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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 番外

萌千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满月一醒神,讷讷道:“王爷长得太好看了。”明若邪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星坠听到她的笑声又恼得不行,“你还笑!这些乌鸦是不是你引来的?”明若邪眸光冷了下来。“你有何凭证说这些乌鸦是我引来的?”“就凭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肯定晦气得很!”“呵,”明若邪看向司空疾,说道:“不是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你们王爷亲自把我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星坠咬牙。“王爷,要不进宫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吧,这个晦气的女人您不能娶!”“行呀,只管去。”明若邪闲闲地接了一句。“星坠,不得胡闹,咳咳咳。”这时,漫天的乌鸦突然就纷纷地飞下来,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栖在枝桠上,有的站在屋顶上,还有的.“啊!”香草惊得尖叫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一只乌鸦竟然栖落到了明若邪的肩膀上!...

主角:司空疾明若邪   更新:2025-01-15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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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空疾明若邪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 番外》,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满月一醒神,讷讷道:“王爷长得太好看了。”明若邪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星坠听到她的笑声又恼得不行,“你还笑!这些乌鸦是不是你引来的?”明若邪眸光冷了下来。“你有何凭证说这些乌鸦是我引来的?”“就凭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肯定晦气得很!”“呵,”明若邪看向司空疾,说道:“不是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你们王爷亲自把我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星坠咬牙。“王爷,要不进宫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吧,这个晦气的女人您不能娶!”“行呀,只管去。”明若邪闲闲地接了一句。“星坠,不得胡闹,咳咳咳。”这时,漫天的乌鸦突然就纷纷地飞下来,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栖在枝桠上,有的站在屋顶上,还有的.“啊!”香草惊得尖叫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一只乌鸦竟然栖落到了明若邪的肩膀上!...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 番外》精彩片段


满月一醒神,讷讷道:“王爷长得太好看了。”

明若邪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星坠听到她的笑声又恼得不行,“你还笑!这些乌鸦是不是你引来的?”

明若邪眸光冷了下来。

“你有何凭证说这些乌鸦是我引来的?”

“就凭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肯定晦气得很!”

“呵,”明若邪看向司空疾,说道:“不是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你们王爷亲自把我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

星坠咬牙。

“王爷,要不进宫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吧,这个晦气的女人您不能娶!”

“行呀,只管去。”明若邪闲闲地接了一句。

“星坠,不得胡闹,咳咳咳。”

这时,漫天的乌鸦突然就纷纷地飞下来,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栖在枝桠上,有的站在屋顶上,还有的.

“啊!”

香草惊得尖叫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一只乌鸦竟然栖落到了明若邪的肩膀上!

这只乌鸦似乎与其它乌鸦不太一样,也是通身乌黑,但是近看才发现它的嘴尖和额头有一点暗红,那双乌黑的眼睛也有一圈是暗红色的。

香草和满月是站在明若邪后面,这只乌鸦栖落在明若邪肩膀上时她一抬眼就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就骇得跌坐在地上。

司空疾也愣了一下,看着那只站在明若邪肩膀上的乌鸦。

“别动.他轻声对明若邪道。

这只乌鸦看着就不寻常。

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乌鸦。

他还看不清楚这乌鸦嘴尖的是天生的暗红色,还是曾啄食了人或动物,染了血。

如果是后者,那说明这只乌鸦十分凶猛。

可如果是前者.

司空疾的眸光微暗。

只怕,这群乌鸦也是有鸟王的,这一只便是。

引来这么一大群乌鸦的,很有可能就是这只鸟王了。

别的乌鸦都不落在明若邪身上,偏偏就是这只鸟栖落在她肩上了,这说明什么?

便是司空疾都觉得心一沉。

他朝着明若邪走近了几步,星坠也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拦在他面前,“王爷,危险!”

这只乌鸦万一啄伤王爷怎么办?

最可怕的是这是不祥之鸟啊,王爷本来就病弱,要是再被这样的不祥之鸟伤了,那可真的不好了。

“王爷,我来!”

星坠弯腰捡起一碎石,瞄准了明若邪肩膀上站着的那只乌鸦,“你别动啊!”他对明若邪说道。

“咻!”

那颗碎石咻地朝着那只乌鸦飞射过去。

“嘎!”

乌鸦一声嘶哑的啼叫,拍翅飞了起来。

星坠松了口气,正以为自己已经赶走了这只乌鸦,那只乌鸦却在他们头顶飞了一圈,再次落在明若邪的肩膀上。

“嘎!”

星坠瞪大了眼睛,差点儿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它它它.

摔坐在地上的香草惊恐地看着明若邪,颤抖着声音说道:“明姑娘是不是它选中的人?地府的鸟使节,一出现,总要带走一人的,它,它选中了明姑娘.

星坠猛地看向她。

“你是说她要死了?”

香草狠狠地点头,她手脚并用,爬到司空疾身边,伸手就要抱住他的腿,哭叫起来。

“王爷,奴婢不能侍候明姑娘了,求王爷留奴婢在身边吧!”

“咳咳咳咳。”

司空疾就像是被她吓着,退开两步,手帕捂着嘴又咳了起来。

“大胆!”

星坠一把就揪起香草,将她甩了出去。

香草摔落在地上,惊起了数十只乌鸦,嘎嘎声响起,那些乌鸦飞了起来,又重落在别处。

现在整个薄欢院里到处都能看到一身乌黑的乌鸦。


她走得很慢。

等到近了近了,在府门上灯笼的光下,司空疾看到了她惨白的唇色,还有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滴下来的一颗汗珠,打在她浓密的睫毛上。

明若邪的目光撞进了司空疾浓黑沉静的眸子里。

她轻舒了口气,蓦地轻笑。

“王爷这模样,好像倚户盼妻归的怨夫。”

虽然气氛不对情景不对,但是朱管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笑了出来。

明若邪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让他觉得心头也轻松了许多。

司空疾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就进了门。

明若邪看向朱管家,“王爷吃错什么药?”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王爷应该没有吃药啊。”朱管家表示不解。

明若邪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姑娘,快进府吧,让陶大夫给您诊治一下,可有哪里伤到了?”

