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俞弦陆旷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声有色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俞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世界充满(未解禁)的(不可说)的,我们可以接触这些(不可说)的人叫调查员,你们疑似和一种(不可说)接触到了,这种则被称为污染……”“等等。”深夜的咖啡馆里,陆旷在向吕嘉燕请教什么叫‘魅’,但从头说的话,吕嘉燕话中到处都是(未解禁)和(不可说),这还有什么意义。“知道(不可说)的名字都会受到感染,你想头上生长出一顶红帽子来么?不想的话,就知道个意思就行了。”陆旷则关注:“生长出红帽子?丰乔头上的帽子是长出来的?”“要先理解‘魅’的存在,‘魅’是旧印体系中的一环,旧印是那些(不可说)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不活跃的叫‘印’,非常活跃的叫‘咒’,而最为变幻莫测的就是‘魅’,因为‘魅’往往藏于音乐中。”“换句话说,‘魅’,就是乐章,活着的...
《有声有色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这个世界充满(未解禁)的(不可说)的,我们可以接触这些(不可说)的人叫调查员,你们疑似和一种(不可说)接触到了,这种则被称为污染……”
“等等。”
深夜的咖啡馆里,陆旷在向吕嘉燕请教什么叫‘魅’,但从头说的话,吕嘉燕话中到处都是(未解禁)和(不可说),这还有什么意义。
“知道(不可说)的名字都会受到感染,你想头上生长出一顶红帽子来么?不想的话,就知道个意思就行了。”
陆旷则关注:“生长出红帽子?丰乔头上的帽子是长出来的?”
“要先理解‘魅’的存在,‘魅’是旧印体系中的一环,旧印是那些(不可说)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不活跃的叫‘印’,非常活跃的叫‘咒’,而最为变幻莫测的就是‘魅’,因为‘魅’往往藏于音乐中。”
“换句话说,‘魅’,就是乐章,活着的乐章。”
“你们肯定是接触了一些被污染过的乐章,它活了,长在了你同学的脑袋上。”
啊……?
颠覆常识。
但,那句“八音克谐、神人以和”又悄悄呢喃在陆旷耳边,如果音乐不是活的,它们为什么会在他眼前跳舞,为什么从天而降,遍地而生。
这世界,悄悄在陆旷面前翻开了神秘的一页。
“‘魅’对我们调查员来说,非常难缠,所以掌握‘去魅’的技巧就很重要,比如刚才,被红帽子剥了皮后,要不是我在60秒内疾速去魅,把皮穿回来,我就死定了。”
“所以,我很棒的,不必担心。”
吕嘉燕像是个拐骗小姑娘上床的渣男一样对陆旷说。
陆旷忽得想起另外一件事:“被魅附体,是不是有什么好处?”
“好处?会长高算么?”吕嘉燕开着地狱玩笑,“被污染就等于脱离人类身份了,变成怪物,没有任何好处,当然,唯一的一丁点好处,就是会变成仪式的一环,与主持仪式的祭祀进行心灵对话。”
“神秘三要素,或者说是污染三要素:祭祀、仪式、爪牙。”
“祭祀就是创造魅的人。”
“仪式就是魅。”
“爪牙就是被污染者。”
所以,莫扎特。
《加冕》是莫扎特的作品啊。
陆旷眼睛一亮:“那意味着能跟莫扎特心灵对话?!”
这对任何一个音乐人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啊!
“你这个表情很危险。”吕嘉燕说,“你们这些学艺术的,脑子都不太正常,我提醒你,被魅污染后只有一个60秒的窗口期可以去魅,错过之后就永远不可能回归人类身份了,非常危险。”
我算什么……陆旷在想,我是被《加冕》污染了么?
没有,我拒绝了那顶红帽子,那我的异常来自哪里?
‘八音克谐、神人以和’是我的仪式么?
它通向谁?
我是爪牙么?
“你说你是调查员,又说你是娱乐猎人,你是专门猎取‘魅’的职业么?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你的收获又是什么?”
