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凝薛严的现代都市小说《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鹿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这部小说推荐风格作品,它其实是“鹿画”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内容概括:薛凝五岁时,三哥为救她死了,她成了全家的罪人,被扔在老宅几年。她回来后,家里已经有了被他们抱养膝下的堂姐薛明珠。薛凝是草芥,在她跟薛明珠之间,他们永远选薛明珠。直到兄长压着她替堂姐喝下毒酒,却无人信她酒中有毒。那天她中了情丝蛊,寿命不到一年,会逐渐失去七情六欲,再不会爱任何人。薛凝收回了对他们的好,他们开始不习惯,一开始笃定她是欲擒故纵。后来发现,她是真的不要他们了,哪怕母亲红眼,父亲后悔,兄长崩......
《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她将胭脂拿起来,转身回温氏的院子,却抬头撞见了大少爷,连忙笑着打了招呼。
薛严俊颜微沉,“母亲真的责罚薛凝,让她去佛堂罚跪了?”
他刚刚听见下人说,薛凝大半夜带着丫鬟搬去了佛堂。
柳嬷嬷连忙说道,“大少爷误会了,夫人没有罚五姑娘,是因为明珠小姐要练琴,夕颜院幽静,所以五小姐就暂时去佛堂小住,腾个地方。”
薛严没再说什么,看着柳嬷嬷离开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怪异感。
以前他并不觉得,家里多偏向薛明珠,但是这次,就连他都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全家对薛凝不差。
薛严蹙着眉心去上朝,头一次因为薛凝心绪不宁。
晚膳时。
薛玉朗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看着菜都端了上来,有些心绪不宁。
薛玉朗‘抱怨’道,“薛凝怎么还没来,用个晚膳,还要全家都等着她开席不成?”
他等了一天,也没等来薛凝跟她道歉服软,将玲珑灸针还给他,他心中憋闷,甚至找人出去打听,当初制作玲珑灸针的大师住在哪儿,大不了自己重新定制,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所以一到晚膳,薛玉朗迫不及待的,就来这里堵薛凝了。
薛严沉声开口,“不用等了,她应该不会来用膳了,毕竟佛堂离这边太远。”
果然,马上就有丫鬟走进来,跟温氏附耳说道。
“夫人,五姑娘说,她在佛堂那边吃,以后不来正院用膳了。”
温氏愣了一下,心中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习惯。
因为以前,薛凝不是没有被罚在佛堂小住,但家里并没有禁足她,她从来都不会嫌远,一直都很珍惜跟家人一起用膳见面的机会。
尤其是,在意她这个母亲。
可这次,薛凝却不来了,为什么?
温氏眉心蹙了蹙,只是一个院子而已,薛凝是在跟她这个母亲闹吗?
薛玉朗声音下意识拔高,“什么?薛凝住佛堂了?这是怎么回事?”
薛严几句话将事情说了清楚,薛玉朗张了张嘴,似是有些震惊。
“可家里这么大,又不是没有其他院子住......”
薛玉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立场,已经开始动摇偏移。薛明珠咬了咬唇,眼眶红了,低头说道,“大哥和二哥,是在怪我吗?觉得是我矫情,占了凝凝的院子?如果是这样,大不了我将我的院子,让给凝凝算了。”
她哽咽道,“母亲信我,我真的只是压力太大,最近只有幽静的地方,我才能沉下心弹琴,我只是怕伴读遴选发挥不好,丢了父亲的脸。
我真不是故意为难凝凝的......”
他说出了最伤人的话,“薛凝,全家为何都对明珠好,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想,为何当初死的人不是你,偏偏是三弟!”
薛凝苍白的脸色,声音很轻,自嘲嘶哑。
“放心,我就快死了,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薛严只觉得薛凝说的是气话,半点都没有相信,她一个活生生,能给全家气成这样,找了不少麻烦的人,怎么可能快死了?
不过又是她争宠的手段罢了,薛严又带上了以往的偏见,却站在府门口,眸光一直盯着薛凝薛凝上了马车,消失在街口,他这才拂袖回府。
薛严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明知道她在赌气乱说话,可心中下意识有种不安,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刚刚薛凝没有说完的话,那杯酒......
