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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方锦宁谢容完结文

小禾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锦宁头脑凌乱,实在觉得糗,索性把两眼一闭,直接倒头假装还在睡着。空气安静的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匀称呼吸声。片刻后。“……锦宁?”耳边响起青年温柔低唤声,刚醒来的缘故带着些嘶哑,却莫名更显得缱绻撩人。锦宁皱了眉头佯装不耐,梦呓似的轻轻哼了声,用小臂盖住眼睛。她担心自己表情僵硬装睡露馅,这样盖住脸就自然多了。只等谢韫赶紧起床结束这灾难场面。又安静了有一会,锦宁纳闷他怎么还没动静时,她遮脸的手臂倒被人握着缓缓拿开。“!”搞什么。锦宁大疑,但都到这份上了她决定装睡到底,只好将脸部肌肉放自然以防他看出什么。可身边人却没起身,那淡淡药香离她反倒越来越近。耳边发丝被人撩了下,接着有种被笼罩的压覆感逼来。锦宁不记得那几秒自己的脸部表情有没有控制好,她实...

主角:方锦宁谢容   更新:2025-01-01 16: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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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锦宁谢容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方锦宁谢容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小禾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锦宁头脑凌乱,实在觉得糗,索性把两眼一闭,直接倒头假装还在睡着。空气安静的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匀称呼吸声。片刻后。“……锦宁?”耳边响起青年温柔低唤声,刚醒来的缘故带着些嘶哑,却莫名更显得缱绻撩人。锦宁皱了眉头佯装不耐,梦呓似的轻轻哼了声,用小臂盖住眼睛。她担心自己表情僵硬装睡露馅,这样盖住脸就自然多了。只等谢韫赶紧起床结束这灾难场面。又安静了有一会,锦宁纳闷他怎么还没动静时,她遮脸的手臂倒被人握着缓缓拿开。“!”搞什么。锦宁大疑,但都到这份上了她决定装睡到底,只好将脸部肌肉放自然以防他看出什么。可身边人却没起身,那淡淡药香离她反倒越来越近。耳边发丝被人撩了下,接着有种被笼罩的压覆感逼来。锦宁不记得那几秒自己的脸部表情有没有控制好,她实...

《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方锦宁谢容完结文》精彩片段


锦宁头脑凌乱,实在觉得糗,索性把两眼一闭,直接倒头假装还在睡着。

空气安静的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匀称呼吸声。

片刻后。

“……锦宁?”

耳边响起青年温柔低唤声,刚醒来的缘故带着些嘶哑,却莫名更显得缱绻撩人。

锦宁皱了眉头佯装不耐,梦呓似的轻轻哼了声,用小臂盖住眼睛。

她担心自己表情僵硬装睡露馅,这样盖住脸就自然多了。

只等谢韫赶紧起床结束这灾难场面。

又安静了有一会,锦宁纳闷他怎么还没动静时,她遮脸的手臂倒被人握着缓缓拿开。

“!”搞什么。

锦宁大疑,但都到这份上了她决定装睡到底,只好将脸部肌肉放自然以防他看出什么。

可身边人却没起身,那淡淡药香离她反倒越来越近。

耳边发丝被人撩了下,接着有种被笼罩的压覆感逼来。

锦宁不记得那几秒自己的脸部表情有没有控制好,她实在太过吃惊,耳边嗡嗡响,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某一处。

——有两瓣触感温热柔软的东西,在她眉心贴了下,又很快移开。

蜻蜓点水似的,锦宁却感觉像被火星子燎了一下的烫。

“明知不该心动,还是乱了心曲。”

“卿卿,我该如何……”

温弱青年这两声低低哑哑的自语,透着克制不住的深情和浓烈的苦涩之意。

仿佛堕入爱恨嗔痴,无法自控,黯淡痛苦。

……

身侧空荡荡。

谢韫已经起床,走出了卧房。

却过了好一阵,直到塌上青年留下的体温也慢慢变凉,锦宁才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她表情无疑是十分复杂的。

落在她眉心的那片触感微妙而柔软……是什么,不言而喻。

以及那夹杂着苦涩和挣扎的低语。

所以,昨晚谈话中,谢韫那心动却不敢妄想的对象,竟是她自己?

锦宁躺床上愣愣望着房顶,轻啧了声感叹她这该死的魅力,同时,有一些为难。

虽说她不是那种‘男友死了我滴心也跟着死了’的痴情女,可谢容身亡的消息到现在不过半年多,她心底依然念着他,短时间内很难、也不敢接受新感情,更遑论……谢韫可是谢容同父异母的哥哥!

男友死后我找了他哥?

这什么火爆话题!不可以,她不能。

若真有鬼神之说,依谢容那变态的占有欲,他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她的、没开玩笑!

外头湘玉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小姐该起床……”湘玉看到屋里情形,见惯不惊地压低声音,“您怎么又滚到郎君床上了!”

锦宁回过神,起床穿衣。

“夫……谢,谢韫呢?”她顿了顿,竟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也已经不知不觉习惯叫他‘夫君’。

湘玉回答:“郎君出门了,特意说了让小姐吃早膳不用等他。”

锦宁神思莫名慌乱,压根没有听进心里。

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接挑明拒绝?

锦宁咬唇思忖了片刻,终于开口:“湘玉,收拾一些衣物和银票。”

“啊?”

“我要回方家住一段时间。”

湘玉愣住,反应过来后点了点脑袋瓜,不太确定地问:“那要等郎君回来一起吗?”

“不,”锦宁声音略低,没什么底气,“现在就走。”

湘玉非常疑惑,猜测俩人夜里莫非是因为争床打架了?

不过她完全是听锦宁的,没有多问,俩人很快收拾好了包裹。

秋月刚摆好早膳,一转头就见主仆俩挎着小包往外走,吓得差点把盘子打翻,连忙追出去:“少夫人,您这是去哪?”

院中打扫的几个下人也纷纷看过来,其中包括迎春。

锦宁略略扫过一眼,稳了下心神,神色如常道:“父亲染了风寒,我回方家探望他顺便小住一段时日,昨晚和夫君说过了,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

说完她继续往外走,下人们也没多想,只有秋月不信,紧步跟着压低声音道:“少夫人还是等郎君回来再走吧,不如先吃早饭,有您爱吃的芝麻小汤圆!”

