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清张明政的女频言情小说《秦清张明政写的小说政道医途》,由网络作家“秦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幕已经降临,红旗小学工地上却是灯火通明,原本重建小学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工程,加上工地上任何东西几乎都是现成的,只要工人入场,马上就能够开工。晚饭张明政就留在他的临时指挥部中吃得,乔四和杜宇峰也留下来喝酒。外面忽然传来吵嚷之声,几人都是愣了愣,乔四拉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正看到林成武拽着他手下一名工人的衣领子。乔四眼睛登时就红了,他从来都是把手下的这帮工人当成兄弟看待,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们。他大叫了一声:“林成武,有事你冲我说,跟他们发什么急?”林成武松开那名工人的衣领着,冷笑着走了过来,眯起眼睛充满不屑的看了看乔四:“我当谁这么大头呢,原来是你乔四啊,懂规矩不?这工地是谁的?你半路杀进来算什么事?”乔四虽然不怕林成武,可这件事毕竟有...
《秦清张明政写的小说政道医途》精彩片段
夜幕已经降临,红旗小学工地上却是灯火通明,原本重建小学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工程,加上工地上任何东西几乎都是现成的,只要工人入场,马上就能够开工。
晚饭张明政就留在他的临时指挥部中吃得,乔四和杜宇峰也留下来喝酒。
外面忽然传来吵嚷之声,几人都是愣了愣,乔四拉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正看到林成武拽着他手下一名工人的衣领子。
乔四眼睛登时就红了,他从来都是把手下的这帮工人当成兄弟看待,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们。
他大叫了一声:“林成武,有事你冲我说,跟他们发什么急?”
林成武松开那名工人的衣领着,冷笑着走了过来,眯起眼睛充满不屑的看了看乔四:“我当谁这么大头呢,原来是你乔四啊,懂规矩不?这工地是谁的?你半路杀进来算什么事?”
乔四虽然不怕林成武,可这件事毕竟有些理亏,任何行当都是有规矩的,乔四也曾经是半个江湖人,对规矩一向都很看重,正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
张明政从指挥部里走了出来:“嗬!林经理啊,这么快就从县城回来了?”
林成武怒视张明政:“张主任,你什么意思?这合同上白纸黑字都写好了,由我负责红旗小学的重建工程,你让乔四他们这帮人来究竟想干什么?”
他扬起手中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乡里跟他签署的合同。他以此想告诉张明政,自己才是合法的建筑商。
张明政忽然伸出手去,他出手速度之快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一转眼功夫合同已经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张明政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行为,他干脆利索的把合同撕了个粉碎,然后随手丢到地上:“现在没了!”
林成武气得浑身发抖,这他妈什么人是,我本来觉着自己无赖,可眼前这位政府官员怎么比我还要无赖?
林成武被彻底激怒了,他指着张明政的鼻子吼叫道:“我要去法院告你!你不讲信用,你公然撕毁合同,我要让你赔偿!”
张明政在鼻子前扇了扇,做出厌恶万分的表情:“我靠,你他妈从来不刷牙吗?口气真大!”
林成武火了,局势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已经不由得他半点退缩了,他转身向后面的工人命令道:“把咱们的工程机械,建筑材料全部拉走,明天我到法院跟他说理去。”
张明政冷冷看着林成武:“我看谁敢动,这红旗小学里面的任何东西全都是国家财务,谁敢动就是抢劫,抢劫就是犯法,犯法就要坐牢!”
林成武带来的那帮工人顿时被张明政吓住,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上前。
林成武怒道:“这些东西全都是我的,我拉走自己的东西犯哪门子的法?”
张明政冷笑道:“你拿了乡里的二十万预付款,这里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万,林成武,我没找你要钱都便宜你了!”
杜宇峰为了避免麻烦一直躲在指挥部里,听到张明政的这番言论差点没笑破肚皮,心说林成武你他妈不是找虐吗?没事招惹张主任干嘛?
林成武今天才算见识到张明政外歪搅胡缠的本事,他在秋水乡啥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他重重点了点头:“你最好给我记住今天说的话。”
张明政笑眯眯道:“你也给我记住,等我回头算好了帐,明儿给我把钱补上来啊!”
林成武是含着眼泪把刚才的屈辱经历告诉林成斌的,林主任不吭不响的喝着他的铁观音,等林成武说完,这才骂了一句:“你出息了,翅膀硬了,做任何事之前都不用跟我商量了?”
林成武以为他哥说的是他给张明政送钱的事情,他有些委屈的说道:“以往都是这个路子,原本这件事是乡里定下来的,最早是胡爱民负责,我当然少不了他的好处,可谁成想一转眼乡长变成了郭达亮,我也没亏待他,谁又能想到郭达亮收了我的好处却把这件事交给了张明政,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红旗小学重建的事儿跟计生办挨得上吗?”
“你脑子才被驴踢了呢!”
林成斌怒不可遏的骂着,他重重把茶杯顿在桌上,站起身指着林成武的鼻子:“让我怎么说你,你给人家送钱,人家不搭理你,你心里还不明白?还不知道赶快到我这儿说一声?居然自作主张把工程给停了,你以为你是谁?
那红旗小学的事情牵涉面多大?胡爱民是怎么下去的?郭达亮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推给张明政?你有没有想过啊?”
林成武有些怒了,你一个计生办主任,不知郭达亮哪根筋不对让你负责这件事,我也没求你什么大事,无非是想让你手下松一松,工程质量我也没说不给你保证啊,再说了我哥是乡人大主任,我也四十多岁的人了,你一个小屁孩不给我面子,怎么也要给我哥一点面子。
他讪讪收起了那个信封,低声道:“张主任,做人还是留些余地的好,这年头谁都有用着谁的时候。”
张明政听出了他话中隐藏的威胁,冷笑道:“林成武,我这人就这个脾气,一是一二是二,认准的事情,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合同既然你签下来了,工程就得给我按照标准干,假如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林成武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张明政按捺住追上去很揍他一顿的打算,犯不着跟这种小人生气。
林成武刚走,这边吴宏进又敲门进来,他本来就住在隔壁,这边有什么动静,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不等吴宏进,开口张明政就叮嘱道:“从明天开始给我盯紧了工程质量,任何一个地方出差错,都让他给我滚蛋!”