“大哥,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
薛严抬头,看见了薛玉朗,他走了过去,耳边是薛玉朗说着太医院都在讨论,谢安县主死了这件事。
薛玉朗蹙眉说,“这薛凝还真是能给全家找麻烦,又是她惹的祸,还好那日明珠关了门,将那谢莹赶了出去,否则薛凝八成要磨我,让我去给谢安诊病。”
薛严却并没有接他这个话茬,而是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那日公主府中,薛凝喝下的那杯酒,你确定没事吗?”
薛玉朗顿了一下,随后笃定道,“当然了,你还不信我的医术吗?薛凝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吗,那酒中能有什么毒?怎么,她又跟你说这件事了?”
薛玉朗想到玲珑灸针,心中再次不爽。
薛严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是他想多了,薛凝能出什么事?
天安寺在京郊,路不是很好走,马车颠簸。
薛凝坐在马车上沉默不语,微微挑开帘子,看着漫山遍野的柳絮,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初她在姑苏的那几年。
那时候薛家所有人都怪她害死了三哥,将她留在老宅的佛堂里自省,她才五岁。
她在姑苏的那几年,一开始还好,后来许是全家都将她忘记了,老宅那边见京城再也没了书信。
他们开始苛待她,先从吃食,后面又是衣裳,小孩子长的快,有一年寒冬,薛家的那些旁支亲戚,给她的棉衣,穿着一点都不保暖。
她还被其他人欺负,扔到了庄子上,她小小的身板哭的厉害,很快就冷的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救她的是一个极为俊朗的少年郎,差点让她以为自己死了,看见了天上的小仙君。
他明明有些狼狈,却周身气质矜贵,指着她破了的棉衣,漫不经心的说,“柳絮做成的冬衣,可是会冻死人的,怪不得你哭的跟个花猫儿似的......”
薛凝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想起这些往事。
如果当初她就冻死在姑苏,也许薛家的人,也只会道一句,合该是她的命。
她死了,他们也就得偿所愿了。
“姑娘,我们到了。”
薛凝点头,跟忍冬下了马车。
薛家的人将薛凝送到天安寺之后,跟住持说了些什么,又留下了一点香火钱,就离开了。
“还有,我最讨厌牡丹,喜欢牡丹的是薛明珠,日后不用送我了,你的好意我受不起。”
薛凝这回离开,薛昭飞没有拦她。
薛昭飞看着薛凝的背影,烦躁难明,脑子很乱,想到了以前在府中,没人陪他玩的日子里,他调皮捣蛋,只有薛凝愿意陪着他哄着他,无条件包容他。
这样的薛凝,让他忘了付出,只想要索取,竟是连薛凝喜欢什么,一个都不记得。
晚膳。
薛家人用膳,几乎一声不吭,气氛有些沉闷微妙,各有心思。
薛有道匆匆放下筷子,说了句还有公文要看,就离席了。
薛明珠也匆匆告退,因为薛凝的‘威胁’,让她担心赵潘醒过来,到时候她那个不好惹的舅母,会来找薛家找她闹,那她多年的经营,可就全毁了。
薛昭飞提了一嘴,“二哥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薛严倒是顿了一下,“他如今在太医院,入宫不方便归家。”
他没有说的是,薛玉朗因为薛凝要回了玲珑灸针,所以这些日子,一直跑外面找当初制作的大师,想要重新做一副,他们这两兄妹互相都不服软。
这一点,在薛严看来,幼稚而又离谱,薛凝其实挺好哄的,对她好一分,她总不会不听话的。
就好比,他今日听好友苏湛说,瞧见薛凝入了宁远侯府,他想来薛凝八成是为了自己,想要了解蒋老夫人的喜好,再精细一下屏风上的刺绣。
“母亲,薛凝如今在佛堂住了几日了,家中难道还没收拾出合适的院子给她吗?”
温氏顿了顿,随后说道,“这几日忙着帮明珠办赏花宴,把这事儿忘了,等之后我再......”
薛严摇头,蹙眉看着温氏严肃说道,“母亲,别忘了,薛凝也是你的女儿。”
温氏脸上一热,有种被自己儿子戳穿的尴尬,“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忘了,又不是不关心她。”
温氏抱怨道,“我之前送了她胭脂,还让她一起来用膳,都是薛凝自己不贴心,明珠就从来不会这样......”
