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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国赵志隼赵令仪后续+全文

银月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阳春四月,暖风徐徐。赵令仪的院子如期竣工了,她亲笔提下名字,叫:凤来阁。她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也预示着自己已不是从来的那个赵令仪。住进凤来阁的当日,赵府虽不办宴席,送礼的宾客却不少。第一份是宋依斐送来的,礼物十分别出心裁,一只用千年檀木做成的浴桶。浴桶比一般的大两倍不止,所幸令仪之前就单独设计了浴室,要不然根本没地方去放。第二份是太子送来的文房四宝,材质堪称绝品。令仪从墨盒中找到一粒骰子,立马想到了和太子结缘的永乐赌场。这份礼符合他的身份,既不会被人说成有意拉拢她,又不至于太寒酸。第三份她倒没有猜到,是贤亲王送来的,全是些绫罗绸缎和首饰。一个字,俗。正好再过一月就是春分和铁甲的婚礼,她借花送佛全都送给了春分添补嫁妆。三人唯一一样的...

主角:赵志隼赵令仪   更新:2024-12-02 1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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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志隼赵令仪的其他类型小说《女相国赵志隼赵令仪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银月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阳春四月,暖风徐徐。赵令仪的院子如期竣工了,她亲笔提下名字,叫:凤来阁。她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也预示着自己已不是从来的那个赵令仪。住进凤来阁的当日,赵府虽不办宴席,送礼的宾客却不少。第一份是宋依斐送来的,礼物十分别出心裁,一只用千年檀木做成的浴桶。浴桶比一般的大两倍不止,所幸令仪之前就单独设计了浴室,要不然根本没地方去放。第二份是太子送来的文房四宝,材质堪称绝品。令仪从墨盒中找到一粒骰子,立马想到了和太子结缘的永乐赌场。这份礼符合他的身份,既不会被人说成有意拉拢她,又不至于太寒酸。第三份她倒没有猜到,是贤亲王送来的,全是些绫罗绸缎和首饰。一个字,俗。正好再过一月就是春分和铁甲的婚礼,她借花送佛全都送给了春分添补嫁妆。三人唯一一样的...

《女相国赵志隼赵令仪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阳春四月,暖风徐徐。

赵令仪的院子如期竣工了,她亲笔提下名字,叫:凤来阁。

她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也预示着自己已不是从来的那个赵令仪。

住进凤来阁的当日,赵府虽不办宴席,送礼的宾客却不少。

第一份是宋依斐送来的,礼物十分别出心裁,一只用千年檀木做成的浴桶。浴桶比一般的大两倍不止,所幸令仪之前就单独设计了浴室,要不然根本没地方去放。

第二份是太子送来的文房四宝,材质堪称绝品。令仪从墨盒中找到一粒骰子,立马想到了和太子结缘的永乐赌场。这份礼符合他的身份,既不会被人说成有意拉拢她,又不至于太寒酸。

第三份她倒没有猜到,是贤亲王送来的,全是些绫罗绸缎和首饰。一个字,俗。

正好再过一月就是春分和铁甲的婚礼,她借花送佛全都送给了春分添补嫁妆。

三人唯一一样的是,都没有亲自来。宋依斐派来的人说,太子将他召去府山了,所以才没来成。

令仪到不介意,不过就是搬回她自己的住处,没什么可以大张旗鼓的。

晚上,令仪在房中就餐。

走道上那扇铁门一关上,凤来阁就是一座单独的宅子。

“小姐,奴婢敬你一杯。你给的嫁妆都够我们吃喝一辈子了,奴婢无以为报,给您磕头了。”春分喜极而泣,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令仪分给她住的偏殿极为雅致,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未必能住上。

她只是一个奴婢,如今能拥有这些,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铁甲见春分跪下,他也连忙跟着跪下。

“你们还真是妇唱夫随,都起来吧,要是真心感激我,就陪我多喝两倍。今晚,我们之间没有尊卑,不醉不归!”

令仪难得高兴,春分和铁甲自然想陪。

有此忠仆是她的福气,老天待她不薄。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家,便是踏出了第一步了。

因为大家都高兴,所以就多喝了两杯。待喝到深夜,春分和铁甲趴在桌上,她反倒越来越清醒。

站在楼顶的瞭望塔,一轮明月当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能伸手摘到。

“居然将我忘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周嫮生倒挂在屋脊上,红色绸缎正好落在令仪的眼前。

“你自己不见人影,这能怪谁?”令仪退后三步站定,看着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周嫮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壶清酒,一只水晶杯丢到令仪面前。

“你喝吧,我已经有些醉了。”她不是推辞,而是酒多伤身,她不想再便一个药罐子。

谁知道周嫮生不肯饶了她,翻身下来,为她斟满。“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你师父我现在可是神医。”

靠近一些,令仪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先前去了哪里喝酒?

“我把你的事跟她说了,她可高兴了。可惜呀,她空有倾城倾国之貌,却红颜薄命。若当时我在她身边保护你,说不定是另一个结果。”

令仪垂眸轻揉着脑袋,听到这一句,她顿时酒醒了一半。

她一直都在打听她娘死的原因,可每个知情的人都只知道一点线索,根本就凑不齐真相。

“周嫮生,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令仪夺走他手中的酒杯,揪住他胸口的衣襟。

“你娘?凤仪宫主她好美,她的聪慧睿智岂是世人能看懂的。”周嫮生说完,睡死过去,

令仪怒火难当,抬手想往他脸上拍去,他分明知道内情却瞒了她那么久,他该打。

可她想到了那婉拜师茶,手掌硬是收回了。

她守着他一夜,可他醒来却抵死不认自己曾说过的话,令仪拿他没辙,与他赌气。

清晨,她刚要回房休息,却见门口堵着一人。

“你来干什么?”令仪憋着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撒。

宋依斐原本是来道歉的,上次因他吃醋,没有何解就离开了。没想到他等了她大半夜,好不容易看到她回来,却遇上冷脸。

“你夜不归宿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有良心吗?”