吴宏进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那……张主任,这件事要不要跟林主任沟通一下?”
张明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谁的人?要不要我帮忙把你调到林成斌那儿去?”
吴宏进苦笑道:“您全当我没说!”
……
次日,张明政开着车来到红旗小学重建工地。
工地之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个负责看料的工人,其他人全都不知去向,吴宏进看到张明政从车里下来,慌忙跑了过来,苦着脸道:“张主任,不好了,那些工人全都不愿意干了。”
“为什么?”
“他们说上次被砸伤的两个工友到现在还没有得到赔款,而且这个月的工钱也没有发下来,所以……”
张明政一听就火了:“他们的工资发不下来干我屁事?找他们老板啊!”
他很快就回过味来了,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林成武折腾出来的,行啊!居然敢给老子来这一套,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我好欺负呢。
“林成武呢?”
吴宏进叹了口气:“他家在县城,周六就回家了!”望着空空荡荡的工地,吴宏进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张主任,工程进度拖不得,如果安老先生来的时候看到这个样子,恐怕他一定要发火的。”
张明政冷笑了一声,走到现场指挥部中往林成武家里打了个电话,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林成武也不在家,这孙子摆明了要跟自己作对。
张明政闭上眼睛想了想,果断作出了一个决定:“小吴,明天让林成武和他的那帮工人给我滚蛋,马上给我联系新的工程队。“
吴宏进愣了,十分为难的说:“张主任,这工程队的事情是乡里定下来的,合同都签下来了,咱们要是单方面撕毁合同,岂不是让林成武得了理去?”
“林成武算什么?跳梁小丑而已,老子都没心情玩他!”张明政提起这人就有些火大。
吴宏进建议道:“不如给郭乡长和林主任打个电话。”
张明政皱了皱眉头,他想了想道:“秋水乡还有其他的工程队吗?”
“有倒是有,可林成武签下来的活谁敢接手?”
张明政冷笑道:“好!没人敢干是吧,反正林成武留在这里也是跟我操蛋,我不如尽早把他请出去,吴宏进,给我去雇几名农民工,把林成武的设备材料全都给我扔出去。”
“啥?”吴宏进顿时意识到张主任动了真怒,这次是明刀明枪的跟林成武干上一场了。
正说话的时候,杜宇峰走了过来,大老远就嚷嚷着:“我说张主任,这车您都用两天了,也该完璧归赵了吧?”
来到指挥部看到张明政脸色不善,不由得愣了愣,一问之下原来是这档子事,杜宇峰道:“林成武那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两年通过他大哥的关系基本上把秋水乡的建设工程都拿下来了,钱挣了不少,心却越辩越黑了。”
雨点般的拳脚落在张明政的身体上,张明政虽然没有修炼成护体罡气,可运内力于体表,利用暗劲反震这些人的拳脚还是可以做到的。
现场一片混乱,竟然有人拿着铁棍趁机对着张明政的脑部猛击,张明政脑袋上被人猛来这么一下,不由得有些愣了。
张明政转过头去,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拿起钢管照着他的脑袋又是一下,张明政死死盯住他的面孔,牢牢将他的样子记在心里。
这时,远处维持秩序的田斌才带着十多名警察赶到,可是现场不断有围观的群众加入战团,围攻张明政和秦清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二百多人。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田斌的枪声对疯狂的人们起到了震慑性的作用,邵卫江又调拨了二十名警力过来,终于将人群成功驱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中心,张明政一动不动的趴在秦清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帮助秦清挡住了这如同暴风骤雨的攻击。
刚才的攻击场面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现在开始意识到这件事的性质变得越发严重了,张明政的手臂动了动,他慢慢从秦清的身上移开,然后抱起已经晕厥过去的秦清,秦清的苍白的俏脸上沾满了殷红色的鲜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包括田斌在内的所有人都深深震惊了,张明政什么人啊?打不死的小强!
急救队抬着担架快步跑了过去,张明政轻轻把秦清放在担架上,秦清眼前的世界纯然一色,她感觉自己在不断的上升,似乎要飘离这个世界。
她的手仍然紧紧抓住张明政的手臂,这世界中她似乎看到了张明政的身影,张明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放在担架上,目光流露出温暖和怜惜。
他直起身,目光逐一从人群之中扫过,现场忽然变得死一样的寂静,张明政终于找到了那名用钢管袭击他的男人,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每个人都感受到他笑容中隐藏的森森杀意。
那名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和身边的三人开始向后退缩。
“想走,晚了。”
张明政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人群,两名试图拦住他的警察被他干脆利落的放倒在地,人群四散逃去。
张明政的目光锁定了那名男子,四名想要逃离的男子看到张明政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估计是无法逃离,索性向张明政迎了过来。
张明政是动了真怒,下手之狠辣前所未有,转眼之间四名壮汉都被他放到在地。
张明政正要继续施暴的时候,听到田斌威严的声音:“住手!”
张明政慢慢回过头去,却见田斌举着手枪对准了自己,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你他妈居然拿枪口对准我?”
田斌面色铁青,怒吼道:“身为国家干部,你眼中还有没有国家法纪?”
张明政把染血的钢管仍在之上,指着地上痛苦哀嚎的四名壮汉道:“我敢断定,这几个人全都不是什么遇难者家属。”
他一步步走向田斌,冷酷的目光让素来沉稳的田斌内心不禁一慌,田斌在同龄人中很少遇到能够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住自己的,而张明政恰恰就是那一个。
论家世论地位无论哪一样田斌都要胜出张明政无数倍,可是不知为何,在张明政的面前他竟然感到一种被压迫的窒息感。
张明政盯住田斌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记住,下次再敢用枪指我,后果自负!”
公然恐吓。
田斌唇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望着地面上哀嚎的四名男子,大声道:“验伤!”
