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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生子,美人福孕连连无删减+无广告

楚芊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树林内。皇帝负手而立,暗一恭恭敬敬的跪在他面前,语气平稳的开口道:“此女名叫纪云欢,父亲乃是户部侍郎纪公明,母亲是徐家独女徐君婉……”暗卫只是汇报收集到了消息,不掺杂任何主观的看法,一切都由陛下自行裁断。皇帝冷着脸听完了,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什么嚣张跋扈,残害庶妹,纪云欢就是个傻子!任由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要不是遇到他,岂不是要在尼姑庵里被人磋磨致死!她哪有本事勾引外男,被他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恨不得以死明志,明明是一副妖媚的身子,偏偏生了个不解风情的性子。皇帝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却打消了直接把纪云欢带走的念头。这女人看似柔弱,却是个心志坚毅的,她要是不愿意,恐怕真的会一头撞死,那样岂不是可惜了。“你亲自带人去水月庵,不要暴...

主角:刘德旺纪云欢   更新:2025-03-09 15: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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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德旺纪云欢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生子,美人福孕连连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楚芊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树林内。皇帝负手而立,暗一恭恭敬敬的跪在他面前,语气平稳的开口道:“此女名叫纪云欢,父亲乃是户部侍郎纪公明,母亲是徐家独女徐君婉……”暗卫只是汇报收集到了消息,不掺杂任何主观的看法,一切都由陛下自行裁断。皇帝冷着脸听完了,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什么嚣张跋扈,残害庶妹,纪云欢就是个傻子!任由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要不是遇到他,岂不是要在尼姑庵里被人磋磨致死!她哪有本事勾引外男,被他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恨不得以死明志,明明是一副妖媚的身子,偏偏生了个不解风情的性子。皇帝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却打消了直接把纪云欢带走的念头。这女人看似柔弱,却是个心志坚毅的,她要是不愿意,恐怕真的会一头撞死,那样岂不是可惜了。“你亲自带人去水月庵,不要暴...

《快穿生子,美人福孕连连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树林内。

皇帝负手而立,暗一恭恭敬敬的跪在他面前,语气平稳的开口道:

“此女名叫纪云欢,父亲乃是户部侍郎纪公明,母亲是徐家独女徐君婉……”

暗卫只是汇报收集到了消息,不掺杂任何主观的看法,一切都由陛下自行裁断。

皇帝冷着脸听完了,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什么嚣张跋扈,残害庶妹,纪云欢就是个傻子!任由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要不是遇到他,岂不是要在尼姑庵里被人磋磨致死!

她哪有本事勾引外男,被他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恨不得以死明志,明明是一副妖媚的身子,偏偏生了个不解风情的性子。

皇帝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却打消了直接把纪云欢带走的念头。

这女人看似柔弱,却是个心志坚毅的,她要是不愿意,恐怕真的会一头撞死,那样岂不是可惜了。

“你亲自带人去水月庵,不要暴露朕的身份,就以纪家的名义去办吧。”

“是!”暗一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黄昏时分,水月庵的门从外面被撞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他们腰间佩戴着纪字的腰牌,手里拿着刀,不怒自威。

静虚还以为是张姨娘的人来了,兴冲冲的迎了过去。

暗一拔刀而出,干脆利索的砍掉了静虚的脑袋。

鲜红的血喷射出来,暗一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这腥臭的血液,后面跟过来的几个老尼姑猝不及防,被喷了满脸的血。

她们已经被吓懵了,有人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有人两股颤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有人瘫坐在地上,身下一滩淡黄色的液体,直接被吓尿了。

暗一挥了挥手,冷冷地说:“动手!凡是欺负过咱们家嫡小姐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啊!救命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没有欺负云尼,不,没有欺负纪大小姐啊,别杀我,别杀我啊!”

“都是静虚逼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些老尼姑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身是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水月庵里的尼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极力撇清关系,生怕下一个被揪出去的是自己。

静安师太被放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求情,才算是保住了这些老尼姑一条命。

暗一扔给了静安一包银子,冷冷地说:“咱们家小姐身娇体贵,能来你们庵里带发修行,是你们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这银子是给庵里的香火钱,如若你们还敢欺负大小姐,就别怪我大开杀戒了!”

暗一带着一队侍卫扬长而去,此番恩威并施之下,水月庵里不会再有人敢对纪云欢不敬了。

当天晚上,纪云欢就从柴房搬到了最好的厢房里。

晚膳也是厨房开小灶另做的,四菜一汤,甚至还有荤腥,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大小姐叫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的丫鬟也被放了出来,纪云欢被送到尼姑庵的时候,只有桃红愿意跟着她,桃红对她忠心耿耿,为了护着她跟静虚等人对着干,吃了不少苦头。

桃红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见到纪云欢就扑了过来,抱着她大哭了一场。

纪云欢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行了,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哭鼻子,咱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嘛。”

桃红看着屋子里的陈设,鼻头一酸,眼泪差一点又决堤了。

“小姐您受苦了,这屋子也太小了,还没桃红以前住的屋子大,委屈小姐了。”

“我听说老爷派人来过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接小姐回去了,小姐您是纪家的嫡女,老爷肯定不会不管您的。”

纪云欢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桃红的脸,几天没见,桃红胖乎乎的脸都消瘦了许多。

这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压根就不明白纪家已经舍弃她们了,不会有人接她们回去了。

她知道自己在走一条很险的路,都说伴君如伴虎,她可以怀上龙嗣,皇帝肯定会护着她。

但她怕自己护不住姚红,这丫头心思单纯,压根就不适合进宫。

“桃红,听说你家里人已经找来了,我把身契给你,你归家去吧。”

桃红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纪云欢又说了一遍,桃红的脸瞬间就白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嚎道:

“小姐!我不走!是小姐救了我的命,这辈子我都是小姐的人,都怪桃红不好,是桃红没有保护好小姐,下次她们再欺负小姐,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离开小姐半步的。”

“小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桃红错了,桃红会改的……”

纪云欢本以为自己已经心硬如铁了,却还是在桃红的哭嚎下败下阵来,她把桃红扶起来,没好气地说:

“怕了你了,我哪里是赶你走,我明明是为了你好。不愿意走就算了,以后跟着我吃苦,你可别后悔啊。”

桃红破涕为笑,“不后悔不后悔,跟着小姐,桃红才不怕吃苦!”