她总是下意识的,将薛凝跟薛明珠放在一起比较。
“今日薛凝跟着明珠一起去了宁远侯府,明明没有拜帖,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回来就惹了你父亲不高兴,明珠眼睛都哭红了,晚膳也吃得少,全家都让着她,她还想要怎样?”
温氏心中疑惑,薛凝又是用了谁的拜帖,进了宁远侯府呢?
薛严说,“听说她用的姨母写给蒋老夫人的拜帖。”
温氏一听,当即满脸的不悦,“什么?我是她母亲,她不找我,找别人作何?温家都跟那不争气的断了关系,她倒是贴上去,让别人知道了会如何想?
我不过是拒绝帮她写拜帖一次,她就记仇找了温如霜?这不是故意跟我置气吗?”
温氏心中泛酸吃味,当初没出阁的时候,她事事比不过温如霜,一直较着劲儿,后面温如霜跟江湖人士在一起,惹怒了父亲,跟温家彻底断了关系。
薛凝走了几步,竟然在转角看见碧荷跟人撕扯,有人在抢碧荷手里的银票!
薛凝连忙走进,隐约听见她们的对话。
“二姑娘,这钱是县主的救命钱,你不能拿!”
“碧荷,你不过是一个丫鬟,你少危言耸听,我今日才见过姐姐,她不过是小产伤心罢了,府里什么都不缺,能有什么性命之忧?”
薛凝挡在碧荷身前,她蹙眉开口,“谢莹,你姐姐一向报喜不报忧,她不与你说,只是不想你担心,但这钱你真的不能拿。”
谢莹看见薛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薛凝,你又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说教?别以为往日里我姐姐给你几分好脸,你就真以为,你跟我能平起平坐了。
谁不知道,你不过就是薛家的扫把星罢了。”
薛凝知道谢莹不喜欢她,因为谢莹跟薛明珠的关系不错,平日在宴席上,最是喜欢跟薛明珠凑在一起。
不用想也知道,薛明珠伪善的,说了自己多少是非。
薛凝看在谢姐姐的份上,还是问了一句,“你要这么多钱,想做什么?”
谢莹不屑道,“当然是买一些首饰了,我马上要及笄了,自然不能像你这般寒酸。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关心姐姐。”
谢莹得意的看着薛凝说,“明珠姐姐已经答应我了,会让她二哥帮我姐姐看病,谁不知道薛二哥是神医,自然是会帮姐姐治好的。
薛凝,枉费我姐姐对你那般好,你连你二哥都请不动,最后还不如我这个外人,所以你少多管闲事,快点把钱还给我!”
薛凝冷着脸没给,而是让碧荷先走去医馆,气得谢莹直跺脚,看着薛凝喊着。
“我要跟姐姐告状,让她日后再也不要理你!薛凝,怪不得你全家都不喜欢你,你讨厌死了!”
......
薛凝回府之后。
刚回夕颜院,就听见忍冬高兴的跟她说。
“姑娘,六哥儿从教场回来了,刚刚还让人传了话过来,说想要见你。”
整个薛家,要说谁跟薛凝最亲近,那就是她的六弟薛昭飞了。
薛昭飞贪玩,不似大哥薛严沉稳读书好,也不似二哥薛玉朗拜入神医谷,年少成名。
薛凝鼓励他习武,如今倒是去了京都教场,小有所成,就是平日都住在教场,不怎么会薛宅。
薛凝面上淡淡,可眸底染上了笑意,如果不是中了情丝蛊不会笑了,恐怕如今早就展颜。
“我这就去见他。”
薛凝也挺想六弟的,特意让忍冬拿了刚做好的糕点,一路走向六弟的院子。
只见院子里,柳树下,少年穿着一袭白衣,手里握着红缨枪,恣意而又俊朗。
“昭飞......”
