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呦呦晏灵乌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陆呦呦晏灵乌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就跟完全听不懂人话一样,全依她自己性子来。霍星河长长运气。外头又催:“郎君,平安还等着呢!”霍星河毫无办法,只能跟呦呦道:“呦呦,二哥出去一趟。”想想陆巧颜那个缠人的样子,霍星河眉头紧皱,轻声问:“呦呦自己睡,怕不怕?”呦呦摇了摇头:“不怕的,二哥明天见。”霍星河亲了亲她的额头,叫了竹枝进来,一边就急匆匆过去了。而呦呦乖乖被竹枝姐姐抱上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等竹枝关上门出去,才一骨碌坐了起来,眼儿乌亮。呦呦会抓虫虫呀!呦呦超会抓虫虫哒!舅舅和哥哥们给了呦呦这么多好东西,呦呦终于找到一件可以给哥哥做的事情了。小呦呦开心极了,连怕黑都忘了,立马手脚并用,悄悄从窗子爬出去,就开始找。一边找着,似乎还听到有什么在叫呦呦……听着有一点点像...
《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陆呦呦晏灵乌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她就跟完全听不懂人话一样,全依她自己性子来。
霍星河长长运气。
外头又催:“郎君,平安还等着呢!”
霍星河毫无办法,只能跟呦呦道:“呦呦,二哥出去一趟。”
想想陆巧颜那个缠人的样子,霍星河眉头紧皱,轻声问:“呦呦自己睡,怕不怕?”
呦呦摇了摇头:“不怕的,二哥明天见。”
霍星河亲了亲她的额头,叫了竹枝进来,一边就急匆匆过去了。
而呦呦乖乖被竹枝姐姐抱上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等竹枝关上门出去,才一骨碌坐了起来,眼儿乌亮。
呦呦会抓虫虫呀!
呦呦超会抓虫虫哒!
舅舅和哥哥们给了呦呦这么多好东西,呦呦终于找到一件可以给哥哥做的事情了。
小呦呦开心极了,连怕黑都忘了,立马手脚并用,悄悄从窗子爬出去,就开始找。
一边找着,似乎还听到有什么在叫呦呦……听着有一点点像她的好朋友陆喵喵。
但陆喵喵是山里的猫猫,离得这么远,肯定不是陆喵喵吧?
呦呦摇了摇小脑袋,继续蹲在草丛里找虫虫。
她早就试过了,她跟狗儿猫儿鸟儿说话,一点不费力气,但是跟虫虫说话,就很费力气,比喂猪比捡柴都要累得多。
而且这时候,天都冷了,萤火虫很少了,呦呦找了好久好久,累到手软脚软,才终于找到一只。
呦呦放进口袋里,叮嘱它不许出来,然后撅着小屁股继续努力找。
此时,兰蕙院中。
看着霍星河进来,陆巧颜眼中满是恶意。
因为猞猁狲的事情,家里人都在忙活,外婆也出去了,没在屋里。
陆巧颜这些天被拘着都要憋死了,外婆一离开,她也不顾丫环劝阻,就出去透气。
结果出门逛了没多大会儿,就遇到了霍行之几个人。
因为霍三爷是带着殿前司正经巡查,并不打算带上霍行之,所以霍行之就自己带着霍星湖兄弟俩来回转。
陆巧颜一见只有他们三个,立马躲到了一边。
本来只是想着他们都是莽汉,不想吃眼前亏,所以让他们走了再出来,没想到,刚猫下腰,就听霍星湖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呦呦说不定会怕黑。”
“不用担心,”霍星之道:“星河在那儿守着呢!”
两人随说着就走了,只听了这么两句,但已经把陆巧颜气得双眼圆睁。
原来陆呦呦,根本就没被送走!居然骗她!
原来他们全都知道,只瞒着她一个!
陆巧颜恨怒交加。
可恨怒中,又掺杂着十足的恐惧。
她真的怕陆呦呦一直在这儿,不定哪一天,他们就发现了她的身份,然后……就会抢走她的一切!
她一定要好好想想!一定要好好想想!
她急匆匆回来,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子,然后打发人,用外婆的名义把二表哥叫了回来。
二表哥长得好看,是她唯一喜欢的表哥了,哪怕他时常敷衍她,她都没告过他的状,没想到,也被陆呦呦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勾了去!
她盯着他,眼神闪烁,咬牙切齿。
霍星河担心呦呦怕黑,又担心只有竹枝在她会闹,心不在焉,对着陆巧颜浅浅一笑:“颜儿还没睡?”
