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重润孟春的女频言情小说《一波三折全文》,由网络作家“武则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证圣元年,明堂大火?”韦淑清有些疑惑的看向李重润,“润儿,我那时与你父王在房州,此事倒是有所耳闻,但具体因为何事,却不得而知。”李重润并未说话,他冷笑着看了一眼李忠。韦淑清知道此事必定关系重大,她立刻心领神会,对着李忠摆了摆手,“李管事,你在外面候着。”等到李忠走出屋外,顺手拉上了房门,李重润这才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韦淑清。武则天当年曾经有一个面首(男宠),名叫薛怀义。为了掩人耳目,武则天让他剃度为僧,在长安南郊的慈恩寺做主持。证圣元年的时候,沈南璆作为御医被选拔入宫,因为其长相英俊,便成为了武则天的第二个面首。因为宫中有了沈南璆,武则天渐渐便不再去慈恩寺与薛怀义相见。薛怀义几次想要进宫觐见她,也被拦在宫外不允许入内。薛怀义在妒...
《一波三折全文》精彩片段
“证圣元年,明堂大火?”
韦淑清有些疑惑的看向李重润,“润儿,我那时与你父王在房州,此事倒是有所耳闻,但具体因为何事,却不得而知。”
李重润并未说话,他冷笑着看了一眼李忠。
韦淑清知道此事必定关系重大,她立刻心领神会,对着李忠摆了摆手,“李管事,你在外面候着。”
等到李忠走出屋外,顺手拉上了房门,李重润这才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韦淑清。
武则天当年曾经有一个面首(男宠),名叫薛怀义。
为了掩人耳目,武则天让他剃度为僧,在长安南郊的慈恩寺做主持。
证圣元年的时候,沈南璆作为御医被选拔入宫,因为其长相英俊,便成为了武则天的第二个面首。
因为宫中有了沈南璆,武则天渐渐便不再去慈恩寺与薛怀义相见。
薛怀义几次想要进宫觐见她,也被拦在宫外不允许入内。
薛怀义在妒火中烧的情况下,一把火烧毁了武则天当时为证明自己功绩的明堂。
所以,沈南璆作为武则天的面首,武则天很有可能是与他密谋装病,以考察李显对自己的忠心。
沈南璆对武则天是言听计从,因此,他极有可能在这件事情当中充当武则天的帮凶。
“原来如此,”韦淑清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她连忙追问李重润:“润儿,如此隐秘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重润当然不会告诉韦淑清,这都是自己在电视剧《一代女皇武则天》中知道的这个隐秘。
他只好敷衍道:“此事当时在长安影响极大,儿臣也是听掖庭中小宦官们念叨得知的。”
“这可如何是好?”
韦淑清看李重润态度认真,不像在说笑,顿时有些慌乱。
“这.......”
李重润陷入了沉思,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想派人前往宫中去向李显示警,可如今庐陵王府的人他都信不过。
思索了半晌,李重润这才抬头看着韦淑清。
“母妃,如今我们只能等父王回来,再与他商量后面的对策。”
李重润和韦淑清焦急的等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漫天星斗,李显才面带疲惫的回到了王府。
李显刚一进入书房,韦淑清与李重润刚要说话,李裹儿已经闻讯赶来。
“女儿恭喜父王被圣皇册立为太子!”李裹儿还没进屋,她的声音便从外面传进来。
“你来做什么?”
李重润看到李裹儿走进李显的书房,面色不虞的看着她。
自从上次在尚林苑外被李裹儿挑唆着与武崇训等人对峙了一番之后,李重润的心里愈发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妹妹。
李裹儿看到李重润也在书房,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下去,她挑衅的看着李重润。
“我来祝贺父王被册立为太子,怎么,大兄,这一次你没被一并立为皇太孙,心中有怨气,要拿小妹撒气吗?”
“父王,”李重润懒得与李裹儿做口舌之争,他对李显拱手行礼道:“宫中的情形到底如何?”
李显听到李裹儿的话,并没有如同她一般喜出望外,脸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后,颓然的坐在书案后面看着李重润,“润儿,你回来了?”
“父王,”李裹儿看到李显对她的态度,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上前一步抓住李显的衣袖,摇晃着撒娇道:“您怎么这样,见到大兄就不理裹儿了?
在房州的时候您可是曾经说过,裹儿是您最亲的孩子啊!”