这句话等于告诉张明政,你给我等着吧,单单是今天你殴打群众就已经够处分了,看这四名男子的样子似乎都伤的不轻,搞不好会构成伤害罪。
秦清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从人群中寻找张明政的身影,看到张明政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从心底忽然感到一阵温暖和踏实,秦清意识到这是一种安全感。
她清楚的记得,在暴风骤雨的袭击中,是张明政用有力的臂膀抱住她,用身体为她挡住了这场灾难,联想起之前的种种,秦清甚至产生张明政就是上苍派来挽救自己的那一个。
张明政的脸上有着不少淤青的痕迹,还有几处不同程度的血痕,虽然他没有受到内伤,可是些许的皮肉伤痕还是免不了的。
秦清的脸色苍白,目光却异常坚定。
张明政的笑容依旧阳光灿烂:“没事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秦清眼圈儿一红,她害怕被张明政看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垂下头去,低声道:“带我离开这里!”
……
杨守义坐在办公室内,面前的烟灰缸中已经放了五六个烟蒂,他的本意是给秦清一个教训,可是却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弟弟扬守成派去混杂在人群挑事的几个地痞全都被张明政打得重伤,邵卫江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沉重:“杨书记,根据验伤结果,那四名群众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现象,有一个还出现昏迷,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了。”
杨守义用力摁灭了烟头,心中默默地想:“张明政啊,这是你自己给我惩治你的机会啊,年轻人,终究还是冲动!”
邵卫江低声问:“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邵卫江点了点头。
张明政,没想到啊,我只是想给秦清一个教训,没想到你却冲了上去。
哈哈哈!
杨守义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张明政,毫无法纪观念,多次出手打人,这样的作为给我们抹黑,给社会造成了多少不良的影响,对于干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绝对不能姑息,必须严惩。”
……
黎国正并没有提起刚才给许常德打电话关机的事情,他叹了口气道:“许书记,我正想跟你谈点事儿。”
许常德指了指自己的红旗车,两人先后走入车内,在后座上坐下。
这两位江城的风云人物都没有吸烟的习惯,黎国正关切道:“小秦情绪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年轻女同志受到这样的刺激,心理上难免会产生一些问题的,不过秦清还是很坚强的,休息休息应该没事。”
黎国正低声道:“这种事情真的没有想到。”
许常德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黎国正一眼,他最反感的就是黎国正喜欢推卸责任的态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怕认错。
你儿子劫持了秦清,用一句真的没想到来概括,难道就能够把一切化解的干干净净?
就算秦清愿意,老子也不会答应,许常德向后靠在椅背上:“皓辉的精神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黎国正没来由一阵心惊肉跳,他敏锐的察觉到许常德这句话中赤裸裸的威胁含义,小声咳嗽了一下道:“我以后一定会对他严加看管,杜绝同样事情的发生。”
许常德的手指轻轻敲击在座椅的边缘:“国政啊,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你的官声会有些影响。”
黎国正心中暗骂,只怕我的官声受到影响最高兴的那个人是你,腹诽归腹诽,话却是不能明说的。
许常德道:“我在江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总想要站好革命的最后一班岗,前些日子常委会的那个提议你觉着怎么样?”
黎国正微微愣了愣,许常德是要借这次机会继续他在江城经营他势力?
他想到了左援朝,左援朝是他的人,提请左援朝担任常务副市长的是他,许常德之前一直也没有针对这件事做过表态。
不表态就是不支持。
黎国正此时的心情极其矛盾而复杂,他小心的问道:“许书记有什么看法?”
许常德笑道:“长宇同志不错,有魄力有胆识,年龄也不算大,很有提升的空间。”
李长宇,春阳县县高官。
黎国正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人物,从县高官一跃成为江城市常务副市长,这个提升不可谓不大。
他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会提议长宇同志担任常务副市长。”
说完这句话,他的脊梁宛如被人猛然抽去,整个人无力的靠倒在座椅上。
……
田庆龙下午的时候才来到医院,来此之前,他已经了解了两位大佬的态度,这件事肯定会不了了之,黎皓辉的精神鉴定结果已经不再重要了。
田庆龙去探望秦清的时候,她已经入睡,田庆龙来到隔壁的病房,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格格的欢笑声。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去,张明政正手舞足蹈的讲着什么,那位负责看护他的小护士被逗得笑个不停。
田庆龙敲了敲房门。
张明政笑着抬起头来:“田局长,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田庆龙笑了笑,身后司机把鲜花放在张明政的床头柜上,田庆龙在床边坐下道:“张明政,我虽然身在江城,可是听说过不少你的事情!”
张明政直言不讳道:“坏的?还是好的?”
田庆龙哈哈大笑起来,张明政直来直去的爽直性格他十分喜欢,对人的第一眼印象很重要,张明政勇救秦清的场面留给在场所有江城警察的都是震撼,就算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特警也很难保证可以做到张明政这样。
作为一个老警察,田庆龙对于有勇气的人从来都是欣赏的,这大概就是常说的英雄惜英雄吧。
田庆龙向小护士看了一眼道:“小张,我想跟你单独谈两句。”
小护士脸儿红红的向张明政看了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田庆龙的司机出去后反手关上了房门,张明政从这一系列的动静上已经判断出田庆龙想说的事情一定跟这件案子有关,他微笑道:“田局是不是打算让我封口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田庆龙诧异于张明政敏锐的洞察力,饶有兴趣道:“你怎么知道?”
张明政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也没人理会过,也没人录口供,只是把我关在这间病房里,我都有些糊涂了,自己究竟是救人英雄呢,还是一名囚犯,按理说被关押的应该不是我。”
田庆龙笑道:“你以为呢?”
张明政道:“黎皓辉是黎市长的公子,秦清是团市高官,这件事闹出去肯定会造成很坏的社会影响,不过按理说也盖不住,除非把这件事定性为流言蜚语。”
他接着道:“我无所谓,反正这事情的主角也不是我,只要秦书记同意这么处理,我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田庆龙充满欣赏的看着张明政,他点了点头道:“张明政,谢谢你的理解!”
