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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仙子 全集

白梦今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时隔两年多,又一次到了上架的时候。从18年开始,我很久没有写仙侠了。经常有人来问,什么时候再开仙侠,我的回答基本是,“目前没有计划”或者“有新想法的话”。17年底写完《天命为凰》,当时的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瓶颈状态。三本书,七百多万字,把我脑子里对仙侠世界的想象都清空了。一方面,作为一个创作者,我需要新的故事给我带来新鲜感。另一方面,没有好创意的话,再开一本仙侠也不过是重复自己。所以我暂时搁下了。现在这个书名,一些老读者可能有印象。写完《天芳》的时候,我给大家看过。当时有一点想法,但最终没有落地,于是我说,先写一本古言吧,就开了《藏珠》。漫长的两年,《藏珠》终于写完了,我的创作状态也在逐渐回升,觉得可以写这本了。十二月份完结,到四月...

主角:白梦今霍冲霄   更新:2024-12-19 1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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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梦今霍冲霄的武侠仙侠小说《绿茶仙子 全集》,由网络作家“白梦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隔两年多,又一次到了上架的时候。从18年开始,我很久没有写仙侠了。经常有人来问,什么时候再开仙侠,我的回答基本是,“目前没有计划”或者“有新想法的话”。17年底写完《天命为凰》,当时的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瓶颈状态。三本书,七百多万字,把我脑子里对仙侠世界的想象都清空了。一方面,作为一个创作者,我需要新的故事给我带来新鲜感。另一方面,没有好创意的话,再开一本仙侠也不过是重复自己。所以我暂时搁下了。现在这个书名,一些老读者可能有印象。写完《天芳》的时候,我给大家看过。当时有一点想法,但最终没有落地,于是我说,先写一本古言吧,就开了《藏珠》。漫长的两年,《藏珠》终于写完了,我的创作状态也在逐渐回升,觉得可以写这本了。十二月份完结,到四月...

《绿茶仙子 全集》精彩片段


时隔两年多,又一次到了上架的时候。

从18年开始,我很久没有写仙侠了。经常有人来问,什么时候再开仙侠,我的回答基本是,“目前没有计划”或者“有新想法的话”。

17年底写完《天命为凰》,当时的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瓶颈状态。三本书,七百多万字,把我脑子里对仙侠世界的想象都清空了。

一方面,作为一个创作者,我需要新的故事给我带来新鲜感。另一方面,没有好创意的话,再开一本仙侠也不过是重复自己。所以我暂时搁下了。

现在这个书名,一些老读者可能有印象。写完《天芳》的时候,我给大家看过。当时有一点想法,但最终没有落地,于是我说,先写一本古言吧,就开了《藏珠》。

漫长的两年,《藏珠》终于写完了,我的创作状态也在逐渐回升,觉得可以写这本了。

十二月份完结,到四月开新书,中间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但我其实只休息了一个来月,过完春节,就在为这本书做准备。

别看它现在没有存稿,其实我为它写了最起码三版的设定,稿子都存了两轮。但是在开书的前两天,我翻来覆去地想,总觉得还不在点上,于是决定重新写开头,然后就变成裸更了。

我果然不配有存稿……

幸运的是,写完楔子和前两章,那种感觉抓到了,后面渐入佳境。

这本书,我希望是在一个愉快的状态下去写它,希望保持住创作欲望。所以,它的更新我会尽量多一些,但如果感觉疲惫的话,也不会勉强。

请大家原谅,作为一个有慢性病的中年人,到了该养生的年纪了。

同时,我也希望它能够给大家带来阅读的享受,体会不一样的风景。

非常感谢陪我走出低谷期的读者们。

感谢MrVin、^_^风英雄、洛零HH、政志壮心扬四海、月影*洛衣、泡泡0303、不及春……等等新书期打赏和投票的读者们。

让我们开始这段全新的旅程吧。

p.s.书城的小伙伴,由于网站规定,可能更新会延迟,着急的话,可以到起点看。


姬行歌气呼呼地走了。

瞅着她的背影,白梦今有点同情:“你这样把她气走,不会有事吧?”

