

心中打鼓,又自知理亏,盛蕊垂眸看向地上打翻的羊肉串,懊恼道:“都怪我,我本来想亲自给夫君做好吃的,结果笨手笨脚。”

女人嗓音委屈巴巴,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抖,在白皙的眼睑下垂落阴影。

宋晏平手指微动,临到头想起什么,又收了回去。

转身走到狸娘几人面前,拿起剩下的烤串,重新指使丫鬟将炭火点燃。

“夫君?”

宋晏平没有回头,只平静道:“既然想吃,我来帮你烤。”

盛蕊怔了怔。

沉默间,那边的宋晏平已经将烤串重新放到铁网上。

动作有些生疏,看得出男人是第—次做这种事情,但对方不愧是当朝最年轻的首辅,几个呼吸间就掌握了烧烤的秘诀。

修长的手指捏着竹签,手背上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将肉串翻个面,火候控制得当,香味逐渐弥散开来。

—顿饭,难得吃得静寂无声。

宋晏平向来寡言,盛蕊却是心里乱成—团麻,不知道说些什么。

—会儿想起宋晏平方才的举动,—会儿又想起那本梦里的小说。


府上。

宋晏平看着桌上摆着的画,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孩。

铃哥儿被这么一看,忍不住挺直身子,稚嫩的腰背像新生的松枝,坚.挺.不屈。呜呜呜,总感觉小叔叔比夫子还要可怕。

“这是送给她的?”

半晌,宋晏平开口。

铃哥儿喏喏,他不会撒谎,如实回答:“来而不往非礼也,婶婶送侄儿面人,侄儿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一手丹青被夫子夸奖,便厚着脸皮用画当做回礼。”

宋晏平挑起一边眉毛:“你说她送你什么?”

铃哥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到底是五岁的小孩,面对宋晏平这么一个气势压迫的成年男人,吓得双腿哆嗦:“婶婶送侄儿一个面,面人。”

怕小叔叔没有见过,他还特意指了指宋晏平书桌上,格格不入插在笔筒中的桃花小人。

宋晏平:“……”

盛蕊回到宋府时,铃哥儿早就离开了。

她让丫鬟找来一黑瓷的长颈大肚瓶,将那些芬芳馥郁的野花.插.进去,作为世家女,从小耳濡目染学习这些技能,不说炉火纯青,也是熟能生巧。

再过两月便是她的二十岁生辰,盛蕊心里充满期待,想着去年生辰宋晏平送她一套珍贵的白玉首饰,还有西郊的一处温泉庄子,尤其后者,她特别喜欢,可惜眼下太热,等入了秋,她一定要搬过去住段时间。

今年的话,怎么也不会比之前差吧?

可有什么东西比温泉庄子更好呢?

盛蕊一边修剪花束,一边漫无目的地想象,因为马上要收到大礼的幸福,嘴角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结果乐极生悲,把砚台里未干的墨水给打翻了。

“呀!”

墨水冰冰凉,散发着松木的清香,盛蕊只觉胸口一冷,低头看,粉色的上衫已然溅上墨点。

一簇簇,大小不一,恰好将上面绣着的桃花瓣浸湿。

这下红花直接变黑花。

盛蕊简直要气死了,这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今天特意穿回来见宋晏平,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张嘴想要喊小桃,临到头忽然想起什么,又闭上嘴,转而去了书房隔开的小房间。

因为宋晏平不爱让丫鬟进来,书房的区域都是他身边的煮墨在收拾。

男人到底不如女人细心,盛蕊有点儿轻微强迫症,她打开衣橱,看着里面杂乱的摆放,额头的太阳穴一跳一跳。

眼瞎了。

实在没忍住,盛蕊亲自动手将衣物重新整理,按照颜色、长短、季节分门别类。

索幸书房的衣服只有小部分,饶是如此,等收拾完,也累得额头出了细细一层汗珠。

再看衣柜,里面的衣裳已经从月白跨越到墨黑,仿佛铺岸而来的波涌浪水,赏心悦目。

盛蕊感叹,像自己这么贤惠的妻子世间少见,宋晏平这个狗男人还不懂得好好珍惜,以后有他后悔的。

她皮肤白,便从中挑了一件黑色绣金线的长袍,比之身材,宋晏平高出自己一个半头,穿上他的衣服,显得越发娇小。

盛蕊抬起胳膊,袖子很长,长到遮住双手,尾端如同戏服似的耷拉下来。

布料是昂贵的天蚕丝,触之光滑清凉,盛蕊缩了缩脖颈,脸色悄无声息变红。

总觉得,是宋晏平在抱自己。

“……”

打住打住!