站起身,拿起笔在床头柜的纸上写下了一个电话:“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田庆龙离开后,张明政也跟着离开了,他早已在病房中呆的不耐烦,想到这件事的方方面面,已然成了一件政治事件。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局,他并没有想到因为秦清事件引起了江城领导层这么大的变动,甚至对春阳县来说,也是一场无形的风波。
张明政来到秦清的房门前,正准备敲门,不想房门打开了,秦清穿着病号服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目光相遇都显得有些惊奇,然后同时露出一丝微笑,秦清道:“无聊得很,正打算去看看你呢!”
张明政笑道:“你没什么事吧?”
秦清摇了摇头,低声道:“小张,田局长找你谈话了?”
自从张明政冒着风险把她救下的那一刻,她对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已经改变了印象。
张明政点了点头。
秦清道:“这次的事情要谢谢你了!”
张明政笑道:“怎样谢?”
秦清微微一怔,她淡然笑道:“也许你会得到一份满意的结业评语。”
“你怎么回事?都九点半了?为什么还没有起床?”
张明政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一米七五左右的漂亮美人,她身穿黑色套装。
张明政恍惚间仿佛想起了什么,这个女人是团市高官秦清。
但凡江城市的干部没有人不知道秦清的大名,她十九岁就毕业于最高学府北大,而后留学哈佛,三年之内拿到双博士学位。
未婚夫李振阳也是哈佛的高材生,回国后进入官场,一路顺风,担任江城市副市长一职。
然而就在他们婚礼的当天早晨,李振阳死于一场车祸。
秦清也是从那时起开始从政,短短的三年内已经登上了团市高官的高位,别说是江城,就是整个平海省也少有这样的先例。
秦清处事作风果断干脆,颇有大将之风,可是在同事和手下看来,却有些不近人情,时间长了,有人给她起了外号。
寡妇清!
一来二去,在江城的官场内已经众所周知。
“这下麻烦了!”张明政默默在心里叹息一声,寡妇清,团市高官,正处级干部,与县高官平级。
“好的,领导,这就起。”
“穿好衣服,马上给我出来!”秦清语气严肃,冰冷开口。
张明政穿好衣服,慢条斯理的去洗手间刷牙洗脸,足足有十多分钟才晃出门外,发现秦清仍然站在门外虎视眈眈的等着自己。
走廊上还站着十几名来江城党校参加党风廉政批评教育大会的学员,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小学生见到老师似的。
秦清身旁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只见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明政,语气毫无平淡的开口道:“散漫无规矩,各位,此次轮训班学习意义重大,希望各位认真听讲,好好学习。”
“是,杨书记。”
“我们一定认真听讲,好好学习,聆听组织的教导。”
一个个不是想学外语,就是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基层干部点头大喊,表忠心。
这中年男人是春阳县县长,县委副书记杨守义,张明政的顶头顶头上司。
杨守义上前一步,来到张明政面前,拍拍张明政肩膀,叹息道:“张明政啊,我还是对你寄以厚望的,好好听讲,给我们春阳县涨涨脸。”
“明白,杨书记,我会的。”张明政微笑道。
这位杨副书记和他的关系,可谓是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波涛汹涌……
尤其是在半个月前,张明政出手将杨守义的儿子给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然现在也不会特别点名他。
参加这次教育大会的学员,不是工作作风有问题,就是思想作风、生活作风等等有问题。
张明政占了两,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
大会主要是对他们这些人批评再教育,相当于给最后一次再建设机会。
如果再违反纪律,工作上毫无建树不作为,立马走人。
“嗯,鉴于今早的事件,张明政,你就带头写个检讨交给秦书记。”
杨守义说完,不等张明政开口,转身看向秦清,笑道:“秦书记,你看我这样处理,是否可以?”
周围的学员一听,顿时乌泱泱的后退几步,与张明政保持距离。
这大会还没开始,张明政就拿了一个检讨,这开除公职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只能说张明政危矣。
张明政也只能感叹杨守义这只老狐狸还是那么阴险。
秦清点点头,道:“嗯,现在各位马上去礼堂开会!你们的行为我会写在你们的结业评语中!”
看着秦清和杨守义离开,十几名学员这才如释重负的直起腰来,灰溜溜的跟着他们进入会场。
会场里主持人正在上面做开场白。
张明政打了个哈气,端详了一会儿后,就感到阵阵倦意袭来。
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会议已经散场了,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愕然转过身去,看到秦清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张明政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巧,又见面了?”
秦清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你跟我出来一下!”
张明政郁闷的跟在秦清后面走了出去,官大一级压死人,秦清的官比张明政大了不止一级,气势上完虐。
张明政的目光聚焦在秦清背影上,她的腰身很细,套裙包裹着曲线优美的玉臀,左右扭动间,给人一种极致的黑色诱惑。
秦清率先走入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
张明政看了看,整间屋子只有一个座椅,他不得不站着。
“张明政,春阳县秋水乡计生办主任,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都有问题。”
秦清拿着张明政的档案,敲着桌子说道。
“秦书记,事出有因,我可以解释。”张明政平淡开口。
啪!
秦清愤怒的将档案砸在桌子上,柳眉倒竖,凤目含威,怒道:“解释什么?解释你如何使用暴力殴打下清河村四十三个村民?!如何将陈富强他们送进了医院?!多人骨折……”
“秦书记,你相信我能以一人之力打倒四十三个村民,外加两只大狼狗。”张明政辩解道。
秦清一愣,还有两只大狼狗?说实话,看到张明政暴力伤人报告时,她也不信,一个人能如此厉害?
“这不是信不信问题,作为基层干部,殴打人民群众是对的吗?”秦清冰冷反问。
“不对,秦书记,我错了。”张明政大声道。
秦清看了一眼张明政,嘴上认错,可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眼神却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冷哼道:“生活作风又是怎么回事?”
“秦书记,这可就真冤枉我了,就算我基因强大,十七八岁便一枪中招,可对方的姿色我也看不上啊。”张明政说道。
啪啪啪!
