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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楚离渊云锦前文+后续

宋玉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多年前,一股神秘的势力在南方悄然崛起。该组织高手云集、武功诡谲,尤以一名黑衣少年为首,仗剑江湖,招式凌厉,整个武林难逢敌手,一时为人惊惧,号称“血魂”。这便是摘星楼及楼主的传说。云锦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踏进这荒原大陆上,神秘程度比肩幽州城的门派。更毋论是住客般的,进了摘星楼其中的一处小楼。那一日她落下山谷,以为自己已是必死之身,却不料危急时刻,一名身手如电的侠士竟瞬间挺身而出,在那急速下坠的气流中飞速将她抱起,轻巧地落在了另一面的山头。这是云锦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传闻中的武功之强大和玄妙,不禁对那救命恩人心生了几丝敬慕。那恩人生得甚为高大英俊,一张线条深刻的脸庞,皮肤是经历了风雨的深色,与幽州城中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又想到了...

主角:楚离渊云锦   更新:2024-12-12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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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离渊云锦的其他类型小说《和亲公主楚离渊云锦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宋玉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多年前,一股神秘的势力在南方悄然崛起。该组织高手云集、武功诡谲,尤以一名黑衣少年为首,仗剑江湖,招式凌厉,整个武林难逢敌手,一时为人惊惧,号称“血魂”。这便是摘星楼及楼主的传说。云锦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踏进这荒原大陆上,神秘程度比肩幽州城的门派。更毋论是住客般的,进了摘星楼其中的一处小楼。那一日她落下山谷,以为自己已是必死之身,却不料危急时刻,一名身手如电的侠士竟瞬间挺身而出,在那急速下坠的气流中飞速将她抱起,轻巧地落在了另一面的山头。这是云锦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传闻中的武功之强大和玄妙,不禁对那救命恩人心生了几丝敬慕。那恩人生得甚为高大英俊,一张线条深刻的脸庞,皮肤是经历了风雨的深色,与幽州城中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又想到了...

《和亲公主楚离渊云锦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多年前,一股神秘的势力在南方悄然崛起。该组织高手云集、武功诡谲,尤以一名黑衣少年为首,仗剑江湖,招式凌厉,整个武林难逢敌手,一时为人惊惧,号称“血魂”。

这便是摘星楼及楼主的传说。

云锦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踏进这荒原大陆上,神秘程度比肩幽州城的门派。

更毋论是住客般的,进了摘星楼其中的一处小楼。

那一日她落下山谷,以为自己已是必死之身,却不料危急时刻,一名身手如电的侠士竟瞬间挺身而出,在那急速下坠的气流中飞速将她抱起,轻巧地落在了另一面的山头。

这是云锦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传闻中的武功之强大和玄妙,不禁对那救命恩人心生了几丝敬慕。

那恩人生得甚为高大英俊,一张线条深刻的脸庞,皮肤是经历了风雨的深色,与幽州城中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

又想到了那外表俊雅出尘,光风霁月,内里却藏有阴冷邪肆一面的男人,云锦忍不住有些胸口发闷。

距离她与楚离渊朝夕相对、耳鬓厮磨,也不过十数日光景,此刻她人在千里之外,却已如隔世,此生……当不复相见了吧?

只是……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云锦有了片刻怀疑。

“锦儿姐!”

银铃般的嗓音响起,一个身材窈窕,面容绝美的女孩跑进了屋来,“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女孩站定,倾城的容颜令人惊叹上天的偏袒,而那一头特殊的浅浅金子般色泽的长发,更是极为别致迷人。

而此刻,女孩温柔地笑着,将一团白白软软的东西塞进了云锦的怀里。

“小雪团!”

第一次独身在外的云锦,又见着了不久前与她朝夕相伴、一同玩耍的小白狗,忍不住笑眯了眼儿。

小狗儿几日不见已经长大了一圈,愈发圆滚滚的,还是跟之前一样机灵,亲热地蹭着她的身子。

“好了雪团,快下来吧!”

那美丽的女子很快将小狗接过,“三娘交代过,你可不能太过接近锦儿姐哦!”

小白狗听话地从女孩手里跳下地,只站在几步开外对着云锦摇尾巴。

瞧它那乌溜溜的眼珠,一副欣喜的神色,云锦也被它逗得开心了不少。

真的没想到,世上的事竟有如此凑巧——

那日深谷救了她的人,原来是摘星楼的左使南玥,而他的孪生弟弟江烨,此前正暗中前往幽州城办事,当时落脚在清风苑中,小雪团便是他北上的途中收养的。

江烨去办的事甚为紧要,却不料走漏了风声,有仇家就候在他南归的路上伺机截杀。

云锦的马车估计是鱼池遭殃,被人误害了。幸而当时摘星楼一干人已到达接应,恰巧让南玥救下了云锦。

虽然她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去处,再加上江烨带回了小狗雪团,云锦只道这也是冥冥中的缘分,便欣然接受了他们的邀约,暂时住进了名满天下的摘星楼。

让云锦更没有想到的,她居然会见到她——

那个她在无数张画像中见到过的,在那个男人口中更听过无数次的人儿,她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和神秘气息,娇俏迷人,姿容绝世。

纤纤……

原来,让他情伤难愈的纤纤,真的已有了心上之人——她与那摘星楼楼主,一个俏丽无双,一个俊美风流,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纤纤对自己的过往似乎毫无记忆,更不知道幽州镇北侯是何人……

是了,这便是那枯坐幽州城默默守候了多年的男人,最大的悲剧。

他如斯深情,却早已被对方遗忘。

想象他亲眼目睹纤纤与摘星楼楼主亲密无间的模样,那痛彻心扉的滋味,云锦仿佛能感同身受!

