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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走后,被池总缠上了全文

温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商初时尴尬得要命,手藏在被窝里,不断摩挲左手无名指的肿大关节。他怎么找得到不错的工作呢?一个身无分文,一只眼睛瞎掉,还挺着肚子的怪异男人,连一份扫大街的工作都不敢做。左手指骨被踩断的那段时期,他没钱医治,等待自动痊愈,五根手指肿痛不堪,整只手连动一下都疼。别说是找份技术性的工作,哪怕日常起居都尤为艰难。好不容易捱到小家伙们出世,偏偏又是双胞胎,让商初时带着孩子上班的愿望落空。哪怕是当个洗碗工,他都没办法在照顾两个孩子的同时,兼顾洗碗。那段时间,通常是他白天带孩子,晚上等甄乐天母子有空,帮他照看,他出去找廉价的夜班,或者等周末和节假日。他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最简单的体力活是帮水站送水,骑着三轮车穿梭于各大老式公寓,帮行动不便的老人们,...

主角:池霆商初时   更新:2025-01-06 0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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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池霆商初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少爷走后,被池总缠上了全文》,由网络作家“温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商初时尴尬得要命,手藏在被窝里,不断摩挲左手无名指的肿大关节。他怎么找得到不错的工作呢?一个身无分文,一只眼睛瞎掉,还挺着肚子的怪异男人,连一份扫大街的工作都不敢做。左手指骨被踩断的那段时期,他没钱医治,等待自动痊愈,五根手指肿痛不堪,整只手连动一下都疼。别说是找份技术性的工作,哪怕日常起居都尤为艰难。好不容易捱到小家伙们出世,偏偏又是双胞胎,让商初时带着孩子上班的愿望落空。哪怕是当个洗碗工,他都没办法在照顾两个孩子的同时,兼顾洗碗。那段时间,通常是他白天带孩子,晚上等甄乐天母子有空,帮他照看,他出去找廉价的夜班,或者等周末和节假日。他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最简单的体力活是帮水站送水,骑着三轮车穿梭于各大老式公寓,帮行动不便的老人们,...

《假少爷走后,被池总缠上了全文》精彩片段


商初时尴尬得要命,手藏在被窝里,不断摩挲左手无名指的肿大关节。

他怎么找得到不错的工作呢?

一个身无分文,一只眼睛瞎掉,还挺着肚子的怪异男人,连一份扫大街的工作都不敢做。

左手指骨被踩断的那段时期,他没钱医治,等待自动痊愈,五根手指肿痛不堪,整只手连动一下都疼。

别说是找份技术性的工作,哪怕日常起居都尤为艰难。

好不容易捱到小家伙们出世,偏偏又是双胞胎,让商初时带着孩子上班的愿望落空。

哪怕是当个洗碗工,他都没办法在照顾两个孩子的同时,兼顾洗碗。

那段时间,通常是他白天带孩子,晚上等甄乐天母子有空,帮他照看,他出去找廉价的夜班,或者等周末和节假日。

他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最简单的体力活是帮水站送水,骑着三轮车穿梭于各大老式公寓,帮行动不便的老人们,把一桶桶水扛到六楼七楼。

每送一桶水,临时工的提成是1.5块,为了多赚钱,他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咬牙坚持,每天送一百桶,赚来150块。

落下一身病根,却连孩子们的奶粉钱,尿不湿钱都赚不回来。

如果不是甄乐天妈妈在金钱方面多多支持,商初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每一笔账,商初时都记着的,想等手头宽裕一点就还,可是如今依旧拮据,穷得没脸见人。

活到这地步,商初时自己都觉得丢人。

作为曾经的豪门阔少,他本应该有更光明的未来,但凡有个好点的学历,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可是, 那会哪想得到这些呢?

他一直是商家的宝贝大少爷,就算以后他不工作,不赚一分钱,商家留给他的金山银山也足够挥霍几辈子。

可他只知道围着池霆转,并顺利让自己在大学毕业之前,被商家扫地出门,想提升学历都没了机会。

开局一副好牌,被商初时打成这样,可见他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才。

商初时长久的沉默,以及自嘲的表情,让池霆越发不耐。

他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再悲再喜,情绪深埋于心底,绝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温润成熟,矜贵优雅的,唯独商初时,能让他瞬间变得烦闷,连假象都维持不住。

池霆忍了又忍,才把脸上愠怒的表情转换为平静无波,恢复一贯的沉稳优雅。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商初时,问,“商少很缺钱?”

