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欣高启强的其他类型小说《安欣高启强写的小说狂飙》,由网络作家“徐纪周 朱俊懿 原著 白文君 改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市监狱预审室里,摄像头红灯闪烁。门开了,头剃成“青瓜皮”、三十岁上下、阴郁中带着狠劲的老默穿着号服,在狱警的押解下进屋,坐到安欣和李响对面。安欣亮出证件,说:“市局刑警队,找你......
《安欣高启强写的小说狂飙》精彩片段
市监狱预审室里,摄像头红灯闪烁。门开了,头剃成“青瓜皮”、三十岁上下、阴郁中带着狠劲的老默穿着号服,在狱警的押解下进屋,坐到安欣和李响对面。
安欣亮出证件,说:“市局刑警队,找你......
京海建工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高启强满面愁容,坐在泰叔面前。
高启强说道:“警察办案都一样,刚开始雷大雨大,拖上个一年半载,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再拖几年,干打雷不下雨。爸,帮帮小盛。”
泰叔说道:“真那么简单,你就不用来求我帮忙了。我也问过了,没人敢替你说话。唉,我们这种人,很难善终,这也是命。既然选了这条道,就得认命。我联系了香港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集团的事暂时就都交给你了。”
“爸,你看我家里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你,你弟弟是你弟弟,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高启强疲惫地回到家。陈书婷拉开门,只露了一条缝,明显神色不对。“警察来了。”
安欣带着陆寒坐在客厅里。
高启强打起精神,进门说道:“我们最近见面实在是有点儿勤啊!”
安欣看了他一眼:“你弟弟去哪儿了?”
“他去哪儿了你问他啊!”
“所有渠道都联系不上他,你弟弟一直都很听你的话。”
“他要是真听我的话,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安欣一愣,说:“给你弟弟个机会,叫他回来吧。”
“这话我听着耳熟啊!六年前,在面馆里,你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我要是听了你的,也就没有今天了。”
“你要是听我的,今天你弟弟就没事了。”
“我选的是对家人最好的路。”
突然,门开了,满身大汗的高晓晨带着同样大汗淋漓的黄瑶打篮球回来了。
陈书婷迎出来:“打个球怎么弄这么脏啊?快,进屋喝水。”
安欣的目光跟着两个孩子移动,落在黄瑶身上。
黄瑶回避着安欣的目光,礼貌地点点头:“叔叔好。”
陈书婷瞧出异样,赶紧将两个孩子带进屋里。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闺女?”
“朋友家的孩子,今天周末过来玩。”
安欣点点头,示意陆寒起身。
高启强把安欣二人送出门。门一关,高启强神色大变,大步跑到卧室,拉开门,把黄瑶拽了出来。“刚才那个叔叔你见过吗?”
黄瑶点头:“见过啊,他早上到停车场找过我爸。”
陈书婷赶紧把孩子送进屋,关上门。
高启强低声说道:“安欣已经查到老默了,他在这儿见到了老默的女儿,更不会对我们善罢甘休的!”
“老默不是走了吗?”
“保险起见,你带两个孩子快走。只要黄瑶在我们手里,老默对我们就是绝对忠诚的。”
陈书婷不禁打了个寒战,难以置信地望着高启强。
“我以为他是你最信任的人。”
“你想想,能带他们去哪儿?”
“去香港迪士尼,说过好几次了。”
“尽快走。”
“去多久?孩子如果问起来,我得知道怎么解释。”
“等我消息。”
陈书婷没再说话,离开房间。
高启强烦躁不已,重重一拳砸在墙上。
旧厂街的菜市场,水产店无人营业,鱼缸里的鱼好多都翻了肚子,不少缸都空了。
安欣说道:“果然还是高启强原来的摊子。唉,他还是察觉了。”
两人直起身子,安欣向附近的摊主打听。
安欣亮出证件:“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了解下情况。这摊子的老板是不是老默?”
摊主有点儿慌:“是。”
安欣问:“他平时生意好吗?有没有老主顾经常照顾他的生意?”
摊主回道:“不太上心,一个月总有个七八天不来吧。他倒像是不缺钱的样子。老主顾不知道,唐小虎倒是常来找他。”
“谢谢。”
戴着手铐、穿着号坎的张大庆被叫到刑警队,辨认着桌上营业执照复印件上老默的照片。
“是他。”
安欣问道:“你确定?”
“当时我在工地负责登记,那人个子老高,比这照片上显老,但是人没错。”
市局的问询室里,安欣带着陆寒,和高启强对面而坐。
安欣问道:“黄瑶呢?”
“我老婆带两个孩子去外地旅游了。上次被你拦下了,孩子一直委屈,这回说什么也得帮他实现愿望。”
安欣微微一笑:“你跟老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好多年了,是唐小虎介绍我们认识的。他想租个摊子做生意,又没经验,唐小虎就带他来找我,让我教教他。”
“后来一直有联系吗?”