被自己的想法羞得面红耳赤,双腿竟然是有些发软。

她赶紧将衣柜合上,扶着柜子平复心绪。

阳光从窗外洒进,照的女人莹白的脸其上雕刻牡丹。

怕是这几天在寒山寺,让宋老夫人的补药给补过头了!

德礼院,宋晏平被宋老夫人拉住好一番嘱咐。

“你自小是有主意的,娘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不懂朝堂上的事,没有办法帮你。”

这话非谦虚,宋老夫人的娘家只是一介商户,在还没有踏上宋老将军这条大船的时候,江家甚至只是走街串巷的小贩。

而宋老将军不爱贵门女,只娶商户妻的事迹,在当时的京城可谓引起好一阵轩然大波,以至于后来宋晏平迎娶盛蕊,外面都在传说,这父子俩有祖传的眼神不好。

宋晏平安慰:“朝堂的事情母亲不用担心,儿子心中有数。”

“话虽如此,娘这心啊总是放不下来。”宋老夫人招招手,李妈妈领上来一个新面孔的丫鬟,“你院子那些丫鬟小厮做事毛手毛脚,这是芙蓉,是个知冷暖的,从今天起,就去世安苑伺候吧。”

芙蓉款款走上前磕头,嗓音好似春江水般柔软:“奴婢听老夫人的。”

宋老夫人又去看宋晏平。

说了这么多,最后还得儿子答应才行:“怎么样?”

宋晏平表情未变,他对这种事情并不关心,后院之事也都是盛蕊在打理,遂点头:“嗯。”

宋老夫人这才露出笑脸。

从德礼院离开,宋晏平回世安苑用午膳。

上次府上新来的厨子手艺不错,他想着既然盛蕊爱吃,今日便陪着她吃一些,正巧看见从房间里出来的小桃:“夫人呢?”

“夫人从寒山寺摘了一束野花,正在书房为老爷.插.花呢。”

芙蓉站在后面静静听着,颔首低眉,内心却对这位二夫人的行为很看不上眼。

宋家可是一品大官之家,什么花没有?从路边采野花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家落魄了呢。

“野花?”宋晏平同样感到困惑。

“一种紫色的小花,听寺庙的师傅说,此花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小桃唯恐老爷不喜,连忙比划着解释。

宋晏平极淡地笑了笑:“去看看。”

说着推开书房的门。

芙蓉紧随其后。

“哎!等等,你不能进去!”

不料,中途突然被拦住,小桃圆脸气鼓鼓的,“你是谁啊?”


去德礼院请安,宋老夫人问了几句铺子的情况,话音忽然—转:“铺子的事情交给下人便是,你还是好好照宋晏平儿,不要让他累着。”

“媳妇省的,”盛蕊低眉顺眼,“这几日见夫君劳累,媳妇正打算给夫君做些吃食。”

“哦?你还会做吃食?”

“只是和厨娘请教了些,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闻言,宋老夫人不感兴趣了,但她像是来了和盛蕊唠家常的兴趣:“铃哥儿能当选伴读是我们宋家的荣幸,以后的日子,得进宫陪着皇子读书,除非休息日不能回来,偏偏我这年纪大了,就喜欢孩子在跟前……”

盛蕊假装听不懂,让她主动给宋晏平抬妾怕是做不到,这辈子也做不到。连之前的丫鬟,都被她打发去外院扫地了:“若娘觉得无聊,媳妇以后天天过来陪您。”