令仪听后嗤笑,双手抱胸朝他走去。“我为什么不能用这种语气和私闯民宅的人说话?我有没有良心不用宋大人操心!”

房门开启有关上,院子里只剩下宋依斐一人。

他抬眼望着高出的跳台,双脚翻飞竟然直逼楼顶。

此时,周嫮生刚刚睡醒,之前被令仪吵醒,他又补了个眠。他看见自己面前的男人,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周将军,你保护令仪我没有意见,可是你也不用和她在这儿单独待上一夜。她是个姑娘家,若是日后被人说闲话怎么办?”

宋依斐殃及池鱼,将过错全算在周嫮生身上。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喜欢凤仪宫主,宋依斐担心他移情到令仪身上也是一种合理的推测。

周嫮生丈二摸不着头脑,这话里话外都带着酸味儿,可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才让她误会了。

“安国公,草民如今是一介布衣不是将军。令仪是我的徒弟,我和她喝酒应该没什么闲话可说。再说了,就算全天下人都说她闲话,那不是还有你嘛,你正好趁机娶了她。”

最后一句话对宋依斐十分受用。“周先生,请受弟子一拜。”

周嫮声愣住了,刚刚还指责他,现在怎么变了一个人。

“安国公说笑了,你的师父必定是朝中大臣,怎么能是我这种闲人呢。”他算是看出来,这小国公全副心思都在他徒弟身上,可又不肯丢了面子。为了能和令仪有机会相处,才想起来拜他为师了。

奈何不管周嫮生怎么说,宋依斐铁了心要拜师。

最后,周嫮生拧不过他,只得答应,但不是做他的师傅而是师兄。“令仪这丫头可不弱,要是你做他师兄岂能压她一头,不如做她师叔,她就不敢跟你闹别扭了。”

周嫮生想象着令仪找她算账的场景,后脖子不禁生凉。

“那我师傅是谁?”竟然认了这门师,好歹也得知道师傅的尊姓大名。逢年过节也得去探望一下。

谁知周嫮生却说这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他只要知道周嫮生是他师兄,赵令仪是他师侄便可。

宋依斐得了便宜,恭恭敬敬地叫了周嫮生一声师兄,跑到令仪门口。

另一边,周嫮生脚底抹油先溜了。

令仪一听师叔二字,待在房里坐不住了。

“周嫮生呢?”

“我师兄说要去炼药,最近几日闭门谢客。”宋依斐内心狂喜,看到她可爱的一幕也真不容易。

令仪忽然勾唇邪笑,冲着院子说道,“既然他要闭门谢客,那就连饭也省了,谁都不许送去!”

她知道周嫮生一定躲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上偷听,此时想反口,晚了。

悠闲的日子过的很快,眨眼便是铁甲生辰,再过三日便是他和春分的婚期。

赵府挂满红绸,街上便传出了不少传闻。

有人说,赵家如今只剩下赵令仪适合婚配年龄,她三年服孝期未满,怎可如此心急嫁人?

也有人说,赵令仪要男方入赘,好为凤仪宫主留下血脉。

诸多说辞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事件本人倒是没有计较,宋依斐却气不过。

他找了街边乞丐,让他们四处去说,赵府要嫁的不是主子,而是丫鬟。赵大小姐仁厚,亲自为贴身丫鬟和侍卫举办婚礼。

三天后,待婚期将至,谣言便已止了。

“小姐,你和宋公子的事情怎么样了?他还在误会你吗?”春分身穿喜服,手捧喜果,却还在担心自家小姐的事。

她觉得宋依斐是令仪良人,可两人见面总是少不了斗嘴。现在辈分上还差了一倍,虽然她家小姐从不承认。

“你就少操心了,要操心也等过了今日。你和铁甲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今日可是‘高堂’。”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而又甜蜜。

令仪下令,这一天全府上下都停工一天喝春分和铁甲的喜酒,工钱双倍。

只有赵琏院子里的下人不敢休息,他们只能眼馋地闻着酒肉香味。

赵琏如今和令仪彻底翻脸,他整日出去和一些公子哥儿花天酒地。令仪也懒得管他,按例发给他每月的例银,派了一个信得过的下人在他院子里盯着。

婚事落幕,令仪的心事也了了一桩。

这两个月她将城里的店铺全都摸了个遍,信不过的人都找借口一一换了。

府上的下人她也找机会过了一遍,留下的全都是背景干净的人。

令仪忽然想起,她想到了所有事,却唯独落下了一件。

赵家如今朝中没人,勉强在城里算的上富贵人家。可若是想调查她娘的死因,还得从宫里入手。

昔日赵志隼官位四品,上下巴结的还算可以。若她如今再联络这些势力,方能有机会入宫调查,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未雨绸缪是她重生后最需要做的事,她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毫无价值地死去。

翌日,她备足礼品分别拜访。

昨晚她将各位官员的喜好、禁忌连夜看完,并配好相应的礼品。这还要谢谢赵志隼,他用一本小册子记录下了这一切。

前三位都很顺利,但到第四位的时候,她足足等候一个多时辰,也没见到人影。

最后,无功而返。

这位是写在赵志隼小册子第一位的人物,因为离得远,她才排在第四位。


铁甲忽然抱着一个香木盒子回来,将它放在令仪的史书上。

“弄坏我的书,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吃肉。”铁甲无辜得看了她一眼,将木盒移了一个位置。

“这是什么,谁送的?”这盒子是上千年的香木,不是寻常人家拿得出来的。令仪开始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值得放进这盒子里。

