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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哑女:腹黑少爷悍村姑小说

樱桃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徐绣连忙抬头,方恒远已经在拿着面包研究了。他很聪明,很快就把那层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外壳给剥掉,露出里面陌生却带着奇异香味的食物。还给我!徐绣愤怒的瞪着他,一个翻身就要去抢。方恒远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手举得高高的道:“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就还你。”有本事你自己猜呀,还问我做什么?徐绣腹诽着,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岂料方恒远一个翻身直接跳下床,然后咬了一口。咬了一口……徐绣顿时僵立石化。“恩?看来真的是吃的?”方恒远看着徐绣的模样,若有所思的品尝着面包,干脆又咬了一口,一小块面包也没多少分量,他就这么一口接一口的全部解决了。徐绣全程石化。“这还挺好吃的啊小丫头,还有吗?”方恒远吃完,意犹未尽的看着徐绣,讨好的问。徐绣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刚才她凭...

主角:徐杏徐甜   更新:2024-11-29 17: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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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杏徐甜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家哑女:腹黑少爷悍村姑小说》,由网络作家“樱桃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绣连忙抬头,方恒远已经在拿着面包研究了。他很聪明,很快就把那层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外壳给剥掉,露出里面陌生却带着奇异香味的食物。还给我!徐绣愤怒的瞪着他,一个翻身就要去抢。方恒远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手举得高高的道:“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就还你。”有本事你自己猜呀,还问我做什么?徐绣腹诽着,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岂料方恒远一个翻身直接跳下床,然后咬了一口。咬了一口……徐绣顿时僵立石化。“恩?看来真的是吃的?”方恒远看着徐绣的模样,若有所思的品尝着面包,干脆又咬了一口,一小块面包也没多少分量,他就这么一口接一口的全部解决了。徐绣全程石化。“这还挺好吃的啊小丫头,还有吗?”方恒远吃完,意犹未尽的看着徐绣,讨好的问。徐绣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刚才她凭...

《农家哑女:腹黑少爷悍村姑小说》精彩片段


徐绣连忙抬头,方恒远已经在拿着面包研究了。

他很聪明,很快就把那层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外壳给剥掉,露出里面陌生却带着奇异香味的食物。

还给我!

徐绣愤怒的瞪着他,一个翻身就要去抢。

方恒远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手举得高高的道:“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就还你。”

有本事你自己猜呀,还问我做什么?

徐绣腹诽着,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

岂料方恒远一个翻身直接跳下床,然后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

徐绣顿时僵立石化。

“恩?看来真的是吃的?”

方恒远看着徐绣的模样,若有所思的品尝着面包,干脆又咬了一口,一小块面包也没多少分量,他就这么一口接一口的全部解决了。

徐绣全程石化。

“这还挺好吃的啊小丫头,还有吗?”

方恒远吃完,意犹未尽的看着徐绣,讨好的问。

徐绣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刚才她凭空取出面包,也是因为空间恢复一时太过兴奋,忘了地方,所以这人肯定是看见了,才能在第一时间抢走,不过他没有多问不该问的,只要吃的,倒也算识趣。

徐绣撇撇嘴,鄙夷的看了眼方恒远的谗样。

果然是个小屁孩,还是个可怜巴巴的古代人,连肉松面包都没吃过,真可怜!

这时,徐绣完全忘了刚才和人抢馒头的自己。

好在空间里吃食不少,这些都是末世来临后她觉醒空间第一时间出去收集的,她本就手上功夫不弱,当时丧尸行动能力还很慢,以至于她很是收集了一大批食物。

她的空间和别人的不同,不仅容量面积比普通的空间异能者多出不知多少倍,里面还有可以调养身子滋补的灵泉。

以及最主要的,食物放进去会自动凝固时间,哪怕是三两年后取出来,也和刚放进去时一样新鲜,若是热的依然还散发着热气。

也正是因为这些特别,才会引来别人的觊觎,就连她最信任的最好朋友也不能免俗,到底是利益动人心。

想到这里,徐绣的神色黯淡下来,刚刚恢复空间的喜气也一扫而空。

方恒远接过面包,却没像刚才那样迫不及待的吃掉,放在手里研究了片刻,眼底异色不断,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小丫头,看来你也是深藏不露啊……”

他意味深长的感慨,抬起头来就见徐绣一脸颓然,顿时敛了神色:“怎么了?”