“对,都是旧厂街的,我经常照顾他的生意,逢年过节他也会送几条鱼到我家。仅此而已,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把孩子送到你家?”
“两个孩子年纪差不多,能玩到一块儿去,我们做家长的也高兴。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带,没什么区别。”
“他把女儿放到你家,自己却消失了,你都不关心下?”
“安警官,成家的男人各有各的难处,他去了哪儿,干了什么,我不关心。但是他把孩子托付给我,我就要照顾好。”
“不要说得大义凛然,老默为什么要逃,你不清楚?”
安欣拿出一份红头文件,走到高启强面前。“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最近几个月京海发生的几起恶性案件是有关联的。省公安厅做出重要批示,一定要严查到底,绝不姑息!如果你还以为,躲一躲,避开这阵风声就没事了,那是异想天开。如果真的为他们好,就叫他们回来配合调查!”
“安警官,你是独生子,不知道在兄弟姐妹多的家里做大哥的难处。请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换成你来做这个大哥,你会怎么做?”
青华区政府大楼的区委书记办公室里,孟德海靠在沙发里,眉头紧锁。“你让我取消高启强的投标资质?”
安欣说道:“他跟多起命案都有牵扯,取消资质也合情合理。”
“证据。”
“证据还在搜集,他的弟弟高启盛和他的下属都有重大嫌疑。”
“什么意思?株连九族吗?高启盛有自己的生意,跟京海建工集团毫无关系。我要是粗暴干涉,还会有人怀疑我和其他企业有利益输送,故意打压建工集团。”
安欣有点儿急了,站起身来。“孟叔,莽村的拆迁牵扯出一系列案件,就是因为高启强有自己的渠道,处处抢在我们前面,而我们缺乏有效的反制手段!我求您帮帮我,为了京海,也是为了孟钰!”
孟德海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权衡利弊。“我最多让行政部门再去审核一下京海建工集团的人员资质和工程条件。”
安欣感激地敬了个礼:“谢谢!”
京海建工集团会议室里,中层领导围了一圈,领头的正是先前的杜总、肖总和大老王,全都眼巴巴地瞧着高启强。
大老王说道:“好几个部门轮番下来检查,明显是政府里有人在搞事,不是我们这个层面能解决的。”
高启强一瞪眼:“你们解决不了?集团养你们吃干饭的?泰叔不在,现在我说了算!集团不养闲人,想办法解决问题,不能干就滚!”
中层领导们点头哈腰,赶紧溜走了。
屋里只剩下唐小虎。
高启强问道:“给龚开疆打电话了吗?”
“打了没接。也找了秘书,总说在忙。”
高启强说道:“这是在故意躲着我们。”
“不光是龚开疆,别的领导也躲着咱们。哥,他们是不是想跟咱们划清界限?”
“他们收了我多少钱?我这儿要是出了事,他们能跑得掉吗?”
“强哥,照现在的局面,如果小盛的事不能解决,咱们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怎么解决?”
“干掉李宏伟!没他的证词,警察就没有直接证据。”
“警察早张好了口袋。”
高启强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犹豫再三,他还是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老默的声音传来:“老板!”
“你们怎么样?”
“我们已经出境了,现在在……”
“别说,安全就行。小盛怎么样?”
电话的另一边,老默捧着电话,看着对面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高启盛。
高启盛头发脏乱,脸也没洗,往日的精英范儿不见了,颓唐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李宏伟。
高启强问:“怎么不说话?他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挺好的。”
高启盛大声喊:“哥,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现在不想跟他生气,你拿着电话,出来打。”高启强说。
老默应声,出了小屋。
“你把小盛的卡、证件都没收了,别让他乱跑。完事你回来一趟,我需要你。”
“又有麻烦?”
“大麻烦。”
入夜,徐忠正在市直机关招待所房间里通电话。
“京海的情况就是这样,可以说刚来就栽了个大跟头。”
电话里,书记的声音传出:“连你们打球的爱好都查过了,看来对方准备得很充分啊。”
徐忠说道:“有人手眼通天啊!”
“龚开疆真的是吓死的吗?”
“完整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是以目前的检测结果来看,应该是个意外。”
书记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早不抓晚不抓,偏偏你们一来就抓了他的秘书和司机。”
“人家正在审,我们也不好插手,龚开疆这条线暂时指望不上了。”
“老纪怎么样?”
“老纪还以为能捏个软柿子,结果希望落空,正骂娘呢。”
“哈哈哈,他想得美,软柿子没有,软钉子多得是。”
“我一定把领导的意思转达给他。”
挂了电话,纪泽早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了。“领导怎么说?”
“他提醒你端正态度,准备攻坚。”
“他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龚开疆一死,这些黑锅是他的不是他的,都得他背上了。剩下那些人攻守同盟铁板一块,叫他来撬撬看!”