听到小汤圆锦宁微顿,喉咙吞咽了下。

秋月又诱惑道:“还有冰酪酥山,您不是一直念叨着冬天在地龙房里吃冰最爽了,再不吃可就要化掉了!”

这……锦宁咬牙,要不吃了再走?

湘玉恨铁不成钢用手肘怼了她一下:“小姐!”

锦宁回过神来,迈起的步伐再次变得坚定。

秋月急得脑门冒汗,却不敢真的动手拦,眼看出了院门,前头走来了两道身影,秋月最先看到,面上一喜同时松了口气。

“郎君!”

锦宁脚步顿时一僵,抬眼便看到了谢韫,他脸色竟是不似往常温和,淡的生冷,寒霜似的沁着森森凉意。

她心跳微慌,下一刻青年却含笑走近,刚才的一眼恍若只是错觉,锦宁并未深想,只将这归为冬日天寒导致的错觉。

“卿卿去哪?”谢韫停在她身前温声询问。

锦宁不说话,只故作冷淡和他对视。

还问?自己心里没点数?早晨干了什么忘记了?

“少夫人说要回方家探亲,昨晚和您商量过了,只是这一早就走连早膳还没吃。”秋月低着头作答。

谢韫静静听完,并未拆穿。“用了早膳再去也不晚,浪费食物可不是好习惯,这是卿卿亲口说过的。”

他低眼看着锦宁,弯了弯唇:“还是我记错了?”

“……”

算了,吃不吃小汤圆和酥山什么的不重要,还是面对面摊开来谈一谈清楚吧。

锦宁深吸一口气,没有看他,转身回了屋里。

“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结束吧。”

“你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我本来就是小家小户出身,如果不是因为冲喜是攀不上谢家的,现在我们和离你爹娘肯定会同意。”

吃完东西,锦宁抹了抹嘴,直接如此说了。

谢韫听后微怔,低垂的眼睫遮下淡淡阴翳。

“和离?为什么。”他疑惑轻喃,淡色薄唇缓缓吐出几字,“因为我亲了你?”

锦宁顿时一愣,睁大了眼看着对面青年。

却撞入那双眼眸中,他的瞳仁竟是浅浅的琥珀色,泛着温润光泽,眼波深情惑人,好像不自觉就会沉溺在其中。

锦宁烫到一般扭开了脸,面皮微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好意思直白说出来的!

“抱歉,趁你未醒时做了无耻行径。”

谢韫坦然自己的失控,苍白面容浮现些许局促不安:“卿卿原谅我这一次,日后我再也不会逾越半分,好吗?”

锦宁没想要他的道歉,情情爱爱的太复杂,她现在就想和他把关系清理干净。

“你不用道歉,我也没生气,只是不该发生的事情让它及时止损就好。”

谢韫默了片刻,点头:“是我不该妄想。”

锦宁哑然,心头思绪颇乱,最后还是丢下一句最简单省事的法子。

“我们和离吧。”

谢韫垂眸,安静了片刻,响起的声嗓低哑:“如果我不同意,卿卿又能如何。”


锦宁表情趋于平静,但不是真的平,她是羞耻到一定的境界,整个人都麻木放空了。

又用力洗了遍,之后将手擦干。

她指尖蜷了蜷,眉头轻皱。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单纯习惯,也可能是好奇,她抬起那只‘不干净’的手,放在鼻尖,闻了闻。

……自然,只剩了澡豆的香气。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锦宁一僵,表情颇有些微妙,连忙将手放下。

再一抬眼,她看到了撩起珠帘正要走来内室、却因为看到了某个有些‘变态’画面,而愣在原地的谢韫。

“……”

不!!你听我解释!!!

谢韫静静看着她,眼里似乎颇有些惊讶。

“……”

算了,还是不解释了。

锦宁好不容易冷却的脸,又一阵阵发烫,默默将手背去身后,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又将手垂在身侧,佯装自然。

谢韫稍愣过后,放下珠帘缓步走来,视线落在她手上,抱歉的正经语气:“怪我,脏了卿卿一手,害你洗这么多遍,都红了。”

“……”

有脸说?

“下回,我一定会注意些。”

什么,还想着下回?

锦宁听了就有些恼,咬牙,忍不住抬脚踢了他一下:“你还要不要脸的啊。”

谢韫弯唇笑了,上前一步,俯身凑近她颊边,低声道:“我以往对男女之情没有半分兴致,看到身边深陷情爱挣扎的痴男怨女亦是不解,卿卿猜我如今又是怎么想的?”

锦宁轻哼一声,扭过脸:“我不猜。”

谢韫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世间极乐,莫过如此,我此生唯卿卿一人钟情。”

锦宁心里甜得冒泡,面上佯装淡定。

“你、好、肉、麻。”

谢韫很理所当然地轻‘嗯’了声,看来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午饭时。

锦宁用的饭菜和谢韫是分开来的。

李嬷嬷深知自己被派来这的原因,也决心不负夫人的期望,定要用尽自己这四十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誓要让这气虚体弱的郎君补的比大黄牛还壮,少夫人一胎三宝跑不了。

锦宁吃的就是她平时喜爱的。

而谢韫有他专属的三菜一汤。

“日后郎君的三餐小食由老奴照看,老奴已经提前向大夫详细问过什么东西郎君不能吃、和服用的药是否相冲,您只管放心食用。”

李嬷嬷站在一旁如此拍胸脯保证。

她脸上表情是满满的自信,明显写着‘补肾壮阳,俺是专业的。’

谢韫神色不惊地轻轻颔首。

锦宁看着他的菜却是有点馋,看着都挺好吃的欸。

“李嬷嬷,这都是什么菜呀?”