“被降伏的魅,可以变成低级的‘旧印’,或者高级的‘令咒’,旧印不能主动发动,但能辟邪,令咒能操纵(不可说)的伟力,但使用它们有被污染的危险,这两样,都非常值钱。”
“我是娱乐猎人,也是调查员中的猎魅人。”吕嘉燕说,“你如果愿意帮我,收益分你一成。”
……
自称调查员的吕嘉燕为陆旷掀起了神秘世界的一角。
陆旷由此对于那部莫扎特手稿、红帽子人和‘八音克谐、神人以和’有了一点认知。
吕嘉燕说这只由莫扎特手稿而生的“魅”,尚未成熟,它成熟的标志是其形态稳定下来,这样它会变成旧印或者令咒,那时候就是可交易的神秘物品了。
而在它选择好自己的主人之前,它不会稳定下来。
所有激活它的人,都有可能是它的主人。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死剩下一个。
“这个魅的威胁等级很高,它一个响指,我的皮就没了。”吕嘉燕说起红帽子人的威胁程度时,还心有余忌,“所以,不能正面接触它,但你也可能是它的主人,所以,我可以帮你拥有它。”
陆旷琢磨了一下,便问:“办法呢,杀掉其他所有可能接触过莫扎特手稿的人?”
“我是调查员,不是连环杀手,当然有更专业的办法。”
“我有点不相信你。”
“透露一个更专业的知识,这次《闪光少年》的冠军奖励有什么你知道么?”
陆旷真没太注意过,毕竟他参加《闪光少年》,纯粹就是因为想拥有一个在舞台上表演的机会而已,他回忆着:“好像是什么吉普车,和出唱片的机会吧……”
“还有一首苏准的歌,是他出家之前最后的世俗作品,那首歌,应该也有成为魅的可能性,拿到它,你应该能对抗一下莫扎特的污染。”
哦……什么样的乐章可以成为魅啊……
吕嘉燕并没给出一个答案,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似乎取自于那些(不可说)的意志。
陆旷思考了一下,非常礼貌的表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不打算跟你合作。”
“你早晚会跟我合作的。”吕嘉燕说,“在你见识了什么叫不可形容的恐惧,犹如活在人间炼狱之后。”
我就活在炼狱里。
按照你的说法,我身上就有一个魅。
它夺去了我的世界的所有颜色。
……
吕嘉燕和红帽子起了怎样的冲突,吕嘉燕并没有做详细描述,这是陆旷不相信吕嘉燕的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在吕嘉燕在向陆旷描述整件事,以及提出要陆旷协助并获得报酬的要求时,她身上燃起了一种狡猾的红色,那蓝色介乎于青与紫之间,是变幻不停的火焰。
那是谎言的颜色。
爱说谎的女人啊……
陆旷怎么会轻易信任她。
红帽子虽恐怖,但总不成因为这恐怖,就选择一个骗子。
现在,摆脱开吕嘉燕不说,只说一天后陆旷要面对的舞台吧。
得想办法赢。
曲目还有机会改。
但改成什么,或者,关键是,在暂时无法拿到大量S值的前提下,如何获得超卓的舞台效果呢?
为此,陆旷请教了康养生。
这位国内乐坛知名的作曲家说:“可以考虑原创歌曲,更好的展示演唱者的才华。”
根本就没有的东西怎么展示……陆旷非常明白自己尚且没有原创的才华呢。
也许“倾注人生颜色”是一种创作的神秘诀窍,但S值有限,如果真有这样的操作空间,陆旷也会将其使用在他认为最美的音乐——也就是交响乐的创作上,而不是去创作一首尚且算是漂亮的民乐、爵士、摇滚、流行或其他。
陆旷又请教了梁美莹。
“会让人感到忧伤情绪的歌曲选择……《爱的罗曼史》《少女的祈祷》《出埃及记》《柔如彩虹》……”
“对对对。”陆旷深觉梁美莹之审美,与他非常相当,上述都是难度极高又能让真正的音乐人感受到哀伤的钢琴曲或协奏曲。
可惜大众审美到不了这儿。
梁美莹也给不了什么能够贴近大众的建议,毕竟有些东西,她也无法欣赏,无法喜欢,无法共情。
再问顾筝。
最近顾筝对陆旷明显表现出了一些生疏。
她身上的蓝色都不怎么蓝了。
对于陆旷想在舞台上增强表现力,顾筝倒是给出了建议:“可以用乐器,但不要跳你那种让人觉得油腻的舞蹈。”
陆旷意识到一件事:“你看到周红鱼给我拍的那段视频了啊。”
顾筝瞧着陆旷,蓝色中燃起忧郁的黄,她忍不住说:“像小丑一样供人取乐……”
也不必那么说,也没必要那么说,陆旷并不觉得丢脸,或者说,如果真要说丢脸,他把脸丢给谁了呢,那些如同黑白纸片一样的路人么,这段视频,让不少粉丝燃起了对陆旷的关注,变成了带着些许颜色的鲜活之物。
关注要一点一点增加的,世界会一点一点鲜活的,陆旷像是从坟茔中爬出的尸鬼一样,正在通过大众的关注,重拾这个世界的色彩,与这相比,脸算什么。
“那就乐器吧!”陆旷说。
即便是深夜。
陆旷也邀吕嘉燕当面相见,因为能分辨真假。
因为刚才吕嘉燕做出的反应太过诡异,让陆旷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吕嘉燕不知道丰乔是谁……怎么可能!她还采访过丰乔!还被疑似戴着红帽子的丰乔一个响指扒掉过皮呢!
