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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落庄魏的小说蛇蝎心肠小说阅读

李卿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卿落就站在门外,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一世,曲氏也患了眼疾。是李卿落毫不犹豫就割肉流血,做了药。可李恪川却将其尽数都倒去喂了狗。她后来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李恪川为了整治她,故意设的圈套罢了。他说那药臭的令人作呕,被她撞破,他还以言行举止不端的借口,将李卿落关在了祠堂里。在祠堂里,更是受尽那些嬷嬷的欺辱折磨。那一回,李卿落是真的差点就死了……她捏紧了拳头。这一世,没有这么巧合,曲氏的眼疾竟还提前几个月发作了?只怕是耐不住,已经想要给她苦头吃了吧!所以,她才如此隐忍对她的厌恶,忍着她日日还在眼前晃悠,就是为了让李恪川设下这个毒计!李卿落掐着手掌,克制着情绪,让自己清醒过来。恰好屋内婢女晴依出来,见到她时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笑意:“...

主角:李卿落庄魏   更新:2024-11-26 19: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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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李卿落庄魏的小说蛇蝎心肠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卿落就站在门外,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一世,曲氏也患了眼疾。是李卿落毫不犹豫就割肉流血,做了药。可李恪川却将其尽数都倒去喂了狗。她后来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李恪川为了整治她,故意设的圈套罢了。他说那药臭的令人作呕,被她撞破,他还以言行举止不端的借口,将李卿落关在了祠堂里。在祠堂里,更是受尽那些嬷嬷的欺辱折磨。那一回,李卿落是真的差点就死了……她捏紧了拳头。这一世,没有这么巧合,曲氏的眼疾竟还提前几个月发作了?只怕是耐不住,已经想要给她苦头吃了吧!所以,她才如此隐忍对她的厌恶,忍着她日日还在眼前晃悠,就是为了让李恪川设下这个毒计!李卿落掐着手掌,克制着情绪,让自己清醒过来。恰好屋内婢女晴依出来,见到她时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笑意:“...

《李卿落庄魏的小说蛇蝎心肠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李卿落就站在门外,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一世,曲氏也患了眼疾。

是李卿落毫不犹豫就割肉流血,做了药。

可李恪川却将其尽数都倒去喂了狗。

她后来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李恪川为了整治她,故意设的圈套罢了。

他说那药臭的令人作呕,被她撞破,他还以言行举止不端的借口,将李卿落关在了祠堂里。

在祠堂里,更是受尽那些嬷嬷的欺辱折磨。

那一回,李卿落是真的差点就死了……

她捏紧了拳头。

这一世,没有这么巧合,曲氏的眼疾竟还提前几个月发作了?

只怕是耐不住,已经想要给她苦头吃了吧!

所以,她才如此隐忍对她的厌恶,忍着她日日还在眼前晃悠,就是为了让李恪川设下这个毒计!

李卿落掐着手掌,克制着情绪,让自己清醒过来。

恰好屋内婢女晴依出来,见到她时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笑意:“是二姑娘来了!”

李卿落掀帘入室,恭恭敬敬给曲氏请安:“落儿见过母亲,大公子。”

李恪川俯瞰着她,眼眸中写满了冷漠和厌恶之色。

“刚刚江大夫的话,你在屋外可听清了?”

李卿落装傻:“未曾。因祖母教导过,偷听墙根是不上台面之事,所以知道母亲这里有大夫请脉,我便退避三舍,并未听见屋内说了什么。”

“母亲的身体可还好?”

她抬头,投去关切的目光。

李恪川浑身一顿,她说那是上不了台面之事,而他偏偏却问她是否听见,是意指他上不了台面了!?

但偏偏她又将祖母的教导搬了出来,让李恪川连反驳也不能,只能咬紧了后槽牙。

还当真是小瞧她了。

自她去了青松观后,他在她手中,还真是未曾讨过好一次!

更是三番两次令祖母对他大怒甚至动手……

现在想来,皆是因为她从中作梗的缘故!

