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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厂花太凶猛林致远潘国富全文免费

二肥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致远,爱我!”武小青的娇吟声响在耳畔,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像是从天边飘下来一样。林致远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行动胜过千言万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武小青的双手抚上了林致远的脸,从额头开始,一点点下滑,他的眉,他的眼,他高耸的鼻梁,他微薄而倔强的嘴唇……武小青痴迷的望着林致远,目光久久没有挪开。她的声音像梦呓一般,“志远,你长得真好看,从你进厂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们两个没有缘分,这辈子我只能对不起你了。”她轻声的啜泣起来,最后死死抱住林致远,眼泪将他的胸口打湿了一大片。林致远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要把三十多年的不甘委屈全部吐干净。前世,武小青是热轧厂公认的厂花,娇柔妩媚,身材火辣,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主角:林致远潘国富   更新:2024-12-06 15: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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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致远潘国富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厂花太凶猛林致远潘国富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二肥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致远,爱我!”武小青的娇吟声响在耳畔,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像是从天边飘下来一样。林致远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行动胜过千言万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武小青的双手抚上了林致远的脸,从额头开始,一点点下滑,他的眉,他的眼,他高耸的鼻梁,他微薄而倔强的嘴唇……武小青痴迷的望着林致远,目光久久没有挪开。她的声音像梦呓一般,“志远,你长得真好看,从你进厂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们两个没有缘分,这辈子我只能对不起你了。”她轻声的啜泣起来,最后死死抱住林致远,眼泪将他的胸口打湿了一大片。林致远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要把三十多年的不甘委屈全部吐干净。前世,武小青是热轧厂公认的厂花,娇柔妩媚,身材火辣,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重生之厂花太凶猛林致远潘国富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致远,爱我!”武小青的娇吟声响在耳畔,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像是从天边飘下来一样。

林致远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行动胜过千言万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小青的双手抚上了林致远的脸,从额头开始,一点点下滑,他的眉,他的眼,他高耸的鼻梁,他微薄而倔强的嘴唇……

武小青痴迷的望着林致远,目光久久没有挪开。她的声音像梦呓一般,“志远,你长得真好看,从你进厂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们两个没有缘分,这辈子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她轻声的啜泣起来,最后死死抱住林致远,眼泪将他的胸口打湿了一大片。

林致远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要把三十多年的不甘委屈全部吐干净。

前世,武小青是热轧厂公认的厂花,娇柔妩媚,身材火辣,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而林致远是新分配到厂的重点大学毕业生,前途无量。

很自然的,两人互相吸引,虽然没有在人前公开,但是在背地里两人已经好的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然后,狗血的剧情发生了。一直暗恋武小青的潘国富向厂花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潘国富几乎所有的条件都不如林致远。

潘国富是中专毕业,身高一六九,瘦小枯干,风大一点都能把他吹走。

而林致远是东海理工大学毕业,身高一八三,目光明亮而温和,笑容灿烂,一进厂就引得厂里那批小女工忘形尖叫。

只有一点林致远不如潘国富,潘国富有一个当厂长的爹,所以他一进厂就进了油水最厚的销售科。

潘国富追求武小青的手段简单又粗暴,以利诱之,以钱动之。

潘国富许诺,只要武小青嫁给他,除了马上就可以得到一套独门两居室作为婚房,他还可以帮助武小青从车间调到厂机关,另外武小青那个在家待业两年的弟弟,他也可以想办法帮着安排到矿渣厂的附属福利分厂。

在八十年代的东北,房子是极度稀缺的资源,没有工作是不可想象的,在这三连杀的冲击下,武小青很快就沦陷了。

她同意了潘国富的追求,但是又舍不得英俊强壮的林致远。于是便发生了今天中午食堂门口的打架事件。

前世,得知这个消息的林致远暴怒之下,动手打了潘国富一顿,因此背了一个处分。三个月后,潘家老大潘国龙买通了技术科科长邱德瑞,偷偷在林致远负责绘制的图纸上做了一个小的修改,导致一批价值二十万元的配件,因为图纸错误全部报废,酿成了重大的生产责任事故。