陆巧颜看他唇红齿白,实在好看,除了稚嫩些,宛然一个美男子,气就消了些,撅着嘴撒娇:“外头太吵啦,人家睡不着,人家要表哥哄睡睡嘛!”
霍星河含笑把她抱起来:“颜儿洗过脸了?”
霍行之一愣。
若是平时,去就去了,可现在呦呦在,不能每天回家,他就有点不放心。
但长随一直催,还道:“郎君说要是小官人教得好,就送给小官人一匹小矮马。”
霍行之一听就很心动。
他见过那种小矮马,就跟个大狗儿一样,牵回家给呦呦玩,她一定喜欢。
于是他就道:“等我回家收拾些衣裳。”
长随道:“你院中厮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就放在马车里呢!”
霍行之没办法,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还是觉得这个找人捎太明显了,于是咔嚓一口咬了上去,假装是给自己买的,一边吃一边道:“那你帮我跟星河说一声,我本来跟他约好了,让他教我些功课的,既然不能回去,就得跟他说。”
长随连声答应,霍行之这才上马去了。
长随抹了把汗,长长松了口气。
话都是霍大爷教的,霍大爷得知这事儿,生怕霍行之回府又要闹起来,就找由头把他支开了。
傍晚,霍星河从国子监出来。
他这次没有留力,果然拿了个第一,他已经提前挑好了手镯,中午就把银子领出来,叫厮儿去买了。
到了手小小一个,精精致致,花纹可可爱爱,霍星河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收进了怀里,赶紧往家跑。
到了门房,门房把霍行之的话交待了,霍星河有点担心,饭都不想吃,就想赶紧过去看看。
结果回自己院子换了衣裳,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头。
霍星河去母亲房中问了一句,大夫人叹道:“还不是你小叔,把那个呦呦藏在院中。”
霍星河当时就白了脸。
大夫人没察觉,续道:“今儿叫陆巧颜看到了,泼天大闹了一场,立逼着你祖母把人送走了,星湖星海哭得背过气去……星河,你怎么了?”
霍星河颤声道:“真的送走了?”
大夫人还真不知道他也参与其中,急道:“你……”
霍星河扭头就跑。
自小就优雅臭屁的美少年,从未如此失态过。
他一跑狂奔,跑到了远卓院,昏黄的暮色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长命锁。
霍星河踉跄向前,捡在手里,断了的红绳,血痕未干。
霍星河轻轻握在手里,就想起小团子问他,是不是戴上这个锁,就不是扫把星了……就觉得心疼得受不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大夫人急匆匆过来,急道:“星河!”
霍星河垂泪不答,好半天,他才哽咽着道:“呦呦,她,她才那么小呢,受过那么多苦,在这儿躲躲藏藏,终究也没能……”
他根本说不下去,猛然别开脸,眼泪哗哗往下掉。
大夫人从未见过儿子这样子,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娘找了人送她的,把刘婆婆也打发去了,银钱都给足了,也都叮嘱过了,你放心,一定会找一个最安全最妥贴的地方,安置她的。”
霍星河摇头不答,泪流满面。
大夫人蹲下,轻轻拍抚着他背:“就当是为了祖母,老人家经不起再生气了。”
霍星河默然点头,又哭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站起来,环顾室中。
本来都要转身走了,视线中,忽然有什么闪了一闪。
霍星河猛然想到什么,快步往里,推门进了小木屋,在团子常待的条案下头,有她小小的褂子,里头正有一小团光芒,一闪一闪。
是萤火虫!
是呦呦给他的虫虫灯啊!
霍星河忍也忍不住,抱着那小褂儿,当场痛哭失声。
一夜之间,国公府几个孙辈竟是人人病倒。
霍星河抽着嘴角,想说我就是小人了又如何,你们还想打我不成!?
却一眼瞥见小叔怀里的小团子,小小一点儿,大眼满是惊慌地看着他……
霍星河莫名不忍,叹了口气:“你们天天聚到一起,大包小包往这拿,关起门来,一关就是一下午,这也太明显了,根本瞒不了几天!今天就是我爹和三叔看到了,才叫我过来的,要是他们自己来,你们自己说怎么办!”
三人惊慌地交换着视线。
然后霍行之踢了霍星湖一脚。
霍星湖立马回神,当场往地上一滚,扑抱住了他的腿:“哇!二哥!!亲亲二哥!你帮忙想想办法啊!”
