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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本金枝,誓不为妾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我还带了你喜欢的桃花酥,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尝尝。”赵良笙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双手捧到她跟前。
沈玉铮拿了一块放到嘴里,笑着说:“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好吃。”
赵良笙笑着说:“我已经跟店家买了她家桃花酥的做法了,以后你想吃,我便可以做给你吃了。”
沈玉铮惊讶:“店家怎么会愿意卖?”
她可是知道王氏点心铺的桃花酥有多火,店家卖出桃花酥的配方,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这是一个秘密。”赵良笙怕沈玉铮生气,忙解释道,“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我答应了店家不告诉任何人的。”
“好,我不会非要问的。”沈玉铮笑说。
“玉铮你真好。”赵良笙忍不住夸赞,星星眼里是热忱的爱意。
两人一起回到孙氏丝绸铺子,赵良笙进门便喊:“娘,你看谁来了?”
孙大娘的脸上一瞬间闪过紧张的神色,她不自然地朝沈玉铮看过来。“玉铮来了,今天店里生意比较忙,我就不招待你了,良笙你带玉铮去后堂歇着。”
沈玉铮看了看铺子里,是有两三个客户在挑选布匹。
还没等她看清楚,赵良笙便将她拉进铺子后堂里。这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两间小屋,是孙大娘母子日常居住的地方。
沈玉铮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她也不别扭,直接在院中桌边坐下。
她刚要回头,赵良笙伸手将一物别在她的发间上。
“是什么?”沈玉铮伸手摸了摸。
一朵花。
赵良笙道::“你以前跟我说,若是不知道送女孩子什么东西,便送鲜花。我从书院下来,看到山脚下的桃花开的正盛,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赵良笙的脸颊发烫,看着沈玉铮的眼睛却越亮:“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只有玉铮你,才能配的上初春枝头上的第一朵桃花。”
沈玉铮心尖微微荡了一下,少年人眼底的光亮太晃人了,连她也不可避免的失了神。
“玉铮。”赵良笙握住她的手,热切地说,“等我春闱科考过后,我想要立马娶你过门,好不好?”
沈玉铮还没点头,后堂里屋忽然“哐当”一声响。
下一刻里屋的门被从里推开了,温云致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容走了出来。
“温大人,这……”
温云致身后跟着一个年岁五十上下的男子,男子对着温云致点头哈腰,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赵良笙虽然诧异自家屋中还有其他人,但他看到这位中年男子,忙客气地道:“林大人怎么在这里?”
这位林大人便是刑部员外郎,赵良笙的大姨就是给他做妾的。
“良笙啊,我们这……”林员外郎看向温云致,没温云致发话,他也不敢乱说。
温云致却盯着沈玉铮发髻上的那枝桃花,沈玉铮硬着头发,上前弯腰行礼:“大公子。”
温玉致眼神淡淡往下一扫:“我温府的下人在这里做什么?”"
沈玉铮问:“累不累?”
“不累,我一点都不累。”赵良笙精神饱满,眼睛明亮灿烂,“玉铮我回去给你做桃花酥好不好?之前我一直在读书,都没来得及给你做,若是再不做桃花都快谢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等你休息几天……”
赵良笙固执地说:“不行,我现在就想做给你尝尝。”
他忽然生起了非常急迫的念头,他想让沈玉铮立刻尝到他亲手做的桃花酥。
沈玉铮点头:“好。”
赵良笙开心地笑了出来,心中莫名的急切也慢慢平缓下来,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赵兄,赵兄等等。”
赵良笙回头,讶异了一瞬,便开口:“萧兄。”
来人也是从贡院的方向出来的,他笑容和煦:“赵兄精神看着不错,想必三甲上一定有你一席之位了。”
“萧兄客气了,萧兄才学过人、文采斐然,这三甲才是当仁不让。”
被称“萧兄”的男子邀请:“你我就别在这里客气了,今晚我在飞鸿居宴客,来的都是今年春闱学子,你也一起来啊。”
“我这就不……”赵良笙看向沈玉铮。
沈玉铮正要开口,忽然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头便看到沈烟兰从马车上下来。
沈烟兰笑着走过来道:“真的是玉铮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沈小姐。”沈玉铮微微行礼。
萧兄讶异地问:“烟兰这是?”