“姬谷主在呢,能有什么事?”凌步非满不在乎,继续撸虎头。

开明兽喜欢自由自在,被关在灵兽院里两天了,情绪有点暴躁。这会儿在主人的安抚下,舒服地打着呼噜。

“它是我娘养大的灵兽,”凌步非拉过她的手,让开明兽闻她的味道,训道,“记住了,以后这是你的女主人。”

开明兽呼噜呼噜,几个虎头轮流来闻,又争着蹭她的手。

无极宗伙食好,开明兽养得皮光水滑,蹭得白梦今十分舒服。

凌步非就笑:“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它很喜欢你。”

白梦今问:“它有名字吗?”

“叫大猫。”

“……”开明兽是长相类虎的灵兽,这名字真够敷衍的。

凌步非左右看看。游烟等人以为他在约会,没敢来打扰,无极宗的人只有百里序守在灵兽园门口,着实是个说话的好机会。

“那个,之前在山谷里……”

白梦今领会,握着他的手,放了个隔音结界。

这感觉,无论来多少回,凌步非都会沉醉。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修炼,体内空有庞大的法力,却动都不能动,就像一片沉寂的死海。

有了白梦今,他才体会到它流动起来是什么滋味。他可以随手放出结界,也可以轻易将一个元婴修士按死在自己掌下。

“你怎么会懂搜魂?那是仙门禁术,整个无极宗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修习。”

白梦今笑着问他:“你觉得顾家有搜魂术奇怪吗?”

凌步非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封魔大战时的顾家,是整个修仙界第一梯队的仙门世家,家底之丰厚,足以与次一等的仙门相比,比如栖凤谷、玄冰宫、无名剑派……

“但你这个年纪,不应该会这么多。”凌步非沉吟片刻,“还有你将胡二娘收进阴阳伞的法子,也很不寻常。”

修仙也是一门学问。譬如无极宗弟子,结丹之前几乎每天都有功课,与凡间学子一般,日日埋首典籍。识符文,画阵纹,认灵草,辨珍宝……每一样都要耗费时间去学习,不可能一蹴而就。

凌步非因为不能修炼,经常看书打发时间,所知所学并不比那些弟子差,可看白梦今行事,总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当时被困在坟中,她怎么能想到勾连大阵的?连胡二娘这个化神修士都不知道。

“呼噜呼噜~”开明兽又来蹭她的掌心。

白梦今笑了,一边撸虎头,一边侧过去看他:“因为我的脑子里,装着一个人整整一世的学识。”

凌步非怔了下,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奇闻异事:“是顾家某位前辈吗?将自己的所知所学封在你的识海,条件够了就学会了。”

这是高阶修士常用的传功之法,他琢磨着,既然可以传功法,那用来传学识应该也行?只不过,涉及到的知识十分繁杂,这位前辈一定非常厉害。

白梦今笑而不答,他这么理解也行,因为顾家的功法,娘确实是这么传给她的。

“问完了吗?那我撤掉结界了?”

“等等。”凌步非脱口而出,“你不想知道我搜魂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白梦今看向他。其实他的事她并不想插手太多,但凌少宗主想让她知道的话,也不会拒绝。

凌步非就是要让她知道:“方栩诚回程的时候,被别人鼓动,才故意说是我父亲害了莫愁。”

白梦今挑起眉头:“你看到是谁了?”

凌步非点点头:“毫无特色的一张脸,我感觉像是用了易容术。”

白梦今哦了一声。所以凌云舟投靠魔族一说,是有心人谋划的。前世这事她并未听闻,到底是凌步非后来查出了真相,还是不了了之?

“这些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凌步非说,这个他们指的是无极宗的人。

白梦今表示明白:“我不会多嘴的。”

凌步非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少年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明说。明明自己在表达亲近,对方却毫无所觉,多少有点心思空负的意思,凌少宗主的脸就拉下来了。

“回去吧!”他丢开手,站起来。

莫名其妙被甩脸的白梦今:“……”

什么情况?