没事。

徐绣摇摇头,摆摆手,我要休息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喂,这是我的床!”

方恒远要是听话那就不是他了,他翻身上床,伸手掐住徐绣的腰:“小丫头,咱们也算是患难夫妻吧?”

患哪门子夫妻?

徐绣嫌弃得不行,想要推开他,然而方恒远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又岂会让她反抗。

“别着急呀,以后有好东西别忘了哥哥知道吗?哥哥不会让你吃亏的……啊!”

方恒远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倒下,鼻血流了一脸,他苦笑不已:“你还真是要谋杀亲夫呀!”

徐绣扔下扫把,朝他示威的叉腰:让你贫嘴,活该!

方恒远仰头止血,没有理会她的话。

徐绣又微微蹙眉,踢了他一下:喂,方恒远,你没事吧?鼻子还没断就吱一声!

方恒远鼻血流个不停,徐绣见状,也有些着急了,她虽然想教训人,但没想把人打残呀,就方恒远这无赖样,要是以后一直仗着这事儿缠着她要赔偿怎么办?

她连忙从空间取出纸巾递过去:用这个。

又是陌生的东西,方恒远却一点也没有露出异色,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不过片刻便知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处了。

徐绣随手拿出一瓶矿泉水,无奈的叹息。

这水在末世还是稀有物品,没有被污染,没有病毒,很干净,喝下去绝对不会出毛病的纯净水呀,但在这个时代却是最廉价的东西了。

打开瓶盖倒出一点在掌心,拍在方恒远脑门上和鼻子上,方恒远感觉到一阵清凉,侧目一瞥,透明的东西,可能是水?

他想尝一口,但现在满嘴是血,压根儿尝不出别的味道。

折腾好一会儿,终于止住鼻血,方恒远两只鼻孔塞着纸巾,哪怕依然是俊朗的少年模样,也变得喜感了很多。

“小丫头,你下手真狠。”

方恒远瓮声瓮气的说着,捡起徐绣扔下的扫把研究。

徐绣白了他一眼:谁让你突然偷袭的,抱着她不放,不收拾你还真当她好欺负?

方恒远问:“这玩意儿是干嘛的?”

徐绣抢过扫把朝他举起来,做出打人的模样。

“武器?”

方恒远若有所思,继续研究,又轻轻地试探了两下,摇头道:“不是武器,这材料很脆,模样倒是和扫帚有点像,该不会是扫帚吧?”

看不出来这厮智商还挺高的

只是她撇撇嘴。鄙夷的指了指他的鼻子。不是打人的。你的鼻血怎么来的?

“喂!这不一样,谁让你突然出手。”

方恒远委屈的说。

徐绣送他一个白眼,所以说,怪她咯?

方恒远自知这波理亏,没有再为难她,倒是转头研究起徐绣出手的东西来。

一瓶水,一块面包,一把扫帚,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神色愈发的意味深长,看着徐绣的目光也越来越诡异。

徐绣警惕的瞪了他一眼:别逼我,逼我我杀了你,杀人灭口的那种。

她目露凶光,方恒远却一点都不怕,这就是只炸毛的小兔子,在老虎面前,怎么蹦跶也就那样。

方恒远道:“以后这些东西不要透露出去,在外面别随便拿出来,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他神色很正,显然是意有所指的叮嘱。

徐绣一怔。

方恒远说的她都明白,只是这人会这么好心?还这样特意提点她。

方恒远又道:“哥才不稀罕你那些,再说了,哥想要自己知道找你要,你不会不给吧?”

半响,徐绣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方恒远扬眉一笑,“你有这样的宝贝,怎么还想到来方家?”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也能看出来这丫头肯定不一般,一个普通的农家哑女,会识字会武功还能当做经历不普通,说不定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见识也不一定。

毕竟,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奇人异事。

可是还能凭空取物,取出来的东西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那就有些稀奇了,只怕是消息传了出去,东边那位龙椅上的人都不能镇定。


“绣丫你吃,姐姐刚才已经吃过了。”

徐杏连忙挡住,示意她继续。

吃过了?