“二表哥,这是温府温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沈烟兰解释完,目光从沈玉铮身上扫到赵良笙身上,“玉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跟春闱学子认识?”
沈烟兰眼底暗光微闪,上次从白云寺回来后,她便派人盯着温府了。知道沈玉铮竟然活着回来了,她又气又怒。
但她没有轻举妄动,她不能在温家人眼里留下一个狠毒的名声。
沈玉铮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沈烟兰,更没想到赵良笙和萧家男子认识,先前喊住赵良笙的应该就是萧若君的娘家侄子——萧松淳。
沈玉铮还没回答,赵良笙已经替她回答了:“玉铮是来接我的。”
“原来是这样。”沈烟兰语气悠长,眼神依旧扫在沈玉铮和赵良笙身上,目光若有所思。
这时萧松淳又邀请了赵良笙,赵良笙左右为难。萧家在文人中颇有名声,又是萧松淳主动邀请,他若是拒绝便会被认为是不识好歹。
哪怕他还没入官场,也知道同期学子能交好便交好。
“玉铮既然和赵公子认识,便和我们一起去飞鸿居吧。”沈烟兰说道,没等沈玉铮拒绝,便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温府说一声。
赵良笙也期待地看着她:“玉铮你去吗?”
玉铮若是也去,他就不用纠结了。
沈玉铮点了点头,赵良笙若是入朝为官,今科学子能交好便都是他的人脉,沈玉铮不会阻挡他。"
沈玉铮低头,一双眼睛沉静而淡漠地盯着她。
如果她没看错,眼前这个华衣女子不就是……以三两银子将五岁的她卖到温家,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的亲生母亲吗?
“好心人您看看,这丫头吃的少,又能干活,还听话,只要十两……不,八两,五两也行。你就收下她,让她为奴为婢伺候你们吧。”
“别走,别走啊,三两,三两可以吧?我们签死契,这丫头以后生死就由你们做主了。”
萧若君还记得当时自己强压着女孩签下死契时,女孩的眼睛就是这么黑,黑的不见底,里面仿佛住着一头魔鬼。
后来萧若君无数次夜里做噩梦,梦到这双眼,都觉得毛骨悚然、惊悸胆颤。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有那样一双眼。
不对,从她生下她开始,就觉得她不正常。别人家的小孩又哭又闹,天真可爱,而她生下的女儿一声不吭,只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看着她。
不怪她会卖了她。
这不能怪她。
她,她当时自己也快活不下去了,而这个女儿又是个怪物。
“你干什么?!”沈烟兰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没看到是什么情况,这会儿只以为是沈玉铮将萧若君撞倒了。“你一个下人敢撞我娘?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回事?”沈国公和沈家二公子忙疾步过来,担心地将萧若君扶了起来。
萧若君脸色惨白,全身惊颤般地抖着,眼神古怪地盯着沈玉铮。
沈国公皱眉,锐利的眼神倏地射向沈玉铮:“你是什么人?温家的下人这么没规矩吗?”
温大人和温夫人也走了出来,沈玉铮规矩地微微弯腰行礼:“国公夫人不小心滑下了台阶,奴婢还没来得及将沈夫人扶起来。”
温云致还没回来,沈烟兰这会儿还不想离开温家,于是故意道:“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是你走路不小心撞到我娘了。”
温夫人心里觉的这么莽撞的事,不会是沈玉铮干出来的,但这会儿她不好偏帮,只能呵斥道:“玉铮还不认错!”
沈二公子沈泽凌沉下脸,冷声道:“温夫人你们家下人不仅没规矩,还满口谎言。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温家能赔的起吗?”