林致远差点被判刑,幸亏当时的厂书记帮他说了句话,这才幸免于难,但他也因此被开除出厂。这在新世纪稀松平常的事,但在八十年代却是十恶不赦的。

一个没有工作的人会被视为是游手好闲,二流子,罪无可恕,无药可医,只有那些刑满释放分子才没工作。

林致远的父亲,一个革钢的老工人,被气得突发脑溢血,在床上瘫了十多年。

林致远的一生也因此被改变,开除之后,他远走他乡,先后去过深市、琼岛、沪市,走南闯北,一世艰辛,落魄过,风光过,尝尽人生百态。

摆过地摊,做过销售,开过公司,当过老板。当年踌躇满志的大好青年变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油腻中年。

他眼中的光消失的那一刻起,银行账户里的钱开始与日俱增。

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他喝醉了,搂着一个嫩模很认真的说道:“你知道吗?当你真正学会了不要脸,你就能在这个社会上游刃有余了。”

嫩模的后背光滑细腻,就像豆腐脑一样,一如此刻武小青的肌肤。

感受着怀中美人的温度和轻颤,虽然自己颠沛流离的一生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但林致远并不恨她。

世事艰辛,同为平民家庭出身的子弟,林致远理解武小青的这种做法。

八十年代,住房和工作的诱惑力就好比新世纪之后一千万的巨款,没有几个人能够抗拒得了。

更何况武小青的命运比林致远更为坎坷。她和潘国富结婚后并不幸福,潘国富体弱多病,无法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支撑起家庭。潘国富的大哥潘国龙觊觎这个美艳多汁的弟妹多时了,在他们婚后一年后,潘国龙找到一个机会暴强了武小青,并长期霸占了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年后,潘国富发现了自己的妻子和大哥的奸情,潘家闹得不可开交,人脑袋差点打出狗脑袋。

这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荒诞无比,在潘东宝和李淑娟的强力镇压下,潘家两兄弟握手言和,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武小青头上。

武小清只能含恨离开革安,远走南方。她先是在深市一家美容院打工,然后认识了一个香江来的富商,被富商包养了两年后,带着一大笔钱回到革安,开了当时革安最大的美容院,成为革安一代传奇女性。

武小青有钱之后,曾经想尽办法找到了林致远,只可惜那时候林致远恨她恨的要死,当场痛骂了她一顿。

武小青也不恼,只是含着泪说自己对不起他。

多年后,林致远才知道,武小青曾经有一次默默的帮过他。当时他做生意亏了个精光,是武小青背着他帮他还了债。

往事如惊涛骇浪,在林致远的脑海中肆虐。

武小青哭够了,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眼中全是爱意和不舍,“致远,潘家不是好惹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和他们硬顶,你斗不过他们的,你答应我,千万不要……”

“我答应你。”不等武小青说完,林致远突然发声,这让武小青愕然了半天。

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个执拗的要死的大男孩吗?他不是应该拎着刀去找潘国富拼命吗?

武小青心中百味陈杂,既欣慰又酸楚。

“志远,你真的别恨我,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我在车间实在是呆够了,那些工人动不动就对着我说荤话,占我的便宜,我弟弟已经在家吃了两年闲饭了,我妈说了,如果我不嫁给潘国富,她就去死。”她以为林致远在说反话,只能努力的解释自己的境遇。

林致远拍了拍她的后背,“别说了,我懂!你自己小心,潘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万要当心呢,尤其是那个潘国龙,整天和地皮无赖混在一起,像土匪一样。”

武小青抽了一下鼻子,又哭了,“致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肯替我着想,我真是对不起你。”

她踮起脚尖,火热的唇再次凑了过来,“志远,再要我一次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于是,林致远再一次陷入到泥泞之中,怀中的少女向他奉献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最动人的身体,这就足够了。

他对她那点恨意,早就放下了。

但是其他害他的人……

林致远在低吼中迸发。

一个都别想跑。

既然重活一世,那就要快意恩仇,任性妄为一把。

自己在前世兵荒马乱的岁月中练就的一身生存技能,都用在他们身上吧!