少男心,海底针,凌少宗主一点也不想解释。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准备出发了。

凌步非仍然坐那辆开明兽拉的华丽马车,白家姐弟这里,游烟另外弄了辆马车,虽然比不上少宗主,但比起易明长老的简约风格拉风多了。

白梦连坐上新的马车,心中十分感慨。从白家出来,日日算着何时到丹霞宫,哪知道半路换了目的地,改去无极宗了。

不过,一家人在一起就好,她很满足。

白梦今也上了这辆马车,白梦连就问她:“你坐这儿?少宗主不应该带着你吗?”

“他没说,可能喜欢一个人吧!”

白梦连有点不满,虽然她知道这桩亲事是各取所需,但还是希望妹妹能和未婚夫相亲相爱。

过了一会儿,百里序从前面那辆马车下来,走到这边:“白姑娘。”

白梦今挑起车帘:“什么事?”

他抱拳施礼:“公子请您同乘。”

白梦今意外,她还以为他没生完气呢!

白梦连喜笑颜开,推了她一把:“去吧去吧!”

白梦今便下了马车,到前头去了。

待她坐稳,百里序跳上前座,一挥手:“出发!”

游烟和林白羽打头,百里序驾车,凌少宗主终于踏上了回程之路。

商连城代表商家相送,一边挥手,一边掩不住喜意。可算是把瘟神送走了,在摘星楼住了三天,他亏了多少钱啊!

白梦行一开始还很高兴,在车上翻滚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大姐,你不是说把我的钱寄放在长陵真人那里了吗?现在我们去无极宗,是不是这笔钱就没了?”

白梦连瞟了弟弟一眼,不想告诉他已经托易明长老送了致歉信:“是啊!”

马车里传来白梦行的哀嚎声,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久久不息。


花无声气了两天,终于派人来召见了。

镜花水月四阵重新开启,但白梦今似乎已经得了豁免,三个人入内,凌步非和百里序各自失去踪迹,她却直接出了迷雾,进入小观。

“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大脾气?”

纳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白梦今转过去,看到了亭子里手抱拂尘审视着自己的道姑。

“弟子白梦今,见过花师伯祖。”她低身行礼,一派柔顺,和那天毁阵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不必多礼。”花无声指了指自己对面,“会煮茶吗?”

白梦今看到桌上的茶具,眉头皱了皱。

“怎么?”花无声问,“不会还是不愿意?”

白梦今坦白直言:“弟子上山那日,就被秋师姐请去喝茶了。说实话,有点阴影。”

花无声哈哈笑出声,抬袖一拂,茶具便不见了,扬声唤道:“松子,送壶茶来。”

观里传出清脆的应声,接着便有童子出来奉茶。

花无声再次让白梦今坐下,说道:“我就说凌老二不会教人,秋丫头一个掌门弟子,被教成了什么鬼样子。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是免不了。”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白梦今想到仙气飘飘的秋师姐在这位师伯祖的眼里是鬼样子,忍不住弯唇笑了笑。

笑完了,又听花无声道:“你的破阵之法,我那日仔细琢磨了。以你的功法特点,能做到不稀奇,难得的是你对魔气细微的控制能力,这与你的年纪实在不匹配。”

白梦今低了低头:“谢师伯祖夸奖。”

瞧她坦然的样子,花无声都无语了,不禁问道:“你听得出来我在试探你吧?”

白梦今点点头。

“没有要辩解的吗?”

白梦今答道:“弟子天赋异禀。”

“……”花无声抚了抚额头,她自认是个很难搞的长辈,却是第一回见到比她还难搞的晚辈。

若是寻常弟子,被师伯祖这样质问,就算自己什么也没做,心里也要打鼓的吧?她这份自信,倒是跟凌步非一模一样,怪不得两个人能说到一处去。

看花无声这无奈的模样,白梦今低头一笑。对方是德高望重的师伯祖,她一个小弟子可以有自己的脾气,但不能骄横过了头,那就有违师道了。

于是她正经回道:“无极宗名列上三宗,少宗主又身份贵重,弟子有没有问题,想必宗内已经查了很多遍。既然没查出来,可见弟子身家清白,师伯祖还有什么疑虑呢?”