徐忠说道:“现在可以回答你临出发时的问题了。外部的问题好解决,真正危险的是内部出了问题。为什么之前的扫黑除恶行动中,对于强盛集团只字未提?今天看看这里,就有答案了。”
纪泽点头:“发现不了问题,是因为京海的政法队伍本身就有问题。这次无论压力多大,都要一查到底!”
“赶紧睡觉,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你成心的是不是?我睡得着吗?给我起来!”
徐忠懒得理他,伸手关了灯:“赶紧回你屋,别老赖在我这。”
纪泽无可奈何,气哼哼地走到门口,噼里啪啦把灯都打亮,报复完了才离开房间。
徐忠哭笑不得,只得又关一遍灯。
市直机关招待所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京海各机关的主政官员。
徐忠说道:“本来这个见面会应该昨天开,但是事发突然,出了那么大一件事,把行程都打乱了。”
赵立冬点头:“指导组的领导们舟车劳顿,都没能好好休息,一来就投入工作,实在令人钦佩啊!”
“既然赵市长谈到工作,那咱们就不多说废话了。请哪位同志介绍一下咱们京海扫黑除恶的战果吧。”
赵立冬看了看,说:“郭局长,你说吧。”
郭文杰拿起报告。“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自本市开展扫黑除恶工作以来,共扫除涉黑、涉恶性质组织团伙十二个,查处赌博窝点三十七处,收缴非法资产……”
徐忠挥手打断:“请等一下。这十二个团伙、三十七处窝点,时间最长的存在了多久?”
“时间最长的十年左右。”
“十年中,就没有一次群众举报?还是说就算有举报,他们仍能够平安无事地存在?这些举报是怎么被压下去的?”
赵立冬说道:“扫黑工作时间紧任务重,公安战线的同志们的主要精力都用来打击犯罪了,对于其他事情就疏于调查。”
纪泽说道:“疏于调查?打掉了一批黑恶势力,却没有一个公职人员受到牵连,难道京海的官员们,每个人都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
赵立冬咳嗽一声:“如果领导们能把这次下来指导的工作重心告诉我们,我们就知道该怎么配合工作了。”
徐忠笑了笑:“指导工作的重心?既要扫黑除恶,更要打伞破网,还要兼顾对政法队伍的治理和整顿。扫黑除恶只是第一步,打掉保护伞,清理我们自己的政法队伍才是重中之重。”
市直机关招待所院子里,徐忠和安长林、郭文杰沿着树荫散步。
徐忠说道:“郭局长,我刚才那些问题可不是故意刁难你,你不要对我有意见啊。”
“当然不会。”
徐忠继续说道:“指导组是京海的不速之客,大家是不是都盼着我们早点儿走?”
安长林说道:“盼你们走的人当然有,但也有人盼着你们待得久些。今天这个会开完,盼你们走的人就更多了。我表态,我是欢迎指导组的。”
徐忠笑道:“哈哈,打伞破网,就是刀刃向内,挖得越深,喊疼的人就越多。但工作不能瞻前顾后,不然什么事也做不成。我想麻烦两位先帮我做件事。”
市局刑侦支队里,张彪抱着一摞文件走进办公室。“来,一人拿一张。指导组的调查资料表,每个人都要认真填,别糊弄。”
填着填着,大家的表情都不对劲了,不少人显得很紧张。张彪拧着眉头,瞪着表格。
市局宣传科的同事们从安欣手里接过表格,各自端详着。
安欣说道:“整个政法公安系统,人手一张,都要填。”
同事看着表格说:“自工作以来,是否以任何名目收受企业财物?如有收受,需写明次数和金额。科长,这是要查我们啊?”
“没看新闻吗?教育整顿,查的就是政法队伍。这表交上去会留档封存,之后逐一核实。如果查出不实信息,所有处罚罪加一等。现在交代领个处分,将来查出来可就直接开除了。怎么填,自己好好想。”
市直机关招待所办公室里,方宁回到办公区,其他人都埋头在桌前整理材料。杨幼竹冲她招招手,方宁走过去。杨幼竹把发现问题的文件摊开,说道:“这是龚开疆在任的时候批过的文件,这一份工程审批流程明显有问题。旧村改造需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村民同意,这个项目明显不够,而且缺少环保部门的签字。”
方宁说道:“这项目都能开工?谁这么大胆?”
杨幼竹说道:“强盛。”
市直机关招待所大门口,安欣转身大步离开。
纪泽说道:“这是信不过我们啊!”
徐忠点头:“这孩子心里藏着一团火,得想办法给他勾出来!”
方宁走了过来,递上文件。“组长,龚开疆那边查出一项违规的工程,和强盛集团有关。现在查,还是?”
徐忠说道:“找到了问题就必须查!你和孙旭现在就去强盛集团,看看他们怎么说。”
强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外,工作人员打开办公室的门,方宁和孙旭走进去,屋里空空荡荡。
“两位领导,我们董事长是真的不在。他去养老院做义工了。”
孙旭说道:“偏偏就今天,这么巧?”
