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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白月光:反派,你别哭啊明漪符誉大结局

蓝色的胖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没有。”符誉偏了下头,眼睛看向的,是明礼礼的方向。明礼礼正虚倚着墙晒太阳,懒洋洋地听他们讲话,对上那双沉郁的眼,差点儿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却没想他越过了她,看向窗外的红叶,县衙虽小,景致却很怡人,十月末梢,枇杷树的果子黄澄澄地挂在枝头,果香一片。“住了十几年,有点不真实。”原来是这样,明漪看他神色有点落寞,之前想的是他离开这里应该会很开心,毕竟在这里留下的记忆都不怎么美好,倒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想了想,她说:“你等一会。”话刚落音,她人就不见了。符誉神色动了动,目光定格在了也想跟着走的明礼礼身上。这回不是错觉,明礼礼真的感觉到凌厉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不是吧?明礼礼觉得有点邪门,今天怎么大家都不是能打喷嚏喷到她就是能看到她?待她转过身...

主角:明漪符誉   更新:2024-12-16 21: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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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明漪符誉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白月光:反派,你别哭啊明漪符誉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蓝色的胖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有。”符誉偏了下头,眼睛看向的,是明礼礼的方向。明礼礼正虚倚着墙晒太阳,懒洋洋地听他们讲话,对上那双沉郁的眼,差点儿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却没想他越过了她,看向窗外的红叶,县衙虽小,景致却很怡人,十月末梢,枇杷树的果子黄澄澄地挂在枝头,果香一片。“住了十几年,有点不真实。”原来是这样,明漪看他神色有点落寞,之前想的是他离开这里应该会很开心,毕竟在这里留下的记忆都不怎么美好,倒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想了想,她说:“你等一会。”话刚落音,她人就不见了。符誉神色动了动,目光定格在了也想跟着走的明礼礼身上。这回不是错觉,明礼礼真的感觉到凌厉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不是吧?明礼礼觉得有点邪门,今天怎么大家都不是能打喷嚏喷到她就是能看到她?待她转过身...

《穿书白月光:反派,你别哭啊明漪符誉大结局》精彩片段


“没有。”

符誉偏了下头,眼睛看向的,是明礼礼的方向。

明礼礼正虚倚着墙晒太阳,懒洋洋地听他们讲话,对上那双沉郁的眼,差点儿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却没想他越过了她,看向窗外的红叶,县衙虽小,景致却很怡人,十月末梢,枇杷树的果子黄澄澄地挂在枝头,果香一片。

“住了十几年,有点不真实。”

原来是这样,明漪看他神色有点落寞,之前想的是他离开这里应该会很开心,毕竟在这里留下的记忆都不怎么美好,倒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

想了想,她说:“你等一会。”

话刚落音,她人就不见了。

符誉神色动了动,目光定格在了也想跟着走的明礼礼身上。

这回不是错觉,明礼礼真的感觉到凌厉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

不是吧?明礼礼觉得有点邪门,今天怎么大家都不是能打喷嚏喷到她就是能看到她?待她转过身,真切地感受到了符誉正看着自己,且漆黑的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的时候,人都僵硬了。

“嗨?”她不确定地挥了挥手,符誉看起来好像也忘了梦境里见过她。

和一一提起符誉没有任何异常一样。

没想到的是,符誉很快便弯唇笑了,连带着上挑的凤眼也有了笑意,看起来不再那么阴郁,“你还记得我。”

明礼礼心说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飘到他面前,把他看了又看说:“我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符誉点头。

明礼礼很惊讶,“那你怎么看起来像不知道我在你面前的样子?”

她刚刚飘在空中,符誉直接无视了她。

符誉敛了下眉,“去了趟梦境就拥有这种能力,不会很奇怪么?”