商初时抬头,眨眨眼,“除了您这样的顶级富豪,我相信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缺钱的。”

缺钱有各种级别,商初时的级别很不幸地排得最高。

池霆嘴角微勾,“那么,我来聘请商少为我做事,怎么样?”

商初时想也不想地拒绝,“池董就别玩我了,我只有一条命,经不起折腾。”

他真的玩不起,以前是一个人,可现在是三个人。

他把两个孩子带到世界上来了,怎么也得对他们负责。

他态度坚决,池霆反正也是随口说说,没再继续劝。

吊瓶里的药水有安眠成分,没多久,商初时就歪着脑袋昏睡过去。

他靠在枕垫上,一张脸格外苍白瘦削,忧郁而悲哀。

池霆也没离开,一直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商初时原本是个漂亮的人,这一点,池霆少年时期第一次看到商初时,就明白过来。


“尊严”这种东西,在金钱面前不值一提。

直到,他的目光穿透稀薄的雨幕,无意间落到远处的池霆身上时,他才明白,他依然不想让池霆看见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他拼命想从男二脚下爬起来,却被男二更用力地踩下去,脑袋触地,发生很大的一声“咚”响。

“喂,你别乱动啊,”男二演员恶劣地笑笑,“你干扰道我拍戏,不就又得重拍吗?”

说着,男二脚底在他脸上使劲碾了又碾,令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而池霆站在导演旁边,一手插兜,平静冷淡地望向这里,目光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嘴角也微微扬起。

仿佛,他觉得昔日的商家大少这样被人踩着,是多叫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商初时突然就失去反抗的力气,任由男二践踏他。

是啊,池霆对待他,从来都是那种眼神,熟视无睹,像在面对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不管生死,从不多看一眼。

比起他过得好,池霆一定希望,他活得猪狗不如。

拍摄还在继续,躺在泥水中的商初时不再反抗,任由男二折腾他。

隔着雨幕,池霆的身影渐渐变得朦胧,却又清晰地印在他眼底。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阴郁而忧伤的夏天,他在池霆最脆弱的时候,主动把自己献给池霆的画面。

那时,池霆已经从商家离开去打工,在外地租了房子。

他是被池家赶出来的,就像商初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池霆是正儿八经的池家大少爷,却因为一个私生子的挑衅,被扫地出门,只能孤身一人,在破旧的出租房里过着凄惨的生活。

商初时用动用所有关系,才找到池霆的出租房。

老房子发霉般破旧,木制地板发出一股潮湿的味道,屋内仅有的家具是破旧的单人床,窗户上贴着泛黄的报纸,当做能带来隐私的窗帘。

他不喜欢池霆蜗居在这样的地方,在他看来,池霆应该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就像拥有十足野性的孤狼,张狂而优雅,神秘而从容,不被任何困难所束缚。

“我听爷爷说了,你是被池家赶出来的。他们都不要你了,反而去要那个私生子。但是只要你愿意给我当狗,我就让爷爷帮你把池家夺回来。”

他高高在上地坐在床边,像个骄傲的女王,傲慢而轻蔑地看着池霆。

池霆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商初时已经忘记了,或者说,他根本没看清。

他实在太紧张了,手心都在冒汗,又因为屋内太炎热,额头上的汗珠滚进眼睛里,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

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从提包里抓出一把钱扔给池霆,嚣张地说,“这些钱可以施舍给你,你想要更多钱也可以,但是前提是,以后,你跟宋昀划清界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焦躁地等待池霆的回复,为此而牙关哆嗦。

池霆站在门的那一侧,高大的身躯隐匿在阴影中,面沉如水,波澜不兴。

是觉得他像傻子,还是觉得他可怜又可悲,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把不属于自己的人,牢牢捆在自己身边?

商初时的计划,原本应该是能成功的。

他其实很了解池霆,更明白池霆的仇恨有多深。

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时候,当看到池霆跪在自己母亲坟前,像失去灵魂的布偶时,商初时就明白,为了报复池家,池霆能做到什么地步。


所有人都看着大屏幕,媒体记者更是期待已久,摄像机纷纷对准屏幕。

商初时对此不感兴趣,只从裤兜里摸出首饰盒,拿出戒指把玩。

他朝池霆的方向看了眼,池霆也同时望过来。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商初时还没来得及笑,池霆突然又收回了目光。

那眼神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说是狠戾,让商初时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认识池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每当池霆露出这种默然冰冷的眼神时,就有人要倒大霉?