1988,我来了。


下午上班后,钱有福特意把林致远叫到了车间办公室。

“大林,跟你说件事。”

“钱主席您说,我听着。”林致远对钱有福异常恭敬,他知道,在均热车间,如果说石茂才是土皇上,那么钱有福就是帝师,地位超然,绝对不能得罪的主儿。

“大林,你年轻,长得又帅,车间里不少女工应该都对你有那点意思,但是你可得清醒啊,你是大学生,前途无量,和那些工人不一样,别因为裤裆里这点事把自己毁了。”钱有福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话。

“钱主席你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钱有福一笑,“当然了,我就是提前给你提个醒,我相信你也不会看上车间这几个老娘们的,小伙这么帅,找啥样的找不着啊……”

钱有福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车间里一阵大乱,有人高声大喊,“不好了,轧机出故障了。”

钱有福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戴上安全帽就往外跑。

林致远也带上安全帽,紧跟在钱有福身后。

热浪滚滚的车间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往轧机的方向跑。

林致远跑到轧机跟前时发现,石茂才、李涛和张德胜已经在这里了。

石茂才几乎跪在地上,脸贴在地上,向轧机内部喊话,大嗓门像洪钟一样,响彻整个车间,“查出来什么毛病没有?”

轧机的缝隙里传出维修工的声音,“还没呢!”

石茂才顿时火冒三丈,“养着你们这群维修工有什么用?一到关键时候就给我掉链子。”

钱有福上前一步,“这台轧机比他岁数都大,他上班才几年,找不出毛病也正常,小伊子,你出来吧,我进去看看。”

石茂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通红,“师傅,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能让您动手呢?”

“少废话,我不动手怎么办?生产不能停。”别看钱有福刚才和林致远说话时慈眉善目,像个弥勒佛一样,现在一瞪眼睛也挺吓人。

眼看着钱有福就要往轧机里钻,站在后面的林致远猛然间想起来,前世,他还没离开热轧厂时,均热车间的轧机出过一次毛病,厂子里各路的维修高手都出马了,自己当时跟着技术科几名高工也到现场查看情况了,整整三天三夜,到最后终于找出毛病,竟然是轧机内部一个螺丝变形导致的毛病。

当时那颗变形的螺丝取出来后,所有人望着它都哭笑不得,一颗螺丝耽误了三天生产,影响了几十万元的产值。

林致远下意识的就想把钱有福喊出来,但是他刚刚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住了脚。

他已经不是那个二十三岁的愣头小伙子了,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利益最大化。

他眼睁睁看着一头花白头发的钱有福钻进轧机内部,在心里暗暗的道了一声,“对不住了,老爷子,等这事儿完了我给你买酒喝。”

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致远下班的时候,石茂才几个领导还留在车间没走。

在厂子的澡堂洗完澡,林致远骑着车回到宿舍,他从书堆的档案袋里,又取出两千块钱,开始挨个屋敲门收国库券。

住在青年宿舍的都是单身汉,这帮人收入低,是最不愿意购买国库券的人群,林致远很轻松的就收到了两千多块钱的国库券,乐的他到宿舍一楼的食堂要了一个单炒,喝了一瓶啤酒。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林致远换上回力鞋,继续晨跑。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他终于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位老李太太。

菜市场两三个老太太挎着菜筐正在买菜,其中有一个脸生的得到了林致远的特别关注。

林致远像小偷一样在后面跟着偷听她们聊天。

“他李婶,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你出来买菜?”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干巴瘦,收拾的干净利整的老太太叹了口气答道:“我就一个人住,买一次菜够吃两三天的,不像你一大家子人,需要天天买菜。”

“他李婶,你儿子不是要把你接到燕京去吗?你怎么不去呢?”