温夫人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难看,今日本就是他们温家理亏在先,如今又出了沈玉铮的事。她心里责怪起沈玉铮来,语气就更加不好了。“玉铮冲撞了国公夫人,还不知悔改,罚你去院中跪着,再责五十鞭。”
哪怕沈玉铮是温夫人看重的人,但到底是一个下人,无关紧要,熄了沈家人的怒火才是要事。
沈玉铮死死捏着拳头,牙齿将唇肉咬出了血。
这便是古代,身为贱籍,生命、尊严都只是别人口中的一句话。
不管她有没有做错,都不重要,没人觉得一个下人的命比一盘点心贵多少。
哪怕她胎穿过来,在这个时代已经过了十九年,她还是很厌恶这里。
“你们不问问国公夫人吗?”忽然一道清凉如玉的声音插了进来。
沈烟兰高兴地喊:“温公子。”
其他人也看向缓步走进来的温云致,他身上还穿着绯红色的朝服,风姿特秀,芝兰玉树。他走过的地方,似乎流淌了一地的月华。
温云致走到近前,淡淡地开口:“是不是府里丫鬟冲撞了,国公夫人应该最清楚了。”
萧若君半垂着眼,依偎在沈国公怀中,这会儿眼神不敢直视沈玉铮了。
仿佛在说:无论装的多像,你永远都不是真正的国公府大小姐。
连萧家姑娘也是如此!
“我没胡说啊,你可别向大哥二哥告状。”萧知依故作害怕,往旁边萧知佩身后躲去。
沈烟兰气得全身发抖,她不过教训一个低贱丫鬟,萧知佩和萧若依这对姐妹都来跟她作对!
下一刻她红着眼,蓄着泪,跑出了雅间。
萧知依翻了个白眼,嘟囔:“真去告状,回回都这样。”
旁边的萧知佩叹了口气:“少说两句,大哥估计要说你了。”
萧知依板下脸:“说就说呗,反正人家是他好的妹妹,我们都不是。”
沈烟兰一走,其他人该聊什么便聊什么,一点都没耽误。
国公府这位大小姐闹笑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道规矩礼仪怎么学的,一点没有世家贵女的风范,身上还带着乡野的粗俗气。
自己动手打丫鬟,真的跌了身份。
有人暗暗偷笑、又有人不屑一顾。
女席上说说笑笑,但不到半盏茶时间,沈烟兰就回来了,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萧家大公子萧松运、萧家二公子萧松淳,还有赵良笙。
萧松运一见来,便不满地训斥:“二妹、三妹你们怎么能让烟兰妹妹一个人在外面?”
萧知依当即又翻了一个白眼,还没开口,沈烟兰先一步道:“大表哥是我自己想出去透透气的。”
萧松运皱眉,他撞到沈烟兰一个人躲在外面偷偷抹眼泪,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算二妹三妹再不喜欢烟兰,那也是至亲姐妹。
那年姑姑和烟兰妹妹走丢,他们萧家上下也寻找了很久,祖母伤心的整日抹眼泪。如今烟兰妹妹回来了,他们做表哥的当然要尽全力护住。
萧松淳道:“烟兰妹妹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定要跟我们说,哥哥们再没用,也会帮你。”
“大表哥二表哥,还真有一事要你们帮忙。”沈烟兰红着眼说道,“这是温夫人身边的丫鬟,今日本是意外遇见。我贴身丫鬟让她们出去给我买东西了,便想让她给我倒杯茶,没想到……是我不该使唤人,麻烦二表哥将人送回温府吧,也替我向温夫人道个歉,我并不是有意要使唤她的丫鬟。”
萧松淳当即说:“一个丫鬟而已,凭什么使不得?”
萧家兄弟冰冷的眼神地落在沈玉铮身上,萧松淳性子更急,当即冷笑道:“温府的丫鬟这么大的架子,温家未来少夫人都使唤不了你?一个低贱的奴婢而已,也敢给我表妹甩脸色!”
“现在就给我倒茶,倒的不满意,你今日就不用走出去了!”
赵良笙着急走过来:“萧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玉铮她不会故意如此的。”
萧松淳冷笑一声:“赵兄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一个丫鬟跟过来的。可这丫鬟如今不知好歹,看不起我表妹,那便是看不起我们萧家。”
“这杯茶她不倒也得倒,一个丫鬟的贱骨头我还治不了了?”
萧松淳这话虽然是对着沈玉铮说的,但目光却扫向在座其他女眷。
烟兰妹妹经常被这些女眷气得偷偷抹眼泪,他又不是不知道。如今逼一个丫鬟倒茶,也是在告诫在场的女子。
烟兰妹妹是有他们萧家撑腰的!