“宋公子的下属送来的,指明让我出去拿回来给你。”铁甲走出房间并为她带上门。

盒子缓缓打开,令仪眯着的目光缓缓张开,眼中流露出惊和喜。

翌日,春分早早起来去为令仪装扮,今日她代表的是赵府,绝不能让她加小姐失了面子。

门缓缓打开,春分见到了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目光痴痴地看了许久。

一席淡白色宫装,淡雅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又不失端庄。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小姐,你这身衣服从哪里来的?太漂亮了,您今日一定会惊艳四座。”春分发现令仪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心事重重。

“今日本该低调行事,可我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她陷入了两难,若穿的太过随意,太子妃指定会以此发难。

今日不管如何穿都不是对的,索性就选自己喜欢的。

“小姐,你说的我也不懂,但若是真有危险,咱不如称病不去了。”看着春分单纯的目光,令仪顿感欣慰。

她希望春分能一辈子都这么单纯,因为这是她所没有的。

“我走了,铁甲随我去,你替我看好家。”春分重重的点头,小姐该是有多么信任她,才能将家都交给她。

令仪轻抿唇瓣,端着双手款步超前。

她若称病不去,就是削了太子妃的面子。更何况,太子那边她也得去给个交代。

马车徐徐朝着街道行驶,令仪闭目养神,手心把玩着一对珍珠耳环。

她不喜欢累赘,可又舍不得藏灰,所以才捏在手上。

转过几个路口,便到了太子府。

赵令仪刚刚走下马车,眼前便出现了一席淡白布衫。

下摆和袖口处皆绣了橘黄色雏菊,透露着徐徐生气。

衣衫做工精致,一阵一线皆出自名家之手。

宋依斐满意地看着她对自己发愣,却不知道她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衣服。

令仪抬手看了看自己袖子围边上同样绣着朵朵雏菊,心下晦暗。

两人的衣服出自同一个绣娘,只不过分了男女款。若她今日进去,长公主那儿是休想再混过去了。

“衣裳真好看,不过人更美。”宋依斐由衷地赞赏,看着心仪之人穿着自己定制的衣裳,脸颊发烫。

赵令仪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越过他走向前厅。

宋依斐追在她身后,见她对太子府的环境如此熟悉,心中便有些吃味。

“令仪,你等等我,我带你去见太子舅舅。”

走在前面的令仪霍然停下,宋依斐差点就要撞了上去,脸色愈加发烫。

“我认识路,你请便。”

“等等!”宋依斐追上她,目光在她脸颊两侧打量。“耳环呢,我记得我把它放进盒子里了呀。”

宋依斐以为是自己忘了送,却在看到令仪摊开的掌心时,黑了脸色。

“你为什么不戴上?”

“嫌麻烦。”令仪想从他身侧绕过去,却没想到他展开双臂拦着去路。

她气结,却不敢逗留。这是太子府不是她的赵府,若是被人看见,惹来诸多闲话就麻烦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依斐见她妥协,伸手夺过耳环,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

令仪木讷地站在原地,呼吸紧窒。

“好了,我选的时候就想象了你戴上的样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好看。”宋依斐得逞地笑了,担心她等下摘掉,他想了一个威胁她的办法。

“若是待会宴席上你的耳环不见了,我会当着大伙儿的面亲自为你戴上。所以你可要乖乖的,别耍小聪明。对了,待会你记得坐在我的对面,今天晚上我不想让你离开的我视线,我先去看看太子舅舅,你别乱跑。”

宋依斐走了,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令仪。

他,刚刚碰到她脸颊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她觉得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一道目光盯着她。

顾不得其他,令仪快速离开前往太子的书房。

她刚走,林子里走出一个人影。

衣着富贵华丽,装扮雍容华贵,正是这座宅子的女主人。

“主子,赵家丫头和安国公有情,这对咱们可是好事。”

太子妃嘴角噙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原先她提防赵令仪是因为太子曾经欲以千金聘之,再加上太子下令,她可以自由出入太子府。

但此刻,她嫉妒赵令仪的美貌。刚刚,她看到赵令仪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凤仪公主,也是如此绝美。

“本宫要换一套华服,速去准备。”太子妃原路返回,脸色较之前好看了许多。

令仪到太子书房的时候,宋依斐还没离开。

“赵小姐这身装扮简直美若天仙,太子舅舅你说呢?”宋依斐背对着太子对令仪挤眉弄眼。

这哪里是在夸她,分明是夸他自己送的这身衣裳呢。

“赵小姐倾城之色,即便是粗布麻衣也难挡才貌。不过今日这么一打扮,有锦上添花之效。”

宋依斐听见太子的陈赞本该很受用,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两人分明寒暄过后,便似老友般坐着交谈,尤其是令仪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我有事先走了。”他说完看两人的反应,却见两人侃侃而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宋依斐挫败地回到座位上,想插话却发现令仪所阐述的观点标新立意,他插不上。

终于,‘救星’来了。

“殿下在谈论什么,这般热闹。这可是赵小姐?”太子妃坐于上位,忽略太子不悦的目光。

令仪起身行礼,并未坐回原位。

“依斐,你和赵小姐的衣服怎么这般般配?难不成是特意定制的?”她不留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到赵令仪和宋依斐身上。

宋依斐倒没有害她,只说是凑巧了。令仪刚刚松一口气,就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再次悬起。

“我与赵小姐确实有缘,而且也很般配。”

太子妃当即点头称是,要不是前院她请的宾客已经到了,她差点就做了赵令仪和宋依斐的媒人。

“花祭?她先前倒是说起过要宴请宾客,但没听说是花祭。”太子看起来没有雅兴,他本想继续和令仪谈论时下寒门中杰出人才。

可太子妃派了人让赵令仪去前院,他也不好阻拦。

令仪察觉到,太子和太子妃虽相敬如宾,却并没有如胶似漆。

也许是她多心了,皇家婚姻大都是赐婚。

刚走到前院,令仪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四朵金花。纪芙蓉见到她,就恨不得吃了她。

“赵令仪,当日你女扮男装在客栈欺负我们姐妹,今日必要向你讨要一个说话。”

她不说,令仪还想不起来有这事。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打死也不能认啊。即便不是在这儿,她同样不会承认。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何来欺负?”