秦清气愤的用张明政的档案直拍桌子,脸色冰冷道:“嬉皮笑脸,我看你不仅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有问题,连思想作风都有问题。”
张明政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出人意料的握住了秦清的手腕,触手处肌肤细腻微凉。
秦清微微一怔,想不到张明政居然如此大胆,正想呵斥他的时候,张明政却放开了她的手腕道:“秦书记,请恕我冒昧,你是经血不调,病程应该已有半年,脉象细弱,有了贫血的征兆。”
秦清白嫩的俏脸顷刻间涨得通红,在她的概念里还从没有人像张明政这般放肆过,拿起桌上的档案袋用力顿了顿,轻描淡写道:“不劳你操心了,结业的时候我会照实把情况写进去。”
她一双眼睛露出凛冽的寒光,强大的威压让张明政内心也不禁一颤。
“不用等结业了,等我写完检讨已经相当于毕业了。”
“你……”
秦清气得发抖,看着张明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沉默许久后,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张明政,三年前的张明政那里去了?那个雄心壮志,誓要官场一片青天的副市长大秘那里去了?”
张明政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秦清,沉默许久后,道:“副市长死了,副市长的大秘也跟着……死了!”
对于党校发生的突发事件,田庆龙表现出老辣的手腕和成熟的处理方式,在场所有围观的领导干部,全都被请到了党校礼堂,进行一系列的交谈。
安排完这一切,田庆龙才来到党校的校长办公事,市长夫人冯爱莲坐在那里,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镇定,身为江城制药厂的董事长兼经理,她的心理素质超出常人。
她并没有陪同儿子黎皓辉前往精神病院,因为她意识到现在自己必须留在这里,黎国正敏感的身份让他并不适合出现在现场,所以一切的善后事宜都必须她来做。
党校的几名领导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田庆龙在冯爱莲的身边坐下,脱下警帽,低声道:“嫂子,为什么你们不照顾好皓辉!”
他的话中不无责怪的意思,他并不担心会引起冯爱莲的反感,私下里他和黎国正一家的交情一直都很好,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和许书记的关系。
田庆龙此人看似粗犷豪放,可是那只是他刻意给别人营造的假象,如果没有足够的手腕和心机,他也不会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冯爱莲叹了一口气:“庆龙,我们总不能一天到晚看着他,而且这孩子从春节回家之后,整个人变得好多了,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分别,我和老黎还在高兴呢,谁知道他又会突然发病……”
她掏出纸巾,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虽然保养得当,可是岁月仍然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细密的鱼尾纹,冯爱莲咬了咬嘴唇道:“都是那个狐狸精害得!”
田庆龙心中冷笑,对于秦清和黎市长家的恩怨他是心知肚明,在他看来黎皓辉落到今天的地步是罪有应得,而作为黎皓辉的母亲,冯爱莲自然不会那么看,她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秦清的身上。
田庆龙低声道:“这件事恐怕会有一些影响。”
秦清不会追究这件事。
可市高官许常德的态度,江城每一个人都知道许常德对秦清的欣赏和呵护,坊间也有不少不利于他们的言论传出,可是田庆龙明白,许常德和秦清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秦清对于外界的任何人和事都保持适当的距离,自从李振阳死后,她似乎已经将自己的感情世界完全封闭起来,即使是她的敌对者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洁身自好。
田庆龙更清楚,秦清只是一颗棋子,许书记是借着秦清给黎市长一个强势的威压,这次秦清出事,许常德不会放过教训黎国正的机会,这是高手之间的博弈,田庆龙不想过问太多,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冯爱莲似乎意识到田庆龙话中的含义,她小声提醒道:“我会让皓辉在医院好好接受治疗。”
田庆龙听出她话里推脱责任的意思,淡淡笑了笑,他并没有质疑黎皓辉的精神状况,不过作为必要的手续,黎皓辉还需要做一个全面的精神鉴定,他低声道:“秦清是团市高官,嫂子是不是……”
“我永远不可能向那个女人道歉!”
冯爱莲不等他说完便用力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激动道:“她根本就想害死我的儿子,假如她说一句软话,哪怕是欺骗也好,今天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
田庆龙打心底叹了一口气,既然冯爱莲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也只能作罢,点了点头道:“皓辉那里可能还需要做一个监测,这件事我尽量处理。”
……
张明政和秦清两人被救护车直接送往了相邻的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受到最高规格的对待,做完检查后,虽然没有查出他们有什么毛病,可仍然把他们安排在VIP病房。
张明政穿着条纹病号服,身上带着心电监护,鼻子上插着氧气管。
脑外科主任柳显程亲自来到张明政的床边为他检查了一下,然后拿起CT片仔细看了看。
张明政道:“我没事儿!”
柳显程点了点头道:“没事也要留院观察,领导特别关照过,一定要确保你们两人的安全。”
张明政笑了笑,这时,院长左拥军在一帮医院管理人员的簇拥下来到这里,他先是微笑着和张明政打了一个招呼,打招呼也只是形式而已,他并不认识张明政。
然后低声向柳显程了解了一下秦清的病情。
柳显程笑道:“各种检查的结果都出来了,我们几个主要科室的主任也会了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左拥军点了点头道:“一定要给秦清他们最好的照顾,确保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柳显程道:“明天上午应该可以出院。”
左拥军皱了皱眉头,新任江城市副市长左援朝,他的弟弟刚给他打过电话,提醒他这件事十分的敏感,在上级处理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绝不可以让他们两人出院。
左拥军想到这里,重点指出:“出院的事情等等再说,市里的领导很可能会过来,一定要确保VIP病房的秩序,闲杂人等谢绝入内!”
柳显程点了点头道:“左院长放心!”
左拥军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办主任陈浩慌慌张张跑了过来,附在左拥军的耳边小声道:“许书记来了!”
许书记居然来得这么快?
想到弟弟的提醒,左拥军心中一激灵。
陪同许常德前来的是市委秘书长刘劲,许常德见到左拥军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私人身份过来探望小秦!不必要的事情能免则免!”
