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纳兰兰兰袁青青的其他类型小说《死神遗书纳兰兰兰袁青青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一叶琴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岸现年二十四岁,刚刚警校毕业,很少有人知道三年前轰动一时的“丧尸食人事件吸血森林事件”都是由他破获。警方高层对这名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十分重视,经常让他参与大案要案,而柳岸往往不负所托,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从而成为了警界刑侦专家库最年轻的成员。柳岸将破案的过程看做信息的整合,首先尽可能地收集大量信息,梳理之后去掉冗余的部分,然后做出大胆的猜想假设,用掌握的信息验证排除,最后剩下的便是真相。其中,第一步尤其关键,所以,柳岸特别重视梳理案件的每一个流程。在目送萧晋离开后,柳岸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整个身子陷进沙发里,他准备重温一遍那幢穿越时空的谋杀。前天晚上11:52分,华阳超市的老板打110报警,宣称超市被抢劫,劫匪凭空消失。三...
《死神遗书纳兰兰兰袁青青大结局》精彩片段
柳岸现年二十四岁,刚刚警校毕业,很少有人知道三年前轰动一时的“丧尸食人事件吸血森林事件”都是由他破获。警方高层对这名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十分重视,经常让他参与大案要案,而柳岸往往不负所托,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从而成为了警界刑侦专家库最年轻的成员。柳岸将破案的过程看做信息的整合,首先尽可能地收集大量信息,梳理之后去掉冗余的部分,然后做出大胆的猜想假设,用掌握的信息验证排除,最后剩下的便是真相。其中,第一步尤其关键,所以,柳岸特别重视梳理案件的每一个流程。
在目送萧晋离开后,柳岸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整个身子陷进沙发里,他准备重温一遍那幢穿越时空的谋杀。
前天晚上11:52分,华阳超市的老板打110报警,宣称超市被抢劫,劫匪凭空消失。
三分钟后,也就是11:55分,110接到另一个报警电话,对方是个女人,声音急切惊慌,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车祸,车祸,这里发生了车祸……”
“请您说明车祸的地点,由我们帮您拨打120叫救护车好吗。”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参杂进来,“别哭了,他还有呼吸,你看看能不能抢救回来!”然后电话就挂断了。接线员立刻回拨过去,显示无人接听。
十五分钟后,也就是凌晨12:10,之前那通车祸的报警手机又打了过来,依旧是那个女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救不了他,他死了,在建设街的飞廉雕塑旁,快,快来啊!”除此之外,无论接线员问什么,对面只有哭声。
警方随即赶到现场,发现了一辆奥拓撞在飞廉雕塑上,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应该是从驾驶室里拖出来的,他胸前插着一柄匕首,已经气绝身亡。报警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叫萧云山,是有名的商人,女的叫林晚霞,是某所医院的护士长。据调查,夫妻两人安分守己,很少与人结怨。
死者被证实名叫韩通,是个破产的包工头,他本人与萧云山夫妻没有任何交集,根据案发现场的调查发现,方向盘上有一处凹痕,与死者胸口的匕首柄端吻合。据有关痕迹专家判定,如此高速撞击,死者一定是自己握着匕首对准方向盘,然后撞到雕塑上自杀。不过,匕首经过化验,发现除了死者韩通,还有另一人的血液,这个人既不是萧云山,也不是林晚霞,而是本案另一名死者张晓红。
无巧不成书,在凌晨12:15,110又接到一通报警电话,对方声称亲眼目睹紫阳路家和小区发生凶杀案,凶手在杀死张晓红后,刚刚拿着凶器逃离现场。据查实,家和小区距离建设二路最少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报警的是一个单身男人,名叫何意,就住在死者张晓红家对面。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杀死张晓红的凶手,正是韩通!
