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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难驯:世子的高枝不想攀 番外

鱼音袅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姜臻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堂妹,对她哪来的这么大敌意。闻言,她也只是笑了笑,对姜姝笑道:“妹妹说的是,技多不压身。”姜姝本来想看她恼羞成怒的,哪知她如此轻描淡写,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恼更甚,咬牙不再说话。顾章华看了看自己女儿那气呼呼的脸蛋,暗自摇了摇头。这女儿,真的是沉不住气。又看了看立在眼前的姜臻,一时心绪复杂。姜臻处事非常周全圆融,给每人的礼物都准备到了。给三房夫人准备的是来自滇地的滇绣。滇绣以浓艳为主,色彩绚丽,五彩斑斓,极具大开大合之美感。饶是看惯了好东西的二位夫人,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大房夫人是长公主,自镇国公殁了后,便一直深藏简出,非重大场合,一般不出来,但姜臻也没忘准备长公主的那份礼物。给姐妹们准备...

主角:姜臻顾珩   更新:2024-12-17 15: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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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臻顾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难驯:世子的高枝不想攀 番外》,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姜臻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堂妹,对她哪来的这么大敌意。闻言,她也只是笑了笑,对姜姝笑道:“妹妹说的是,技多不压身。”姜姝本来想看她恼羞成怒的,哪知她如此轻描淡写,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恼更甚,咬牙不再说话。顾章华看了看自己女儿那气呼呼的脸蛋,暗自摇了摇头。这女儿,真的是沉不住气。又看了看立在眼前的姜臻,一时心绪复杂。姜臻处事非常周全圆融,给每人的礼物都准备到了。给三房夫人准备的是来自滇地的滇绣。滇绣以浓艳为主,色彩绚丽,五彩斑斓,极具大开大合之美感。饶是看惯了好东西的二位夫人,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大房夫人是长公主,自镇国公殁了后,便一直深藏简出,非重大场合,一般不出来,但姜臻也没忘准备长公主的那份礼物。给姐妹们准备...

《美人难驯:世子的高枝不想攀 番外》精彩片段


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姜臻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堂妹,对她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闻言,她也只是笑了笑,对姜姝笑道:“妹妹说的是,技多不压身。”

姜姝本来想看她恼羞成怒的,哪知她如此轻描淡写,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恼更甚,咬牙不再说话。

顾章华看了看自己女儿那气呼呼的脸蛋,暗自摇了摇头。

这女儿,真的是沉不住气。

又看了看立在眼前的姜臻,一时心绪复杂。

姜臻处事非常周全圆融,给每人的礼物都准备到了。

给三房夫人准备的是来自滇地的滇绣。滇绣以浓艳为主,色彩绚丽,五彩斑斓,极具大开大合之美感。

饶是看惯了好东西的二位夫人,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大房夫人是长公主,自镇国公殁了后,便一直深藏简出,非重大场合,一般不出来,但姜臻也没忘准备长公主的那份礼物。

给姐妹们准备的则是“玫瑰膏子”,并说道:“姐姐、妹妹,这玫瑰膏子是我亲自用胭脂汁和玫瑰花露调配在一起的,膏状似水又似乳,每日取一点涂在脸颊和双唇即可。”

顾玥笑道:“看妹妹的容颜,就知道此膏定是极不错的,等我用完了,就向你讨去。”

姜臻也笑道:“那妹妹是求之不得了。”

姜姝本看不上这玫瑰膏子,上京城什么样的膏子她没用过?

那有名的蓝玉斋的胭脂,一盒比一支金簪的价格还高,她想要,娘亲就能给她买。

她还能看上姜臻自己做的膏?

但看姜臻唇颊鲜妍,鼻腔哼了两声,略带嫌弃似地接过了玫瑰膏子。

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早就上值去了,家里的公子上学的上学,当值的当值,因此也都不在。

姜臻给他们准备的两座木雕摆件,给三位公子送的则是木雕笔山,寓意都极好。

这一番礼物送下来,众人暗自都觉得姜臻是个极妥帖的人,初次印象很是不错。

这厢礼物刚发完,就见丫鬟青烟兴冲冲地跑进来。

“老祖宗,大公子回来啦!大公子回来啦!”

青烟一向稳重,见她如此冒失的样子,老祖宗正想训斥几句,乍一听这话,银月般的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笑容:“当真?!”

众人也都高兴起来。

顾章华忙从老夫人身边站起,坐到了右首下边的座位上。

姜臻心里暗忖,丫鬟口中的大公子,定是这国公府的世子顾珩了。

还没回过神,便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还未细看,姜臻就被后面的两个身影吸引了目光。

一个稳重,一个清俊,正是二房和三房的公子。

老祖宗忙问道:“珣哥儿和珽哥儿也提前回了?”

顾珣忙答道:“知道大哥今天要回,所以我提前下了值,左右也没啥事,三弟也告了假。”

老祖宗点了点头,突然又拉下脸看向立在跟前消失了近俩月的孙子。

只见她拿起放在侧边的拐杖,直挺挺地站起来,佯作要打他的样子,被立在一边的杨嬷嬷拉住了。

“你这个猴儿,你还知道回来!不声不响的,两个多月都没消息!”