是啊,她见过那么多化神长老,没一个看出问题来,所以明面上不会有问题了。

花无声微微点头,端起杯子灌了口茶。

然后凌步非和百里序就从迷雾里跌出来了。

凌步非浑身湿透,吐出一口水,抱怨道:“我最讨厌这个水阵了,每次都搞得湿淋淋的。”

百里序倒是衣着整洁,只是看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应该也不轻松。

花无声伸指一弹,凌步非身上水气尽去,恢复了干爽。

“你虽用不得法术,但修为不是假的,现在还不能从容进出,说明对灵气的认知还不到火候。”

凌步非不服气:“我这个年纪,要是对化神境界的理解到了火候,那不成妖怪了?”

这话说得很在理,花无声笑笑,看向白梦今。

这不就是个妖怪么?

凌步非已经蹭过来了,将桌上的茶点捡了几样放到碟子里,推给白梦今:“这几样好吃,你尝尝。”

白梦今听话地尝了几个,点点头:“嗯,不错。”

凌步非就看着她笑。

直到花无声咳了一声。

于是凌步非依样画葫芦:“师伯祖,您也尝尝。”

“呵呵。”花无声阴阳怪气,“少宗主什么时候这么谦让了?往常哪一次不是自己吃完了还要打包的?”

“……”凌步非小声,“那都是师伯祖您自己给我的。”

这个话题花无声不想跟他讨论下去了,叹了口气,说起了正题:“行了,说说你们俩的事吧。”

凌步非忙坐回去,一副认真听训的样子。

花无声心道,看来这小子是正经思考过的,并非一时兴起。如此便好,对修士来说,结缘双修是很严肃的事,将来因果纠缠,必将影响道途,马虎不得。

第一句话是对白梦今说的:“步非的情况,想必你已经了解。他体内的魔气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发作起来,因他经脉断绝之故,我们无法替他梳理,只能等待镇魔鼎将它重新压制回去。”

白梦今颔首称是。别看凌步非平日笑嘻嘻的,能长这么大,也是吃了许多苦。

“你是淬玉之体,又能控制魔气,正好替他梳理,以后他再也不必吃那些苦头了。”

花无声停顿了一下,向她看过去:“这些都是步非能获得的好处,清清楚楚。那你呢?以后永远都要背上这个责任,你想获得什么好处?”

白梦今转头看了凌步非一眼,说:“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生来就是少宗主。但我很想试一试,集宗门之力供养的滋味。”

花无声不禁笑了:“小丫头人不大,心倒挺大。”

白梦今抿嘴而笑,仿佛被长辈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花无声已经不会被她的外表骗了,直截了当地道:“你若能做到夫妻一体,不离不弃,那么步非所拥有的东西,都可以与你共享——这是我答应你的,你能做到吗?”

白梦今毫不犹豫地点头。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玉魔白梦今从来一言九鼎。

“好。”花无声抚掌,“你的承诺我记下了,这桩婚事我也同意了。”

凌步非小小欢呼一声,起身施礼:“多谢师伯祖成全。”

花无声摆摆手:“我成全没有用,还得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你们太年轻,也许还不明白道侣两个字的分量,说不定走不到成婚那一天。”

“一定不会的。”凌步非自信满满,“等我们成婚,就请师伯祖来证婚。”

行吧,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花无声想起另一件事,转头问白梦今:“对了,掌门还让我给你找个师父。我看你功法自成一系,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白梦今摇头:“多谢掌门好意,不过不用了,我有师父。”

在场三个人都吃了一惊。修仙界可没有带艺投师这一说法,有师父的话就要跟着师父修行,她怎么还到无极宗来?

“是吗?在哪?”

白梦今化出阴阳伞,一缕化神的气息逸了出来:“这里。”


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地安稳。

白梦今醒过来,发现自己什么梦也没有做,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加入无极宗这件事。

她无声地笑了笑。到底经过千年的时光,再沉痛的伤害,都变成了陈旧的伤疤。

她起床更衣。

两名女使听得动静,进来侍奉:“姑娘,我来帮您梳头。”

这是昨日执事殿送来的。

白梦今本想自己梳,但看她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就丢开手:“好啊!”