工作人员说:“也不能说巧,我们董事长经常去做义工的,养老院、幼儿园、希望小学,他都去。”
养老院的独立小院装修得很朴素。门前的花圃面积不大,但摆满了绿植。黄老(七十多岁,退休多年的老干部)正在给杜鹃花换盆。
高启强挽着裤腿忙活,弄得两手都是土。“专门弄的营养土,配上点儿赤玉石、珍珠岩,保水透气,最养这花了。”
黄老说道:“好好好,地你别弄了,有保洁呢。”
“我来吧,叫她们弄一地水,再把您摔了。”
黄老插着腰,满意地望着一阳台的植物。
高启强说道:“好了,我走了,还得去别人屋里转转。咱院里这些老人我都得照顾到,不然人家又说您老霸占着我了。”
黄老哈哈大笑:“我就霸占了,他们敢怎么样?”
强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孙旭让工作人员给高启强打电话。工作人员正在为难,唐小虎走了进来,说:“高总不在,有事和我说一样的。”二人闻声回头。
方宁说道:“强盛集团工程部经理唐小虎。”
唐小虎一怔,随即平静地说道:“会议室聊!”
会议室里,偌大的会议桌前只坐着唐小虎、方宁和孙旭,工作人员礼貌地倒上茶。
方宁掏出随身携带的文件,说:“我们来是希望强盛集团能解释一下,当年泥螺村的旧村改造,为什么违规开工?”
唐小虎翻着文件:“我们有建委的施工许可证,怎么能说是违规呢?这方面我们可是一点儿都不敢马虎。”
市直机关招待所问询室里,建委某主任正瞅着一张工程许可证。
纪泽问:“为什么一个手续不全的项目,建委能发许可证?没有你的签字,下面的工作人员敢发证?”
主任说道:“我没签。”
纪泽说:“给他看看。”
负责记录的杨幼竹拿起一张纸,放在主任面前。是否同意的项目栏里,画了个怪怪的圆圈。
主任说道:“是我签的,但我写的不是‘准’啊,我写的是‘否’。”
“你画了个圈,就说是‘否’?”
主任说道:“手续不全,我不可能同意的,但是下面人理解错了,我也没办法。”
纪泽火冒三丈,眼看要发火,门开了,徐忠走了进来,缓缓坐下。“不管许可证是谁发的,你该负的管理责任是跑不掉的,不可能因为不知情就不处理你。但是怎么处理,要看你是否配合。”
纪泽说道:“组长在给你机会,别不珍惜。”
“龚开疆,是他要求项目尽快通过。”
纪泽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怎么,想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
主任回道:“真的是他!他有没有收强盛集团的好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有!那个圈,在我心里就是‘否’,我是愿意遵守规定,为人民服务的。”
徐忠说道:“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很可惜,你没有选择人民。”
陈书婷给的电话号码正是泰叔的。此刻,高启强正在一个僻静街角的破旧公共电话亭前。泰叔知道这是陈书婷信任高启强的意思,于是将司机的藏身地址告诉了高启强。
拿到地址后,高启强拨通了徐江的电话。杀了陈书婷只能拖住警察几天,而徐江真正要找的是那个司机,只要他活着,警察早晚能找到他。高启强让徐江先把唐小虎送回菜市场,确认唐小虎安全后,嘱咐了他面对警察询问时要说的话。做完这一切,高启强买了菜和肉,回家准备晚饭。刚走到楼下,碰上安欣正在等着自己,高启强知道躲不开,便热情地将安欣请到家里。
两人推门进屋,高启盛坐在桌前,一看安欣进来,脸色一变,旋即恢复了正常。
高启强兀自进了厨房,一边忙活一边说:“难得贵客来,等我做点儿好的。小盛,给安警官倒水。”
一会儿的工夫,桌上摆上了浓油赤酱的几个菜,一人面前还有一碗热汤面。三个人吃得都是满头大汗。
安欣边吃边说:“好手艺。”
高启强给安欣夹菜:“家常菜,别嫌弃。”
安欣站起来,绕着房子踱步,饶有兴致地四处看着。“师父教过我,一次偶然可能是偶然,两次就要看一看,三次以上,一抓一个准。”
高启盛看着来回走动的安欣,打了个哈欠:“警官,我们明早还要开张呢,你吃饱了就走吧。”
安欣自顾自翻找起来。“你们兄弟俩的行动跟我们的案子重合的轨迹太多,已经远远不止三处。所以我不能走,这个家,值得我好好看看。”
高启强淡然说道:“我不知道你想看什么,但这里肯定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安欣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表示否定:“你知道我想找什么,就像我知道你今天去了哪儿,但是我说了你也不会承认。”
高启强轻轻摇头:“你说说看,这里没有外人。”
安欣转身看着高启强:“唐小虎今天回来了,他被人从一辆没有牌照的车上扔到菜市场大门前。这事儿你早知道了吧?但是我想不通你用了什么办法。”
高启强微微一笑:“我说过,他只是贪玩,玩够了就会回来。”
安欣随意地说道:“他在菜市场用别人的小灵通打了个电话,是打给你的吗?号码是个公共电话,局里同事已经去取证了,你好好想想,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高启强一笑:“你担心我?”