抛开时间,这件案子其实非常简单,韩通在杀死张晓红后,离开家和小区将车开到建设二路,然后自杀身亡。而如同柳岸告诉萧晋一般,凶手在亲手杀死被害人之前,就已经被证实死亡了,唯一的解释便是凶手穿越了时空。
柳岸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自己意识范畴以外的事,所以,他第一时间审讯了报案的三个人。
以下是萧云山与林晚霞的证词。
林晚霞:前天晚上我和我先生一起参加了在市中心仙居顶酒楼举办的慈善晚宴。(不,我们没有喝醉)大约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开车(我没有驾照,是我老公开的车)来到建设街,突然有一辆黑色的奥拓超了我们的车,然后直接撞向飞廉雕塑。我很害怕,当即报了警(说着她拿出手机,通话记录证实了她的说法,时间是11:55分),但是我先生下车查看后告诉我那个人(也就是死者)还有呼吸,因为我是个护士,见可能有抢救的希望,我便拿出急救箱(我们的车上常年备有急救箱)上前施救,情急之下将电话落在了车里。但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他的血不停地流,我怎么也止不住,最后,他还是死了。我先生抱着我安慰了好久,这才记起来要报警,于是我们回到车里,用我的手机报了警,当时的时间是凌晨12:10。
萧云山无条件附和了妻子的证词。
以下是何意的证词。
何意:我住在家和小区,租的房子,死去的张晓红住在我家对面,平日关系还算不错。她长得特别漂亮,身材也好,算是女神级别的,有很多人追求,那个杀人凶手,对,就是韩通,要数他追得最勤。之前他们还打得火热,不过听说最近韩通承包的工程谈崩了好几个,差不多破产了吧,所以张晓红便跟他分手了,听说最近有个开宝马的高富帅正在追求她。张晓红……哦,你问案情啊,对,说案情。前天晚上大约十二点左右,我当时正在看网络直播,所以记得准确的时间,那时张晓红回到公寓,因为是夏天,天气很热,我不舍得开空调,就没关防盗门,所以亲眼看见她前脚进门,韩通后脚就追了进去。他们好像在吵架,过了大约十分钟吧,我正犹豫是不是要过去劝架,却听见张晓红一声惨叫。等我冲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韩通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他手里握着一柄带血的匕首了,还将我撞到地上。韩通逃离现场后,我马上来到张晓红的房间,发现她仰面躺在地上,胸口被鲜红染红了一大片,试了试鼻息,已经死了,然后我立刻报了警,时间是12:15。
何意的证词很快便得到了证实,之前追求张晓红的那名高富帅浮出水面,他作证说当晚将张晓红送回公寓时,楼下确实停着一辆黑色奥拓,而且还看见一个男人跟着张晓红上了楼,因为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所以当时并没有在意。经过照片比对,高富帅确认那个男人就是韩通,当时韩通还活着,而时间是12:00。
而萧云山的证词在今天上午也得到了证实,之前华阳超市的抢劫案,监守自盗的张山之所以编造说劫匪凭空消失,便是因为他在超市外看到了一辆雪佛兰,而这辆车证实就是萧云山夫妻所有,当时的时间是11:47分,而从华阳超市到事发地飞廉雕塑,按照他们的车速,恰好需要8分钟左右,也就是11:55分,当时他们亲眼目睹韩通出了车祸,后者片刻后停止了呼吸。
也就是说,本来应该在11:55出了车祸身亡的韩通,却在12:00出现在了家和小区,并且于10分钟后杀死了另一名死者张晓红。
为什么以上两套毫无漏洞的证词却互相矛盾呢,到底是有人撒谎,还是韩通真的穿越了时空从而犯下谋杀案呢?