陆旷以为吕嘉燕是开玩笑,但挂了电话,毛骨悚然的感觉越发严重,他心底涌起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性,便给顾筝等几个相熟的同学发消息,问丰乔的事。
得到的回答都是……
“丰乔是谁?”
“我们班上没这个人吧。”
“哪个班的?”
……
陆旷坐在马路边,觉得有点冷,黑夜其实是更适合他的环境,因为人间夜晚在视觉上更接近阴曹鬼蜮,十字路口还有人在烧纸,沸腾的火焰是一种更加冰冷的亮色……
一辆车停在他面前。
吕嘉燕笑着向他招手。
但只过一会儿,她也笑不出来了。
她说:“我的确不记得有丰乔这个人……”
“怎么可能!”陆旷反应有点激烈,总不成是他脑子出问题了吧!
“别激动,存在这种可能性的。”吕嘉燕摆着手,“‘魅’之所以是神秘世界中最不可测的存在,就是因为它成型的过程,能够对既定世界造成因果式的影响,一个未成型的‘魅’,就是一颗最不可思议的‘炸弹’,有时候引爆你的思想,有时候引爆你的世界……”
“有调查员认为‘魅’往往具有歌剧或戏剧性质,它在演,一定范围内的世界都会变,变化的要素甚至包括时间、空间、逻辑、因果等等一切。”
“它把丰乔‘演’没了……?”
吕嘉燕摇头:“这要反过来理解,你怎么知道你记忆中的丰乔,不是‘魅’的一部分呢,不是说丰乔被‘吃’了,或者被怎么样了,只说他的存在,都是‘魅’演出来的。”
“但我记得他啊!”
吕嘉燕拍拍陆旷的肩膀,略显安慰之意。
陆旷深呼吸,因为吕嘉燕此刻的颜色中,没有谎言的色彩,证明她说的大概率是真的。
吕嘉燕说:“那没有意义了,无论如何,丰乔其人,大概只有你和俞弦记得,因为你们都是局中人。”
陆旷回忆,越回忆越觉颤栗……因为他想不起来关于丰乔的细节了,他家在哪,他性格如何,他上课座位在哪……都没有,一片模糊。
陆旷只记得,在那节梁美莹老太太的声乐课上,丰乔异军突起,表演优异,从此进入陆旷视野,尔后,便是康养生门口的“拔萝卜”,再是企鹅视频录制棚里的盯着台上俞弦的红帽子……
从这些角度回忆,把丰乔当成因为补完莫扎特手稿而诞生的一只鬼、一只诡异,也并无不可啊……
究竟什么角度去看才是真的?
“不重要。”吕嘉燕安慰陆旷的迷茫,“一切原因都不重要,接受结果才最重要,这个‘魅’,等级比我想像中还要高,要更加小心。”
“……等级?”
“调查员是有等级的,从S级到ABCD,共五级,像企鹅给你们的评定等级一样,‘魅’也有等级,或者说是威胁程度之分,SABCD,同样五级,但更精准,我们把它分为……”
异人级、真人级、至人级、神人级和圣人级。
异人为灵(令)。
真人为律。
至人无己。
神人无功。
圣人无名。
“这个‘魅’,如果能够大范围篡改记忆,模拟人类,那应该就是‘真人级’,也就是律级,律是最高等级的旧印,其作用力涉及到因果。”
陆旷凝视吕嘉燕,缓缓开口:“……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什么至人神人圣人,我背过《逍遥游》!”
“哈~后面三种是我开玩笑的,异人和真人级是真的,对应着‘魅’一旦凝定形态会成为‘令’或‘律’,在它们化形的过程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吕嘉燕的表情很认真。
陆旷则想到一种可能:“这么说……你也可能是‘魅’演出来的?”
吕嘉燕则回答:“不止是我,还包括你。”
陆旷:一种植物!