说着话,李裹儿的眼眶中似乎已经盈满了热泪,她的演技让站在一旁的李重润感到实在是叹为观止。
“裹儿,”韦淑清看着李裹儿在无理取闹,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头,“你大兄与父王有话要说,你先回去,晚上我们一同用膳。”
“父王......”
李裹儿并没有善罢甘休,她仍然摇晃着李显的衣袖撒娇。
“裹儿,”李显抬眼看向李裹儿,眼中满是宠溺,他拍了拍李裹儿抓住自己袖子的手,“你先回去,一会吃饭时父王再差人叫你。”
李裹儿听到李显也这么说,只好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李重润看到她目光狠厉的瞪了自己一眼。
蠢货!李重润的心中暗骂了一句,要不是你如此利欲熏心,野心勃勃,也不会在十年以后被李隆基所杀。
李裹儿走后,李重润走到门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这才关上房门走到李显的面前,将他刚才对韦淑清所说的话又向李显复述了一遍。
李显听着李重润的分析,越听脸色越白,等到李重润说完,他已经是胆战心惊。
“你是说圣皇陛下还是在试探我?”
“恐怕是的,”李重润点了点头,“疟症多发于夏秋时节,如今刚过端午不久,圣皇陛下怎么可能此时忽然染病?”
“这可如何是好?”李显惊慌失措的看着李重润,“早知道今天我就应该坚持请圣皇陛下收回成命。”
李重润看着李显沉声说道:“父王,此时说这个已经为时晚矣,如今我们要想的是如何补救。”
“补救?”李显顿时恍然大悟的看着李重润,“有道理,我这就进宫觐见圣皇,向她请辞太子之位。”
“不妥,”李重润摇了摇头,“圣皇陛下金口玉言,此时恐怕尚书省已经拟旨了,若您此时请辞,便给别人落下抗旨不尊的口实。”
“那怎么办?”李显更加惶恐了,他忧心忡忡的看着李重润,“若是如你所说,孤如今若不请辞,恐怕咱们一家的性命都是岌岌可危了。”
李重润思索了一下,这才对李显说道:“父王,圣皇陛下此番册立你为太子,在我看来,恐怕是半真半假。”
“半真半假?”李显和韦淑清盯着李重润,李显迫切的问:“如何半真半假?”
“圣皇有心册立您为太子,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否则她也不会将您从房州召回长安。”
听到李重润的话,李显点了点头,“此言有理,那什么是假的?”
李重润面色凝重的看着李显,“圣皇生病,应该是假的,她要看看您知道她生病以后是如何反应。”
“原来如此,”李显赞许的看向李重润,“润儿你说的不错,那孤如今该如何应对呢?”
李重润抬眼看向李显的书桌,上面摆着一沓白纸。
沉思了片刻,他忽然双目中闪过一缕精光,口中吐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跟着韦淑清回到了庐陵王府,也就是当年的太子东宫。
马车在庐陵王府门前停稳,韦淑清被侍女搀扶着下了车。
孟春和季夏连忙来到马车的旁边搀扶着李重润。
陈玄礼指挥着四名旅贲卫抬来一个步撵,刚走到韦淑清的面前。
韦淑清并未登上步撵,她皱着眉头看向陈玄礼责骂道:“你们眼瞎了吗?怎么只抬着一个步撵过来,没看到世子殿下身体不适吗?”
门口的几名侍卫看到韦淑清回来,急忙将王府的正门打开。
侍卫的头领反身进了大门,飞奔去找李显禀报。
陈玄礼被韦淑清骂了一句,不敢顶嘴,赶忙又让人找了一个步撵抬了过来。
跟在韦淑清的身后,李重润斜靠在步撵上,孟春和季夏随侍在他的两侧,一行人从中门走进了庐陵王府。
此时的李重润,才知道大唐王朝的天潢贵胄们,生活是何等的穷奢极欲。
一走进大门,面前便是一条青石铺装笔直的大道,大道的两侧,种满了奇花异草和稀有的树木。
树木后面,有两排厢房,是旅贲卫的住所,刚一走进王府,数百名旅贲卫便跪伏在大道的两旁。
走过数百米长的大道,这才来到王府的第二道门。
刚一进门,李重润便看到上百名杂役、下人和侍女跪伏在大门内的广场上。
“李忠,”韦淑清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落在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宦官身上,“庐陵王殿下现在何处?”