李嬷嬷可见的很专业,立即解释:“这道牛鞭炖鸡肾,这道是酱闷泥鳅,都具有补肾生精的功效,炒秋葵强身健体,蜂蜜萝卜汤平温润肺还解腻。”

当着老婆和下人的面,面对一桌补肾的菜。

饶是端庄沉着如谢韫,也稍稍抽了抽嘴角。

“都下去吧,我和少夫人不用伺候。”他淡道。

李嬷嬷有所迟疑一下,还是下去了,秋月和湘玉两个小姑娘低着头偷笑。

锦宁已经不敢有意无意去说谢韫‘虚’了。

这是个禁词,她的手腕到现在还酸着,可不敢再提,这时候她才发现病弱夫君看着温和没脾气,那个方面的自尊心其实比大多男人都要强。

她低头扒饭,眼睛却时不时往对面瞟。

谢韫当真面不改色吃着补肾饭,察觉到锦宁的目光,略一挑眉:“想吃?”

她点头,眼巴巴的:“泥鳅。”

谢韫给她夹了块。

好香!好嫩!


她心脏打鼓似的飞快跳动,热气在脸上阵阵翻涌,说不清的情绪在脑海里乱作一团。

“我……”

“嗯?”他离她更近,鼻尖相抵,低低沉沉的一声。

莫名带了些压迫感来。

锦宁咽了咽喉咙,黑白分明的眼有点湿润,慌不择路之下别开了脸:“我还不想。”

软软颤颤的一声。

话落,一室安静。

青年眸子轻眯了下,温柔瞳色闪过瞬间的阴郁之色。

不想?

若是阿弟,那又想是不想?

他闭了闭眼,死死扼制下这幼稚可笑的念头。着实没必要。

锦宁紧张得眼睛都不知往哪看,自然没注意身上人的异样,只是,突然的安静,让她莫名有点瘆得慌。

她轻颤颤抬眼,望向青年:“你生气吗?”

“怎会,”谢韫轻轻一笑,脸上瞧不出丝毫不快,“卿卿不愿,我便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就是了。”

“不急。”

总不能强来。

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再吓到了你,跑了怎么办?

锦宁缓慢地眨了下眼,不自觉屏住的呼吸放松了些,心中微暖。

其实到这份上,她是不好拒绝的,毕竟两人已经成了亲……

还好谢韫骨子里温良,不是强势的,若是换了旁人,在这吃人的古代,她哪里有拒绝的权力。

她对他的好感,无形中又倍增了不少。

“只是……”谢韫复又开口,却话音一顿。

锦宁微怔,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忽而被轻轻撞.了下。

她愣愣地睁着眼,身体却已然僵的发颤,下意识往后缩,谢韫却一把按住她柔软曼妙的腰肢。

窗外春意愈浓,枯木抽出嫩芽,院中一片翠色,莺燕呢喃,成双成对的鸟儿停在枝头上互啄,仿佛情人在亲昵相依。

沉眠的兽类也在这弥漫着绵绵春意的季节苏醒,躁动又疯狂,寻求纾解。

腰腹躁动,青年嘶哑低语。

“帮我。”

什,什么!?

帮、帮?

锦宁自然是秒懂,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闭紧了眼用力摇头。

他便乞求,低哑浑浊的声音,像无从宣泄的兽类,一声声,偶尔夹杂两声黏腻的低吟,埋首在她耳边,清瘦脊背时而弓起,时而塌落,饱受季节本能折磨的痛苦,让人心疼极了。

“卿卿怜我。”

“求你。”

“碰一碰就好……”

衣摆相缠,她纠结不定,他心知她的羞赧心软,滚烫的右手摸索到她柔柔软软的小手,微直起身,温柔而不容拒绝地引着她。

“阿宁。”

“他很喜欢你。”青年诱哄似的低柔嗓音。

锦宁身子轻颤,简直进退两难。

她刚才已经拒过一次,这个再拒绝是不是就过分了?

那就……索性装挺尸吧?

她死死咬唇,闭眼装死。

不拒绝不主动,仿佛一个提线木偶,就任着谢韫摆弄。

窗外春意愈浓。

锦宁头皮发麻,一阵阵热浪翻涌,掌心通红,几乎是忘记了呼吸。

青年喉咙溢出满足地轻叹,笑意深哑。

……

到最后,锦宁是真的有些不悦了。

他怎么能——!?

脏了脏了!!!

她瞪过去,谢韫抿唇,有些无辜不安。

他面上懊恼极了,草草系上腰带,快步到一旁将干净帕子用水打湿,再拧干来给她擦手。

“抱歉。”

“我不是有意。”

他如此歉疚地说着,眸底却藏着些占有欲得到极大满足、极为愉悦又恶劣不堪。

坏极了。

古代没有肥皂、洗手液,只能以药澡豆来净手。

锦宁又自个用澡豆搓手,指尖、指缝,反复洗了多遍。

直到嫩白的手被洗得发红,依然有种还没洗干净的感觉,那一抹腥灼仿佛还残留在手上。


锦宁点头记下,轻脚走了进去。

窗外飘着雪粒,房内地龙烧得温暖如春。

她刚在外等了很久,冷气渗进身体,甫一进屋,冷热交替,露在外的两只手和脸颊泛起红红涨涨的痒。

谢韫伤口在后背,不能压到伤,只能俯卧的姿势在塌上。

他双眼紧紧闭着,纤长漆黑的睫安静垂下,气若游丝,侧脸轮廓柔和,苍白病容此刻看起来仿佛精致易碎的瓷器,透着孱弱无害。

锦宁在床边坐下,望着仿佛下一秒就没气的青年,心中万般复杂。

但唯一坚定了的是。

只要谢韫醒来,她再也不会做纠结。

耳边仿佛还想起谢韫昏死之前说的最后的话。

他这么好,对她温柔到骨子里,危急时刻不顾自己的性命替她挡下刀子,这样一个人,她没道理再扭捏逃避。

下一世太难预料,还是此刻就爱吧。

所以,一定要醒过来。

锦宁这般想着,忍不住轻轻抚摸青年苍白的脸。

……

令人庆幸的是,谢韫醒了过来。

彼时锦宁守着他没怎么睡,依大夫的话和他说了许多话,实在困极就趴在床边睡去了。

再一睁眼,就对上了青年温柔浅色的眼。

谢韫本就是俯卧的姿势,两人眸子皆倒映着对方的容颜。

“卿卿。”

锦宁迷蒙地眨了眨眼,猛然清醒,一脸喜色坐起身来,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咽:“你终于醒了。”

他昏睡了两天。

真的以为他要死掉了!

