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明彻沈雨燃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嫁东宫全文》,由网络作家“春光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明彻的眸光亦落到了沈雨燃身上。他心中有数,今日的事怪不到沈雨燃头上,荣安这样羞辱沈雨燃,着实有失偏颇。但当着荣安和徐宛宁的面,不好多说什么。于是道:“你先退下。”“是。”沈雨燃的手微微颤抖着,竭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一些。她强迫自己不再多看徐宛宁一眼,低着头出了琅嬅宫。徐宛宁这个毒妇,但凡多看她一眼,她都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虽然没有证据,但沈雨燃知道,上辈子她莫名其妙没了的孩子,以及后来突如其来的重病,一定都跟徐宛宁有关!徐宛宁总是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不但迷惑了萧明彻,也骗过了她,以为徐宛宁只是个善妒任性的女子而已。也因此,对徐宛宁的恶毒醒悟得太迟,没来得及反击便已经殒命。好在老天爷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她要看看,萧明...
《二嫁东宫全文》精彩片段
萧明彻的眸光亦落到了沈雨燃身上。
他心中有数,今日的事怪不到沈雨燃头上,荣安这样羞辱沈雨燃,着实有失偏颇。但当着荣安和徐宛宁的面,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道:“你先退下。”
“是。”
沈雨燃的手微微颤抖着,竭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一些。
她强迫自己不再多看徐宛宁一眼,低着头出了琅嬅宫。
徐宛宁这个毒妇,但凡多看她一眼,她都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
虽然没有证据,但沈雨燃知道,上辈子她莫名其妙没了的孩子,以及后来突如其来的重病,一定都跟徐宛宁有关!
徐宛宁总是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不但迷惑了萧明彻,也骗过了她,以为徐宛宁只是个善妒任性的女子而已。
也因此,对徐宛宁的恶毒醒悟得太迟,没来得及反击便已经殒命。
好在老天爷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她要看看,萧明彻和徐宛宁还能不能笑到最后!
荣安见徐宛宁本来高高兴兴的,一进来就变了脸色,又替她愤愤不平起来。
“皇兄,往后可不能再让这种狐媚子踏进琅嬅宫了。”
“荣安。”萧明彻见她越说越过分,皱眉训斥了她一句,“堂堂公主,口出粗鄙之言,成何体统?”
荣安没想到萧明彻会反过来训斥自己,顿时发起脾气,“皇兄,我都是为了你,你怎么不帮我,反倒帮这个小妾?难道皇兄真被她迷住了?”
“住口。”
徐宛宁本来乐见荣安为自己出头,见萧明彻动了怒气,柔声劝道:“殿下别生气了,公主是担心那侍妾行为不端,损了殿下的颜面,才会口不择言。”
萧明彻看着徐宛宁,怒气稍稍平息了些。
一早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实在有些头疼。
“殿下,给沈夫人的衣裳都挑好了。”长安从库房领了衣服回来,一进门,就对上了荣安公主怒气冲冲的眼神和徐宛宁委屈巴巴的观望。
这……长安只得低头不语。
萧明彻道:“给她送过去吧。”
“是。”长安忙把衣服交给旁边的小太监,吩咐小太监跑一趟。
“皇兄赏赐这么多好东西给她,还说是误会?”荣安又忍不住道。
不等太子说话,徐宛宁抢着说:“公主,殿下的内宅之事不是我们该过问的。”
说完,徐宛宁含笑望向萧明彻。
萧明彻见她如此善解人意,眼神顿时柔软了几分,耐下心解释道:“看见她胸口上的墨渍了吗?是孤不小心弄上去的,所以才赏她几身新衣裳。”
这么一说,荣安和徐宛宁想起来了,刚才沈雨燃出去的时候,衣服上的确有一长串墨渍。