说着说着,老祖宗眼眶微红。

站在姜臻的方向,只能看到顾家大公子的背影。

顾珩身量很高,肩背宽阔,腰上系着宽宽的腰带,勾勒出了挺拔的腰线,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姜臻也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只见顾珩忙上前安抚她老人家,哄道:“害老祖宗担心了,是孙儿不好,您罚我。”

说完,将老祖宗搂在胸前。

那老祖宗竟然像个小女孩似的,还锤了顾珩几下。

姜臻目瞪口呆,有些想笑,大伙倒是见怪不怪了。

二公子、三公子落座后,也看到了姜臻,姜臻忙屈膝点头。

老夫人笑道:“今日也巧,你姑母家的侄女姜臻也来上京了,刚好认识认识。”

姜臻忙将含笑的眸光从顾珽和顾珣身上收回,移到刚坐到老夫人旁边的年轻男子身上。

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微微躬身:“见过大公子。”

说完缓缓抬起头。

这一看,姜臻便愣住了。

只见他乌发束在峨冠之中,眼儿微吊,带着不羁的风流,着一身下摆宽大的锦缎华服,衣袖飘摇,有着说不出的蕴藉从容。

朗朗如天上月,英逸如山间松,一双眼湛如天河寒星,此人风姿当真是无双,世间难寻一二。

顾珩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慢慢饮了一口,这才看她,一双眼眸半眯未眯。

姜臻见半天没回话,心里有些纳闷。

就连老夫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待要侧过头看这个孙儿。

就听见顾珩的声音传来,“哦?是府里新来的表妹?不必客气。”

一句话说得浑然的漫不经心。

听到“表妹”二字,姜姝则脸色微变,自己才是表哥正儿八经的表妹,这个姜臻,算哪门子的表妹?

姜姝的眼睛都有点红,看了看大表哥,又恨恨看了姜臻几眼。

乍眼看过去,顾珩的嘴角微微上翘,还以为是真的在笑,然而敏锐如姜臻,却发现挂在嘴角的并不是笑容,而是一抹慵懒的、似有若无的讥诮。

她不由得要再看,就发现那抹嘲弄的笑消失了,眼神清冷,似乎带着几分鄙夷和嘲弄?

姜臻的心不由得跳了几下,捏了捏手中的巾帕。

这可奇了。

姜臻从小到大,嫌弃她的同龄闺秀不少,不喜欢她的正经官夫人也很多,可年轻的公子哥嫌弃她的,还真没有。

要么大胆轻浮地盯着她看个不停;

要么含羞脸红地嘟囔着说不出话;

要么胆小守礼地左顾右盼不敢吱声;

但冷眼嘲弄她……是什么意思?

姜臻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站一边。

见打完招呼,老夫人便道:“玥儿,带着妹妹们去抱厦玩去吧。”

姜臻巴不得赶紧离开,她转身跟着顾玥和姜姝往外走去。

老夫人依旧在和自己最爱的长孙说话,殷殷叮嘱的声音传来:“一会去看看你娘……”

姜臻还未走出堂间,感到一道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汗毛直立。


就连老夫人也是连连赞叹,她尤其喜爱这鲜花一般的女孩们,国公府里一年到头,时常有各色各样的女孩们来住。

“华儿,这是你姜家的侄女,阿臻?上前来我看看,年龄大喽,眼都花了。”

姜臻忙含笑上前。

老夫人摩挲着她的手:“真是标致,阿臻可把我们府上的姑娘比下去了。”

满屋子的人都附和着老夫人,姜臻羞涩地低着头。

“我就知道母亲爱看花一般的姑娘,这回阿臻要在家住一段时间,您老人家想看可以天天看。”顾章华打趣道。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既来了,也别拘着,平日里和姐姐妹妹们一处耍就行了。去见见二房和三房的夫人,还有姐妹们。”

姜臻忙应了。

自打她一进正堂,就快快扫了眼屋里的人,满厅都是红巾翠袖,朱面粉唇。

除了顾章华,还坐着两位衣着华贵、气度雍容的妇人。

一人脸蛋偏长,面容雅致,笑容还算温和,是二房的黄氏。

眼角眉梢掩饰不住一股精明干练的神韵,多打量几眼,便会发现她在微笑言语中,习惯性带着打量与审视的意味,令人心中不敢懈怠。

国公府中,由于长公主深居简出,不理俗事,府上的中馈是由二房黄氏打理的。

难怪了,这是当家主母才有的气势。

另一人则是圆脸,看起来团团圆圆,与人为善的样子,这是三房的夫人薛氏。

只见她戴着赤金的如意发簪,手上戴着鲜艳的玛瑙手镯,红得跟鸽子血似的,身上装饰无不名贵,无不精致。

姜臻拜见二位时,二位夫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礼貌的并显得很场面的笑意。

老夫人的右手边,则坐着三位姑娘。

其中一位小圆脸,长得美丽娴雅,有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华气度,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打眼望过去,穿着一身粉白色对襟掐腰孺裙的姑娘姿容最为出众,她五官明艳,螓首蛾眉,光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都让人感觉花树堆血、琼压海棠。

还有一位姑娘,身量很高,长相娇俏,脸上透着一股娇憨之感,就是肤色不够细白,打她一进入堂屋时,姜臻就从她的脸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善。

旁边的婆子对着那浑身散发着书香气的女子道:“这是二房的姑娘顾玥。”

姜臻忙和顾玥问好,顾玥也握了握姜臻的手:“我今年虚岁十七,大你一点,以后咱就姐妹相称了。”

顾玥声音温柔,气质高雅纯洁,姜臻第一眼就对她极有好感。

二人很快就姐姐妹妹喊了起来。

“噗嗤~”一声,坐一旁的姜姝笑道:“玥姐姐,她是你哪门子妹妹呀?你的妹妹是我才对。”

顾玥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姝丫头就会打趣,还不快见见你本家姐姐。”

这话说得本没有错,可姜姝一直就以顾家人自居,那小门小户的商户姜家她哪里入得了眼?