朱管家赶紧搀扶着她进府。

门房把二枣牵了进去,关上了质子府的大门。

不远处墙角暗影处,有一道身影倏地离开了。

在看到那匹马回来的时候明若邪就知道星坠也回来了。

陶大夫已经替星坠诊治过,星坠就是中了迷睡药,手臂中了一枚暗镖,无毒。等迷睡药解开就能醒过来了。

只是他一醒过来便惊得一跃而起。

“王爷!小的遇上太子殿下派来的杀手了,草珠掉了,没能拿回来.

他的话还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司空疾的低咳声。

星坠定睛一看,看到了坐在一旁被陶大夫把着脉的明若邪。

脑子里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岂止是草珠没能拿回来,他还被那些杀手掳了,迷晕了,可是他怎么回府的?

“他们把小的吊在了竹林里,王爷,您为了救小的,又动武了吗?”星坠急得眼睛都红了。

那这个时候陶大夫为什么还在替那个女人诊治,不该赶紧替王爷看看吗?

怎料,他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不是自己逃回来的?”司空疾的声音缓缓。

“不是,小人武艺不精.星坠觉得很是丢脸,他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六七个杀手的对手。

但是话没说完,他就听出不对劲了,难道不是王爷救的他?他都晕迷被吊在竹林里,怎么自己逃回来?

司空疾的目光移到了明若邪脸上。

她身上无伤。

不,应该说没有新添的伤。

但是,看起来筋疲力尽,满身虚汗。

她的手还很脏,沾着草屑和泥土,脚也是,鞋子有些破了,也沾满了草屑和泥土,甚至还沾着两片竹叶。

竹林。

她的脚边,丢着一大捧的草珠。

“跟明姑娘道谢,是她救了你。”司空疾说道。

“不可能!”星坠下意识就反驳,“她没有武功,怎么可能从那些人手里救下我?”

明若邪斜了他一眼,却是没说什么。

“知恩图报,本王教过你。”司空疾的声音更冷了三分。

星坠瞪大眼睛看着明若邪。

在看到她鞋上沾着的两片竹叶和她脚边的那一大把草珠时,再要反驳的话就咽了回去。

真是她救了自己?

“星坠多谢明姑娘相救。”星坠咬了咬下唇,声音有点闷。

她明明没有武功,他看得出来的。

“去把草珠处理了,取出珠子来,烘热了之后,以细纱布包起来,慢慢地在脸上和身上滚滚。”明若邪只是说了这话。

星坠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转移。

“是。”

这些,他是听明若邪的。

星坠立即就去处理草珠。

陶大夫已经收了手,司空疾看向了他,却发现他的手有点儿颤抖。


“回皇上,奴才每一颗草籽都认真挑过了,龙涎草不好种活,十颗中能活一株已是大幸。奴才给缙王挑的,都是那些干瘪枯黄的,缙王得有天大的福分,才能种活那些草籽.

要知道,澜帝得到的龙涎草籽保存到现在,也有一些已经坏了的,看着就难以种活发芽。

窕公公仔细地挑过了,给的全是那些坏了的。

缙王只怕是连一株都种不活.

窕公公悄悄看了一眼澜帝,见他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心才放了下来。

反正是要给缙王一把干瘪的草籽,皇上何必如此痛惜?

澜帝叹了口气说道:“虽是干瘪的,谁知道好生种种会不会种活?”

他站了起来,说道:“朕去看看临玉。”

窕公公微弯着腰,赶紧跟了上去。

这几天临玉公主闹着绝食呢,想逼着皇上为她和缙王赐婚,这要是知道了缙王妃已经有人了,还不知道会如何闹翻了天去。

缙王府其实不叫缙王府,澜帝只是“借”给缙王住的,并没有赐给他。所以这里应该叫质子府。

不过缙王已经在此住了将近十年,皇城里的人也大都习惯了叫缙王府。

马车从偏门驶进了府里,直接就驶到了后院。

因为缙王体弱多病,经常连进大门到寝院这段路都走不了,所以府里专门把路给拓宽了,马车可以直接驶到王爷的寝院门口。

缙王府里人也不多,马车声急,缙王府里的仆人也都有了经验了,听着便是不好,赶紧迎了过来。

“星坠,王爷可是又晕倒了?”

两名仆人已经靠近马车边,准备把缙王抬进寝室去。

但是车帘掀开,缙王自己下了车。

“王爷?”

仆人惊了,这么着急地驱车进来,难道不是因为王爷晕倒了吗?

星坠对仆人说道:“车里还有个人,把她抬到流水阁去。”

他就是不太明白,刚刚直接把明若邪给送到流水阁去不就好了吗?为什么王爷要命他把马车赶到他的薄欢院?

不过,星坠转念一想,先把王爷送回来也没错。

现在到了薄欢院,王爷可以先休息喝药,他让人把明若邪抬到流水阁就行了。

车里有人?

仆人更是震惊了一下。

因为缙王从来不与人同乘一驾马车的啊,现在马车里竟然还有另一人?

其中一仆人掀开车帘,看到了晕迷着的明若邪,更是啊了一声叫了起来。

女人!

一个纤弱又灰头灰脸的丑女人!

今天王爷是去选妃的,这该不会就是王爷选的妃子吧?

“把圣旨送到小祠堂供起来。”

司空疾把圣旨递给了一个仆人。

“是!”