桃红很快就把厢房收拾了一番,这厢房原本就是给纪云欢准备的,里面还有一些她的衣服首饰。

主仆两人用过了晚膳,纪云欢就叫了热水洗澡。

她在桃红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淡雅的对襟襦裙,头上只是松松的挽了一个髻,插上了一根碧玉簪,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已经美得惊心动魄了。

桃红被小姐的笑容晃花了眼,她家小姐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纪云欢捏了捏桃红的鼻子,笑道:“出去吧,把门带上,记住我说的话,无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都不要闯进来,听明白了吗?”


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纪云欢是真的受不住了,她怀疑皇帝可能是个禽兽,怎么都不带停的。

可她的拒绝全都被皇帝堵在了嘴巴里,只能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无声的控诉着皇帝。

熬到最后,她的身体已经麻木了,连瞪皇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皇帝看起来还是很精神。

桃红也守在门口,最开始是担心小姐,后来她也听出了小姐声音里的欢愉,不由得面红耳赤。

刘德旺是个无根的太监,平日里听墙角听习惯了,脸上一片淡然,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皇帝其实并不重欲,宠幸嫔妃只是为了繁衍子嗣,还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痴迷,居然连着宠幸了这么多次。

就连宫里最受宠的柳贵妃,皇帝也没有一次性给她这么多的雨露。

屋内的纪云欢终于昏睡过去,今日比昨日更加尽兴,皇帝龙心大悦,看着纪云欢一身的狼藉,才觉得自己似乎做得有些过火了。

他翻出了檀木箱里的药膏,亲自给纪云欢涂上,皇帝的手没轻没重的,纪云欢在睡梦中被折腾得难受,不由得扭动了几下身体。

皇帝反而更加来了兴致,上上下下涂了个遍,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纪云欢。

第三天,天还没黑,皇帝又来了!!

纪云欢简直是要疯了,脸上的笑容装都装不出来了。

皇帝一手揉着纪云欢的胸口的柔软,一边明知故问,“欢儿怎么不笑了?可是身上疼?”

纪云欢用力点头,“疼,疼得难受。”

皇帝剥开了纪云欢的衣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白嫩嫩的,水润润的。

“欢儿可不能骗我,我送过来的都是好药,怎么可能会疼?要不咱们先涂药,涂了药就不疼了。”

皇帝又开始禽兽了,纪云欢咬牙承受着,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人是皇帝,惹不起,她真的很想咬他一口!

五日之期一晃而过,皇帝食髓知味,夜夜禽兽,纪云欢苦不堪言,终于熬到了皇帝要回宫,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皇帝把纪云欢抱在怀里,心中万分不舍。

“欢儿跟我回去可好?我一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纪云欢勾着皇帝的脖子,装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样。

“我也舍不得公子,可公子已有妻室,我回去只能给公子徒增烦恼,欢儿此生都是公子的人,不想让公子为难。”

“公子待我好,我是知道的,日后欢儿就在此处等着公子,日日为公子吃斋念佛,为公子祈福,还请公子不要忘了欢儿才好呜呜呜呜……”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温言安抚道:“好了,别哭了,不回去也好,这里清静,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纪云欢破涕为笑,“有公子这句话,欢儿便知足了。”

皇帝离开之后,纪云欢身心舒畅,只需要再等上一个多月,她就会被诊出怀孕。

以皇家对子嗣的重视程度,她进宫至少是个妃位,位份高,能省去不少麻烦,而且她有孕,皇帝也不能再缠着她,简直是一举两得。

*****

太后在出云寺跪拜了五日,态度虔诚,终于感动了出云寺的慧空大师,替太后解了一签。

“施主所求之事,并非不可解,只要得遇有缘人,必定子嗣繁茂,社稷昌盛。”

太后知道慧空大师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索性就不隐瞒了。

“我儿的子嗣不仅关乎血脉传承,更关乎江山社稷,还请大师明示,这有缘人究竟在哪?不管是天涯海角,哀家都能寻来。”

慧空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此女就在京城之中,游走于方外之地,缘分天注定,施主莫要强求,顺其自然才是天道。”

太后把这番话来来回回的琢磨,虽然大师说不能强求,但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回宫之后,太后就找来了皇帝,先是感叹了一番子嗣的重要,才切入了正题。

“哀家打算重启选秀,你先别急着拒绝,哀家知道选秀劳民伤财,这次只在京城内选,不强求所有适龄秀女参加,一切皆凭自愿。”

“哀家这辈子别无所求,只求闭眼前能抱上孙子。有日子没去后宫了,肯定是后宫之人不合你心意,不进一些新人,如何开枝散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皇帝也只能同意了。

他本想提一提宫外的纪云欢,但想到太后最重规矩,怕她对纪云欢在宫外承宠有偏见,索性就不说了。

到时候借着选秀的名头一起送进宫,倒也便宜。

太后觉得自己做得不着痕迹,既没有告诉皇帝大师解的签文,也没有强迫秀女入宫,可不就是缘分天注定嘛。

这次选秀过后,她一定能抱上大孙子!