“便是弄脏了衣服,也不能在书房就脱下呀。”荣安小声嘀咕。
萧明彻不想再理会她,索性转向徐宛宁:“宁宁,我还有许多奏折要处理,不能陪你玩。”
“殿下去忙吧,不必管我们。”
“长安。”
“奴才在。”
“母后让荣安来东宫替孤张罗生辰宴的事,你将大小事务都向公主禀告,”似乎为了平息荣安的怒气,萧明彻道,“一切都由公主说了算。”
荣安听到这句,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还算皇兄是有良心。
萧明彻重新坐回书桌前批阅奏折,长安则领着荣安和徐宛宁去了外头院子里。
没多时长安便将东宫各处管事们召集起来,向荣安禀告生辰宴筹备事宜。
等到所有人禀告完毕,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
萧明彻忙得要命,连午膳都顾不上用,带着批阅好的奏折进宫面圣去了。
荣安对东宫非常熟悉,当然不见外,带着徐宛宁就在东宫里摆饭。
东宫有一处自雨亭,旁边有一架转动的水车。
宫人们拉动水车,饮湖水流到亭子顶上,湖水沿着屋脊留下来,便给亭子罩上了一层水蒙蒙的幕布,一时间飞玉碎珠,清凉舒爽。
桌上摆着各色的珍馐佳肴,徐宛宁却没有一点胃口,只定定望着遮蔽亭子的水帘。
“你又不是头回来东宫,怎么还这么稀奇?”荣安忙活了大半日,饿得不行,也不管徐宛宁吃不吃,自己端起了饭碗。
徐宛宁目光微动,缓缓道:“在自雨亭用膳,都是沾公主的光,的确稀奇。”
荣安吃了两口,见她说话意味深长,想了想,旋即明白过来:“等你嫁给皇兄,做了太子妃,便不用我带着你来看稀奇了。东宫是你的家,太子妃。”
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徐宛宁不禁心神一荡。
不过她没有表现得太过欣喜,垂眸道:“陛下和娘娘至今没有定下太子妃的人选,未必就挑中我。”
“怎么不会是你?”荣安不假思索道。
“公主可是听说什么了?”
荣安笑了笑,“不瞒你说,父皇的确考虑过其他人选……”
“谁?”徐宛宁紧瞪大了眼睛。
“你别急嘛,父皇只是在皇兄跟前随口一提,皇兄便严词拒绝了,你知道的,皇兄心里只有你。放眼京城,谁能越得过你去?”
徐宛宁脸上浮起一抹自得的笑意,然而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琅嬅宫见到的那位侍妾。
荣安的话并不对。
若只论容貌,那个女人的姿色绝对在她之上。
看着徐宛宁脸色又沉了下来,荣安不解道:“又怎么了?”
“公主还记得刚才见到的那个侍妾吗?”
“那个沈雨燃?”
徐宛宁点头:“这女人长得不错,狐媚手段又多,我真怕……真怕太子殿下着了她的道儿。”
“她的确长得挺好看的,都说江南出美人,如今见着了,这话果然不假。”荣安公主感慨了几句,无奈道,“区区侍妾,便是在皇兄那里得了些许宠爱,又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呢?”
“我当然不是说她能做太子妃。我只是担心,她使那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来勾引殿下,殿下初时还能抵挡,若日子久了,喜欢上这种作派可怎么办?”
早上在琅嬅宫里撞见的那一幕着实难堪。
荣安道:“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想的,非得从江南找这些人回来,说是清白的官眷女子,使得却是勾栏手段,这样的人的确不配留在皇兄身边。”
“说得也是,想来皇后娘娘也是被人蒙蔽了。”
“你别担心了,等我今日回宫,便去跟母后好好说说,让她把这个沈雨燃撵出去。”
“这样,使得吗?”
“当然使得,母后最讨厌这种以色侍人的女子,我去说说,她一定很生气的。”
听到荣安的承诺,徐宛宁重新笑了起来。
虽然太子眼下对沈雨燃无意。
可荣安骂沈雨燃的时候,太子却句句回护,显然对沈雨燃并非毫不在意。
更何况……那个沈雨燃实在太漂亮了。
徐宛宁决不允许,在东宫之中有人比自己更漂亮。
“皇妹。”见是妹妹,萧明彻原本挂满冰霜的眉眼刹那间柔软了几分。
荣安笑问:“我回来好一会儿,刚陪母后用过晚膳。倒是皇兄,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宫里?”