还真是个心思险毒,令人作呕的女人!

哪像珠儿,纯洁如皓月,简单的没有一丝心机。

曲氏用帕子捂住眼睛,连声叹道:“你是盼着我好,还是我不好?你可知,就是因为你的回来,家里才发生这些桩桩件件之事?”

“先是珠儿……我的珠儿,现在我也因为珠儿的离世被带走了半条命……”

曲氏似乎说不下去,李恪川才黑着脸接话道:“阿娘因为珠儿之事,伤心过度,日夜流泪,患了眼疾。你可知,这都是谁的错?”

李卿落就不接那话茬,而是惊呼出声,赶紧上前想要查看:“母亲!您如此不顾着身子,可如何是好?我自然是想要母亲您好的。母亲可知,我在屋中日夜都在诵经,一是替珠儿姐姐超度,二是想让母亲也能早些开怀。”

“没想母亲竟思念珠儿姐姐至此!我真是痛心不已,若是珠儿姐姐泉下有知,也会为母亲此举伤怀的。”

李恪川闻言突然暴怒,起身一脚就向李卿落踹来。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及珠儿?”

身后的雀儿扑上前,结结实实地挡了一下。

“姑娘!”

李卿落扶住雀儿,双手死死的抓着她,直到雀儿自己摇了摇头,李卿落才缓了一口气过来。

她抬头,目光静静的盯着李恪川瞧。

明明什么也未说,但她的眼神却仿佛又说了一切。

在说他狂躁暴虐,就是个疯子,是个不配为人的畜牲。

可她却并未张口,这一切不过是李恪川自我的解读,他的内心莫名越加的暴躁起来。

连曲氏都惊坐起身,喊了一句:“川儿!”

雀儿低声道:“都道是,将军府的嫡公子,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却没想到,竟是个会对亲妹妹动手动脚的暴徒!”

李恪川被李卿落盯得浑身皆不自在,此刻又被一个婢女当着面指责,他身上的怒气未减,好似下一瞬便会彻底炸开。

“何处来的贱婢,你想被杖毙吗?”

雀儿并不怕事,而是扶着李卿落直起身子来:“大公子。奴婢是老夫人跟前的雀儿,如今是照顾二姑娘的。”

“公子若对奴婢有不满,想要杖毙奴婢,可以去老夫人跟前说,老夫人自会处罚。”

李恪川气笑了:“好得很!有祖母给你撑腰,你便如此轻狂了是吧?”

“李卿落,既然话已至此,我便不和你兜圈子了。母亲的眼疾,需要至亲血脉以肉为药,以血为引。”

“你自出生,便从未在母亲跟前尽孝过,珠儿的死是你的过错,母亲的眼疾,自然也是因你而起!所以,拿刀来——”

仆人捧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进来。

雀儿见状,脸色大变。

李卿落却将她拉到身后,她看向曲氏,曲氏目光闪躲,竟不敢与她对接视线。

李卿落心中冷笑,脸上却怔怔流下泪来。

“母亲如此,落儿自是心痛不已。女儿自知,女儿比不上珠儿姐姐的贴心,没有自幼陪在母亲身边服侍过母亲……这都是女儿的过错。”

“所以,若是女儿的血肉能帮助母亲康复,落儿自然愿意,哪怕是将落儿的命都拿去!”

说着,李卿落当真拉起衣袖来。

她瘦骨嶙峋的胳膊上,青筋满布。

曲氏听了她刚刚的话,突然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心口竟是一窒。

她……她怎么那般瘦?

她那身上,能有几两肉,几碗血?

曲氏微微蹙眉,看见李卿落拿起刀子,也只是轻轻咬住唇瓣,并无阻拦的意思。

因为曲氏也认为,自李卿落回来后便有老夫人的撑腰,所以有些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感觉,她必须得些教训了!