母子二人各怀心思,选秀之事倒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了。

很快,全京城都知道皇帝要选秀了。

皇帝多年无子,别看那些朝臣吵着要让皇帝过继,如若自家闺女能生出大皇子来,他们肯定更愿意扶持流着自家血脉的皇子。

皇帝并无隐疾,宫内的柳贵妃也曾有孕,许多人都动了心思,想送自家的女子入宫。

柳家也派人递消息入宫,说要送几个适龄秀女进去,服侍柳贵妃。

柳贵妃气得摔了一整套的茶盏,“说什么服侍本宫,其实就是来分宠的,宫里谁不知道陛下爱重本宫,十次里就有七八次是来本宫这里。”

“本宫又不是不能生!送那些旁支的低贱女人进来,陛下能瞧得上?父亲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不想着帮本宫固宠,反而还帮着外人!”

上茶的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上是被砸出来的血痕,却连擦都不敢擦。

贵妃娘娘自从上次小产之后,性格就越发阴晴不定了,太医不敢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贵妃娘娘伤了身体,怕是再难有孕了。

可贵妃不信,遍寻民间神医,一直吃药调理着,日思夜想都是怀上龙种,都已经快魔怔了。

大宫女石榴急匆匆的跑进来,“娘娘,陛下往景仁宫那边去了,这个月陛下头一次进后宫,可不能让皇后抢了先!”

柳贵妃一脚踹开了面前的小宫女,心急火燎的往外走,“还愣着干什么,摆驾景仁宫,本宫绝不会让那个贱人得逞的!”


秀竹苑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只是被毁掉的湘妃竹很难再长出来,只能慢慢养了。

徐妈妈在湘妃竹下挖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盒,送到了纪云欢手上。

“这是夫人的嫁妆单子,一应房契地契都在此处,本想等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再拿出来的,本想着有侯府护着,老奴也安心了。”

“谁知那苏鸿朗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当年徐家对他们有大恩,夫人才替小姐定了这桩婚事,明明是他们上赶着求娶小姐,如今却翻脸不认人!”

徐妈妈越说越气愤,低着头不停的咳嗽起来。

纪云欢轻拍着徐妈妈的背,徐妈妈这是老毛病了,曾经有药养着还好些,这几年被张姨娘磋磨着,病情越发重了。

思及此处,她对张姨娘的恨意又多了一重,此人不除,难消她心头之恨!

“当年徐家忽逢大难,彼时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可我知道舅舅和外祖父都是好人,外祖母更是心肠和软,经常施药施粥,我不信徐家会贪污!”

“再说当年负责赈灾的也不是徐家,徐家不过是从旁协助,怎么会在徐府搜出赈灾银呢?”

徐妈妈眼神闪烁,她的脊背压得很低了,有些事情她藏在心里许多年,可她不能说,说了就是害了大小姐。

“大小姐您就别问了,那是先帝办下的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就算是当今陛下,也不敢轻易推翻。”

“老奴见您与之前大不相同了,是个能担得起事的,把夫人的遗物全数交到您手上,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老奴也安心了。”

“这些年张姨娘之所以留着老奴,就是想要夫人的嫁妆,老奴迫于无奈交代了一些,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首饰和笨重的摆件。”

“早在老爷迎张姨娘入府之时,夫人就已经着手准备了,这些田庄,铺子,还有银票,都是夫人留给您傍身的。

“大小姐您要好好的,把日子过好了,夫人在天之灵才能安息啊。”

纪云欢翻看着账本,看着眼前熟悉的字迹,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原来母亲私底下为自己准备了这么多。

如果她能带着这些嫁妆嫁入侯府,往后的日子肯定是吃喝不愁,即使没有夫君宠爱,她也有正妻的名头,足以一生无忧。

徐家世代清贵,其实并没有多少产业,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徐家几乎掏空了半个家底给母亲置办嫁妆。

而母亲苦心经营,小心隐藏,才给她留下了这一份产业。

“娘~”纪云欢紧紧的抱住还沾着泥土的木盒,感受着母亲留给她最后的温暖。

她一定会好好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她要替母亲报仇,替徐家翻案!

迟早有一天,她会揪出幕后之人,还徐家一个清白!

桃红打来热水替小姐梳洗,纪云欢换了一身衣衫,准备用午膳。

午膳是在秀竹苑的小厨房里做的,严嬷嬷不放心,亲自下厨,又亲手端上桌。

秀水苑只剩下她们几个,也不用顾忌那么多规矩,索性就一起用膳了。

徐妈妈一直欲言又止,纪云欢淡淡一笑,“徐妈妈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不会乱来的。”

“母亲的好多头面首饰都被变卖了,劳烦徐妈妈多费心,把它们都赎回来,母亲的田庄和店铺也劳烦您看顾着。”

徐妈妈用力的点点头,“大小姐用得上老奴,老奴着身上就有劲!不过咱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张姨娘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小姐您可要小心些。”

纪云欢大概能猜到张姨娘干什么去了,她来势汹汹,张姨娘拦不住她,肯定是去请救兵了。

“不用管她,今日不管是谁来了,这纪府都是我说了算!”

“你个孽障!我还没死呢,这府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纪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众人的簇拥下怒气冲冲的到了廊下。

她头戴祖母绿的宝石抹额,身穿一件圆领对襟,上面用金线绣满了福字,看起来富贵逼人。

身旁伺候的丫鬟各个打扮得油光水滑,头上皆插着三五件配饰,甚至比纪云欢这个嫡女还要讲究。

张姨娘倒是卸了妆发,头上只插了一根银簪,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扶着纪老夫人。

“我本不想惊扰老夫人,可大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不仅打伤了莲儿,还纵容恶贼闯入纪府,搅得纪家上下天翻地覆。”

“我奉老夫人之命管家,可我年轻不中用,竟拦不住大小姐,无奈之下只能请老夫人出面了。”

纪老夫人拿拐杖敲打着地面,气得浑身发抖,“纪云欢,你给我滚出来!”