吕嘉燕又说:“在‘魅’的演化过程中,尤其要注意你所有能够接受到的征兆,尤其是那些带有鲜明预兆性质的箴言、预言和提示,往往都是真正会应验的,无论它有多么离谱。”
二十二个日月轮回……
加入王权争霸或退出待死……
陆旷面上仍镇定,背上已慢慢溢出一层冷汗来。
……
《闪光少年》比赛进入第三轮。
四位导师已经彼此很熟了,所以这次抽签的时候,大家之间的交流也比较多,当然,摄像机在一旁照着,这交流也纯粹是演技。
四人中,梅蓝天不是歌坛天王,还是影坛影帝,万飞也影视歌三栖,黄晓霞则阅历丰富,经过一次娱乐圈万中无一的翻红经历,也尤其谨慎,只有周红鱼,年轻则心思大条。
如果不是周红鱼在参加节目前,特别找刘絮进修过演技,恐怕撑不到现在,已经因为屡屡得罪他人,被观众骂出花来了,现在还能坚持,就是很累很沮丧。
因为上一次输得太惨了。
“梅天王,你们组的苏宝宝太厉害了,我们上次输得好惨,希望不要再抽到你啦~”
周红鱼一边抽签一边对梅蓝天抱怨。
上次比赛,苏宝宝一人得了全场最高分,拉着队内其他四人把俞弦那队PK的只剩下俞弦一根独苗,周红鱼和俞弦都受了挺大的打击。
“如果再抽中你们队我们就干脆弃权好啦~”
周红鱼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签。
“黄晓霞队!”
“YEAH……”周红鱼一挥拳头,但马上意识到不该这么演,刘絮提醒过,不能激动,哪怕非常激动,于是她马上找补:“……也有好大压力啊,晓霞姐,你们队里的Annie Jones和李焕钥都好强啊~”
万飞那边则抽中了梅蓝天队。
谁对上苏宝宝都会头疼的。
万飞一脸郁闷。
……
“啊,没中。”
后台看着抽签结果的俞弦很失望。
其他属于周红鱼这边的选手则是开心的想要相互击掌,这一幕被摄入到镜头中,会做成节目花絮的一部分,观众们也可以理解,苏宝宝在这样的比赛中,的确算是大魔王一样的存在了。
谁都不愿意遇见她。
俞弦的失望,则显得尤其与众不同。
而偷偷摸摸去摸索俞弦身边那顶红帽子的陆旷,在镜头中也显得很可爱。
“……你干嘛?”俞弦按住自己的帽子,并问陆旷。
“呵,摸摸。”陆旷说。
俞弦说:“即便是烧掉它,也不会影响它的存在,别瞎想了。”
陆旷说:“它还加智商的?你看起来聪明好多啊~”
《闪光少年》比赛第三轮,将决出20强。
而队伍战的规则,比的并不是5个选手的叠加分数,而是平均分。
所以很强的选手也有可能被队中的弱者所拖累。
1穿5也变成了一种可能性。
由于表演时间有限制——这是托陆旷的福,后续补充的规则,每个选手只有固定的表演时间,一旦超过,就会失去资格。
但如果是1V5,或者2V5,之类,人少这一方,表演时间会相对充裕。
陆旷自然想要更多的表演时间,第二轮里他根本没的发挥,他已经想好了,现在周红鱼队只剩下11人,他单独一队,剩下10人分两队,PERFECT!
没想到俞弦也这样想,他还和俞弦分到了一队。
这一队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
现在,企鹅的排练室里,陆旷和俞弦一个坐这边,一个坐那边,两人间的距离足够容纳下其他28个选手。
排练室里到处都是镜子。
重重叠叠着两人的身影,那顶红帽子也被反复映照,重叠出无数顶,在陆旷的黑白视野中,显得尤其别扭、刺眼、危险。
陆旷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记得这顶帽子在丰乔头上。”
哦……俞弦转过头来,目光和陆旷遥遥相对。
“是同一顶么?”陆旷问。
“……”俞弦没说话,只是瞧着陆旷。
他瞧人的姿势很怪,目光似是只与陆旷的胸口平齐,而让自己的红帽子,与陆旷的目光平齐,这导致陆旷似是在跟一顶红帽子对视那样。
红帽子似乎也在审视陆旷。
“……你退出吧。”俞弦说。
“为什么?”
“你会拖累我。有你在,我赢不了苏宝宝。”
“全部~反弹。”陆旷说,“因为我也想这么对你说。”
“你找丰乔……”俞弦忽得站起来,走到陆旷面前。
他走得很慢。
空气中仿佛因他的脚步而摇曳出诡异的红色——就是那顶帽子在空气中的遗留,它似是红色彩笔一样,在涂抹着虚无。
陆旷的目光不禁随着那烟雾一样的红色而晃动,那红色如梦似幻……世界也宛如进入梦幻。
“丰乔向你问好。”
俞弦在陆旷面前脱下红帽子。
那红帽子是顶高帽,就是魔术师常戴的那种,但通体红色。
在丰乔头上时,那是摘不下来的,用力拉也拉不下来,但此刻却被俞弦轻轻巧巧的摘下来了,然后,陆旷就看到了令他血脉凝固的画面:
俞弦的头,只剩下半截,自眉毛向上,脑壳都被平平切掉了。
他切剩一半的平整脑壳内,站着另外一个戴红帽子的小人,罐头大小的小人。
戴红帽子的小人,举手向陆旷问好,那小人,似乎就是丰乔的长相。
只剩下半截脑壳的俞弦和诡异缩小成罐头小人的丰乔似是二重唱一样发声:
“Unisciti alla competizione, o ritirarti e aspettare la morte(像勇者一样加入王权争霸,或者如懦夫一般退出待死)!”