况且珠儿在天之灵,还未得到慰藉。

她要让珠儿知道,便是这个亲生的回来,自己最爱的依然是她。

她不会心疼……

曲氏撇开了眼去,李卿落却恰在这时突然顿住了割手的动作。

“怎么,舍不得,不敢了?”

李恪川冷笑道:“李卿落,你当真比不上珠儿的一分一毫!当年母亲咳疾三月,是珠儿日日亲自煎药服侍母亲才得以好转,而你,不过要你一些血肉罢了,你就不愿意了?”


李卿落上一世虽然回了金陵,但因为一直深陷在李家后宅,所以京中多数的士族门阀,望族权贵人家,她都是不太清楚的。

但她知道,祖母的娘家,是地位非常显赫的。

当年祖母嫁到李家,听说完全就是祖母看中了祖父的那张脸,其余的李家样样都比不上裴家,所以祖母的这场婚事一直都算是低嫁了。

裴老夫人:“我的娘家,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我的三个哥哥,个个儿威武雄风,英姿勃发,武功高强,都是战场上数一数二的杀敌帅将!”

“可是在你父亲一岁那年,边关接连传来噩耗,我的二哥战死沙场,你祖父也生死下落不明。我自请皇命,和你大外舅公,三外舅公一起入战场救你祖父,挽救大梁战士和战局。”

“但结果……在一次战役时,你大外舅公稳守后方,而我和你三外舅公杀进敌营。在敌营里,我发现了你祖父还没死,在敌营中被抓做了俘虏。”

“我想将你祖父救出来,除了当时我和你祖父还是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之外,我也不想你祖父在紧要时刻,被当作人质,再来威胁我军影响战局和士气。”

“但结果,祖母的执意,惹恼了你那不想节外生枝的三外舅公。”

“混乱中,他,他因为急脾气而自己脱离了队伍自己要去绞杀敌军大将……结果,中了埋伏,受了重伤。”

“虽然被我和你祖父带回军营,可最后却因为缺少一些药材,庸医难治……最后活生生给拖死了。”

“我无法对大哥说出真相,所以默默承受了他的责骂。最后是你祖父将事实真相说出口,你大外舅公却还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我。”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战场上,与你三外舅公发生争执分歧,不然也不会害得他丢了性命。这件事,我认。”

“五年后,我和你祖父虽然活着回到了家,可你大外舅公也在一次战况中受了重伤,从此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裴家三子,唯有一人活着归去。还是个不能再为家族争光荣耀之人。”

“而这李家,包括我,都还好端端的活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我也不知道,是我没用,没有护住他们!为何死的人不是我?”

“你的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你两个外姑祖母,你外舅奶们……她们心底都埋怨着我,态度自然也就都慢慢疏远了…”

“那几年,我父母离世,我从青松观回家奔丧吊唁,他们也都几乎不当作我的存在,连句话也不肯同我说。”

“这女子,勿论何时,心中都有娘家,可我知道,我的娘家,我再也回不去了……”

“此事,便成了我的心结。”

“落儿。祖母知道此事很难,可祖母……想在有生之年,再回一次裴国公府,想同我的大兄,再吃一次团圆饭。”

“你可能,帮帮我?”

李卿落脸上淌着泪。

原来,祖母的心里,亦是如此的苦。

而且,也是因着亲人的缘故,求而不得。

只怕这些年一直在青松观清修,也是因为外舅公们的缘故吧?

李卿落赶紧擦了泪,好奇问道:“祖母,为何,您会相信我?明明,落儿什么本事也没有……”

裴老夫人笑着摇摇头:“谁说的?我们落儿本事这么大!你当初不过几天就能打动祖母的心,将祖母拐下山拐回李家。”

“对我那个哥哥,或许就是难啃了些,但我就是觉得,这世上,唯有你能帮我做到了。”

李卿落心道:既然祖母如此相信她,即便是千难万险,也定要完成祖母的心愿,就当报答祖母对她的一片爱护之心了。

“好。祖母,您等我好消息!落儿一定会尽力去做到此事!”