眼见赵令仪不肯承认,纪芙蓉四人怒火冲天,将她围在中间,不让她离开半步。

其实最开始她们四人没猜到是她没错,可回去仔细一想,才发现是她。

纪芙蓉早就知道今日她也会来太子府,早就准备好要对付她一番。

今日来赴宴的都是年轻一辈男女,他们自告奋勇要做个裁判。

许多公子哥的目光都被令仪吸引,嚷嚷着要为她做个证人。

“既然四位小姐说我欺负你们,那请问我是怎么欺负你们的?你们四人难道还是我一人厉害?”令仪无辜地解释,有些时候该装弱她绝不含糊。

有人说这叫扮猪吃老虎。

刘曼云突然笑出声,指着令仪质问,“我们可没说被你欺负的是我们四姐妹,你为何就知道?这难道不是不打自招吗?”

令仪心下暗惊,脸上却风云不改。

是她太大意了,纪芙蓉是猪脑子,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也是。

“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既然这位姑娘误会我,那我只能坦白相告。其实你们在客栈那天,我也在。”

令仪故意停顿,让四人及其他人都觉得她就是她们口中所说的恶人。

但,重点还在后面。

“当日,我和贤亲王在街上偶遇,目睹了事情发生经过。若不是你们主动招惹那位公子,想必也不用那般狼狈。”

“你!赵令仪,你再狡辩也没用。你说你和贤亲王偶遇,那让他来做个证便能水落石出了。”叶柔儿不敢被冷落,戳中了重点。

赵令仪说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她确实和贤亲王遇上了,可万一贤亲王将经过仔细道出,事情还是会败露。

“怎么,不敢了?赵令仪,凭你这种野种也敢来太子府,你还不快滚出去!”纪芙蓉得理不饶人,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把赵令仪怎么着,但是辱骂她几句,那还是可以的。

“赵小姐所说全部都是事实,当日纪小姐四人太过任性,幸亏对方是个君子,要不然你们还想全身而退?”

贤亲王站在桥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目光最后落在赵令仪身上。


“你为何没让那人离你远些?”宋依斐闷闷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无礼地让别人离开?”她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可她根本不能赶人家走,这是太子府,他难道不知道?

“这儿有那么多女子,为何他就只缠着你?”宋依斐觉得不能再让她绽放异彩了,不然他日后必定忙死。

听到他的问题,令仪失笑。这问题该去为刘谦,她怎么会知道。

宋依斐原本还想跟她讲理,太子妃却缓缓朝她的方向走来。

太子妃说是想和她聊聊家常,让宋依斐先去别处逛逛,没想到他是这么回答的。

“舅母,令仪是我的人,你可得把她当成自己人。”

他能为了自己,当面和未来的一国之母如此说话,令仪心中淌过一丝暖流。

“赵姑娘,你一个女人家掌家不容易吧。”待宋依斐走后,太子妃让令仪陪她去花园里走走。

“回娘娘的话,到八月便满十六了。”令仪乖巧地跟在她身侧,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十六了?该是许配人家的时候了。你可有意中人?本宫对凤仪公主十分仰慕,若是需要赐婚,本宫可以为你去讨要圣旨。”

令仪心下一惊,她如此希望自己早日成亲,是对自己有何戒备?

再三斟酌,她才回道:“多谢娘娘厚爱,但是令仪一心只想经营赵家,从未想过婚事,自然也就没有意中人。”

太子妃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命人采摘开得最旺的牡丹花。

“你刚刚那句花无百日红说的真好。女人呐,找个自己心仪的男人不易。只是,凡事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尤其你如今父母都不在了,婚姻大事没人给你做主,更得多权衡才是。”

“男人嘛,总是喜欢贪图新鲜。但正妻就是正妻,是可以在百年后陪伴夫君永世的女人。妾室连丫鬟都不如,至少丫鬟到了出府那日还能找个本分男人过日子,你说是吗?”

她这一句句一字字都带有暗示,归根结底无非是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

说的好听点她是嫡女,可在这宅子里,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能让她如此紧张的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娘娘说的极是,令仪谢娘娘挂心。令仪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定不会有所心思。”

“欲情故纵不一定能达到目的,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令仪心下无奈,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太子妃依然觉得她是欲情故纵。

“悉听娘娘教诲,日后定当注意。”赵令仪垂眸颔首,低眉顺眼,直至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她才缓缓抬头。

院子里凉风四起,令仪挺直腰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斗篷,让原本寒冷的身体变得不再寒冷。

“你为何在这儿,不冷吗?”宋依斐为她系好领下的带子,不放心地为她拢紧。

“出来走走,回去吧。”

看着她一如既往冷漠的神情,和她清冷的背影,宋依斐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在两人不远处,四个衣着不同色泽的女子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满脸的愤恨。

“芙蓉,你真的忍得下这口气?要不是那个贱人,你也不用跳花祭舞,而且你喜欢的宋公子也不会因为饿她对你如此冷漠,还有……”

“够了!我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给别人,等着瞧吧。”纪芙蓉扭头走向通往正殿的小路,衣摆随着她的动作甩动。

厅内,令仪刚坐下便感觉到了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假装不知,品茶吃着点心。

其实她刚刚在想,如果此刻向太子妃提出告辞,她会不会同意。

只是,现在她似乎没机会开口了。

只见纪芙蓉在刘谦身边说了一会儿话,便幸灾乐祸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瞥见她身上大灰白色绒毛斗篷时,眼底的狠毒一闪而逝。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令仪想不知道都难。