听得这话,姜姝脸色一变,有些恼怒地看向顾玥。

见顾玥并不看她,她又看向姜臻。

前几日,母亲就告诉她,堂姐来了,又从丫头婆子的闲言碎语里听闻这堂姐长得花容月貌,她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到底是存了一分比较的心思,今日的姜姝,可是好生打扮了一番。

姜臻打量着姜姝,她穿了件银红色的襦裙,挽着水色的披帛,头上梳着一个繁复的漂亮发髻,戴着金累丝花冠,一看就不是寻常物,脸若银盘,眼似水杏,也是亭亭玉立的佳人。

肤色虽然不够白皙,却显得很是健康饱满,她的身量很高,姜臻在女子中已是高挑,没成想,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堂妹,身量竞是比她还高。

对于女子来说,高挑固然是好事,但也要不失娇俏柔美才好,姜姝这样的身材,多少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姜姝心里正冒着酸泡,看着姜臻的眼神含着隐隐的高傲与敌意,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堂姐”有着含烟笼雾般的美貌,让人恨不得拨开云雾,好瞧个究竟……

家里已经有了个苏映雪,又来了个“堂姐”。

最令她气恼的就是姜臻那一身雪白的皮肤,这是她一直追求的肤色,内调外养了很久,好不容易白了一些,可在姜臻的衬托下,她觉得自己又黄又黑。

姜姝半眯着眼上上下下把姜臻打量了一遭后,心里的恼意更甚。

“妹妹。”姜臻笑着对姜姝打招呼,想上前握她的手。

姜姝连忙闪避,姜臻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

顾章华看到女儿那样子,心里明镜似的,这女儿被府里人宠得又娇又傲,哪里见得别人比她强?

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

顾玥为了缓解姜臻的尴尬,忙拉着那姿色出众的姑娘,对姜臻说道:“妹妹,这位是我母家表妹,苏映雪。”

原来,这苏映雪是二房黄夫人胞妹的亲女儿,是嫡亲的姨甥女。

黄氏胞妹远嫁朔州,生活艰苦,偏女儿又长得如花似玉,不忍女儿跟着自己受苦,因此常将女儿苏映雪送到胞姐府上娇养。

因此,这苏映雪可谓是一半时间在朔州长大,一半时间在上京国公府长大的。

二人忙见了礼。

二人同岁,只是姜臻的生日比苏映雪大了四个月而已。

见姜臻见完礼,顾章华又说道:“阿臻,你不是给大家都带礼物了吗?”

姜臻忙对立在角落的金钏儿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柔声说道:“我初次来上京,带了些薄礼,希望老夫人别嫌弃。”

金钏儿忙将各色礼物呈了上来。

姜臻送给老夫人的就是寿字篆香:“老祖宗,这是我为您打的香篆,每晚睡前燃一点,可以改善睡眠。”

老夫人颇感意外,又连连点头:“臻丫头有心了!”

坐在一旁的顾章华则抬眼看了看姜臻,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她这侄女还真是八面玲珑,才来几天,老夫人睡眠不好都被她打探清楚了。

那姜姝又“噗嗤”一声笑了:“这几天,就听婆子们说姐姐是打香篆的高手,姐姐可真是好手艺,凭着这绝活,以后就靠打香篆都能发家呢。”


“姑娘莫担心,幸好你很快就游上岸了,想来寒气还未侵体。”金钏儿边说,边和含珠儿脱了她的湿衣裳,用厚被子盖着,两人又分别抬起她的一只胳膊,拼命用手搓热。

等到姜臻的身子恢复了正常体温,又被含珠儿和金钏儿摁住浴桶里泡澡,随后又灌了不少姜汤,便歇下了。

金钏儿却不敢睡,早春的天气依旧寒冷,那池水也是刺骨,她还是放心不下自家姑娘的身子。

果不其然,姜臻半夜烧了起来,面色潮红,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般,身上烫得惊人。

就连意识都模模糊糊,甚至发出了呓语。

含珠儿吓得团团转,金钏儿忙将姜臻身上的衣物解开,用降温的毛巾不停地擦拭她的额头、脖颈处。

水换了一盆又一盆,体温丝毫不降。

一向稳重的金钏儿也不禁手忙脚乱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这么晚了,到何处去请大夫?”

含珠儿直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姑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去找府上姑奶奶。”

话刚落,旋风般地冲了出去。

哪成想,扑了个空,顾章华不在府中。

含珠儿愈加六神无主,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一抹身影倏忽从锦绣居的上方闪过。

沧浪院中,主人顾珩此刻是一副松散的打扮,头顶发髻用一根简单的檀木簪子固定住,着了一身质地轻薄的黑色宽袍,连腰带也没束,露出了紧实的胸膛,趿拉着一双木屐坐在一紫檀雕花扶手椅上,眉头蹙着。

内室的窗户打开,冷风吹了进来,顾珩是习武之身,从不畏冷,哪怕冰天雪地,也极少穿厚重衣物。

相反,他觉得寝堂廊深曲折,帐幔重重,很多时候觉得燥热,因此习惯开窗纳凉风进来。

一如此刻的心绪。

北辰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公子,您吩咐的事我刚打探了,那菡萏院此刻灯火通明,姜姑娘好像是发烧了,两个丫鬟遍寻大夫不着。”

顾珩手里正把玩着一只扳指,听完北辰的汇报,手顿了顿,室内的烛火映照在他的面容上,神色晦暗不明,北辰一时摸不准他的想法。

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来人是顾琛。

他晚上内急,爬起来尿完正要回房的时候,恰好听见了北辰的话。

“大哥!她今天为了救我!就差点淹死了!我不管,我要去求祖母,找大夫救她!”