仆人瞬间就惊喜了,双手恭敬地接过了圣旨,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圣旨去了小祠堂。

可是,车里的这个女人不该真是王妃啊。

就算王爷选中了王妃,赐了婚,那也得择良辰吉日,再把王妃迎娶进门。

现在就带回来的算怎么回事?

再说,凭他们王爷的眼光,怎么可能挑了这么丑一女人?

那位顾秋棠顾娘子不是挺好的吗?

“王爷,那小的先把这姑娘背到流水阁去。”仆人说着便要上前把明若邪拉起来背起。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明若邪,司空疾就已经拦下了他的手。

“朱管家呢?”司空疾眉头轻皱。

有一灰衣中年人匆匆赶了过来,后面跟着两名粗使妇人。此人正是缙王府的管家。

“王爷,小的来迟,请王爷恕罪。”

司空疾瞥了他一眼,说道:“朱管家,让人去把拾霜院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抬一顶软轿过来把明姑娘接过去。”

拾霜院?

明姑娘?

朱管家飞快地扫了一眼马车里的姑娘,拱手应是。

“你们听到王爷的话没有?快去收拾。”朱管家对那两名粗使妇人说道。

“是。”

星坠却是睁大了眼睛,对司空疾说道:“王爷,怎么能让这个女人住进拾霜院?”

司空疾淡淡地说道:“赐婚圣旨已下,你口中的这个女人注定是本王的王妃。星坠,你可记好了。”

最重要的是,那女子可不是善类。

司空疾想到了今天明若邪在金銮殿上的一番闹腾,眼底就涌起薄薄的笑意来。

他见澜帝已经有了反悔之意,本来以为这事铁定得黄了,没有想到明若邪如此一闹,赐婚圣旨还真的到了手。

可再一想到她在殿上说的那一番话,司空疾的脸色又是一黑。

缙王不能生养.

星坠被斥了,脸色讪讪,“可这不是权宜之计吗?王爷您也不能当真与她成了夫妻,拾霜院离薄欢院太近了,中间还有一个月亮门,怎能让她住在那里?”

这质子府也不知道最初是按谁的心意建造的,主院旁边还有一个玲珑的小院,一墙之隔,中间还开了一扇月亮门。

缙王住在这主院,旁边拾霜院便不能住人,现在他竟然要让明若邪住在那里,万一到时候这女人半夜从月亮门过来,爬了王爷的床那可怎么办?

啊呸!

是惊扰了王爷那可怎么办?

司空疾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自己伸手,将明若邪抱了起来。

众人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王爷向来连与女子近了五步距离都不愿,这怎么竟亲自抱起了那丑女?

“王爷,您.陶大夫倒是先反应了过来,“仔细些身子。”

王爷身子弱,怎么抱得起人来啊。

“王爷,星坠来抱她吧!”

星坠回过神来,赶紧奔了过去,伸手就要从缙王手里接过明若邪。

“不用。”

司空疾避过了他,抱着明若邪就进了自己寝室。

“陶大夫快进来替她看看。”

“是,是。”

陶大夫以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跟了进去。

待看到司空疾把明若邪放在了他的床上,他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王爷这不仅是抱了人家,还让人家睡了他的榻.

“愣着做什么?”

司空疾微喘,但在床沿也坐了下来。

陶大夫赶紧上前替明若邪诊脉。

但是在看到她纤细的手腕时,陶大夫的心猛地一跳,手指也颤抖了起来。

不行,他有阴影啊。

他都诊了两次了,这姑娘都是将死之人!


“让满月去吧,多挑几套。”陶大夫已经把满月叫来了。

“也好,满月是明姑娘的丫鬟,以后这些事交由她去办最合适不过了。”

“满月,要是没有看到合适的,就把人请回来给明姑娘量身,让衣坊赶工定做几套。”朱管家叮嘱了一句。

满月应了。支了银子,出了府。

明若邪是被热醒的。

她把被子掀开,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明显好了些。

正常的话,盖这么两床极厚的被子的确是会被热醒,说明她已经好了,泡的那会儿汤药的药效已经散掉。

她看向司空疾,却见他依然紧紧地裹着被子,只露出了一张脸来,眼睛紧闭。

明若邪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就下了床走到他旁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药效没有半分散掉。

看来他的体质的确是太差。

她一转头望向了窗外,只见霞光映照纱窗,镀上一层温暖又暗淡的光。

竟然已经到了黄昏。

星坠还没有回来?

明若邪立即就走了出去,一开门,便见陶大夫守在了外面。

“陶大夫,星坠还没有拿草珠回来?”

陶大夫赶紧站了起来,“还没有。”

草珠有这么难找吗?

“明姑娘,是不是王爷?”

“王爷等不了多久了,今天一定要用上草珠,不能拖过夜,”明若邪咬了咬牙,“我出去找吧。”

万一星坠不靠谱,今天都找不回草珠来呢?

“明姑娘不能出去.

“我不出去,你们有人能够找回草珠来?”明若邪已经快步朝外面走去,正好就看到朱管家匆匆奔了进来,差点儿没看到明若邪就撞了上来。

“朱管家!”

“啊,明姑娘,不好了,”朱管家一看到明若邪像是有了主心骨,“星坠的马自己回来了,马鞍上有血,但是星坠却不见踪影!”

“什么?星坠出事了?”陶大夫也白了脸,“难道是去找草珠的时候.

能遇到什么危险?

明若邪皱了皱眉。

“他说去北石坊,那边会有什么危险?”

“北石坊只有一片荒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小的已经派人去那边找过了,没有找到星坠。”

他派人找过没有发现,这才不得不进来禀报司空疾的。

“这可怎么办?王爷现在需要草珠,星坠又突然失踪,这这这.陶大夫急得团团转。

“星坠的马呢?”