“娘娘,在下刘尚书之子刘谦,今日有一事想求您为在下做主。”

太子妃见他的目光看向赵令仪,的脸声音都染上了喜悦。

皇城里的女人都见多识广,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以看出别人心中所想。这一次,他要说的事情,一定对她有利。

“准了。”

令仪将嘴角的笑意掩入杯中,她想看看这个被人当剑使的男人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娘娘,在下虽与赵小姐初次相见。但,我们的情谊已然十分坚定。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想当着诸位的面,向赵小姐求亲。”

刘谦深情款款地看向赵令仪,似乎是想印证自己刚才所说。

只是,赵令仪并未配合。

她端着茶杯,细细地端详着杯上的花纹,仿佛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赵小姐,刘公子所说是否属实?若是,今晚我就去为你两求一道圣旨,将你赐婚给刘谦。”

没想到她刚刚还在想的事,竟然就变成了现实,太子妃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急切。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赵令仪,生怕错过什么好消息。

其中有几位公子惋惜地卡看着赵令仪,她的容貌和修养,即使嫁入宫中都不意外。

如今,一朵鲜花插在一坨牛粪上,真是可惜。

令仪不能一直不回答,可是她又担心自己说错话惹恼太子妃,这太不划算。

这时,太子妃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求证刘谦。

“刘公子,要是本宫没记错,你去年就娶了正妻,那令仪她岂不是要为妾?”尽管太子妃的声音不响,可众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之前那些娶了正妻的公子都没有言语,但如今不一样了。

他们的身份未必比不上刘谦,而且若是娶一个如此美妙的女人,就算是整日看看也是好的。

“娘娘,我对赵小姐倾慕已久,虽只能让她为妾,可在下对她的情日月可鉴,求娘娘成全!”

“娘娘,我也对赵小姐情深似海,犹如滚滚江水滔滔不绝。只要等我的长子成年,我就让她做妻主,做我儿子的母亲。”

“娘娘,我才是赵小姐的两人啊,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她曾说过就算为妾也不会介意。”

噗嗤一声,在大厅内十分清晰。众人没想到笑出声的竟然是赵令仪,难不成是她太高兴了?

也是,一个闻名京城的野种,能遭到这么多人的哄抢,是该高兴才对。

“赵令仪,你若真的对他们许过诺,今日就从他们之中挑选一个定下亲事吧。”

太子妃看似是为她好,其实是咄咄逼人。

让她在这些人之中选一个,是打算让她为妾啊。

“娘娘,恕……”令仪起身才开口,话就被人接下。看到走进门口的人影,她的心莫名地安定了。

“自己都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竟然敢让凤仪公主的后人为妾。你们谁都别想打令仪的主意,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听清楚了吗?!”宋依斐跨进门槛就直接走向赵令仪,牵起她的手向众人宣誓自己的主权。

令仪没有挣脱,她不想再一次被太子妃硬塞给某个男人。

那些公子哥此时全打了退堂鼓,只有刘谦还咬牙坚持着。和一位国公争女人,他早已双腿发软,声音打着颤。

“安国公,我知道你和赵小姐的关系是好朋友,可她心仪之人是我,烦请您能不能……”

刘谦一本正经的态度,让其他人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刘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心仪你?我和你才见第一面,这怎么可能呢?”

赵令仪目光轻松地盯着他,手心上的冷汗被她擦在宋依斐的衣服上。

“是你亲口说的呀,墨托纪小姐替你传话,让她告诉我你心仪我,说你要我当众求亲才肯嫁给我。”

赵令仪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宋依斐嘴角溢出的冷笑、

“谁告诉你的,你娶谁去。若是日后再敢纠缠她,我定不饶你。”

刘谦傻眼了,他根本没想过纪芙蓉会骗他,可事实便是如此。他再也没脸继续待下去,只能告辞。

宋依斐目光在几位公子身上扫视,那些人各个都缩了回去。

纪芙蓉见计策失败,心中本就记恨。再加上直到此刻,两人的手掌依然握在一起,她岂能不恨。

“娘娘,也许是芙蓉传达的不好,才造成了这个误会,芙蓉该死。”

太子妃只说了她几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令仪也不恼,这情况本就在她的预料之内。

事情看似结束了,但其实这只是一个前奏。

令仪抽回自己的手,坐回席位。

宋依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娘娘,今日到来的都是城内年轻一辈才子佳人,芙蓉想借机献艺,就当做是向赵小姐请罪。”

得到太子妃首肯后,她摇身一变成了才艺比赛的评委之一,也是参赛者其中之一。

“赵小姐,之前没能见识你的舞姿,不如先来摘下头筹,还请赵小姐成全。”纪芙蓉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逼赵令仪出丑,而且她听到宋依斐那句‘她是我的女人’,让她差点失去理智。

所以,她得让宋依斐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从而不要她。

“不知纪小姐所说的才艺表演,具体可以表演什么?”

抚琴、唱歌、跳舞、书法,纪芙蓉说了一堆,令仪就回答她两个字。

“不会。”


周嫮生足不出户,他知道这个消息而赵令仪却不知道,这只能说明有人在前来禀报时被截获了。

“我回来再和你慢慢算账。”赵令仪瞪了周嫮生一眼,让人准备马车。

周嫮生有一句话说的对,自她当家之后,赵家的活计都摸准了她的心思。该忍让时绝不出头,该蛮横时绝不退缩。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店铺门口。

还没下马车,就能听见从里面传出的争吵声。

令仪掀开窗帘望了一眼外面,店铺两旁各站着五名侍卫,他们的服饰上绣着贤亲王的标记。

这事若是别人搅的,她还能管,可里面是贤亲王的人,她如何管?