“纪家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孽障,我好心送你去尼姑庵,给你一条活路,你反而还猖狂起来了,是不是要我请家法,打死你才算完!”

纪云欢喝完了最后一口汤,用帕子轻轻的按了按嘴角,又在桃红的服侍下净了手,才慢悠悠的走出了大厅。

“祖母在此狂吠什么?我怎么就不孝了?我去水月庵替祖母祈福,孝心感天动地,祖母还有什么不满的?”

纪老夫人捂住了胸口,一副随时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

“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罢休?你给我跪下!来人,请家法!”

张姨娘低着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却还在假意替纪云欢求情。

“老夫人息怒啊,大小姐年纪还小,做错事了慢慢教就好了,她毕竟是嫡女,不像我的莲儿那么懂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纪老夫人怒火更盛,“莲儿比她还小一岁,却比她识大体,比她孝顺。”

“她就是被徐君婉宠坏了,纵得她无法无天,做出了那等丑事,居然还有脸回来,今日不把她打死,纪家就不得安宁!”

纪老夫人有备而来,身边的老嬷嬷拿着手掌宽的长棍,朝着纪云欢扑了过来。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脚踹飞了两个嬷嬷,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场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两个嬷嬷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纪云欢朝前走了两步,冷冷地盯着纪老夫人,“我本不想为难你,可你偏要提我母亲,当年我母亲惨死,我苦求父亲寻仵作来验尸,父亲不准,我便偷偷跑出去找人。”

“祖母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你趁我不在,烧了我母亲的骸骨,你毁尸灭迹,到底是在心虚什么?”


纪云欢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桃红端着水过来伺候她梳洗,穿衣服的时候不免触碰到一些敏感的部位,纪云欢差点又叫出了声。

桃红不满的嘀咕道:“小姐天仙一样的美人,他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瞧瞧这都肿成什么样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纪云欢也没料到第一晚居然如此惨烈,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越是哭求,皇帝反而更加凶猛,直到她完全没了力气,昏睡过去,皇帝才算是放过了她。

“都是些小伤,很快就会好的,倒是你,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又偷偷背着我哭了?”

桃红的眼眶又开始发热了,小姐越是笑得风轻云淡,她就越是心疼小姐。

“往后可怎么办啊?无名无分的,小姐难道要在这尼姑庵里呆一辈子?奴婢也是发愁啊,那男人到底靠不靠得住,能帮小姐脱离苦海吗?”

纪云欢让桃红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番。

桃红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真的?这要是诞下皇子,小姐岂不是……”

纪云欢一个眼神过去,桃红立刻就闭嘴了。

小姐说自己体质特殊,肯定能怀上皇帝的孩子,她自然是无条件相信小姐的。

以后她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给小姐添麻烦。

主仆两人用过早膳,就看到静安师太抱着一个檀木箱子进来,说是府里送过来的。

静安的脸色有些古怪,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拉着纪云欢的手安抚道:

“你也是个命苦的,总归是苦尽甘来,我看他来头不小,日后肯定会接你出去,也是一条活路,总比在这尼姑庵里苦熬一辈子要强。”

“你放心,你在这里一日,我就护你一日,水月庵上下也算是受了你的恩惠,没人敢多嘴多舌的,你好生伺候那位爷,早日替自己谋一条生路才是正经事。”

静安只当是有贵人看上了纪云欢,纪云欢被迫屈从,压根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纪云欢自己谋划而来的。

她很怕纪云欢想不开,所以才借着送东西的名义,特意来劝解一番。

纪云欢一一点头应了,“我知道师太是为我好,从我进尼姑庵起,师太就对我诸多照顾,云尼感激不尽。”

静安离开之后,纪云欢把桃红也打发出去了,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才放心的与系统交谈起来。

她与系统是通过意识交流的,看起来她就像是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要买生子丹。不出意外的话,我生下来的大皇子肯定就是太子,我还想要一些健体丹,启智丹,留给我的孩子。”

“宿主,你现在的功德值为负700,系统最多只能赊账1000功德值,咱们还是好好谋划一下,把功德值花在刀刃上。”

纪云欢这才发现,功德值是真的不经花。

她已经买了“身轻如燕小鹿乱撞暗香浮动生子丹”,这些都是100功德值的,再加上价值200功德值的“平安福”以及最开始系统救她花了100功德值,确实700功德值就已经花出去了。

“宿主,我建议你一定要买顺产丹和恢复丹,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很容易一尸两命的,生子丹也再买一个,这样比较保险。”

“我的能量已经不太够了,马上就会陷入休眠,不过宿主你放心,已经购买的道具还是能继续使用的。”

“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再次醒来,宿主你可一定要完成任务啊,不然咱们俩就都完蛋了……”

纪云欢眼前浮现的那道光屏忽然就暗了下来,只有几个已经购买的道具还亮着。

她轻轻点了一下“生子丹”,一颗通体雪白的丹药出现在她的掌心,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丹药入口即化,纪云欢只觉得一道暖意涌进了体内,片刻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她一定会好好的爱这个孩子,扶持他登上皇位。

她打开了皇帝送过来的檀木箱子,除了几套金银首饰,就是些大大小小的瓷瓶,每一个都详细的写明了使用方式。

纪云欢掀开了自己的衣衫,胸口的那两点已经破皮了,刺辣辣的疼,她强忍着羞耻把药膏涂了上去,冰冰凉的感觉很快就压下了火热的刺痛,果然舒服多了。

她实在是不想让桃红帮自己处理这些羞人的痕迹,只能自己动手,用手指把药膏涂在私密之处,再穿上亵裤。

一番折腾下来,她累得不轻,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在床上躺了一天才稍微好一点。

谁知道晚上皇帝又来了,还是翻窗进来的。

皇帝只觉得昨晚真是酣畅淋漓,一整日都心情舒畅,处理政务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一入夜,他就忍不住来找纪云欢了,刘德旺也跟着来了,就在门外候着。