“我不爱去,儿媳妇毛病多,住在一起不习惯,还是一个人自在。”

燕京这个词引起了林致远的注意,现在基本就能断定,这位李婶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

林致远特意绕到前面多看了老李太太几眼。

说是老太太,但是据他观察,李振山的母亲今年也不过六十多岁,因为人长得瘦,所以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林致远没有贸然上去打招呼,他知道,和这样的人挂上关系必须做到天衣无缝。

林致远一直跟着,看着老李太太买完菜回家进了11栋左边那个楼门。

林致远站在一楼的楼梯,耳听着二楼左边的屋子传来关门声,这才满意的离开。

在早市的早点摊上,他吃了四根油条,喝了一碗豆腐脑,饱饱的回到青年宿舍。

今天他是中班,不用去厂子那么早。

革钢车间里的倒班制度是四班三运转,四个班组轮流值班,分为白中晚三个班。

白班是早八点到下午四点,中班是下午四点到半夜十二点,夜班是半夜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夜班又被工人称为大头班。

比如林致远,今天上了白班,那么第二天就是中班,第三天是夜班,后天就休息一天。

林致远主动要求倒班,除了表现积极外,更多的考虑是时间上的自由。

将来他在革安收购完国库券要到沪市去出售,现在从革安到沪市坐火车至少要一天一夜,那么来回就是两天,算上在沪市待的一天,他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长白班根本满足不了他的时间需求,倒班的话他可以选择和别的工人串班,比如他今天连上二十四小时,那么未来他就有三天的休息时间,足够他去沪市走一个来回了。

快到中午时,林致远骑着自行车去了厂里,他还要继续收购国库券呢!昨天他已经答应了不少人,不能失约。

林致远特意跑到车间看了一眼,那台轧机果然还没修好,石茂才双眼通红,蹲在轧机边一口接一口的抽烟,听人说他昨天晚上没回家,一直守在这里。

车间里几个技术最好的维修工都聚在这里想办法,但是根据林致远的观察判断,显然到现在他们也没想出招。

林致远去食堂打了饭,在吃饭的功夫,又收了两千多块钱的国库券。

下午他回宿舍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把手里的国库券清点了一下。

现在他手里已经有五千多面值的国库券了,按照1:0.75的比例,他手里的6800元钱能收九千元的国库券,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两天就能完成任务了。

下午三点半,林致远骑着自行车又回到厂里,一进车间他就发现,轧机边已经站满了人,厂长徐大友,主管设备的副厂长朱和风,总工程师焦乐山,设备科科长方大同,技术科科长邱德瑞,以及几位高工都聚在轧机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焦急的表情。

林致远知道,他出风头的时候到了。


下午,林致远跟邱德瑞请了假,说是去内保分局。

邱德瑞瞅都没瞅他,只是随意的挥挥手,他现在越看林致远越不顺眼,话都不想多跟他说一句。

林致远下了楼,骑上二八永久,先到了内保分局,当着金警官的面签下了撤案书。

金警官也长出了一口气。潘家人追得紧,上午潘国龙过来,态度就不怎么好,林致远这是帮他解决麻烦了。

林致远把撤案同意书交给金警官时,特意叮嘱了一句,“金哥,这个你可别太着急往上汇报,你要让潘家人知道,你是费了老大劲才劝的我回心转意的。”

金光明今年三十多,一直都是一老本神(老实)的干工作,参加工作十多年,到现在还是一个小警察,他听了林致远的话很有些不解,“大林,为什么呀?”

林致远狡黠的一笑,“金哥,你听我的,越晚送上去越好,说不定今天晚上潘家人就来给你送礼呢!”