“胡闹!现在什么时辰了!给我回去睡觉!”

“哼!你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个仙女姐姐比宫里的妃子都好看!”

顾珩想起夜晚那女子的湿身一幕,又竭力将那一幕驱逐脑海:“你小小年纪一天想什么?最近在宫里就学了这些?”

“我才不是小小年纪!我都快七岁了!我看书上说,边境有些国家的男子十岁就能娶媳妇了,她救了我,我决定报答她,你不喜欢她,我…我就先和她谈恋爱,过几年再娶了她!我明儿一早就去求祖母!”

顾珩忍不住“咳”出了声,一旁的北辰也忍不住闷笑,顾珩寒着脸:“你胡说什么?”

“我娶媳妇有两个条件,一个是要长得美,第二个是要抱起来舒服,她很美,就是瘦了点,没关系,我会把她养胖的!”

顾珩猛地站起身,走到自己弟弟的跟前,仔细打量他:“是不是她白天跟你说了什么?”

顾琛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这是我晚上突然下的决定,我要先下手为强,不然就会被二哥抢走了。”


“他亲自辟了一块园子,叫扶苏园,里面种了两百多种花木。很多这个时节不开的花儿,在大哥哥的园子里都开得极好呢。”顾玥解释道。

姜臻正要继续问,只听一道声音传来:

“玥姐姐,你到臻姐姐这来,怎么不叫我一声?”原来是姜姝带着俩丫鬟过来了。

“你来得正好,花朝节的宴会就定到澄心园,那里离大哥哥的扶苏园近,你布置澄心园没问题吧?”顾玥问道。

姜姝闻言,神情傲娇中带着打趣:“那是自然,二姐姐你可别小瞧我,我天天跟着你,可也是学了不少掌家之道的。”

顾玥脸一红,“你这小蹄子……”

姜姝笑道:“二姐姐,谁不知道老祖宗疼你,这场赏花宴可是老祖宗特地为你准备的。”

姜臻这才恍然大悟,顾玥今年十七岁,两年前及笄后,就说了亲。

说的是已致仕的宁老尚书的嫡孙宁从安,宁家也是百年侯爵,论底蕴也不差国公府,老尚书在位时,门下官吏学子众多,颇受人爱戴。

老尚书致仕后,宁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差了不少,宁家大爷是太常寺丞,宁从安作为大房的嫡子,任的是从六品的户部度支员外郎,虽说官职都不高,在冠盖如云的上京,这的确不算什么。

但宁从安却是实打实的进士科出身,加上世家底蕴的加持,宁从安前途不可限量。

顾家疼爱姑娘家,顾玥十五岁说定亲事后,老祖宗指明要三年后再嫁,无它,只是想多留顾玥几年。

因此,这两年来,顾玥一直跟在二夫人身旁学着掌家,极少出门。

想来是老祖宗心疼顾玥,这才想着在她出嫁前办一场赏花宴。

姜臻想的的确不差,老祖宗是疼惜顾玥,昨儿个当着顾玥和二夫人的面说道:“府里很久没有热闹了,我今儿早上去了珩儿的扶苏园里,墨菊和十丈垂帘都开得极好,我想着在府里办上一场赏花宴,就让玥儿带着妹妹们操办,玥儿就要嫁人了,女孩子的闺阁时光尤其珍贵,让她约上京中的闺秀们来家里热闹热闹,请柬发出去,一个也别漏了。再一个……”

老祖宗低垂着头:“府上的哥儿年龄也不小了,该说亲了,是时候给珩哥儿说门亲事了,让京中的小娘子们都上门,咱也好相看相看。珩哥儿亲事定了,珽哥儿和珣哥儿才好定亲,他们俩总不好越到大哥前头去。”

老夫人的话正中二夫人的心怀,她岂有不应之理,忙不迭地应了。

老祖宗又摩挲着顾玥的头,疼惜地说道:“你就大胆去操办,办的好或不好,都有祖母担着。”

看着顾玥微红的脸,姜臻暗暗叹了口气,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因为家世好,挑的婚事也是极好的,不像她,还得千里迢迢上京城,自己筹谋婚事。

她心里有些酸酸的,只是面上不显。

但她也真心为顾玥高兴,国公府的姑娘教养很好,顾玥对她很是可亲,从来没有看轻过她。

她促狭地冲顾玥眨眼:“不知道玥姐姐的婚期是明年何时?我好赶着给你准备出阁的嫁妆。”

顾玥扑上去:“瞧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俩人逗得气喘吁吁,脸上的笑意是遮也遮不住。

一旁的姜姝见俩人玩成一团,心里变得恼怒起来,觉得自己就像个多余的人,顾玥她不敢甩脸子,但是姜臻,她可是没管的。

于是,姜姝神情傲娇地说道:“臻姐姐,你不知道吧?整个上京,除了宫里,也就只有扶苏园里才能将花催的提前开放呢,你那什么滇地,此刻天寒地冻的,恐怕连狗尾巴草都还没发芽呢吧。”