商初时局促不安,刚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却突然发现,四周骚动起来。

他们一个个望着大屏幕,由最初的茫然变得惊讶,最后捂住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四下哗然。

商初时满脸疑惑,转头一瞥。

霎时,手中一枚戒指滑落,叮叮咚咚地滚入黑暗之中。

屏幕上,不是什么集团宣传片,而是露骨刺激的私密视频。

……

众目睽睽之下,他最隐私的一面被彻底曝光,

他只跟池霆做过,视频里的另外一个人,无疑是池霆。

可是,整个视频,以极刁钻的角度在录制,只露出他的全部,而另一个人声音被消除,身体某部位也被打码,全程没有露脸。

没人料想到,好好的寿宴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商贤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厉声吼,“关掉,马上关掉!”

司仪满头冷汗,慌慌张张敲键盘,声音颤抖,“先生,电脑中病毒了,关不掉!”

商初时也如梦方醒,猛地站起,却陡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阵阵发黑。

他本能去寻找池霆的身影,想从池霆那里寻求最后一丝安全感,可是池霆却始终看着大屏幕那边,没有给予他一个眼神。

他不知所措,本想快点逃离这里,可腹中骤然传出剧烈抽痛,让他捂着肚子直往地上跪。

黯淡的光线里,滚落到远处的戒指折射出银色光芒。

他眼睛霎时血红,惨白的嘴唇嗫嚅一下,艰难地朝戒指那地方爬去。

突然,又有人喊,“老爷子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大厅里再度兵荒马乱,所有人齐齐涌向主桌那边。

厅内本就昏暗,视野模糊不清,当商初时伸手,即将勾到戒指的一刹,不知道是谁重重一脚踩了上去,商初时的惨叫被湮没在嘈杂的声响中。

他忍住手指的剧痛,哆哆嗦嗦地将戒指取回来,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吹掉上面的灰尘。

厅内,众人的呼喊此起彼伏,商初时终于从零星的对话中,分辨出商老爷子晕倒的消息。

他苦苦从地上爬起,惨白着脸想去商老爷子那边,迎面走来几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地架住他往外面丢,不管他怎么抵抗都无济于事。

所有事情发生得都很突然,毫无征兆,把商初时一棍子打蒙,许久没能回神。

事后商初时昏厥许久,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去医院,哀求见商老爷子一面。

然而,却被所有人挡在病房外。

商贤从没发过那么大的火,脸色铁青,一脚踹在商初时心窝上,商初时倒地不起。

司曼华避而不见,商哲奚站在商初时身前,高高在上,悲天悯人。

“初时哥,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就算你想报复爷爷,报复商家,也不能在爷爷的寿宴上,给他这么大的难堪呀!”

商初时趴在地上狼狈咳嗽,吐出一口血,想解释却没机会。


他从小就很漂亮,那会有种雌雄莫辨的中性美,有时候即便是小霸王商初时,面对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都会悄悄脸红。

长大后,这份光芒万丈的美貌升级了几个版本,是光看一眼,都要炫目许久的程度。

相较之下,商初时是如此局促落魄,黯淡无光。

久违地碰面,宋昀主动请商初时去高档餐厅吃饭。

当西餐送上桌时,商初时拿着刀叉,一时间无所适从。

自打离开商家,以“商明”这个名字立足,商初时就没能踏入过这么奢华的餐厅,甚至没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

偏偏,请他吃饭的人,是他曾经最讨厌,最看不起的宋昀。

宋昀坐在餐桌对面,笑着说,“不知道这家餐厅怎么样,我是第一次来。要是不合你口味,我们以后换一家,小……那个,商先生?”