赵良笙紧紧攥起拳头,看向沈玉铮的眼睛渐渐红了。
今日他才知道他有多无能,面对这些人,他根本保护不了玉铮。
沈玉铮面无表情地倒了一杯茶,自从入了奴籍,她又不是第一次低头了。
连她以前绝对不能忍受的下跪,也跪了无数次。
不就是倒一杯茶么,她可以倒!
萧松淳接过茶,盯着沈玉铮的眼睛,手腕一抖,将茶泼到沈玉铮手背上。“这么烫的茶能喝吗?重新倒一杯来。”
沈玉铮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这疼意如燎原的火,一路烧到她心里。
她死死压着胸腔里燃起的怒火,因为用力,喉骨一阵阵紧缩。
赵良笙立马扑过来,心疼地捧起她的手:“玉铮你手怎么样了?疼不疼?”
“不疼。”
沈玉铮盯着萧松淳,乌黑幽冷的眼睛让萧松淳一愣,下一瞬他反应过来道:“继续。”
沈玉铮抽回手,伸手去拿茶壶,赵良笙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玉铮我替你倒茶。”
他整个眼眶都红了,眼里有莫名难过和悲愤的情绪在打转。
看到玉铮被人羞辱,比他自己被人羞辱还要让他难受。
“不用,我自己来……”
“我替你。”赵良笙用力从她手中拽过水壶,“你我早晚是要做夫妻的,夫妻一体,你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
赵良笙冲她咧开嘴角,笑容一如既往灿烂,只是眼里有什么光芒碎裂了。
赵良笙倒完这一杯,递给萧松淳:“萧二公子,请喝茶。”
萧松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羞辱一个丫鬟可以,但羞辱一个春闱学子,还是一个颇有前途的学子,这不是明智之举。
萧松淳只好道:“赵兄你不用如此,这茶……”
赵良笙问:“萧二公子不喝吗?”
萧松淳讪讪道:“这会儿忽然不觉得渴了。”
赵良笙牵了一下嘴角,但到底没扬起来。他将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牵住了沈玉铮的手。“玉铮我们回去。”
“好。”
赵良笙牵着沈玉铮大步走到飞鸿居外,才停了下来。
他大喘着气,脊背都在微微发颤,好一会儿他回过头,含着泪笑着说:“玉铮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不让你再受人欺负。”
少年眼底光芒皎皎,沈玉铮不由地应下:“好。”
这是沈玉铮第一次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也是最后一次。
从那之后她再不相信男人嘴里许诺的未来,她只相信自己手上掌握的权力。
春闱之后不久便放了榜,沈玉铮那天被温夫人叫到身前伺候,没有时间出去。
但即使如此,她在温府里也得知赵良笙中榜了,还是榜上第二名,得了个“亚元”。
温夫人早早叫人等在贡院门口,一放榜,消息立马传回了府上。
榜首会元出自河东,他们不去比较,那是能人辈出的地方。而榜单之下有不少都是温阁老的学生,能考中这么多,多给他们温府长脸。
温夫人道:“这个赵良笙我听老爷也提过,文采不错,难得有真才实学,到了殿前,估计陛下会重用。”
今上推崇实干,但凡有才能的人都不会屈才。
沈玉铮在一旁听着,真心替赵良笙开心。
这春闱考试可比高考可难太多了,当年她参加高考累死累活拼了三年,也就进了全省一千名。
而赵良笙可是在春闱上,全国人的大型考试上,考中了第二名。
那不是闯独木桥了,而是过单索了。
放榜之后,赵良笙忙的不能歇脚,不仅要答谢师长,还要结交同僚,更何况还有一个殿试呢。
沈玉铮没去打扰,直到殿试结果出来,打马游街的路上,沈玉铮随温云柔出门看了一眼。
“温云致你到底行不行?!”沈玉铮大骂一声,因为刀还插在伤口中,她只敢蜷住另半边身子,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温云致奇异地看着沈玉铮,那日马车里因为他说要纳她为妾,而差点跟他拼命的人,这会儿因为疼痛,鼻涕眼泪一齐往下落。
哭的很丑,很放肆,也很……漂亮。
通红的眼睛、洇红的眼尾、滚落的泪珠、发抖的唇瓣、还有……生机勃勃的咒骂。
温云致越来越好奇,沈玉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是个硬骨头,还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好像都不是。
他在牢狱中既见过咬死一句话不说的硬骨头,也见过还没动刀,便跪着求饶的人,沈玉铮都不是。
她身上似乎有温云致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什么,温云致一时看不清。
越是看不清,越是好奇。
半晌后温云致挑出了箭头,又将来的路上采的草药敷在伤口上。
沈玉铮这会儿安静了下来,头颅靠在墙边,虚弱地阖着眼。篝火的焰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摇曳着,皮肤白的好似在发光。
额前的发汗湿了,湿润润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越发衬出清丽勾人的容颜来,若出水芙蓉,明艳动人。
温云致喉咙莫名干渴,眼神也一寸寸幽沉下来。
在他要做什么之前,沈玉铮忽然睁开了眼。对上温云致一双欲念深深的眼睛,沈玉铮只翻了一个白眼。
温云致握着取出的箭头,问:“你得罪了沈烟兰?”