云锦原以为,以她的立场,很难面对他深爱的纤纤。

毕竟她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除了意外成了他心爱女子的替代品之外,更是被他发现,自己对他,怀着莫名的感情……

她就好像,一直活在他与纤纤感情的阴影下,莫名牵扯其中的一个附属品,却自不量力地想要插上一脚,最终落得个被他耻笑抛弃、尊严尽失的下场。

然而当她真正的面对纤纤,却发现她是一个多么纯净善良而惹人心疼的姑娘。

云锦甚至不由自主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忍不住对她露出真心的笑容。

也许,这是上天注定,要她来南方,就是为了亲眼见一见纤纤——这样,便能让她彻底死了心,就算称不上自惭形秽,至少,也明白了自己与那人心中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碧池摇波,回廊弯折,摘星楼外部看似不太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层层庭院、座座小楼,一派江南风光。

即便已快入冬,也感受不到北方那干冷的寒意,更没有扑面而来的风沙,确实是养人的好地方。

“锦姑娘?”

正当云锦一袭白衣对着这南方特色的庭院出神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略微犹疑后,远远向她走来。

“南左使。”

云锦仰起脸儿,见那英伟强壮的男人走近,她本能还是有些想避开……

那场竹林里的难堪之事,虽然过了多日,恍惚间被她当做梦一场,好似她自己不提便再无人知晓。

然而她心底烙下的伤痕,根本不可能完全退散。

对于男子的接近,她还是怀有芥蒂的。

然而此刻面对的,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若没有眼前这个男子,她早已葬身谷底,还谈什么芥蒂呢?

“……你,还好吗?”

南玥在人前向来冷酷的一张俊脸,此刻却带着一丝微妙的不自然。

平素楼里的事务大多是他这个左使调度有方——他那弟弟向来没个正经,楼主更是常常饮酒作乐,要么闭关练功。

有了女人之后更加不理楼中事务,大小事宜自然都落在他的手里。

然而这个摆布下人惯了的冷冽男子,却在云锦的面前完全冷酷不起来,甚至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的气质太特别,看上去弱质纤纤,然而举止高雅、姿态从容,一举一动都像似一副优美的画卷……

这是南玥在江湖上见惯了的,那些大大咧咧的女侠客抑或风月场上的女子都不可能有的气质。

对着这个被自己意外救回的纤弱女子,素来不假辞色的左使大人,此刻居然放柔了面色。

“我很好,谢谢!”

云锦也不知该如何与男子相处,但还是礼貌地应答了,对南玥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来。

如果此刻有摘星楼的人在场,一定会瞬间石化!

他们的左使大人,最最最冷酷无情,最最最心狠手辣,最最最说一不二,尤其对女人狠毒凶残的南玥大人!

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可疑的潮红……

就在云锦也感觉到一丝不自然,四周好像陷入了微妙的气氛时,两个女孩的交谈声打破了这略微的尴尬局面。

“纤纤,你这是又跟他闹别扭啦?”

一道稍稍低沉的女子声音传来。

“哎呀也没有……不说我啦,青若,你此次去北越能顺利回来,我真替你高兴呢!”

另一个女子娇柔的嗓音,亦透出她对好友的喜爱。

“嗯……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让他退兵……”

眼见目的达成,却没有该有的欢欣。

女子叹了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令人困扰的事情。

“他这次……不会又逼你……做了什么难堪的事吧?”

绝美的女孩一袭素色长裙,正朝这边蹁跹而来。

“也没有……他甚至说……”

身边一蓝衣女子打扮更是朴素,却有掩盖不住的艳丽姿容从那娇媚的身形下透出,“这次放我离开,永远……”

“那个疯子真的这么说?!”

女子为好友终有机会脱离那多年的苦海,激动不已。

美丽的大眼睛睁得更圆了,一头长长的金发随着动作轻轻舞动,宛若从天上降临凡尘的女神。

云锦禁不住再次感叹这女子的美丽和纯净,也难怪让那眼界甚高的男人能心心念念,爱入骨髓……

“锦姑娘,你怎么了?“

身畔的南玥似是注意到了云锦望着雪纤若有所思的异样,轻轻又唤了她一声。

云锦摇摇头,迅速将脑海中纷杂的画面,通通扫于脑后。

“咦,锦儿姐?”