霍星海立马嘴巴一咧,也扑过来了,“二哥,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呦呦真的很可爱的,你就帮帮她吧!亲哥啊!”
两个弟弟撒泼打滚,鬼哭狼嚎,霍星河表情淡定。
无他,习惯了。
结果下一刻,霍行之把小团子放到了地上,然后推着她往前,想让她施展团团萌击。
然而,小团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萌。
她明显很怕,一直瞅着他的脸色,然后慢慢,慢慢凑过来,伸出颤微微的小手手,试着想来抱他腿。
霍星河看着她。
呦呦吓得眼儿一闭,整个团当场五体投地,头都磕到了他的鞋子上,小奶音抖得不成样子:“清汤大老哥,呦呦,冤,冤枉呀!”
霍星河:“……”
清汤大老哥是什么鬼!冤枉又是什么词儿!
他扶着额正想说话,忽然眼神一凝,一下子伸手,把小团子提了起来。
一提起来才觉得,真是太小只了,真不比小奶猫大多少。
呦呦吓得哇一声叫出来,双手抱头。
霍行之当场翻脸,一把把小团子抢了回去,怒视他:“你干什么!想打人吗!?”
霍星河真要被他气乐了:“你看看她,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也不帮她洗洗!”
“呦呦才不脏!”霍行之义正辞严:“呦呦又白又香又软!”
“就是!”两个傻弟弟跟着瞎叫:“妹妹最香最白最可爱了,妹妹才不脏!你才脏!”
呵!
霍星河面无表情道:“小孩子太脏了,很容易生病的,而且这衣服都不合适,空空的穿上也不暖和,马上就冬天了,你们这样照顾她,会害了她的。”
三个憨憨面面相觑。
霍行之把高昂的头颅又低了下来,想了想,道:“可呦呦是女孩家啊!我身边轻易不用婢女,谁能给她洗澡?”
霍星湖挠头:“我身边倒是有几个,可是谁知道她们可不可信?”
小星海一脸严肃:“这样秘密的事情,一定要找一个最最可信的人才行!不能随便选!”
那两人十分赞同:“对啊!”
他们都看着他,那就是一句话,不是我们不想给呦呦洗,是真的没办法。
霍星河长出了一口气。
他时常觉得,他跟俩弟弟,嗯,再加一个小叔,用的不是同样的脑子。
他们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比方说这事儿,这么多主子共同参与的一件事儿,哪怕他们手底下的婢女并不忠心,也不敢随意告密啊,这不就等于同时得罪了这么多主子?
她能落着什么好?总不能告着玩儿?
当然了,被长辈问到脸上那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不管找谁都可以。
他就直接道:“我房中的竹枝寻梅都十分忠心,让她们进来帮忙吧!”
两个弟弟连同一个小叔,全都十分信任地点头,没有反驳,明显他在他们心目中,还是比较靠谱的。
秋日,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村头陆家,三岁的陆呦呦踩上小板凳,踮高脚,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双手抱着往前跑。
水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裳和露了脚趾的鞋子,小呦呦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小手冻得像胡萝卜,嘴唇都冻紫了。
早上要拌米糠喂猪,她人小力弱,提不动水桶,只能一瓢一瓢往后头抱水。
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跑了十几趟,又冷又饿又累,眼前一阵阵发黑,小身子摇摇晃晃……
忽听刘氏尖细的嗓子响了起来:“陆呦呦!你又死哪去了!!”
陆呦呦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慌忙往前院跑:“娘,呦呦在这……”
一句话还没说完,刘氏飞起一脚,就把她踹出去好几步远。
陆呦呦小小的身体被踹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疼得周身打颤颤,有好一会儿,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哭,更不敢叫痛。
刘氏压着嗓子骂她:“小兔崽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大早上饭也不做,地也不扫,弄一院子泥巴汤子,你是不是想摔死我?我早知道你是个丧良心的畜生玩意儿,一肚子歹毒心思……”
呦呦想说不是的,她没有,她只是要喂猪……却连手手都抬不起来,意识渐渐昏沉。
刘氏赶过来又是一脚,“别装死,赶紧滚起来干活!一天天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敢跟老娘使小性子,动不动就装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样儿,给谁看……”
陆巧颜跑了过来,拍手叫好:“娘亲,打她,使劲打!打她脸!”