“好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当浮一大白。”听完柳岸长达三个小时的讲述,我喝完杯中酒,咂咂嘴,“你难道真的以为,这一切幕后的推动者,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却是如此。他是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事后还接手了林氏财团。”
“你的故事中有些地方事无巨细,有些地方却语焉不详,衔接得也不够紧密,原来是因为所有你没有出场的情景,全部来源于你的推理。”
柳岸抓了抓后脑勺,不情愿地点点头。“不过后来的事,让我坚信自己的推理是绝对正确的。”
原来,这件事情远没有就此结束。
在案件平息的一个月后,萧晋的继父回来了,他将萧晋关在自己家里,然后点了一把火,将整栋家和小区烧为灰烬。不久之后,他的遗书浮出水面,原来,他竟然是林晚霞安排在萧晋身边的的一颗棋子,而且是一颗深爱着下棋者的棋子,而且很有可能,林思思就是他与林晚霞的亲生女儿。
为深爱的人监视她的情敌,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又是怎样的一种悲哀。他不相信林晚霞之死只是简单的车祸,可是唯一有动机和能力造成这一事故的人只有萧云山,但是萧云山已经被判死刑。他为了替死去的林晚霞与林思思复仇,决心带着萧云山唯一的儿子一起下地狱。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我这样的弱质女流,真的是寸步难行!”我故作深沉地叹息一声,“不过话说还头,冤冤相报,又何时能了呢。”
“然而,在半年后,我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放着何意的电话,发件箱里有一条更换交易地点的短信。据萧云山生前供述,在交易前十分钟他收到了这条短信,然而死者何意身上却并没有携带电话。除此之外,随信的还有这个。”
说到这里,柳岸从怀里掏出一枚标本,里面封存着一支将近枯萎的蓝色玫瑰。
“我找了相关专家确认,这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蓝色玫瑰。”
都说环境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萧晋之所以慢慢成长为飞廉,有其外界的因素,更多的却是主观的选择,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出生伊始,便是罪恶的开端,可到最后,她却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是谁,能介绍给我认识吗?”听说是女孩子,柳岸立刻来了兴趣。
“她的名字叫纳兰兰兰,”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很不巧,她本是我店里的服务生,告了一周的假。”说到这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的是纳兰兰兰的微信,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浮光海市。
飞廉篇完,请看将臣篇
《死神遗书》载:古之僵尸,莫过将臣、后卿、嬴勾、旱魃四者,此中又以将臣为尊。将臣之始,其来有自。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排名第十者,是为犼。犼生于子,没于午,状如犬而有鳞,猛如鷙而嗜血。昊天大帝不忍见海脉凋零,借昆仑神木封印其心,犼遂化为无魂无魄之僵尸,名曰将臣。一万三千六百年后,将臣之血藏于九州之末,蛰伏以待天时。据传,昊天归于混沌之际,曾遗下一谶,书曰:金乌黯,黑海枯,血月升,双桥浮,天下同,将臣出。
“你竟然连这一节都算到了,我只能说佩服,大熊不过是个可悲的傀儡。而你,才是幕后的策划者,”柳岸叹了口气,转身对张耀扬说。
张耀扬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就算你不指出来,我也会自己承认的,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他面向大雄仰天大笑,就像在嘲笑一个可怜虫,“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继承沈家的财产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熊被两人的对话弄得一阵迷茫,不过马上恶狠狠地盯着张耀扬:“今时不同往日,有了这枚钥匙,我便是沈家的家主,不再是以前那个任谁都能欺负的杂役,你如果能记住这件事,今后我还会赏你一口饭吃。”
张耀扬仿佛是在故意激怒大雄,脸上尽是挑衅的神色:“老爷子死前的那份遗嘱,托管在田园律师事务所的田律师手里,而就在昨天,我已经亲手杀死了这位田律师,顺便将那份遗嘱的正本销毁了,还在现场留下了线索,恐怕这位柳警官便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而来的吧。”
原来,那条首尾相连的小蛇便是意指巴蛇山庄,也亏了柳岸能想出来。
“你说什么?”大熊握枪的手开始颤抖,“为了这枚钥匙,我亲手勒死了我最爱的小桃,又逼死了我的亲生父亲,你现在跟我说,遗嘱是无效的?哈哈哈哈……”
说完这句话,大熊终于扣动了扳机,张耀扬面上沉稳如水,静默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惜,他们两人的愿望都落空了。
因为枪口喷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朵火苗。
柳岸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从诧异的大雄手里取过手枪,凑在嘴边扣动扳机,“我这只是一个打火机而已,你们两个人至于这样视死如归吗?”