他比商初时大一点,叫“时哥”没道理,“弟弟”又太白莲绿茶的感觉,“小时”更是莫名亲近,让人觉得心怀不轨。

商初时满脸尴尬,叉子把一朵西兰花叉成了碎渣,“您叫我一声商明就行了,现在我叫商明,身份证上都改了。”

商初时的事,宋昀知道大半,自然也听说了商家除名的事情。

“那就叫你小商吧,你叫我小宋或者昀哥都可以。”宋昀笑起来时,眼睛像月牙一样,很是漂亮。

同样是历经苦难,跟池霆这个恶劣的人不同,宋昀骨子里就是温柔的,像一阵春风,温暖人心。

他是真的温文儒雅,这一点,商初时以前就明白。

不怪池霆喜欢宋昀,这种干净温润的人,放在谁心里,都是要好生珍视的宝贝。

西餐很美味,但商初时名同嚼蜡。

宋昀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连闲聊的话都说不出来,以致于气氛莫名尴尬。

有几个女生看见宋昀,辨认过后很激动地上来要签名,宋昀微笑着给她们签下。

如今的宋昀光芒万丈,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反观商初时,灰头土脸,穷酸土气,穿着不合身的掉色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局促的小家子气。

风水轮流转,转得商初时无地自容。

饭没吃完,微博上称,宋昀在这家餐厅吃饭,吸引很多粉丝来围观,甚至造成了交通拥堵。

为了躲开粉丝,只能尽快回盛世娱乐大楼去。

正是午休时间,大部分人都在休息,等电梯的时候,商初时终于说出在心中积压已久的歉疚。

“对不起……小时候,那么欺负你。”他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面色臊红。

只有自己经历过被欺负的苦,才会反思曾经的行为有多恶劣。

宋昀深深地说,“你那会可是个小混蛋,把我欺负惨了。你放我书包里那条玩具蛇真的很逼真,我有时候拍戏用到蛇的道具,都会想,太假了,还不如你用来吓唬我的那个像蛇。”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商初时知道自己给宋昀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可是现在的他,除了口头道歉,真的没法向宋昀补偿什么。

宋昀的笑容和煦如春风,“说真的,那会挺怕你的,也会委屈,心想你怎么总是找我麻烦。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如果是现在的你,一定不会像那个时候那样欺负我,是吗?”

商初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更用力地点头。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同事们一一打起精神,开始下午的忙碌。


外面起风,玻璃窗被哐当哐当地砸,让商初时想起,他生两个孩子的时候。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隆冬,积雪压垮了诊所附近的电线杆。

商初时躺在冰冷的床上,因为停电,小诊所里没有暖气空调,冷得刺骨。

空气太干燥,吸进鼻腔里的冷风冻结了鼻黏膜,毛细血管因此破裂,流出粉红的血水。

喉咙和肺被冷空气占领,更是难受到极点,加上寒冷的胁迫,让他浑身没了知觉,直到阵痛开始。

那是他从没尝过的剧痛,被踩断手指的时候没有,被活生生打脱视网膜的时候没有,从池霆看不见的地方仓皇逃离时也没有,就像是电锯在身体里嗤嗤地搅动,痛得连呼吸都数次停止。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可能是老天爷觉得给他的惩罚还不够,让他在剧痛的折磨中,发出一声比一声嘶哑凄厉的惨叫,历经二十几个小时的阵痛,才在濒死的边缘生下两个孩子。

当朋友把孩子洗干净,包起来放到他枕边时,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唯恐会因血脉的牵连,无法克制涌动如泉的思念,哀伤到无法支撑下去。

可是,那个时候连回想一下都觉得痛到无法呼吸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面前,他却平静了许多,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歇斯底里。

可能,是因为,他贫瘠匮乏的生命里,有了新的寄托。

新的一天来临,早上商初时振作精神,趁醒得早,去给宝贝们做早饭。

冰箱里食材不多,就两袋速冻汤圆跟昨天带回来的酸奶。

他很快做好饭,再去把两个孩子叫起来。

一岁半起,萝卜就能在闹钟响起后,自行起床穿衣,洗脸刷牙,全程不需要商初时协助。

两岁半,他就认清了人民币的面值,摸清了购买力,甚至能算出,一根油条两块钱,买四根要给八块,如果给了摊主十块,对方要找他两块。

每当商初时不准备早饭的时候,就是萝卜去楼下大妈那买早点,期间对任何人的搭讪和攀谈都熟视无睹。

所以不怪商初时觉得,他身体里住了个穿越而来的老干部灵魂。

对此,萝卜曾说,“您少看点穿越小说,那玩意伤智力。”

商初时跪服。

虽然是暑假,但商初时觉得,孩子们从小就不该养成睡懒觉的习惯,而且还在生长期间,吃早饭才能保证身体健康。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家里人除了他,都必须在七点前起床。