安欣点头:“当然,咱们是朋友。”
高启盛冷笑:“放心好了,我哥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就出事。”
“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对不对?比如唐小龙,因为手上几道抓痕,就要面临至少五年刑期,你说他亏不亏?更亏的是那个小孩,坐牢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高启强点头:“凡事总有人要承担后果,跟年龄大小没关系。”
安欣继续说道:“那孩子说那一晚喝醉了,但我当时没闻到一点儿酒味儿。我虽然被撞得脑袋发晕,但还是有点儿印象。那两个人动作迅速,反应很快,根本不像喝过酒。我后来拼命回忆,有一个嫌疑人的声音很熟悉。”
安欣与高启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回避。
高启强微微一笑:“回忆是会骗人的,尤其是脑子里的东西,别人看不到,想怎么说都行。”
安欣点点头,继续翻找。“你说得对,要证据,唐小龙袭击我的时候还拿走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但我们把他的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他一定是藏在别处了。”
安欣的目光落在角落隐蔽的柜门处,前面堆放着很多杂物。“这些东西堆了多久了?”
高启强随意说道:“都是些没用的老玩意儿,很长时间了。”
安欣走过去抹了一把,手上很干净。他摊开手掌,说:“堆了那么久,却很干净啊!”
说完,安欣动手搬开杂物。
高启盛急了,冲上去摁住他的手。“安警官,我再不懂法,也知道搜查需要搜查令吧?”
安欣回头看了一眼高启强:“谁说这是搜查?老高,咱们是朋友吧?”
高启强苦笑着点点头。
安欣看着高启盛:“你哥是我朋友,我在朋友家找点儿东西也用得着搜查令?还是说,这里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高启盛急道:“朋友也不能侵犯隐私吧。”
安欣继续说:“老高,你说过要给我个惊喜吧?是不是藏在这里?”
安欣装疯卖傻,扒开高启盛的手。
高启盛寸步不让,两人较起劲儿来。
高启强沉默半晌,垂下眼皮,似乎有些累了。“小盛,让开。”
高启盛一惊:“哥!”
高启强走过去掰开高启盛的手,看着安欣的眼睛。他控制住自己即将要滑落的泪水,转身走回椅子那儿,坐下去,说:“人家是警察,据说两个大局长都把他当成亲儿子。安警官能低下姿态跟咱们交朋友,是看得起咱们,咱不要不识抬举。”
高启盛咬紧牙关,死盯着安欣,挪开身子。
安欣皱着眉头愣在那儿,可是他已经顾不上太多了。他搬开杂物,猛地打开柜门,却一下子愣住了。柜子里是那台被摔得支离破碎的彩电,靠黄色的胶带横七竖八地捆扎成一个整体。
“这台彩电不值钱,退也退不掉,扔了它?说实话,舍不得。我留着它,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人要是没本事,就跟它一样,粉身碎骨,分文不值。”
安欣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脑子立即清醒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欠妥。“老高,我不是故意要揭你的伤疤……”安欣重重拍了拍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对不起,我走了。”
“我送送你。”
高启盛不解地望着哥哥,隐隐感到不安。
高启强送安欣上了车,安欣关上车门。高启强双手扶着车顶,郑重地开了口:“安警官,你是警察,做事讲个理,我不怪你。但是我这个人讲情,答应你的一定给,欠你的一定还。”
安欣望着他,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启强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人告诉我一个地址,你别问那人是谁,也别问他在哪儿,把地址记好,我就说一遍。”
安欣脸色一变,疯狂在车上寻找纸和笔。“你等一下!”
记下地址后,安欣疾驶而去。
高启强望着车尾灯的光,嘴角抽了抽,终于释然了。
高启强回到家,屋里黑着,窗帘紧闭。高启盛把破彩电抱到桌上,拆下各处胶带。高启强走过来,掰开彩电残骸,从中拿出两把手枪,一把是安欣的警枪,一把是高启盛的自制手枪。
高启强看着安欣的警枪说:“我说自己重感情,其实安欣才是真的重感情,也多亏他重感情。”
高启盛看了高启强一眼:“哥,你刚才……是真的是假的?”
“是真的,也是假的,不过以后应该没有真的了,又或许,假的比真的更真。”
高启盛犹豫道:“这里不安全了。”
高启强从思绪里面跳了出来,说道:“慌什么,你的书都白念了?算题清清楚楚,碰到事就自乱阵脚。要我说,还是藏在这儿,这叫灯下黑。”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灯瞬间全亮了。
高氏兄弟猝不及防,两人下意识地举起了枪。
门口站着的是疯驴子、徐江的贴身打手老六,还有畏畏缩缩的麻子。
疯驴子夸张地举起了手,大呼小叫:“哎呀妈呀,吓死我啦!有枪啊?真枪?快,打一下,让我听个响,让四周的街坊邻居都过来看看!”