沈玉铮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温云致道:“你中的箭应该是沈泽凌射出来的,这种特制的箭头只存在在沈家军中。你若不是得罪了沈烟兰,沈泽凌没必要来要你的命。”
沈玉铮听完冷笑一声,沈泽凌想杀她,根本没想避开人。或许说他觉的根本没有避开的必要,就算查出来是他又如何。一个丫鬟的命,谁在乎?
沈玉铮冷声道:“我跟沈家大小姐又不认识,谈何得罪。”
谁知道沈泽凌为什么忽然想杀她,不管因为谁,这个仇是结下了。
温云致若有所思,压低声音似哄似骗地道:“你若跟了我,以后没人敢动你。”
沈玉铮嗤了一声:“沈烟兰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就像你说的,我要是得罪了她,我跟了你,只怕她更想要我的命了。”
“她不敢。”温云致手指从沈玉铮眼下抚摸到唇边,“她若是贤良淑德,温婉大气,容你一个妾室,温府少夫人的位置她便能坐的稳稳的。若她不识趣,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呵。”沈玉铮笑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神色虚弱,但她眼底却亮起漂亮的光芒。“我绝不给人做妾。”
温云致脸色黑沉,眉头皱起:“你不愿?!你难道想做我的正妻?”
沈玉铮还没开口,温云致自己便回答了:“你的身份并不合适,温府少夫人需要的是一个世家女子,你……”
“温云致。”沈玉铮微微勾唇一笑,丝丝缕缕媚态从她眼角神情间显现,她吐气如兰,“我也不屑于做你的正妻。”
温云致的脸色顿时黑沉如墨,眼神锐利,语气森寒:“你会愿意的。”
他温云致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要到手。
沈玉铮懒得理他,正要闭上眼休息,温云致忽然掐住了她的下巴。
霸道的唇舌强压下来,他骨子里的掠夺和暴虐,随着这一吻,破开了一个洞。
他的温润端方是假象,公子无双也是假象,凶狠和野蛮才会使他兴奋、颤栗,而沈玉铮就是那个随时能撕开他假象的人。
头顶上两道视线顿时落到她身上,其中一道份量格外的重,沈玉铮只觉得头皮发麻。
温夫人一贯信任她,所以才将她调到温云芙身边服侍。
但对于执掌刑狱判罚的温云致……沈玉铮没有信心能瞒过他。
一旦瞒不过,不仅温云致饶不了她,温夫人也会将她抽皮剥骨。温家不会容许一个丫鬟脏了大公子的床邸,哪怕不是她自愿的。
在温云致的眼神下,沈玉铮不敢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她弯腰、低首,恭敬又规矩地回道:“回夫人、大公子的话,奴婢确实喝了小姐赏的桂花茶,茶中并无异样。”
温夫人一喜:“云致你听见了吧,不可能是你妹妹做的。”
温云致缓缓扯起嘴角:“既然查不出来,妹妹和我走一趟大理寺吧。对了,还有你身边这丫鬟。我相信没人敢在大理寺的牢狱中撒谎。”
温夫人脸色沉了下来:“自家人说的话你都不信,你要是想抓人,便将我一起……”
她话没说完,门口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
“公子,陛下召见。”
温云致站了起来,抬步往外走,温夫人喝道:“等等。”
她看向还在哭泣委屈的沈烟兰,又犹豫地看向温云致的背影。温云致性子冷漠,小时候被养在宫中,长大后又长时间待在衙门,不仅跟嫡亲妹妹不亲,跟她这个做娘的也不亲。
温夫人不太敢做他的主,但今日的事牵扯到沈家,必须要给一个说法了。
“今日沈姑娘的清名因你被毁,你……”
“随你。”温云致丢下这一句就离开了,温夫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今日闹的不好看,但只要温沈两家定下亲事,外面胡传的谣言也能歇歇。
温夫人派人去给沈家送了信,沈家人护短,又最宝贝这个大小姐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沈家要找麻烦。
温夫人只能先安抚住沈烟兰,再等沈家人上门协商。
至于温云芙没一会儿就被温夫人赶了回去,回去的路上,温云芙忽然开口问:“玉铮你说是不是沈烟兰给大哥下的药?”