事件的进程太过戏剧化,我有些措手不及,仿佛是为了帮我打消疑虑,在接下来的两个钟头,张耀扬和大熊联合讲述了一个疯狂的故事。
故事要从二十年前的那场蛇灵祭祀大典开始说起,那天,身为沈东来最倚重的后辈,张耀扬为仪式的筹备工作忙得热火朝天,一整天都没有回家。(所以,张耀扬才会对“象”的制作过程如此熟悉)。突然,管家通伯跑过来报讯说,他的妻子,也就是大夫人沈婉蓉被蛇咬伤,现在性命垂危。
张耀扬赶到的时候,沈婉蓉刚刚停止呼吸,夫妻两人没来得及说最后一句话。在整理妻子的遗物时,张耀扬在她的日记本上看到一句话,“他们要害让儿,耀扬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儿子。”
山庄四周的护城池里投有蛇类最忌惮的药物,围墙也布有全方位的电网,蛇不可能爬进来咬人。除了安排在蛇灵祭祀大典上的那一百零八条蛇,可张耀扬负责一手操办,剩下唯一的嫌疑人便是他的副手,当时还不是管家的通伯。从这一刻起,张耀扬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山庄不安全,所以他将年仅五岁的沈让送出了山庄,只有每年春节才带他回来看望爷爷。
通过调查,张耀扬发现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在通伯背后,还隐藏着一名元凶,那就是二夫人的丈夫宋凯。在调查同时,张耀扬发现了另一件桃色新闻。那就是宋凯竟然瞒着二夫人,趁出差之际在外偷腥,还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一生下来就被自己的父亲抛弃,在母亲灌输的仇恨中长大,她就是小桃。
在母亲死后,小桃流落街头,然后被“偶然”路过的张耀扬带回巴蛇山庄,成为了一名女佣。小桃欣喜地发现,自己母亲整天对着咒骂的那张照片上的男人,竟然也在山庄里,于是她便开始筹划复仇。
宋凯觉得小桃有些面熟,大致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为了避免弑父惨剧的发生,他自此深居简出,埋头于红叶居研读古籍,连妻子和儿子也很少见面,更别说小桃了。
小桃的出现引起了山庄另一个人的瞩目,他就是大熊。在几年前,大熊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将一条毒蛇丢进沈谦的卧室。为此,他的父亲通伯将他关在房间整整三天,不停地对他说:“千万不要说出去。”最后,大熊产生了心理障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不会说话了。
而通伯之所以要放蛇,竟然是因为他强奸沈西凤的事被宋凯意外发现了。
大熊与小桃这两个苦命的孩子碰到一起,竟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就这样他们慢慢长大,几年后,在小桃的帮助下,大熊终于能够正常开口说话,但是,大熊让小桃帮她隐瞒这件事。
时间回到一周前,张耀扬决定将复仇的日子安排在自己妻子的忌日,他先是利用儿子沈让的车祸,劝说沈东来做出诈死隐藏幕后,然后找出凶手的决定。然后将高价收购的《机关总要》故意遗留在宋凯经常逛的书摊,果然,宋凯见猎心喜,一头扎进了“桃源筑客武陵君”的建筑世界,他当然不知道,这为他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按照计划,张耀扬在众人面前播放了沈东来的遗言,宋凯听闻事关儿子继承权的钥匙,可能就藏在失落的房间的里,顿时欣喜若狂,当即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到。因为他早就在《机关总要》这本书里,找到了线索。也是因为这张包票,才让沈谦错过了遗嘱上沈东来为他一个人留下的线索。
巴蛇山庄外圆内方,按先天六十四卦排布,依次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而失落的房间就在“死”这一门,也就是沈西凤的卧室所在地。
宋凯想通这一节,便立刻前往调查,他发现地板有细微的倾斜,便回到红叶居,准备拿平日熟络筋骨用的琥珀蛇骨珠测定方位,没想到的是,小桃出现了。
小桃只用了一刀,便洞穿了宋凯的胸膛,然后大摇大摆走出了红叶居。宋凯不忍心自己的亲生女儿伏法,便拼尽最后一口气,将房门反锁,还擦干净了水果刀上的指纹。临死前,他决定为聪明的儿子留下一个关于钥匙的线索,那就是琥珀蛇骨珠,以及他的死对应的“死”之一门。这就是密室杀人案的真相。