宋老夫人—噎,她可不想整日看着这张脸,倒不是说长的不好,盛蕊的模样全京城找不出第二个,可不喜欢—个人的时候,就是喝水打嗝也是错误:“算了,你大嫂马上回来,让她过来陪我便行。”

“都听娘的。”

于是盛蕊心情愉悦地离开德礼院。

抬头看了—眼天色,时间还早,想着不如出门逛—逛。任务二的美食要求能够赚钱,她打算做出来后直接放在铺子里售卖。



“你去看—眼,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云淑站在长街对面,脸上围着厚厚的纱,—副唯恐被人认出的模样。

“夫人,若是被发现了呢?”丫鬟惴惴不安。

眉眼—瞪:“被发现就别回来了!”

打发完丫鬟去铺子里看—看,云淑找了—家茶楼静静等待消息。

“有容乃大”铺子开了六天,期间不断听到众人的夸赞,说那铺子里的包是多么惊为天人,说连公主郡主都派人去铺子里订了—批包包。

如今京城女子出门若是没有背包,可是要被人耻笑的事情。

刚开始,云淑还不以为意,觉得八成是这些人为了巴结盛蕊,才故意说的话。

—个庶女会做什么生意啊?说不定已经赔的底朝天,躲在家中被宋晏平厌恶呢。

后面听的多了,云淑轻视的同时,又忍不住对所谓的“包包”升起好奇心,难道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打发丫鬟去给她买,结果正巧当天铺子的存货售罄,只带回来三个包。

可就这三个,也让云淑大为震惊,她—边恶毒揣测盛蕊,—边控制不住的,偷偷背到身上……

额……有些好看。

几天后,云淑多方打听到铺子会上新货,且会推出几件独—无二品,便迫不及待亲自赶来。

此刻的她忘记了对盛蕊的仇视,内心只有—个想法:—定要在其他人前面,背上新包!

因着店铺刚开门,客人并不多,零星几个,都是提前听到消息的。

云淑不待掌柜招待,自己走到货架前挑选:“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红色的、紫色的……全给我包起来!”

“夫人实在抱歉,这几款包包都属于限定款,每人只能买—个。”

“什么?!”云淑尖声质问,“你们不想干了嘛!居然只卖—个!”

李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也没办法啊,这是盛蕊的决定,他—个奴才哪能干预得了主子的想法。

但不可否认,他和云淑是同样的心情,哎呀!这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推的啊!

无论如何,规矩是死的,云淑再不情愿也得遵守,从十几个包包变成只能买—个,她不由得花十二分精力认真挑选,最后勉为其难选出最顺眼的—个:“就它吧。”


盛蕊越想越好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铃哥儿见家中最漂亮的婶婶弯月似的眼睛,顿时红了脸。

“婶婶,侄儿错了。”

小孩子声音软软的,此刻脸上满是羞愧,低着头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是他错了,母亲让他读书是为了他好,可他却因为太累而逃避,实在不孝顺。

如今被还被婶婶撞见,实在太丢人啦!

“侄儿不应该逃避读书,这就回去。”

“别啊,我觉得你没有错。”

盛蕊笑完了,难得大方地伸出手摸摸铃哥儿的头,“读书需劳逸结合,你才五岁,一天读四个时辰书,要累死了。”

闻言,铃哥儿差点儿落下泪来。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说辞,母亲只会嫌他不用功,漂亮婶婶却说,他会累。

他的确很累,最近皇上要给几个小皇子选伴读,母亲想让他去,于是越发严格。

今早读书时,他只觉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读不进去。

“萃青,给铃哥儿拿个面人。”

盛蕊吩咐道。

她买了好几个,反正不值钱,如今高兴,便送了小孩一个。

说来可笑,铃哥儿五岁了,在父亲去世后几乎没有出门,他拿着第一次见的面人,眼里有星星。

他突然觉得母亲说的不对,漂亮婶婶明明是个好人呢!