明若邪问道,“老马识途,能自己回来,一定也能找到星坠。”

朱管家和陶大夫都傻住,马能找到星坠,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让马听话出去找啊。

“马在哪?”明若邪沉声又问了一句。

“马还在门口.

朱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明若邪已经快步走了出去,遇上抱了一叠衣裳和鞋袜回来的满月,她飞快地拿过了一双鞋,把司空疾那一双踢飞,匆匆套上,然后就出了门。

“姑娘!”

府门外,果然有一匹枣红骏马。

明若邪快步过去,伸手轻遮在马眼前,掌心一红,手掌挥过。

“走,带我找你主子去。”她拍了拍马头,在马耳朵旁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身手极利落地上了马。

“明姑娘!”

朱管家和满月追出来时正好看到她一骑绝尘而去。

“明姑娘的骑术竟然这么好?”

朱管家愣愣地看向了陶大夫。

陶大夫也茫然。

明若邪不是王爷从死人堆里随便捡回来的吗?

怎么现在会医会药还会骑马?

骏马带着明若邪,一路风驰电掣驰过繁华的街。天色也很快地暗了下来,秋夜,夜色来得格外快。


“哦?选中了?”

澜帝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在心里冷笑。

他定了那么多的选妃规矩,等会儿只要随便挑点儿差错,说这女子不符合规矩,当不了缙王妃就行。

他一开始让缙王选妃,也不过是为了为难他折辱他,同时让临玉公主和大将军的掌上明珠都死了心思。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缙王只剩下几天可活,要是知道了,哪还要费这功夫?

直接让他等死便可。

现在知道缙王已经快死了,澜帝就不想当真给他赐婚了。

“请皇上为臣赐婚。”司空疾说道。

“不急。”

澜帝的这句话,让司空疾心微沉。

他就知道澜帝不会轻易为他赐婚的。

“这姑娘缙王是从哪里找来的?当初朕可说过,民家女不可,商户女不可,官家千金不可,皇亲贵胄更加不可以成为缙王妃。”

当着百官的面,澜帝毫不忌讳表现出他对缙王的刁难。

他就是刁难缙王了又怎么?

这里是澜国,是他的天下,这些官,是他的官。

大贞国弱,把堂堂六皇子都送过来当质子了,还不能让他刁难了?

缙王在他的眼里,比他们皇城一个落魄侯府的世子都不如。

“皇上,臣不敢忘。皇亲贵胄,平民百姓,商户女,她都不是。她是臣从沉仙岭中寻来的,是从原来府中被杀丢弃,如今连卖-身契只怕都烧了,宛若新生。”

明若邪头没抬,却忍不住想要撇嘴。

她算是看出来了,缙王奸诈,之前咳成那样,分明就是想要避免跟皇帝行礼。

现在说话可就溜极了,哪里还见他咳过一声?

看来,她还得重新评估这个病痨王爷,只怕他还是个心思深沉腹黑的,跟他合作的过程中可得小心不能被他算计了。

“这么说,她以前是个丫鬟奴婢?”

澜帝漫不经心地特意又点出了这一点。

百官们果然都讥笑出声。

“缙王,你可要想好了,当真要娶一个奴婢为妃?”有大臣说了出来,“可别到时候回大贞跟你父皇哭诉,是我们澜国欺负了你啊。你堂堂一个王爷,娶了个奴婢为正妃,回去不怕被你的兄弟姐妹们笑掉大牙?”

“就是,缙王,依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缙王,我们皇上可没有逼迫你。”

“一个奴婢,还丑成这样,看看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哎哟哟,站在那里一直在抖啊,这是吓成什么样子了,上不得场面,上不得场面。”

“缙王,你看看这奴婢的模样,能睡得下去?”渐渐有更轻佻的话响起。

“哈哈哈,小公爷,这个问题您就不用担心了,何不担心缙王还能不能洞房呢。”

“哈哈哈,有理有理,只怕没闻到女子的香就先晕过去了。”

“哈哈哈!”

一声一声的嘲笑,一句一句的讥诮和侮辱,把他们包围了。

这些文武百官们极尽可能地羞辱着缙王,又羞辱着明若邪,而澜帝高坐于龙椅上也没有喝斥众臣,反而放任着他们。

可以想得出来,这么多年来,在澜国,缙王受到了多少羞辱嘲讽。再加上他那病弱的身体,能够活到今天当真不容易。

明若邪心里轻叹了一声。

她就算当上了缙王妃,只怕也得承受这些了,可想而知,以后生活不容易啊。

回头得跟缙王重新商拟一下合作条件,否则她吃亏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她,一张一张脸地扇过去,绝对能把他们扇成猪头。

但是,缙王借着宽大的袖袍,悄悄地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却很有力量。

明若邪怔住。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握住她的手。

医研所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手是鬼手,从来没人敢与她握手牵手,甚至她一抬手,他们都会畏惧地离得远远的。

司空疾是怕她崩溃。

一个丫鬟,以前只怕是一辈子都不敢想象上金銮殿,见皇帝和百官。

承受这些人的嘲笑羞辱,又怎么能受得住?

“缙王,朕觉得众爱卿说得对,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朕思来想去.

澜帝终于又说了话,但是他的话一说出来,司空疾和明若邪都听得出来,澜帝是下定决心把这个约定给推翻了。

想必是知道司空疾只剩几天可活,出尔反尔了!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省下那些龙涎草籽。

明若邪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倏地用力。

她把手抽了出来,然后身子抖了起来,扑通一声就摔下去,整个人在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皇、皇上救命!”

本来要齐声哈哈大笑的众臣:

瞬间像被掐住了喉咙。

这是干什么?