啊!
陆旷猛地惊醒。
他左右张望,见此刻仍在练习室,却没有俞弦,更没有什么红帽子下半戴的脑壳,以及脑壳中生出的小人。
这是何等诡异的一个梦境啊……
但我为什么睡着了?
我真的睡着了么?
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打开,周红鱼、刘絮和俞弦走了进来,俞弦那顶红帽子尤其晃眼。
“陆旷,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演唱曲目……”
“这队里只有你们两个,有点冒险,但也正是赢的机会……”
“但陆旷你报的曲目有点问题,我们商量一下……”
“你们两个的表演最好有所衔接,这样带给观众的影响更大、观感更好……”
“陆旷你干嘛总盯着俞弦的帽子看……”
“俞弦你干嘛总戴着那个帽子,摘下来,好……”
陆旷看到俞弦把红帽子摘了下来,当然,帽子内也没有被铲掉的半戴脑壳,也没有戴着红帽子的罐头小人……陆旷眼睛瞬间就瞪大了,还能摘下来?
那丰乔那顶摘不下来的帽子是怎么回事?!
……
天音。
陆旷和顾筝继续研究上次因为食堂老鼠起义而耽搁的议题,那就是陆旷在《闪光少年》比赛第三轮应当选择的形式及内容。
由于目前陆旷对于“兴奋”和“忧郁”的情绪吸引都已抵达了一个上限,他又不愿意放弃“音乐殿堂”这个能力,所以他就必须获得更多的“平静”,蓝色的平静。
平静可以解释成为一种释然。
《平凡之路》
《蓝莲花》
《Numb Little Bug》
《The Rose》
……
顾筝的建议是:“《The Rose》不错,虽然原唱是Amanda McBroom,但我更喜欢手岛葵的版本,唯一问题是,这首歌更适合女声演唱。”
“所以要改编,另外,我和俞弦在一队,是前后衔接关系,所以还要考虑他的曲目……他在前面,很烦。”
“规则不允许双人合唱?”
能问出这种问题,证明顾筝是真的不关心《闪光少年》。
“肯定不行啊。别提双人合唱,我有阴影……”
“什么阴影?”
陆旷脑子还重复上演着俞弦掀开红帽子,罐头小人大小的丰乔出现在他脑壳里的场景,一大一小两个人的二重唱,就更是宛如梦魇画面。
太猎奇了!
“……不说了。说说改编,这是我做的改编,改成协奏曲格式,你看看。”
“流行歌曲改成协奏曲?”顾筝颇感兴趣的瞧着陆旷带来的曲谱,瞧一眼,就再瞧陆旷一眼,目光中颇具惊奇。
这改编的确出乎顾筝对于陆旷能力的认知了,也是陆旷“音乐殿堂”能力的实践体现。
提高一两个S值,也许能获得某些能力上的提高,但“音乐殿堂”却能反复实践这些能力。
哪个更重要,自不必说,这也是陆旷一定要保持“音乐殿堂”存在的原因。
半响后顾筝下判断:“很具新意,但你不怕曲高和寡?”
“是,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写成后我打算用另外一种乐器替换钢琴。”
“什么乐器?”
陆旷说出了一种顾筝绝想不到的乐器。
顾筝皱眉:“……如果问我的意见,我不赞成!”
陆旷便露出笑容:“那就没问题了。”
“……你是用我当反面典型是吧?我反对的都是好的?!”
“啊……被你发现了嘛?”
“……”
……
和顾筝告别,并获得了顾筝“以后别来拿我当反面实验品!”的告诫后,陆旷慢悠悠回到寝室,经过操场时,便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红帽子人的场景。
俞弦那顶可以摘下的红帽子,又宛如疑云般覆盖心头,陆旷便拿出吕嘉燕给的名片,拨通电话。
“终于想通了嘛?”