“正要回去呢,想着再来跟母后说一声。”
自从萧明彻被皇后抱进坤宁宫后,荣安就认定了这位哥哥。
他不是皇后亲生的,但他一直侍奉皇后至孝至纯,即便已经立为太子,也不曾半分改变。
不管是进宫还是出宫,都会来皇后这边说一声。
见萧明彻方才愁眉紧锁的模样,荣安忍不住好奇:“皇兄在为何事烦恼?”
“没什么,都是朝政上的事。”
荣安宽慰道:“皇兄别太担心了,我虽然不懂朝政,可有父皇和几位丞相在,不会有什么难题的。”
萧明彻颔首,说着便往坤宁宫里去了。
约莫皇后问起了什么事,他在里头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方才出来。
一走下台阶,见荣安依旧站在坤宁宫外,顿时有些意外。
“怎么还没回宫?”
荣安笑道:“我新得了一壶西域进宫的葡萄酒,想跟皇兄一起品尝。”
萧明彻忙了一日,有些疲乏,不过见荣安如此,到底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宫中甬道灯笼悉数亮起,兄妹二人并肩往西苑走去。
没有出嫁的公主们都住在皇宫西面的西苑,荣安身为皇后嫡出的女儿,所居住的允阑轩自然是西苑中最宽敞最气派的,殿内布置陈设甚至比萧明彻的东宫还要奢侈许多,连门帘的系扣都是上等南珠。
荣安领着萧明彻进了允阑轩,径直在后院的凉亭里落座。
凉亭的六角都挂上了羊角宫灯,将亭子里照得透亮。
夜风徐徐,吹动宫灯晃动,别有一番趣味。
“皇兄还没用晚膳,先传膳。”
“是。”
宫女们呈上杯盘碗碟,十余道精美的菜肴瞬间摆在了桌子上。
萧明彻是真的饿了,落座之后也不需宫女布菜,自己拿着碗筷便吃了起来。
荣安在坤宁宫已经用过了,令宫女们都退下,亲自替萧明彻盛了一碗鲜美的鱼汤,也不着急说话,让他安心吃饭。
等到他放下碗筷,宫女们撤下杯盘,重新呈上了葡萄酒和佐酒的小菜。
“皇兄,尝尝这葡萄酒。”荣安替他倒了半杯。
萧明彻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
“果真是佳酿。”
“那可不!要不然父皇能把这些葡萄酒全都留给自己吗?我好说歹说,他才给我一壶。”荣安一派天真烂漫,感慨道,“说起来,我跟皇兄好久没有这样两个人说悄悄话了。”
小时候住在坤宁宫的时候,他们两兄妹朝夕相对,一处读书一处玩耍。
后来大了些了,萧明彻跟其他皇子们住在北苑,荣安跟公主们住在西苑,虽然是分开,兄弟姐妹们也是日日相见的。
再后来,荣安知道了萧明彻和徐宛宁情投意合,每每去找萧明彻,都会带着徐宛宁一起,好帮徐宛宁的忙。
这样一想,自从徐宛宁加入之后,兄妹两个很少单独说话了。
“不错,”萧明彻想了想,的确如此,温声问,“今儿特意叫孤过来,有什么话要说吗?”
荣安没想到萧明彻如此开门见山,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荣安面露为难,萧明彻问:“是不是在东宫发生了什么事?”
都已经把人请过来了……
荣安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萧明彻眸光一动,“跟宛宁有关?”
“嗯。”
本来,荣安公主是不想把这事说给萧明彻听的,可既然父皇母后并没有想让徐宛宁做太子妃的意思,她又犹豫了。
先给皇兄透点消息,将来父皇母后反对这门亲事的时候,皇兄不至于太难受。
“到底出什么事了?”萧明彻素知荣安和徐宛宁交好,比亲姐妹还亲,让荣安这么郑重其事地把他请过来,必不是小事。
“就是……”荣安本来都要说出口了,看到萧明彻眼底的焦急和担忧,终归是不忍心了,“也不是大事,就是宛宁想罚皇兄的侍妾,之后我们俩就吵嘴了。”
罚他的侍妾?