明礼礼想起明漪说只有结了金丹的修士才能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也能看到她,这意思是他之前是真的不能看到她的,便理解了,刚刚那么多人,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他在梦中得了机缘,许定生或许不会有什么,但有心人若知道了他的特殊能力,难免不会有杀人夺宝的心思。

她对反派的警惕心十分赞叹,不愧是能苟到最后的人。

至于符誉怎么拥有的这特殊能力,她没有去问,反正几大关键人物总归要有些旁人没有的特殊气运,这很正常。

她反倒是很高兴,“太好了,这样我又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符誉问:“你以前只能和明漪说话吗?”

明礼礼对他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没察觉出来他在套话,问什么答什么,“几个月前不是,不过后来我死了,只有一一能看到我。”

符誉颇有些讶异,她是这几月才跟在明漪身边的?他还以为她俩认识很久了,他还想问什么,却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便眨了眨眼睛说:“别告诉她我能看到你。”

明礼礼想问为什么,但忽然想到什么,难道一一丢失的梦中那段记忆和符誉有关?

再看向低眉顺目端坐的少年,她觉得自己觉察到了真相。

明漪再回来时用衣服兜了一兜枇杷回来,凑到桌边,一抖,圆溜溜的果子便挨个从袖子上滑落,铺了满满一桌,分外喜人。

“这是?”符誉看到明礼礼被那桌果子吸引,飞了过去,她没有看到的是少年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判断她是不是能为自己所用。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道自己能看到她,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在某些事情上是站在他这边的。

明漪没有制止明礼礼左挑右挑地看着枇杷,知道她只是过个瘾,实际上吃不到这些,转头对符誉说:“本来想寻些东西,正巧路过枇杷树,顺道便摘回来了。”

她捻起一个慢慢剥着皮,“尝了一个,很甜。”

符誉就看到她灵巧的手指完整地剥下一个枇杷,递到他唇边,笑意深深,“喏。”

他愣了一下,吃下那颗枇杷,酸甜的汁水迸溅。

“小心核。”

符誉将枇杷核吐到明漪递来的帕子里,她问他,“甜吗?”

她的表情期待,那一瞬间,符誉忽然就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碰到了他,因为他自私地想将她占.有,所以才想让她失去那段记忆。

“嗯?”

想到她如果知道自己对她藏有的肖想会变成哪副样子,符誉一下子就失去了品鉴甜味的能力,“不甜。”

“不甜吗?”明漪一下子有点怀疑自己,又去给自己剥了一颗,尝到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泛开,疑心是不是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不过她一向不怎么吃甜腻的东西,兴许是因为这样所以符誉和她品尝到的味道不一样。

明礼礼却是看了眼忽然不吭声的符誉,眼睛转了转,轻轻撞撞明漪说:“一一,你刚不是说有东西送给符誉吗?”

“哦对了。”明漪装作看不到她,踮脚从房间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

明礼礼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什么呀?”

明漪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了几片泛黄的树叶,形状很好看,是星星的样子,还带着清香,在她白皙的指尖流出两分秋意,她夹在书中,说:“以后你去了那边,看到这书签,就能想到你的家乡啦。”

她认真将树叶夹在书中,展平边角,不让好看的叶子变形,还特地拿过来让他看,念叨着说:“现在叶子还有水分,等再干一点我在上面作几副蓟县的山水画,你想到什么好看的地方告诉我,我陪你去看一看,一定能将它的样子完整地画下来。”

想了想好像这样说也有点不对,又说:“也不一定要是好看的地方,你觉得喜欢的东西都行,我画技还算可以。”

符誉的心一下子被不知名的心绪填满,说不清道不明,说欢喜,却又好像掺杂了些别的情绪,明明知道她的好也就停留于此了,如果再进一步,所有的东西都会破碎,可眼前的她那样子眼里波光映着他,他刚坚定下来的心便又动摇起来。

他的声音轻轻的,“好。”


她字字恳切,朝大雄宝殿弯腰以示感激,挑不出一点错处。

裘远对这位新嫂子更加敬佩了,他虽没有剃发为僧,但自幼沐浴在佛光下,对神鬼之事敬畏不比僧侣少半分,许多人只有祈愿时一颗真心,一旦实现愿望便是觉完全是自己好运,从未想过回来报答神仙,她能惦念着此事,实在难得。