果然,沈谦不负父亲遗愿,成功找到了失落的房间,就在他伸手取钥匙的时候,却被毒针刺死。纸条是沈东来的恶作剧,而毒针却是张耀扬的排布,同样,密室那些导致沈东来死亡的毒针,也是出自张耀扬的手笔。他这么做,除了报复岳父明知女儿死亡真相却不作为,同时想借我的手,将嫌疑推向手握《机关总要》的宋凯。而宋凯却已经死在小桃手里,如此一来,事件便打了个死结。
大熊为确保自己少一个竞争对手,曾要挟小桃,让她放弃寻找钥匙,这件事,我偶然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了。不过他还不是很放心,正准备回头再次确认,却意外发现小桃满手是血的从红叶居走出。
随后柳岸横空出世,开枪射击配电箱,使电力系统崩溃,大熊便故意将柳岸赶往红叶居的方向,意图将宋凯的死栽赃给柳岸。
同时,大熊用这件事为要挟,逼迫小桃在我的面中下毒,进一步减少竞争对手。没想到小桃的猫帮我躲过一劫,大熊便在厨房的阁楼导演了小桃的死。
张耀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故意将我们带错了方向,给了大熊充分的准备时间,然而由于火势太大,大熊提前下楼离开,导致小桃竟然被柳岸所救。张耀扬为了加重大熊的负罪感,在检查小桃的时候,趁大家不注意用随身携带的毒针刺死了她。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丧心病狂的大熊逼迫自己的父亲跳入蛇群为自己找寻钥匙,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由张耀扬一手推动,什么大功告成,完全都是笑话。
“不,不对,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听完故事,我总感觉某一个地方出了差错,“对了,难道沈让的车祸,也是你设计的吗?”要知道,这一步棋对于整个计划的进行至关重要,难道为了复仇,张耀扬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没有怀疑他这个可怜的父亲。
张耀扬微微一笑:“当然不会,我的儿子沈让,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五分钟后,我来到祠堂,掀开覆盖在尸体身上的绸缎,下面竟然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年轻人。
他,果然不是那天来“奈落之吻”委托我的沈让!
夜深,深不见底。
残月悬挂天外,黯淡无光,浓雾掩映下的枫树林怪异至极,明明有风吹过,树枝却是纹丝不动。让人不禁怀疑,眼前所见到底是一幅画还是活的幕景。
其时,在北邙山腹地蜿蜒交错的山道上,突然闯入一道瘦弱的人影,紊乱的脚步踏碎了一地积雪,几只宿鸟惊起,扑棱着翅膀呀呀而鸣。伴随着杂沓的喘息,人影似乎毫无目的地前行,脚步起处,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如同一个醉汉在东倒西歪地梦游,完全无视山道的另一侧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便要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纳兰容颜提着一盏孤灯,踏着夜色自山顶而下,他在山巅整整守了半个月,终于等到舍身岩畔那枚寒蝉脱壳,心中正在得意,冷不防脚下一绊,仿佛踢着了什么东西,正待举灯观视,只觉一只干枯的手不知何时已攀上了他的脚踝。
一股寒意从脚踝只冲顶门,犹胜深冬腊月凛冽的冷风与飞扬的冰雪,那,绝不是人类躯体应该有的温度。
“啊呃呃呃呜呜……”诡异的低喘从身前这道人影嘴里传出,牙齿在咯咯咯地打颤,呼吸愈发微弱,那只青筋暴露的手死死抓着纳兰容颜的脚踝,就像即将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火光晦暗不定,入眼处却是一张小女孩的脸,约莫十二三岁年纪,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神采。忽然,小女孩喉咙里迸发出嘶哑的呻吟,她终于松开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仿佛极度害怕会有什么东西从她口中出来一样。蓦地,小女孩绷紧的身子突然松弛下来,却是纳兰容颜从怀里取出得来不易的寒蝉,毫不犹豫地直接送到她的嘴里。
这寒蝉是十年方出一味的疗伤圣药,极为珍稀,进可临危吊命,退可益寿延年,这时被小女孩服下,终于暂时缓解了这前所未见的症候。纳兰容颜脱下身上的貂裘大衣,披在小女孩身上,肌肤接触间,他心中突然一震,怎么会这样?