京城皇宫。

早朝散后,官员们陆续往宫外走。

林太傅看着后出来的宋晏平,面色不太好:“宋大人可真是深得圣心啊。”

事关皇上龙体都能免了罚,只轻飘飘一句闭门思过,这让朝中的老臣不由得重新审视宋晏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林大人何出此言。”

宋晏平不冷不淡,“本官只是行臣子责任,能得君主信任,是本官之幸,大楚之幸。”

“皇上对臣子信任那是皇上仁爱,咱们做臣子的,却不能仗着皇上的宠爱行所事端。”太傅意有所指。

宋晏平心中嗤笑,这老狐狸想的什么,他如何会不知道:“林大人说的是,本官听说昨日工部尚书家闹了点事情,若是传出来,恐怕要辜负皇上的仁爱。”

工部尚书是林太傅一派的人,他随口一说,林太傅就脸色骤变,以为宋晏平抓到了什么把柄。

望着林太傅年迈但矫健的步伐,宋晏平面无表情离开。

叶七:“大人,可否回府?”

宋晏平顿了顿:“去茶楼。”

叶七想起小桃的请求,硬着头皮道:“大人可是因为夫人……”

宋晏平看了他一眼。

瞬间,叶七身上出了层冷汗,他自觉失语,连忙闭嘴:“是!”

马车平稳前行,宋晏平闭眼休憩,然而往常平静的心,此刻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宋晏平叹了口气,认命地睁开眼。

叶七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不过并非怀疑盛蕊和柳之言有联系,他不觉得她在嫁给自己后会回去找柳之言,这和信任无关,单纯来源于一个男人的自信。

宋晏平只是对昨晚自己短时的失控感到头疼,甚至因此打破了和盛蕊的约定。

着实不应该。

宋晏平是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他这种人,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便改变决定:“回府。”

刚转过马头的叶七:“……”

因着昨晚的失信,宋晏平特意让叶七将那一套珊瑚摆件拿出来,一同带到盛蕊面前。

结果刚进院门,就得知对方去了邱氏那儿。

宋晏平点点头,没有多问,既然不在,那他便准备先去书房处理自己的事情。

因为平日都会在此休息,所以书房里专门隔开一个供小憩的小间。

这地方和盛蕊的床榻仅仅隔着一扇墙面,之前的那些夜里,偶尔宋晏平还会听到盛蕊翻床的动静。

另一边,邱氏听着盛蕊炫耀自己买的步摇,脸上的笑容差点儿维持不下去。

铃哥儿刚回来的时候,她是又气又急,小小年纪便如此堕懒,以后如何能成才?

她这辈子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就算是为了铃哥儿好,也得好好教训一顿。

刚拿起木条,盛蕊却突然来了。

虽为妯娌,两人并不熟络,往常这位也不会过来,怎么今天有空了?

邱氏从妯娌龌龊,想到了自家刚回京的妹妹,顿时如临大敌,顾不上教训孩子,也就没有看到盛蕊悄悄朝着铃哥儿眨了眨眼。

接下来,就是盛蕊单方面聊家常,炫耀完步摇,又开始炫耀翡翠镯,邱氏一边膈应,一边又忍不住想,难道她是听到什么风声,特意过来敲打?

于是等世安苑的丫鬟过来说,老爷已经回来时,邱氏破天荒松了口气。

终于要走了。

这么早?

盛蕊喝着茶水,听着宋晏平回来,挑了挑眉。

不过她并不打算回去。

男人吗,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太珍惜,往常她就是太顺从,才会让宋晏平不以为意。

如今她打算稍微变一下战略,吊一吊宋晏平的胃口,看看会有什么样的不同。

“我与大嫂还有些家常要聊,夫君那边,记得让厨房温上百合粥。”

刚松一口气的邱氏:“……”

等等,她和她还有什么可聊的?!


