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都是宫女们进宫前会登记的,自然也是最好查到的。
听鸣说着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身世可不是巧了吗。
“被卖进宫”这几个字眼一入耳,谢元赴便叹气一声。
“她是个可怜人……”
听鸣一下子不知道他们郎君这话是在说谁可怜,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多了一个绿珠,那可真是要分不清了。
但他还清醒着:“郎君。人进了东宫那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七皇子的事儿可就在眼前呢。”
今日七皇子可是才挨了官家实实在在的处置的,他不得不劝出声。
听鸣是真怕他们郎君一时冲动……
谢元赴自然明白,只是还是忍不住心痛。
他望着对面架子上挂着的画像,定定地看了几秒。
“爷知道。听鸣,爷只是舍不得……明日,明日陪爷去东宫一趟吧。你再继续查查那个宫女。”
明知不该,但谢元赴还是舍不得,还是忍不住想去看。
太像了,自打瑛瑛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像瑛瑛的姑娘了,她就站在那里,就好像瑛瑛活过来一般。
听鸣这个做奴才的自然拗不过谢元赴这个做主子的,他低着头,只好替他们郎君圆过去。
“是,奴才记下了。昨日郎君在东宫用膳,明早奴才让小厨房做些汤水糕饼,送到东宫去做谢礼?”
谢元赴轻“嗯”了声,仍旧盯着那画像,又失神许久。
听鸣见状又站了一会儿才退了出去,他借着月色往小厨房要了安神汤。
他们郎君什么都好,只是一涉及文小娘子的事儿便什么都不顾了。
……
次日梁绿珠和含烟差不多是一起起身的,仍旧是不到卯时正刻,前头长宁殿太子殿下也起身了。
轮不到她们去伺候,两个人各自梳洗各自的,然后又是各自去做各自的差事。
梁绿珠早膳拿了两个肉包子,吃完之后又怕嘴里有味道,做奴才的就是要怕这个怕那个。
她漱了漱口之后再去找了丁香,怀里还揣着已经做好的那个荷包。
绣房离东宫极远,说是一东一西的距离也不为过,丁香显然是熟门熟路,带着梁绿珠绕了好几处宫道。
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便到了绣房,丁香确实是熟门熟路,进了绣房压根都没用梁绿珠开口说什么。
加之又是太子殿下的衣服,绣房更是不敢耽误,绣房的嬷嬷便亲自送来了。
剩下她们要用的绣线也是让丁香亲自挑的。
左右梁绿珠是用什么绣线都好的,她在边上有些百无聊赖的,又不好拿眼睛乱看。
于是只好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各种动静。
她没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微微一怔,然后很小幅度地偏了偏头。
方才入耳的那道问候声有些熟悉,她侧着眼睛一看,还真是秦嬷嬷。
梁绿珠的眼中闪过明显的惊喜之色,但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喊秦嬷嬷。
她眼珠子一转,收回视线对着丁香不高不低地出声:“丁香姐姐,这是什么料子,绿珠从前似乎都没有见过。”
“绿珠”两个字一入耳,那头才进绣房的秦嬷嬷果然下意识地转头。
秦嬷嬷顺着声音望过去,找寻了没几秒就找到了梁绿珠的身影。
丁香倒是浑然不觉:“那当然,这料子可是贡品,你自然是没见过的。”
梁绿珠也发觉秦嬷嬷注意到她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