吕嘉燕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陆旷说:“我见到丰乔了,在一个特别真实的梦里……”
他想询问,丰乔的这种状态,或者说他自己的这种状态,是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或者怎样的进程中,又将面对什么。
但陆旷没想到,电话那边吕嘉燕疑惑反问:“谁是丰乔?”
这老鼠太大了。
夜色已渐黑,一片阴影中,那庞然大物似是个噩梦般矗立着……
学校的走廊高近3米,可容四五个人并肩行走,如今都被它一只老鼠塞满了。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棕黑色,鼻头是黑色,两只板牙呲在外面,每颗牙都似是一个32寸电视屏幕大小,由于过于巨大,整只老鼠的比例显得尤为奇怪……
奇怪到让人并不觉得老鼠很大,而是觉得自己变小了,变到某种画风诡谲的动画片里。
没错,这般大小的老鼠。
大得让陆旷和顾筝觉得自己宛如在一场噩梦里。
顾筝转头平静地望向陆旷,问他:“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嘛?”
顾筝说:“千万别告诉我这不是梦,不然我会立刻吓到走不动,到时候如果这只老鼠真想咬我们,那我就死定了。”
陆旷点头:“我虽然觉得你很冷静,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顾筝说:“所以我们能不能非常冷静的转身回头,回到教室,那有一扇门,关上之后,理应可以保护我们……”
陆旷非常冷静的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后退,后退,后退,转身……
就在他们转身的一刹那,老鼠动了。
吱!
普通一声“吱”在体型放大几十上百倍后,也变得刺耳至极,像是手指甲般得刮划在黑板上,然后,它冲了过来。
距离那门只剩下几步,但身后腥风已起,陆旷用力扯着顾筝的手,感觉这一刻顾筝的手变得冰凉,像是只剩下一具骨头与皮,没有温暖的血液在其中运行,同时,她的身体也变得千斤重,剧烈的震颤着。
这是恐惧。
无与伦比的恐惧。
虽强迫自己不要害怕,但身体的本能碾碎了意志。
“……你跑!”顾筝勉强用力推了一下陆旷。
陆旷正要停步,被顾筝一推,便失去平衡,跌进教室门内,然后又觉手中一轻,愕然转头,就见顾筝双手抓着地面,似是一包薯片那样,被那只巨大的老鼠拖走了。
老鼠虽大,但速度飞快,这走廊与通道就似是它的洞穴与巢穴般那样,周身抹了黄油一般的迅捷。
陆旷与顾筝对视,趴在地上的顾筝,被老鼠拖着,迅速倒退,越来越远,她眼中是一种奇异的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境中般的茫然、空白与惊悸……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旷爆炸了。
他眼中的黑白世界在疯狂旋转,他先是往前爬了几步,然后踉跄着站起去追,追了几步,一头跌倒,头撞在墙壁上,眼前闪出几道亮光来。
他误以为那是什么神迹,口中喊着“顾筝!顾筝!”,但没什么神迹,没有力量能把顾筝送回来,等他勉强站起,眼前已空荡荡一片。
“顾筝!”
“顾筝!!!”
他尖叫着四下寻找。
很快他的叫声就引来了保安人员。
听着陆旷语无伦次的说着“老鼠!大老鼠!顾筝被拖走了快救他”,保安试图让陆旷冷静下来,因为众所周知,老鼠一般只能拖走奶酪,是不可能拖走一个人的。
陆旷则被这番安慰给气疯了,他抓住那保安的领子试图把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塞进他的脑子里去……
S值开始消耗……
大量的S值开始疯狂消耗……
瞬间就从98降到了95,而那个保安身上开始燃起属于陆旷的“颜色”……
这是陆旷第一次意识到,他的S值还可以这样使用,没错,这是污染啊,但这种传递颜色的方式,效率极低,眼前这保安并不是陆旷的听众,更不必提信徒……
“陆旷!”
一个声音响起。
这声音如此耳熟,瞬间就让陆旷安静下来,他愕然转头,就望见了顾筝。
蓝色的顾筝。
几乎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坐标颜色的顾筝。
不久前,陆旷与顾筝有些生疏,他自觉潇洒的认为,两人渐行渐远,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一个挚友而已,理念不同,分道扬镳,相忘江湖,仅此而已。
但经历方才那番生死惊怖,失去后陆旷才意识到这个稳定的、关心他的坐标有多重要,无论世界如何变化,顾筝身上那抹蓝色几乎就是永恒不变的。
世界阴森如黑白鬼域时,唯有顾筝稳定如一。
如果让顾筝因为他带来的异常,而死在此刻,死成什么不被记忆的路人,陆旷那份愧疚与心疼,将撕碎他的人生。
“顾筝!!!”陆旷猛得扑上去抱住顾筝。
顾筝没事,只是身上都是泥污,头发也显凌乱,似是刚才从山顶上滚下去了一样。
“我没事,别怕,我没事。”顾筝搂住陆旷的脑袋,哭笑不得的说,“又没事,你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旷:“55555555~”
几个保安问顾筝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男生哭得这么厉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什么恶性事件么?