陛下宠幸女人,本就需要敬事房的太监在一旁记录,若嫔妃有孕,皆有记载可查,这也保证了皇室血脉不受污染。

宫外一切从简,就由刘德旺一并代办了。

纪云欢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还要装出一副惊喜万分的模样,羞答答的拉住了皇帝的袖子。

“公子怎么才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时时刻刻都在思念公子,就怕公子诸事繁忙,把我抛在脑后了。”

屋内暗香浮动,美人含羞带怯,任君采撷。

皇帝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撩拨,二话不说就抱着人上榻了。

纪云欢主动脱下了衣衫,浑身上下就剩一个赤色鸳鸯肚兜,她可不想再被皇帝毁一套衣裙了。

涂了药之后,她身上的痕迹倒是不疼了,但颜色还未褪去,像是雪地上落下的朵朵红梅。

皇帝呼吸一窒,灼人的气息喷洒在纪云欢的脖颈之间,他又一次加深了这些红痕,在纪云欢低低的哭泣声中,提刀上阵,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有了昨日的经验,纪云欢这次没有再大喊大叫了,除了哭哑嗓子,没有任何作用。

她只是偶尔发出低声的哀鸣,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一些,居然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滋味。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纪云欢双目失神,沉浸在皇帝给予的无边欲望之中。


“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伴随着一声悲痛的呼喊,纪云欢摔倒在柴房门口。

尼姑庵里几十口人像是死了一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硬是没有一个人露面。

天上响起了一声惊雷,阴沉沉的天终于落下雨来。

纪云欢身上的单薄的衣衫被雨淋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她脸色苍白,挣扎之间露出的大半胸脯更是白的刺目,唯有脖子上那一圈细细的勒痕,红得触目惊心。

李嬷嬷从屋内追了出来,冷笑道:“大小姐干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早晚都是个死,今日绝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大小姐的,您就安心上路吧。”

纪云欢不想死!

即使被万人唾骂,即使被关在这尼姑庵里不见天日,她也不想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活着才能替枉死的母亲报仇!

她不肯自尽,张姨娘才派了李嬷嬷过来,想结果了她,一了百了。

“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纪家嫡女,你敢杀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大小姐你就认命吧,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能瞒得住老爷的眼睛?老爷要是想保住大小姐,就不会送你来这破落尼姑庵了。”

李嬷嬷的话就像是一把刀,直直的插进了纪云欢的心里,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了。

难怪母亲死后,父亲死活不同意让仵作验尸,难怪张姨娘敢肆无忌惮的陷害她,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他一直在冷眼旁观。

李嬷嬷手里的绳索上还沾着她的血,纪云欢狠狠的咬住了李嬷嬷的胳膊,唇齿之间满是血腥味。

趁着李嬷嬷吃痛,纪云欢拼了命的跑出了尼姑庵。

锋利的石头割开了她娇嫩的脚掌,身上疼,心里更疼。

她母亲是徐家独女,才名满京城,却下嫁给了当时只是个七品小官的父亲。

父亲连升几级,很快就坐稳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与母亲琴瑟和鸣,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可惜一切都是假象,徐家忽逢大难,一夕败落,父亲立刻就迎了外室入府,丝毫不顾及母亲的脸面。

母亲温柔和婉,从不在背后论人是非,更不会在她面前说父亲一句不好。

直到母亲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她悲痛欲绝,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周姨娘算计了。

侯府世子当街退婚,她声名狼藉,又被诬陷失了清白,父亲嫌她丢人,就把她关到了尼姑庵里,不闻不问。

尼姑庵的人早就被张姨娘收买了,她已经饿了三天,浑身乏力,跑了没多久就头晕目眩。

李嬷嬷很快就追了上来,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细细的绳索又一次缠了上来,勒住了她白嫩的脖颈。

“贱人!让你跑!瞧瞧你这副骚样,天生就是用来勾引男人的!你不守妇道,被男人盯上了,你还能怨谁?要怪只能怪你娘,把你生成了这副下贱模样!”

“等老婆子勒死了你,三尺白绫往那房梁上一挂,你就从被退婚的弃妇变成了自尽而亡的贞洁烈女,老婆子这是在帮你啊!你可别不识好歹!”

“放开……”纪云欢用力的拉扯着脖子上的绳索,掌心被勒出了血痕。

窒息的感觉一点点淹没了她,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盛满了不甘的怒火。

她好恨,恨狠毒的张姨娘,恨假惺惺的庶妹,恨凌辱她的恶棍,恨见死不救的世子,恨冷漠无情的父亲!

她不能死!她死了,谁给枉死的母亲报仇!

如果苍天有眼,能让她活下来,她什么都愿意做,什么清白,什么脸面,她统统都可以不要!

“叮!生子系统888号,检测到符合要求的宿主……”

纪云欢双眼被细绳勒得往外突出,幻觉中看见了一个透明的光屏,耳中是冰冷的机械音。

“是否确认绑定?”

她毫不犹豫:“是!”

“绑定成功,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开始救助,消耗100功德值……”

“砰”一声轻响,缠在纪云欢脖子上的绳索忽然就断了。

“啊!”李嬷嬷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在地上,眼神惊恐地望向山顶。

一块大石头从山上迅速滚下,从李嬷嬷身上碾了过去,带着细碎的血肉又滚落悬崖。

“呼……”

纪云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没死,她还活着!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眸子里却布满了血丝,犹如索命的恶鬼,踩着满地的碎石,一步步靠近李嬷嬷。

李嬷嬷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再不复之前的嚣张。

“你……你别过来,我也是被逼的,都是张姨娘要害你,跟我没关系啊……”

纪云欢弯腰捡起一块染血的石头,眼神冰冷。

她压根不想听李嬷嬷说了什么,她只有一个念头,李嬷嬷死了,她才能活下来!