雪纤发现了碧波回廊之间,一袭白衣衬着面色雪白的纤细女子,赶紧跑了过来,又瞄了一眼她身旁的南玥,突然俏皮一笑,“左使大人,怎么今日竟然有闲情逸致在此赏景?果然,景美,人更美呢……”

雪纤平时不是爱跟人打交道的,此时却忍不住调侃行为反常的冷酷男人。

南玥倒也不以为意,又恢复了平素冷漠严肃的样子,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便转身离去。

“锦儿姐,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青若。”

雪纤将那蓝衫女子带到云锦面前,“她此番前来会小住,刚好让她给你瞧瞧身子,青若的医术,可厉害极了!”


糟了!还没想到办法,她竟这么容易就睡了过去!

眼看夜幕降临,云锦心底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他……还没回来么?还有,雪团呢?这小家伙跑哪儿去了?

“笃笃笃。”

敲门声变得愈加响亮,但不算粗鲁。

看着那扇梦魇一般的门扉,她暗暗咬了咬银牙。

这样的敲门声,一听就不可能是楚离渊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雪团的主子寻上门来了……

她终还是壮起胆子,拨开了门栓。

还好,果真不是他。

“你好!在下冒昧打扰了。”

高大的黑衣男子几乎融和在了夜色里,唯有咧嘴一笑时,那一口雪白的牙齿分外显眼,“楚小姐!”

“啊?”云锦错愕极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楚小姐?“

“我瞧你屋里一直没有掌灯,怕是打扰你休息了,不过已经到了晚膳时间,怕饿坏了小姐,所在在下冒昧,请小姐往寒舍一聚。”

这男人说话有条有理,进退有度。不过,还是未免太过自来熟了吧……

“我……不用了,谢谢。”云锦淡淡应了一句,垂下脸儿来,伸出小手就准备关门。

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跟内城外的人打交道了,尤其是陌生男子.......

嫁到幽州城两年多,除了一开始每月两三次,跟外城的商贩采买些水粉、衣物之外,她连请回来看病的大夫,都是老的掉牙的老中医……

其余每日的买菜买米等活计,则全是由小秋出门去买从不随意出门,生怕人说闲话。

镇北侯冷落自己不假,把她丢在偏僻的院子里自生自灭也是真,可她名义上好歹是侯府的夫人,总是要避嫌。

云锦以为自己很谨慎了,谁知这样清净的日子只维持了小半年,突然有一天,外城开始传出接二连三的谣言,有骂她妖孽的,有骂她贱货的,还有人骂她丑八怪,什么难听骂什么,没有一句是好听的。

明明自己每次出门都戴了头纱,从未取下过一次,怎得这些人,忽然就把她当成瘟疫般避之不及呢?

好在云锦也不是个多事的,不出门就不出门,反正她也坐得住。

直到她的夫君突然转了性子,突然带着她过上二人世界。

不仅插手她每日穿什么衣裤鞋袜,连她的三餐也必须由他经手,就算他偶尔没回来,也肯定会提前准备好食物。

要是被男人知道她吃了别人家的东西,不知道会怎么发疯……

“等一下!”

黑晋阳快速地挡在了门口,“楚小姐,是在下唐突了。不过令兄已经向我介绍了你的事情……你既是楚兄的堂妹,也便是我黑晋阳的朋友。现下楚兄就在寒舍,小姐又何妨过去一叙呢?”

啊?这下子,云锦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惊愕过后,她很快便理清了这黑衣男子话中的意思——

那位“楚兄”同眼前这个热情的男子应该是交情不错的朋友,而他在别人家做客,却同人家介绍她是他的……堂妹。

“呵……”

不知道算不算是怒极反笑,反正她忍不住绽开了笑靥来。微显苍白的小脸顿时生动了十分。

“……”见着了那绝美的笑颜,黑晋阳几乎看呆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楚小姐?”

“好,那便叨扰公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刚刚还盈满的恐惧,一下子通通都不见了!她发现自己,还是好恨那个男人!

仇恨,本就最生勇气吧?

眼下便让她去看看,那个正悠然坐在别人家里“做客”的男人,在人前对着她的时候,又会是一副什么嘴脸。

“楚兄,小弟还是将楚小姐给请过来了,不介意吧?”方一进屋,黑晋阳立即向难得莅临的某人得意洋洋的炫耀。

“呵。”某人举眸一看,手里的茶盏微微顿了一顿,发出淡淡一哼,“少主好本事。”

“诶,楚兄,这楚小姐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不近人情,明明是位非常可爱的小姐呀!”