“你知道啥,”刘氏转头道:“打坏了脸就不值钱了!赶紧回屋穿上衣裳!冻着了怎么办!”
陆巧颜哼了一声,自己跑过来,抬脚就往她脸上踩去。
她就是讨厌她这张脸,明明就是个娼妇生的小贱蹄子,村里孩子却全都说她比她漂亮!
娘亲说的没错,陆呦呦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非得踩坏她的脸,看她还敢不敢再装可怜!
陆巧颜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体都要压上去,却不小心踩到了泥巴汤子,脚下一滑,啪叽一下摔倒在地,头都磕到了陆呦呦身上。
刘氏惊呼:“颜儿!”
她急上前抱起女儿,火冒三丈,一脚一脚往陆呦呦身上踹去:“丧门星,扫把星,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敢害我的颜儿……”
她并没有注意到,怀里的陆巧颜,短暂昏厥后,眼神从天真的恶毒,变成了黑沉沉的怨恨。
她环顾左右,又看看地上的陆呦呦,好一会儿,才猛然回神,一把拉住刘氏的手:“娘!”
刘氏吓了一跳:“咋了?”
陆巧颜双眼大睁:“我好像……重,重生了!”
上辈子,就在今天。
陆呦呦的两个舅舅居然找上门来了!
谁能想到,陆呦呦的亲娘,那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居然这么有来头!
来的那两人,一身华服,高头大马,周身那气势,谈吐间那风采……一露面,就把陆家人全都震住了。
本来好好的,可他们一见陆呦呦受了一点小伤,立马就翻脸动手,把他们一家子全都打了一顿,关了起来,还说要送官……好在陆呦呦发起热来,他们急匆匆抱着她去求医,他们才逃了出去。
一家子也不敢回村了,只能四处逃命。
明明他们救了陆呦呦她娘一命,还养了陆呦呦三年,居然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就这么过了几年,爹娘无意中听说陆呦呦外翁家居然是国公府,实在舍不得这泼天的富贵,乍着胆子上门认亲,就想着能拿点银子也好啊!
谁知她那几个舅舅也太蛮横了,居然直接叫人把爹娘打了一顿。
爹娘伤得重,不几天就死了,她那时才十二,不得不自卖自身到青楼,天天伺候老男人,还要学琴学舞,不知受了多少罪,还时常听说陆呦呦的事儿。
据说安国公府儿孙辈就她一个女孩儿,她有四个舅舅四个表哥,全都宠她宠得什么似得,要天上的月亮都能给摘下来。
陆巧颜嫉恨欲死。
陆呦呦明明就是一个蠢笨如猪的小贱蹄子,就该一辈子当她的洗脚婢!
她凭什么享这么大的福?
她怎么配!!
陆巧颜后来染上了脏病,被丢出楼,带着满肚子怨恨不甘死去,一睁眼,就回到了现在。
老天爷既然让她重生,那这天大的福气,她一定要抢到手!
那可是国公府啊!!
这泼天的富贵,轮也该轮到她了吧!
母女俩头凑在一起,说个不停。
陆巧颜上辈子就做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美梦,安排得头头是道。
外头,一头大黄狗汪汪叫了几声,然后溜着篱笆进来,用头一下一下拱着陆呦呦的小身子。
陆呦呦迷迷糊糊张开眼儿,全身都疼得厉害,眼儿一阵阵发花。
她伸出小手手,双手抱住大黄狗的脖子,借着牠的力气慢慢坐起来,说话都没有力气:“什么……舅舅吖?”
陆呦呦有一个秘密,她能听懂大黄狗说话。
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听不懂了。
一定是因为娘打得太疼了,呦呦的脑袋就不好用了。
上一次也是,娘打得好疼,呦呦不小心吐了血,娘说她活该,说她是个晦气东西,她也是这样躺在地上,一动都动不了,好几天脑袋都不好用,从那之后,有一边的耳朵就坏掉了,听不到声音了……
呦呦费力地挪挪小身子,让大黄移到她另一边能听到的耳朵。
大黄狗又汪汪叫了好半天,呦呦还是听不懂,伸出小手拍了拍脑袋,大眼满是迷惘。
刘氏忽然转身,往这边走了过来,飞起一脚就踹到了狗肚子上:“死畜生,又来偷嘴!”
大黄狗哀嚎一声,夹着尾巴就跑了。
刘氏随即蹲下,提小鸡仔儿一样提起陆呦呦,从她胸口拈起了那颗不起眼的黑石头:“就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他们家的信物!”陆巧颜急伸出手,孩童天真的面孔上,写满了贪婪:“快给我!娘亲,快一点儿,来不及了!!”