萧明彻神色微变,旋即想起了沈雨燃。
徐宛宁唯一想要罚的侍妾,只可能是她。
“你们罚了她什么?”
荣安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萧明彻关心的不是她和徐宛宁的口角,却更关心对沈雨燃的惩罚。
“没怎么罚,就是让她多等了会儿。”荣安有心替徐宛宁遮掩一些,没有说出她执意罚跪的事。
“是宛宁的主意?”
荣安点了点头:“她……她可能就是觉得沈夫人太漂亮了吧,就有些吃醋。”
“嗯。”
见萧明彻神色没有什么波动,荣安又问:“皇兄,你会生我们的气吗?”
“不会啊。”萧明彻漫不经心地笑起来,“些许小事。”
荣安稍稍放心。
今日把萧明彻请过来,提前说这件事,并不是为了说徐宛宁的坏话,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错了。
身为妹妹,哪有去哥哥的内宅指手画脚的?
且东宫上下皆是萧明彻的耳目,她不说,萧明彻回去之后自然会知道今日之事,倒不如先说出来。
“到底对不住沈夫人,我等下备些东西,烦请皇兄带去东宫给她,算作我的赔礼。”
早上发生的事,萧明彻是最清楚的,更加知道对沈雨燃来说这是飞来横祸。
“也好。”
荣安公主行事,一向光明磊落。
今日她不赞同徐宛宁的做法,迫于无奈罚了沈雨燃,心中很后悔。
望见荣安释然的表情,萧明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孤最疼爱的妹妹,不必这么小心。”
荣安道:“我不是怕皇兄责怪,我就是……自己过意不去。”
萧明彻微微颔首,抬眉笑着觑她:“知道了,我们荣安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连父皇都不怕的,何况是孤。”
“那当然,我不但不怕现在的天子,连将来的天子也不怕的。”
兄妹俩一起笑起来,端起酒杯轻轻一碰。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一弯明月悬在半空,清霜倾泻。
月光和灯烛投在萧明彻的额间和鼻梁,将他脸庞的轮廓勾勒得分明。
“皇兄,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什么?”
“皇兄为什么那么喜欢宛宁?我是说,宛宁很好,可是不论外貌、家世、还有才情,进宫的公主伴读里都有更好的,为什么皇兄独独专情于她?”
“所以宋夫人想说什么呢?”沈雨燃反问。
宋绮心的眸光瞥向屋里站着的李嬷嬷和紫玉,垂眸笑道:“妹妹只是想跟沈姐姐说几句悄悄话罢了。”
话说到这份上,沈雨燃知道她不把话说完,是不肯离开的。
她侧过头,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端起桌上的姜汤瓷碗,“奴婢再去给夫人熬一姜汤,紫玉,你去廊下看看水烧开了没?”
“是。”紫玉跟着李嬷嬷退了出去。
外头依旧春雨蒙蒙,将世间万物蒙上一层水雾,也将这方小院隔绝在内。
“宋夫人有什么悄悄话,此刻便可说了。”
“来京城的路上,沈姐姐一直病着,妹妹不曾跟沈姐姐说过话,若是早些说话,只怕不会误会至今了。”
“我和宋夫人有什么误会?”沈雨燃反问。
宋绮心淡淡一笑,望向沈雨燃:“姐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妹妹的意思。你我势单力薄,一旦秦怀音做大,咱们都没法跟她抗衡,只能任她摆布。”
沈雨燃不动声色道:“未必吧?至少在我心中,宋夫人可比秦夫人难对付多了。”
“我只当沈姐姐在夸我了,可是妹妹一无家族,二无宠爱,有什么值得沈姐姐来对付的?”