纳兰容颜将孤灯挂在岩壁上,席地而坐,伸手扣住了小女孩的右手手腕,良久,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滚落下,砸落在雪地上,片刻便凝结成为冰珠。
这个小女孩竟然没有任何脉搏!可是,她分明还活着,呼吸虽然微弱,却仍能感觉到。
活死人。
这是纳兰容颜心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也是唯一的一个。
纳兰容颜不敢怠慢,自从反出家门,这些年他游历天下,足迹遍布五湖四海,眼界之广非常人所能及,可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思虑再三,纳兰容颜终于还是将小女孩抱起,心事重重地下了山。
没有人料想得到,在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雪夜,这场相遇所改变的,远不止与他们两人的命运轨迹。
“颜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趴在前台打瞌睡的服务生从梦中惊醒,只见纳兰容颜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风尘仆仆地上了楼。“哎,这个怪人,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却只住了一夜,也没有行李,还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幸好,那个房客昨晚走了,要不然就麻烦了……”
正想间,纳兰容颜咚咚咚咚地下了楼,神情焦急地问:“我的那个袋子呢,就是上面绣了两朵兰花的那个袋子?你们谁拿了,我有急用!”
服务生吓了一跳,他之前瞒着老板将纳兰容颜的房间转租给了一个背包客,打扫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袋子呀,“颜先生,您说的是那个……那个吧。”
十五分钟后,服务生终于从垃圾箱里翻出一个脏兮兮的袋子,纳兰容颜顾不得异味扑鼻,也没责骂,一把夺过袋子便咚咚咚咚地上了楼。
“真是个怪人!”服务生顿时松了口气,回到前台,将暖炉调大了些,继续打他的瞌睡。
回到房间,纳兰容颜将兰花袋在桌面铺开,翻出一个夹层,里面竟然密密麻麻插满了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伸手取出一根,插入了小女孩的眉心。
如此者九,小女孩脸上多处穴道被银针布满,她乌青的面庞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
一盏茶的功夫,小女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眼皮跳了几下,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扑闪着,警惕地望着坐在床边的那个陌生的青年男人。
“你……是谁?”小女孩半坐着,身子直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才停了下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好像插着什么东西,就想伸手去拨,却被纳兰容颜那双有力的大手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慢些,被针划到,会很疼的。”
不知为何,小女孩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纳兰容颜悉数拔去她面上的十根银针。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纳兰容颜关切地问。
小女孩一言不发,双眼毫无聚焦,瞳孔涣散,不知在发什么呆,说来也巧,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一声。
纳兰容颜笑道:“忙了这一夜,我肚子也饿了,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你刚施针完毕,先休息一会儿。”
不消片刻,桌上便摆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碗碟,有鸡蛋卷饼,莲蓉面窝,脆锅贴,大个的菜肉馅包子,几样小菜,外加一大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只有这些白天他们吃剩下的,我刚才胡乱热了一下,你凑合凑合,喜欢吃什么就多吃点。”
小女孩两眼放光,伸手抓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还未咽下,另一只手抓着卷饼,跟着往里送。
“慢点吃,小心噎着了。”纳兰容颜叹了口气,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轻轻吹了吹,推到小女孩面前。“吃菜肉包的时候,就小米粥是最美味的。”
小女孩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了看纳兰容颜,乖巧地端起小米粥,抿了一小口。
纳兰容颜自己也觉得饿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伸出手,亮出一件明晃晃金灿灿的物件,直取纳兰容颜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纳兰容颜毫无防备,完全是依靠本能地用拿筷子的右手一挡。谁知那物件十分锋利,不仅削断了筷子,还在他手腕上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纳兰容颜心中怒极,左手猛然挥出,这一掌,力有千钧,曾经有挥断三块青砖的历史记录,足以将面前这个弱质千千的小女孩打得满地找牙。
然而,纳兰容颜的手掌在将要接近小女孩脸庞的时候,却硬生生停住,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同样是一记耳光,却没有及时停手,一个少年被自己的父亲打得原地转了两个圈子,几乎站立不稳,他捂着通红的半边脸,吐出一口包裹着断牙的血痰,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唉。纳兰容颜将手掌慢慢握成拳头,徐徐收了回来,他就那样站着,冷冷地看着小女孩,任由手腕鲜血流了满桌。
小女孩也吓得呆了,终于说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你……你为什么不打我?”