薛凝声音柔和,想要将手里的食盒递给他,却见他原本笑着的脸上,忽然沉了下来,蹙眉看着她先开了口。
“五姐,公主府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快点跟堂姐道个歉,本来就是你连累了她。”
薛昭飞说到这,又埋怨的盯着她说,“那个侍女死了,京都城都传遍了,我这几日在教场,别人都笑我,有个杀人犯姐姐,我丢死人了。”
“母亲说,堂姐因为你被人误会,这几日心神不宁,茶饭不思,琴都弹不好了,恐怕要耽误伴读遴选,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快些去认错,我可不想家宅不宁。”
“还有,你日后再给我送东西,别说是你送,就说是堂姐给我送来的,反正你名声不好,我如今也需要跟日后同僚打好关系,身上不能有污点被人嘲笑。”
薛昭飞最后的这几句话,每个字如同细针刺入薛凝的心,密密麻麻扎的生疼。
薛凝半晌开口,看向他声音有点哑,“薛昭飞,我是跟你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对你而言,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面对薛凝的质问,薛昭飞心中闪过一丝心慌,但是很快就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声音比薛凝大很多。
“薛凝,你怎么就不丢人了?全京都城谁不知道,你是扫把星害死了三哥,平日里又总跟堂姐争宠,莽撞任性不知所谓。
我又没说不认你这个姐姐,在家里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但是我现在长大了,也需要注意脸面,在外面不想跟你走太近,这又怎么了?
你既然是我姐姐,就应该为我好为我着想,你现在又不高兴什么?要是堂姐,绝对不会让我为难......”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
薛凝的心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薛昭飞以前生气的时候,说话也很难听,但她觉得他毕竟小她两岁,心智不成熟,只是看似脾气差,可心眼是热的。
因为在全家都忘记她生辰的那天,薛昭飞半夜给她送来了长寿面,因为这件事,薛凝总是无限包容他。
可今天他说的话格外难听,字字戳心。
薛昭飞不满说道,“你跟我生气,还不是因为我夸了堂姐,你又嫉妒她了?我让你跟她道个歉,你东扯西扯,真是矫情。”
薛凝刚要说什么,见薛明珠从屋里走出来,身后的丫鬟端着茶盏。
薛凝没有错过薛明珠眼里的幸灾乐祸,她看着薛凝一脸歉意。
“凝凝,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吵架的,我只是刚刚过来,让人用晨露帮六弟泡杯茶,这才......”
薛凝了然,原来刚刚薛昭飞脸上的笑意,是对着屋里的薛明珠,而并非是因为马上要见到自己。
薛明珠走到薛昭飞身边,拿着绢帕帮他擦了擦汗,笑着说道。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人吵嘴,羞不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公主府发生的事,休要再提。”
薛明珠叹口气,颇为无奈包容,“就当推侍女落水的人是我吧,六弟别再为难凝凝了。”
薛昭飞见薛明珠这般,他心里更是下意识维护薛明珠。
“怎么能当是你呢?本来就不是堂姐做的,全京都谁不知道堂姐最是良善,不与人计较!”
他瞪着眼睛看薛凝,“薛凝!你看看堂姐,再看看你,你有何颜面不与她道歉,不觉得亏心吗?!”
薛凝捋了捋思路,瞬间想通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的关联。
怪不得封羡当时同意了,让锦衣卫跟着她去了谢安县主那里。
原来是因为,他一早就看卢远不顺眼,想要除掉卢远,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虽然她发现了封羡跟暗卫的谈话,但是想必现在,她对于封羡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封羡不会杀她。
想太多也没用,因为封羡若是真的想要杀她,她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臣女求殿下,为臣女指一条明路。”
薛凝忽然看着封羡,眸光坚定。
封羡捏着茶杯,打量了她一眼,俊颜却并没有惊讶,似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说。
“薛凝,你想要为谢安申冤,可这条路不好走,而且注定满是荆棘,会碍了这朝中某些人的眼,没准会因此丧命,也求助无门,也许是条绝路......”
封羡挑眉,声音温润却没什么感情,“所以,你当真要为了她,做到如此吗?你敢用命去赌,为她申冤,让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吗?”
封羡没等薛凝回答,就嗤笑了一声摇头说,“孤看你啊,还是就此打住罢了,孤今日心情好,可以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管好你的嘴,别出去乱说。”
封羡直接起身,正打算推开禅房的门离开,却见薛凝忽然在他身后开口说道。
“殿下,薛凝敢赌。求殿下指一条明路。”
封羡脚步顿住,侧颜回头看她,“如今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你以为天家不知道吗?他们都知道,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所有人都知道。
但你想想,为何无人提起这件事,你那大哥身为京兆尹,却也迟迟没有审理这个案子,就说明这件事本身,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你为何觉得孤,会管呢?”