对此,萝卜又曾说,“您这么狗,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把萝卜揍得哇哇大叫后,商初时受伤的小心灵才得到少许纾解。

把孩子们拎起来,商初时自豪地端上父子三人的早餐:各一碗汤圆,一盒酸奶。

面对早餐,萝卜沉默了。

商初时的基因谱可能天生跟别人不同,其中大概有一列特别诡异的基因序列,是让他哪怕锤炼千百次,也不记得,不管煮饭炒菜还是下面条,都不能把油盐酱醋糖全部倒进锅里一起搅拌。

就比方眼前的这碗红糖汤圆里,有散发出生油味的菜籽油,醋,酱油,白糖,耗油,料酒,辣椒,花椒……

凡是橱柜里有的调味料,商初时无比大气地全放了一遍。

他还很惋惜地说,“我刚看冰箱里没蛋了,要不然敲个蛋进去搅成蛋花,肯定更美味。”

萝卜成熟地推开碗,“爸,别,亲生的。”


他很想说,不是他做的,真的不是。

可是,谁会信?

商贤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条恶心的蛆虫,厌恶至极。

“滚吧,别出现在我们眼前。要不然,别怪我们商家不念旧情!”

留下这一句话,商初时再次被赶出医院。

他浑浑噩噩地坐在大街上,比之前更无助,浑身上下没了一丝力气。

而这一次,池霆也没有从大雪纷飞的尽头处走来,把绝望的他拉出痛苦的深渊。

他脑子渐渐麻木,甚至回忆不起,这两天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好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天在宴会上的媒体都跟商家交好,没有将这件事走漏一点风声。

要不然,别说商老爷子,恐怕就连商贤都要病倒了。

商初时不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才能让疲倦的身心得到一点缓冲。

他抓起手机,从事发当晚到现在,池霆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他打过去,一度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不知道是真忙,还是被拉黑了。

打不通电话,还可以去公司找人,去家里堵人。

池霆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抓不住,他真的会崩溃。

四年后,帝都。

作为全国最繁华的城市,帝都的夜晚一如白昼,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晚上六点半,国际大酒店包厢外,商初时一边啃馒头,一边对电话里小声说,“你们乖乖听话,把门锁好,吃过晚饭就上床休息……”

“商明,又在给孩子打电话?”同事凑过来打断他,“奶爸不容易吧,我家里有老婆跟丈母娘看孩子,我都累得半死,更别说你这个老婆跟人跑了的倒霉蛋。”

商初时尴尬地笑笑,继续叮嘱完,挂断电话后才无奈地说,“什么叫老婆跟人跑了?都解释几遍了,不是那样的。”

同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我理解,绿帽子带来的伤疤嘛,谁也不想提,是不是?不过就算为了孩子,你也不能太逞强,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

同事叽叽呱呱地说了半天,商初时快速吃馒头,顺手查看手机上的电子合同。

他之前去外地出差,回来后就听说飞天娱乐突然被收购,更名为盛世娱乐,合同也要重新签订。

他在这家公司上班,各方面待遇还算不错,所以签合同时来得尤其爽快,都没细看。

盛世娱乐?

他的目光落到“盛世”两个字上,挣扎半天后,做自我安慰。

不会那么巧的,“盛世”两个字又不是那谁谁的专利,只能那谁一个人用。

新的董事长将在明天正式接管公司,所以今晚,公司高层们要在酒店里,为新董事长接风洗尘。

商初时正好负责今晚的接风宴,要安排好时间,订好酒店,必要的时候还要喝酒陪聊,当一个合格的打工人。

这种场合,只能喝酒,没法吃饭,所以最好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他胃病有点严重,前段时间还因为胃出血被拉到医院急救过,要是再乱来,怕是看不到小家伙们长大的那天。

八点整,公司的两位总裁,以及总经理,各部门主管等抵达酒店,各自落座。

眼看新董事长就要到了,商初时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把这活丢给一同负责接风宴的同事。

他想好了,要是来人真是那谁谁,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明天连公司都不去,直接把辞呈发到主管的邮箱里。

至于违约金,跟主管好好说一说,应该不用赔付。


池霆希望商初时明天能早点去,到时候,他会当众向商初时求婚,并争取获得商家二老和商老爷子的祝福。

商初时把简短的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嘴角都快笑咧开了。

他忍住腹中隐痛,从枕头底下翻出定制的婚戒。

几万块的戒指,放在以前,他会嫌弃太便宜,没档次,戴上丢人。

可是现在,却用尽了他全部家当。

两枚大气精致的男戒静静躺在天鹅绒布中,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商初时将尺寸较小的那枚戴在手指上,又看着另外一枚,目光柔和,傻笑个不停。