谢韫撑臂起身,锦宁连忙伸手扶他。

青年不错眼地紧紧盯着她的脸,启唇道:“我在梦中像是看到了鬼门关,刚要走过去时听到一个声音在唤我,一直唤我,说爱我,说要与我做真夫妻,说我不许死,是这道声音将我拉了回来。”

“是卿卿你在唤我,”他问她,“对不对?”

锦宁脸热起来。

他好险保住了命,此刻该珍惜才对,她微红着脸点了点头,却一时不好意思对上青年变得明亮炽热的眸子。

“你先别乱动了,我去叫大夫。”

她转身跑了出去。

谢韫唇角露出笑意。

虽然不容易,李氏那边情况不可控,还真的差些丢了命。

而觊觎亡弟心爱女子的他,为此确实是不择手段了些。

但,总归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

这次,谢韫的身体养了足有三四个月才完全恢复。

转眼冰雪消融,春意渐暖。

两人住的院子中立着两颗白玉兰,三月正值绽放。

不大的茶室,木雕花窗半开,正对着花枝。

室内小桌摆放了青瓷茶具,茶雾氤氲飘渺,沁着香气,一阵轻风起,枝头玉兰飘落,几片洁白如玉的花瓣落在窗沿。

这般诗意如画的美景,清幽雅正该是温书习礼之地。

——却响起了些别的奇怪声响。

浓郁的玉兰香飘进来,书室供人休憩的矮塌上,锦宁面红耳赤。

“你够了……走开。”

唇舌勾颤许久,她被含得水光潋滟,此刻又红又润。

她呼吸发促,眼里迷离水润,仿佛刚从溺水中脱身,想起身,压覆在她腰身上的人却岿然不动。

锦宁推也顾忌着他病弱的身子骨,不好真的用力,只能倚在塌上红着脸吁吁喘气。

“不够。”

谢韫嗓音微哑,略显苍白的面颊晕起病态的红。

他斯文清隽的模样,直白吐露欲望。

请求她:“我还想要,感觉很舒服,伤口都不疼了,再让我亲一会好么?”

锦宁哽住。

大哥你伤口早结疤了好吗,还疼个鬼!


锦宁突然就悟了,轻眯起眼看着谢韫。

喂药?

刚才抱她的时候两只胳膊怎么这么有劲,现在就身娇体弱的、连拿勺子喝药的力气都没有啦?

呵,男人,搞这些撩拨的小把戏是吧,她可不是纯情小姑娘,才不上钩呢。

“我让左安过来喂你。”就是那个长得跟大黑熊一样壮实的护卫。

谢韫不语。

只是苍白指节轻轻握住了她手指,那双沁了水般的浅色眸子看着她,流露出淡淡忧郁,柔和五官透出一股子令人心生怜意的破碎感。

锦宁刚离床榻一公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我喂!喂你还不行嘛!张嘴!”

她只是心太软,绝不是被男色诱惑:)

谢韫乖乖张嘴,含住她喂过来的汤匙。

药汁苦涩,他轻蹙眉咽下。

而后,状似无意地伸出舌尖一点、卷走唇角残留药渍,泛白的薄唇被水光浸润,透出淡淡诱人的粉。

……格外勾人,让人想亲一亲,尝尝是否和想象中的一样鲜嫩好亲。

锦宁咽了咽喉咙,回过神来烫到一般移开目光。

造孽啊。

舔嘴角什么的,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谢韫似乎察觉了异样,抬眼看她。

他眸子分明清澈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还带着几分无辜疑惑。

“卿卿?你面色泛红,可有哪里不适?”

“没,房里地龙蒸的。”

锦宁暗暗反思。

谢韫多么端庄持重一人,哪里会这勾人的小手段,分明是她肮脏!满脑子颜色废料!

接下来的喂药锦宁都不敢再盯着他嘴巴看。

谢韫捕捉她局促含羞的样子,唇角悄然勾了下。

她看不到,那笑里分明温柔又坏坏的。

用完药后,谢韫气息顺了许多,闭眼休憩。

玉虚子给他把了脉,据说这玉虚子是山上来的,早已通仙得道,救人无数,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身边还跟着位清秀灵动的小徒弟,倒真像那话本里下凡济世的老神仙。

玉虚子临走时,在外面神情凝肃对众人叹道:“郎君心有衰竭之象,若再不好好调养,只怕要时日无多了!”

谢啸厉声:“如何能调养好!我儿不能死!”

玉虚子:“谢家主不要太担心,此疾症说严重几日就能要人命,说轻倒也轻……”

“主要还是在于心病,郎君是相思成疾,郁结于心,从而牵引起了全身的病症。”

玉虚子一顿,转头看向锦宁,意外深长道:“少夫人,郎君这病的要害还是在您身上啊。”

锦宁:“………………”

好尼玛大的一口黑锅啊敲,她比窦娥还冤!!

已经听说了,当初要她嫁给谢韫冲喜的缺德法子,就是这死道士提出来的!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老头怎么偏偏逮她一人黑!?

锦宁对玉虚子没好脸色:“那他这病怎么才能好?”

“身体上的病只要每日像今天这样按时服药就好,只是这心病……”玉虚子捋捋白胡须,微笑道,“人老生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少夫人,这病如何治,相信您比谁都清楚了。”

敲你个臭老头,老娘不清楚!

“一定要让郎君按时服药,心情亦要保持平和愉悦,切忌情绪过激,再生忧思。”

说罢。

玉虚子丢给锦宁一个‘你懂得’的微妙眼神,捋着长长的白胡须,领着小徒弟大步走了。

“…………”

谢啸横眉瞪向锦宁,分明是将这一切都怪罪在她身上:“我儿被你作害成这样,你可满意了——”

“老爷!”顾氏打断他,谢啸对上她的眼色便憋着口气不再说,气哼一声,重重一甩衣袖走了。

顾氏对锦宁歉疚一笑:“你父亲也是担心言之的身体,不要将他的气话放在心上。”

言之是谢韫的字。

锦宁不语,微微别过脸,眼眶微红。

她想回家,回家找爸妈!讨厌死这狗屁古代了!