兄弟俩投鼠忌器,都觉得手里的枪有些沉。
徐江的打手老六端详着枪口:“警枪?可以呀!会使吗?会使就放一枪,把警察招来。不会使,就放下,别再走了火,打着自己。”
双方仍僵持着。麻子听从疯驴子的指挥,战战兢兢地把门关上。
疯驴子夸张地把脑袋顶在枪口上,来回蹭。“我数三下,谁不开枪谁是小妈养的!”
高启强恨得咬牙,手扣紧了扳机。
疯驴子开始喊:“一!二!三”还没出口,老六一把将疯驴子推到一边。
“老板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答应老板的呢?人不能这么言而无信。”
高启强沉默着。
“我们放一个,就不会再抓一个吗?你不会真以为这两把枪就能保得住你全家了吧?”
高启强闭上眼睛,吐出一口闷气:“西萍县104国道边,大发汽修厂,人就在那儿躲着。”
“你看,你只动动嘴皮子,脏活儿就有我们去干。不过,你也别想全脱了干系。”
随后,老六一把抓住高启强手里的枪,扯了过来,扔给疯驴子。
“我们尽量不动枪,万一迫不得已,账还是要算在你高启强的头上。”
疯驴子把枪往腰部一别,看着高启盛手里的自制手枪,嗤笑道:“那把就留着你们自己慢慢玩儿吧。”
三个人推门离开。
深夜的小吃店只有安欣、李响、曹闯三个人。
安欣抑制不住激动:“我信得过的,都在这个屋里了。还记得上次汇报会两个领导对于内部调查的态度吗?之前徐江就托关系想请他俩吃饭。至于后来有没有再联系,谁也不知道。我问过他们,徐江到底托的谁,但他们死活不肯告诉我。”
曹闯摇头:“光凭这些不能说明问题。”
“是。但眼下这条线索是我们最后赢的机会,不能再有一点儿差错了!”
安欣掏出纸条,郑重地摆在桌子上:“这是证人司机的藏匿地址,高启强刚刚告诉我的。”
曹闯、李响都是一惊。
李响琢磨了一下,问:“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安欣说道:“我猜测,有幕后的势力想借助他除掉徐江,他又想借我们的手。”
曹闯“哼”了一声:“给他当棋子吗?”
“可是师父,司机是突破徐江的关键,只要他招供,无论徐江的保护伞是谁,都不好使了。所以我们不用纠结高启强的动机,找到这个关键证人才是最重要的!”
曹闯和李响陷入沉默。
安欣焦急地等待曹闯做决定,如果不出安欣所料,徐江派去寻找司机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安欣着急地劝说着曹闯。
“师父,我跟李响今晚就出发,不惊动局里任何人,只要消息不走漏,我们保证把人带回来!你帮我开封介绍信,我找当地的同事支援一下。”
曹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稳妥,掏出手机,说:“不行不行,这事我做不了主,必须跟领导汇报。”
安欣赶紧扑上去,按住曹闯的手机:“师父,你上回都帮我了,再帮我一次。”
曹闯瞪眼道:“上次帮你,出了多大的娄子,差点儿要了你的小命!”
“师父,求你了!这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次,再抓徐江就难了!你是局里资历最老的刑警,丰功伟绩、英雄盖世,能受得了徐江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在你眼皮底下嚣张?”
曹闯嫌弃里带着点儿宠爱:“念点儿书,全用来拍马屁了。小子,别看我干了几十年刑侦,坏规矩的事情一次都没干过,你记着,破案是一阵子的事,当警察是一辈子的事,不要因小失大。”
安欣明白,曹闯同意了。
奶茶店的门口,安欣和孟钰坐在奶茶店外的散座上。莽村的人对警察很不友好,只能拜托孟钰帮忙。
“据莽村的人反映,张大庆在村里的人缘非常好,倒是他弟弟张小庆在村里名声很差。”
安欣问:“为什么?张大庆是个滥赌鬼啊?”
孟钰想了想,说:“这个倒没人提。都说张大庆热心肠,人比较简单,又不惹是生非,所以大家都喜欢他。而张小庆呢?跟他哥哥正好相反,经常打架,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因为是小儿子,所以父母很宠爱他。”
“他们俩谁跟李有田父子关系更近?”
“张小庆。”
安欣若有所思。“我大概猜到张大庆的动机了。对于赌徒来说,钱最重要。他能为了钱给李青做帮凶,也能为了钱杀了自己弟弟。”
孟钰耸耸肩:“知道动机有什么用?还不是找不到他。”
安欣计上心来:“能找到!我有个计划,需要你帮我把张大庆引出来。”
街道的拐角处,游手好闲的李宏伟带着两个同村的青年正好从马路对面经过,认出了孟钰。“我说那天晚上警察怎么会来扫场子,咱们都让她给耍了!”