李卿落握住裴老夫人的手,裴老夫人反过来拍拍她手背:“我是不急,祖母的身体康健,还有至少十年好活,就是听说我那大哥……这两年身子总是不大见好。落儿,此事拖不得。”

李卿落十分放在了心上。

只不过,等她回到红枫馆才觉得,对于此事,她是完全的束手无策。

她得好生想一想,计划个周全才行。

正想着事儿,红枫馆外晴依领着几个婢女而来。

雀儿没让她进,晴依也并不在意。

笑着将手中捧着的盒子,还有身后一长列婢女手中捧着的,都给了雀儿。

“夫人说,之前家中事务太多,所以没有想的太过周全。如今瞧着姑娘回来已经这许久,但身上还没得两件像样的首饰,她才后知后觉,知道是她疏忽了姑娘。”

“这不,夫人昨儿晚上亲自从库房里挑了好些,夫人年轻时就喜欢的珠宝首饰来送给姑娘。”

“还有,夫人说了,这秋季的衣服和冬季的衣服,都要赶紧给姑娘做出来,只是得让裁缝先给姑娘量个尺寸。”

雀儿一脸懵地捧着一堆首饰盒,险些就拿不下了。

还是邓嬷嬷和翠儿都赶紧出来帮忙,才将李卿落的桌子一起给堆满。

一个个再打开看过,雀儿都惊了:“姑娘,这次都不是破烂,是真的珠宝玉石,金银细软了!”

李卿落都瞧见了。

珠光宝气都快把她屋子给照亮了。

李卿落也被曲氏这个行为给弄迷糊了。

突然的母爱觉醒?

她觉得,必然不可能。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曲氏或许,是在算计她什么了。

她看向邓嬷嬷:“去祖母院子借两个丫头,盯着春在堂一些。”

邓嬷嬷:“是。”

第二日,邓嬷嬷来找李卿落说:“姑娘,那个刘穗儿哭着闹着说要见您。”

刘穗儿,正是上一次扮作李卿珠,将李恪川从府中引出去的那个女娘。

李卿落早就知道,那刘穗儿会按捺不住,来求见她。

正好,自己也想见见她了。

“那就劳烦嬷嬷安排了。”

一旁站着的翠儿和雀儿互看了一眼。

这个女娘到底是谁?

真有那么像大姑娘?


转眼,距离中秋那日,已经过去整整五日。

李卿落的‘红疹’,也该好了。

她早起先去静慈堂,仍旧隔着院门给裴老夫人请了安。

“祖母这两日用饭如何?”

“辛苦张嬷嬷这几日照料祖母了。”

张嬷嬷心疼地望着李卿落:“姑娘,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您每日早晚都来请安,老夫人她……”

李卿落看了眼仍旧紧闭的主屋房门,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给祖母请安,亦是我的本分。再说,只要祖母能消气,我便是每日来她都不理我,亦是心甘情愿的。”

李卿落离开后,张嬷嬷提着食盒进来。

“老夫人,听说姑娘天不亮就起来,给您做了早点。今儿做的有笋子肉包,还有山药小米粥。您可要吃点儿?”

裴老夫人从床上坐起来:“吃!怎么不吃?她给我做的,我还吃不得了?”

张嬷嬷心道:是,您天天将人拒之门外,但天天都将人送的吃食都给吃了,明明心底早就不气了,却还拉不下面子!

张嬷嬷偷笑了一下,忽而又正经脸色道:“对了。姑娘好像要去澜沧院。”

裴老夫人扭头看过来,目光顿住:“谁?你说落儿,要去看她阿兄?”

糟了!

她总不会,三两下再将她阿兄给彻底气死了吧?

裴老夫人招手:“赶紧的,给我穿起来!我也瞧瞧去!”