沈玉铮:“奴婢不知。”
温云芙回头,拉住沈玉铮的手,叹了口气:“差一点大哥就要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给大哥下药嘛。那杯桂花茶你也喝了对不对?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温云芙试探地说,眼睛却紧紧盯着沈玉铮的脸。
沈玉铮面色如常,略带微笑:“小姐与公子一母同胞,情谊深厚,任何人都有嫌疑,唯独小姐不可能。”
若说之前她对温云芙下药一事还有怀疑,那么她现在已经确认了。
她是三年前由温夫人调到温云芙身边的,温云芙自小被娇惯坏了,大小姐脾气严重,刁蛮任性。温夫人对此头疼不已,于是希望她能在温云芙身边看着些。
虽然温云芙表面上信重她这个母亲派来的人,但实际上心里一直不喜她。
要不是三年前温云芙落水,沈玉铮以命相救,温云芙对她也不会改变态度。
当然那次落水是沈玉铮刻意而为,后来确实避免了不少麻烦,也从温夫人那里得到承诺。只要温云芙出嫁,便放她自由。
沈玉铮是现代人,无法忍受卑躬屈膝,被人践踏尊严的日子。
好在这样的日子要不到多久了,温云芙自小定下过亲事,今年她也有十六了,完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温云芙试探完,见沈玉铮没什么异样,便放下心来。
殿试之上,赵良笙得了一个探花郎。
新晋探花郎着大红袍,头戴乌纱帽,两侧还簪了花,在礼部敲锣打鼓下,一路从皇宫奉天门游街出来。
打马游街的少年郎,俊朗清秀,面如冠玉,一下子迷住了少女们的眼。纷纷打听那是谁家的男子,更有女子投掷鲜花、扔出丝绢,含羞带怯地望着探花郎。
沈玉铮陪温云柔看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傍晚时分,有小丫鬟跑到她跟前道:“玉铮姐姐,有人从府外给你捎来两朵花。”
小丫鬟递过来,沈玉铮一看,这不是今日赵良笙乌纱帽上簪的两朵花吗?
她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小丫鬟八卦地冲她挤了挤眼。“玉铮姐姐这是谁送你的啊?”
沈玉铮拿手点了点小丫鬟的额头:“去干活去,别多问。”
“玉铮姐姐也有害羞的一天啊。”小丫鬟冲她做了一个鬼脸,沈玉铮没理她,笑着转回了自己屋里。
这两朵花代表什么含义,沈玉铮一看便知。
赵良笙将他今日所有的荣耀一并分享了过来,这份心意很重,重到沈玉铮重新审视起她和赵良笙之间的关系。
一开始她接近赵良笙,目的便不纯。她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未来安稳的去处,不至于在古代处处受限制。
但她的心不是铁做的,再硬的心也会软下来。
也许她可以相信一次。
沈玉铮将两朵花簪在床头上,每日睡醒看一眼,心情也变好了。
殿试不久便是杏林宴,这是新科学子与朝中大臣乃至圣上亲近的机会。不仅学子们要参加,朝中大臣也要参加。
杏林宴过后,陛下才会给这些新科学子安排去处。以赵良笙的才能,陛下很可能将他放到地方上磨练几年,然后再调回京城重用。
赵良笙也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向温阁老开口,要回沈玉铮的身契。
一个丫鬟的身契和未来朝中能臣相比,孰轻孰重,温府不会不放人。
这日温夫人身体不舒服,请了府医,又请了太医,沈玉铮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等她回到自己屋里时,已经夜半时分。
吱呀——
她推门进屋,大片月色绸缎般从她身后涌进来,一时漆黑的屋子亮了几分,这便使得当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格外清晰。
“谁?”沈玉铮全身警惕起来。
坐在桌旁的人影动了动,站了起来,一步步朝门口走过来。
月色从他脚下一路攀爬,黑色皂靴、绣着金丝的衣摆、暗色云纹布料、靛蓝丝绦……月色一寸寸青睐徘徊,最后落在清冷端方的姿容上、深邃冷锐的漆眸上。
沈玉铮:“这么晚了,大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酒气随风吹了过来,沈玉铮皱了皱眉。
温云致盯着她,一双眼黑沉如夜,眉骨似乎都染上了夜里的寒霜。
“你非要嫁给赵良笙?”