“至少,你是个聪明人。”
宋绮心闻言,苦笑道:“聪明又如何,你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又是女儿身,既不能科考,又不能从军,空有这副聪明,又能如何,倒不如傻一些的好。”
若是之前沈雨燃只是同她虚与委蛇,听到这番话,倒是对宋绮心刮目相看。
上一世的沈雨燃在东宫默默无闻,秦怀音和宋绮心斗得火热,她只知宋绮心心机颇深,隐忍不发,将秦怀音斗得一败涂地,东宫后宅之权尽数落到宋绮心之手。
尔后萧明彻被废为庶人,宋绮心便离开了京城。
两人前世从不是朋友,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多少。
“宋夫人倒是清醒。”
“不管沈姐姐怎样看我,我跟姐姐做朋友,比做敌人要好,不是吗?”
沈雨燃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宋绮心继续道:“秦夫人首要对付的人是你,而那位徐姑娘,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们头回见面,她便已经视你为大敌了。”
沈雨燃从未担心过这个,但宋绮心说得有道理。
她是孤女,不似秦怀音那样有家族、亲眷帮衬。
即便重活一世,也是势单力薄,身边只有李嬷嬷和紫玉两个可信之人。
但她们俩是在身边伺候的人,不可能在外替她办什么事。
若是宋绮心当真愿意跟自己合作,凭她的聪明和手段,的确有大裨益。
只是跟聪明人合作,虽然简单,却有诸多隐患。
“沈姐姐还有什么疑虑?”
“宋夫人想合作,总得拿出点诚意。”
“沈姐姐要我做什么?”
沈雨燃眸中神采流动:“我家境贫寒,此番来京身无分文,有些捉襟见肘,不知宋夫人可否借些银钱给我周转。”
宋绮心微微一愣,着实没想到她提这个要求。
“沈姐姐需要多少?”
“有个三二十两便好,宋夫人放心,等我手头宽裕,一定会还。”
宋绮心似乎松了口气,笑道:“妹妹不像秦怀音那样家里有金山银山,不过三二十两还是拿得出,回头便叫丫鬟送来,姐姐也不必还了。”
沈雨燃没想到她答得如此干脆,“多谢,既是借的,日后一定会还。”
“姐姐不必客气,我不用姐姐还这银子,或许会要姐姐还更大的人情,且留着吧。”
此话一出,汀兰水榭中的几个人都微微吃惊。
秦怀音和宋绮心自然是惊喜,荣安公主却是完全的震惊。
她自认识徐宛宁以来,一直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无忧无虑、人畜无害的小仙女,萧明彻喜欢徐宛宁,她也很喜欢徐宛宁,觉得只有徐宛宁这样澄澈明净的女子才配得上皇兄、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
徐宛宁此刻的表现,让她对徐宛宁的认识有些许改变。
早上在琅嬅宫撞见那一幕的确不雅。
那会儿有徐宛宁在耳边哭泣,荣安亦是生气。
但仔细想想,沈雨燃是皇兄的侍妾,她在皇兄跟前脱了衣裳并不是什么问题。
说到底,会撞见那一幕,是因为她们未经通传就往里闯。
徐宛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荣安一个妹妹,哪有直接往太子寝宫闯的道理?硬闯进去瞧见太子跟侍妾在亲密,更没有反过来责问的道理。
这样折磨沈雨燃,有些过分了。
然而徐宛宁刻薄而不自知,根本没有留意荣安公主复杂的神情,只紧紧盯着沈雨燃,冷冷催促道:“跪下。”
沈雨燃的眸光没有半分动容。
她静静看着徐宛宁,毫不避讳自己的眼神,唇边甚至漾起一点笑意。
她终于明白上辈子为何会输给徐宛宁了。
上辈子她接触徐宛宁太晚了。
所有关于徐宛宁的印象都是从萧明彻那里听说的。
萧明彻说她单纯,说她天真,说她明媚,她便以为徐宛宁只是个蛮横任性的大小姐,虽然天天争宠,却也仅止于争宠而已。
若是上辈子跟这一世一样,早早地跟徐宛宁对上几个回合,那她早就撕烂徐宛宁这张虚伪的面具了。
此时徐宛宁还没嫁进东宫,就敢站在东宫之中命沈雨燃跪下。
可笑,狠辣,又恶毒。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徐宛宁显然已经动怒,神情间的戾气怎么都掩盖不住。
“听懂了,可是妾身尚不知你是何人?”