“小姐,我们下不下车?”春分手上抱着小木凳,犹豫着要不要放下。

不过是一套首饰,没了也就没了,反正她也不喜欢。只是,若今日不拦着,日后这店铺可就没法在其他同行面前立足了。

赵令仪左右为难,正在权衡之际,一个身影滚出店铺。令仪认得他,两个月前来店里学手艺,来的时候说不用工钱,管饭吃就成。

他不过才十三岁,他们也能下得去手。

此时,那小子脸上身上都是鞭子印痕,血琳琳的伤口触目惊心。

春分害怕被令仪拉到车上,铁甲手持大刀就等着赵令仪一声令下。

就在这时,一抹粉色身影腾跃而起,手上的鞭子犹如蛟龙,甩在地上发出刺啦啦的声音。

“车上是谁?就是你口中的小姐吗?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要本公主的银子!”

话音落,一根青藤飞跃到马车顶上,周围的人群纷纷噤声抽气。

这一鞭子下去,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马车内,赵令仪目光骤冷。她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出面,看来是躲不开了。

铁甲空手握住藤鞭,眉眼不皱一下。同一时刻,车帘卷起,一席白裙缓缓映入眼帘。

魏云烟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要比她更美的人。

“你是谁?不对,你爹是是谁?”只要是朝中大臣就没有她不认识的,相反若是她说的是闺名,她倒真的不认识。

魏云烟的目光停留在铁甲身上,唇角轻勾面若桃花。

“不知公主殿下驾到,令仪有失远迎,请公主海涵。”赵令仪低声在她身侧请罪。

让人知道当众抢东西的是当朝云烟公主,这恐怕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魏云烟,当朝云烟公主,皇上最疼爱的女儿。

年方十四,却刁钻顽劣,其名声早已遍布都城。但人家是堂堂公主,没人敢说的不是。

而且,她是贤亲王同父同母的手足,有父亲疼爱,兄长撑腰,不顽劣才怪。

魏云烟自鼻尖溢出一声冷哼,故意扬起声调。“你便是赵令仪,听说你娘风流韵事一堆,你也继承了她的本性,整日朝三暮四沾染男人,是不是你爹没教你什么叫女德?”

全场哗然,许多人都认识赵令仪,且听说过她娘的事。但前段时间她在皇宫里出彩的事传遍大街小巷之后,许多人都遗忘了这些过去。

如今被魏云烟一提,便开始看戏并私语不断。

春分气不过,便全然忘了身份。“你凭什么如此辱骂我家小姐,比起那些听风就是雨的无知者,像你这样用言语中伤别人的人,才是不懂女德!”

啪!

鞭子扬起落下,速度飞快。

铁甲站在令仪身后,待扑上去已然来不及了。

从肩头到腋下,春分身上落下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剧烈的疼痛让她晕了过去。

赵令仪刚刚眼疾手快,将春分抱在怀里,可连她自己也被拖到在地。

铁甲瞪红双眼死盯着魏云烟,后者被他的双眼唬住,退后三步。

他全身的经脉绷成一条条直线,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千钧一发间,赵令仪拦下了他。

“你送她回去,让周嫮生医治,这里我来处理。”

赵令仪说完,铁甲却没有听令,他依然嗜血地盯着魏云烟。

“你瞪什么瞪,一个下人也敢这般对待本……本小姐,我定要我哥收拾你们赵府!”魏云烟以威胁对方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软弱。

一个大男人被他盯着都未必能挺住,魏云烟虽然泼辣可说到底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此时要不是身后有丫鬟撑着,早已倒地了。

铁甲忽然踏出一步,手上的刀已然出鞘。魏云烟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侍卫身后。

“铁甲!我再说一遍,你带着她先回去。”赵令仪冷面含霜,虽是在命令铁甲,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魏云烟。

铁甲收回佩刀,将春分打横抱起,驾车离开。

他一走,魏云烟便重新燃起志气,扒开人群走向赵令仪。此时她这边是一群人,而赵令仪只有一人,便是她自己。

“赵小姐,那套首饰等下送到我哥那儿去,若是玩一点,我可不保证等下见到我哥,会说些什么。”

魏云烟吃定赵令仪不敢忤逆自己,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她哥贤亲王。

之前她在宫里就听说过赵令仪这个名字,当时她便决定日后若见到这人,必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谁让她沾花惹草,弄得满城风雨。最重要的是,她还抢走了自己的名誉。

在此之前,她魏云烟一直都是国都第一美人儿,如今这地位因为这个女人开始动摇,她再不有所动作日后还如何找到称心的夫家。

“赵令仪,你哑巴了,还是耳朵聋了?本小姐说了,东西我要了,你要是不想让赵家满门受到牵连,就最好动作快点。”魏云烟隐忍着怒意低声命令她。

这个女人不仅德性坏,而且眼力见也不怎么样。

赵令仪眸光不抬,静静地等着,终于她等的人到了。

“呦,这是怎么回事?”纪芙蓉与叶柔儿挽着手雍容走来,当她们的目光落在魏云烟身上时,慌忙行礼。

魏云烟本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如今被她们一搅和弄得她脸上无光。

试问,有哪个公主会抢别人的东西。

她今日看上了那套首饰,可掌柜的给出的价格太高,她没那么多的银子,所以才硬抢。

反正她是公主,天下都是她父亲的,她拿一点又如何。

“那套首饰昨日就被纪小姐定下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敢问纪小姐带银子了吗?”赵令仪之所以如此沉稳,是因为她早已了然如新。

今日,她不想招惹任何一方,只想凭一个理字,送走两尊瘟神。

“你昨日真的订了?”魏云烟盯着纪芙蓉,目光逼视。

纪芙蓉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刚刚她还看见云烟公主对赵令仪不满,她正想拍手叫好,怎么一会儿工夫又将矛头对准自己了。