在南市,商家是公认的顶级豪门,名下企业遍布全球。

商老爷子更是全球富豪榜上排得上号的人物,多少政要名流都要看他脸色。

他的七十大寿,南市市长,政界要员们,以及跟商家交好的各名流富商全部到齐。

商初时骑着脚踏车赶到别墅的时候,一看里里外外都是客人和保镖,颇觉尴尬。

他转而从后门绕进去,很不幸地跟商哲奚打了个照面。

商哲奚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看见商初时后,惶恐地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喊,“初,初时哥,你终于回家了?”

商初时只觉得莫名其妙,“你那什么表情,我要吃了你?”

见了他跟见了老鼠一样,他有那么可怕?

商哲奚端着果盘束手无措,进退不安,只好说,“您,您先进来吧。爷爷还有爸妈正念叨您呢。”

他话音刚落,楼上,传来一人的声音。

“你还有脸回来?”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商初时在听到熟悉又严厉的声音后,还是一个哆嗦。

他抬起头,见养父商贤正站在二楼,冷冰冰地看着他。

商贤对外是个威严肃穆的人,一板一眼,不苟言笑,而且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让多少人闻风丧胆。

只有在商初时这个宝贝儿子面前,他最是和蔼可亲,会跟商初时玩闹,带商初时去游乐场。

连商初时要给他扎小辫子,他都任由商初时折腾。

曾经把商初时宠得无法无天的人,如今却用极为冷淡的眼神注视着商初时,好像这个人的存在,都让他恶心至极。

商初时脸皮厚,可以无视所有人的恶意,但唯独,无法对养父母的嫌恶和排斥视若不见。

“爸,”他眼睛湿润,小声喊,“爷爷过寿,我觉得我……”

“我当不起你这声‘爸’,你也别乱攀关系。”商贤直接打断他,从楼上下来,语气冷淡而陌生。

商初时抿着嘴,更低声下气地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我保证。”

商贤站在商哲奚身旁,见商哲奚一副畏缩害怕的模样,更为痛心。

“你的保证,谁敢信?”商贤失望地说,“当初哲奚回来,你向我们保证过,绝对不会伤害他。可是你做到了吗,你看看他头上的伤,你怎么下得去手?”

商哲奚急忙小声解释,“爸,真的不关初时哥的事,是我没站稳!”

商贤摸摸商哲奚的头,爱怜又愧疚地说,“你们剧组所有人都看见,是他推你的,你不用为他开脱。小奚,你现在回到我们身边来了,爸妈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商哲奚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咬着唇,乖顺地点点头。

父子二人的互动温馨和乐,商初时就像个局外人,可笑地站在一旁,连解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蛮不讲理,嚣张跋扈的小霸王。


商初时心虚,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是我室友的孩子,他们今天出去了。”

商秀妍见的确有两间卧室,没怀疑商初时的话。

她拉住商初时的手,似乎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嘱咐,“小时,你的身体一直跟别人不一样,千万别,别跟男人那个。就算是要做,也一定要做好措施,知道吗?”

商初时尴尬地抽回手,摸摸鼻子,“我知道,姑姑。”

除了池霆,他没有别的男人。

每次做的时候,如果套套在中途破了,他会立马吃药。

他没有那个精力,再一次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买单,更不敢指望,能让孩子们得到池霆的接纳,让池霆跟他一同抚养。

他们已经不再是同一个水平的人,不需要更多牵绊。

司曼华把冰箱填得满满的,又跟商初时说,以后有空,回去向商家认个错。

“我们都搬到帝都来了,你知道,小奚他以后要在帝都发展,我们就……”瞥见商初时神色尴尬,司曼华不再提商哲奚,转而说,“这几年,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头,该长大了。”

言外之意,别再找商哲奚的茬,只要好好相处,他就还是商家的一份子。

司曼华永远都是这样,心软又善良,尤其无法割舍掉对商初时的爱。

司曼华越是宽容,商初时越是觉得对不起她。

两位长辈很快离开,商初时站在楼上目送她们。

他手贴着玻璃窗,视线落到她们身上,直到她们坐上商家的车,渐渐远离。

“妈,寂静的室内,商初时喃喃自语,眉目温和,“一个叫胖丁,一个叫萝卜,很可爱,长得像……像两个汤圆。”