当下道:“西边还有许多空余的厢房,近来入冬也无甚香客,嫂子若不嫌弃,大可随意挑一间,让无念无妄收拾出来。”

这下,是完全把空寂的话堵死了。

他身为高僧,怎能阻止一个诚信拜佛的信徒呢。

空寂还不能表现出不高兴,僵笑着点头:“也好。”

那边无念先不干了,头顶着盛满水的碗嚷嚷,“凭什么让她在这里住,我不许让她在这里住!”

他们这么干完全是因为同样惧怕明漪,他们中最强的空寂都没能在她手下撑住,她今晚住在这里,不会把他们赶尽杀绝才怪。

几个同样扎马步的小沙弥也跳起来,马步他们可以扎,但绝对不能让明漪住下。

空寂大师在裘远看不到的角度对明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然而裘远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平日里都是主持训诫他们,他来充当一群调皮小崽子们的保护伞,但今日一而再地被他们狂妄无礼的态度气乐了,他抡起袖子,一把抓起角落扫雪的扫帚,先把无念抽了一顿。

本想意思意思惩罚他们两下算了,叶云若在这里说不定还会为他们求情,但徐月如初来乍到就被这么多小崽子们为难,叫她一个女孩子家该如何自处。

他越打越来气,几个小萝卜头大冬日里穿得单薄,排成一队,挨个接受被扒裤子打屁股的结局。

明礼礼看得直乐,哈哈捶腿大笑,“看把他们能耐的。”

面对明漪和符誉,他们还能直接反抗,但他们若敢直接反抗裘远,那他必定会发现这里与真实世界的出入。

这顿打让他们生生憋屈地熬下。

而空寂大师,之所以不敢求情,皆在于旁边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在盯着他,若他敢有半分动静,将会立马体会到比打屁股更酸爽的滋味。

无念被打得哇哇大叫,泪眼朦胧间还见那女人笑得好生邪恶!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骂她,“贱女人!坏女人!呜呜呜你该死!”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裘远脸色不好看,果然回头便见嫂子掩唇低下头,伤心不已的样子,留了的三分力道顿时不遗余力地使出,青白的脸生生被气红。

“从哪学来的这些话!”裘远又恨又气,骂他们的话一时口无遮拦,“当初就不该把你们捡上来,在那种地方养坏了根子,你们一辈子就得这么烂下去。”

他实在气急,其实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但这时再同他们道歉,倒显得他气短。

徐月如是叶云的妻,然而他们对她的冒犯已不仅仅能用小儿胡闹来概括,今天若不给嫂子一个交代,恐他们夫妻日后的生活都要生了嫌隙龃龉。

这是他万分恐惧的事,没人知道,他有多盼望叶云能过得幸福。

无念是被打得最惨的一个,打着打着人就昏了过去,还是无妄先察觉到他的不对,拉住裘远还要抽下去的袖子,“别打了。”

裘远以为他要求情,却听他带着哭腔道:“无念他被打晕了,你真想打死他不成?你若还出不了气,把他的那份打在我身上吧!”

裘远一震,从狂怒中清明两分,几个小萝卜头听到这话,顿时跟着最隐忍的无妄大哭起来,纷纷求饶。

“我们知道错了裘远哥哥,我们和徐小姐道歉。”

“我们只是不想叶云哥哥被抢走。”

“呜呜呜叶云哥哥娶了这女…娶了徐小姐会不会就不来陪我们玩,给我们送糖葫芦了?”

……

裘远神色大痛,自己也跟着掉眼泪,其实打在他们身上,他心里何尝不是跟着痛呢?