徐绣怀疑,真的吗?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可是徐杏仿佛能感觉到她的问题一般,点了点头道:“真的,你忘了麻雀有好几只了吗?爹娘都吃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不是他们不想和徐绣一起,而是东西太多香味太浓,容易引起家里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孙氏和徐桂徐杏他们都是直接在外面吃了,连毛带骨头一起挖土埋掉,只给徐绣留了一只带回来。

没有后顾之忧,徐绣也是真的馋了,一只麻雀没多少肉,很快就解决干净。

徐杏捧着荷叶包裹的骨头出去时,正好碰到孙氏收拾完残局回来。

孙氏进屋后摸了摸徐绣的发髻:“绣丫该睡了。”

徐绣乖乖地点头,转身从桌上取了水漱口,然后才转头睡下。

等徐杏回来,姐妹两都睡着之后,徐桂才随着进屋,两个女儿和妻子,沉默不语。

“明天和爹娘提分家吗?”

半响,孙氏问徐桂。

徐桂面色微动,片刻后叹息问:“可是分家之后我们日子怎么过呀。”

孙氏有些为难:“但不分家,这日子也难过啊,绣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娘给卖了,还是你也相信你娘那些话,希望把她卖了吗?”

孙氏并不知道家里烙饼被偷的纠纷,她上后山那趟正好完美避开,这会儿想到下午的事,看着徐桂的目光也绝对算不上温和。

“我怎么可能会卖了绣丫。”

徐桂无奈的辩解:“绣丫是我们闺女。”

“我当然知道她是我们闺女。”

孙氏哼了一声:“我的嫁妆钱是两个闺女的,绝对一分也不会交出来。”

她话虽如此说,心里却已经想到分家后的情景。

安家立命,锅碗瓢盆哪样不要钱?就今天她公公婆婆那副连衣服和破被子都舍不得让他们搬走的模样,那些东西想都不要想了,还有徐桂得吃药,这些钱从哪里来?

小两口一年四季为这个家累死累活做事,吃的比大房二房少,活却做得多,钱更是一个子儿也别想落到他们手里。

至于徐桂的药钱,也都是赵氏和徐老头看三房一家干活的情况而给。

要说私房,他们手里也就只剩她那点嫁妆钱而已,要是真的交了出去,那分家后一家人才是真正的得活生生饿死冻死了。

“那当然是闺女的。”

徐桂应和孙氏,女人的嫁妆钱本就属于自己,大多都会给自己的子女,这本就是默认的规矩,像赵氏那样把算盘打得啪啪响算计儿媳妇嫁妆钱的人,才是少见的。

夫妻俩商量的声音很低,可是在同一个房间,自然能听到,徐绣将头埋在破旧的薄被里,一滴泪水不着痕迹的浸湿枕头。

这辈子虽然日子苦了些,可是有一对真心疼爱她的父母,也是真的值了,想到上辈子被背叛的惨死,徐绣想,也许命中注定她要苦尽甘来,等分家后,她一定要好好努力,带着父母过上好日子。

次日一早,孙氏将昨夜剩下的野菜煮了一盆汤,就着清得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粥,一大家人在堂屋里坐下。

赵氏率先给自己和徐老头一人舀了一大碗,大勺子从底往上捞,又微微倾斜将清汤别开,最后勺子里剩下的便是为数不多的米了。

周而复始几次,依次又给几个宝贝大孙子舀上,赵氏才松开勺子递给大儿子。

等轮到孙氏与徐绣姐妹的时候,锅里已经只剩下清汤了,零星的米粒几不可见。

徐绣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汤也得喝饱,总比喝白水强,她拿着勺子直接将碗添满。

赵氏见状,习惯性的又要说,但话到嘴边,想到要老三媳妇出钱,又闷闷的闭嘴了,只是瞪了徐绣好几眼。

早晨家里没人有空说分家的事,有默契的都留到中午再说,饭后便都放下碗下地去了。

徐杏拿着簸箕去喂鸡完了,回来准备去河边洗衣服,想要带上徐绣。

徐绣别开手不想和她去,她想上山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早晨喝了一肚子米汤水,压根儿不能管饱。