豪爽热情惯了的男人说话一点都不费那遮遮掩掩的工夫,当着云锦的面对她夸赞了起来,同时也反驳了某人先前的一些言论。

听闻此言,端坐在那里毫无起身迎客意思的某人,终于面露一丝僵硬,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放下了茶盏。

至于云锦,她此刻耳聪目明得厉害,黑羽族少主无心的那么一句话,她却是心领神会,又忍不住露出淡淡一笑来。

“楚小姐,快请坐!”黑晋阳热情洋溢地招待娇客,与冷冰冰坐着的某人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酒微菜薄,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公子客气了。”

云锦也只当做没有瞧见那男人,优雅地在餐桌前落了座,“妾身媸颜陋质,承蒙公子不弃,奉以佳肴美酒,实在感激不尽。”

她这番自谦说得极是漂亮,又恰到好处地将某人暗中损了一损,优雅得体的样子更是尽展大家闺秀的风范。

黑锦阳笑得更为开怀,年轻英俊的面容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倾慕,“小姐初来大漠,定是非常不习惯了,这边的饭菜也不知合不合胃口……请尝尝这个,噢!还有这道菜,一定要尝尝的!”说着就动手不断夹菜。

“谢谢……如此便不客气了。”云锦柔柔地道谢,将菜肴都接过来,堆在小碟子里,开始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

那优优雅雅、温温柔柔的模样,令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旁边还坐着一位贵客。

“楚兄,请用菜吧!难得你肯来我这坐坐,更难得还可以请你吃顿饭!”

明明是个外人的黑晋阳,此刻很有点反客为主的味道,不过他这话可真一点都不算客套——要请镇北侯吃饭,天大的面子可都不一定请得到!

楚离渊却一声不吭,漂亮的凤眸冷冷淡淡地,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黑晋阳终于察觉不对劲,有些尴尬。

毕竟是幽州镇北侯,随便跺跺脚,整片土地都会抖三抖的人物……

越是站得高,越是有不一般的胸襟和气度。

平时这位侯爷待人还是相当温和有礼的,可今日怎么……

难道是自己哪里不小心,得罪了这尊大神?是新近那条商道的问题,还是,物资的价格谈不拢?

……

思来想去,黑晋阳总是想不出个头绪,又不好轻易开口询问,只能调转头,将注意力放回到对面的云晋身上。

这位楚小姐,实在是美极了……

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静秀,温仪端方,一点一滴都透着说不出的美感。

大漠上多的是英雄儿女,女儿家舞刀弄剑的他是见得多了,但是吃饭能吃得这么优雅的女孩儿,却是他黑晋阳生平仅见!

真没想到,抱着小狗儿玩耍时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原来还有如此尊贵迷人的一面。不过也是,这神仙一般的镇北侯的妹子,自然不会是寻常人物。

就算是远房的叔伯家血缘淡薄的堂妹,也多少沾染了一点“仙气”吧……

真是可惜了!

这样一个优雅端庄,又活泼可爱的迷人女子,却是有夫家的……

想着镇北侯之前跟他说的关于这小堂妹的情况,黑晋阳忍不住暗自扼腕!

“多吃点,这个也尝尝!”

然而终究黑晋阳没忍住,男人天生喜欢向美人献殷勤的本能。

“嗯,谢谢。”

云锦亦是毫不扭捏,他夹什么就柔柔地接过去,再慢条斯理地吃进小口中去。

“……”

黑晋阳暗暗下了决心,只要美人对他有那么一丝的意思,不管她是否定了夫家,他不惜横刀夺爱,也定要将人给抢过来!

晚膳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中进行到了一半,黑晋阳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楚小姐,恕在下冒昧,请问你未来的夫婿,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呢?”

黑晋阳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的清丽女子,炙热的眸子亮得发烫。

“……他?”

云锦微微犹豫了一下,继而柔柔的笑答,“他的出身不错,人长得也还斯文,外表看上去,真的是个难得的夫婿人选。”

她话说到这里,明显地瞧见面前男子眼中希冀的光芒,立即晦暗了下去。

另一边,一直面无表情地坐着未曾发言的某人,终于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动嘴角。

“只不过……”女人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听出那点苗头,黑晋阳明显有些兴奋起来。

而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态,目光一直灼灼地盯着云锦看。

“只不过,”女人已经放下了筷子,矜持地擦了擦嘴角,“我同他处不来。”

某人轻轻挑了一下眉。

“此话怎讲呢?”

黑少主显然很关心。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太难相处,不近人情,所以没办法同一个眼高于顶、脾气古怪的男人待在一处而已。”

云锦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来,似嗔似娇。

某人太阳穴上青筋一跳。

“原来,他对你不好?”

黑晋阳眼里烧起了希望,“既然还未嫁过去,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吧?小姐有没有考虑过,考虑重新选择呢?”


云锦眼望秋日的阳光下,层林尽染,叠翠流金,确实是极美的画卷。

眸光却忍不住看向身边绝美的可人儿,直叹有纤纤在的地方,哪还有更美丽的风景……

是了,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此处,除了为纤纤而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原因了罢!

可叹她,一瞬间还抱了可笑的幻想,想着他……会不会是为了寻她这个弃妇而来……

她只觉心下一阵闷疼,再不敢去看那男人的神情——他见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纤纤,此刻不知会是何种痴迷而又隐忍的姿态……又一想到,自己此时此刻光是站在纤纤身边,也可能会令他觉得碍眼。

便不自觉地,轻轻挣脱了雪纤的胳膊,装作往前赏景一般,朝面前的小斜坡多迈了一步——

“啊……”

由于心神不宁,脚下眼看竟踩空了!云锦这才发觉自己恍惚间,为了那早已将他弃若敝屣的男人,却置自己的身子于不顾——

幸而一阵疾风骤起,一个身影快速地闪过,已将她稳稳拉在了怀里。

“南左使?”