沈雨燃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如巨石一般震得徐宛宁的瞳孔瞬间动了动,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
荣安公主到底跟徐宛宁多年交情,心情虽然复杂,到底站出来替徐宛宁打了圆场。
“这位是荣国公府的二姑娘,徐宛宁,她是本宫的伴读,跟皇兄亦是自幼相识。”
自幼相识这四个字出来,徐宛宁微微仰起头,神色重新得意起来,而秦怀音和宋绮心闻言略略变色。
尤其是秦怀音,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徐宛宁,可她在家中的时候就听说过太子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出身高贵,是内定的太子妃。
她不敢跟太子妃争宠,到底是情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绮心倒是想得更多,心情有些凝重。
虽然说徐宛宁打压了沈雨燃,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顺如小白兔的徐宛宁显然不是个善茬,将来做了太子妃只怕她们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妾身明白,东宫是讲规矩的地方,”沈雨燃听着荣安公主的话,依旧神情自若,徐徐道,“若妾身坐在廊下算违背了东宫规矩,论罪该罚。那妾身身为东宫侍妾,却向一位没有品阶的女子跪地求饶,这也是东宫规矩吗?”
这句话一出,荣安公主不得不对她侧目。
沈雨燃,不止生得清丽绝伦,亦是冰雪聪明,一开口就抓住了徐宛宁的死穴。
徐宛宁因着公主伴读的身份,自幼出入宫廷,享受着无上荣光。
但实际上,她只是个没有任何品阶的姑娘。
在汀兰水榭之中,当然是以荣安公主为尊,但剩下的四个人里,却是徐宛宁地位最低。
沈雨燃、秦怀音、宋绮心不管出身如何卑微,已经进了东宫,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侍妾,是储君萧明彻的女人。
除非是有品阶的诰命夫人,否则,谁见了都该向她们行礼。
徐宛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本以为,荣安会在此时开口训斥沈雨燃,却没想到荣安一言不发。
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上没有诰命,往好听点说是公府姑娘,实则在东宫这样的地方,只是个白身的百姓,哪有资格开口训斥太子的侍妾。
就算要跪,也该是徐宛宁跪。
“我……”因为荣安的沉默,徐宛宁只能干巴巴地说,“我说你以下犯上,不是说你冒犯我,而是你冒犯公主殿下。”
沈雨燃曼声道:“妾身并未冒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命妾身来汀兰水榭等候,妾身没有半刻迟疑,即刻前来水榭。只是因为身体尚未痊愈,水榭中又无椅子,所以妾身才到廊下略坐。”
说到这里,沈雨燃望向荣安公主:“望公主殿下明鉴。”
“罢了,这些都是小事,本宫今日来东宫,为的是皇兄的生辰宴,这才是你们眼下该操心的头等大事。”
荣安公主说的是“你们”,秦怀音和宋绮心忙道:“是”。
“本宫已经择好了协理生辰宴的人选。”荣安公主看向秦怀音,“秦夫人,便由你来协理吧。”
秦怀音正因着沈雨燃没有被责罚而沮丧,一听此话,顿时大喜:“多谢公主殿下的信任,妾身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公主殿下筹备生辰宴。”
发生这么多事,荣安也有些累了,微微颔首,“今日已经晚了,本宫要先行回宫。明日你去找长安,该做什么他会先告诉你。”
长安是太子的近侍,去找长安自然要去琅嬅宫,那就意味着能见到萧明彻了。
秦怀音心中大喜,连连点头称是。
荣安公主端然起身,往外走去,徐宛宁脸色难堪地跟在她身后。
从沈雨燃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狠狠看了沈雨燃一眼。