她心里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可莫要因为此事,再受她爹娘什么气了。

李卿落在澜沧院门口,遇见了曲氏。

不过些许时日未见,曲氏沧桑憔悴了不少,眼角有了皱纹,鬓边竟也有了几丝白发。

她欠身客气疏离的请安:“母亲。”

曲氏见到她来,冷笑了一声:“你的病,总算是好了?”

可再定睛一看,曲氏却在心中大吃了一惊!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眼前之人,当真是落儿?

她那个……从前皮肤黝黑,毫不起眼的亲女儿?

怎么……不过两月没见,她竟如此大变了一副模样!?

其实,也不怪曲氏如此大惊小怪。

这一世李卿落被裴老夫人当作花儿一般好好的养了养,自然会与上一世受尽磋磨的李卿落大有不同。

这些日子,她的小脸上都挂了一些肉了。

从前身子就是干巴巴的,面黄肌瘦又肤色又黑,整个人瞧着不仅没有神采,而且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乡土味。

当初李朝靖见她第一面就大失所望。

曲氏自幼娇养着李卿珠,将李卿珠养的白白嫩嫩,容色娇美,气质优雅。

所以看着自己土包子一般的亲女儿,心理落差自然也大。

他们夫妻二人对李卿落如今都当作没有她这个人,根本不想管,更别提上心了。

但今日,她不仅是肤色变得白皙了许多,容貌美色竟然也出落了出来!

不仅如此,李卿落如今开始读书练字,而且每日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学武练剑,所以身上的气质,不仅瞧着落落大方,还有一股裴老夫人年轻时候的侠气洒脱!

如今,她竟仿佛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似的!

中秋那日,他们还在庆幸没让她出来,如此也能防止因她丢脸,却没想,她自己早已出落的不输旁人了。

曲氏这一刻心里,竟然颇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

雀儿上前,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李卿落:“母亲。您生辰那日,落儿因病未能出来给您庆生。又恰逢大公子出事,所以这件生辰礼,便一直未能送给母亲。”

“落儿在此祝母亲,身体康健。”

“母亲,落儿可否能进去,看一看大公子?”

曲氏许是连着好几日都未能休息好,所以这一刻脑子竟然懵了一下,许久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好,你,你跟我进来吧。”

晴依接过雀儿手中的盒子,然后李卿落跟在曲氏后面,进了澜沧院。

她也没想过,此生,她还会进这个院子。

上一世,她像个最低贱的奴婢一样,在这里做着擦地打扫的活儿。

就是在书房里,因为失手不小心打了李卿珠‘生前’留下的茶杯,所以被李恪川大雪天扔在马厩旁。

她死在了那场大雪里。

这一世,李恪川真正的好日子,也该开始了。

李恪川昨儿晚上才刚刚转醒。

听说,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扯着李朝靖和曲氏说,他看见珠儿了。

千真万确的,先是在家中看见,后来看见珠儿进了那座宅子,所以他才会贸然硬闯那府邸。

李恪川还怕李朝靖和曲氏不信,躺在病床上,不人不鬼的举着手指发誓:“阿爹阿娘,儿子发誓,今日若有一句假话,儿子不得好死!”

曲氏‘哇——’的一声,趴在床边再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我的儿啊!!你真是中了珠儿的魔怔了吗?珠儿她已经死了,她真的死了!”

“那宅子,是允王的私宅。”

“你知道你那日做了什么吗?”

“川儿,你提着刀去的可是允王殿下的府邸,那就是刺杀皇子的罪名!!”

“别再提珠儿了,听娘的话,好吗?你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了,可别再丢了命,让娘也活不了了——”

李朝靖寒漠着脸,一句话也未说。

可他眸中的哀寂心死,还有曲氏的哀恸,让李恪川这才惊觉——他那空荡荡的左腿,现在空无一物。

他身手摸向自己的下半身,甚至抬手狠狠锤了一下伤口。

直到痛入骨髓的知觉传来,直到那里再次渗出了血,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恪川当场就险些疯了。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是做梦的,我还没有醒来。我的腿,我的腿——”

“阿爹,阿娘!你们是骗我的是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刺杀允王,我是因为珠儿,是因为要找珠儿,他们拦着我——”

“够了!!”