“公主,这件事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您……”

“你昨日亲口对掌柜的说,无论是谁都不能买走这套首饰,那些下人哪认得公主,自然是听从你纪小姐的吩咐了。”

纪芙蓉目光愤恨地瞪着赵令仪,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自己推托。

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不得不向赵令仪提议,一切进店再说。

赵令仪倒也不为难她,只是她的伙计被人打伤,若没人肯出医药费,她怎么跟伙计们交代。

纪芙蓉无奈,掏银子封住了她的嘴。

店内。

魏云烟坐在上位,赵令仪坐在下位,屋内只有两张椅子,纪芙蓉只能憋屈地站着。

谁让这是赵令仪的店呢,她是老板。

“云烟公主,你放心,我绝不夺你所好,既然你喜欢,我便借花送佛。”纪芙蓉极力讨好魏云烟,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桌上的那套首饰,露出心疼之意。

对于她的识趣,魏云烟很满意。“既然这样,本公主就不客气了。赵令仪,现在我能拿走它了吧?”

魏云烟本以为能看见赵令仪溜须拍马的奉承模样,却没想到她如此不上路。

“公主,这店是小本买卖,概不赊欠。您想取走东西,得先请纪小姐结账才行。”

这回赵令仪倒不是故意为难,而是担心东西被人拿走了,银子却没要到。谁知道纪芙蓉届时会不会赖账了。

接收到魏云烟的目光,纪芙蓉不得不让小厮将抬来的箱子放下。

“你数数,这里正好是一千两白银,这套首饰算我送给公主了。”东西没捞着,银子却得付出去,纪芙蓉心疼不已。

事实上,这套首饰的价值不止千两白银,它上面镶嵌的宝石都极其稀有,实为无价。

贱卖只是不想让它留着,今日也算是有了一个很好的归属。

“两位若是还看上别的首饰,千万别客气,就当令仪赠送给二位的礼物了。”赵令仪让伙计拿来几盒首饰,让两人挑。

纪芙蓉心想掉了西瓜捡颗芝麻也算是好的,总比空着手回去。

可魏云烟一席话让她缩回了手。

“这种俗气之物你也好意思拿给本公主看,还是留着给那些不懂品味的村妇吧。也就这套首饰还配得上本公主,若是下次还要这样的好东西,直接送贤亲王府,就说是我要的,我哥定会给你钱。”

“不过像你这种人,整天就知道男人跟银子,不知道太子哥哥看上你哪点了。要我说,你这样的女人这辈子也没人要,哼!”

送走两人,赵令仪给伙计们发了红包,还准他们半天假,算是对他们的补偿。

回去的路上,她不禁想象着贤亲王看到那套首饰时的反应,一定十分有趣吧。


“如果我不缠着你,你岂不是该很快忘了我?”宋依斐紧紧盯着她的双眸,希望看到波澜涟漪。

一般女子听到这么露骨的情话,定会双颊绯红,难不成她真的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

宋依斐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想通了。

她既能对自己这般冷情,那对别人自然也是如此。“逗你呢,其实我是觉得咱们很像,所以有缘。”

“哪里像?”赵令仪放下茶盅,从春分手里接过汤婆子。还没入冬,她这身子就时常发寒,得趁着这段时间空闲好好调养下,看来留下周嫮生是留对了。

“你我的身世很像。”宋依斐见令仪的目光终于转向他,高兴之余嘴角不免溢出一丝苦笑。“我父亲是一介戏子,是我母亲的在外圈养的情夫。”

这个真相确实让令仪惊讶,宋依斐的身世也令她颇有感触。但皇族密史向来复杂,不是她一介民女可以知晓的。

“你今日权当没有来过,这话我也没有听过。若你不想害得我不明不白被人灭口,就别再过来找我了。”

赵令仪起身打算离开,岂料宋依斐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令仪挣脱不开。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会懂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柳絮拂过湖面,却带起一片涟漪。

赵令仪明白,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可是身世对她来说,是忌讳不能敞开来说。

但宋依斐的态度,有让她无法拒之门外。

“你饿吗?”

“啊?被你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令仪自认自己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笨拙,对方却十分配合。

一盏清茶,一盒糕点,两人对坐与暖阁上,闲聊趣事。

像一对认识已久的知己。

眼见日落西山,宋依斐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告辞。“你刚刚所说的见解是我从未听过的,说不定真对我破案有用。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那个,你不准偷偷地见太子舅舅!”

宋依斐挠了挠后脑勺,掩饰自己的窘迫。

“不会,我光明正大地见。”令仪前一句才让宋依斐畅快地笑,后一句却把他憋屈死。

看到他气结地说不出话来,令仪的嘴角不自觉地扯动。

她正准备合衣小憩一会儿,就有一股清香钻进鼻尖,淡而不俗,雅而不艳。

睁开眼,撞入一席红衣。

“你眼光不错,小国公是个少见的好男儿。”周嫮生捻起一枚绿豆糕,细细品尝起来。

令仪忍不住在心里翻起了白眼,他前半生为将,为何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阳刚之气,就连吃东西,都非要遵守夫子礼仪?

“我不喜欢他,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喜欢男人。”母亲的事情对她来说永远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她重活一世,不是希望让别人来掌握她的命运。

“你不喜欢男人,难道是喜欢女人?”周嫮生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容妖艳无双。

两天后,宋依斐并没有来找令仪,这倒是出乎他的性格。

“小姐,这些是打点城里各位达官贵人的礼品清单,您过过目,看还有什么不妥的。”管家赵四将名单递给赵令仪,退后两步候着。

赵家如今不同往日,赵志隼还在的时候,多少有些脸面。如今,只能靠散财稳固这份名声了。

可赵家如今的收成比以往锐减,若是再不想点办法,恐怕要坐吃山空了。

“不错,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另外,大年将至给各房姨娘和小姐的例银都增加两成,各个铺子的管事按盈利赏,家里的下人也都分红包,比以往厚一些。”

找死抬头看了看主位上的人,心下虽惊,脸上却毫无波澜。

这命令一下,还不得炸响锅了。女人败家这话一点不假,她赵令仪刚上位,就这么慷慨,赵家那点家产岂不是要败在她手上?