保安都十分紧张。
如果在天音学校内,发生什么抢劫,甚至是猥亵这样的事件,整个保安系统都会惹上天大的麻烦的。
“没事。”顾筝说,“我刚才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就后楼那个土坡,我同学很紧张我,所以才哭成这样。”
同学,很紧张,哭成这样……可真是个心理异常脆弱的同学啊……
没人注意到,顾筝一直是正面向着灯光的,而她后背,此刻已经殷红血迹一片,甚至还有滴滴答答的鲜血,正在慢慢滑落……
……
《闪光少年》30进10录制现场。
这是倒数第二场录制。
接下来10进3和冠军赛,都将在同一天比赛。
同时,决定全国十强的比赛,也引进了新机制,就是除了现场500名观众及100名专业评委外,全网的网友也可以投票支持某一位选手,网友投票的比重占50%,这个比重可以说是非常大了。
投票当然可以做假,刷票也很容易,所以企鹅搞了个真金白银的投标机制,只有企鹅会员能够投票,每个会员1张票,会员是真金白银,所以票也真金白银。
另外,每个开通《闪光少年》超前点播的“闪光权益”,将获得10张票,一个“闪光权益”68块钱,等于每张票6块8。
由于总局那边禁止了有偿投票行为,比如快乐女生那种付费投票,也禁止了赞助商投票行为,比如之前《青你3》帮助某品牌牛奶,导致粉丝买牛奶倒牛奶,只为几张票,所以企鹅这次和会员绑定,钻了空子。
一时间,全网都掀起了为《闪光少年》投票的风潮,企鹅会员的开通人数,瞬间力压其他两大平台,一时风光无俩。
舞台上俞弦光芒四射。
舞台下丰乔诡异驻足。
俞弦的笛子吹得很不错,一首《兰亭序》也尽显偶像级的萌芽气质。
刘絮说俞弦对标的是王力宏,一位形像优质且才艺出众的阳光大男孩偶像,绝非虚言。
这也能从俞弦在观众投票中的人气数量上看出来,他仅次于苏宝宝,位列第二,可惜苏宝宝是断崖式的高,苏宝宝在企鹅视频上的人气票,比俞弦高出接近两倍来。
而俞弦跟后面其他几个全国各区的选手,人气票数量上差异并不大。
所以嘛,俞弦必须有危机感。
陆旷的焦点则不是俞弦,而是丰乔,戴红帽子的丰乔。
那个红帽子究竟是啥啊……
“那也是你们天音的吧?”一个声音在陆旷耳边响起。
陆旷转头,便看到了那个……嗯,娱乐猎人?就是刚才偷拍照片的那位,约莫二十多岁的一个女性,风衣,墨镜,阔腿裤,高跟鞋,丸子头,麻利干练的职场风格。
陆旷觉得奇怪,“你怎么还在这?保安没把你叉出去?”
她也惊讶,“我都换装了你竟然还能认出我来?”
陆旷再瞧她一眼,换装……但换不了你身上的颜色啊。
这女人通体都呈现出一种混沌的黑色,像是皮影戏中的剪影,一看就与众不同,比旁人的颜色都重了几分,沉了几倍,身份肯定特异。
女人对陆旷说:“幸会幸会,介绍一下,我叫吕嘉燕,一个娱乐猎人,那个戴红帽子的,是你同学吧?我记得他好像叫丰乔,你能过去帮我跟他聊聊么?”
陆旷摇头:“自己去聊啊,为什么让我去?”
“不熟嘛。”
“你跟我也不熟啊。”
“你看起来亲切帅气嘛。”
“行吧。”陆旷乐了,“但你得解释下,为什么你会对他的红帽子感兴趣?”
“我不是对他的红帽子感兴趣……”
“所有天音来的参赛选手中,第一帅的站在这,第二帅的在舞台上,你非要对那个排名第三帅的感兴趣?”