“绣丫跟姐走吧。”

徐杏好脾气的将她当孩子哄。

昨天的事情令她时刻警惕着赵氏,就怕赵氏趁着大家不在,又要把她妹妹拉去卖了。

当然,赵氏也确实打着这个主意。

就在徐绣没能拧过她姐,被迫跟着徐杏往河边洗衣服去的时候,赵氏已经重新去联系林婆子了。

然而昨天老徐家发生的事整个村里谁还不知道啊?林大强回来后特意和他娘说,老徐家那个小丫头很有意思,言语之中竟然还有欣赏之意。

身为人牙子,自然是没多少善良同情心可言,但林婆子对自己儿子的话却是奉为圣旨的。

听了赵氏的来意,林婆子将拧干的衣裳随手挂在竹竿上,笑道:“你这孙女是有多不受你待见,她爹娘不都说要分出去了吗?人家爹娘不同意卖的丫头,我可不敢收。”

赵氏被她说得脸色有些难看,在心里唾骂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还有脸同情别人,也不怕遭报应。

然而她嘴上却道:“我是她奶奶,就算分出去了我也是她奶奶,我说要卖就必须卖!”

想了想,赵氏又补充说:“那丫头邪气得很,自从她出生之后,家里就没有一件事儿顺当,老三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儿子,一准儿就是她在作孽,你随便给几个钱买了去,想卖到哪里都可以,那丫头别的不行,一张脸还可以,只要给多吃些补补模样不差。”

随便卖到哪里都可以。

言下之意,竟是将那丫头卖到污秽之地也无所谓了?

林婆子晾衣裳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赵氏,忍不住嗤笑。

“老婆子我生平专做这人口买卖几十年,家里穷得吃不下饭不得不卖闺女丫头的,或者嫌弃丫头不想养直接卖了的人家都不少,但都是再三叮嘱希望我给找个主家好的大户人家,从来没人要求卖到过那窑子勾栏里去的,往那种地方卖的丫头,都是来路不干净或者被人直接拐卖的,像你这样亲奶奶要求的这么做的,还是头一个。”


赵氏没想到徐老头会这么说,不仅不怪她,还帮她想法子,脸上露出喜色。

徐老大和徐老二看看徐老头,然后把视线转向徐桂。

徐桂嘴唇动了动,满脸悲苦,身子一软,给徐老头跪了下来。

“爹,我把绣丫从那么小小的一团拉扯大,你叫我卖了她,是在割我的肉啊。”

徐老头脸一板,说道:“那你呢,你不也是我和你娘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万一真是那哑巴碍着你的命,你让我和你娘怎么办?还有你妹妹,你就狠心让她被林大强带走?”

“我”徐桂嘴皮子不利索,被徐老头堵的说不出话来。

徐老头暗中给赵氏使了个眼色,赵氏会意,抬腿往徐桂那屋走。

就在这时,林大强从外头走进来,看着徐家的人,高声说道:“我林大强虽然做的是这门生意,可论起心狠来,还真不如你徐家人。”

徐老头盯着他的脸,握着锄头的手抓紧了。徐老大和徐老二围在徐老头身边,一脸戒备。

林大强并不在意他们的防备,当着几人的面拿出卖身契,挥手道:“你们家本来想卖谁我管不着,反正这纸上是谁的名字我就带谁走,想留下人就赔十倍的价,我既做了这生意,官府里自然打点好了,你们不信可以试试。”

徐家几个男人平时再怎么蛮横,也不过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横,哪敢惹官府,一听这话,面面相觑,脚下不禁有些软。

唯有赵氏惦记女儿,硬着头皮道:“你不过是想要人,换一下又不要紧。”

林大强脸上露出笑容,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恶劣。

“反正到了矿上都是个死,换一下是没什么要紧,可是我这人,偏偏看不得别人背地里算计人,今儿个我还非不要那哑巴,就要你的丑闺女!”