话刚说完,姜姝旁边的丫头紫霞和绿藤噗嗤一声笑了。

姜臻理了理鬓发,低着头,没有回应她的话。

一边的金钏儿和含珠儿则眼含薄怒。

说来也怪,姜姝明明看不起姜臻,却隔三岔五要来菡萏院,逮住机会就要讥损姜臻一顿,姜臻从不回应。

姜姝似乎特别享受与姜臻说话时无需拐弯抹角的痛快感。

不止如此,这姜姝次次来,还要顺手拿走一些护肤膏脂。

顾玥见状,拍了拍姜臻的手:“臻妹妹,那糕点就拜托你了,我和姝妹妹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拉着姜姝就要往外走。

姜姝心里哪有不明白的,顾玥此举就是在维护姜臻,她心里泛起了一阵恼怒,这个和她拥有同样姓氏的堂姐,才来几天,不知使了什么计,让顾玥和她站同一线上。

她越想越气,待走出菡萏院,她对顾玥喊道:“玥姐姐,你作甚么总是维护她,她一个外人……”

顾玥打断她:“姝妹妹,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她都姓姜。”

这话刚说话,顾玥就有些后悔了,她实在是看不惯姜姝那股娇蛮霸道劲。

果不其然,姜姝脸色变得又红又紫:“玥姐姐,你……你拿我和她比……你也嫌弃我…”

顾玥忙又拉着她的手:“姝妹妹,你和她自然是不一样的。你是府里的主子,她是客人,我当然和你更亲,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姓姜,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堂姐妹,你处处针对她,姐妹不和,这在外人看来,还不知怎么看我们国公府呢。须知大家族里的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姝这才回过味来,她也听母亲提过几句,姜臻来国公府,是想借国公府的势寻求一门姻缘的。

于是,嘟囔着:“她还真是叫运道给砸了,她算哪门子国公府里的姐妹。”

言尽于此,顾玥不再说什么,领着丫鬟往自己的园子里去了。

而菡萏院里,含珠儿和金钏儿气呼呼道:“姑娘,这姝姑娘也太霸道了,次次对您夹枪带棒地说话。”

姜臻在修剪自己的指甲,闻言毫不在意地说:“跟这样的娇小姐相处,要懂得装聋作哑,她也就是嘴坏点,见不得我长得比她美罢了,要是她的话句句往心里带,那我就是给自己白找气受。”

最主要的,是还得依靠顾章华,给她找门好姻缘呢,她的女儿,现在还不能得罪。


顾珩这二字,在万玉茹的舌头间打着结,终于还是含羞带怯地说了出来。

却说敞轩处,虽然走了一个万玉茹,但气氛很快又热闹了起来,顾玥是花宴的发起人,自然忙得不落脚,这不,又去门口接来府的客人了。

姜臻依旧又退回了原处,坐在不显眼的角落处,苏映雪坐在她旁边,也安慰着她:“臻姐姐莫放在心上,咱也不好与那种人计较。”

姜臻笑道:“我倒没什么,就怕自己给玥姐姐,叔母还有姝妹妹添麻烦了。”

苏映雪细细打量她的眉眼,只道:“怎么会,姐姐添的麻烦又怎会有我的多?”

姜臻一愣,抬头看苏映雪,瞬间明白了她的话。

她二人可都是来投亲的。

两人相视一笑。

尽管如此,姜臻心里却清楚,皆是投亲,却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亏她此前还想着打府上顾二公子的主意,原来这苏映雪是二房夫人黄氏内定的儿媳妇,亲上加亲。府里众人皆知,就等着苏映雪父母从朔州来上京任官,然后下定。

这事她也是前两天听含珠儿说的。

不一会,黄氏派人来叫苏映雪,苏映雪便向姜臻告退了。是以姜臻现在又成了一个人,满院的贵女们,竟然没有一个愿意与姜臻搭话的。

一旁的姜姝见姜臻落单,心里头却是很舒畅,众女见姜姝都不愿意搭理自己的堂姐,别人就更不会拼着得罪姜姝来与她一个商户女交好了。

不一会,只见顾玥正陪着平西侯府的姑娘容瑄,边笑边走过来。

提起容瑄,就不得不提姜姝了。

姜姝与容瑄一直有些不对盘,在上京,世家小姐们时常举办各种花宴、诗社等,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俱是火爆脾气,谁看谁都不顺眼。

容瑄看不惯姜姝成日里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仗着国公府的势作威作福,不过是个外姓表妹,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而姜姝自幼在国公府长大,老夫人宠爱,横行霸道惯了,偏偏碰上了一个凡事不让她的容瑄,因此时时被气得跳脚。十次见有一半以上都要互呛。

上元节的时候,这俩人在云阳伯府举办的诗社上又吵了起来。

事实证明,贵女们吵起架来也是没有多少气度可讲的,连体面都不要了。

容瑄脸稍长,因此梳妆时总要捣鼓半天,就为了中和较长的脸型,于是姜姝作诗讥讽: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到耳腮边。

姜姝肤色不够白皙,容瑄立刻反击:夜半难见身影,独有目光放白。

姜姝脸色一变,咬牙继续讥讽:君脸上可跑马。言下之意还是你脸长。

容瑄气得满脸通红,憋出一句: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这是讥讽姜姝不是国公府的真正主子,却成日里狐假虎威,刁蛮跋扈。

姜姝最是厌恶听到别人说她不是真正的国公府的小姐,气得跳脚,对着容瑄便口不择言起来:“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

容瑄的右眼下有一道疤,就好比一幅美丽的图画,上面被滴了一滴墨,让人感到好不惋惜。

她这道疤还是幼年时期被坏心肠的奴婢用枝桠在脸上所划导致的,那个时候平西侯夫人刚好去寺庙还愿,顺道住了几天,家中无主母在,那奴婢便瞒了几天,看着那伤口化脓流水,等到平西侯夫人发现后,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御医也无力回天了。