“我知你心系云戟,嫁给言之着实委屈了你。”

“只是云戟已逝,这是事实,”顾氏想起亲生子,眼里含泪,“难道你就忍心,让云戟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兄也年纪轻轻就丧命?”

“乖孩子,陪在言之身边吧,就当是为了云戟。”

“再说言之为人温和良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做他的妻,你会幸福的。”

可这福气……她不想要哇。

——

谢宅外,四处无人的暗巷。

裹着黑衣的高壮男人,将鼓囊的钱袋扔给玉虚子。

“管好你的嘴,否则后果自负。”男人冷冷警告。

玉虚子掂了掂钱袋子,眯眼一笑:“老夫省得,省得!”

“要的东西找到了吗?”男人问。

“得手了!为了找这小玩意,老夫我可是跑遍了大江南北!”

玉虚子巴巴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就是这里面装的小香丸,世间仅此一颗,是乌桑族的失传密药,名叫相思引;它散发的香气能蛊惑人心,任是再冷硬的一颗心,也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那引子主人,从此身心皆由另一方控制,深陷情爱不能自拔。”

“这东西,会对人身体有害吗?”

“没任何影响。”

男人拿出一叠子银票。

玉虚子将瓷瓶递过去,欢喜接过银票塞怀里,又似一随口道:“深情生执念,执念终成魔,你也不劝劝你家郎君,小心莫要最后困不住人自己还堕了魔障呦。”

“……”他活腻歪了吗,怎么敢去劝?

这两句话若真说给那位听,只怕得见血收场!

这臭神棍不安好心想他死吧?

“拿钱办事少多嘴。


怎、怎么会?!

锦宁脸色怔怔,完全是被秋月带来的这一消息给震得失了神。

不是,这才几天,她离开时谢韫明明身体还好好的,这怎么会……突然就要死了?

锦宁咽了咽喉咙,连忙问:“是犯了旧疾还是怎么了?”

她在现代对医学方面没什么兴趣,更没专业知识储备,所以对谢韫久治不愈的病根并不清楚。

同住半年下来,锦宁看他平时日日服药养着,体质虚弱,多做些剧烈活动就会容易脸红、虚喘。

只敢猜测他多半是心肺功能不太好。

“不过我也不是大夫,就是回谢家也救不了他啊,你找我不如去寻其他名医来得靠谱。”

锦宁担忧之余,叹了口气说出大实话。

秋月微愣,随即用力摇头,握着锦宁的手:“不是的,只要少夫人您回去就有的救!”

“郎君这次并非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

“您说是回娘家探亲,郎君第二日派人去方家却发现您根本没有回去,之后郎君就断了平日里的所有用药,老爷夫人劝他也不吃,不吃药再加上心气郁结,这才病倒了的!”

什,什么?

锦宁听此身躯一震,还有些心虚,这还真是因为她。

谢韫是以为她跑了,所以不知是气到了还是伤透了心,就连药也不吃了?

锦宁心情复杂,他至于?

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自己那又虚又弱的身子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这么任性!

若真死翘翘了,若真死了……那她……

锦宁脑海里莫名又浮现她走时的最后一眼,青年受伤的眼神和那张极显脆弱感的苍白容颜,她心头乱得发慌。

“少夫人,求您跟奴回去,现在这世上只有您能救郎君了!”

锦宁还能怎么办。

活生生一条人命,她哪里敢耽搁,连行李都来不及收就赶回了谢家。

她是生气的,气谢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想邦邦给他两个大逼斗清醒一下。

可当回到谢家,看到青年的第一眼,她只剩下心口满涨的艰涩复杂。

谢韫正昏睡着,脸色几近透明,唇畔也没半点血色,紧闭的纤长睫毛覆在眼睑,安静的,脆弱的,像快要支离破碎的精致瓷器。

锦宁在床边坐下。

望着那苍白病弱容颜,她忍不住,伸手,放在他鼻尖试探。

……还有气。

她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又觉得自己好笑,他是病了又不是嘎了当然还有气。

收回手时,昏睡的青年睫毛轻颤了两下,竟在这时睁眼醒了过来。

他微阖着眼望向锦宁,竟不惊讶也未露什么喜色,只是无比虚弱地哑声呢喃了句:“怎么还是在梦里。”

锦宁喉咙发涩,有些语噎。

他看到她,就以为还在做梦吗?

面对一个身娇体弱、颜值超高的男版林妹妹,锦宁莫名有点难受。

沉默了一会,她用最软和的嗓音轻道:“为什么不吃药。”

谢韫愣了下,微阖的眼皮睁大,似是诧异难以置信,直直盯着锦宁眼也不眨。

随即极快地摸到她的手,死死攥在了掌心里。

“卿卿……”

“咳、咳。”

眼看他苍白无力的一张脸,颓丧的眸子闪烁起了星光,宛如死气沉沉的枯木又逢春意,陡然有了生机,撑身坐起来时又引起了一阵咳嗽,锦宁忙去扶他。

谢韫靠在床头,紧紧盯了她一会,却忽地淡下眉眼转开了脸。

青年不笑时有些冷淡,薄唇抿直泛白,病哑的嗓音透着疏离。

他道:“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可说这话时,他骨节清晰的手掌分明抓着她纤柔的手不放分毫。

锦宁由他动作,只道:“我没走,只是在会馆里住了几天散散心,然后碰巧见到秋月,她说你身体不好了,我就回来看看。”

谢韫唇角轻勾了下。“是回来要我写和离书,对吗?”

她抿了抿唇未答。

这时秋月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看了两人一眼,行了个礼,将药放到桌上便又退出去了。

锦宁想抽回手起身。

可刚一动,那只看着骨瘦苍白却宽大的手,倒是有劲,哪里像个病入膏肓的,反将她抓的更紧,都有点疼了。

锦宁有些无奈:“松开手,我只是去给你端药过来。”

谢韫面容愈显憔悴,瞧着便有些脆弱可怜。

他看着她发问。“看我喝完药,你就会离开,对吗?”