商初时真的很想把孩子们的事情告诉司曼华,却没那个勇气。

他害怕司曼华质疑孩子们的来历,担心司曼华骂他恬不知耻,

更担心被商家知道,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商初时不怕别的,只怕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会把孩子们从他身边夺走。

他一无所有,除了孩子们。

一直到晚上,甄乐天跟两个孩子才回家来。

胖丁第一次参加童装拍摄,一天换了几十套衣服,兴奋得不得了。

“爸比,胖丁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多,这么多好看的衣服,”胖丁张开双臂,大大地比划了一圈,开心地说,“比胖丁和锅锅,还有爸比和叔叔衣柜里所有衣服加起来还要多~”

商初时笑容微僵,但很快收拾好情绪,“胖丁累吗?”

胖丁使劲摇头,大声说,“一点都不累!叔叔阿姨们给胖丁吃蛋糕,还有糖糖。他们说胖丁炒鸡可爱哒。”

甄乐天站在卫生间门口刷牙,附和说,“连化妆师都说胖丁太上镜了,根本不用化妆,而且又听话又有型,拍摄起来特别顺利。”

商初时提醒,“一定要注意休息,报酬可以少,千万别为了钱赶进度。”

甄乐天难得严肃起来,“胖丁的情况我清楚得很,放心。”

这孩子心脏不大好,不能过度操劳。

同样累了一天回来的萝卜,趴在茶几上写寒假作业,从始至终没跟商初时说半句话。

商初时其实不敢主动招惹这位孩子爹,但是夜已深,该叫他爹洗漱睡觉了,明天夏令营六点就要出发。

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讨好地笑笑,“萝卜头,今天就不写作业了吧,该睡觉觉了。”

萝卜终于停笔,抬头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偷偷给我报夏令营?”

商初时心里咯噔一下,漏了一拍。


“小时!”司曼华陡然站起身,震惊地看着商初时。

商初时本以为,他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但眼眶还是在看到司曼华的刹那变得湿润,眼前雾气弥漫,四年来积压的委屈和心酸涌上心头。

他张张嘴,一声“妈”没喊出来,就听商贤重重哼了一声,“倒是有自知之明,真没脸再用我们给的名字。”

昔日慈父的厌恶和嘲讽落在耳朵里,商初时一下惊醒过来,背过手去狠狠一掐,让自己尽快收起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他已经不是商家少爷了,在被剥夺“商初时”这个名字后,他跟昔日父母,连一丁点情分都不再有。

他很快换上一副笑脸,上前一一打招呼,“商先生,商太太,商少爷。”

商哲奚很惶恐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喊,“时,时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商初时对他没什么好感,本想置之不理,但想想,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无视商哲奚的商初时。

他是商明,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所有人都能踩他一脚的落魄穷鬼。

而商哲奚是盛世娱乐的艺人,又是商家真正的大少爷,要想对他做点什么,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连忙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点头哈腰地说,“谢谢商大少爷关心,不过不敢当您一声哥,您叫我小商就行。”

“阴阳怪气。”商贤冷哼,让商初时笑容一僵。

司曼华早已满脸是泪,她心软,好歹爱护了商初时二十年,如今见商初时畏畏缩缩,显然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没有半点从前在她羽翼下的骄横模样。

她捂住嘴,凄声问,“怎么瘦成这样子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商初时心里一暖,正想开口,却看沙发对面的池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霎时背后一凉,不明白池霆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很高深莫测,或者说工于心计,商初时是个简单的人,任何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另一边,司曼华絮絮叨叨地问,“小时,你过得好吗?你这一走就是四年,妈妈……”

“曼华!”商贤厉声呵斥,“这种不要脸的畜生,在他爷爷寿宴上做出那么不堪入目的事情,你还关心他做什么?”