马车行驶在道路上,道路的一边布满了不少供路人休息的茶舍,因行人多,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少女的手随意搁在马车的窗棂上,一茶舍的小二正扬着大铜壶给客人倒茶,这一看也就呆了。

那只纤细雪白的手臂上戴着一根连指金手链,细细纤巧的链子盘蜒在手腕上,看起来很是精巧,上京的贵女戴的都是翡翠或玉石,大抵觉得金饰庸俗浮夸吧。

看来,这女子并非上京人。

可这小二却觉得,这金指链戴在这只雪白的皓腕上,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那镯子还坠了一枚铃铛,花生米粒大小,正轻盈地敲击着马车的窗棱。

微掀的毡帘后,映出了少女模糊的影,给人遐想的空间。

“瞎了你的狗眼!大爷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你瞅什么呢?!”一阵怒吼声传来,那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才发现茶水早已四溢,又弯着腰忙不迭地道歉。瞥了一眼那马车,马车哒哒声已渐远了。

经过那一排茶舍后,嫩黄嫩黄的迎春花映入了姜臻的眼帘,点缀着两边的道路,她愣愣地看着。

正发呆之际,一道声音传来,正是赶马车的仆从:“小主,前面有条岔道,翻过去今晚就能到上京,如果走官道,那就要明天午时才能到镇国公府了。”

姜臻现在一听到“小路”、“岔道”就打心里发憷,“走官道吧。”说完,放下了手中的帘子。

“姑娘,听说上京繁华无比,那皇宫的墙都是用白玉做的,地都是用金子铺的呢。”含珠儿今年才十三岁,话语里一派天真。

“噗嗤”一声,姜臻被含珠儿稚气天真的话逗笑了:“这你也信,这都是那些见识所限的人的一种猜测。”

“不过,别说皇宫了,上京的世家大族的府邸处处雕梁画栋、飞阁留丹的,华美与精致远胜于金玉。”

这一番话,说的含珠儿更是向往不已。

“姑娘,听闻那镇国公府是一等的勋贵之家,府里还有位长公主呢。还有姑娘的那位叔母,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含珠儿的性子活泼,对即将到达的国公府好奇不已。

姜臻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原来,当年堂堂镇国公府嫡女顾章华下嫁给了她的小叔叔,但那段婚姻仅仅存续了不到两年,二人便和离了。

后来随着小叔病重,不过半年的时间便撒手而去,姜家与这顾章华也断了联系。

只是母亲的三年守丧期刚过,不曾想这前叔母居然给姜老爷写了封信,邀她去上京,信里写得很直白,要帮她这个侄女寻一门好亲事。

这封信,着实来得及时。

原来,她那不靠谱的爹完全被府里的丁姨娘迷了心窍,被丁姨娘唆使着要将她送给高太守的族弟做妾。

那太守的族弟年近五十了,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家中姬妾无数,每次见了她,那哈喇子便流了下来。

前不久还被他堵在了墙角,一张臭烘烘的嘴凑上来就要肆机轻薄时,她用头上的簪子刺瞎了他一只眼。

那高太守哪能轻饶了姜家,封了她家所有的铺子,放言一个月内将姜臻洗干净送到他族弟的床上。

这个时候,远在上京的国公府居然给姜家来信了。

姜臻堪堪避过了这一劫难。

这事却也让她明白,哪怕姜家日入斗金,富贵不愁,可一旦面对权势,她姜家毫无还手之力,犹如那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叔母的来信犹如一块浮木,让本来在水中扑腾的姜臻觑得了一线生机。

不仅如此,镇国公府仅仅一句话,就帮姜家摆平了太守的刁难,乖乖地将铺子又还给了姜老爷。

想到这,姜臻不仅叹了口气。

虽说福贵不分家,但自古以来,商贾低贱,凭你富贵盈天,若无官职在身,或不出身世家,也是要被人耻笑的。

想要富,不难,想要贵,太难!

姜家坐拥金山,与那勋贵之家还有着隔山跨海的距离。

金钏儿说道:“凭他什么高门世家,要没有那高家之事,只怕还不如咱在滇地过得自在。”

金钏儿说的倒不是假话,她家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特立独行且有能力的主。

主母过世后,她亲眼见到过姑娘的凌厉手段。

她首先领着母亲陈氏留给她的嬷嬷去了田庄,一手将佃户账本子尽数收归了回来,银钱全都攥在了自个的手中。

还有几处在陈氏名下的香料铺子生前也都转到了姑娘的名下。

这三年来,姑娘私底下也没少捣鼓各种生意,虽谈不上富得流油,但实打实地是滇地的一只金凤凰。

家中的丁姨娘完全被她家姑娘拿捏得死死的,就连姜老爷对着这个女儿,有时候内心也忍不住打怵。

若不是发生这等太守之弟强抢之事,姑娘又何必千里迢迢赶至上京,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自己求一门姻缘?