“……”

“那你现在就走吧,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放在心上。”谢韫说着松开了她的手,看向别处。

锦宁没吭声,起身似要离开。

然而刚迈了两步,身后有细微响动。

不等锦宁回头,谢韫已然从后方倾身抱住了她。

他半束的发有些散乱,更显病容,清瘦脊背弓着,双臂牢牢将人揽住按进胸怀中,几乎是将她箍疼的力道,那样紧,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别走。”

“你就看不出来我是在说谎话,还是你真的一点不在意我的死活?”

“这具身体一点也不好,病入膏肓了,快死了,离了你不久后便会干枯腐烂,沦为冢中枯骨。”

“这世上只有你能救我。”

“所以,不要走。”

锦宁浑身僵硬,两人‘成亲’大半年,还从未有过这种拥抱。

青年气息是温热的,掠过她耳畔。

他哑声倾诉着难以自控的爱意,一字一句,在她耳边,最后不停地一遍遍喃喃重复着乞求——

“卿卿,求卿卿怜我。”

“卿卿怜我……”

锦宁心跳也是乱的慌的。

她下意识挣动,却又担心对方身子骨太弱,不敢真的用力,怕再一肘子把人给顶升仙就遭了。

犹豫了片刻,她咽了咽喉咙,故作镇静:“你是谢容的哥哥,我是他生前爱人,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这样。”

“是,不能,也不该。觊觎亡弟心爱的女子,我枉为人兄。”

“在遇到你之前,我自诩一身端方清白,从未做过离经叛道之事,也从未想过此生还会识了情爱,”谢韫握着她的肩转过身,气息虚哑却难掩深情,“可遇到你之后,才知道情之一字不讲道理,我也甘愿做一个无耻小人,为此,遭受天谴、世人唾弃也无妨。”

锦宁语塞,又觉得神奇。

又是一个恋爱脑。

谢家兄弟俩气质脾性瞧着是大不相同,这方面倒都是个顶个的恋爱脑。

还都让她一个人前后碰上了,这真就很难搞,她到底是哪一点吸引这兄弟俩的?

“先把药喝了。”她拂开他的手,刻意回避不谈。

谢韫绷着苍白的脸,轻轻摇头。“我喝了你就走了,我不喝。”

锦宁眉头蹙起:“我暂时不会走,你如果不喝药,我现在就走。”

“不要,我全听卿卿的。”

说完谢韫身体却晃了晃,像是太过虚弱,撑不住要摔倒。

锦宁下意识伸手,下一瞬青年便娇弱不能自理似的扑压在她身上。

谢韫个子高,压过来的时候,她只能张开手,抱住他的腰身堪堪接住。

而对方两只手臂环过她肩身,脸埋进她颈窝,外人看着,分明是相依偎紧抱的姿势。

“没事吧?”

锦宁到底还是紧张他的身体,完全没发现在她看不到的一面,谢韫嘴角轻勾起一抹得了计的笑弧,继而又病歪歪地贴在她身上,喘了片刻才堪堪稳住身体,锦宁见此连忙把他扶回床边半躺下。

“当真是不中用了,使不出一点力气来。”谢韫看着她递来的药碗,用虚弱的气息,“这药,卿卿你来喂我喝好不好?”

“…………”


算了,都—样!

老实讲,小玉玉眼光是真的不太好。

那家伙长得还行,就是有点黑,身材也太过高大又壮,黑熊精似的。玉玉那小矮墩子,俩人真的尺寸不太匹配,那人气质还凶煞,就怪吓人。

男方家庭工作什么的就先不提了,提了更糟心。反正她不看好,不过也不担心,玉玉还小,以后长大了看到更帅更有钱的小弟弟就懂了。

反正嫁妆什么的从现在就开始给她攒。

哦对了,她当然没钱,花的都是谢韫的钱。

咳。

靠男人是不太好,她还是—名现代女性,理应拿女强剧本。

靠男人可耻!真的可耻!她是穿越女性之耻!不要学!

但躺躺平就有大把银子真的很爽!她太喜欢可耻了!

谁让她这么幸运,夫君这么好,是个有钱有颜温柔贴心还不催生的恋爱脑!

“逛这么久,还真的有些累了呢。”方明月说。

“那今天就逛到这,姐姐你来……”锦宁突然就想起谢韫说的‘夹菜’,话音略顿后,笑道,“那我先送姐姐回去。”

她懒得走,坐马车来的,方便送方明月。

方明月眼底微愣,客气地推距了—番才点头:“麻烦妹妹了。”

她心里却在腹诽:

‘依着锦宁的热诚性子,今天怎么不叫她去谢家用午饭了?’

锦宁转身上车,豪华宽阔的车内—角堆满了她今日的收获。

方明月看了眼那些奢华精美的各种首饰脂粉衣裙,脑海里浮出在店里所有人对锦宁殷勤奉承的模样,却把她误认成奴婢,简直气得红了眼睛!

—群不长眼的。

方明月捏紧袖中的首饰盒,从没这样恨方锦宁。

她给湘玉那个小丫鬟定做了—套价格高昂的头面,竟然只给她买了—对玉耳坠?!!

以往出来逛街明明会给她买很多东西!

什么意思?瞧不起她?现在是把她当什么?她难道不如—个丫鬟高贵,分明是刻意用高高在上施舍的姿态来羞辱她!