左拥军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汇报,一边陪同许常德向病房走去。
许常德的脸色始终阴沉着,来到秦清的门前,他抬起右手,示意其他人都留在门外,独自一个人走了进去。
刘劲看了看左拥军,两人向远离病房的走廊窗口走去。
房间内。
秦清坐在床上收看新闻,看到许常德进来,慌忙想要下来,许常德制止了她,发现她并没有采用任何的监护措施:“就你一个人吗?”
秦清淡淡笑了笑:“医院专门给配了一个护士,帮我去打水了,刚才已经全面体检,没什么事情,让许书记担心了。”
许常德点了点头:“黎市长搞什么,明明知道他的儿子是疯的,还让他到处乱走!秦清啊,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口气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怜悯。
秦清明白,许常德也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大,她小声道:“许书记,这件事我不会追究,算了,我只是希望以后能够不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自己看似这场事件的主角,可是秦清却明白,现在已经沦为许常德打压黎国正的政治道具。
事情虽然刚刚开始,可是对她却意味着已经结束。
“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许常德低声说完后,准备离开。
“许书记,我想离开这里!”秦清道。
许常德转身露出一丝微笑:“明天吧,怎么也要等观察期过去!”
许常德并没有去看张明政,在他看来张明政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无论他做了什么,这次的英雄行径也不会被当成一个正面典型进行宣扬。
左拥军把许常德送到楼下的停车场,正遇到刚刚抵达医院的市长黎国正。
黎国正和许常德的目光相遇,一切有些突然,一切却又是在意料之中,两人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许书记。”黎国正热情的招呼了一句。
许常德微笑着走了过去,热情的拍了拍黎国正的肩膀:“黎市长怎么才过来?”
扬守成脱口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后悔了,他太了解杀人灭口的规矩,他的恐惧已经从眼神中表露了出来。
张明政索性把丝袜取了下来,用刀身拍了拍扬守成的面孔:“好,你既然认出了我,我们便开诚布公的谈,我可以不再追究矿难事件,可是你必须说服你的大哥对这次的矿难事件负责人,不可以把这件事牵涉到秦清的身上。”
扬守成苦笑道:“你知道吗,原本还有这种可能,可是她一直在追究,是她的倔强和执着把自己弄到了现在的处境。”
“你们既然可以害她,就可以解决这件事!”张明政狠狠瞪了扬守成一眼,然后扯开他的衣服,取出一根银针刺在他神封穴之上。
扬守成有些惊恐的看着胸口,却见一个黑点出现在他的胸膛之上,然后向周围辐射出几条扭曲的黑线,看上去宛如一只趴在上面的蜘蛛。
张明政不仅仅会用针救人,一样会用针杀人,他笑眯眯道:“你有三天性命,帮我搞定这件事,我给你解药,不然你必死无疑!”
扬守成脸色变得很难看:“你……”
张明政冷冷打断他的话道:“不必怀疑我,如果我真想杀你,或者是你那个大哥,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不再追究矿难的事情,就会说到做到,你给我记着,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洗清秦清的责任,否则我就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张明政要是疯狂起来,谁也拦不住。
张明政离开后,好长一段时间扬守成才清醒过来,胸口的黑印变得越发清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大哥的电话。
杨守义对这个半夜打扰的电话表现的颇为光火,毕竟这几天他也是心神不宁。
当杨守成结结巴巴的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以后,杨守义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愤怒,冲着话筒吼叫道:“一个小角色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做大事?不必理他,他根本就是一个无赖。”
扬守成哀求道:“大哥,我看他的确有些手段,咱们且不说他身后的背景,他能够半夜无声无息的爬到我家里,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他还在我胸口扎了一针,就像蜘蛛一样蔓延出许许多多的黑线,大哥,他说我不照他说的办的话,我活不过三天,你要帮我!”
杨守义气得猛然挂上了电话,可电话铃声很快又响了起来,当然这个电话仍然是扬守成打来的,扬守成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哥,他答应不再追究矿难的事情,其实这件事跟那个秦清本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追究,也应该推到罗景元身上,毕竟秦清是第一天……”扬守成听到这里又挂上了电话。
夜很静,杨守义却再也无法睡着,他反复思量着弟弟的那番话。
杨守义不知道自己何时入睡,他醒来的时候只觉着脚下湿哒哒的,掀开被褥一看,险些魂飞魄散,血泊之中躺着一只被扭断脖子的公鸡。
杨守义惊恐的大叫了一声,这房间内并没有其他的人,这几年他和老婆已经分床而据,杨守义真真正正感到害怕了,他哆哆嗦嗦的从床上站起,抓起电话想要拨打110,可是他很快就看到镜子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下一个就是你!
触目惊心的大字顿时击溃了杨守义的全部防线,他感到呼吸急促,一双腿软绵绵毫无力量,几乎不能负担他的体重。
杨守义想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工作组最后的会议上,杨守义书记指出,如果将张五楼的矿难完全推卸到新任县长秦清的身上是不正确的,她只是第一天上任,春阳县的工作还没有来得及接手,如果说责任,应当由自己和上任县长罗景元承担。
杨守义的突然转舵让工作组每一个人感到吃惊,而江城市的领导层也因为杨守义的突然转变而兴起了波澜。
从黎国正的角度来看,杨守义的突然转变十有八九是和许常德的态度有关。
许常德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这样,既然有人出来替秦清承担责任,那么,既然秦清缺乏磨练,干脆把她放在春阳继续磨练,团市高官的职务还是腾出来让他人去做。
……
工作组车队队伍中,张明政追到车前,看着面前的丽影,叫道:“秦县长!”
秦清轻声道:“什么事?”
张明政看了看远处的工作组,低声道:“秦县长,我写了点东西你看看!”
秦清接过他手中的纸条儿,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秦清芳心不由得一震,明澈而睿智的美眸望着张明政。
张明政露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安慰她道:“任何事情都会过去,我等着你回来!先前的事情,我答应了。”
“好!”秦清的内心中感到一阵温暖,黑长的睫毛宛如蝴蝶双翅一般颤动了一下,她匆匆转过身向汽车走去。
……
“喂?”