李朝靖红着眼一声震呵,可李恪川哪还能正常?

他继续癫狂的在床上乱动,甚至想要扑腾下床,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

李朝靖立即让人将他压着,压不住就用绳子捆起来。


李卿落弯膝见礼,心中快跳。

她们口中的爷,该不会就是允王吧?

李卿落也没想到,自己这副鬼样子,竟还成了便于行事的筏子。

长长的回廊里,李卿落跟着赵嬷嬷一行人,捧着精致美味的热菜,穿过亭台楼阁,走过湖泊假山,最后来到一处种满了花草的院落里。

春满阁。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李卿落跟着旁人一起将热菜都摆上桌后,便退下了一旁站着。

赵嬷嬷将一些年轻貌美的婢女都赶出去后,留了李卿落这样几个不太起眼的候着。

不过,李卿落不抬头的时候,只瞧那身段还是十分惹眼的。

赵嬷嬷瞧了瞧,将她又挤到了最后面。

如此,也正合李卿落之意,她顺势将自己隐藏了半个身子在了帐帘之后。

不多时,一对神仙眷侣似的男女携手走了进来。

男子一身月白色华贵锦袍,头戴发冠,发冠上镶嵌着数颗珍宝,在身后的阳光下发出煜煜光芒。

腰间束以玉带,亦是镶嵌着各色宝石,满身的贵气,奢华逼人。

那张脸,自然也是世间少有的俊美。

气质更是潇洒即儒雅,只是眼神略略有些虚浮,便是脸上擦了脂粉,也未能遮掩的住眼底的一些青黑。

他便是允王了?

那个在李卿珠身后,帮助她计划自焚离开李家的人。

再看一旁的女子,她的面容,眉眼宛如浓墨之画,唇色自然粉嫩,不施粉黛亦能诱人采撷,一笑之间,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桃花,明媚而不妖娆,带着淡淡的芬芳,足以让人沉醉。

肌肤宛如白雪,细腻光滑,仿佛都能掐出水来。

一头青丝温柔的垂在脑后,发髻温柔而不张扬。

头上明明发饰也没有几样,但就是素雅的如同云中仙子。

一身粉白色的烟罗长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云朵般轻盈飘逸。

她便是李卿珠了。

在她死后,几乎所有人心目中,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确实足够美丽。

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只还未褪去黑色毛发的野鸭子。

李卿落也是上一世死后,以鬼魂的存在,才见过李卿珠一面。

不过这一面也足够了。

足够李卿落在再次见到她时,能一眼认出她来。

李卿珠满脸羞怯的望着身旁的允王,二人一起在桌前坐下准备用膳。

“爷,您吃这个,是您最爱的水晶虾饺。”

“珠儿你也吃。我瞧今日这八宝鸭还不错。”

二人你一筷子过来,我一筷子过去。

眉目间,更是传递着彼此的浓浓深情和一丝羞怯之意。

满屋子的人,竟然都毫不见怪。

李卿落看着他们亲密的姿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她也只不过是猜测,现在算是确凿了。

李卿珠与这允王,怕是早已有了私情。

如今假死脱身,竟被这允王养在这私宅府邸里。

是外室?

可她还是一身姑娘装扮。

是客人?

但这里的奴仆,都口口声声的喊她姑娘,将她当作了主子。

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就因为和庄魏有了婚约?

所以为了和这允王在一起,而不惜假死脱身与人私奔?

如此不顾名节的就与允王共住一个屋檐之下,却不知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这就是李家自诩教的好贵女?

再顺便给她李卿落一个逼死人的毒妇骂名!