“……同学你的厚颜无耻世所罕见啊,再见。”
吕嘉燕明显觉得陆旷太难搞,就不搞了,有点犹豫的往丰乔凑过去,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便一起往摄影棚外走去。
陆旷目光追随着,也没啥理由跟过去,便看完了俞弦的表演,又看了其他几个选手的表演,此刻能上台的,都是种子选手,实力都很强劲。
陆旷来参赛就是为了收获一些S值,当然比得越多,露脸机会越多,越可以点燃之前在观众心目中的情绪种子,获得更多S值,所以,尽可能的,在这个舞台上留到最后。
确实并不简单。
一首《IN THE DUST》也许不够。
至少那位澳洲金发女孩唱的英文歌曲,就不逊色,甚至比陆旷表现更好。
强者如林啊。
陆旷觉得自己得想想其他办法才成。
有点晚了,陆旷就告别吴美娟,说要回天音了,吴美娟让陆旷明天再来,陆旷的上台排练时间在明天。
陆旷表示不用,他回去修炼修炼,找一支更适合这个舞台的歌曲,一定不辜负吴美娟,争取初选就入围。
吴美娟虽厌恶的表示“你是为你自己”,但身上的蓝色的确更浓厚了一些。
如果陆旷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就必定会有更多的“吴美娟”喜欢他,他借此获得更多的S值,以完成他心目中完美的音乐。
陆旷此刻的人生追求,便是如此简单而直接。
出了摄影棚,天色已经昏暗,世界是深深浅浅的黑与灰。
这摄影棚在大兴。
陆旷当然舍不得打车,便打算去坐公交,坐公交需要走一段距离,理论上,京畿重地,天子脚下,首善之城,哪怕是人在偏远郊区,也不会有什么治安情况的。
但……意外的确发生了。
啊!!!
一声女声惨叫。
紧接着那边灌木中就冲出一个人来,陆旷被其撞了个满怀,感觉满手皆是湿淋淋的滑腻,他低头一看,就见一张在黑白视野中异常鲜明与骨感的脸……
鲜明与骨感……
在陆旷意识到这份鲜明与这个骨感,是因为其脸上的脸皮被揭掉了,显露出肌肉与血肉时,一股巨大的惊悚感便从他的头顶贯穿到了尾椎上。
一种要尿的感觉。
且不止是脸,撞到陆旷怀中这人,浑身上下的皮都被剥掉了,但还活蹦乱跳的,像是自己从那具皮囊中跳出来的一样。
陆旷也想尖叫,喉头中有股气息想喷薄爆炸,特别是在他一抬头,就看到灌木丛中那顶鲜红色的帽子之后……这是啥啊!一种巨大的荒谬感与恐惧感淹没了他。
红帽子人!
是红帽子人,还是戴红帽子的丰乔?!
那红帽子终是没有过来,站在那往这边凝视了几秒,就转头隐入更深的林木中。
而陆旷怀中被剥皮的人,则瞪着一双显得异常恐怖的眼睛,说:“……别怕……”
这不可能不怕!
“……谢谢……我去找我的皮了……”
这种话!好吓人!
它站起来,恍恍悠悠的走了,整个过程,陆旷屡次想要帮它叫个救护车之类的,但人家似乎不需要?
等它走了。
陆旷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平复心情,也许是个梦……但瞧瞧自己,那身黑色污迹,明显到处都是血好吧?
应该报警。
不然难以解释。
于是陆旷摸出电话,拨了110。
……
一排数辆警车,十好几个警察,在勘察了现场之后,又把陆旷带回警局,反复跟陆旷核实着证词,陆旷如实交待,包括凶杀案现场看到的红帽子。
但警察由于没找到尸体,且陆旷的讲述有点离谱——一个被扒了皮还会道谢的人?会不会是有人拿着红油漆之类的搞恶作剧?
就算现场那些红色是血,也可能有人拿血来搞恶作剧呢。
陆旷唯一没说的是。
他应该认识那个“被扒皮的人”。
那人的颜色与众不同,一片浑黑。
应该就是那个叫吕嘉燕的娱乐猎人。
之所以不说,是出于自保,都扒皮了,还能认出人来,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是不是坏人同伙?
……吓?!
陆旷一转头便瞧见了吕嘉燕。
完完整整的吕嘉燕。
被吓了一跳。
“那边找到了你的手机,还有一宗疑似刑事案件,所以请你来协助调查。”
警察对吕嘉燕说。
……
一个小时后。
陆旷和吕嘉燕先后出了警察局。
“谢谢。”吕嘉燕说,“但别害怕,‘魅’造成的污染通过短时间的‘去魅’操作就可以复原的,而我作为调查员,对‘去魅’这种技术性手段掌握得非常不错。”
魅?
“同学,我说一件事,你仍然不要害怕,你的同学丰乔,应该是被一种‘魅’污染了,而且这种污染不止散布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你们都有可能是被害者。”
“魅……是什么?”
“魅,就是他一直戴着的那个红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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