一下,两下,三下……

纪云欢用尽了全身发力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直到砸到两手发软,站都站不稳了,她才停了下来。

天空响起一声惊雷,照亮了纪云欢苍白的脸。

雨下得更大了,纪云欢忍不住浑身颤抖,她其实很害怕,原来天地之大,竟然容不下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活命。

父亲舍弃了她,纪家以她为耻,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宿主,你并非无处可去,你还能进宫,我会帮你的。”

纪云欢环顾四周,发现这声音像是从她脑子里传出来的,还能洞悉她的所思所想。

可她一点也不害怕这个声音,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要能帮她,管它是人是妖,她不在乎!

“我是生子系统,不是人,也不是妖,我最大的作用就是辅助宿主生下气运之子。”

“这个世界的皇帝子嗣艰难,只要宿主能进宫生下皇帝的继承人,辅助他继承皇位,就能获得功德值,功德值可以兑换很多东西,刚刚救你就消耗了100功德值,因为你是新手,所以可以赊账,现在你的功德值为负一百。”

“但赊账也是有限额的,所以宿主你要尽快生下气运之子,我们俩已经绑定在一起了,如果宿主完不成任务,不仅你会身死魂消,我也会一同消亡的。”


纪老夫人脸色一变,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张姨娘在后面扶了老夫人一把,想起一些往事,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纪老夫人毕竟活了几十年,转念之间就想明白了,纪云欢不过是在诈她,更何况人死灯灭,纪云欢不可能有证据。

“我有什么心虚的!你母亲死在八月,天气炎热,你守着尸体不让她下葬,满屋都是浊气,再闹下去怕是要生瘟疫了!”

“我也是为了你好,劝你别胡闹你又不听,我只能烧了你母亲的骸骨,让她入土为安。”

严嬷嬷垂手立在一旁,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这纪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乱。

纪云欢也没指望祖母会承认,她确实没有证据,可她不会放过这些人!

“祖母年纪大了,还是好生歇着吧,没事就不要出门了,以后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不劳祖母操心了。”

桃红搬来了一把椅子,纪云欢坐在廊下,悠然自得。

站着的纪老夫人气得不轻,大吼道:“你敢!你一个晚辈,居然敢禁足祖母,你这是大逆不道!”

纪云欢端着一盏茶,浅浅的尝了一口,不急不缓道:“祖母慎言,我哪里大逆不道了,我不过是想让祖母好好休养而已。”

“父亲尚未续弦,而我是府中唯一的嫡女,自然该由我掌管中馈,若祖母不想父亲被人参一本宠妾灭妻,还是安静些的好。”

纪老夫人是真的被气到了,脸色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你……你敢!那可是你父亲!”

纪云欢最了解祖母的心思,祖母最怕的莫过于父亲失去官身。

徐家败落,虽罪不及出嫁女,但父亲还是害怕自己被牵连,曾经他借了徐家的势,可他不知感恩,一心只想撇清关系。

所以他才会纵容张姨娘跟母亲斗,宠妾灭妻,害死了母亲。

祖母怕事情败露,自然是千方百计替他们隐瞒。

“祖母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砰”的一声响,纪老夫人终于晕倒在地。

纪云欢脸色不变,淡淡的吩咐道:“还不送祖母回去,祖母年纪大了,该静心养病,身边就不必放那么多人了。”

“是,大小姐!”一众下人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连老夫人都没能把大小姐怎么样,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听大小姐的吩咐,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人散去,张姨娘也不装了,“纪云欢!你别得意,这里是纪府,一切都是老爷说了算,别以为找几个打手回来撑腰就了不起了,你等着,我迟早把管家权夺回来!”

张姨娘离开之后没多久,纪公明就到了秀竹苑。

纪公明生得一副好样貌,尤擅诗词歌赋,当年是京城里有名的探花郎,风头甚至都盖过了同科的状元。

他以诗会友,结识了待字闺中的徐君婉,才子佳人,金玉良缘,成就了一番佳话。

一切都是纪公明算计好的了,他唯一没算到的是徐家忽然败落,导致他止步于户部侍郎之位,蹉跎了这些年。

他利用张姨娘除掉了徐君婉,许诺她正妻之位,却迟迟不肯兑现。

纪公明时常流连于秦楼楚馆,结识了很多附庸风雅的贵族子弟,写了许多悼念亡妻的诗词歌赋,他深情的人设就这样传了出去。

他费尽心思,自然是想娶一位贵女为妻,以图官运亨通,怎可能浪费正妻之位去扶正一个姨娘。

今日下朝之后,他就去找友人畅饮,酒席过半,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他才知道家里出事了。

纪公明一阵风似的冲进了秀竹苑,看到纪云欢正在给湘妃竹浇水,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亡妻的影子。

徐君婉也是这般温柔娴静,如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他们本可以厮守一生。

纪公明心里升起了几分愧疚,语气也软了下来,“张姨娘都跟我说了,你闯进府中,还打伤了许多人。”

“今日之事,我就不追究了,虽然你做了许多错事,可你毕竟是我女儿,不想去尼姑庵就算了,日后你就在东南角的小院里清修吧,吃斋念佛,赎请你的罪孽。”

纪云欢扭头诧异的看着纪公明,她有什么罪孽,该赎罪的是纪公明!

纪公明以为女儿听进去了,又道:“这院子不是你该住的,赶紧搬出去。”

“我知道你想念你母亲,父亲也记挂着她,所以准备把这里休整一番,择日住进来,免得这里日渐荒凉。”

纪云欢简直是被气笑了,原来不止张姨娘准备住进来,父亲也准备住进来。

秀竹苑是府里最好的院子,之前她一直拦着,所以没人能搬进来,她前脚被送到尼姑庵,后脚父亲就开始打这个院子的主意了。

“父亲您在说什么傻话?这府邸都是我母亲的,我凭什么要搬出去?”