沈玉铮站在门口,隔着敞开的门,直视他:“这跟大公子无关吧。”
“我是不是说过,我不会让你如意的。”他缓缓扬起唇角,眼锋不寒而栗,声音似是从幽深的山谷底部传来,冰冷刺骨, “我不同意,你哪里也去不了。”
“神经病。”沈玉铮低骂一声,转身往外走。
下一刻一股大力将她拽进了屋里,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沈玉铮被大力按在门上,身前的男人用力抵着她。
沈玉铮恼怒喝道:“温云致你别发疯!喝醉了就滚回你自己屋里。”
温云芙听到声音好奇地伸头想去看看,沈玉铮却越发低下头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们简直!简直……”温夫人怒火难遏,全身都在发抖。
她最引以为傲、朗月无双般清贵的儿子,却被捉到,在众人面前和一个女子衣衫不整,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温云致刚被吵醒,头疼欲裂,皱着眉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
他声音冷若冰凌坠瓦:“娘准备带人看到什么时候?”
温夫人立马反应过来,既然再生气,脸色再难看,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笑话。
她咬着牙将门口的宾客都劝回去,温云芙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又被她娘呵斥不准上前,正垂头丧气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屋里响起熟悉的冷冰冰声音。
“三妹进来。”
沈玉铮的心沉入谷底,猜测是不是温云致发现她了。
等到只剩下几个人了,门一关,温夫人的怒火瞬间爆发了。
“今日是什么场合?你们干出这样苟且的事,你让别人怎么看待我们温家?!”
温夫人一腔怒火,却不能对着沈烟兰发作,那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就算做错了事,也轮不到她来训斥。
她只能冲着温云致劈头盖脸的骂,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隐隐指向沈烟兰,怀疑她给温云致下药。
沈烟兰就算喜欢温云致,也不会平白接下这口锅。
她身上的衣裳和头发被扯开了,这会儿看上去似乎是被欺负了。她抹着眼泪,哽咽地道:“我不过是想来赏赏花,哪想到被……”
说到这里,她哽咽的声音变大,说不出话来。
温夫人气得胸口发疼:“你赏花正好赏到云致跟前来了?!”她本想说的是“赏到床上去了”,但又觉的过于粗鄙,才硬生生吞了下去。
“听雨轩位置偏僻,就算赏花沈小姐也走的太远了吧。”
沈烟兰委屈地说:“是你们府上一个丫鬟给我指的路,说这附近的花开的美我才过来的。”
她闭口不提是主动打听温云致的行踪,也闭口不提趁着温云致昏迷,主动脱下衣衫躺到床上。
温夫人气的胸口疼,这才想起从她们进来,温云致一句话都没说过。
“云致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温云致身上的衣衫很明显是随意披上去的,领口凌乱,长衣衣摆拖在地上。但他面容俊雅清冷,气质如玉石一般温润,又如冰雪一般淡然冷漠。
“我今日回府只饮用了一杯桂花茶,这茶还是妹妹你递到我眼前的。”温云致神色淡淡看向站在角落的温云芙,语气平静。
桂花茶!