等她梳完头,换上弟子服,凌步非身边的童子过来相请了:“师叔,少宗主请您到照月台用膳。”

惊鸿照影建在水上,照月台居于正中,可赏景可饮宴可演武。

白梦今顺着九曲桥走过去,看到凌步非也换上了弟子服,皱着眉头在翻书。

他换了身装扮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从凡间的贵公子,变成了玄门仙君。

“少宗主也会看书的吗?”她在对面坐下来。

“这不是临时抱佛脚么,万一师伯祖考校我的功课……”后面的话消失在他嘴边,凌步非看着眼前白梦今,眨了眨眼。

“怎么了?”白梦今接过侍者端来的清粥。

“没什么。”他收回视线,装得若无其事,“吃饭吧。”

先前只知道她长得不错,没想到换了一身装扮,有如脱胎换骨。这样子走出去,谁不唤一声仙子?什么秋师姐,比起来都多了一分俗气。

当然,这些话凌少宗主只是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说出口。

两人安静地用过早饭,百里序来接人了。

他也住惊鸿照影,只是在别的院落。凌步非有事,他随叫随到,没事就埋头修炼。

上了飞舟,凌步非抓紧交待:“师伯祖性子爽利,很讨厌别人装模作样,你不用做多余的事,她问什么答什么就行。”

白梦今点点头。所以,之前对付各位长老的手段,在花无声面前万万不能用。但她身上秘密太多,也不能真的什么都答,得好好拿捏其中的分寸。

过了会儿,飞舟落在水上,进入迷雾深处。

百里序拿着令牌一挥,迷雾中隐隐现出一个小岛的轮廓。

飞舟靠岸,凌步非跳下去,向她伸出手:“来。”

白梦今原以为就是搭个手,没想到下了飞舟他也不松,轻声说:“等会儿你跟紧我,师伯祖的阵法造诣极高,不太容易出去。”

她笑笑:“好。”

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牵着手,凌少宗主有点不自在,脸上泛起薄红,连头也不敢回。

前方迷雾还是那么浓厚,百里序率先入内,一眨眼就不见了。白梦今这才明白凌步非为什么不放手,不然就会跟百里序一样,进去直接失散。

这位花师伯祖果然有个性,洞府都这么难进。

两人走了十几步,前方豁然开朗。迷雾散去无踪,出现在眼前的是个姹紫嫣红的花园。

“花阵。”凌步非松了口气,对她道,“师伯祖的洞府叫镜花水月,由四个阵守护。我最喜欢的就是花阵,只要走对了,很快就能出去。”

白梦今点点头,跟着他左挪右转。

秋意浓打得极辛苦的花阵,这会儿倒是一副祥和的样子,各种花卉安静地绽放,不见半点杀气。

只是走了许久,两人还是被花草包围着,根本看不到出口。

凌步非停下来,感觉到不妙了。他一点点看过去,皱起眉头:“我没有走错啊,这里就是生门。”

白梦今点点头,他确实没走错,只不过阵法的主人并不想让他们轻易出去,一走出来,又给挪回去了。

“看来非动手不可了。”她化出阴阳伞,“你说,我打。”

凌步非挺不好意思。他看到出来的是花阵,多少有种在她面前表现一下的意思,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动手,那自己又变成累赘了。

白梦今侧过头来看他:“先打哪个?”

凌步非定定神,念道:“大有。”

阴阳伞转动,一道黑气击出,落在大有位上,一丛菊花被击飞。

“临位。”

白梦今返身踏步,击向左边。

“艮位。”

右下一株桃树,在黑气之下迅速枯萎。

“未济。”

然后是盛放的芍药,直接被斩落。

“井位。”凌步非刚念出来,忽然眉头一皱,“不对,怎么大有又出现了?”

白梦今看过去,大有位上,那丛菊花开得正灿烂。

凌步非思索道:“是师伯祖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一处,所以加大了难度吗?”