名叫李忠的宦官连忙站起身来,对韦淑清抱拳行礼道:“启禀王妃殿下,庐陵王殿下此时在后花园的水榭内吃酒欣赏歌舞。”
“好,”韦淑清冲李忠点了点头,“我今日将世子殿下带回来了,还不见过世子殿下”
李忠闻言,连忙面向着李重润躬身行礼,“奴才李忠,参见世子殿下。”
韦淑清抬手指着李忠,对着李重润说道:“润儿,此人是当年你父王当太子时,便跟随在他身边的宦官。
这十几年来一直跟随在你父王与我身边,倒也是个忠心耿耿的性子。
这一次我们返回长安,我便让他当了咱们王府的总管,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
“好!”李重润冲着韦淑清点了点头。
“李忠,”韦淑清再次看向李忠,“你去给世子殿下安排好起居,记得要多派些人手跟着世子。”
韦淑清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她指了指孟春和季夏。
“另外,这两个是世子殿下带回来的丫头,你也安排好,就让她们贴身跟着世子吧。”
“诺!”李忠冲着韦淑清躬身应诺,随后看向孟春和季夏,“那两位就请随我来吧!”
李忠带着孟春和季夏向着后面匆匆离去,韦淑清和李重润坐着步撵,继续前往王府的后花园。
“大王,我将润儿带回来了。”韦淑清刚走到水榭的外面,便欣喜的对着水榭中高声喊着。
看到韦淑清到来,正在水榭内演奏的乐师和翩翩起舞的舞姬们连忙停了下来,躬身退到了一旁。
李显听到韦淑清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喜出望外的走出水榭,来到韦淑清和李重润的面前。
看到李重润的瞬间,李显的眼眶红润了,他上前一步抓住李重润的双手,声音颤抖着说道:“润儿,是你吗?
我可怜的孩儿,才三岁大就被你那狠心的祖母囚禁在掖庭。
你可知道,这些年阿耶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看着眼前这位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李重润知道,这一位就是在史书中沦为笑柄的绿帽子皇帝唐中宗李显。
李显自从遇到韦淑清之后,便对她情有独钟。
当年,他便是因为想要册封韦淑清的父亲为宰相而被武则天所罢黜。
到了房州之后,韦淑清不离不弃的陪伴让他更加心怀感激。
从此之后,李显对韦淑清是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等到李显再次被武则天召回长安之后,他度过了整整七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太子生涯。
因为每天都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再加上年老体衰,李显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
而韦淑清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在二人的床笫之欢时,李显的表现让她十分不满意。
此时武三思却与李显另一个名义上的妃子上官婉儿勾搭成奸,为了巩固权势,武三思在上官婉儿的撮合之下与韦淑清产生了奸情。
当他们二人鬼混之事被李显撞破的时候,李显感念他与韦淑清曾经的恩爱,选择了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然而武三思、韦淑清与上官婉儿三人看到李显的退让和妥协之后更加变本加厉,武三思更是在李显做了皇帝之后夜宿皇宫。
武三思看到出李显的软弱可欺之后野心迅速的膨胀,昔日武则天没有选他成为太子的恨意让他变得丧心病狂。
武三思怂恿韦淑清和李显的女儿安乐公主下毒谋害了李显,承诺她们计划成功之后辅佐韦淑清效仿武则天登基称帝,并册封李裹儿为皇太女。
就这样,景龙四年(公元710年)六月,唐中宗李显被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李裹儿合谋下毒暴毙身亡,他去世的时候仅有五十五岁。
李显和蔼可亲的面容和李重润记忆里那位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成人的父亲慢慢的融合,他们二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慈爱。
李重润的心里对李显充满了同情,他暗自下定决心,既然穿越到了李重润的身上,他一定不会再让历史上那些惨剧发生。
“启禀大王、王妃殿下,世子殿下的起居已经安排好了!”
李忠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打断了李显的多愁善感,也打断了李重润的思绪。
李显连忙松开李重润的手,抬起袖子拭去眼角的泪痕。
韦淑清看到李显与李重润重逢之后的父子情深,再一次哭的梨花带雨。
李显看向韦淑清,假意嗔怒的轻声呵斥道:“哭什么,今日如此高兴的日子,不要哭!”