赵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强硬的徐老头也不由得有些臊眉搭眼,见众人不说话,林大强得意不已。

孙氏在屋里护着徐杏和徐绣姐妹,听见林大强的声音,先是吓得不敢出来,而后听他说了那些话,心里竟油然而生一种感激之情。

她拉着徐杏和徐绣姐妹走到院子里,朝着林大强深深一拜。

林大强侧身躲过她,低头看见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瞧。

“你这丫头倒是胆大。”林大强朝徐绣笑,一般女娃子见到凶神恶煞的他多半要吓哭,即便不哭也会被吓得缩头缩脑,哪有人像她这样好奇地打量他。

徐家和赵氏过分到了这份上,孙氏也顾不上他们的脸面,推推徐绣对林大强道:“谢谢林大哥恩典,这便是我家的绣丫。”

“可惜了。”林大强知道徐绣是哑女后,摇摇头,从身上摸出个彩泥做的兔子,塞给徐绣。

“拿着玩吧。”

徐绣也不认生,接过兔子冲他笑。

林大强挠挠头,叫她笑的怪不好意思的,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今天这事做的是对的。

孙氏的一番言语动作,叫赵氏气红了眼。

“老三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孙氏不睬她,只当没听见,木着脸走到徐桂身边,使劲把他搀扶起来。

徐桂借着孙氏的力,勉强站起来,环视一圈众人的脸色。

徐老头的冷脸,赵氏的气恼,大哥的不忍,二哥的不以为然。人人的表情他一一看在眼里,仿佛到了今天才第一次看见第一次看清第一次看真切。

赵氏见徐桂木木呆呆由他媳妇搀着,心里惦记着昏在篷车上的徐甜,想也不想地喊住他:“老三你不说点啥吗?你不管你妹子了吗?”

徐桂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着,艰难地对赵氏说:“娘,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卖绣丫的。”

徐桂说得艰难,话一出口心里却坚定了很多。

他嘴笨,还想再说点什么,然而纵使百感交集,最后张了张嘴,也仅仅吐出来一句话,“妹妹是你卖的,跟我家绣丫没关系。”

他一句话便直接把火给点着了,赵氏就像炮弹一样跳起来哭嚎:“老三你个不孝的东西,被那丧门星赔钱货给灌了迷魂汤吗?那是你亲妹妹呀,你舍得那样作践她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一边嚎着,一边怒瞪着徐绣和孙氏母女三人,看那样子若不是有徐桂在前面挡着,她大概恨不得冲上来将她们扒皮抽筋。

徐绣嘴角微抽,她还是她爹亲女儿,她的亲孙女呢!她把自己作践死了也没见有什么报应呀?

见徐桂立场坚定,林大强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看不出来,还真够男人,我欣赏。”

他凶神恶煞的站在那里,一句话就把赵氏给噎了一下,还有大段大段指责辱骂的话没能说出来,旁边拿着烟秆子准备‘发表感言’收拾烂摊子的徐老头也失了声。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农村没有秘密,徐家这一通闹腾,再加上赵氏刚才敞开了嗓子嚎,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胖婶端着碗走过来咋呼呼的问道。

孙氏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赵氏做了什么缺德事,可是当着一众人的面,她自是不方便开口。

但不用她开口,一旁的林大强便三言两语把事情给讲了一遍。

一听说徐家准备卖了哑巴孙女,结果卖错了人,又还想把人用哑巴换回来,一时间便开始起哄。

“哦……”

一会儿工夫,徐家院子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这会儿众人了然的看着孙氏和找老头等人,早就知道这老两口作践老三一家,却不知道竟是黑心成这副模样了。

“我看老徐家那姑娘又懒又作,有这一天是活该。”

“就是,赵大娘这样的女儿你都能养着,你这小孙女就别嫌弃了。”

有人躲在人群背后开口,话一说完便换来一阵哄笑。

虽然自古以来重男轻女是常事,作践孙女媳妇的事儿更是多不胜数,可是像老徐家这样过分的却是实在少见,平时大家伙看不过去了也不方便说什么,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只是这会儿人多了,便是一起看笑话了。