话刚说完,白梦今忽然把人一拉,阴阳伞飞击而去,将他旁边的那棵树砍断。

凌步非脸色顿变:“居然主动攻击了……”

他抬头喊道:“师伯祖,我第一回带人来,您就这么不给孙儿面子?哎……”

话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根树藤,将他拦腰一卷。

白梦今伸手去抓,却差了一点点,眼睁睁看着凌步非消失在迷雾里。

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

这位花长老的意图昭然若揭。

她就是要针对自己,连凌步非在旁边提醒都不让,直接把人给弄走了。

白梦今站在花丛之中,静静地思索。

重生以来,她一直表现得很无害,把锐利的棱角藏起来,让别人看到的都是柔软单纯的一面。

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不想真心示人,也懒得与那些人纠缠。

叔祖拿她当垫脚石,她不生气,因为这是弱肉强食,谁赢谁就能通吃。那些宗门长老对她品头论足,她也不生气,因为说穿了这是一笔买卖,她拿自己当筹码,争取上桌的资格。

但是现在,白梦今有点生气了。

她想起了在丹霞宫的日子。

当初她拼搏、努力,以为自己凭实力赢得了地位和尊重,结果上位者一句话,她发现自己仍然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正常来说,她现在应该怎么做?像之前在紫霄殿那样,让花长老看到一个弱小但努力的小修士,凭顽强、努力的优点得到她的认可?

或许这样是对的,但是她不高兴。

重生一回,她不想再站在被考验、被选择的位置上了。

是她选择了凌步非,是她决定走这条路,不是别人给的资格!

白梦今缓缓打开伞,上白下黑的伞面飞快转动起来。


半夜时分,虫鸣唧唧。

打坐中的胡二娘忽然听得一阵细微的哭声,从坟头传过来。

她起身出了草庐,看到方栩诚坐在坟前,手里拿着酒杯,边哭边喝。

“你这是干什么?”

方栩诚抬头看到她,急忙起身作揖:“岳母大人,小婿吵醒您了吗?真是对不住,怪我一时失态。”

胡二娘走近,只见坟前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一个是方栩诚自己用的,另一个放在对面,他自己喝一杯,再给对面洒一杯,好像与莫愁对饮一般。

方栩诚抹了抹通红的眼睛,说道:“夜里太安静了,小婿坐着坐着,就想起当初和阿愁在一起的情形。记得第一回跟阿愁回来拜见岳母,与现在一般无二。阿愁陪着您在屋里说话,我在外头等着接受考验……我看着草庐的门,好像阿愁马上会推开来一样,可我一转头,看到的却是她的衣冠冢……”

他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我知道岳母怨我,这事确实是我的错,当初要是我没有带阿愁去溟河前线,也不会变成这样……只怪我一心追求功名利禄,以至于现在后悔莫及。”

胡二娘被这番话带出无尽伤感。这世上最不好吃的就是后悔药,想起来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不知不觉,她也坐到了坟前,方栩诚又掏出个酒杯,给她倒满。

“岳母大人,不瞒你说,我先前一直没多想,把失去阿愁的满心愤恨都放在凌云舟身上。今日被您这么一说,才领会过来,其实是我不敢面对现实,所以人云亦云,把责任推给凌云舟,让自己好过一点。”

胡二娘无声叹了口气。这个女婿,她是百般不满意,觉得女儿被冲昏了头脑,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偏要找这么个绣花枕头。可仔细想想,他们俩在一块的时候,阿愁过得还算开心。

方栩诚也不管她喝不喝,自己一口闷了。

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方栩诚捂着脸,哭得更凶了:“原来以为凌云舟是凶手,这十几年我虽不好过,但还有人可恨。现在忽然说他不是,我这心里空落落的,竟不知道该恨谁……”

这番话说中了胡二娘的心思。女儿死后,她总想着找到凌云舟报仇,只是无极宗势大,她就这么上门,只怕连凌步非的面都见不着。这十几年她挖空心思,就等这么一个机会。谁想等到了,恨意却落空了。

阿愁阿愁,娘该怎么办?进了溟河,连你的魂都找不到啊!