金光明先是有些不解,随后恍然大悟。

林致远出了内保分局,骑上自行车,往三十五中方向骑去。

他的家在和平路边,一栋非常气派的崭新七层大楼。

这栋楼被周围老百姓戏称为处长楼,又称红眼楼,意思就是在这里住的都是革钢厂矿长级别的领导,因为这栋楼的地理位置好,当初分房时,人们抢的都红眼睛了。

林致远的父亲林大军不是什么处长,甚至连科长都不是,他只是炼钢厂一个普普通通的炉前工,工作三十多年,一直勤勤恳恳的在一线工作,获得过七次革钢劳动模范,两次东海省劳动模范荣誉称号,当时革钢的大领导大笔一挥,“好的房子就应该优先分给这些一线劳模。”

于是林大军和其他四位劳动模范住进了红眼楼,当时确确实实引起了很多人的眼红。

林家是一个七十多平的双室,现在住着父亲林大军,母亲宁秀芬,以及姐姐林宁静和姐夫李钢四口人。

林宁静和李钢是去年上半年结的婚,因为李钢没有房子,当时林致远还在上大学,不回家住,小两口便一直住在娘家。

去年夏天,林致远大学毕业,分配回了革钢,李钢便想着从岳父家搬出来,到外面租房住,被林致远极力留了下来,“姐夫,你们哪也不用去,我是大学生,厂子已经答应给我分一间单身宿舍了,我就去那住,再说了,你和我姐住在这里,还能照顾一下咱爸妈,就这么说定了。”

因为林致远这个决定,姐夫李钢非常感谢这个小舅子。

林致远锁好自行车,噔噔噔上了三楼。

一开家门,他乐了。

林大军,宁秀芬,李钢全都在家,这下省事儿了。林大军和李钢都是炼钢厂的炉前工,平时都要倒班,今天应该是他们休息的日子。

“爸,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林致远刚张嘴,就被林大军严肃的打断了。

“致远,我问你一件事,我听说昨天你和厂子一个同事闹矛盾了,公安都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大军是一名退伍军人,虽然从部队回来多年,但是一身正气从未改变,眼里不揉一点沙子。

“爸,是这么回事,这个同事误会我了,他喜欢咱们厂的一个女工,也不知道从哪听的疯言疯语,以为我和这个女工搞对象,就拿着一个扳手要打我,不过我可没还手啊……”林致远添油加醋将昨天的事讲了一遍。

宁秀芬和李钢全都凑了过来。

宁秀芬一听有人要杀儿子,当时就急了,“这还了得,有人敢欺负我儿子?钢子,明天跟妈去热轧厂,我得替我儿子讨回公道。”

宁秀芬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现在年纪大了,但从眉眼处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采,林致远和姐姐林宁静生的都好看,主要是宁秀芬的基因好。

她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眼睛里只有丈夫林大军和这一对儿女,尤其是老儿子林致远,更是她的心头肉眼中宝,现在听说有人欺负儿子,她当然不干了。

林大军眼一瞪,“老娘们家家的懂什么?呆着你的得了。”

林致远乐了,“妈,用不着,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三言两语将今天厂长找他的经过又说了一遍,“爸,厂长都发话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受伤。”

“既然领导都发话了,那就算了吧!”林大军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盯着儿子,“我问你,你和那个女*同事到底有没有事儿?”

林致远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怎么可能?这完全是个误会。”

宁秀芬急忙又插话,“我儿子可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怎么可能去找一个普通的女工呢?至少也得找个大专生吧?这样才门当户对。”

林大军还保持着部队军人的本色,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儿子,直到确认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我告诉你,工厂里男女之间的破事确实不少,但你年轻,又是大学生,绝对不能碰这些破事,听见没有?你好好干,将来说不定能当个车间主任呢!”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林致远笑着回答:“爸,你也太看不起你儿子了,我将来要当厂长。”

“想的倒是挺美!”林大军面冷心热,即便对儿子也没有几句好话。

林致远见父亲脸色缓和,便决定趁热打铁,“爸,跟你商量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今天中午,我跟咱们厂长提出要下车间锻炼,我是这么想的,技术科虽然锻炼人,但是终归没有生产一线实用,我想到车间里好好学习几年。”

宁秀芬大惊失色,“儿子,你是不是傻呀?有多少人打破头想要进机关,你怎么还主动退出来呢,不行,我得跟你们厂长说去!”