澜帝也被瞬间抓住了注意力,本来他刚才连分一眼看这么个将死的小丫鬟都觉得是拉低了自己为皇的档次。

像这种蝼蚁,就该等他拒了缙王之后,让禁军拉出去打死,再丢回乱葬岗去,免得污了他这金銮殿。

可她现在匍匐于殿前,怕得这般瑟瑟发抖,又叫着要他救命,毕竟是他澜国子民,澜帝倒是不好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何况,澜帝与众臣一样,也很好奇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怎敢让他救她一条贱命?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朕救你性命?”澜帝声音威严。

“奴婢、明明明.

“明明明?”

少女纤弱身体伏在地上,看着可怜兮兮。

谁都看得出来她怕得不行,听声音都抖如糠。

司空疾站在她身边都以为她当真怕。

可她之前的表现明明不是如此,在死人堆里都没见她惊叫过一声。

司空疾垂首静立。

“奴婢明若邪,”伏在地上的少女好像是费尽力气才把话说得清楚了,“不想嫁给缙王!”

哟嗬!

从澜帝到百官,听了明若邪的话都觉得可笑极了。

不管他们如何看不起缙王,他都还是大贞六皇子,受封的王爷。虽在澜国为质,但是何时轮到一个小小的罪婢嫌弃他了?

有人忍不住又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缙王爷,看来您就是想娶,这丫鬟还不愿意嫁您呢。”

澜帝也觉得甚为好笑。

“明若邪,你为何不想嫁给缙王?嫁了他你可就是缙王妃了。”


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朱管家又一脸苍白地奔了回来,“王爷,外面挤满了百姓,他们都说王府这么多的乌鸦是明姑娘引来的,让王爷把明姑娘送回沉仙岭去,免得连累了皇上.

把明若邪送回沉仙岭,那岂不就是说在送她去死吗?

朱管家话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明若邪肩膀上的那只乌鸦,顿时也失声惊叫了起来,指着那只乌鸦,骇得倒退了两步。

本来他也不信百姓们的说法,但是现在亲眼看到有只古怪的乌鸦站在明若邪的肩膀上,他却动摇了。

在场所有人,身上没有一只乌鸦栖落,偏偏就是明若邪的肩膀上站着这么古怪的一只乌鸦,要说她没有什么古怪,谁能相信?

“王爷?”

朱管家的额头也渗出了片冷汗,看着明若邪的眼神尽是惊恐。

“要送我回沉仙岭?”

明若邪缓缓地反问出声。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依然是沉着冷静的,甚至,脸色依然——

依然又灰又黄。

明明在她的肩膀上站着那么一只乌鸦,她却像是毫无察觉。

甚至,也没有伸手去赶那只鸟,就凭它站在自己肩膀上。

司空疾的咳声低了一些,他抬眸,对上了明若邪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然黑亮璀璨。

“王爷怎么说?”明若邪蓦地对他绽出一个笑容。

星坠和朱管家这个时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星坠本来就是格外不赞成司空疾娶明若邪的,现在出了这么诡异邪门的事情,他更是恨不得赶紧把明若邪送走。

可是,要把明若邪送回沉仙岭——

那里可是乱葬岗啊。

他们心里都明白,把她送回那里去,她就活不成了。

之前她受多重的伤,那不关他们的事,可是现在要把重伤的她送到那个地方去,就跟他们要杀了她一样。

所以,星坠一时间话也噎在了喉咙间,有些说不出来。

朱管家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把她送回死人堆,她绝对活不成。

但是要留她下来.

她刚刚进王府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她留下来以后还会出什么事啊?

王爷可经不起折腾。

司空疾咳了几声,说道:“本王不能抗旨不遵。”

也就是说,她已经是皇上赐婚的准缙王妃了,他不能抗旨。

“可是王爷要怎么跟外面的百姓交代?”星坠咬了咬牙。

明若邪突然就看向了刚刚在地上爬起来的香草,绽出了一个恶魔一般的笑容。

“把香草送出去如何?”

“什么?”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她,只觉得她是疯了。

星坠刚才虽然看不惯香草舍了明若邪要来接近王爷的行为,但是要把香草送出去这样的决定,他也觉得肯定是疯了。

“你是说,把她当作你.司空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让明若邪打断了。

“错。她哪来的资格顶替我。”

香草一口血差点被气得喷了出来。

没有资格顶替她?

“我的意思是,把她送出去,告诉外面的人们,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明若邪笑吟吟地看着香草。

香草瞳孔一缩。

“明姑娘,奴婢与您无冤无仇,您不能这样害奴婢啊。”

司空疾眸光深深。

“人们又如何相信,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

明若邪说道:“这个很简单啊,只要她走到哪里,这只乌鸦便跟到哪里,人们肯定就信了。”

这么一来,人们就不会说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了。


前面已经罕见人烟,骏马驼着她直接驰进了一片荒地,一拐,进了一片竹林。

天色昏暗,凉风乍起。

竹林沙沙响,越发显得寂静阴森。

马儿到了此处都显得不安,速度慢了下来,在竹林边转了几转,竟然不敢入林。

“走。”

明若邪拍了拍它。

马低声嘶鸣一声,慢慢地进了林子。

风吹压竹林,沙沙,沙沙,似乎处处有鬼魅暗影,随时会扑出来一样。

“找人。”

明若邪又轻轻拍了拍马头。

骏马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还有十米,明若邪便看到前面一株竹上吊着一人,把那碗口粗的竹子压弯了,那人影就跟着竹子一起缓缓地在夜风里轻摆着。

看起来十分瘆人。

马又不安地踢了踢前蹄。

那是星坠。

但是现在也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明若邪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策马朝着他靠近。

因为坠了一个人,竹压得很弯,她坐在马上伸手就能够探到星坠。

明若邪动作很慢地立于马背上,站得稳稳的,伸手探向了星坠的脉。

她不会做那种探有气没气的事。

如果只是剩最后一口气,她就不白费功夫了,肯定自己赶紧跑。

指尖搭上了星坠的脉,她也微松了口气。

还是个长命的孩子。

她立即就动手解着绑在他腰间的绳子。

“咻”,一道细微破空声传来。

明若邪用力拽下了星坠,砰地一声,星坠摔在马背上。

她却已经无法站于马上,跌了下去,落地时浑身剧痛。

她以前从不救人治人,怎么现在尽做这样的事?