云锦心有余悸,又男人一次露出了感激而又颇有些自嘲的笑容。

看来这位左使大人还真是她命里的救星,方才还不见他人影,此刻在这么多武林高手的眼皮底下,偏巧又让他救了她一次!

“你可得比旁人更当心自己的身子。”

向来不苟言笑的南玥,却忍不住对看上去优雅沉静,实则有些迷糊的小女人轻轻叮嘱,“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锦姑娘。”

男人英俊严肃的脸庞近在咫尺,甚至话语间灼热的气息也扑面而来,云锦这才发觉自己娇小的身子仍在男人强壮的臂弯之间。

山风飒飒,男人高大的身躯却将那寒凉尽数挡在身后,有一瞬间,云锦心下产生了几分被人呵护的感动和柔软。

长这么大,除了皇兄偶尔还关照过她,再没有男人对她说过类似的温柔的话语。而他的一句“跟在我身边”,是指出游时结伴而行,还是……

云锦一时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羞得手足无措,竟也没有推开南玥的身躯。

“咳咳,我有些不舒服,还是不去了,回去再睡一觉!”

江烨适时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之间骤起的暧昧氛围。

旁边一群看好戏的“好事之徒”也装作没有看到脚步早已往斜坡处掠出好远的某君。

因为临时被他们的左使大人“截了胡”,一张冰玉般的面容渐渐变得绯红,长袍之下的双手更是气流涌动,像是用了毕生的力气在消化眼前这“郎情妾意”的一幕!

“唉呀,我也被风吹得头晕,还是先在这歇一会儿。”

“这几座山我都来去多少回了,还是你们去吧!”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我渴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

不知怎的,众人接连一阵推脱,很快便消失无踪了。

只留下眼前,不明所以的云锦,神色依然肃穆的南玥,带着甜甜笑意的雪纤,和一脸无谓的周君漠,外加一个表情古怪的远方来客。

绵延的山丘带来草木馨香,令人心旷神怡。一行人终是踏上了这略显诡异的郊游之路。

云锦已经有两年没有好好欣赏过野外的风光,如被困笼中太久的小鸟,终得自由,便竭力放松下身心,贪恋地享受着四处清新的气息。

虽然一直察觉身后有道熟悉的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根本不敢回头看,生怕看见他眼中对她的厌恶和嘲讽——

被他休弃的女人无家可归,只能流落到这遥远的异乡来,靠一群陌生人的怜悯而侥幸地活着……

他那一声“锦儿”,恐怕也是新想出的对她的嘲讽的花样吧?

毕竟,这里也只有他知晓,她真实的身份,其实是那令人厌恶的北越公主……他不揭穿,已经算是一种施舍了吧。

其实她更怕的,是如果自己忍不住回头,却发现他甚至根本连瞧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而是将那灼热的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队伍前头的纤纤……

山路蜿蜒,雪纤本还想来与她同行,这回倒是那楼主周君漠把自家的小美人儿牢牢牵走了。

只留下南玥,始终陪伴于她左右。

遇到路面凸起、水洼泥泞、藤蔓缠绕等地,均一一细心提醒,甚至碰到不好走的路,干脆轻轻将云锦抱起,再安放于平坦之处。

云锦已被他搭救了数次,渐渐地也不能再将救命恩人,给拒之千里了。

正是在南玥的一路照料下,原本还隐约担忧自己身子不便,受不了郊游辛苦的云锦,反倒格外轻松地便过了几片田野、数座小丘陵,眼前的山峦愈见高耸,但是景致却分外妖娆迷人。

南玥原本想劝云锦回去,但是她小女孩心性上来了,却怎么都不肯提前结束这场难得的郊游。

很快,一路走在前面的雪纤和周君漠这一对眷侣的身影,隐没在了丛丛树影之间。

而被几只色彩鲜艳的蝴蝶吸引去了心神的云锦,却浑然不觉地随着那些虫儿的舞动,径自往山林深处去了……

当她发现自己已然进了一片迷雾之中,三步之外便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不禁有些慌了。

“南左使?”她懊恼自己竟是一时得意,习惯了有人保护的滋味,不知不觉又使自己入了险境,只能试图呼唤南玥的救助。

然而唤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南玥的回应。她小心地探查着脚下的植被,一步一步慢慢地落脚,试着往来时的方向掉头回去。

可是这样走了好几十步,眼前的迷雾却越发的浓了,她终是忍不住心慌,大声求助:“南左使?!南玥……南玥大哥?”