那眸光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恨还是得意。
沈雨燃心中冷笑。
她非常明白徐宛宁此刻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等着当太子妃的时候,会狠狠收拾她这个小妾罢了。
可惜了,上辈子徐宛宁大获全胜都没有当上太子妃,这辈子就更别想了。
沈雨燃重生后的计划,原本只是逃离东宫,在萧明彻的尸体上啐一口。
现在,她得再给徐宛宁找点事了。
不过傅温书并非侯府嫡长子,不能袭爵,所以一直在专心走科考的路子,去年一直在书院用心读书。
半月前春闱放榜,傅温书顺利中了进士。
萧明彻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还没来得及私下见面。
许久未见挚友,萧明彻清寂的眉目温柔了许多,朗声道:“去汀兰水榭摆酒。”
“是。”
萧明彻一声令下,宫人们即刻忙碌起来。
置席的置席,摆酒的摆酒,领人的领人,等到萧明彻换了身玄色常服走到汀兰水榭时,傅温书已经候在那里了。
“臣傅温书拜见太子殿下。”
傅温书与萧明彻同龄,是京中拔尖的贵裔子弟之一。
他并不像萧明彻这般容貌精致俊逸,虽然气质清贵,五官端正,可惜不知道什么缘故,天生有些黝黑。
尽管容貌不显,傅温书的名声却很响。
他博闻强记,善于思辨,十几岁时便协助刑部破了几桩大案,一时间名声大噪,惹得京城许多贵女芳心萌动,前来议亲的媒人踏破了侯府的门框。
只是他一直未曾定亲。
“自己人,不必多礼。”萧明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宫人们呈上菜肴后悉数退下,连长安都站到了门外。
夜幕降临,雨后的太液池,与往常碧波荡漾的模样不太一样,更添了几分静谧和神秘。
萧明彻落座之后,忽而想起来,前一天沈雨燃和徐宛宁也是在这汀兰水榭中发生了冲突。
水榭中的椅子都被宫人们搬走,沈雨燃是坐在廊下的台阶上?
他的眸光顺势望向门外,猜测着沈雨燃是坐在哪里。
傅温书见他出神地想着什么,并不着急说话,静静坐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萧明彻终于收回思绪,望向傅温书,端起酒杯道:“你高中进士,孤一直没来得及给你道贺,来,傅大人,敬你一杯。”
傅温书端起酒杯,与萧明彻碰了碰:“多谢殿下。”
“礼部那边给你授官了吗?”
“还不曾定。”
“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傅温书想了想:“爹希望臣去户部。”户部是管钱粮的,是大多数人想去的衙门。
“那你自己呢?”
“殿下知道的,臣一直想去刑部。”
萧明彻思忖片刻,缓缓道:“历年科考,能直接留在京城的只有头甲的三名和金殿点选的庶吉士,以你的名次照旧例需要先去地方上历练,不能直接留在六部。”
“是啊,只是户部尚书与我爹是旧识,愿意请旨将我留在户部。”
“明日进宫,孤去父皇那边替你问问。”
“多谢殿下。”
“不必客气,父皇一直很欣赏你,不会把你放在不合适的地方。”
一杯酒饮尽,傅温书拿起桌上的酒壶,替萧明彻重新斟上。
“今日殿下匆忙派人召臣过来,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傅温书问。
水榭中只有他们二人,无不当讲之话。
萧明彻犹豫片刻,终于开了口。
“温书,你会做那种梦吗?”
那种梦?
傅温书初时意外,不过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他自是立即明白了萧明彻话中的意思。
见萧明彻极不自在的模样,傅温书淡淡笑道:“当然。”
果然,这话一出,萧明彻紧绷的面色顿时松弛了下来。
“臣没想到,殿下还会因为女儿而烦恼。看样子,陛下和娘娘迟迟不肯为殿下和宛宁姑娘赐婚,着实是苦了殿下。”
萧明彻刚刚松弛下来的心绪又紧绷起来。
“如果孤说,我梦到的人并不是宛宁,你以为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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