是以她才会发出刚才的一番感叹,纯粹是心疼自家姑娘了。

姜臻看了金钏儿一眼,心里头微暖。

自己那个冷情寡义的爹,还不如金钏儿含珠儿这两个婢女对她来得有感情。

想到这,她不免意兴阑珊起来。

而且,她那位前叔母也不知为何会突然邀她上京,对于这未知之途,聪明如姜臻,也免不了迷茫。

含珠儿极为伶俐,看着姑娘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想逗自己姑娘高兴:“要我说,姑娘不仅有财,更是有貌,就姑娘这副花容月貌,任谁看了不心动。”

含珠儿的话一说完,姜臻又愣了。

是了,这也是她最为担忧的事。

在她看来,女子有八分貌就已足够,可若这皮相到了十分,若没有强大的保护伞作为后盾,美貌只会给女子招来灾祸。

很不幸,姜臻就是一个有着十级皮相的美人,却偏偏只是一个商户女。在大渝朝,民分四类,士农工商,商人为末端,政治地位低下,被视为低贱之人。

聪明如姜臻,深深明白,婚姻是跨越阶级的最快的方法,诚然,美貌是她的负赘,但也许,美貌也会成为她高嫁的砝码?


眼前的景致美得让人忘了呼吸,外面垂柳才吐新绿,桃花还是花苞,而这里,满园的花木却开得极其繁盛,海棠、桃花、迎春争先恐后地竞相开放,粉红的、嫩白的、红艳的……沉甸甸的,压在枝头,还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花儿。

时不时会听到姑娘家带着艳羡地惊呼:“呀,这是什么花儿?竟是从未见过。”

“这是西域贡品,很难移植,八株也就活了这么两株。”姜姝边走边回答道,神情带着隐隐的骄傲。

再往前走,则种着一大片的牡丹,各种珍惜品种都有,如姚黄、魏紫等。按理说,牡丹在四五月份开得最盛,可如今不过二月,牡丹开得如此绚烂。

只因有地龙烘着,因此花期会提前。

“这莫不就是青龙卧墨池?”徐心微指着那花瓣为深紫色,雌蕊为绿色的牡丹问道。

顾玥连连点头。

容瑄则指着另外两盆花说道:“玥姐姐,多少人连青龙卧墨池都难拥有,你家倒好,就连黑海洒金、黑豹都有!”

容瑄兄长容景辉在宫内当差,也只在宫里见过这两个品种的牡丹,容瑄也是听兄长说过的。

姜臻上前仔细观看,其中一盆牡丹花蕊为金色,这就是黑海洒金了,另外一盆牡丹颜色近紫黑色,花瓣就如同紫黑色的丝绸,在一众名贵的牡丹中,甚是抢眼。

端的是富贵雍容,国色天香。

众女也屏息观赏着,有人喃喃说道:“这可真是红得发紫,紫得发黑呀…”

姜臻连青龙卧墨池都没见过,莫说黑海洒金和黑豹了,但她知道这种奇特珍贵之物大概也只有皇宫和顶尖世家才能拥有。

“姐姐,你也喜欢这牡丹?”那一直跟在姜臻身边的柳澜小声问道。

姜臻微微一笑,“这品种我从未见过,当真是稀奇。”

一旁的姜姝则轻嗤一声:“那是当然,你从滇地那小地方来,能见过多少稀奇的花?也就狗尾巴草多些吧。”

说完,围在姜姝身边的几个贵女吃吃地笑了起来。

姜臻则没理会她的挖苦,她觉得姜姝说得也没错,她到底出身低,纵然有千金万金,却缺乏世家大族的底蕴,就连那徐心微都认识的牡丹品种,她也不认识。

其实娘亲打小就培养她,陈氏虽说也是商户之女,但却颇有情致,在培养女儿方面,陈氏却是按照贵女的标准来培养的。

陈氏患病在床的那几年,更是不惜花重金请了教习嫲嫲到家中给女儿指导礼仪规矩,临终前,也是不忘叮嘱姜老爷不可荒废了女儿的修习。

因此姜臻可以称得上是琴棋书画、茶道礼仪样样精通,就连赚钱管家也是不在话下。

可到底还是差了些,姜臻叹了口气,世家的富贵与体面还真不完全是金钱来衡量的。

就比如这满园的奇珍异草,都在不该开的季节绽放,生生被世家的荣华催生出了花朵。

这些催生的花儿都活不长,毕竟是地龙烘出来的花,价格贵得吓人,有些花是御贡,只有那等权势滔天的人家才能寻得,民间压根买不到。

哪怕以后嫁入了世家,在吃穿用度等细节方面,可能会露出马脚,遭人耻笑。

想到这,姜臻心里便有些难过。

虽然满园花团锦簇,但却并不显香腻,园中竟然有淙淙清水从高处蜿蜒而来,这水是从国公府的后湖中引来的,整个花园显得灵动起来,甚是清爽。


现在也只是看柳思行能不能过会试了,若能在会试中金榜题名,出人头地自然不在话下。

另一个女子名叫徐心微,是永昌伯府的女儿。说起这永昌伯,也是高祖开国时敕封的爵位,因徐家祖上有从龙之功。

永昌伯是勋贵之家,但并不是世袭罔替的勋爵,到了永昌伯这一代,刚好是第五代了,到如今,这永昌伯府若再不来点事,轮到徐心微的兄长这一代,这伯府的门脸都得换了。

这徐心微从头到脚都没一件首饰,就连身上的衣裙也浆洗得发白了,从这可见一斑,这永昌伯府怕是掏空了底子,门第岌岌可危。

在上京,这伯啊爵啊的并不稀罕,遍地都是,但是在姜臻看来,就不一样了。当然,她看上的并不是爵位带来的那点子微薄的俸禄,她姜臻有的是钱,她看中的是这永昌伯府好歹还是勋贵之流。

那徐心微细细观察着姜臻头上的那支芙蓉白玉发钗,满眼都是羡慕:“姜臻,你头上的簪子质地和手艺绝佳,上京这样簪子绝对不超过十支。”

虽然是落魄的勋贵之家,但好歹耳濡目染,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柳澜听闻后,也不由自主地观察姜臻头上的簪子,眼波浮动。

姜臻笑着摸了摸头:“心微好眼力,这簪子产自西域,是我江南的表哥送我的。”

“还有,你身上这件烟青色的薄纱裙,真是好看?这是什么布料呢,怎的从没见过?”徐心微艳羡地摸了摸姜臻身上那薄如蝉翼的纱裙。

柳澜也早在打量姜臻身上的这件薄纱裙,她迟疑地说道:“姐姐,你身上的衣裙料子可是穆云纱?”