赵四才走了不到一刻钟,便有几房姨娘前来告谢,顺带着来和这位当家人联络感情。

令仪只言片语便把这些人打发了,直到午时已过,令仪也没有等来她想等的人。

她只是觉得他所说的悬案很有趣,所以才等着。

“小姐,曹姨娘派人来说是在梅林等你。”春分也纳闷,自曹姨娘小产后,就韬光养晦足不出户,外界所发生的事从来不过问半句,今日这是……

“你等在房里,我一个人去变好。”令仪身着银丝雪狐斗篷,脚踩苏绣锦缎靴,隐身于雪梅中,灵动脱俗。

春分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才反应过来忘了问令仪,等的是何人。

冷风刺骨,宅子里的人都躲在屋里取暖闲聊,一路上没碰见几个人。

林中一抹翠绿格外显眼,令仪知道曹姨娘偏爱绿色,所以迈步朝她走去。

曹姨娘忽然转身,做出惊人之举。

她跪在鹅卵石上,秀气的脸上布满泪痕。“大姑娘,我今日求你,不是以姨娘的身份,只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求你。”

令仪上前扶她,却被她阻止。

“我膝下无子,唯一的孩子也保不住,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休想再做母亲了。可是我心有不甘啊,如今你当家做主,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啊!”

好一幅梨花带雨的美女图。

“你不是想做母亲吗,我成全你。”令仪摘下一枚花瓣,扬手散落一地。

“大姑娘这话是何意?”曹姨娘仰头看着她,目光带着前所未有希冀。她清楚,要不是有赵令仪,她早已被香姨娘害死了。

如今香姨娘已经去了,她不想步她的后尘,更不想从此守着空房度过一生。

“琏弟如今已经过继给我娘了,剩下昌仪妹妹孤苦伶仃,我正想把她过继给哪房姨娘,算来算去只有曹姨娘你最后合适不过了,你觉得呢?”

如果不是今天曹姨娘提起,令仪也不会帮赵昌仪想到如此合适的安排。她本就是锱铢必较之人,上次她胡搅蛮缠还没有给她一个教训。

“全凭大姑娘做主!”曹姨娘掩去嘴角阴冷的笑意,喜逐颜开。

令仪刚刚回到潇湘院,就见春分对着一个锦盒雀跃不已。

“什么事那么高兴,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小姐乱说,我是要伺候小姐一辈子的,哪来的心上人,倒是您,定情信物都送来了呢。”对于令仪的打趣,春分羞红了脸。在她家小姐面前,她也放得开了,所以还击道。

定情信物?这事有点蹊跷。

“谁送来的?”令仪最先想到的是宋依斐,但随后又觉得可能是太子。

“奴婢不知,不过锦盒上贴着这张纸条,而且……而且还唤您仪儿。”说着,春分的脸色又红了几分。

令仪接过纸条,看到字迹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俗话说字如其人,这苍劲有力的字迹应该是出自宋依斐。

春分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忍不住惊叹一声。

“小姐,这对镯子好漂亮!”

“你可知道这是金玦羊脂玉,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说它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令仪将字条放入锦盒,至于那对镯子,她碰都没有碰一下。

“将东西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回去。”

春分不解,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收下。但她见令仪翻起了账本,就没有追问。

管家接收此物,陷入两难。那送东西小厮留下话,无论如何这东西也不能退回去,可大姑娘不留下,他该如何处理?

此时,一个小丫头从管家身边走过,不小心打翻了锦盒,字条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管家,我刚刚只是想……咦,这是送给我家小姐的东西?”菊香捡起字条,底气应了三分。

菊香是赵昌仪的丫鬟,管家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难怪大姑娘要退回去,原来这是送给二小姐的礼。

蒹葭苑内。

赵昌仪戴上玉镯嘴角轻扬,将之前那些银镯子全都裳给了自己院子里的下人。

“小姐,没想到那个小国公这么有情趣,竟然唤你的小名,幸好他没瞎了眼看上大姑娘。”菊香说完就收到一记眼刀,连忙噤了声。

“宋公子明察秋毫,当然知道那个女人的本性。如今我有了宋公子的垂青,总算是能够为母亲报仇了!”赵昌仪将手镯收好,将字条揣进衣袖。往日的悲戚一扫而光,眉宇间的算计完全传承了她的母亲。

“小姐,再过几天大姑娘就要把你过继给曹姨娘了,你不妨找宋公子想想办法。”菊香是个会看眼色的主,见缝插针地为她出主意。

这回,她和她家主子不谋而合。

“想让我给别人做女儿,休想!”事不宜迟,趁着天色还早,赵昌仪装扮一番,决定去找宋依斐表明心意。

凝脂般的肤色,细长的双眸,一席杏黄色长裙。素带勒住素腰,衣袖犹如流水行云,行走间一娉一笑都透露着小家碧玉的美。

衣袖微微吹开,露出那对金玦羊脂玉镯。

“小姐,若是宋公子此时见到你,一定会即刻上门提亲的。”菊香帮赵昌仪系上斗篷的丝带,巧舌如簧。

此言对赵昌仪来说却很受益,但说到底也是一个懵懂的小丫头,将一切期望都藏于羞涩的笑容中。

贸然前往,她担心被人说闲话。于是,她在茶楼雅间等候,派菊香前去顺天府尹相约。

宋依斐出门办案,刚回府尹就听说赵家丫鬟前来相约,即刻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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