商初时难堪不已,“商先生,那次的事真不是我做的。”

说着,他暗暗扫向池霆。

池霆悠哉地喝着咖啡,一脸与世无争,让商初时一肚子火无处撒。

商家夫妇并不知道池霆和商初时的事情,甚至,池霆没让任何人察觉,他跟商初时的关系。

商初时一直蜗居在出租房里,一旦池霆想要他,会选择在酒店做。

他没去过池霆的家,没跟池霆去过酒店以外的任何地方,就像池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比狗还听话。

更可笑的是,从头到尾,只有商初时痴心妄想,热情地规划未来,幻想池霆的人生里,一个叫“商初时”的人,会占据极重的分量。

商初时的出现,让商哲奚明显不安。

商贤夫妇也看出他的害怕,很快带他离去。

临行前,商贤还郑重地跟池霆交代,一定要照顾好商哲奚,不要让他被“小人”伤害。

商贤话里说的是谁,商初时很有自知之明,却百口莫辩。

就像四年前在剧组的时候,商哲奚一招苦肉计,成功让他众叛亲离,遍体鳞伤。

三人离开后,商初时追到走廊上,见司曼华被商贤拉着,也是一步三回头,不舍离去。


刘总监等人还有丰富的夜生活要享受,商初时扶起他同事,在路边拦了辆车,再给同事媳妇打了个电话,交代好后面的事。

他也又累又难受,明明精疲力竭,却还是要慢吞吞地走回去,边走边吐,以消除满身酒气。

要不然,家里两个小祖宗,又要指责他不爱惜身体。

路再长,也有尽头。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商初时晕晕乎乎地找到小区,摸索进楼道,在楼梯间转了好一会,才勉强分辨出租屋所在。

他跟朋友合租了一套二的小公寓,那朋友是开长途货车的,跑一趟要大半个月。

今晚,家里只有两个小家伙在。

商初时眼前有道道重影,哆哆嗦嗦摸出钥匙后,半天没能插进锁孔里。

他正摸索着,屋里突然传出咔嚓一声,随即,门开了。

门口,一小男孩站在凳子上,平静地看着商初时。

他明明就是一可爱到不行的奶团子,可眼神却莫名成熟,像个历经沧桑的老干部,毫无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开口,萝卜一副老爹审问晚归儿子的老道口气。

“去哪了,跟谁在一起,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他捏住鼻子,厉声说,“一身酒气,喝多了吧?”

商初时进了门,边换鞋边心虚地说,“这不是应酬吗,没喝多少,就几口。”

萝卜显然没信,眼睛逐渐眯起,神色越发危险。

“……真的,喝得少。”商初时立马转移话题,摸摸喉咙,“去给爸爸倒点水,渴死了。”

萝卜冷冰冰的神情松动几分,跳下小板凳,去给商初时倒水。

看他双手背在后头,跟个老干部一样走远。商初时松了口气。

这小不点,人小鬼大,把他当儿子了吗?

他有时候都要觉得,小萝卜身体里会不会有个穿越过来的老男人灵魂,明面上是他儿子,实际上想当他老爹。

商初时刚换好鞋,房间门推开,另一个小家伙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手拖着布偶,揉着惺忪睡眼望向门口。

看清商初时后,小家伙发出嘿嘿的笑声,丢开小熊玩偶,欢乐地朝商初时奔来。

“爸比,你回来啦~”

他一头扑进商初时怀里,商初时抱着儿子软绵绵香喷喷的身体,感觉一身疲惫都洗清了。

“宝贝儿子,让爸爸抱抱。”把脸埋在小儿子肩窝处,闻到甜滋滋的奶香,商初时忍不住地笑。

这是他的双胞胎宝贝,大的叫萝卜,小的叫胖丁,两小家伙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却迥然不同。

胖丁抱着商初时的脖子,软绵绵地撒娇,“爸比,胖丁跟哥哥晚上吃了香喷喷的饭饭,爸比吃过了吗?”

“爸爸吃过了,谢谢宝贝。”商初时在小儿子脸上亲了几口,逗得小胖丁咯咯地笑。

小胖丁突然想起什么,胖乎乎的手掌贴在商初时额头上,片刻后开心滴说,“爸比好厉害,今天没有发烧!”

商初时笑着说,“是啊,爸比有在保护自己,所以胖丁跟哥哥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嗯!”胖丁重重点头。

商初时重新把儿子拥进怀里,闭上眼睛。

他生活一直贫苦,但给两个儿子养得很好。

俩小家伙都生得粉雕玉琢,圆润可爱,那小脸蛋白里透红,皮肤跟果冻一样,细腻Q弹,让人爱不释手。

有这对宝贝儿在,再难再苦,他都能撑下去。

商初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第二天是周末,他被来电铃声惊醒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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