他看着他们从那么小一个,抱在怀里软唧唧的,长成现在能跑能跳的样子,他比谁都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独当一面,一生不要染风雪。

“该死。”明礼礼坐不住了,“他们耍得好伎俩。”

来硬的行不通,就抓住裘远最在乎的东西把人哄住。

偏他还就吃这套,都看不见那群小怪物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么。

明漪看着他们抱做一团,空寂不知从哪儿又变出一串佛珠,惆怅地叹道:“你也看到了,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过得幸福,你执意要让他活在痛苦中,不是比我们更残忍么?”

“一一,你不要听他巧言令色。”明礼礼知道这里除了她,每个人都可能被这心魔蛊惑,生怕一一又像之前那样陷入魔障,“只有我们才是真的,幸福生活是靠奋斗出来的,随随便便把自己交待给一个连人都不算的东西,这样的幸福就是空头支票,没滋没味。”

明礼礼嘴中总是蹦出一些生僻的词,但这并不妨碍明漪把话听懂,她也不会上心魔第二次当,转了一下手中玉镯,嫩白的手腕被水色上乘的和田玉衬得如凝脂,道:“空寂圆寂于近日,你本是该死之人,我让这一切回到正轨也好。”

“你!”空寂气结,但到底还是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你做人不要如此赶尽杀绝!”

他恨恨地甩手走了。

明漪没有拦他,刚刚她已经在心魔身上下了诀咒,他逃不了。

这时,明漪却察觉到一道怨毒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头,正对上无妄眼里蚀骨的恨意。

是胖瘦童子里的瘦童子,他没有参与到他们的抱团痛哭中,冷漠地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影在寒风中只有一把骨头,又黑又瘦,干瘪的脸上没有一丝小孩的天真,全然是憎恶与怨恨。

刚刚就是他先让裘远心软,相信他们只是一时没想开,才犯了错,比之只知道嘴上耍狠的无念,他显然更值得忌惮。

明礼礼仗着裘远听不到她的声音,飘出来做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他真的很局促,急于解释,把自己急得脸红,“我可以赔钱的…”

叶云睁开眼,就见他摸了半晌也没摸出个名堂,一拍脑门,几乎要哭了,“对不起,我下山好像没带银子。”

也不是没带银子,只是他给主持买药花光了所有积蓄,经过这座格外漂亮的庭院时听到琴音,驻足听了半天,一时把正事也忘了。

叶云没看到他身上没有挂牌,正了脑袋,便问:“你不是参赛的琴师?”

参加斗琴大会的琴师会有分发的木牌,进场时需得凭那牌子才能进。

青年茫然了一下,随即脑袋快埋到地上,“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听到除了一个人,大家都用一把琴,以为是随便弹的。”

叶云忍不住笑了,看着他身后那把琴,“唔,确实是随便弹的。”

目光又回到他身上,上下扫了两眼,大致有了猜测,蛊惑道:“待会你帮我赢一个人,我便把这把琴送给你,如何?”

“这…这……”青年想拒绝,可看着那把用着无比顺手的琴,又咽了口唾沫,那话没说出口。

寺里的那把已经坏了,他…他正缺一把琴呢。

刑室里众人被这幻境带得如身临其境,原来五年前那场斗琴大会的魁首得来的还有这般渊源。

他们只知裘远从默默无闻到跃居众人视线,凭借的就是那一次比赛,三元大师自拿琴起的不败神话,就是由他终结的。

那之后两人都消失了,三元大师是自此再无踪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裘远,他们还有所耳闻,他本是寄居在城外一座快要倒闭的山庙里带发修行的僧侣,鲜少出山,赢得焦尾琴后,便又回他的庙里了。

据说叶云花大价钱重新修整了那山庙,裘远无需再为生计发愁,自此专心抚琴。

“动了动了,他又能动了!”

离钉床近的捕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激动,兴奋地直推身边的人。

明道长的浮生诀果然有用!

钉床上的人死气弥漫的眼睛重新燃起了光彩,虽然慢,却是无比坚定地沿着钉床,滚完最后一程。

裘远眼皮沉重,模糊的梦境逐渐清晰,最后凝成眼前虚虚实实的钉床,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脑海里回响,走下去,一定要走下去,他要替叶云陈冤报仇!