听到脚步声,明若邪一拍马腹,低声下令,“回家去!”

那匹马驮着星坠,听了她的指令,踏风疾驰如电,速度极快地奔出了竹林。

“你是何人?竟敢管我们的事。”

几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黑色劲装,黑色蒙面巾,黑色发带,皆手握利剑。

借着微弱的天光,明若邪却看到了他们袖口的一只淡灰色鹰隼刺绣。

几个人的袖口都是一样的。

非江湖散客,是有帮派有规矩的组织或是侍卫。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星坠下手?

把星坠吊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引人前来。

引司空疾?

“如果我说我就是路过的,看见有人挂在这里所以起了恻隐之心,这才多管闲事进来救人的,你们信不信?”明若邪站了起来,伸手拽住了一头还系在竹子上的绳子。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他们说话的口音,与澜国的略微有些区别。

“我就是善良心软而已。”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垂落下来的绳子往手上缠。

“你是质子府的人?”那人却又问了一句。

“质子府?当然不是了,我这样的人才,肯定是眼界不低的,质子府那样的门槛太低,我才不去。”

“不要跟她废话,我去追星坠,你们把这女人也绑起来。”

一人做了个手势,立即便有另外两人跟着他朝星坠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一步步逼近了明若邪。

“听说司空疾已经选了王妃,该不会就是你吧?”

那人露出来的眼睛里带着不屑和嘲讽,还用嫌弃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

另一人不似他话多,走近过来之后已经一手朝着明若邪的衣领就抓了过来。他们都看得出来,她没有武功。

就在这时,明若邪突然猛力拽了一下绳子,人也迅速蹲下,把那株竹狠狠地拉弯了下来,然后又马上卸了力气。


一种一种地爬了出来,飞了出来。

先是有一片蛾子,灰扑扑一大片地朝着那两个蒙面黑衣人飞了过去。

“什么东西!”

那两人双手挥动着,想要把那一片蛾子给赶开,但就在这时,又似乎有什么凉凉滑滑的条状物体爬上了腿,在身上游移。

一人伸手一抓,拿起来一看,顿时就惊叫了起来,“蛇!”

他把那条蛇急急地甩了出去,低头一看,脚背又有几条小蛇正要蠕动着爬上腿来。

“呱!”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癞蛤蟆飞扑上来,黏糊糊地啪在他的脖子上。

“他娘的,这都什么玩意.

另一名黑衣蒙面人也一样遇到了这样的袭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裤管里,然后细细密密地叮咬。

虽然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袭击,但是也让人十分难受。

他手探进去一抓,十来只大黑蚁!

“啊!”

一名黑衣人的惨叫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一只狠狠地啄了他眼睛一口的乌鸦拍着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远了。

血从他的眼眶里流了满面,被蒙面的布巾吸掉。

另一名黑衣人瞬间觉得胆寒,惊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错了。

不致命的袭击?

致伤致残的也很可怕!

咝。

又有蛇。

看着四面八方的杂草里轻颤的动静,他后背一阵阵发寒。

这片荒地太诡异了。

他扶着同伙,“我们先撤。”

他的同伙捂着眼睛,痛得一阵一阵地抽。

“走!”他咬紧了牙关。

夜色里,这一片荒地越发让人觉得恐怖,他们竟然不敢再追上前去了。

朱管家在府门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他让人去报衙门了,可是衙门的人却是慢吞吞的,说是找不到大人,得去找大人领了命才能出动去找人。

这样的怠慢,他们早就已经习惯。

谁让他们王爷只是一个质子?

因为临玉公主对他的爱恋,皇后没少在暗地里给质子府下绊子。

薄欢院里。

司空疾晕睡了小半个时辰,醒了过来。

屋里已经点了灯。

他没有看到明若邪。

看着原先她靠着的那个位置,司空疾微微攒眉。

陶大夫已经轻走了过来,“王爷?”

见司空疾的脸依然是那样一片诡异的通红,陶大夫的心微微一沉。

而且司空疾明显依然畏寒,这么厚的两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不松开半分。

“星坠可回来了?”司空疾问道。

“回王爷,还没有。”陶大夫也是心急如焚,但是朱管家说了,此时不能让王爷知道星坠失踪了的消息,王爷要是这个时候再动武那就麻烦大了。

“明姑娘呢?”

“明姑娘她.回拾霜院了。”

司空疾沉静地看了他一会,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陶大夫一惊。

“陶大夫,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并不擅长说谎?”司空疾声音淡淡。

“王爷,老朽.

“发生了什么事?”

“星坠去采草珠,一直没有回来,后来二枣回来了,马鞍上有血,朱管家来了薄欢院禀报,明姑娘听到了,就,就,就骑着二枣出去找星坠了。”陶大夫只好实话实说了。

什么?

他明明说过她不能出府的,竟然出去了!

而且还会骑马!