“原来你不是哑巴。”纳兰容颜坐下来,换了一双筷子,夹住一箸菜,却有些不稳,“那么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小女孩咬紧嘴唇,良久,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针,好多针,你是坏人,只有坏人才会用针,将阿朱阿紫她们迷晕,然后不是挖掉眼睛,就是割掉耳朵,让她们在街边要饭……你是坏人,我要杀了你,为她们报仇……”
原来她将自己当成人贩子了,纳兰容颜苦笑一声,“这世上,能在一招之内就伤到我的人可不多,你算是一个,厉害。不过别愣着呀,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来帮我包扎一下,我包里有应急绷带……”
见小女孩一动不动,纳兰容颜催促道:“快呀,你看我像坏人吗,再不帮我包扎,我可就成了一个失血过多的好人了。”
小女孩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温顺地从包里去出绷带,慢慢帮纳兰容颜包扎起来。
“对了,我叫纳兰容颜,你叫什么名字?”
“我生来就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女孩嗫嚅道,好像有些说不出口。
“哎呀呀,这个不好听,我得帮你取一个。”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不好听!”
“是吗,你说都不好意思说,那肯定没我取得好听就是啦,我文化程度很高的,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得三好学生呢!”
“不要!”
“有了,”纳兰容颜的目光突然瞟到桌边的绣袋,“两朵兰花,就叫你兰兰吧。”
“……”
“没有意见对吧,那就这么定了,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纳兰兰兰,我便是你的二叔。”
故事讲到这里,已然到了尾声,说起前尘往事,郑国华语气淡然,书到末尾,却突然变得强硬,他伸出食中二指,遥遥点着杨不悔的鼻子道:“我记得很清楚,当年在我手中骗走《兰亭序》的人,虽然年貌有差,却跟你这副鼠相生得几乎一模一样,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故事中说的明明是买,而且还是高价,郑国华在此时却用了一个骗字,不过这些细节,却没人出言纠正他。
杨不悔愕然道:“我这大半生,都在为人民服务,从来两袖清风,为人一生清贫,哪里像藏有《兰亭序》的模样。”
郑国华还是有些不信,他正欲强辩,却被一人按住话头,这个人竟然是柳岸。
柳岸插言道:“当年那个王五并不是杨所长,而是王老板的父亲王闻天,也就是杨所长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得不承认,这个猜想非常大胆,将在场之人的故事差不多全部联系成了一个整体。柳岸从来就不是草率下结论的人,他到底知道什么内情呢。就在我思绪乱飞之际,柳岸已经打开了属于自己的木匣,并从中取出一个拇指盖大小的物事,分为上下两层,扣合地紧密无缝,看样子非金非玉,质朴无华,竟有些类似骨器,只听他用毫无波澜地语调说,“我本家姓花,单名一个明字,接下来要说的故事,叫做;相思扣。”
古语有云: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文人墨客历来有用红豆代表相思,象征至死不渝的爱情,而这枚骨扣出土之时,便是被紧紧握在一具白骨手中。
在漠北的某个小村庄,这里的人以采煤为生,密密麻麻的小煤窑如同望不到边际的蚁穴。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同为名利而将青春奉献于这蚁穴的人有很多,花明与柳岸便是其中之二。
那一日,在离地三十三米深的地底,这两名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意外挖掘出一具白骨,白骨之下是数不尽的白骨,而这枚骨扣,便在其中一具白骨的手中,隐约透出微红的光亮。
“这叫做相思扣。”花明的姐姐花如月仔细端详着弟弟带回家的战利品,言之凿凿地说,“上为阴,下为阳,阴阳相和,内中肯定封着一枚红豆,就不知道它历经千年,是否腐化了。”