刘氏一把就把绳子撸了下来,递给了女儿。
陆巧颜迫不及待地把小石头戴在了脖子上。
陆呦呦抬了抬小手手,眼儿惶惶,想拿回来,却又不敢出声。
这是漂亮姨母留给她的,唯一没被抢走的东西了……
陆巧颜心满意足地摸着小石头:“娘,他们就快来了,你赶紧把陆呦呦处理了!别叫人发现!省得坏了咱的事儿!”
“好,”刘氏把陆呦呦提起来扔进筐子里,眼中是如出一辙的贪婪:“你放心,在山里,想死个人还不容易!”
她提着筐子就想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就听马蹄声响,越来越近,刘氏一下子就慌了,“是不是来了?”
陆巧颜急得团团转:“快,先把她藏进灶房!”
刘氏慌忙进了灶房,把筐子往里一塞,狠声威胁:“敢出声,就要你的命!”
陆呦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小一只蹲在筐底,吓得双眼全是泪,小手手抱着膝,用力点头。
刘氏不放心,又胡乱抱了一些稻草,把筐子挡住,就乍着手不知道该干嘛了。
此时,数骑马儿已经到了篱笆门前,为首之人一身墨色锦袍,儒雅温和,坐在马上,朝院中看了过来。
一团一鸟对这个名字都非常满意。
然后呦呦把小门门推开了一条缝,大乌鸦斜着身子挤出去,一拍翅膀就飞了。
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兰蕙院。
沈方仪已经好几年不犯晕眩之症,这一犯就来势汹汹。
下人们也不敢移动她,只能把她抬到榻上,请了府医过来,一扶脉,便说是受了气。
沈方仪为人豁达,并不是小性儿爱生气的人,再说了,这个家里,哪有人敢让她受气。
国公爷少年就在军中,成亲的时候已经二十好几了,沈方仪足足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爱妻如命,那样火爆霹雳的性子,在爱妻面前却从不敢大声说话。
孩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大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必定是陆巧颜的锅。
连最沉得住气的霍二爷都黑了脸,揪着陆巧颜问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心里又慌又气,忙哭道:“颜儿也不知道啊,今天颜儿跟三表哥四表哥一起在花园里玩,碰到一只老鸹,对着颜儿就叫,三表哥四表哥都在笑颜儿,颜儿弄脏了头发衣服,回来洗,外婆就来了,问了问就生气了……呜呜,颜儿好怕啊!”
霍二爷眉头都要拧成一个疙瘩。
他两个儿子虽然性子活泼,但真不是那等不听话的熊孩子。
他们跟陆巧颜处得不好,可她来叫,他们就会过去陪她玩,再不乐意也去。
她不喜欢他们提陆呦呦,他跟孩子讲清楚道理之后,他们再没有提过一次。
他觉得这对他们来说就可以了,毕竟还只是孩子……再说了,处不来,不处便是,又不是没旁人陪她玩。
可陆巧颜却揪着不放,每天都来叫他们,叫到了,再出言挑衅,等两个孩子气不过骂她了,她再哭着去告状。
两个打小没挨过打的孩子,自打她回来,三天打了四回了,如今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敢往他们身上推。
霍二爷正色道:“颜儿,你好好跟舅舅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急了,“颜儿说的就是实话啊,二舅舅,你怎么能不相信颜儿……呜呜,人家讨厌二舅舅,再也不理二舅舅了……”
她一跺脚就跑了,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哭叫:“外婆,你醒醒啊,二舅舅欺负颜儿……”
霍二爷猛得一惊,怕她没轻没重,真把病人给吵醒了,连忙起身。
就见外头风一般卷进来一个人影,直接一手提住陆巧颜,捂住她嘴就往外拖。
霍家兄弟几个,连着媳妇,同声喝止,一边赶紧追上去。
霍行之一直跑到院子外头,才松开手,随手把她扔到地上,怒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外婆气成这样!!”
陆巧颜害怕极了:“我没有!我没有!你凭什么说是我,明明就是三表哥和四表哥……”
眼看着几人出来,她飞也似地爬了几步,躲到了霍大爷身后,哭道:“你们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我回来,我在家哪怕日子苦些,也从没有人这么冤枉我,还打我……呜呜,我好想我娘,我想我娘啊,我娘要是在,绝不会这么对我的,娘啊!!娘啊!!你救救颜儿吧!”