姜臻挑了挑眉,笑道:“柳姑娘好眼力,没错,这正是暮云纱。”

柳澜红了脸:“听说这种料子极其珍贵,只有江南穆家之女才能纺织,那江南穆家一手巧夺天工的织艺只传女不传男,五年才得一匹呢。”

柳澜有个博学的兄长,耳濡目染下也爱看一些杂记,所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少。

“既然如此珍贵,怎的在宫中没有见贵人们穿过?”徐心微问道。

“只因这种布料雨不能淋,火不能烤,如果作为御贡之物,只怕有个闪失,那商人头上的脑袋也就不保了。因此,这料子并非贡品,但民间也只有富贵之家能买得起了。”柳澜解释道。

徐心微只觉得这种布料极其好看,但不知道竟然还有这层内里,柳澜的话一落,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一双眼睛嫉妒得发红。

姜臻只微笑不语。

她心里是有番计较的,婚姻对有些人来说也许是锦上添花,也许是雪中送炭,也很可能是互相成就。就比如她,她需要权势门第,而像柳家和永昌伯府……也许需要的就是那黄白之物了。

姜臻是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先,多个机会多条路,她先亮出自己的筹码来,至于鱼儿上不上钩,那就需要时间来验证了。

******

顾珩的扶苏园在整个上京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姑娘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走进了国公府的扶苏园。

园子并不大,但曲径通幽,在顾玥、姜姝的带领下,众女绕过一巍峨森森的假山,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和园外的春寒料峭形成了对比,好似差了一个节气,甚是煦暖,原来这园里烧着地龙。


无它,这女子体态风流、姿尤清绝,把她们一个个衬得黯淡无光。

其实,与今日的众女相比,姜臻的穿着称得上保守。众女个个费了心机来装扮自己,虽说已入春,但春寒料峭,众女们却个个换上了轻薄襦裙,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

反观姜臻,穿着一袭中规中矩的交领中衣,只在外头套了烟青色薄纱裙,那裙子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在逶迤之中迎着阳光,竟然有着点点七彩光泽,端的是美丽。

腰间系着香兰罗带,她走进敞轩时,莲步婀娜,盈盈一握的腰肢像柳条一样柔软纤细。

梳着简单的飞天髻,配着清净的妆容,颊畔青丝浮动,鬓上只斜插着一支孔雀点头芙蓉玉发钗,看起来不甚协调,却不知怎的,反而让人觉得极美。

众女又妒又羡,看向姜臻的目光都带上了隐隐的敌意。

“噗嗤…瞧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她呀,只不过是借住在这府上的表小姐,而且是一表三千里的那种。”一女发声。

这消息一落,满敞轩的贵女们心头俱是松了一口气,脸上都笑了。

这年头,谁家还没几个表小姐呀?

打秋风的,借势嫁人的,大多家世都差,左右不过就是出嫁的时候出份嫁妆钱。

性格温顺懂规矩的,养着也就养着了,就当给自己多了个伴。就怕那等子不规矩的,看中了主家小娘子的婚事,或是看上了府上的公子们,耍心机用手段的,那才叫人烦心呢。

“我刚向小丫鬟打听了,她呀,表小姐都谈不上,听说呀,不过是个从滇地来的商户女罢了。”有几个贵女交头接耳。

这下,贵女们完完全全放下了心,居然是个低贱的商户女,这等下贱的身份,是万万嫁不了国公府的。

恁她娇柔动人,也只能当上京家世差一些的贵人的添房或妾室,而像国公府这样的顶级豪门,她就是给府上公子做妾也是不够格的呢。

有贵女打趣道:“什么臻(真)妹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假妹妹呢。”说完,众女嘻嘻哈哈笑作一堆。

贵女们此刻恢复了言笑晏晏,姜臻一个人坐在敞轩的角落处,一些闲言碎语还是断断续续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饶是年龄小,听见这番子折损人的话,姜臻还是止不住心里的难过,也难免有些愤愤不平。

她比这些贵女们差什么了?她样貌无匹,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精通,只不过没有一个好出身。

虽然她一向不认为当商人有什么不好,她就喜欢经商,醉心于算盘金钱之中,赚很多的银子,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任何东西,有什么不好吗?

谁离了银子能活下去?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自己不方便料理那等子下贱的商贾之事,于是培养了一批经商的下仆,或是豢养一些擅经营的精明门客,资助他们开店,然后自己入一些暗股,每年账上数额攀升,不然拿什么支撑他们的门庭呢?

可奈何在这个时代,商人地位如此低贱,本朝之前,朝廷甚至下令不允许商户穿一双鞋,只能穿两只颜色不同的鞋,用来区别于他人。说句难听的,就是种地的老农也瞧不起商户。

姜臻一家在滇地是富庶之家,可是姜老爷出门都是简衣素服,生怕别人嘲笑他铜臭气。对此,姜臻也是颇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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