“哈,我和阿岸可不知道这么多,阿姐,我们肚子饿了。”花明搓着手,漆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看起来格外好笑。
“你们快去洗洗吧,我早就做好枣泥糕等你们了!”花如月这才想起灶里还闷着东西,连忙赶回厨房。她做的枣泥糕虽然材料简单,只是糯米加上少许枣泥,由于手法劲道,却也算是这小小的黄龙村一绝,跟她的美貌一样,远近驰名。
花明与柳岸怎么也料想不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尝到姐姐的枣泥糕。
白天,他们的时间主要用来挖煤,从能干活起,这就是他们的唯一的工作。无论春夏秋冬,他们只有挖出更多的煤,才能从黑心煤老板手里换到更多的毛票。在花明与柳岸的记忆中,家里的墙壁是黑的,大门是黑的,甚至连被被窝都是黑的
唯一的色彩便是枣泥糕上的红馅,以及姐姐花如月的笑脸。
花如月和花明是外来户,由一个酒鬼老爹带着,住到了柳岸家旁边。很快,年龄相仿的花明立刻与柳岸玩到了一起,友情与日俱增。在他们眼里,姐姐花如月简直就是仙女一般的人物,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厨艺高超,人们都说,将来那个小伙子能够娶到她,绝对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每每听到这样的评论,柳岸的幼小的心脏总是剧烈跳动,脸上一阵火热,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存钱,存很多很多钱,足够他将花如月从这个漆黑的地狱送到人间。
那一日,距离花如月收下两个小孩送与的相思扣只有半个小时,花明正在吃枣泥糕,柳岸却被花如月私下叫到一边。花如月神情黯然,她对柳岸说,从今以后,我的弟弟就托你照顾了。
柳岸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当晚,花如月被强行绑进一辆路虎,自此从柳岸与花明的视野中消失不见。原来,花如月早就被她的父亲卖给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煤老板。
次日,柳岸突然不见了,而黄龙村来了一个背包客,他手里拿着一块黄布按图索骥,就像寻宝一样,径直来到之前柳暗花明寻到相思扣的那个洞窟。
“你如果肯陪我下去,我给你这个数!”背包客自称王五,来此地是为了寻找祖上遗留在这里的几样物事。
有了钱,就可以将姐姐赎回来了!花明当即同意,在对方当面结清了一半的定金之后,他带着王五深入煤洞,翻开层层白骨,竟然在下面发现了一间墓室,里面没有任何棺材,反而却供奉着五件颜色各异的玉器。分别是:滴血雄鹰,折翼黄鹤,青玉玄鸟,白沙雪燕,墨羽杜鹃。
这些高深莫测的名字当然没有直接在玉器上面注明,花明之所以对此了如指掌,只因窃听了专家组后来长达半年的研究结果。
当日,花明早就料到王五包藏祸心,得手之后绝对不会留他的活口,故而在下洞前就报了警。果然,警方及时赶到,当即将黄龙村隔离起来,对外宣称这里在挖掘古物,外人不得入内,而所有的黄龙村村民全部因祸得福,全体得到了政府有关部门妥善的安置,适龄的小孩都被送入学校读书,大人们也各自分配了工作,可说是皆大欢喜。
不久后消息传来,柳岸刺死了花如月的丈夫,当街拘捕后被警方击毙。花明前去找寻花如月,对方却拒绝见他,说是自己认识一个名叫谢雪原的朋友,正在寻找能够医死人、活白骨的还魂玉。
花明自此孑然一身,他在念大学的时候,也曾积极打听过消息,花如月继承了先夫的遗产,莫名其妙地从世上消失,而那个背包客王五,则开办了一家“兰亭斋”,听说已经成了玉器界的泰斗。
“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如月姐姐,直到刚才听了还魂玉的故事,我才得知,原来,她早就死在王老板的刀下了。”柳岸慢慢将手里的相思扣掰成两半,一个殷红如血的红豆跳了出来,在桌面滴溜溜地乱滚,最后被杨不悔一把抓在手里,他继续说,“不过我反倒该谢谢你,如果真的被她得到还魂玉,被还魂的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得而知呢,你说对吧,冒充者,京极鬼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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