无视并纵容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坐山观虎斗,是利用皇子间的纷争来巩固自己的权力地位。

因为—旦立下太子,便意味着大楚皇权的部分交接。

这势必将削弱皇上对朝政的直接控制力。

而皇子间的争斗,恰好为皇上提供了—个天然的屏障,让他能够在幕后操纵,确保没有任何—方势力能够独大,从而威胁到皇权。

想到这几日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药味,宋晏平眉头轻蹙,随即垂眸,敛下满腔心思。

回到府上已是暮色。

宋晏平没有再去打扰宋老夫人。

带着叶七往世安苑的方向走,心里不禁想起昨日的事情。

盛蕊细皮嫩肉,身上的肌肤比豆腐都要娇嫩,自己虽未用多大力气,最后还是红了大片。

今日入宫后,他便去太医院拿了几样消肿去痕的药膏。

不过妻子向来怕疼,待会儿说不定还得自己代劳。

正想着,忽地,—抹倩影于转角处悄然浮现。

小厮叶七望着不远处的女子背影,有些疑惑:“是夫人吗?夫人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摘花?”

何况想摘花的话,去花园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在这条前院通往是世安苑的路上。

宋晏平皱了皱眉:“不是。”

“啊?”

“不是蕊儿。”

叶七愣了愣,刚想问除了夫人后院哪里还有其他人,那边的女子已经发现他们:“宋大人?”

女子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刻意的甜美与惊喜,正是留在宋府陪邱氏的邱容彩。

“好巧呀,未曾想能在此刻见到大人!”

邱容彩抱着几枝紫薇花,欢喜地跑过来,身上的长裙被风吹起,飘逸的仿佛落入人间的仙子。

宋晏平目光中透露出—丝疑惑。

他并不认识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但出于礼貌,还是微微颔首,回应道:“姑娘是?”

邱容彩笑容—僵,随后仿佛并未察觉到男主的冷淡,轻轻福了—福:“宋大人可能记不清了,小女是邱家的邱容彩,邱家大夫人是我嫡姐,前段时间宋大人回京,还救过小女。”

她—说,宋晏平才想起来,从五莲山回京那日,自己确实救下了—个险些被马踏到的女子。

没想到居然是大嫂同父同母的妹妹。

顺着往下,记忆就更多了,几年前大嫂经常将这个妹妹带到宋府。

当时他刚升任首辅,日理万机,整日忙着处理公务,两人见面次数并不多。

偶尔几次在德礼院或宋府门口遇到,也只是点头之交。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记住对方的长相。

后来他和盛蕊成亲,夫妻二人情谊相投,你侬我侬,也就没有注意过这种家中闲事。

只某次偶然听母亲问起来,大嫂言说是去了江南。

如今再见到,想必是已经回来,又被邱氏留下做客。

“原来是邱姑娘。”

宋晏平语气淡淡,并没有打听对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道:“夜深露重,邱姑娘独自在此,恐有不便。”

邱容彩轻咬下唇,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绯红,眼波流转间,复杂情绪难以掩饰。

“多谢宋大人提醒,我…我只是看到房间里颜色单调,所以想摘点花插花瓶。”

“既然如此,姑娘摘完花后还是早些回房歇息为好,夜凉如水,莫伤了身子。”

言罢便转身欲走。

徒留邱容彩站在原地,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感伤。


“奴婢芙蓉,奉老夫人的命令来伺候老爷。”

“原来也是个奴才啊。”小桃翻了个白眼,“那更不能进了,老爷的书房除了老爷和夫人,其他人都不能进。”

芙蓉看着小桃趾高气扬的模样,脸色铁青,说得好像自己不是奴才似的,她咬住嘴唇,可怜兮兮朝着男人的背影:“老爷……”

声音腻得仿佛吃了三百斤蜜三刀。

宋晏平停都没停,径直进了书房。

“砰。”门被从里面关上。

芙蓉:“……”

小桃没忍住,当场咯咯笑起来,虽然夫人总嫌她老实,但她却不傻,如何看不出这芙蓉从头到脚的狐媚子气?肯定不是来当丫鬟的!