隔着人群,安欣和孟钰都没注意到李宏伟恶毒的目光。
山腰凉亭处。孟德海穿着运动服,腿脚丝毫不输年轻人。孟钰落后几个台阶,追得直喘粗气:“爸,你等等我啊!”
孟德海心情大好。“你也太弱了,快点儿,我到凉亭那里等你。”
孟德海故意越走越快,远远地甩下孟钰。
凉亭处,安欣正在等着他。“孟叔!”
孟德海一愣:“你怎么来了?”
“是我叫孟钰约你出来的,有点儿事想麻烦您。”
孟德海回头望望,孟钰不见踪影。“这小丫头,睚眦必报啊!我骗她一回,她一定得骗回来。”
安欣笑笑。
孟德海说道:“不过你也是,至于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您现在负责招标,盯着您的人太多,我尽量少给您惹麻烦。”
“说吧,什么事?”
“莽村征地的计划,能不能面向当地群众组织一场公开的说明会?”
“计划还没出来,调研也刚开始,没什么好说明的。”
安欣说:“做做样子,我是想用拆迁的事情引个人出来。”
孟德海忽然来了兴趣:“哦,要抓人。什么案子?”
“还是之前那个命案。”
孟德海点头:“我想想。”
孟德海踱着步,在凉亭里转了两圈。“既然办,就别只是做做样子。虽然具体方案还不够成熟,但可以对国家政策进行说明。群众了解了政策,我们将来的阻力也会变小,很有必要。”
安欣说道:“宣传上搞得越大越好,让相关的人都觉得非要来不可!”
青华区政府门厅内专门划出一片区域,拉起横幅,作为拆迁政策说明会的场地。青华区的老百姓挤满了大厅,围着工作人员问东问西。陆寒、施伟、姜超等人穿着便衣混在人群里,张大庆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混在人群里听工作人员讲解政策。
陆寒很快盯上他,用对讲机低声汇报:“发现可疑目标。”
张大庆听得似懂非懂,拿了一本桌上的说明材料,溜了。
陆寒悄悄尾随,但不断有人流冲撞,拉开了距离。陆寒努力分开人群,张大庆的背影不见了。他着急地寻着张大庆消失的方向追过去。走廊的尽头是死路,只有厕所。陆寒随即冲进男厕所——小便池没人。陆寒推开隔断的一扇扇门,最里间锁着。
陆寒使了把劲,把隔断门拉开,一个大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干什么!”
陆寒连忙道歉:“对不起。”将门合上。
女厕所内,张大庆被穿着帽衫运动装的程程拖进隔断里,顶上门。
程程揪着张大庆的衣领,满腔怒火,还要努力压低声音。
“你疯了!还敢往这里跑!你知不知道这就是警察给你下的套!”
张大庆被抵着脖子,话都说不出。
程程慢慢松开手:“我不放心,让前台看你一眼,你果然溜出来了!”
张大庆带着哭腔说道:“我听说这次拆迁可以不要房子,直接拿钱。”
程程说道:“钱也是你爸妈的,跟你没关系!”
张大庆急了:“可是我弟弟没了,他们就我一个儿子,不能一点儿都不给我吧?”
程程气得举起拳头,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打他的冲动,随后脱下自己的帽衫。“把你的口罩摘了,衣服脱了,换上我这身衣服出去!”
京海建工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高启强和泰叔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茶具摊开,开水煮沸,但谁都没动。水壶鸣叫着,格外刺耳。
陈书婷在外面听到动静,急忙进来拎起水壶,边冲茶边打圆场:“聊得这么开心啊,连水开了都没听见。”
茶香飘出来,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泰叔说道:“好久没见你来公司了。”
高启强想了想,说:“最近外面有些流言,说我说得很难听,我怕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
泰叔挥挥手:“人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说去。”
“还是注意点儿好。现在正是招标的关键时期,有些场合我就不出现了,您出面更合适。”
泰叔非常意外:“那个工程一直是你在做,眼看完成得十有八九了,让出来不可惜吗?”
高启强摇头:“谈不上让,都是集团的业务,谁做都一样。”
陈书婷说道:“泰叔,启强拿集团当自己家一样,不会计较的。”
高启强点头:“设计和工程我还会继续负责,只是不出面了,这样对集团、对我都好。前一阵子官司缠身,警察到现在还盯着我,搞得我筋疲力尽。”
“你能这么顾全大局,实在让我意外。”
陈书婷笑道:“看您说的,都是自己家的事。”
泰叔说道:“这样说的话,我也不能太见外了,有件事我就直接说了。要把这个工程做下来,需要你的胆识和魄力,也需要程程的技术和知识。你们内斗,是集团最大的损失。”
高启强看着泰叔,耳边回想起陈书婷和他说过的话:“程程是学建工出身的,而且跟政府打交道确实有一套,不光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现在年轻的领导学历越来越高,这是趋势,前几年你都是和下面打交道,以后要往上看了,在你建立起自己的人际网络之前,集团离不开程程。”
高启强低头沉默着。陈书婷望着高启强,似乎有些担忧。
高启强咬咬牙:“这回的事儿……算了!”