他不能在最后一步倒下,在真相大白前,他必须坚持住。

血肉被皮肉洞穿的声音踩在众人心上,直到最后一点距离滚完,在他坠下去之前,明漪本想伸手去接,一只黑袖如风般,越过她,率先接住了裘远。

符誉把昏死的人甩给还在呆呆发愣的捕快,“拿稳。”

拿…拿?

那捕快手忙脚乱地把满是血腥味的裘远接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位黑衣玉面的少年公子是把裘远当做一个物件啊。

明漪被少年拽住手腕,“要去干嘛?”

许定生等人也是一脸懵。

“买药。”黑衣少年撂下一句,恶狠狠地看向面无人色的裘远,“他的药。”

明漪怕他们误解,被拉着走了两步,回身解释道:“小羊会医术,裘远身子骨比常人弱,这回伤了根本就不好了。”

又怕滚钉床的人连大夫也不让看,多问了句,“应该能让治的吧?”

“自然。”许定生回道。

原来是这样,看符誉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他还以为裘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是他想多了。

吩咐捕快道:“把人安置在靠昨晚符誉住的房间近的屋子,先给人止血,既然有他们出手,裘远应当很快就能醒。”

明漪露的那一手叫众人大开眼界,他们哪有什么二话,都把明漪当仙人,此刻没有人对她的认证有半点怀疑。

*

药摊的小贩格外殷勤,一见那买了一路的黑衣公子过来,便口若悬河地开始介绍自己摊子上的药材,“这是化瘀草,新鲜采摘的,您看底下还有根筋呐,土质新鲜。”

这一条街都是贩卖药材的,蓟县靠山,不少药农都靠卖药为生。

眼前的黑衣公子从街头买到街尾,他们都眼巴巴地盯着,就等他来自己摊上下大单。

“包上吧,把药送去县衙,有人会给你们付钱。”

账先记县令府头上,裘远才不敢赖账。

“诶,得嘞,这十二株都要吗?”

“都要。”

大单!大单来了!

小贩欢天喜地地给人包上,心道这人果然也不问价格,又给他介绍其他的,“还有这个,化瘀草怎么能不配着无根果使用,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啊,活血的效果更好,不管什么伤,磕着碰着,把两者杵成汁水混在一起,都能很快见效,您看…”

符誉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凉,小贩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了,声音戛然而止,却听黑衣少年道:“包上。”

“是是是。”小贩擦了把额上冷汗,背转过身时松了口气。

他哪里知道化瘀草和无根果混在一起有什么效果,只是信口胡说,想多卖点药材出去而已。

“小羊。”明漪数过来,这是他买的第三百株药草,凝重了神色,“这些真的是裘远需要的吗?”

“噢。”符誉正挑拣摊上蔫巴的残次品,仰头,笑得无比灿烂,“当然是啊。”

活血化瘀…是才有鬼。

明漪抽了抽嘴角,抓住他还要给老板递药材的手,好声好气地说:“你告诉我,裘远哪里得罪你了?”

她记得他和裘远才见过一次面吧。

符誉装作没听到,另一只手继续挑拣,“这个也包起来吧。”

小贩生怕他反悔,给什么接什么,麻溜地打包,一边劝慰一脸不赞同的明漪,“诶,您这话就不对,买个药材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这晒干了再拿来卖还能卖更好的价钱呢,拿来备用也成啊。”

这二人沆瀣一气,明漪倒成了坏人。

符誉还要去下一家,明漪及时拦住了他。

符誉往左走,她也往左走,符誉往右走,她便往右拦,就是不给他去下一家的机会。


不用绕远路,说实话明礼礼背着明漪还有点吃力,把她放到床上睡下,再抽出来被子给她盖上。

床还是温热的,残留着符誉身上的雪松香。

这梦细节得让她觉得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明礼礼十分宽慰地看向符誉清瘦的背影,心道还挺给力,我能帮你的就到这份上了,你要醒着就偷着美吧。