司空疾站了起来,拿起外袍边走边穿上,薄唇紧抿,气息低寒。

陶大夫本来是想要劝,但看他这个样子却觉得应该劝不了,只能焦灼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苦苦地劝,“王爷,朱管家已经去报了衙门了,您现在是千万不能出去, 也绝不对动武啊。”


司空疾看到自己的榻上睡着女人,只觉得心尖有些新奇古怪之感。

一开始倒不是他性情漠然,不喜欢与人接触,而是他身体当真孱弱,小的时候那些夫人小姐们身上浓香的香气都能让他嗅着有些窒息,透不过来的感觉。所以他自小的时候就养成了不与女子接近的习惯。

马车里那样的封闭狭小空间也是一样,只要有些他不喜欢的气味,在马车里便会更浓烈,闻得久了他会觉得胸闷气短不舒服。

男子身上没有多大气味的倒还可以,可寻常也无人愿与他亲近。

久而久之,旁人便当他是性情冷漠,不喜与人同乘,也不喜与人接近。

寝室这样私人的地方,他更不能忍受有别人的气息。

可现在,躺在他床上的这个女人,身上气味可不好闻,在死人堆里不知道呆了多久了,身上还有很浓的血腥味,他竟然抱了她,还让她睡了自己的床。

司空疾也觉得有些古怪。

他回过神来,看向陶大夫,却见陶大夫额上的汗越出越多,脸色都是苍白的。

“如何?”

陶大夫整个人都是木的。

这是第三次了!

“王爷,这姑娘的脉都已经摸不到了.陶大夫哭丧着脸,他觉得自己毕生所学的医术应该是还给师父了。

为什么他竟然摸不到这姑娘的脉搏了?

“什么意思?”司空疾皱眉。

“意思就是,死人才没有脉搏啊.

陶大夫真的要哭起来了。

就是死人!

死人才摸不到脉搏!

这姑娘的脸色灰得这样可怕,也是死人才有的脸色,看看,嘴唇都是蜡黄的,躺在这里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啊。

“她死了?”

司空疾腾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抻得他又是一阵猛咳。

“咳咳咳!”

“王爷,”陶大夫吓得赶紧对他说道:“您可别激动。”

这一激动,他也很可能撑不下去。

陶大夫冷汗直流。

这都是什么事啊。

折腾了这么大的功夫,王爷竟然还是带了个死人回府,当真是要刚被赐婚便死了王妃吗?

那以后王爷的名声还得再加上一个克妻.

王爷真苦。

司空疾缓了一些,看向了明若邪,“再诊。”

“啊?”陶大夫瞪大眼睛。

“本王让你再诊。”

司空疾声音冷沉。

他不相信,这么凶悍一女子就这么死了。

她求生的意志那么强大,在死人堆里都能爬得起来,在金銮殿上还能骑在他身上与他闹腾,现在最大的难关都已经闯过去了,她怎么就能这么死了?

“王爷,她真的.

司空疾打断了陶大夫的话,“你别忘了,她服了本王的那颗紫极丹。”

陶大夫一愣。

王爷这么一说倒也是。

有紫极丹,按理来说得保住她一命才对啊。

“那老朽再诊,再诊。”

陶大夫又伸出了手。

明若邪恍恍惚惚间好像回到了医研所。

这座医研所是五名全球富豪联合投资建成,医研团队以顾博士为首,专门在全世界搜寻有特殊天赋之人做研究,为的是研究出能治疗各种绝症和改善身体机能延长寿命的药物。

明若邪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医研所收着药物的药库,三面墙,以及药库中间,都密密麻麻地摆着各式药物。

为了让药物长期保质,这里也是冷库。

她现在就觉得要冻死了。

浑身冰霜。

这里的每一个药柜都有单独的密码锁,医研所里几个人分别负责一个药柜。

明若邪也负责了其中一个药柜。

可惜她所负责的这个药柜没有可以解毒的药。

但是她记得里面有一种强化身体的针剂,以她现在这虚弱无比的身体,打上一针强化针,应该能让身体多扛几天吧?

就在明若邪走到了密码锁前面想要开锁拿针时,脑子里倏地反应过来。

她不是已经到了澜国,成了另一个明若邪了吗?怎么还会在医研所的药库里?

这一激灵,明若邪便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她便感觉到有人伸手过来——

刷!

本来一点气息都没有的明若邪倏地睁开了眼睛,伸手就扣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同时猛地坐了起来,就要拽着那人一摔。

“啊啊啊鬼啊!!!”

陶大夫被吓得胆都要破了,控制不住地惨叫了起来。

司空疾快速伸手按住了明若邪。

“冷静!是陶大夫。”

明若邪眼神瞬间清明,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松开了手,眨了眨眼睛,“陶大夫,不好意思啊。”

她这一松手,陶大夫就跌跌撞撞地退离了床边,嘴唇抖着,惊恐地看着她。

“你你你.

明明没有脉搏!

这怎么又好生生地坐起来了?

就算还有最后一口气,他没诊出来,那也应该是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才对。

刚刚她拽住他的手劲,那可比一般的强壮男子还要大!

见鬼了不成?

司空疾也看向陶大夫。

“陶大夫。”

这一声可是带着一定的怀疑的。

缙王都怀疑他的医术了。

就连最基本的把脉都能出这么大的差错,也难怪王爷要怀疑。

陶大夫欲哭无泪。

“这是回到你王府了?”明若邪打量了一下四周。

“嗯,本王住了将近十年的质子府。”

见她当真醒来,司空疾的心悄然放下。

明若邪顿时就大大地松了口气,“那我要吃饭,我要沐浴,我要疗伤!”

司空疾:

就在明若邪的话音刚落下时,她的肚子一阵咕叽地响了起来。

“真的快把我饿死了,吃饱我们再来细商合作协议!”她看着他。

饥黄的脸色衬着那双极为明亮的眼睛,眼神都写满了“我饿了我要吃饭”的意思。

“先让陶大夫给你看看伤。”

难道她不是重伤将死?

难道疗伤还比不上吃饭?

听了他的话,那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愿,司空疾就鬼使神差地说道:“你看伤,本王吩咐厨房准备,看完伤正好用膳。”

那双眼睛就微微弯了起来。

“好,你快去。”

司空疾默然。

他这是被使唤了?