她可真是一箭双雕。

事后也只要如上一世那般,寻个借口就能重返李家,不仅轻飘飘的被李家拿起放下,依然还是李家的嫡长女。

而庄魏与她的婚约,自然也因为转给了她李卿落,所以李卿珠还能清清白白的再与允王议亲。

嫁给允王,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卿落掐紧了手心,这一世,她自然不会让李卿珠再如愿得逞。

饭后,李卿落和旁的婢女一样,伺候完二人便都赶紧撤了下去。

李卿珠被允王搂着肩,二人站在窗边看已经升起的星星和月亮。

谈着诗词歌赋,聊着人生。

李卿落走在回廊里,心里本还在想,该怎么脱身离开这府邸,就听见有人在说:“姑娘吩咐说要吃明楼的芋泥山药糕,明儿一早,谁买去?”

李卿落立即站出来说道:“姐姐,我去吧。”

几个婢女看向她:“你?对了,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从前未曾见过?”

李卿落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姐姐们。我是今儿个才跟着嬷嬷回来的。因为前几日回了家,摔了一跤蹭伤了脸,所以姐姐们一时还不认得。以后就多多指教了。”

她说的摸棱两可的。

到底是嬷嬷带回来的人,还是前些日子就来的新面孔?

不过,大家也没有深究,毕竟这宅子里的人本来就多,而且来来去去的,若不是同一个院子,确实有时一年也难得见一次面。

第二日。

因为嘴甜,所以能在婢女所里跟着挤一晚的李卿落一大早就跟着嬷嬷上街了。

拥挤的人群中,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脱了自己外面的婢女衫,拆了发髻并快速编成一个辫子,然后迅速离开了正街。

等领着她出门的嬷嬷再回头,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嬷嬷找了一会儿没见人影,这才手忙脚乱的赶紧回了允王的别院。

可是一问,再一核对名册,这府里哪里有这个人?

都说根本没见过,还以为是赵嬷嬷带回来的新人。

赵嬷嬷闻言脸色大变,一拍大腿喊道:“糟了!”


眼前这座新坟,赫然就是李家嫡长女李卿珠之墓!

李卿落抬头委屈落泪,望着李恪川神情忧伤:“所以,大公子将我带到珠儿姐姐墓前,是想让我为珠儿姐姐之死,赎罪赔命吗?”

自李卿落回来后,便处处都是与李恪川硬刚相对。

她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的那些发疯,更不害怕他的狂怒暴躁。

甚至每一次,他的滔天怒火都能被她不痛不痒的给挡住,还能反击回来。

他承认,她有些聪明,也让他吃了一些瘪。

可他又怎会让她如此得意,安享本该属于珠儿的一切?

上一回借着母亲的眼疾没能让李卿落血债血偿,李恪川才又计划了此事。

但她这回竟落泪了?

看着那泪珠,他有一瞬的愣住。

难道,她心中真的知道错了?

若是她能好生给珠儿磕头认错,能忏悔赎罪,他也不是不能饶她一命。

可下一秒,李卿落却突然‘嗤嗤嗤’的笑了起来。

她耸着肩,全身不停的抖动,仿佛在笑一件多么可笑之事。

李恪川这才明白,自己被她给耍了!

他恼羞成怒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被迫扬起。

李恪川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李卿落嘴唇轻轻一勾:“我笑你,蠢啊。”

李恪川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脸,力道之大,恨不得能将她口中的牙齿捏碎。

李卿落感觉到自己内腮已经破了,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但她仍在笑,嘴巴无法扬起,可眸中却盛满了对他的鄙夷和戏谑。

李恪川:“我蠢?你什么意思?”

李卿落无法说话,李恪川觉得她不过是故弄玄虚,随即一声冷笑:“今日祖母不会来救你了,所以你不必再说些无用之话,除了能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卿落眸中并无半点惧意,反而还渗出一点点可怜的眼神来。

她、她可怜他?

可怜他什么?

现在被抓的人,明明是她!

李恪川像是被她的眼神给刺痛,抬手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不准对我露出这种眼神,更不许笑!”