啪的一声,林大军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头发长见识短,坐着你的得了。”

林大军转过头,眼睫毛里都是笑意,“致远,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咱们是工人家庭,就应该下车间,到生产一线去,爸支持你的决定。”

“爸,谢谢你,我还有一件事,我有几个同事家里困难,想把手里的国库券卖给我,我想着都是同事,能帮一把是一把,另外我还想买点儿资料书,能不能给我点钱?”

林大军大手一挥,“他妈,把存折给儿子,好人好事咱们得支持。”

林致远实在是太了解林大军了,他知道只要这么一说,父亲一定会只给他钱,你看,这不就成了,林大军甚至都没问他要多少钱。

宁秀芬还有些闷闷不乐。儿子是她的骄傲,当初他考上重点大学东海理工,家里敲锣打鼓的庆祝,大学四年毕业后,儿子分进了革钢最重要、福利最好的热轧厂,一进厂就进了重点科室技术科。

大半年时间里,宁秀芬一想到这些事,大半夜都能乐醒。

可是儿子居然好好的厂机关不呆,非要下车间,这是读书读傻了吗?


“大爷,如果姚叶回来了,麻烦你跟她说一声,我就住在隔壁。”

林致远先去了旁边的铁路服务社,买了些面包、汽水、榨菜,又买了毛巾、香皂、牙刷、牙膏等生活必需品。

之后他进了铁路旅社,掏出工作证,要了一间可以洗浴的高间,端着脸盆拖鞋,拿着钥匙上了楼。

在火车上呆了二十四个小时,身上都要馊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洗一个澡。

进了房间,林致远反锁上门,放下

均热车间大门外的凉亭里,一群人围着石桌,各自捧着手里的饭盒,低着头吃的正香。

车间里太热,还是外面凉快,大部分人都跑到外面来吃饭。

班长大老黑一边吃着饭,一边把林致远介绍给大家,“大林你们都认识了,去年篮球赛时都见过面,以后他就是咱们班组的了,就是兄弟了。”

林致远站起来向众人打着招呼。他的铁哥们王大山不是这个班组的,今天休息,没来上班。

大家嘻嘻哈哈说了一会儿闲话。

“大林,你不是技术科的吗?怎么跑我们车间来了,是不是得罪你们科长了?”这帮工人果然什么都敢问。

林致远笑笑,也不正面回答。

车间里的天吊师傅姚大姐捧着饭盒凑到林致远身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个没完,口中啧啧赞道,“到底是大学生,看这细皮嫩肉的,比我的皮肤还好。”说着,她竟然伸出手摸了林致远的脸一下。

林致远难得的脸红了一下。

车间里就是这样,不管男的女的,荤的素的全来,百无禁忌。

尤其是像姚大姐这样结过婚有了孩子的女人,更是放得开。

段小萱一看姚大姐敢去摸林致远的脸,当时就急眼了,“姚大姐,你干嘛呢?别把人吓坏了。”

“哎呀,小萱妹子心疼了,怎么?护起男人来了?”姚大姐一句话就让段小萱的脸变成了一块红布,她一个未婚的姑娘哪里是这种破马张飞的大老娘们的对手,当时羞的拿着饭盒就跑了。

姚大姐一伸手搂住了林致远的肩膀,故意大声道:“大林,一会儿吃完饭跟大姐休息去啊?大姐知道车间里有一个僻静的地方……”

林致远笑眯眯答道:“行啊!姚大姐你先去洗干净等我。”

姚大姐当时就愣了。

不只是她,林致远这话说完,整个班组二十多人全都瞪圆了眼睛。

在以往的接触中,林致远在他们心中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没想到他面对姚大姐这么彪悍的女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完全颠覆了固有的印象。

和林致远关系比较好的聂长水当即吹起了口哨,“大林,有一套,一会儿我给你望风,今天你非把这个老娘们给我治理的服服帖帖不可。”

大老黑也乐的前仰后合,手指着姚大姐,“姚翠兰,人家大林可是提条件了,你还吃什么饭,赶紧去澡堂子洗澡吧!”