仍然没有回音。

云锦急红了眼儿,为自己的任性而悔恨不已,却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纤纤?你们在吗?纤纤……周……”

就在她无奈间,快要叫出那摘星楼主的大名的前一刻,一道强烈的风浪涌来,有人急速地欺身而上,瞬间将她钉在一棵古木粗壮的树干上,一只大手还恶狠狠地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发出一丝半点的求救声音。

“唔……”

云锦着实又惊又惧,不想这深山老林里竟突然冒出了歹徒来。

曾经在竹林里被人玷污的不堪回忆,不断涌现在脑海……

她慌乱地摇着螓首,竭力想从那人的桎梏之下挣扎开来。

然而背后的树干硬实,身前的男人更是铜墙铁壁般,丝毫不让。

见她眼儿通红,心慌意乱,像是落入了虎口一般惊恐的神情。

那人深沉的目光变得愈发阴狠,终于缓缓松开了捂住她小口的有力大手,然而下一秒,不待云锦发出任何声音,男人低头吻住了她。

云锦本能的想要避开,可是她本就气力弱,身子又不好,如何能挣脱开?

“唔……”

云锦原本对这突如其来的侮辱惊恐极了,然而很快她便发现,对方的吻虽然带着不知名的冲冲怒气,却还夹杂着几分她曾熟悉的,某个男人的味道……

是、是他么……

云锦不敢置信。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那么凑巧,刚好出现在这人烟罕至的深山里?

男人此刻紧闭双眸、面如寒冰,鼻尖喷出的灼热气息,却是云锦从不曾体会过的炙热温度。

许是见她渐渐柔顺,那人的动作也不再那么粗鲁。

不可思议的温柔似水,令云锦产生了某种错觉,他仿佛正亲吻着的,是自己失而复得的一件珍宝!

南方深山里,古木参天,枝叶繁茂,只有淡淡几缕阳光从针孔般的树叶间隙中筛过,寥寥穿过几许的秋风亦吹不散林间的浓雾,乳白的烟雾四处氤氲,恍若仙境。

人眼看不清周遭,只能听到厚厚的草木落叶之间,小虫窸窣作响,头顶偶有鸟儿叽喳鸣叫。

云锦直觉自己是否闯入了什么怪异的梦境……

梦里,那个令她最心慌的男人,不但粗暴地亲吻了她,还直接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死死不放手。

“放开我……”

梦境中的云锦,也觉得娇羞不已。

为何青天白日,自己竟会做这样怪异羞人的梦?

她睁着迷蒙的双眼,恍惚间见那男人的面容,覆满了凄楚。

“有没有想我?有没有?”

男人额角明明在滴汗,却兀自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想,想了……”

意乱情迷的云锦眼望着四处雾气缭绕,唯有男人冰玉般高洁而美丽的脸孔,在白雾中带着梦幻般的光影,是她此刻唯一可以仰望的“神”。

只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将对那男人的感情都放大了无数倍,她虽羞怯,却仍垂下长睫轻轻点了点头。

“唤我。”

凉薄的秋,虽有稀疏阳光落在身上,斑斑驳驳,林中仍带着些许寒气。

男人银发将乱未乱,颊边竟渗出点点薄汗来,他凤眸似含情脉脉,语气却不容辩驳。

“……楚……”

她从来都羞于唤他的名,仿佛埋在心间的,最珍贵的字眼,就连流露舌尖,都怕被人发现她隐藏的心意。


“夫、夫人?!”

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

暗羽立刻灰溜溜地退出去,又将机关转了回去。

很快,面前又是一堵完好的墙壁。

主子啊,小的真不是故意打扰啊!

夫人啊,小的也不是见死不救,而是不敢救啊!

云锦羞得不能再羞了。

被人撞见这种丑事,薄薄的脸皮哪里挂得住,她简直是欲哭无泪。

“坏人!”

又羞又气,她忍不住动了手,用了最重的力道捶着楚离渊的肩膀。

肩头被她不痛不痒地敲了几下,男人完全不在意,似被挠了痒痒般,惬意地眯起了眼眸。

“楚离渊,你听我说……”

“我叫云锦,是……是北越人……”

云锦弱弱的解释着,红润的小嘴唇一张一合像极了香甜的水蜜桃。

“北越!你最恨的那个北越……”

没错,这里的百姓都仇恨北越人,尤其是幽州城最大的城主——镇北侯,恨不得杀尽天下所有北越人。

“我还是北越的公主,云昊的妹妹,先、先皇云石的嫡公主……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

虽然每说一句话,云锦的心就痛到极致,可是她依旧想要解释清楚。

“今晚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知道你喝醉了,我……我不怪你,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现在,你放开我,好不好?”

完全是一副跟酒鬼交涉的口气。

云锦盼着男人能放开她,然后想个万全之策,再神不知鬼不觉便混过去。

当然,前提是要能堵上暗羽的嘴。

这么想着,她又有些紧张起来,不经意间,却忽略了楚离渊眼中一瞬即逝的精光。

一只干净的手掌忽然抬起,轻轻地捏住了云锦尖瘦的下巴。

被他吓了一跳。

抬起晶亮的眼眸,正好对上楚离渊好看的凤眼,一眨不眨的在打量自己。

她不禁有些慌了。

虽然嘴上说不怪他,但总是有小女子尊严的。

伸手想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看,却已然来不及。

“北越……云石……”

这几个字从男人嫣红的唇瓣中吐出来,冷静,锐利,仿佛洞悉一切。

云锦更是被他吓得不敢乱动——他、他不会是真的醒了吧?