“臣妾这是高兴的!”听到李显的话,韦淑清也哑然失笑,掏出帕子擦掉腮边的泪水。
“去将重福、重俊、仙蕙、裹儿他们几个都叫来,都来见见他们的大兄。”
黑齿俊皱着眉头看向李重润,不知道这位世子殿下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李重润的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庐陵王府重建的时间不长,十率也刚刚组建。
但是右内率兵力不足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此时的兵制所导致的。
这个时期的兵制,是自西魏大统年间由宇文泰所创立,一直沿用到北周、隋、唐的府兵制。
府兵制源起于北魏时期鲜卑人当兵、汉人务农的政策。府兵全家可以免除赋役,当兵成为鲜卑人的专利。
杨坚为北周大丞相时,就下令西魏受赐鲜卑姓的汉人可恢复汉姓,开始破除了鲜卑人当兵、汉人务农的规定。
隋开皇十年(590年),隋文帝又下令府兵全家一律归入州县户籍,受田耕作,士兵仍有军籍,但兵士本人则由军府统领。
府兵制最重要的特点是兵农合一,府兵平时务农,农闲练武,有事出征,其主要任务是番上宿卫和征防。
负责府兵选拔训练的称为折冲府,所有的府兵每隔三年由折冲府进行一次拣点以补充缺额,府兵辅服役的期限从二十一岁至五十九岁。
在府兵服役期间,本身免除各类课税杂役,但军资、衣装、轻武器(弓箭、横刀)和上番赴役途中的粮食、均须自备,每一火(一火十人)还得共备供运输的马六匹(或用驴),即所谓“六驮马”。
府兵出兵征防则由朝廷任命将领统帅,调遣时必须持兵部所下鱼符,经州刺史和折冲府将领勘合后,才得发兵。
战争结束则兵散于府,将归于朝,这样,将帅就不能拥兵自重,但最大的缺点则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对军队的战斗力有很大的影响。
唐代府兵制在太宗和高宗统治前期曾经有效地实行,但自高宗后期以至武后时就逐渐被破坏。
高宗以后,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府兵征发对象主要是均田农民,随着均田制的破坏,府兵征点制失去了赖以实行的经济条件。
因此,如今武周朝虽然仍然号称有六百三十三个折冲府,但府兵不堪重负,多有逃散,这才是兵员不足的根本原因。
黑齿俊看到李重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放下心,不再为四、五、六团的兵员担忧。
“殿下,”黑齿俊看着李重润,“是否将一、二、三团的士卒集合起来典阅一番?”
李重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庐陵王府应该有亲军十率,可如今就连作为贴身护卫应该是最精锐的右内率仅有三成兵员。
对于这仅有的三个团,李重润也不抱什么希望。
跟着黑齿俊来到校场,等到郭敬之、李承训和王无择将一、二、三团集合起来之后,李重润的心中暗道果不其然。
这三个团说是每团两百五十人共计七百五十人,但李重润数了数,实际上还不到六百人。
不仅如此,更有甚者是这六百人中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是白发苍苍的老汉或是面容稚嫩的孩童。
“黑齿旅帅,”李重润的脸色有些难看,“是只有右内率如此,还是十率的情况都差不多?”
“这......”
黑齿俊踟躇了一下,表情尴尬的欲言又止。
李重润看到黑齿俊的神态,心中便有了答案。
“让他们都散了吧!”
再看着眼前这几百名老弱病残,李重润感到了然无趣,他摆了摆手,再也没有检阅的兴致。
回到自己的公房之内,李重润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郭敬之、李承训、王无择、哥舒翰和程氏兄弟六人态度谦卑的站在他面前。
哥舒翰与程氏兄弟三人心中波澜不惊,毕竟他们是第一天来到右内率,而郭敬之等三人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沉默了许久,李重润这才看向郭敬之、李承训和王无择。
“今日之事,我知道与你们无关。”
李重润的这句话让郭敬之三人心中稍安,的确也是如此,他们手下的兵卒都是各折冲府点选送来的。
兵源不足且良莠不齐这种现象已经不只发生在庐陵王府十率这里。
如今的长安禁军,除了负责皇宫卫戍的北衙禁军六卫之外,南衙十六卫和庐陵王府十率如今都是这种情况。
“你们回去点选一番,”李重润沉思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将那些老弱及年幼者都遣散了吧。”
“殿下,”听到李重润的话,李承训有些着急,“如若这样,咱们右内率剩下的兵卒恐怕连三百人都不到了。”
李重润看着李承训,神情有些阴霾。
“我知道,但我曾听闻,兵在精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
右内率原本应该是大王身边贴身侍卫与斥候打探的精锐。
今日我所看见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能够派上用场?”