薛凝觉得,封羡这句话,是在给她挖坑。
她要是说了,听见了他跟暗卫的谈话,他想要卢远死,自然是最好的证据,所以他会管。
可是她若是承认了,就说明,她全都听见了,那他日后想要跟自己算账,随时可以取了她性命......
薛凝几个呼吸间,还是做下了决定。
“殿下恕罪,臣女听见了殿下与暗卫的谈话,也从父亲口中得知,卢将军是宸王的人,而殿下与宸王,一向对立,所以殿下会管。
而臣女,愿意当殿下手里的一把刀,刺向卢远,让殿下与臣女,都得偿所愿。”
薛凝垂眸,余光却看着封羡,将他站在门口,落影拉长,半晌才听见他笑了。
封羡开口说,“薛五姑娘,往日里喜欢看什么书?”
薛凝不知道封羡,为何忽然问这个,像是答非所问,却听他接着说。
“大周律法,可熟读?里面有一条,是谋逆之罪......”
薛凝眸光一顿,心跳飞快,迅速想通了原由,然后对着封羡行礼。
“谢过殿下。”
封羡,“你所求就在律法之中,若是还能留下一条命,再来谢孤吧。”
薛凝看着封羡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薛玉朗因为薛凝的态度,被气的下不来台,拉住她说道,“你就是这样对兄长跟堂姐的?这般没礼数,是想要让我把你今天惹的祸事,告诉母亲吗?”
他们每次用母亲警告威胁薛凝,她都会服软老实,因为她最看重母亲。今天却让他失望了。
薛凝甩开他,“随你们。”
薛凝没有回头,不再像以前那样,他们指责她一点,她就着急辩解,生怕他们不喜欢自己。
薛凝这样陌生而又漠视他们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让薛玉朗心里一阵生气,却发堵难明找不到出口。
“大哥,薛凝这是吃错药了?竟然敢这样无视我们?”
薛严也蹙眉看着薛凝,往日里薛凝最尊重他这个大哥,看见他就会很乖的喊一声‘大哥’,可薛凝刚刚连看都没看他,更别提打招呼了。
“不必理会,她明日就好了,今天的事情,一会儿晚膳时,不要与母亲说,我答应薛凝了。”
薛严想来,薛凝是刚刚被他逼着喝酒生气了,又在跟明珠吃味争高低。
他作为大哥,不将她的错处告诉母亲,已经算是善待她了,她还想怎么样?
薛玉朗不屑笑了一下,“也是,薛凝那个没骨气的,就是生气,也绝对不会超过第二天。”
他没再将薛凝放在心上,围着薛明珠说道,“明珠,委屈你了,今日之事,暂且不要告诉母亲。”
薛明珠极为懂事的附和,“我知道的,大哥二哥,我也不想凝凝被母亲责罚,我不会说的。”
薛严和薛玉朗一脸欣慰,心软的厉害,宠溺的揉了她的头,“薛凝要是像你这般善良懂事就好了。”
薛凝回到了自己的夕颜院。
忍冬安慰她道,“那姑娘先歇着,奴婢去找点开胃的吃食,今天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必夫人一会儿定会来的。”
是啊,如果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母亲,母亲应该会为她做主的吧?
她日日陪母亲用膳,今日不去,母亲会发现她的反常吗?
薛凝心里做下决定,只要母亲来关心她,都算母亲心里有她。
那她就扑进母亲的怀里,告诉母亲她中毒快死了,信母亲会相信她。
毕竟灌她毒酒的是兄长,让她失望的是兄长,可母亲没有,她应该对母亲抱有期待!