姚大姐难得的红了一回脸,她恶狠狠的打了林致远一下,“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呢,就敢调戏老娘,老娘的岁数都能当你姨了。”

聂长水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姚大姐,岁数大有岁数的好处,败火!”

“滚!”姚大姐对林致远这个大学生还有些忌惮,但是对上聂长水,她可是一点都不怕,放下手里的饭盒就去追聂长水。

两人就在均热车间的门口你追我赶,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好一派欢乐祥和的场面。

车间办公室里,石茂才,张德胜和工会主席钱有福正站在窗前,捧着饭盒,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外面工人嬉笑打骂。

钱永福今年五十八岁,一头花白头发,还有两年就退休了,是均热车间的老人,在工人中很有威信。

他乐呵呵的说了一句,“这个大林不错,一来就能和大家伙打成一片,面对姚翠兰还能不落下风,大学生就是不简单。”

石茂才那张死人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别看上午林致远开会时说的挺漂亮,但是石茂才还是担心他不能融入到车间集体中,不过刚刚那一幕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林致远确实没摆大学生的架子,这么短的时间就和工人相处的这么好,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过……

石茂才一扭头,对钱有福说:“师父,下午你找个机会和大林聊聊,让他离那些女工远点,他是大学生,厂里的重点培养对象,和其他工人不一样,别让他和那些裤裆里的破事沾边儿,你看他那张小白脸,车间里的女工都想把他吃了。”

钱有福是石茂才的师父,石茂才一向对他非常尊重。

车间这种地方是很讲究师徒传承的,师父带徒弟,是会把自己那身绝艺倾囊相授的,徒弟对师父要像父母那样孝顺,逢年过节,或者赶上师父师母过生日,都要提着礼物上门祝贺。

这在革钢都成为传统了。

“行,下午我就跟大林说。”钱有福一口答应下来。

******

车间外的凉亭里,摆脱了姚翠兰追赶的聂长水,重新回到林致远身边,他从兜里掏出一摞国库券,“大林,这里一共是二百六十块国库券,我的,还有我家里的都给拿来了,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他生怕林致远反悔。

林致远放下饭盒,眼睛盯着聂长水,“长水哥,你真的要把国库券卖给我?我再跟你确认一下,这些国库券留到几年以后利息可都不低呀!”

聂长水苦着脸,“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等不到三年以后了,现在着急用钱,大林,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怎么可能!”林致远当即从劳动服兜里掏出钱,按照七十五元现金兑换一百元国库券的比例,数出一百九十五块钱交给聂长水。

聂长水拿着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又有一个叫赵万军的工人凑了过来,“大林,昨天咱们也说好了,我手里有二百块钱国库券,今天我都带来了。”

“行,赵哥。”林致远痛快的数出一百五十元钱,买下了赵万军手里的二百块钱国库券。

其他工人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问了不少问题。

“大林,你收国库券干嘛?”

林致远不慌不忙的撒起谎来,“我爸妈有点儿闲钱,国库券的利息高,比存银行合适,这不就想着收点留着嘛!”

这个借口非常完美,不由得大家不信。

“大林他爹是省劳模,一个月能挣二百多块钱呢,人家有闲钱,不像咱们吃了上顿没下顿。”

“聂长水,你少喝两顿酒就什么都有了。”

“大林,我家也有国库券,你收吗?”有不少人围着林致远开始打听。

虽说革钢的工人工资高,待遇好,但是这年头大家收入都差不了太多,低的五六十,高的一百多,吃饭肯定是够,但是如果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随了礼马上就捉襟见肘了,所以虽说国库券的利息高,但是时间实在太长,三年期五年期,很多人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收,明天都拿来吧!”林致远大声宣布。

今天这个广告做的效果不错,相信明天别的车间的人也都能听到这个信儿,到时候他就可以收到更多的国库券了。

林致远的第一个小目标就是靠倒腾国库券先挣他个十万八万得。

如今,自己又向着小目标前进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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