魅魔纵观了全程,无言了一阵,嗤了一声,叼起桌上那张纸,飞了出去。

明漪那法子说起来确实具有可行性,它被那女人动了手脚,错失了唯一逃出这里的机会,只有牢牢抓住这几个人,才能再有生机。

空寂那老东西没有告诉它这女人这么强,害得它放松警惕。

不过没关系,它迟早会吞噬掉空寂。

明礼礼美滋滋地看着他们一人一个枕头,俊男靓女,万分般配。

要说这梦境最让她满意的地方就属一一和符誉分别变成了叶云和徐月如,难道不是天意吗?她的cp在梦里也是一对。

唉,这要是真的该多好啊。

一一像徐月如爱叶云一样爱符誉。

“你们的大婚一定要如期举行啊。”

也算全了我的梦。

明礼礼站在床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却看到本该在桌上的宣纸不见了。

窗户紧闭,她狐疑地看向打开的门。

“难道飞了出去?”

本来还打算好好研究这阵法,如果在一一醒来前她能摸透,就能让一一睡个好觉…算了,她估计也学不明白。

“丢了就丢了吧,一张纸,我要能看懂当年理综都能考二百八了。”

雄心壮志在三秒内就冷却下来,本质上来说,没有人推着她前进,她能苟一辈子,就像在现代,虽然她痛恨狗逼父亲,但因为抱着不花他钱就会有小三小四帮她花,她从没有拒绝过渣爹的经济资助。

正因为从不缺钱,她在学习上的兴趣也缺缺。

唯一坚持了十几年的爱好,大概就是看小说了。

哦…在书里碰到明漪和符誉后,又多加了一条。

夜晚有点冷。

明礼礼搓着手往熄灭的火炉堆里添了几根炭,用火石引燃干柴放了进去,炉火很快旺盛起来。

门不能关,密闭空间内一氧化碳会致使中毒死亡,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她不知道的是符誉在她背转过身时就睁开眼,身边多了个人,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一秒,他非常希望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奢望的温情,需要靠自我欺瞒来完成,饶是如此,他也卑劣地希望这种欺骗能麻痹他的心。

这时候十分庆幸他伤到的手是右手,在另一边,浓重的血腥味不会让她觉得刺鼻。

符誉悄无声息地转身,躺平,看似平静的目光在白色的床幔上停滞了很久,才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轻轻把目光挪向她。

她睡着的样子非常乖巧,像一个可以任由他摆弄的瓷娃娃。

一直这样该多好,符誉面容俊美,阴凉的目光刮过她皮肤的每一寸绒毛,那视线让人很不舒服,就像是被饿狼盯上了,对方正对着自己垂涎欲滴。

但仅是一瞬,符誉染血的手按上胸腔,等心跳平息,无声无息地下了床。

窗户细微地响动了一下。

明礼礼手握上铁钳,惊觉地往后瞥去一眼,窗户好好地关着,严丝合缝。

是她太紧张了。

一一仍然在床上安睡,里面也有个鼓起的小突包。

沁凉如水的夜色下,某个草丛。

“是不是画错了?这里我记得不是这样的啊?”

一簇幽蓝的火焰悬于上空,心魔正在借着光趴在枯草中看雪水沾湿的阵法图纸。

幻化出来的肉手在图纸上点来点去,丝毫没察觉到身后靠近的脚步。

直到一只脚踩上它的身体,抽走那张纸。

“啊!谁?谁敢踩我!”它惊叫一声,却被那只脚压得死死的,甚至还在雪地上碾了碾。

好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会对它这么粗鲁的,魅魔叫道:“你不怕她们发现你在装睡?”