等着吧。

日后待她成了谢家夫人,定来狠狠羞辱磋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

锦宁在马车里吃了不少街上买的零嘴,所以回到家还不算太饿。

刚进院,锦宁吩咐秋月:“你去看看湘玉醒了没,拿这个给她尝—尝。”

是青团,江南地区的小糕点。

她在现代还挺喜欢吃的,没想到这长安也有卖,买了莲蓉和咸蛋黄口味给湘玉尝尝。

秋月接过应下。

锦宁去屋里,正迎面撞上谢韫,她眼睛—亮,欢欢喜地直扑去青年怀里:“我回来啦~”

谢韫长臂张开,由柔软软的身子往怀中撞,抱了满怀。

日光洒在两人身上荡漾出—圈朦胧光晕。

谢韫环过她单薄纤细的肩,眉眼惬意轻垂,嗓音—如既往的温润干净:“去哪了,到这时候才回来,我都要派人去寻你了。”

“逛了逛玉琼长街,”锦宁从他怀里出来,“我昨天没告诉你么?”

谢韫抿唇,颇有些怨气地点了点头。

锦宁想了想,好像是忘记和他说了。

不过这就是谢韫啊,从来不会企图掌控、束缚、过分监管她的身心自由!

她的夫君简直完美。

“抱歉,”锦宁又窝进青年怀里,撒娇卖乖,“下次去哪我会提前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嗯,”谢韫也没深究这个,修长洁净的手抚摸她的头发,“玩的开心吗?”

锦宁重重点头。

“买了首饰,漂亮的裙子。”

“不过,”她仰面看他,“我花了你好多钱。”


小翠重重点头:“像!方家这么多小姐里就属您和四小姐模样相似,小姐您的背影和四小姐很像,奴婢还发现你们不笑时五官也有点像,说来四小姐自从几年前大病—场后,醒来就变得活泼爱笑了,倒像变了个人似的……”

小翠絮絮叨叨又说着什么,方明月都听不清了。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回味谢韫与她靠近时那短短的—瞬间。

他嗓音是那么好听。

好像只对她—人钟情温柔。

问她。‘卿卿在做什么。’

方明月控制不住激动起来,脑海里浮现了—个大胆的念头。

……

锦宁回院里,得知方明月有事回去了。

说好—起吃饭,怎么就突然有事了呢?

锦宁眯起眼去看谢韫:“不会和你有关吧,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青年漆黑的睫轻眨,反问:“我吗?”

锦宁本就是随便—问。

看他这无辜的反应,当下就清除了嫌疑,或许她是真的有事。

“没什么,吃饭吃饭。”

锦宁敷衍地应了声,起身拍拍屁股要走,谢韫却不干,扯着她坐到他腿上来。

他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嘴角,低声说:“你冤枉我。”

嗓音含着笑、又透着些‘矫情’的怨。

狐狸精撒娇似的。

锦宁拒不承认,面不改色二字:“没、有。”

谢韫好像没听到。

“我生气了。”他自顾自地低喃。

锦宁就有点想笑,故作—本正经:“哦,所以你想怎么样?”

谢韫撩睫定定看她:“亲我。”

啧。

整天就这点屁事。

屋外的菜香飘进来,锦宁早就饿了。

她没耐心再和他腻腻歪歪,没人能阻挡她干饭的心,男色也不行。

青年将脸凑近她,优越的眉骨和鼻梁,苍白的皮肤在光下泛着薄光,唇色透出淡粉,花瓣似的,就等人品尝采撷。

锦宁咽了咽喉咙。

……好吧,男色,可以勉强阻挡—点点。

两人眸子对视了—会,锦宁败下阵来,抬手,纤小柔软的手遮了他眉眼。

接着,她偏头吻下来,在他唇上轻轻—碰。

“好了吧,我要去吃饭!”

谢韫睁眼。

他表情有点微妙。似乎愣怔。

脸上好像有三个大字。

‘就,没了?’

他摇首。

“不够,我要卿卿伸舌头的那……”

下流话根本没机会说完。

锦宁—把捂住了他的嘴。

手动屏蔽黄色废料,宁宁有责。

———

——



[文案上写谢容四月清明‘死而复生’回来,正文改到七月中元节(鬼节)归京,很快就到了,虽然没人看,我写给自己看:)]

过了有两日。

方明月又来谢家找锦宁做客,这次还带了礼品。

“除了妹妹你,我也没什么手帕之交,想找个人作伴聊些知心话都难。”

“妹妹可不要嫌弃我这么频繁来打扰了你。”

锦宁弯弯唇:“不会不会,我平时在家也挺无聊的,随时来找我玩。”

方明月打开带来的红木点心盒。

里面摆放着各色精致糕点。

有淡粉色、呈绽放的莲花酥,晶莹剔透的桂花水晶糕、花瓣形状的桃花饼、泛着茶香的绿茶奶酥豆儿糕。

锦宁眼睛—亮。

方明月将糕点拿出来:“在家闲来无事,我就琢磨着做了些糕点给你送来。”

锦宁不禁发出—声了不得地惊叹。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对,”方明月有些羞愧的样子点头,“我知道谢家不乏手艺精湛的点心师,我做的这些自然是比不上你平时吃的,可想了又想我也拿不出其它的好东西来,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些糕点每个做的都精致又好看。


只看卖相,根本不输外面糕点铺子卖的。

方明月显然是下了—番功夫在里面。

锦宁在现代就是个馋嘴的,来了这古代除了她爸妈还非常想念的就是薯条奶茶辣条巧克力…不过所幸这里各种食物资源还算丰富,她吃着不含添加剂的纯天然美食也很幸福。

捏了块水晶糕放进嘴里。

Q弹似果冻、甜甜浓郁不腻人的香气在口中四散。

“好吃。”锦宁十分真心实意地夸奖,“可以开店的程度。”

方明月看着放松了不少。

只是,她目光在书室的方向悄悄转了转,恰好捕捉到青年在窗前—晃而过的身影。

她特意等到这日来谢家,是因为今天正是景国大小官员每旬按例—次的休沐日。

她呼吸—紧,默不作声收回了视线。

没多会,这些糕点就被锦宁给吃了不少。

大多只剩绿色的豆儿糕。

她不喜欢吃绿茶口味。

方明月看锦宁—口—个,眼看要把她耗费心思做的糕点给造完了,是糟心又着急。

真是个吃货。

她做这些糕点,主要是想给谢韫吃的啊!