薛凝坐着,等了又等,直到天黑,也并未有人来问。
忍冬一开始还会说,‘夫人会来的。’
到后来,忍冬都不忍心,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说,“姑娘,别等了,也许是老爷回来了,夫人正忙着。”
期望越大,失望越狠,等待让人煎熬绝望。
她嗓音哑的厉害,“忍冬,不必哄我了,她不来问,只是不关心我罢了。”
薛凝起身,不再等,晚上米粒未进,难受的心堵,半点不饿。
她在床上辗转难眠,绝望孤寂,整个薛宅都是她的血脉亲人,却无人信她,她只能自救了。
她白日里只听见了下毒的宫女说,这是‘情丝蛊’,喝下不会立刻毒发,而是缓慢毒发,直到一年半载死亡,没人会将她的死跟这杯酒牵连上。
但这蛊毒,会如何让她失去七情六欲,她还要查阅医书弄清楚,才好想办法解毒。
薛凝忽然想到了以前她为了讨好二哥,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的一本奇毒杂谈录,送给了他。
她打算明天早起,就去薛玉朗的院子,将她以前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要回来。
翌日一早。
薛凝让忍冬将二哥以前送给她的所有礼物,都整理出来带着,然后她去了薛玉朗的杜若轩。
薛凝刚走进院里,就听见一阵笑声。
薛明珠穿着江南才有的莲纹烟罗,曼妙轻盈,是京中难得的好布料。
她的发髻上簪着时下最流行的流苏金簪,随着她巧笑嫣兮,温婉中透着俏丽。
“明珠恭喜二哥进入太医院,小妹提前祝你步步高升。”
薛玉朗眸光柔和,就在这时,小厮端着雕花加工,施以彩绘的木质底座进来。
底座之上,是红砂碧笼裹罩的泥塑土偶。
薛玉朗宠溺的说道,“明珠,这是二哥送给你的惊喜,就当是昨日之事,为你压惊了。”
薛明珠高兴的看着薛玉朗,“二哥,你对我真好!”
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二人循声看了过去,入眼就看见了薛凝!
薛凝打扮素静,身上的布料跟薛明珠的没法比。
她只冷淡的看着他们兄妹情深,如同陌生人。
薛玉朗不知怎么,有种被抓包的心慌,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薛玉朗随手将旁边的一个朴素的可怜的土偶,给薛凝递了过去,不自在的开口说道。
“我也不是只给明珠买了,你这般看着我作何?喏,这个土偶,也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薛凝的目光落在灰扑扑的土偶上,跟薛明珠手里的那个珍珠翡翠堆砌的完全没法比。
薛凝唇角嘲弄的动了一下,“不必了,这赠品我留着烫手。”
她不会认错,这就是昨日她在马车上看见的,掌柜给他们的赠品。
所以,薛玉朗压根就没想着给她压惊准备什么礼物,她能得到的,也只不过是,薛明珠不要顺带的,嫌弃的赠品罢了。
薛玉朗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的恼火,毒舌道,“你怎么这般不懂人情世故,给你就不错了,你有点自知之明,就你这般,处处跟明珠攀比什么?你哪点能比得上她?”
薛玉朗拂袖生气,却注意到薛凝手里也拿着的一个木盒,他脸上的怒意消退,转瞬又了然得意,嗤笑了一下,高高在上的仿若施舍道。
“薛凝,既然你是来主动送我升迁贺礼的,那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胡言乱语,不与你计较了。”
“谁不知道薛家大公子薛严,任职京兆尹,一直想要调任,而宁远侯掌管着吏部,他投其所好,想必是想谋个更合适的出路。”
有人好奇,“可这贺礼,薛严跟薛有道不亲自上去,怎么让薛家五姑娘上跟前去了?真是有趣。”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薛凝开口说的话,直接解开了所有人的疑惑。
“薛凝见过蒋老夫人,此次前来,晚辈是替姨母温如霜送上贺礼,这幅临渊羡鱼的苏绣屏风,送给老夫人,祝老夫人福寿安康,年年有余。
”
薛凝的话落,全场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议论纷纷,甚至这一刻,薛家其他人的脸色,变得难看非常,简直成了笑话!
尤其是薛严,看见好友等人震惊的眼神,还有其他人的疑惑声。
“原来这屏风,不是薛家送的啊,温如霜是谁?是温家断了关系,入了江湖的那个千金小姐吗?还真是奇了怪了......”
薛有道面对几个同僚似笑非笑的眼神,此刻更是觉得脸上臊的慌,从未有过的丢脸。
就连往日里跟温氏交好的几个夫人,看向温氏,温氏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就在刚刚,她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别人问她送了什么,她还婉转的炫耀了一下这屏风。
结果,一切都被薛凝毁了!
蒋老夫人倒是笑了,对薛凝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还当着众人的面说。
“薛家倒是出了一个好姑娘,老身瞧着顺眼,来我身边用膳吧。”
薛凝上前一步,“谢过老夫人厚爱。”
宴席上。
原本在京中风光的薛家人,这会儿倒是一个个安静如斯。
薛昭飞年纪轻藏不住心事,刚刚被几个往日里瞧不上的奚落,他气得脸色涨红。
“父亲,薛凝这次太过分了!我们直接回府吧,我可不想在这里丢人了!”