“张主任,牛啊,咱们可是说好一起当咸鱼的,怎么的你,去江城一趟,都勾搭上我们县新任县长了?”
“杜宇峰,听谁说的你?”
“整个乡里县里都传遍了,张主任一朝不出名,出名传千里啊,那可是有着江城官场第一美女之称的寡妇清啊。”
“屁,滚!”
回秋水乡路上,张明政接到秋水乡乡派出所副所长杜宇峰的电话,这个杜宇峰是张明政在秋水乡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
“站住!停车!”
“我是警察,再不停车,我开枪了。”
突然,电话里传来一阵警笛声和呼啸声,张明政心神一凝,急忙问道:“杜宇峰,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十几分钟后,电话里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声音有点急促,“死人了!”
楚嫣然苍白的俏脸也不由得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这小子简直是厚颜无耻,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她咬了咬下唇:“你滚出去,我就算疼死……也不让你碰我……”
张明政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是没良心啊,我要是想对你图谋不轨,刚才在山崖上就把你那个了……而且做完之后抛下山崖,毁尸灭迹岂不是干干净净,何必辛辛苦苦把你扛到这里,实话告诉你啊,也就是你自己把自个儿当成倾国倾城的绝色,两条腿的美女我见多了,不过……瘸腿的我是第一次见到!”
楚嫣然差点没被张明政气得背过去。
张明政来到床前,伸手去解她的腰带,楚嫣然双手死命护住腰带,脸上的表情恨不能将张明政一口吃了。
张明政笑道:“别介啊,都是中华儿女,别跟我摆出一幅苦大仇深的面孔,你放心我只是帮你治伤,绝没有其他的意思,不相信我?我是国家干部。”
楚嫣然满脸怀疑的看着他,言语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道:“就你还……国家干部?”
张明政很认真的自我介绍说:“我,张明政!春阳县秋水乡计生办主任!
楚嫣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痛得又流出了眼泪,脸上的表情真是痛苦到了极点,张明政微笑道:“乖乖听话!”
他伸手一指点在楚嫣然小腹脐上的神阙穴之上,楚嫣然只觉着身躯宛如触电般震动了一下,疼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明政双手向不同的方向飞速旋转了一下,同时向外牵拉,前所未有的疼痛让楚嫣然失声尖叫起来:“疼……”
张明政闭上双目,脑海中却出现了一幅完整的骨骼断裂的图像,断裂的腿骨被他精准的对到了一起,他睁开双目,目光充满了欣慰:“进去了!”
“好痛……”
“再忍一忍,疼痛一会儿就过去了。”
门外杜宇峰和刘传魁目瞪口呆的对望着,都是大老爷们,谁他妈听不出里面在干什么?刘传魁吧唧了一口旱烟,一脸暧昧的向远处的石碾子走去。
杜宇峰脸色铁青的跟了过去,有气无力的在石碾子上坐下,刘传魁把旱烟递给他,杜宇峰用力吸了一口:“这事……恐怕有点麻烦……”
刘传魁不屑的笑了一声:“麻烦个屁,不就是钻窟窿打洞的那点事,人家你情我愿,谁还管得着这事。”
杜宇峰心事重重的说:“就怕那小子用强啊,他那身功夫,一打四十三,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刘传魁乐了:“你是说张主任强奸人家?”
杜宇峰瞪大了眼睛:“我可没说过……”
“那你担心个屁,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强奸的呢。”刘传魁躲过杜宇峰手中的旱烟袋,哼着小调儿走向夜色中的村落。
杜宇峰高大的身躯在浓雾中显得极其朦胧,双手有些痛苦的揪住头发,显得如此孤单如此寂寞,这一夜他注定无法入眠……
邢济民气得脸色铁青,仍然愤愤不平的骂着:“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
看到海兰,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脸色铁青道:“找我什么事?”
海兰是从江城下来支援的主持人记者,邢济民对她一直都算客气。
海兰轻声道:“邢台长,我来找你是关于秋水乡的新闻,经过最近的调查,我发现之前在新闻采集中犯了一个方向性的错误,所以……”
邢济民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管什么原因,这则新闻一定会按照原定计划播出。”
海兰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头:“邢台长,新闻的撰稿人是我,采访人是我,主持人也是我,我已经认识到了其中的错误,所以有必要改正这一点。”
邢济民摇了摇头:“这里没你事了!”这句话等于下了逐客令,他的怒火已经让张明政彻底点燃,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计生办主任吃些苦头。
海兰冷冷看着邢济民:“假如你准备一意孤行的话,我会制作一则新闻在江城电视台播出,到时候看笑话的不仅仅是春阳的老百姓。”
邢济民这个怒啊,这他妈什么事儿,我长得好欺负吗?先是那个乡计生办主任把我威胁了一通,现在又轮到眼前这这个女人了,你在江城再怎么有名,毕竟也只是一个主持人,老子才是春阳电视台的台长,我是你领导啊!
他冷笑道:“你不想干大可回你的江城!”
邢济民的官威对海兰的杀伤力根本就等于零,海兰轻声道:“邢济民,你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会带给你的后果,我像你保证,假如你播出了这则新闻,那么马上你就会因为涉嫌打击报复国家干部而被停职,而这件事甚至会影响到你姐夫的仕途!”
邢济民愣了,惊诧之余内心也感到有些害怕,这女人在恐吓自己,自己一个副处级干部岂是她说拿下就拿下的?他很强硬的说了一句:“你试试看!”
海兰笑了,任何男人都无法否认她的笑容充满着致命的诱惑,可邢济民却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森森冷意。
“言尽于此,你自己多保重吧!”海兰高傲的目光鄙夷的看了一眼他,婷婷袅袅走出了台长办公室。
邢济民先是被张明政威胁,现在又被下属海兰威胁,心情实在是恶劣到了极点,他抓起报纸,猛然攥成了一团狠狠扔在地下。
他忽然想起,海兰刚来春阳电视台支援的时候,杨守义曾经偶然问起过,还说人家是市里的名主持人,让他关照一下。
想到这里邢济民再也坐不住了,这海兰该不是会有什么背景吧?