李承训看到李重润不高兴,不敢再多说,只好拱手行礼后退到一旁。
郭敬之深知虽然如今右内率的这些兵卒不堪一用,但总还算是能充个人头。
如果李重润坚持己见将他们遣散回去,自己手底下的人手会更加捉襟见肘。
他前思后想了一番,也顾不得李重润生气,将心一横站了出来。
“殿下,卑下也知道,这些士卒不堪大用,但若是将他们遣散了,卑下等恐怕连日常戍卫都无法完成。”
“我知道,”李重润冲着郭敬之点了点头,“所以我才将你们叫来,想要跟你们商量出一个章程。”
“殿下,您有什么想法?”
郭敬之毕竟年长一些,也是官宦世家的子弟,李重润虽然这么说,他立刻便知道李重润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长安城内,如今人口接近百万。”
李重润用右手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淡淡的说道:“我还不信,在这其中还找不出一两个勇武雄壮的良家子。”
“殿下,”郭敬之踟躇的看向李重润,“您是想要募兵?”
李重润默然不语的点了点头,肯定了郭敬之的猜测。
郭敬之、李承训、王无择和哥舒翰四位在军中任职的人都是一惊。
他们四人大惊失色的看向李重润,异口同声道:“殿下,万万不可!”
钱仁看出来李重润的确是生气了,哪里还敢胡说,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向李重润说了出来。
他家原本就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大商人,涉及的生意包括布匹绸缎、粮食转运、酒楼食肆等等。
但他家中虽然有钱,可商人的身份毕竟低贱。
不仅不能穿戴绫罗绸缎,而且还不许豢养奴仆,不能购买豪宅大院。
他家在长安开了十余个胭脂铺,而李裹儿就是因为常去他家的胭脂铺买胭脂,这才与他父亲钱鑫搭上了关系。
钱鑫为了能不再被人视为贱商,便动了通过李裹儿的门路献钱捐官的念头。
李裹儿自小便被李显和韦淑清宠溺,原本就是嚣张任性的脾气。
初到长安之后,立刻被长安的繁华奢靡所吸引,整日与那些达官显贵的子弟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但李显刚回长安,虽然领着庐陵王的俸禄,也有十五处庄园,但终究是现钱不多,这让李裹儿在金钱上总感到捉襟见肘。
这才与钱鑫一拍即合,收了他一万钱帮他的儿子捐了一个从九品的官职,放在自家的皇庄里做了一名典府。
实际上到今天为止,钱仁上任才刚满一个月,李显的这处庄园虽然有三千多亩良田,管着四五百户佃农,也有几十名胥吏供其驱使。
但终究他是初来乍到,再加上这个时候刚忙完春种,哪里有什么机会让他中饱私囊?
“钱仁,”李重润听完钱仁的讲述,脸色阴沉的看着他,“这个典府你想不想做?”
“想,”钱仁连忙向李重润行着礼,“世子殿下,小臣想做。”
李重润刚才并不是真的发火,他实际上是装的。
武则天称帝已经有八年时间,此时的她已经是七十四岁高龄的老人了。
经过了周兴、来俊臣等酷吏陷害了一批忠正耿直的大臣,武则天又对武承嗣、武三思等一群武家子弟大肆封赏。
再加上武则天曾经的面首薛怀义把持朝政,太平公主李令月卖官鬻爵。
如今的武周朝堂,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向达官贵族献钱捐官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因此李重润并不在意钱仁的这个官职到底是正途而来还是花钱买的斜封官。
相反,这个庄园的典府如果是其他途径而来,李重润反而会有所顾忌。
在唐朝的入仕途径其实不多,大致也就那么几种。
第一种便是科举正途,科举分为‘明经’和‘进士’两类。
明经主要是通过对儒家经典的考试,而进士考试则是做赋与赋诗。
第二种则是门荫入仕,皇亲国戚、宗室和官员的子孙根据其父辈的封赏而获得相应的官职。
第三种是举荐和征辟,指的是由朝廷重臣或者具有影响力的文人学者举荐,朝廷直接征辟为官。
第四种是通过军功入仕,唐朝并不像后世朝代一样重文抑武,如李靖、苏定方等武将,因为军功彪炳而成为宰相者大有人在。
最后一种便是通过献金的方式捐官。
实际上李重润尤其排斥通过前三种渠道得到官职的人。
通过科举正途入仕的官员,往往会恃才傲物,而且这些人眼高手低,可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有些文才,但在具体事情的处理上未必会符合李重润的心意。
第二种门荫子弟和第三支举荐征辟,虽然不似科举正途的官员那么迂腐,但他们的父辈就在朝中为官,这些人的背景复杂,很难做到忠心不二。
至于积累军功入仕的人,这些人倒是忠诚憨直,但李重润的身边已经有郭敬之等一批军官,多一名军将出身的最多算是聊胜于无。
特别是军旅之人,往往耿直不阿,性子急躁,在经营庄园的事情上未必擅长。
像钱仁这样商贾人家出身,善于经营,又在朝中没有太多关系的人,反而很合李重润的胃口。
不过李重润穿越之前能做到上市公司的高管,自然是深谙驭人之术的。
先以雷霆震慑,再许以恩惠,先抑后扬,这才能够更快的收服对方。
“想做,”李重润笑着看向钱仁,“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说着话,李重润抬腿走入庄园,径直走到典府属衙大堂的书案后坐下。
“世子殿下,”钱仁连忙跟随在李重润的身后走了进去,站在李重润的面前,“不知殿下想要看小臣的什么本事?”