“倒是您,母亲走了三年,您抬进来了不知多少个姨娘了,我看父亲思念的不是母亲,而是母亲的嫁妆吧!”

纪公明恼羞成怒,剑眉倒立,一双眼睛瞪得很大,颇有几分官老爷的威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是精神错乱了,才会口不择言!我心疼你失了亲娘,对你多加纵容,可你不知感恩,反而搅得家宅不宁!”

“你等着,为父立刻就安排你出京,这次也别去水月庵了,直接送到乡下去,我看你还怎么回来闹事!”

纪云欢嗤笑一声,丝毫没有把纪公明的威胁放在眼里。

曾经纪公明就是她头顶上的天,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命运,可如今不同了,她怀有龙嗣,没人能动得了她!

“暗五,把他扔出去!”

纪云欢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就冲了出来,拎起纪公明的衣领,就把他扔到了院外的荷花池里。

抄手游廊上溅起了一阵水花,几个丫鬟吓得尖叫起来,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老爷落水了!”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纪公明终于被救了起来,他喝了一肚子的水,也憋了一肚子的气。

他在垂花门外徘徊了几圈,终究没敢再进去,若是再被扔出来一次,丢脸的还是他自己!

暗五见目标已经离开,足尖点地,眨眼间就回到了秀竹苑里,他单膝跪在纪云欢面前,面无表情请示道:“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纪云欢看了这一场大戏,心中畅快,她拍了拍手,赞叹道:

“纪大人好决断!杀了赵强,再让张柔和纪永昌病死,可真是天衣无缝的好计策。”

纪公明脸色铁青,狠狠的剜了纪云欢一眼,“你闭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故意让我扶正张姨娘,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我是你父亲,闹出这样的笑话,你脸上难道有光彩吗?”

纪云欢不紧不慢道:“明明是纪大人非要立她为正妻,怎么说的好像是我强迫了你似的,我可不敢管纪大人的房中事。”

纪公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但眼下不是跟这个不孝女争执的时候,幸好纪府离此处并不远,他的小厮已经带着护院赶来了。

“来人!把这贼人给我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一大群护院涌了进来,人手一把长刀,显然是有备而来。

赵强身手不错,居然能跟这些人缠斗一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赵强已经显露出了疲态,身上也挨了两刀。

“你们这些当官的真不是东西!老子认回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你们居然敢杀老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纪公明站在台阶之上,大吼道:“给我上!杀了他,老爷重重有赏!”

“艹!你特么要是个男人,就过来跟老子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纪公明!柔娘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夸我器大活好,说你不过是个银枪蜡样头,说白了就是不行!不能让她快活!”

“你来一次就力不从心,又快又短,老子能搞三四次,为什么咱们都弄了她,最后怀的却是我的种?因为你天生就不行,生不出儿子哈哈哈……”

赵强被逼得走投无路,索性放开了大骂一通。

桃红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纪云欢倒是脸色如常,只是心跳得格外快,她忽然就想起了皇帝,皇帝一夜几次来着?

她从未清醒着坚持过全程,自然就无从算起。

虽然皇帝是凶狠了些,但到后面两人契合了,其实还是很快活的。

宗祠里打得热火朝天,纪云欢的思绪却不由得飘远了,等此事完结了,她就该进宫了。

赵强又被砍了一刀,肩膀上鲜血淋漓,可他没有往外逃,反而朝着张柔冲了过去。

“柔娘!你说话啊!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我带着你和儿子走,我不嫌弃你是个妓女,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柔尖叫起来,躲开了赵强的触碰,疯疯癫癫的大喊道:

“你才是妓女!我不是!我是纪夫人,是纪府当家主母!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本夫人提鞋都不配!”

“你为什么要找过来?为什么要害我?你滚开!滚开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张柔拔下来头上的金簪,朝着赵强刺了过去。

赵强毫无防备,被刺了个正着,金簪插入了他的胸口,不过张柔力气小,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身后的长刀砍了过来,赵强眼中似有泪光,他有些不可置信,居然僵在了原地。

“暗五!”纪云欢喊了一声,暗五立刻冲了出来,咔嚓一声,长刀拦腰折断,保住了赵强一命。

侍卫们也动了,护院早就被大小姐身边的人打怕了,草草的扔了兵器,举手投降。

纪公明目眦欲裂,“你到底想干什么?居然帮着一个外人?”

纪云欢依旧淡定,“我谁也不帮,我只是见不得你们滥杀无辜。”


“用点力!”一旁的行刑官呵斥道:“不然奴婢只能亲自动手了。”

纪永莲更加卖力的扇了下去,娇嫩的脸肿了起来,嘴角已经见血了。

严嬷嬷终于发话了,“拖下去!”

纪永莲被两个太监拖得远远的,扔到了偏僻的角落里,太监面带鄙视,狠狠的呸了一口。

“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跑到太后面前丢人现眼,老老实实呆着,再敢胡乱走动,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纪永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周围的宫女太监没一个上前扶她的,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纪云欢死到哪里去了?居然不出面替她求情,一定是躲起来看热闹了!

这个贱人,肯定巴不得看到她毁容!