赵氏气得一张脸皱褶增加了一倍。

徐绣和徐杏两姐妹躲在孙氏背后偷笑。


徐绣屏气凝神,躲在门后。透过门缝,依稀看见赵氏从那男人手里接过几枚铜钱。

徐绣竖起耳朵,听得赵氏说道:“扫把星就在那屋里头,你只管领去,我去外头转转,你莫同人说见过我。”

林大强做惯了这种事,也不同她啰嗦,赵氏往外走,他便径直往徐桂他们屋里来。

进了屋,他见到昏迷的徐甜,颇有些吃惊,咕哝道:“赵老婆子不是说她孙女又瘦又小,咋人这么壮,长得也忒丑了些。”

他在村里呆的时间不多,往常同赵家并不来往,并不认得徐甜。

徐绣看着他把卖身契收起来,然后把徐甜扛走,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在屋里呆到下午,待到孙氏和徐杏回来,才走出去。

孙氏和徐杏并不知道她差点遇险,瞧见她,笑眯眯地问她饿不饿。

徐绣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哑巴,于是挥着手比划,想把赵氏的歹毒告诉她们。

没等她比划清楚屋里发生的事,赵氏便回来了。

她进门的时候,脸上笑得仿佛开了花,可一抬头看见“指手画脚”的徐绣之后,那花迅速开败了下去,满脸的皱纹仿佛风干的橘皮,沟沟缝缝里都透着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会、会在家里?”

徐绣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往孙氏身后躲了躲。

徐杏听了赵氏的话,觉得很奇怪,问道:“奶,娘让妹妹在家织席子,她一直在家里呀。”

“我、我、我……”赵氏“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伸长脖子朝徐桂屋里张望,里头什么人也没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进了自个儿屋里。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她从屋里走出来,手上什么也没拿,面色茫然。

徐绣猜她进屋是去找卖身契,卖身契没找到,林大强不在,徐绣却在她眼皮子底下好好站着,赵氏想不通发生了什么,所以十分迷茫。

孙氏被赵氏一连串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疑惑道:“娘,您要找什么东西吗?”

“没、没什么”赵氏遮遮掩掩地往外走,她得去林大强那儿看一看,问一问他拿了卖身契咋不把人带走。

走到门口,赵氏突然停住脚步,转头问孙氏等人,“你们看见你们四姑了吗?”

徐甜排行老四,赵氏想起刚才让她看着昏迷的徐绣,如今徐绣好好站着,徐甜和林大强却不见了,这让赵氏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们从地里回来没见过小姑。”孙氏老实地回答。

赵氏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了,她顾不上找徐绣算账,匆匆忙忙往外走。

孙氏和徐杏一头雾水,徐绣拉着孙氏的衣袖,把她拽到屋里,指指地上的篾条,然后倒在旁边,做出昏迷的样子。

母子连心,孙氏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猜测道:“你刚昏在这里了?”

徐绣先是点点头,随后摇摇头,徐杏被她弄糊涂了,问她到底昏了没有。

徐绣想了想,拿起一根篾条,在地上画出一个胖胖的人形,又在旁边画了一个男人和一张纸。

孙氏细细看了那人形,不确定地问徐绣:“你画的是你小姑姑?昏过去的是她?有个男的拿了张纸带走了她?”

徐绣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赶紧点头。

徐杏懵懵懂懂地问:“拿了张纸带走小姑姑?”想到这儿,她突然瞪大眼睛,捂住嘴巴,惊恐道:“莫不是奶奶签了卖身契,把小姑姑给卖了吧?”

“别瞎说。”孙氏呵斥她,“好端端的,你奶怎么可能卖掉你小姑。”

徐绣摆摆手,“啊啊”了两声,反手指指自己。

孙氏明白了什么,抖着声音问:“绣丫,你的意思是你奶要卖你?”

徐绣使劲点头,徐杏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孙氏吓得一把搂住徐绣。

正当娘三儿惊慌之际,屋外响起嘈杂,赵氏发了疯一样冲进来,巴掌铺天盖地地往徐绣身上招呼。

“你个扫把星啊,妖孽投胎的死哑巴,你到底做了什么,为啥卖身契上写得是四丫的名字,你害了我闺女,老娘跟你拼命!”