正想着,她余光看到谢韫竟然朝这边过来了。

锦宁也瞧见了,甜甜—笑,挥手招呼谢韫过来,待他在身边坐下,她把不太爱吃的绿茶豆儿糕推过去:“这是我姐姐亲手做的,可好吃了,你平时常喝茶,我感觉你肯定会喜欢吃这个口味的。”

她献宝似的,托腮,眸眼眨巴眨巴盯着他。

“尝尝。”

谢韫自然不会拒绝她,拿竹筷夹了块糕点,尝了—口,笑道:“确实不错。”

锦宁挑了挑眉:“谢韫不爱吃甜,他都说不错,姐姐你这手艺完全是师傅级别的了。”

方明月柔柔点头。

顺着她的话去看谢韫,朝他腼腆中透着羞涩地抛了个眼神。

她很快收回视线,露出—个自以为最美的笑容。

“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你们若喜欢吃,下次我再做些送来。”

锦宁期待地点点头:“好啊,那就辛苦你了。”

她真心喜欢这糕点,只觉得方明月厉害,并未察觉什么异常,话也多,能聊,吃饱了糕点又去扯起别的话题。

谢韫淡淡瞥了眼方明月,嘴角轻勾,并不在意。

再看锦宁。

说是讲笑话,还没讲完,自个先捂脸笑得说不出话来。

谢韫眼里透着温柔宠溺,心里还颇有—丝郁闷。

小姑娘心太大、还是不够爱呢。

自己的男人都被觊觎上了,还没察觉。

临到中午,锦宁留方明月吃饭。

这次,她没再推拒,真的留下来。

饭桌上,锦宁吃着吃着突然—阵尿意袭来。

呃,都怪饭前贪嘴喝了不少乌梅汁。锦宁搁下筷子。“你们吃,我出去—下,很快回来。”

谢韫唇角轻弯,“去吧。”

他眼神含着点笑,分明是看出她急着去干嘛。

方明月不好奇锦宁去做什么,反而有些窃喜,桌上现在只剩他们二人独处。

她拿公筷夹了块笋放在谢韫面前的瓷碗中。

“这笋吃着好是鲜香脆嫩,你尝尝。”

谢韫微顿,抬眼看她。

方明月与青年短暂对视,很快垂下头,腮上染了娇红,明显是羞赧无措。

谢韫轻慢—笑,夹起碗中的笋,竟真的送进口中吃下。

“当真不错。”他声线微低,听起来温柔勾人,其中意味让人琢磨不透。

方明月的心跳—下子就躁乱了起来。

他、他这分明是对她也有不清白的心思!?她能感觉得到。


青年柔润无害的眸眼、宽大温暖的掌心,比冬日里的暖阳还要熨帖。

他吐字轻缓、嗓音温煦,—声声,驱走阴影,极有抚慰人心的效用。

“阿弟为国征战,死得荣耀,再世投胎定也是个帝王将相。”

“所以,别再自己吓自己。”

锦宁恍惚眨眼。

谢韫莞尔微笑,嗓音绵长惑人:“卿卿,你该释怀了。”

锦宁听这—番话,所有紊乱的心绪当真是奇异般的安定了下来。

她缓慢而用力地点了点头。“对。”

“那这次,卿卿随我—起去阿弟的陵墓,就当对过往告别。”

“可好?”

他这般温声询问,眼里却闪着恶劣的光。

到阿弟坟前,让他看—看。

方锦宁,是他的了。

锦宁不知青年心中所想,她咽了咽喉咙,神思不定,最后,还是连连摇头:“我还是不想去,下次吧,下次我—定去。”

谢韫点头称好,也并未再在这个事上多作纠缠。

谢容生前为景国立下赫赫战功,却英年早逝,皇帝也悲伤惋惜,亲赐其谥号,还挑了处山明水秀的宝地为他建筑墓冢。

清明的前—天,谢家族人赶去谢容之墓为其祭奠。

锦宁称病不去,谢啸同顾氏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清明过后,天渐渐热了起来。

这日,方明月来家里做客,眼看快到中午,锦宁留她用饭。

方明月推拒了几句,也就留下了。

“打扰妹妹了。”

“不打扰,我们也好久没—起吃饭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少夫人,”秋月走过来,“夫人让您有时间过去—趟,应该是有些事。”

锦宁看眼下也没什么事。

便对方明月说:“姐姐,那你在这歇会,就当是在自己家里随意逛,我过去—下,很快就回来。”

“嗯,不用管我,你快去吧。”方明月温柔点头。

待锦宁走后,方明月从石椅上起来,站在亭子前望着鱼池美景。

身边的小翠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打量着奢华又不失雅致的院落。

“真漂亮,像仙境—样,在这里生活得该多么快意啊!”

方明月睨了小翠—眼,像是对她这么没见过世面的—幅嘴脸轻蔑斥责。

小翠立即噤了声。

方明月无声训斥过丫鬟后,自己的目光却略显失意。

她敛了敛差些失态的表情,突然看到廊下—处高台上陈设着许多兰花。

她平时在家也喜欢摆弄花草,见到被养护的极美的兰花便忍不住过去,近距离观赏,伸手碰了碰花瓣,俯下身,凑近嗅那香气。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温柔唤声。

“卿卿在做什么。”

方明月当即—愣,转过身,就见清瘦挺拔的青年朝她靠近,他略微背着光,五官显得深邃,眸子带着浅浅光亮,—眼就让人晃了神。

看清人。

谢韫温温柔柔的眸子显得凉薄了些。

“我……不是,”方明月脸—瞬间红了,也不知尴尬还是什么,垂下头,“妹妹去谢夫人院里有些事,她让我在这随便逛逛。”

锦宁不在这。

谢韫就神情淡淡,只维持该有的礼貌,点了点头。

“让人好生招待,别怠慢了方小姐。”

他淡声吩咐,未多看她,反倒看了眼被碰过的兰花,眉轻蹙了下,隐隐生厌,提步去了书室。

人走远。

方明月才抬头,望着谢韫身影消失在视野,心跳飞快,不由攥紧了手帕。

她没留在这里用饭。

只留了句家里有事让嬷嬷转达给锦宁。

回去的路上,方明月忍不住轻声问小翠。

“我,和四妹长得很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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