李重润正襟危坐在桌案后面,看着钱仁道:“你来这个庄园已经月余了,先给我说说这里的情况。”
“诺!”钱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思索了一下,朗声说道:“此庄园名叫尚林苑,总占地为三千三百四十五亩。
房屋占地三百亩,分别是行在别院一座,占地一百一十亩。
别院行在内有大殿一座,外院厢房二十间,中院厢房二十间,主院正房一间,厢房十间;
典府属衙一座,占地十亩,分别有公房八间,正堂一座,后面有公廨一院,其中书房一间,卧房一间,厢房两间;
其他为佃户住房,占地一百八十亩,共有房屋两百间。
属衙有胥吏五十五人,其中账房五人,膳房十人,园丁、杂役、匠人二十人,护卫二十人。
此间佃户有一百六十户,五百四十八人,其中男丁一百五十五人,妇人一百二十人,未冠礼的男童一百一十人,未及笄的女童一百六十三人。
庄园共有良田两千亩,牧草田五百亩,佃户自耕田五百四十五亩。
庄内牲口中,有牛一百三十头,马八十匹,驴一百五十头,骡五十匹,豕五百余头,鸡鸭狗等无算。
如今库中有粮食一千石,钱两百八十缗,绢五十匹。”
钱仁滔滔不绝的将尚林苑的情况如数家珍的向李重润做了汇报,李重润越听越感到欣喜。
他欣喜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家底丰厚,而是他发现钱仁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憨傻,但却是一个善于经营,心思缜密的人。
他仅仅来了尚林苑一个月的时间,便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好,”等到钱仁将大致情况说完,李重润点了点头,“你这个典府做的倒也合格,不过,想要做我尚林苑的典府,仅能将庄子管好,恐怕还远远不够。”
李重润不免有些好奇。
高仙芝虽然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但表现出来的却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稳重。
此时的他却站在那里与人争得面红耳赤,这让李重润大感稀奇。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草垛的另一边,偷偷听到两个小孩的争吵。
“高仙芝,你说话不算话!”与高仙芝争吵的那个孩子怒不可遏的指着高仙芝嚷嚷着。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高仙芝倔强的辩解着。
“你说这次的事情我帮你办好,就让我也成为世子殿下亲卫,你就是说话不算数!”
那个孩子振振有词的指责着高仙芝。
高仙芝被对面孩子指责着,也不气恼,他不紧不慢的说:“虽然世子殿下让我爹来组建亲卫队,但你实在是不合适啊!”
“我怎么不合适?”那孩子愤愤不平的质问着高仙芝,“在尚林苑,我的机智并不输于你,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高仙芝摇了摇头,轻蔑的对着那孩子笑着说:“我并不是世子殿下的亲卫,而是他的书童。
你若是想做世子殿下的亲卫,还要过几年再说。”
“那我也要做世子殿下的书童,”那孩子倔强的梗着脖子,“你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不行,”高仙芝坚定的摇了摇头,“你不行!”
“为什么?”那孩子仍然不想放弃,他盯着高仙芝追问道。
“唉......”高仙芝叹了口气,“封常清,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帮不了你。
你想啊,世子殿下的书童,那可是代表着他的门面。
你长得太丑,还是跛足,殿下怎么可能将你身边?”