泰叔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松了口,不觉一惊。
高启强说道:“可有一样,她别再来找我的麻烦!”
泰叔有些激动:“受益惟谦,有容乃大!大才!书婷啊,你没看走眼,是个大才!”
陈书婷笑道:“最先看上他的可是您啊!”
泰叔眉开眼笑:“对对对。周末我们一起出海钓个鱼,我叫上程程,让她好好跟你道个歉!”
高启强从脚下的袋子里掏出个礼盒。“我记得您嫌之前那个茶宠不招财,我专门找大师问了,是位置摆得不对。”
礼盒打开,露出一只金蟾,和先前泰叔送他的那只一模一样。
此举出乎陈书婷意料。
泰叔脸色一冷。
高启强说道:“您让它坐主位,朝门口,肯定招财。”
泰叔脸色变了几变,哈哈大笑:“好,我收下了。”
市公安局信息科的屏幕上,戴着墨镜、口罩的张大庆在政策说明会上左顾右盼。画面定格。
安欣问:“是他吗?”
陆寒点头:“对,当时人太多我没盯住,挤丢了。”
安欣自己动手操作。他发现穿帽衫的女人将张大庆拐进了女厕所。安欣再快进。过了片刻,帽衫又从女厕所里出来了。安欣定格。“换衣服了。”
陆寒说道:“有同伙啊,难怪我找不着了。”
安欣用手指着:“穿红色帽衫的这个人从区政府门口出去的录像,同一时间段的继续调。”
陆寒点头:“是!”
深夜,市公安局信息科里,陆寒、姜超、施伟等人都在操作,连续两天的作业让他们眼睛熬得血红,终于找到了红色帽衫去的地方——私营旅馆“莘莘旅社”。
可是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莘莘旅社门前已经架起了脚手架,工人们正在拆除“莘莘旅社”的灯箱,其他工人从门里将家具往外抬。旅馆停业,重新装修。安欣和专案组成员都呆住了。
程程一身干活儿的装束,跟工人一起抬着家具出来。“安警官,你怎么来了?”
“有任务,路过。这也是你们建工集团的产业?”
程程摇头:“不好意思,是我个人投资的。几年前说这里要建大学城,我就买下了这个旅馆,结果大学城不搞了,旅馆挣不到钱,也就荒废了。正好最近不忙,我就想着收拾收拾,租出去。”
安欣看着程程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凉了半截,知道张大庆多半已经被她转移了。
想来想去,安欣决定约高启强出来见一面。
还是当年他们一起去过的那家面馆,装修都没变过。高启强走进来,屋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安欣坐在当年的位置上,闷头吃面。
“你喊我来吃饭,怎么自己先吃上了。”
安欣说道:“我怕你现在是大老板的胃口,吃不惯这些。”
“找我出来,肯定是用得着我,却连一顿饭都不想跟我一起吃。老弟,做人不能这样。”
安欣扭头:“老板,结账!”
高启强一愣。
安欣说道:“正好我还纠结呢,听你说完,我倒不纠结了。再见,就当我没约过你。”
高启强一把拉住安欣,冲老板笑笑:“别急,先不结账,给我也来一碗面。”
一会儿的工夫,面被端上来了。高启强的吃相跟以前一样,只要他捧起碗,周围什么都不在意。
安欣说道:“我们去抓张大庆,但是扑空了。”
“看来我的嫌疑排除了?”
安欣犹豫了一下,说:“目前嫌疑最大的是陈泰的私人助理程程,你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如果不是她,我还真没办法。既然你也认定了是她,马上就有送上门来的机会。”
安欣不说话,等着他故弄玄虚。
“你们在京海所有的交通出入口都发了张大庆的照片,暗地里,我的人也在盯着水路、陆路的货运,明里暗里都出不去,张大庆一定还在京海。这个周末,陈泰让我和程程陪他一起去海钓,在南湾码头上船。你要是程程,你会怎么做?”
安欣说道:“借这个机会送张大庆离开京海。”
高启强点头:“到了海上就不归你们京海的警察管了。”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我通知吧。动手的时候不要直接奔着抓张大庆去,搞点儿名目,别让他们看出来是我通风报的信。”
安欣点头:“我会安排。”
高启强抹抹嘴,举起桌上的水杯:“合作愉快。”
安欣端起水杯,没有碰,自顾自喝了一口。
高启强一点儿也不尴尬,冲里间招招手:“老板,他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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