“你……我……”

她该如何跟这个两年多未曾谋面的夫君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私人领地,又何以会……躺在他的床上?

他该不会以为,是她这个人人诟病的北越女子,自己不要脸地爬上他的床吧?

“你听我说……”

“啰嗦!”

“……”

云锦的脸瞬间红了一片。

他这一句不咸不淡的啰嗦,完全堪比斥责……

是,她一直都是个古板无趣的丑八怪!

既然嫌她啰嗦,干嘛还要一直死抱着不放?!

小女人的脾气也上来了,努力推着男人沉重的身子,腿儿也乱踢乱蹬,一脚一脚直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云石……”

楚离渊完全不为所动,只盯着她的小脸又一次喊了她父皇的名字。

一听到父皇的名号,云锦心里还是发慌的。

毕竟父皇还在位的时候,声名实在是太过不堪……

而楚离渊与父皇之间到底有过何恩怨,她也来不及弄清楚。

皇兄也是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事的。


她们主仆两个毕竟是弱质女流,尽管当初公主陪嫁的家当不少,事实上也经不起这两年大大小小的折腾。

“你这丫头……”

云锦也不与她争,细白小手伸进包袱里摸索了一下,又取出一块质地上乘的锦帕来,“不给你瞧过,你便不会放心跟我走,是吧?”

锦帕打开来,几只金钗玉镯在大大小小数颗圆润珍珠的映衬下,光芒四射。

巧夺天工的精妙工艺,透出浓郁的古拙之息。

“公主,这些……”小秋眼眶有些湿润了,“不是皇后娘娘留给你的么?”

云锦的母后去世得早,甚至没来得及陪女儿长大就撒手归西。

留下的几件首饰,成了她睹物思人的唯一珍宝。

这些东西,可比什么都要珍贵呀!

小秋鼻子酸酸的,更加不愿意看主子假装云淡风轻的脸,转过头去,在心里又将某个男人狠狠骂上了十数遍。

就在这时,云锦忽然轻“咦”一声,黛眉紧张地拧起来。

有些慌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转而又爬上床将床榻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小秋从未见过她如此急切。

“公主,找什么?”

“小秋,你见过我的玉佩么?”

甚至将床底也都看了,云锦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原就苍白的小脸变得更加面无血色。

“玉佩?”小秋有些惊讶。

她自是知道主子有块从小到大从不离身的玉佩。

那是一枚产自西土雪域高原,极为稀少名贵的冰川血玉。

用以北越皇室特有的工艺精细打磨,外表看是圆润光滑的一块美玉,只有在阳光之下,才能看见隐藏其中的,一副凤凰展翅,比翼双飞的图景……

最重要的是那图案里,还隐匿着皇室公主的封号。

柔仪,这是云锦方出生时就有的封号。

不说玉佩本身的价值,那血玉可代表了她公主的身份。

眼下要回北越,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丢了,势必会增添很多麻烦。

小秋亲自动手将云锦之前换下的那叠残破衣物也翻查了一遍,依然无所获。见云锦脸色苍白,若有所思,小秋心里也大致猜到了一点。

看来,她们暂时是回不了北越了。

暗羽走后,偌大的靖宇堂内,就只余下楚离渊的身影。

微显寂寥。

男人漂亮的银发微微垂下遮住了上挑的眼角,纤长的手指轻点着指间的茶具,红润的唇不经意间抿成了一条直线。

凤眸里幽深的光,似遮染了层层雾霭,恍惚间转向了一面壁上挂着的某一副画,深不见底的光芒不着痕迹地一闪。

指间的精致瓷杯上青花淡雅,茶液的热气氤氲缭绕。

他就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微带一丝甘甜的苦涩,在舌尖缓缓晕染开来。

放下杯子,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漫不经心掏出一枚东西来。

色泽暗红通透的玉石,躺在男人干净白皙的掌心里,泛着冷艳的幽光。

“昨夜是夫人留宿于此,主子已经同夫人……圆房了吧?”

这是木讷的暗羽好不容易才憋出来的一句干脆话。

然而听在他耳里,却一点也没有制造出晴天霹雳的效果。

按理说,自己确实应该有所诧异,或者忙不迭地后悔——毕竟碰了一个自己一直都不想碰的女人,结果可能会有些麻烦。

只是事实上,他真的没有如想象当中那么排斥。

“夫人她……准备离开幽州城了。”

这是暗羽今日说的第二个重要消息。

轻轻地把玩着手中质地极佳的玉石,男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朦胧的影子来。

满池青莲碧水之上,那女子一身雪白素衣,衬着淡淡的肤色,浓黑的长发,身材甚为娇小,极为纤瘦的骨架子,身上应该没长几两肉……没长、几两肉么?