邢济民拨打杨守义电话,直接问道:“姐夫,那个海兰你熟悉吗?”
杨守义微微一怔,不知道邢济民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件事,低声道:“怎么?她出了什么事?”
虽然隔着电话,邢济民还是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紧张意味,心中不由得一沉,嘲讽道:“姐夫,因为工作上的一点小事,她和我发生了点争执,居然威胁要停我的职!”
杨守义大声骂道:“你混蛋啊!我不是交代过你要关照她吗?”
邢济民愣了,他脑子里马上产生了一个龌龊的想法,这海兰不会跟姐夫有……那……啥……,可马上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她和姐夫的关系密切,也不至于用这样的话威胁自己啊?
杨守义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马上去给人家道歉!”
“凭什么?我是台长,她就是一主持人!”
“让你去你就去,要不我先撤了你的职!”
邢济民彻底惊呆了,在他的记忆中姐夫还从来没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他现在算是彻彻底底的悟了。
海兰的背后肯定有潜在的一座大山,这靠山别说是自己,就连自己姐夫也招惹不起。
邢济民震骇之余还是不忘八卦心理:“姐夫,她的背后是谁……”
杨守义接连几天的愤怒都已经被邢济民彻底给勾了起来,骂道:“你哪有这么多废话?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说完便狠狠挂上了电话。
邢济民呆住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声自语道:“我他妈犯贱,我活该!”
楚嫣然又整理了一番,这才让张明政扶着,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了起来,左腿断裂的地方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已经是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门外谢志国已经等得有些心急了,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嫣然,好了没有?”
楚嫣然小声对张明政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怕死就不是男人!”张明政说得理直气壮。
楚嫣然这才大声道:“好了,谢叔你进来吧!”
谢志国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楚嫣然搂着张明政的脖子,半边身子靠在张明政的身上,张明政的左胳膊还圈着她的纤腰,马上脑子里又开始推理了。
楚嫣然轻声道:“谢叔,我左大腿骨折了!”
谢志国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和张明政如此亲密的靠在一起,紧张的问道:“腿断了?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啊?”
楚嫣然格格笑了起来:“怎么?你觉得我不够惨啊?”这女孩还真不是一般的坚强,大腿断了根本不当一回事儿,依旧谈笑风生。
谢志国额头上已经冒汗:“不是,不是,你看看,你看看,让我怎么跟你外公交代……”
JZ市公安局副局长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张明政看出人家这是真真正正的紧张。
楚嫣然狠狠瞪了张明政一眼,张明政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丫头八成是以翻脸回子,保不齐要把这次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话说……那……啥……这次如果不是杜宇峰盲目去追赶人家,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谢志国的声音已经变得严厉起来:“嫣然,你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给我听,我一定会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对张明政怒目而视,张明政并不担心什么后果,他只是觉着自己有点冤,要是楚嫣然当真恩将仇报,还不如昨晚在悬崖上把她那个……啥了呢。虽然难度高点,不过毕竟不用这么憋屈不是?
“谢叔,是我自己不好,对地形不熟悉,没有控制好车速,所以才冲下山崖。”楚嫣然这句话一说,不但是张明政,连谢志国也是如释重负,谢副局长现在好交代了,都是这丫头自己冒失,与他人无关。
楚嫣然转向张明政露出感激的微笑:“多亏了张明政,他听到我在悬崖下的呼救声,不顾生命危险爬下去把我背了上来,如果没有他,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说到这里一双明澈美眸居然笼上了一层凄迷的泪光,哪里还有人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张明政暗赞,难怪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这楚嫣然还算是有良心,张明政心里暖烘烘的,感到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这想法儿让他不由得有些激动,激动就有些忘形,然后他的大手就轻轻在楚嫣然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原本张明政是表达心中感动的正常表示,可到了楚嫣然这儿就感觉到他有趁机揩油之嫌,搂在张明政脖子上的手臂悄悄滑了下去,抓住张明政肩头的肌肉用力掐了下去借着一个有力的逆时针转动。
张明政哪能想到这妮子突然就下阴招啊,更倒霉的是楚嫣然选择的居然是昨天她用来止痛的那一块儿,痛得张明政闷哼了一声,脸儿都绿了。
楚嫣然俏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心中恨极了张明政,脸上却还要做出歉然的样子:“伤口忽然疼了……”
谢志国点了点头,却不知这对小儿女在他的眼下你来我往的展开了一场贴身肉搏战。
事情的经过既然已经清楚,荆山市的警察也就没有和上清河村对抗的必要,刘传魁驱散了村民。
张明政亲自把楚嫣然搀扶到了吉普车上,等到楚嫣然坐好,张明政把她的那条皮裤也塞到她的身边。
楚嫣然脸儿仍然红红的,望着张明政的双眼神情复杂,看到四下无人,张明政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这么着吧,让你骂两句舒坦舒坦!”
楚嫣然刚刚板起面孔,可冷冰冰的表情又玻璃一般破碎,嫣然笑道:“我懒得理你!”
张明政指了指她的左腿:“我接骨的方法跟别人不同,那些夹板七天内不要让他们乱动,还有……”
张明政摸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伤药的配方:“回去后让人照方子抓药,按照上面的说明煎服,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内应该可以好的七七八八,不出两个月就可以恢复的像从前一样,你要是不遵医嘱,成了瘸子,我可不负责。”
楚嫣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接过张明政手写的方子看了看,然后小心收好。
谢志国走了过来:“嫣然,准备好了吗?”
知道离别在即,楚嫣然的内心忽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一空。
张明政笑着为她关上了车门,楚嫣然伸手落下了车窗:“喂!张明政!”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张明政凑了过来,楚嫣然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这笔帐,我早晚要跟你算!”
“你说啥?”张明政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嫣然忍不住笑了,宛如一朵晨风中嫣然绽放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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