低着头的沈玉铮,眼睫一颤。
宴席之前,温云芙也赏过她一杯桂花茶。
“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温云芙紧紧绞住手帕,“大哥不会怀疑我吧?”
温云致面无表情,温云芙忙求救地看向温夫人,温夫人打圆场道:“云致你是不是弄错了?你是芙儿大哥,还不相信她吗?”
温云致淡声道:“茶里有没有药,一查便知。”
温云芙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了,她对温云致的害怕是骨子里的。温云致从小就有神童之名,天资聪慧,洞悉人心,不管她犯下什么错事都瞒不过他,也从来没疼爱过她。
“不是我,娘我怎么会给大哥下药,我……”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把将沈玉铮拉到身前,“娘你不信可以问玉铮,玉铮也喝了我赏的桂花茶。”
“我再问你一句,”漆黑的屋里温云致的声音混和着酒气,扑到她脸上,语气低沉、暗哑,“你跟不跟我?”
沈玉铮别开脸,因为愤怒她胸膛剧烈伏动着。“那我也再说一遍,我不愿意。”老子不愿意!
“嘶——!”沈玉铮痛叫一声,温云致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她怀疑她脖子快要断了。
“温云致你给我松开!你——”
温云致扣住她的腰,忽然将她摔在榻上。
沈玉铮被摔的眼前一个又一个旋涡在转,还没等她看清,男人滚烫的身躯便倾压过来。
“你没有选择。”温云致咬着她的唇瓣,含着血似的说,“你只能跟我。”
整个过程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不论沈玉铮如何挣扎、打骂,温云致都牢牢将她攥在手里,一次又一次将她逼到绝境。
沈玉铮气得乱咬,温云致便由着她咬。
血腥气助养了欲念、黑暗滋生出无尽的贪念,哪怕弄的两人身上都是血,温云致也不放手。
他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想要她眼里只能看到他,想要她嘴里吐出的不是“不”字,而是其他乖巧的话语。
他绝不会让沈玉铮就这么离开了。
她想嫁别人,想离开温府,他偏不让!
只有他不要了的时候,沈玉铮才能离开。
而在此之前,他会亲手打碎她的希望,断绝她的前路,让她“自愿”待在他身边。
这一夜过的无比漫长。
沈玉铮几次逃到了地上,又被温云致拽了回去。
她像是陷在一处沼泽中,她越是挣扎,被吞没的越快。
梦里她拿着身契离开了温府,离开了京城,可是京城外却是一大片浓雾,她看不清方向。
她不敢往前踏去,可一回头温云致就站在城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似乎笃信她还会回来。
沈玉铮被这个梦吓醒了,醒来后那种惊悚的余韵还纠缠着她,让她一颗心落不到实处。
她出神地呆坐着,忽然注意到床榻上的凌乱。
简直像是千军万马打了一架,血迹和残破的布料到处都是,一床被褥都被扯碎了。
而她反应过来后,才感觉到全身的疼意。这已经不是被车轮碾过了,而是被渣土车来回反复碾压,势必要将她弄死的样子。
沈玉铮想起昨晚的情形,气的脸色几近扭曲。
温云致喝醉了酒,便来她这里大疯特疯,还当起了狗,到处咬。
虽然她也没好哪去,也咬回去了,但是换谁被狗咬了一晚,心情也不会好。
沈玉铮的心情极差,收拾了床铺,再到镜子前一看自己的身体,比榻上的情形还要……不堪!
沈玉铮咬着牙清洗完,换上干净衣服时,只觉得布料磨人,到处都疼。
但温夫人派人来叫她过去,沈玉铮只好赶紧将痕迹掩下。
到了主院,山雁偷偷给她打了一个眼色,沈玉铮的心沉了下去。
她走进屋里,弯腰给温夫人行了一个礼。
坐在正座上的温夫人眼神冰冷地望了过来:“玉铮,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沈玉铮忙跪下:“奴婢不知哪里犯了错,还请夫人明示。”
温夫人冷哼一声:“这声“夫人”我担不起,你心这么大,伺候我岂不是委屈了?”
沈玉铮垂着头,心头思绪百转。
难道是昨晚的事被温夫人发现了?
不管是温阁老还是温夫人,都不会让温云致的院子里不干不净,也不会让他在未娶正妻之前先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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