孙氏紧紧护着徐绣,巴掌雨点般落到她身上,她苦苦哀求:“娘您别打了,绣丫一直在屋子里,她啥也不知道啊。”

徐绣不忍孙氏挨打,但是孙氏搂得太紧了,她挣不脱,又不能说话,急得“啊啊”直叫。

“不知道?她不知道?刚才就她和四丫在屋里头,她不知道谁知道?”赵氏气喘吁吁,怎么也想不通那张卖身契上怎么会是徐甜的名字。

她刚才跑到林大强家,亲眼见着林大强把徐甜往那卖人的篷车上搬,吓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发疯般抢下人来,骂林大强瞎了眼带错了人,结果林大强拿出卖身契,那上头却赫然写着徐甜的名字。

林大强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有契书在手,说什么也不肯把徐甜还给赵氏,并且告诉她要人可以,毁坏契书的话要赔十倍价,得拿一吊钱来赎人。

赵氏心里立刻把这笔账记在了徐绣头上,跟林大强说回家拿钱,这一回来就过来找徐绣她们的麻烦。

见了这般情形,孙氏心中笃定赵氏暗中要卖徐绣,却不知道怎么的,被卖的人变成了徐甜。

为母则强,孙氏难得强硬地开口道:“娘,绣丫刚才昏在屋里,她能知道啥?你说小姑也在屋里,她又没昏,人贩子咋个就把她给带走了?那人贩子为啥来家里?卖身契又是咋回事?”

赵氏心虚,避开孙氏的追问,低下头这才想起自己把徐绣给药昏了的事,而她在林大强家见到徐甜的时候,她也是昏的,难不成徐甜贪嘴,喝了蛋汤?

不、不可能,她明明叫四丫好好看着徐绣,没道理现在徐绣清醒着,而四丫却昏了。莫、莫不是徐绣使了妖法,把四丫给弄昏了?对,一定是这样,徐绣本来就是妖孽,一定会什么妖法,说不定那卖身契上的字也是她改的,妖孽,这是妖孽啊。

赵氏看徐绣的眼神厌憎中带着惊恐,往后退了两步。


拼命举手去够,还是采不到枝头的杨梅,徐绣急得快哭了,张了嘴巴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她奶奶赵氏骂她:“你是哑巴又不是瘸子,不会爬上树去摘啊,笨得跟猪一样!”

徐绣缩着肩,面露害怕。她一个女娃子,从没爬过树,这棵杨梅树又特别高大,她哪敢往上爬。

赵氏不耐烦,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打得她的头发都散了,眼泪包在眼眶里。

“死哑巴,又笨又蠢,成天在家吃干饭,我们老徐家倒了八辈子霉,养了你这么个扫把星。我告诉你,今天不摘满一筐杨梅,你别想回家,你娘要是来找你,我连她一起打!听到没有!扫把星!死哑巴!”

徐绣含泪点头,黑黑瘦瘦的手指攀住树,细细的腿一下一下蹬着树干,满是补丁的粗布裤子又被划拉出几道口子,好不容易才爬上去一点。

赵氏嫌她慢,捡起一根树枝朝她背狠抽。

可怜徐绣口不能言,疼也喊不出,痛也喊不出,人在树上躲也躲不掉,满脸是泪往上爬。

在赵氏的怒骂责打中,徐绣艰难地爬了四五尺,只是人小力气弱,加上不停有飞虫往她眼里钻,她一个没抓住,就这么摔了下来。

赵氏忙不迭躲开,险些让石头给绊了。

虽然爬得不高,但这一摔也让瘦弱的徐绣疼得冷汗连连,撑着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赵氏最恨她动不动就哭,农家的女娃生下来就该认命,又不是千金小姐,眼泪有个屁用。

“你个扫把星,老娘还没死呢,你哭哪门子丧!敢躲懒,老娘打死你!白吃干饭的死哑巴,丢人现眼的玩意,打死你我们徐家就不会让人戳着脊梁骨议论了!”