熟悉的念头冒出来,醉酒放纵时残留的某些凌乱片段涌出来,意识里的画面倏然又转到了月光倾洒的夜——

啧……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一直安静坐着的男人终于从案前起身。

光是浮现了一个朦胧的画面而已,他竟然有些烦躁。

果然,是太久没有女人了吧……

蹙眉冷静了好一会儿,他才镇定下来,缓步走出了房间。

是个晴好的天气。

艳阳之下,秀美如玉的男子一头银发熠熠生辉,掌心里一枚血红的玉佩,隐约透出一副凤于九天的图景来。

“柔、仪……”

他静静吐字如珠。

“柔仪……”

这两个字还在舌尖里打转时,一抹娉婷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男人的视野之中。

瘦瘦的影子,月白素衣更衬得身后的长发墨黑,走路的步子慢慢的,样子很是端庄,不仔细看的话可能还发现不了她脚步微微的虚浮。

想到这腰背挺直的端雅女子,走路姿势微有怪异的原因……奇异地竟让他再次兴奋起来。

光是看着小女人一副倔强的姿态朝他而来,楚离渊已经忍不住在心里想象,这个女子说话的模样,进而,在他怀里的时候,还能维持如此的端庄高贵么?

呵……

一抹带着兴味的笑意,在男人嫣红的嘴角,慢慢晕出一圈魅人的弧度。

一想到要独自去面对那个男人……云锦心里惴惴的。

但是她却不得不走这一趟。

如果那枚玉佩真的掉了,还是落在楚离渊的手中,无论如何都是不妥。

如果真的要离开,她不能落下这样的把柄在他那里。

只是,她该以何名目去讨要回自己从不离身的玉石呢?

她不知道昨夜的事他清醒后会记得多少,也实在想象不出,对上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会有什么反应。

她不禁想起了昨夜,那个狂躁的楚离渊……她还是无法接受,那样的他,就是镇北侯,是庇佑这片土地的所谓神祗?

如果说这个男人的真实性情,确实跟传闻中大不相同,那么,不知道白日里示于人前的他,又会是何模样……

想来想去,原来自己还是止不住对楚离渊的好奇啊。

她有些无奈地暗暗感叹。

一踏进靖宇堂的范围,云锦便感觉到了两道居高临下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追随着她的脚步。

她原本心里正忐忑,这下子更加紧张,脚下也愈发的慢了。

走动时还有些疼痛,俏脸愈加羞的通红。

不敢去想那目光来自何人,她目不斜视,挺直了腰杆,沿着昨日进入这座宏伟建筑物的路线,再次缓缓地拾级而上……终于,那道视线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于偏厅等候,而是直接就进了正堂。

虽然有些毅然决然的意思,但一想到此刻正与男人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云锦的心里,依然忍不住蔓延一股异样的苦涩。

踟蹰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将脚迈进了那个男人的领地。

还是那样简单雅致的一景一物,茶几上还有一杯热茶在冒着氤氲雾气,只是不知道,此间的主子,正在何处。

他应该不会,还在……那间密室里,未曾清醒吧?

不,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既然今日暗羽又能来看她,便是那男人已经清醒而无大碍,并且,默许了她的离开。

这么想着,心里的苦涩滋味更浓了,同时间,她只觉眼前一阵晕眩……揪紧了裙摆,一夜未曾安眠后的浑身乏力,使她不得不小心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贝齿轻轻咬住了没有多少血色的唇,云锦垂下了苍白的小脸。

她忽然觉得好累。

从小到大,无论面对什么事情,她都是一个人只身上阵,而没有人能替她做出选择。

也许正是如此,才养成了她外人看来独立坚强,实则任性又倔强的性子。

两年前,她更是任性过一次——

在嫁给一个平凡无奇的官员之子,平平淡淡渡过余生,跟远嫁幽州城,成为消弭一时战祸的和亲棋子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后者。

原本婚嫁之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父皇、母后都已不在,唯一的兄长是这世间仅剩的亲人。

皇兄其实有劝过她,就留在北越的都成,无论如何总好过背井离乡,嫁去一片完全陌生的、传闻中贫瘠荒凉的土地。

毕竟好战的北越皇室,根本不屑于利用一个女人的婚姻。

然而她还是来了这里。

遵从的,依然是自己的信念。

可是两年之后的今天,她却走到了这一步。

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啊……

默默伤神之间,那瘦小的女子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房间里,男人眸色愈发深沉的视线。

直到“哗啦”一声,什么器物砸落地面的刺耳声音,才将云锦从渺茫思绪之中拉回了现实。

慌忙站了起来,柔和的眸光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正堂里面的内室。应该是……他的房间吧?

不知出了什么事,云锦没有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房间里,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正斜倚在床头,长长的银发遮住了他的面容,纤长的手指扶着额,眉头紧锁。

床边铺着的软毛地毯上污了一片水渍,一个青花瓷碗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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