纪永莲一路骂骂咧咧的,她不敢记恨高高在上的太后和幸灾乐祸的贵女,只能骂纪云欢来缓解内心的不愤。

纪云欢正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怀孕后她倒是不喜酸,只是饿得快,且每次都吃不下多少,只能少吃多餐。

其实纪永莲之事,可大可小,若能得太后青睐,说不定还会夸一句活泼可爱。

可太后却罚了纪永莲,显然是为了替她出气,太后娘娘对她可真好。

苏鸿朗拿着太后赏赐的荷包,心里颇不是滋味,水榭边都是些王公贵族,少不得讥讽他几句,他听着心烦。

不知不到就走到了花园深处,此处多为寒门子弟,可也有人得太后青眼,赏了上好的羊脂玉,甚至还搭上了好姻缘。

苏鸿朗感觉他们的笑声格外刺耳,似乎在嘲讽他的难堪。

他越走越偏,周围寥无人烟,转过一个花厅,却见到一个青色身影坐在石凳上,只是一个背影,就能看出清丽脱俗,引人遐想。

苏鸿朗猎艳心起,直愣愣的闯了过去,装作才发现此处有人的模样,冲着青衣女子拱手道:

“小可不知此处有人,惊扰了小姐,还望小姐见谅。”

纪云欢嘴里的糕点瞬间就不香了,甚至还有些反胃。

单看这幅样貌,苏鸿朗还真是个翩翩公子,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先是当街退婚,污她名声,后有见死不救,冷眼看她被歹徒拖走,苏鸿朗他也算是个男人!

如若换成皇帝,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落难。

纪云欢心中有鄙视,有厌恶,有恨意,再也生不起一丁点的爱。

因有婚约在身,曾经她也对苏鸿朗动过心,还一心盼着做他的世子妃,现在想想实在是可笑!

夏柳挡在了纪云欢面前,厉声道:“公子怕是走错地方了,此处乃是女眷休息之地,还请公子速速离开!”

苏鸿朗自然不肯离开,他抬起头,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了青衣美人。

双目相接的一瞬间,苏鸿朗愕然道:“纪云欢?怎么是你?”

他有些不敢置信,记忆中纪云欢容貌寡淡,无趣得很,尤其是纪夫人去世之后,纪云欢更是暮气沉沉,一点都不及莲儿鲜活可爱。

再加上纪云欢心肠歹毒,多次陷害莲儿,还推莲儿入水,他忍无可忍才退婚的。

眼前之人却是眉目如画,唇色比满园的鲜花更加娇艳,尤其是这一身风流,实在是绝色之姿。

明明是同样一个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苏鸿朗悠悠叹了一口气,“你是来寻我的吧?我已经退婚了,你就算要纠缠,也不该追到宫里来,等宫宴散了,你去宫门口等我……”


纪永莲如今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柔声道:“父亲放心,莲儿一定会得宠的,到时候肯定能帮衬父亲。姐姐不懂事,但莲儿不一样,莲儿一定会好好孝顺父亲的。”

纪公明只能打起精神来,把家里的钱财收刮了一番,让纪永莲带着入宫。

若是没有钱财傍身,别说得宠了,怕是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与纪永莲一起入宫的,还有几个小官之女,都是此次选秀中用来充数的。

厚重的宫门在身后合上,纪永莲握紧了拳头,恨意在她心底疯狂增长。

明明她马上就要成为嫡女,嫁给侯府世子,一生荣华富贵,都是因为纪云欢,如今一切都毁了!

侯府世子被外放出京,归期不定,她实在是熬不住了,只能入宫跟纪云欢斗。

这都是纪云欢逼她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纪云欢一块陪葬!

秀女入宫之后,并不能直接伺候皇帝,而是要先学规矩。

纪云欢入宫便是淑妃娘娘,身份尊贵,自然与他人不同。

她独居淑华宫,由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亲自教导礼仪规矩,自入宫起,纪云欢深居简出,众人压根就没见过淑妃娘娘的真面目。

储秀宫内,新进宫的秀女不足十人,且都是些常在、答应之流,连一个贵人都没有。

“听说陛下已经去过淑华宫了,淑妃娘娘当真是受宠。”

“凭什么啊?咱们都还在学规矩呢,她凭什么就能见陛下了?”

“人家可是太后娘娘下懿旨封的淑妃,位份又高,当然跟咱们不一样咯。”

“纪答应,你不是参加过百花宴吗?肯定见过淑妃娘娘的吧?听说淑妃娘娘素有才名,还在百花宴上大放异彩,才得到太后青睐,从此就一步登天了!”

“真羡慕啊,可惜我出身太低,去不了百花宴,不然说不定被看上的就是我了。”

纪永莲垂手站在一旁,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

她自认美貌才情都不输给纪云欢,纪云欢有的,她都有,纪云欢没有的,她也有!

她能从纪云欢手中抢走苏鸿朗,自然也能抢走皇帝!

太后喜欢有什么用?想要在后宫立足,归根到底还是要获得皇帝的宠爱,若是能怀上孩子,那才真的是一步登天。

“肃静!”管教姑姑沉着脸走过来,“昨日刚教你们规矩,今日就忘了?”

“宫中最忌讳妄议,须知祸从口中,你们都是新进宫的,宫里任何一位主子都比你们尊贵,若是言语有失,惹恼了贵人,谁也救不了你们。”

“诸位都是心气高的,我也盼着诸位飞黄腾达,但若是小命不保,何谈日后?”

秀女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过心中多有不服气的。

只有纪永莲冲着管教姑姑行礼道:“多谢姑姑教诲。”

管教姑姑露出了满意的笑,“你们也该多向纪答应学习,纪答应谨言慎行,规矩学得也好。”

“今日就教你们如何叩拜皇后娘娘,等皇后娘娘召见你们之后,你们的绿头牌就能送到敬事房去了,日后前程如何,就看诸位的造化了。”

秀女们都高兴起来,她们早就学规矩学腻了,终于可以侍寝了!

******

景仁宫内。

各宫主位妃嫔已经到齐了,按照位份分坐两侧,而那些位份低的,虽然也能来请安,但只能站在一旁候着。

“皇后娘娘到~”

嫔妃们纷纷起身行礼,皇后身着宫装,居中端坐于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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