她嚎啕大哭,连声叫着娘,声音尖厉。
霍家几人,无不神情复杂。
这样的话,听在人耳中,本该让人伤心难受、感同身受,更加心疼她的。
可……这番话说的时机太恰当了,太合适了,衬着她小小身量,童稚面孔,反倒让人生出一种巨大的违合感。
这种古怪的感觉,甚至压过了心疼。
霍行之脾气急,不会吵架,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你,还能有谁,星湖星海可没有这样的胆子,只有你,一肚子坏心眼儿,心思歹毒……”
“四郎!”
霍大爷听他这话不好听了,不得不上前喝止,转头示意大夫人。
大夫人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竽,心里暗暗叫苦,可还是不得不上前,把陆巧颜抱走,一边哄着她:“颜儿不哭了,大舅娘带你去洗把脸……”
一边抱着人就走了。
霍二爷转头进屋,把伺候的下人叫出来,细细一问。
听完了,兄弟几人半晌无言。
霍行之低声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接她……”
霍大爷迅速喝斥:“闭嘴!”
霍行之不敢再说,却仍是忿忿。
霍大爷低声道:“我让锦绣带她几日?”
霍二爷摇头:“娘的脾气你还不知吗?娘不会答应的。”
他想了想,转头跟妻子道:“你多备些女孩儿家用的精巧饰物……不,要大一些,奢华些,富贵些的,我回头私下与她聊聊,再叫娘用这些东西勾着,好生教导便是。”
几人无不叹气。
里头,三个小的,连着国公爷,都守在沈方仪床前。
霍星河是个操心的小大人儿,听着也直皱眉头。
他想起刚才他进来时,看到他送的机巧小塔和上好的端砚徽墨,全都被扔在她的杂物箱中。
那塔,看着只是一个六角木塔,其实是一个极精致的漏刻,各面窗子开合能看出时辰,真真巧夺天工,他珍视不已,平时都不舍得摆出来用。
是因为想到妹妹从乡下接回来,大约没有玩这样精致的东西,才忍痛割爱送出来的……
而端砚徽墨,虽然她如今还用不着,可这是身为兄长的良好祝愿。
本朝重文抑武,端砚徽墨是必送的礼,他周岁时就收到了,他同样是想着,她只怕打小没收过这样的礼,才为她补上的。
花尽心思的几样东西,却被她弃如敝履。
如今再听听二叔的话,原来,她并不在乎心意,只喜欢那些能披挂上身的富贵浮华之物吗?
十三岁的少年人,心头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失望。
总觉得那些盼妹妹回家的期待,和见到妹妹的欣喜,全都被浇上了一瓢凉水,让他忽然就很没劲头,甚至生出了一种幼稚的冲动。
想偷偷把他的东西全拿回去,不送给她了!
外头,大乌鸦藏身在枝叶之间,伸长脖子,鸟脑袋侧来侧去,让每一边的鸟眼都看足了这场热闹,这才展翅回去,迅速跟呦呦说了。
呦呦听得小眉头都皱了起来,认真道:“漂亮婆婆生病,舅舅一定很难受!以前漂亮姨母生病,呦呦介里,就酸酸的……”
她小手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眼睛:“介里也老是想掉眼泪,呦呦每天都想,要是呦呦能替姨母疼疼就好了,唉!”
大乌鸦站在架子上,脑袋拐下去,看了看她的神情,然后学着她样子,也叹了口气。
但大乌鸦虽然聪明,也并不能对呦呦的心情感同身受。
有样学样地表演完了,立马兴致勃勃说别的:呱呱还看到一只小狗!好像是三小孩和四小孩养的!三小孩和四小孩去看婆婆了,小狗没人喂,在那儿咬尾巴吃呢!
呦呦一听,连忙转身,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那你喂狗狗吃吧,饿饿很难受的!”
大乌鸦点了点头,叨起点心就走了……
二房养的狗儿是一只白色的狮子狗,正悠闲地转圈咬尾巴玩儿,就见大乌鸦飞了过来,丢了一块点心在地上,声音怜悯:吃吧,傻狗。
狮子狗:???
牠脚下蓄力,往上一扑。
大乌鸦惊声尖叫,翅膀一扇就飞了,一边跑一边大叫:你这个不吃泰山的傻狗!居然敢冒犯智慧的呱呱!啊啊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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