眼见赵氏挥着树枝要打,徐绣顾不得疼,哆嗦着站了起来,眼泪也不敢擦,攀住树干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爬。

许是她这番熟了些,竟能爬个七八尺。

赵氏见她几乎爬到树的一半,更加认定她先前是故意躲懒,拿着树枝抽不到人,便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句句咒她死。

徐绣才十岁,生来是个哑巴,自小饱受欺凌,连带她爹娘、她姐在徐家也抬不起头,日子过得艰难无比,而这些欺凌大部分来自她的亲人,听得最多的就是希望她早点死,如今被赵氏骂得绝望了,不免生出求死的念头。

她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叫了一声“娘”松开了双手。

小小黑黑的人影从两米多高的树上栽倒,落地的时候后脑勺撞在石头尖尖上,登时血流如注。

赵氏见到血吓了一跳,下意识踢了徐绣两脚。

徐绣面如金纸,出气多进气少,对赵氏的踢喊没有一点反应。

赵氏慌张地左右张望,见四周没人,扔下树枝,迈着小脚一溜烟走了。

徐绣躺在血泊里,正午的太阳透过树枝照在她的脸上,斑驳的树影切割着她稀疏的五官。这个面貌普通、命途多舛的农家哑女,稚嫩的生命将永远定格在十岁吗?

忽然,阳光大盛,如被子般盖住她全身,金色光芒中,一抹小小的透明的魂体消散,而另一道红色的魂体附着在她身上。

光芒消失,不远处,一个身着粗布蓝衣裳、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跌跌撞撞搜寻着,口中急喊着“绣丫绣丫娘的绣丫啊。”

孙氏先前被婆婆赵氏支去镇上买零碎东西,回家后发现徐绣不在,而婆婆一脸惊慌。在她再三追问下,赵氏才说出逼迫徐绣去后山爬树摘杨梅,结果徐绣摔下来头出血的事。

孙氏一听,魂都要吓飞了,喊上徐绣的大姐徐杏,急忙往后山跑。

孙氏怀徐绣的时候听信赵氏的瞎话,吃了据说能生男孩的药,害得徐绣生来是个哑巴,受人歧视、受人白眼,对她一直心怀愧疚,格外保护,若是徐绣这番出了什么事,她怕是要一辈子活在懊悔痛苦里。

徐杏也一脸焦急,自己妹妹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十分乖巧,从小就跟她格外要好,若是妹妹出了什么事……

“妹妹,绣丫!娘!妹妹在那儿!”

徐杏发现了树下的徐绣,母女两人近前一看,地上一大滩血,徐绣昏着,生死不知。

孙氏立刻背起徐绣,徐杏在后面托着,急冲冲下了山,奔到小杨村唯一的郎中家里。

老郎中用草木灰止了血,却没开方子,也不要诊金,只催着孙氏快走,怕人死在自己家里。

“你们把人背回家吧,能不能活,就看这丫头的命了。”

孙氏强忍着心头巨大的悲痛,背着徐绣回到徐家。

赵氏躲在屋里头,听到孙氏回来的动静,不敢出来。

她的小女儿,徐杏的小姑姑徐甜坐在一旁,吊着三角眼,吐出杨梅的核,小声说:“娘,这是老天爷要收那哑巴的命,跟您没关系。”

赵氏紧皱的眉头顿时松了下来。

对对对,是老天爷要收那哑巴的命,要不然咋能那么巧撞石头上了呢?

西屋里,孙氏和徐杏守着徐绣,愁眉不展。她们要是知道赵氏和徐甜的话,非得气死不可。

徐杏咬牙:“奶她咋能这样狠心,大伯家的柱子、栓子,二伯家的刚子,都是十三四岁的大小子了,不叫他们干活,偏叫我妹妹,绣丫将将十岁呀。”

孙氏面露自责,道:

“怪娘没本事,生不出个男娃,招你奶嫌弃。你爹身子不好,嘴又笨,不像大伯那样能干活,也不像你二伯那样会说话,你奶你爷不喜欢俺们家,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也不能、也不能”徐杏越说声音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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