“陶大夫,仔细地看看。”

留下这句话,司空疾就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陶大夫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怎么办,他也好想走!

这姑娘太邪门了,太邪门了。


朱管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明若邪。

还、还、还能这样?

然后他就看到那些跪倒哭求的奴婢都跟被针扎着了膝盖似的,一个个飞快地爬了起来,纷纷擦干了眼泪。

“姑娘,奴婢打扫很仔细,可以当个粗使丫鬟。”

“姑娘,奴婢没病,擅长女红,可替姑娘管服饰内务。”

“姑娘,选我选我,我能给姑娘讲古解闷。”

“姑娘,奴婢力气大,可以保护姑娘!”

刚刚还惨兮兮哭着别选她的奴婢们,一下子都换了个人,十分积极地推销着自己,十分积极。

明若邪以尾指轻勾了一下面纱,长长地“嗯”了一声。

众婢都紧张无比地看着她。

不是说天生反骨吗?

那她们如此积极地推自己,她就会反着来,不选她们了吧?

明若邪眨了下眼睛,十分为难地说道:“哎呀,本姑娘虽天生反骨,但是你们这样苦苦哀求留下来,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显得心肠太冷硬?心肠太冷硬是不是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

求你冷硬心肠别太善良!

继续天生反骨啊!

那些奴婢一个个都是脸色青白,瑟瑟发抖。

她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两个心理素质不好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扑通扑通晕倒在地上。

明若邪往椅背上一靠,啧啧两声,“朱管家,这人伢子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缙王府,看看带来的都是什么人?连自己有没有病都说不清楚的,动不动就晕倒的,这该不会都是别的府上挑剩下歪瓜裂枣吧?”

朱管家觉得自己的心也没比这些奴婢强大上多少,他都被明若邪的话弄得心情起伏,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现在听到她这话,朱管家反应过来,立即就看向了人伢子,冷下了脸。

“姑娘说得是,我们王爷虽只是质子,但是好歹也是大贞六皇子,也是堂堂一王爷,岂容这些人如此看轻?”

明若邪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把人拉下去,一人杖责十大板子差不多了。”

“是。”

朱管家立即就要扬声叫人。

那人伢子扑通一声就猛地跪下了。

“姑娘饶命,饶命啊!是有人给小人塞了银子,让小人随便带些人过来应付应付姑娘,顺便看看姑娘长什么样子,再打听打听王爷可还安好.

那些奴婢也都吓得脸色发白,跟着齐齐跪下了。

“姑娘饶命,也是有人给奴婢塞了银子,让奴婢们想尽办法推了姑娘的挑选,那人说他们主子就是想要打您的脸。”

朱管家面色铁青。

没有想到,他匆匆出去找的人伢子,这么临时决定的事情,都有人盯着,给使了绊子。

整个皇城到底有多少人想看王爷的笑话他知道,但是不知道这些人竟如此过分。

不过,再看到坐在太师椅的明若邪,朱管家突然就觉得,许是他们都看走眼了。

王爷从乱葬岗里挑到的这位王妃,也许不一般。

见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的阵脚全部打乱,让他们都攀咬出背后的人来,王爷有一点说得对,明若邪,绝对不是善类。

不管她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她在缙王府,已经被赐婚为缙王妃,那在外人面前,他就得站在她这边。

“说,给你们塞银子的人是谁。”朱管家沉声喝道。

“小人不知啊!那人没说是哪个府上的,只说打听了消息之后只管出去讲给茶楼的说书先生听便是,让说书先生传出去。小人觉着这银子不难挣,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应了下来。”

人伢子跪在地上扇起了自己的脸,哭丧着说道:“小人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朱管家,不不不,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那些奴婢也都纷纷哭着磕头,“求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管家看向了明若邪。

然后他就倏地发现自己竟然等着明若邪的指示。

似乎她就有这样的魔力.

朱管家心中一摄。

晚些要仔细跟王爷禀报才行。

不过,他们质子府还真的没有那么多人手,把这十几人都拉出去杖责。

真要执行的话,估计有些丢脸。

明若邪朝着人伢子勾了勾手指,“来,你到本姑娘面前来。”

人伢子发现自己竟然心都在颤抖。

他害怕这姑娘。

虽然她看着很纤弱,遮着脸,说话也轻轻柔柔的,由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但是现在看她指头一勾,他都快要吓死了。

可他也不敢不听话,想要站起来走到明若邪面前去,却发现自己怕得浑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他只能哭丧着脸,半跪走半爬着,挪到了明若邪面前去。

“姑、姑娘.

明若邪朝着他倾身而来。

人伢子吓得往后仰头一倒,整个人摔得四脚朝天。

朱管家不忍卒睹,捂额。

这人伢子他也是有过几次来往的,以往精明机灵得不行,从来还没有看到他吓得这样的时候。

可是明若邪明明没有做什么。

“我让你倒下了吗?”

明若邪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人伢子一个激灵,赶紧又爬了起来。

“你现在仔细地回想一下,那个给你塞银子让你打听我消息的人,是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衣裳,走路姿势如何,说话有何特点.

她的声音轻轻,听着她的话,人伢子下意识就回忆起那个人来。

就在这时,明若邪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背后。

如此一来,她和人伢子便都是背着所有人的。

明若邪的右手,探在人伢子面前,在他的眼前虚空抚过。

她的掌心火红一闪而过。

而后她便收了手,走回太师椅坐下,看着人伢子的眼睛。

他的眼睛这时候有些发直。

“那人应该是哪个府上的家奴,穿着一件普通的土黄色衣裳,右眼角有一颗小痣,身量与小人差不多,说话口齿清晰,应该平时也是个油嘴滑舌的,走路的时候,膝盖有些弯曲,站不太直,对了,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怜香坊的味道。 ”

朱管家怔了一下。

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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