李卿落被甩的低下了头。

脸上赫然出现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嘴角也缓缓流下一抹血来。

李卿落:“知道吗?李恪川。你就是李卿珠的一条狗罢了。我可怜你被她玩弄的团团转,却仍不自知。我可怜你,被蒙蔽双眼,活在自我的混沌中,就像一个暴躁狂怒的疯子!”

“我可怜你愚昧自大,但终有一日,你会被你最珍视的人,彻底无情地抛弃!”

李卿落的眸中透出浓浓的恨意来:“还有,今日就算你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给她李卿珠磕头!因为我,本就无错。”

她抬头,肿着脸,冰冷似刀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亲生阿兄。

这些话,彻底惹怒了李恪川。

他捏着嘎吱作响的拳头,压着李卿落的头:“放心,我不会立刻就要了你的命的,妹妹。”

“因为,死了可就便宜你了。”

“我要你日日都跪在珠儿坟前,给珠儿诵经超度。我要你给珠儿守坟,不磕头就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我要你真心为珠儿的死愧疚忏悔,我要你痛哭流涕说你错了!”

“我要你——就做珠儿坟前的一条狗。”

李恪川说完起身,吩咐身后心腹家丁:“打断她的腿,抽了她的脚筋。按着她,给大姑娘的坟前,磕一百个响头。”

“少一个,都不许起身!”

几个家丁闻言都浑身颤了一下。

“是、是,大公子。”

他们满脸凶狠的拖着铁棍过来,李卿落:“你们敢!我到底也是将军府的姑娘,是将军的嫡亲血脉!祖母若是知道,定会要你们狗命!”

家丁们瞬间浑身一顿,对上李卿落犀利怒视的目光,还真犹豫踌躇了起来。

李卿落这时突然再次开口:“李恪川,你没种吗?若是要做,为何不敢亲自动手?”

“我可是你嫡亲血脉的亲妹妹。你自己动手,不才能更加表明,你对李卿珠的宠爱和珍惜,到底有多深吗?”

李恪川一个冷笑:“蠢货,你真以为我不会吗?”

“和珠儿比起来,你确实贱如草芥。”

他一把夺过奴仆手中的铁棍,扬起就朝李卿落的腿狠狠敲去。

然而突变就在这一瞬间。

原本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李卿落,突然手脚都得了自由,在那铁棍扬起往下敲来的一瞬间,她卧在地上猛地一个翻滚。

手中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拔鞘就向李恪川的脚上刺来。

李恪川气笑了。

那一棍直接转了个方向,重重击向李卿落的背。

转而低手并一把抓住了她还未落下的手。

李卿落痛的一声惨叫,嘴角再次有鲜血溢出。

李恪川:“你竟然在身上藏了刀?可惜,你遇上的是我李恪川!”

他是少年将军,武艺高超,一般的小喽啰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个蝼蚁,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李恪川本想一脚将她踹开,但他突然念头一转,然后拖着亲自抓起李卿落的头发,将她的整个脸都用力摁在李卿珠的坟前。

“既然你那么想让我亲自动手,那我就亲自压着你,给珠儿磕一百个响头好了。”

李恪川说完就要抓起李卿落的头重重往下磕去,李卿落却冷冷笑了一声。

“你做梦……”

李恪川没有听清,凑了过来:“你说什么?”

李卿落扭头看向终于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嘴角笑容渐渐扩大:“我说过,我本就无错……所以,你做梦!”

说完她眸中厉光乍现,一抹凶狠闪过。

李恪川太过狂妄自大,所以大意轻视了李卿落刚刚的一切行径。

甚至他抓着李卿落持着匕首的手,却一直并未将她的匕首击落。

然而,李卿落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一直的故意激怒,不要命的一直诱导他亲自动手,甚至不惜和他彻底撕破脸皮。

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唯一能反击他的机会!

李卿落早已松开了匕首这一端的手柄,在李恪川彻底靠近她时,这一端的铁杵顺着方向就向李恪川的脖子狠狠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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