“这不用你管。”

踩着它的黑发少年展了展那纸,漆黑的眼睛凝视在墨迹被水洇开的阵法上,此处离禅房稍远,但声音大点还是能被听到。

“看来你还没学乖。”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并不会让人忽略,像刺骨寒风,煞气逼人。

它以为他不知道它动的什么心思?利用他然后再吞噬他,只有彻头彻尾的蠢货才会以为他毫无所觉。

魅魔冷汗都出来了,“你…你在说什么?我都把肉割给你了,你还想我怎么听话?还有,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对我非打即骂我都没有说你。”

符誉嘴角挑起一丝讽笑,“最好如此。”

魅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扭动了下身体,冷声道:“你先放开我。”

地上的石头刺得它不舒服。

符誉收起那纸,挪开脚。

魅魔被踩扁,它是一颗心脏的形状,中间突出的部分缺了一块肉,但这丝毫没有激起来符誉的任何同情心,看在它还有用的份上,他没有现在就把它弄死。

“七星迷魂阵是谁画的?”

追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入阵了,本以为魅魔是故意隐瞒了与阵法相关的事情,却没想到它也需要看明漪画的图。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魅魔一得自由立马飞出了两米远,仗着自己会飞,怒视着他。

它必须让他知道,他们的交易关系是由它主导的,并且它随时有终止这段关系的能力。

真是太憋屈了,虽然魅魔并不擅长攻击,但被一个凡人呼来喝去,真当它魅魔是纸做的不成?

幽蓝的火光冰冷,符誉像地狱的鬼魂,红衣煞气浓重,仰头看着它,却是兀地笑了。

他笑起来绝对没有好事,魅魔刚这么想,身体蓦然一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飞到了少年手中。

它惊恐地看着少年放大的脸,“你怎么做到的?”

符誉手腕上缠绕着一圈银丝,在火光下泛着蓝白的光,慢慢地将银线绑在它身上,“牵魂引原来不止能用在人身上,只要稍加改进,你也得受我控制。”


明漪急忙为符誉再卜一卦,什么都没有,符誉的未来一片空白。

眼前白茫茫一片。

上一次为他卜卦时是一片血海,尸骨成堆,骨肉成河,少年黑羽大氅滴滴答答往下淌血,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剑松垮点地。

这回,什么都没了。

明漪不甘心,三枚铜板升空,她要再卜一次!

以她的能耐,她算命轻易不会用道具,是不需要,但这次,她不得不用到铜板作为辅助。

她不相信会是这种结果。

许定生和马军师不由往空中看,只见三枚铜板呈三角阵型悬浮于空中,飞速转动。

他们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对此情形居然有种习以为常的平静。

明漪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仿佛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不觉得稀奇。

然而这次,铜板却是不堪重负,在某一瞬,砰然炸裂,铁屑飞溅。

与此同时,明漪颓然跌坐回椅子,嘴角溢出一线鲜血,红白刺目。

“道长…”马军师惊呼,“你没事吧?”

没人预料到明漪会受伤。

她的脸色称得上难看。

眼角被铁屑划伤,鲜红的血流下,好像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泪,她低下眼睫,遮住眼里的错愕与迷茫,“我没事。”

她算不出来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她已经入了符誉的劫,或者这人的修为比她还高。

后者不可能,那就只有前者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画面,她强行在迷雾中窥探天机,看到少年仍是处在尸山血海,他撑着长刀跪伏在地,天边白衣胜雪不染尘埃的俊美男人率领围剿他的众人,怜悯,却无动于衷。

不知为何,那幅场景,给明漪留下的感觉只是心悸,没由来的心悸。

“明道长?”

“嗯?”明漪在发呆,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拍拍僵硬冰凉的脸,走到床边,黑长的秀发垂在胸前。

裘远的样子很诡异,双颊下陷,乌青干裂的唇却往上扬,好像在梦中碰了极开心的事情。

明漪启唇说:“准备一支香、一叠黄纸和一盆鸡血。”

这些倒都是寻常之物,立马就能备齐,只是…马军师不解,“你要干什么?”