封常清?高仙芝的声音不大,但李重润却感到自己的耳边如同一声惊雷炸响。
封常清啊!是那个扫平西域,鏖战安禄山,与高仙芝一同被称为帝国双壁的封常清吗?
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李重润一抬腿,绕到草垛的另一侧。
抬眼打量着正在与高仙芝理论的封常清,李重润仍然难掩脸上的喜色。
封常清长得的确有些丑陋,他不仅尖嘴猴腮的,一只眼睛还是歪的。
这就对了,李重润在心中欢呼雀跃。
根据《新唐书》中的记载,封常清三十岁多岁的时候,才决心投军。
他当时想要成为时任安西都知兵马使高仙芝的侍从,但高仙芝嫌弃他相貌丑陋,觉得他身材细瘦,斜眼、跛足,实在是有碍瞻观,便拒绝了他。
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只有不到十岁的年纪,但却和史书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李重润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孩童,“你叫封常清?”
“殿下,”李重润的忽然出现吓了封常清一跳,他连忙对着李重润行礼:“在下正是封常清,您知道我?”
李重润当然不会告诉封常清自己是在史书记载中知道的他,他摇头笑着说:“不知道,你与高仙芝争吵,我在一旁听到他叫你的名字,你们二人在吵什么?”
“世子殿下,高仙芝说的不对,”封常清看到李重润的态度和蔼,也打消了心中的紧张,“以相貌取人,会错失良才。”
“你说的没错,”李重润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封常清,“你想做我的书童?”
“这......”
听到李重润的问话,封常清有些犹豫了,他刚才与高仙芝争论,也是出于一时的激愤。
其实他心中知道,这些王公贵族,最重视自己的颜面,若是身边书童的长相不佳,主人也会被人笑话。
相比自己而言,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高仙芝,站在李重润的身边的确是可以替他撑起门面。
封常清对自己的长相并非没有清晰的认识,只是高仙芝的说法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而已。
此时李重润问他是否想要做他的书童时,封常清的心中还是有些顾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李重润哈哈一笑,他看向高仙芝,“你今天给我出的主意,不就是让我装傻充楞吗?
一个傻世子,身边再跟着一个丑书童,这不正好能让别人觉得我脑子不好,对他们没有威胁吗?”
高仙芝听到李重润的话,顿时感到心中震惊不已。
的确,他今天给李重润出的主意,不仅可以巧妙的化解眼前的难题,从长远的考虑上来说,也未尝没有让李重润韬光养晦,主动示弱的想法。
就好像人人都笑话蜀汉后主刘禅没心没肺、乐不思蜀。
可刘禅若不是告诉司马昭‘此间乐,不思蜀’,恐怕他早就被对方戕害了,哪能再安安稳稳的活上七、八年?
“好了,”李重润的目光在高仙芝与封常清二人身上巡弋着,“你们俩一同跟随我回行在吧。
以后封常清便是我的书童,跟随服侍在本世子左右。”
“那我呢?”高仙芝闻言也有些着急,他连忙看着李重润问道:“世子殿下,那我以后做些什么?”
“你呀?”李重润想了想,“我正好今日将身边的管事太监李林驱逐出了尚林苑,身边缺一个得力的人。
你今后便做我的管事,帮我处理一些尚林苑的杂事可好?”
听到李重润的话,高仙芝立刻大惊失色,他连忙用双手捂住下身,惶恐的看着李重润。
“殿......殿下,您是要让我当宦官?”
“谁说让你当宦官了?”
李重润知道高仙芝这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通过观察,李重润发现高仙芝此人不仅睿智机敏,而且能够深思熟虑的想问题,他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他的计划是,慢慢的将尚林苑中事务都交给高仙芝处理,逐渐培养他独当一面的能力。
在正史当中,高仙芝三十多岁便能做到安西四镇的节度使,这证明他不仅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在治理地方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李重润没好气瞥了高仙芝一眼。
“我身边以后不需要宦官,我是觉得你聪慧机敏,是一个可塑之才,希望以后能将尚林苑的事务都交给你打理。”
“真的吗?”
高仙芝听完李重润的话,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要知道此时的尚林苑,不仅有数百户人家和几千亩土地,更是李重润的第一个食邑。
高仙芝知道,自己如果能够将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未来李重润一定会对他委以重任。
郑重其事躬身的对着李重润行了一个插手礼,高仙芝踌躇满志的说道:“在下一定殚精竭虑,不负世子殿下的重托!”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