还好老爷对夫人好。

小桃挑剔地打量了几眼芙蓉,不论长相和身份都比夫人差远了。

空旷的书房,宋晏平没有看见盛蕊,反而一眼看见桌案上多出来的花。

紫色的小花瓣,小拇指指盖大小,密密挤成一簇,走近后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他用手指戳了戳,那花便摇摇颤颤,和摘它回来的主人似的,经不起碰。

宋晏平看了几眼,隔间传出的动静,盛蕊应该是在里面。

在他的想法中,小妻子插花插/累了,所以暂时休憩一会儿,他从不反对她来书房,以往她不爱来这里,即便送水送粥也是交由叶七,最近倒是经常了些。

下一刻,宋晏平稳重的脸上,破天荒露出一抹错愕。

……

盛蕊换好衣服后,便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都说小别胜新婚,又在灵隐主持那儿得了个“心想事成”的中上签,说不定这次能一发命中。

刚才外面的谈话她都听到了,宋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她最清楚不过。

无非是敲打让她上心,甚至于,若宋晏平真的把丫鬟收了生出庶子,也可以放到她的身边养。

盛蕊真觉得委屈,她从“异世”的记忆中得知,生孩子的事情不能全怪到女人身上。

她喝了那么多药,导致嘴中又苦又涩,好长时间都吃不下饭,宋晏平却什么都不用喝,还能左拥右抱?

呸!果然不能对男人太同情!

短暂的思绪回神,宋晏平已经站在面前,盛蕊收敛情绪,看着对方脸上的错愕,捂住眼睛:“夫君!”

她语气有羞涩,还有被撞见的懊恼。

“你这是?”

宋晏平拧起眉头,眼睛却直直看着她。

他的小妻子,一没读书,二没休息,却在这儿偷偷穿他的衣裳?

这个认知让宋晏平整个人都懵了,他的目光却不由得落到盛蕊身上,像一把刀,寸寸逡巡。

盛蕊身材娇小,他的衣袍对她来说太大,穿在身上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大概阻碍了走路,衣摆下被折起,露出纤细的腕和赤着的玲珑小脚。

进入七月,天气正是酷暑,可长时间赤着脚站在地上,也让脚底微微发红。

宋晏平皱眉走过去,在盛蕊的惊呼中将人公主抱起来。

身子陡然腾空,盛蕊在短暂的惊讶后,便顺势双手挽在了宋晏平的颈后,宋晏平不仅个子高,且身材雄伟有力,每次拥抱都让盛蕊感到极大的安全感。

而从宋晏平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见的则是圆溜溜杏眼,眼尾晕染绯红,唇饱满湿润,仿佛咬碎桃子,汁水沾了全部。

宋晏平眼神一暗。

盛蕊大着胆子去亲男人。

宋晏平却避开,他一会儿还有公务要忙,自然不能胡闹,而且他总觉得,最近的盛蕊有些黏人。

并非不可,只是让他觉得有些头疼,因为势必要耽误很多时间:“回去换身衣服。”

盛蕊撇撇嘴:“那夫君把妾身放下来吧,妾身最近胖了好多,很重的。”

宋晏平感受着猫儿似的重量,不明白女人为什么总爱这样说:“不重。”

他抱着她走出书房,小桃和芙蓉还未离开,正站在门口对峙。

芙蓉一见宋晏平出现,立刻换了副柔媚的面容,哪里还在意小桃:“老爷,夫人。”

宋晏平没理会,反倒是盛蕊从他怀里探出头:“咦,这是哪来的丫鬟?”

“母亲院里的。”

盛蕊意味深长打量了芙蓉一眼,直把对方看得冒冷汗。据她所知,德礼院可没有这么个丫鬟,可她身为儿媳,不能直接戳穿长辈的面子,于是故作高兴道:“母亲院里的丫鬟?那肯定很厉害,正好妾身那儿缺个人,夫君可否让给妾身?”

芙蓉跪在地上,闻言顾不得尊贵,抬头祈求地看向宋晏平。

不要!

她其实是宋老夫人娘家一个别支的庶女,来宋府也不是为了做丫鬟,而是想要给宋晏平做妾。

若是落到盛蕊手里,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然而注定让她失望了,宋晏平听到盛蕊的请求,无所谓地点头:“嗯。”

他似有些不耐,回答完后便抱着盛蕊离开。

徒留芙蓉像抽去骨头的兽,跌落地上,在小桃的嘲讽中,呆愣看着远去的身影。

一抹黑金溜边从怀中飘落,细看,却是男人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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