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胡二娘端起酒灌进嘴里。

酒水辣得很,但这种辣仿佛给了一个借口,可以让眼泪肆无忌惮地流。

第三杯酒即将入喉的时候,胡二娘忽然停住了。

她抬起视线,正好对上方栩诚小心翼翼瞄着她的眼神。

胡二娘眼睛眯起,杀气泄露出来,一字一字地说:“你在酒里下了毒?”

这句话仿佛一个开关,瞬间胡二娘周身爆开强大的威压,而方栩诚早有准备,身上闪过一道灵光,人直直地往后飞去。

胡二娘怒不可遏。她再怎么瞧不上方栩诚,看在女儿的份上,都对他诸般容忍,可这恶贼竟然利用她对女儿的感情,行此恶事!

红线骤然飞出,向方栩诚攻去。

方栩诚的元婴修为本就是强行提上去的,怎敢与她正面对敌,当即喊道:“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侍卫钻出来,各站方位,挥动手中小旗。

一道道灵光出现,彼此飞快地连接缠绕,最后结成一张网。

网的正中央,正是胡二娘!

胡二娘更怒,这阵法脱胎于她的成名绝技,是莫愁教给方栩诚的,没想到他竟用来对付自己。

“小贼,你竟如此忘恩负义!”

方栩诚站在阵眼里,终于不再装腔作势,笑着说道:“我本来不想做得这么绝,谁想岳母大人你不给小婿活路呢?明日去无极宗,我就要被严刑拷问了吧?既然您不念旧情,那小婿也只能多为自己考虑了。”

说罢,他高声喝道:“启阵!”

一根根白线仿佛蜘蛛捕猎,向阵中的胡二娘缠绕过去。

胡二娘身上爆开红色灵光,红线刚刚成形,忽地她胸口一闷,呕出一口血来。白线岂有放过这个机会,立时重重抽上去。

正常情况下,胡二娘随手便可把这些白线击散,可她现在调不出法力,只能勉强应对。

瞥到坟冢上女儿的名字,她心中悲愤犹甚,红线骤然击出,迅如利箭,向方栩诚飞去。

方栩诚大骇,没想到胡二娘喝了两杯毒酒,又困在阵法里,居然还能发动如此一击,只来得及发动护身法宝。

“啊!”护身灵光被击溃,方栩诚飞了出去。

而胡二娘这边,红线晃了晃,再聚不起法力,就这么消散了。

她摇摇欲坠,丹田疼痛难忍。

“臭婆娘!”方栩诚伤得不轻,庆幸自己把保命手法都用上了,爬起来狠狠瞪向胡二娘。

趁她病,要她命。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掐起法诀,将所有的法力都灌入阵眼。

白线气势汹汹,再次抽了上去。

“噗!”这一次,胡二娘被击飞了,又呕出一口血。

如此接连数次,最终她滚落在地,奄奄一息。

方栩诚挥动阵旗,白光一道道缠绕上去,将胡二娘捆得严严实实。

他赶紧吞了两颗丹药稳定伤势,走到胡二娘身边狠狠踢了两脚,骂道:“老虔婆!这些年我对你毕恭毕敬,你对我倒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现在还想把我送给无极宗赔罪,你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

在毒酒的作用下,胡二娘的视野开始模糊,然而她心中恨意不减,冷声道:“你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去无极宗?!方栩诚,你老实说,阿愁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唔!”

方栩诚又踢了她一脚,目露凶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算我的账,不如想想自己的下场吧!”

他转头命令:“先把这婆娘抬到屋里去。”

那手下迟疑了一下,问道:“家主,都已经这样了,不杀人灭口吗?”

方栩诚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老虔婆不知道藏了多少宝贝,这些年我在她面前装孙子,也没漏给我一点,先想法子弄清楚她的家当。”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还有,那位凌少宗主在哪,知不知道真相,我们都得弄明白,不然等无极宗找上门,一样要遭殃!”

“是。”

树洞里,正在闭目假寐的白梦今忽然睁开眼,推醒了迷迷糊糊的凌步非。

“快起来,山谷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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