“入梦。”明漪看向座上一直没说话的许定生,清亮的瞳眸被烛火染出涟漪,像蜜糖色的果酱。

“这些是画符用的,裘远沉浸在梦里不愿醒,若强行唤醒只会适得其反,这里只有我熟悉奇门遁甲之法,我入梦将他唤醒最合适。”

确实,许定生自是信她的,这里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合适,他和马军师都是普通人,对她说的话都云里雾里。

“但…这会不会有危险?”

明漪道:“若一柱香内我没有醒来一定要设法唤醒我,不然我会被永远困在他的梦境里…”

此法凶险之处就在此,但只要控制好时间,就不会有问题。

“砰!”

她话没说完,门被大力撞开,一股冷风穿堂,黑衣少年面色阴鸷,拳头握得咔擦作响,冷声道:“我不许,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入他的梦。”

屋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愣了。

符誉什么时候在外面的?他们竟没有察觉。

明漪试图解释:“这没有什么危险的,我一定…”

“闭嘴!”

符誉气得发抖,恶狠狠地盯着她似茫然不解的脸。

她摇摇欲坠还要因为裘远替自己辩解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双目,赢弱不堪,自己是副什么样子心里不清楚吗?

没有危险,嘴上说得好听,如果他没有听到,她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他?

“不是。”马军师都被少年眼里横生的戾气吓到了,那样子真像要和屋子里所有人同归于尽,他拦在两人中间,替明漪阻隔了一点少年的视线。

替她解释道:“裘远的命不仅关乎他自己,我们调查了裘远近两年的行踪,似乎显示他两年来一直在查叶涣,从他那儿我们或许能得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

事实上鸣冤鼓被敲响时,许定生就已经派人着手调查这事了。

斗琴大会之前,裘远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少华寺的老僧在山上捡到他,他无父无母,但自小极通音律,很难想象,他让三元退出琴坛的那首曲子竟是他即兴编的,在那之前,他学习的琴谱只是最普通的基本音调。

偶尔下山一次也是因为抚养他长大的老主持身染恶疾,他不得不买药给老主持治病,而那之后的三年他除了有时会去叶府外,大多时间也是呆在寺庙里,若说还有什么不同,便是叶云经常会去少华寺烧香拜佛,大额的香火钱基本上都是他添的。

到最近的两年,久居深山的裘远却突然频繁下山,且每次在山下居住的时间都远超二十几年加起来的时长,古怪之处不仅在此,还有,当年的名琴云青破损得不成样子,而他们还查出来,原来裘远已在香茗居潜伏了几个月之久。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他的存在处处直指可能与叶涣案有关。

或许他的身上有能一举扳倒叶涣的证据。

“关她什么事呢?”符誉眼尾泛红,黑发无风自动。

“这…”马军师有点怵,退了一步,看向明漪。

符誉喉间溢出一个嘲讽的音节。

屋内气氛僵滞,符誉并不领他的情,伫立在门口,金属环扣在月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方元不知自己是该进还是不该进,但不进吧,这药恐怕真要凉透了。

“那个…”他出声打断几人的剑拔弩张,带着点儿稚气的声音说:“裘琴师是不是该喝药了?”

除了符誉,几道视线齐刷刷看向他。

方元哪儿见过这种场面,这几人哪个地位不比他高出一大截,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咽了口唾沫,发表自己的观点,“我觉得符公子既然觉得明道长不该入裘琴师的梦,那倒不如让他自己进,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此言一出,连符誉都看向他。

“咕咚。”方元咽了口唾沫,显然,若说屋子里他最怕的人,属符誉莫属。

小捕快长得很普通,属于放人群里都不会多看两眼的类型,一双活跃机灵的圆眼睛,让他看上去有点小聪明。

方元抠着药碗底下一个小疙瘩,“我…我瞎说的,要不还是让裘琴师先喝药吧?喝完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苦味儿熏得他碗都快拿不住了。

明漪终于动了,从马军师身后出来,一言不发地看着符誉。

少年比她更凶,五官本就长得凌厉张扬,眉眼一压,人心底不由自主地战栗。

还看。

她一动,符誉黑沉不见底的眼珠转向她,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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