温氏眼眶都有点红了,但是本着仪态,强装端庄,“老爷......”
薛明珠也急得抹泪,“还好父亲也准备了其他贺礼,否则我们空手而来,岂不是丢大人了?那我还有何颜面见人?凝凝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往日里这样对我也就罢了,她怎能对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也这般......”
薛有道眸光发冷,盯着不远处的薛凝,却无法立刻发作,只能转头看向薛严。
“这就是你说的,她是为了薛家,一定会把屏风以薛家的名义送出去!薛严,你是我的长子,你这般行事不谨慎,太让我失望了。”
薛严深呼吸一口气,五指攥拳,“父亲,都是孩儿鲁莽了,错信了薛凝。”
只是,薛严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薛凝竟然没有将屏风给自己,那天她在书斋楼里,跟自己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薛凝把事情做绝到这个地步,是真的不想认他这个大哥了?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前程了?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薛凝,最是看中他这个大哥了。
薛家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等到宴席结束的,他们见有人走了,一行人第一时间起身,灰溜溜的离开了宁远侯府。
薛明珠火上浇油,伪善道,“父亲,天色晚了,不等凝凝一起走吗?”
在她看完书信之后,脸色迅速一变!
与此同时,忍冬也跑了回来,“夫人,姑娘人呢?”
温如霜一把抓住忍冬,凝重道,“快,快些去找薛家的人,去拦住凝凝,她恐怕是要出事!”
皇宫外,高台。
薛凝看着那满是灰烬,多年都未曾有人再登上的高台,她走上前。
烈日当头,潮夏闷热。
可是当她走上去的时候,却感觉到一阵风吹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是往日里谢姐姐最喜欢的香气。
薛凝不会笑了,但眸底却坚定温柔,那拿起鼓槌,她知道,这是谢姐姐给她最后的呵护。
谢姐姐,凝凝不怕的,因为有些事,有些情义,大过性命,士为知己者死。
“咚——”
“咚——”
“咚——”
薛凝看似娇弱,可手中的鼓槌,却用尽力气敲响,鼓声鸣鸣,响彻京都!
京城中的百姓,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有人惊呼出声。
“快看!有人敲登闻鼓了!”
“真的假的,瞧着这敲鼓的人,还是个女子,她不要性命了吗?上一个敲登闻鼓的,可直接被打死了,根本没挨过那八十大板!”
而宫门守门的侍卫,则是迅速的将此事禀告。
登闻鼓敲响,得见天颜,要不是有莫大的冤情,这天下间,根本无人敢敲登闻鼓,因为审理的代价,很可能是一命换一命。
京中的百姓聚集,就连一些达官显贵,听闻有人敲响了登闻鼓,也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一时间,城楼下面的高台,人潮拥挤,无数人抬头,看着站在高台之上的薛凝。
凝妆登高台,敲响登闻鼓。
“臣女薛凝,为友鸣冤,状告镇守将军卢远,以残害忤逆皇室之罪,求陛下亲自审理,荣安侯之女,谢安县主的冤案!”
女子本弱,但此刻她却很强,因为心中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清风吹过,伴随着鼓声,将薛凝的话,迅速的传开,满京城哗然。
有人原本是站在下面看热闹的,但是此刻却震惊非常。
“这......这位官家小姐,竟然是为了谢安县主敲了登闻鼓!”
“我看敲得好!谢家满门为了镇守漠北战死,何等荣耀,他们放在掌心上的嫡女,最后的血脉,怎么能就被人欺辱到死!”
因为卢远跟表妹偷情这件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所以不少女子都觉得谢安可怜,更是会共情,觉得谢安若是真的被污了名声的,那得死的多冤枉。
“说的到轻巧,平头百姓私下里为县主鸣不平的多了去了,可是谁敢敲登闻鼓啊,不要命了!”
有人说,“这姑娘瞧着眼熟,好像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啊......”
薛凝敲着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刚的话,并没有停下,即使烈日很晒,但是她不能停,也不敢停。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唇瓣有些发白缺水,却依旧在重复着刚刚的话。
仿佛,只要不受理,那她就会一直敲下去!
而高台之下......
“姑娘!”
忍冬眼眶通红,捂着嘴看着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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