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排屋顶，红灯笼如繁星坠满黑夜，来自宅外的风滑进我的心，我许久没有看过宅子外的模样了。夜色正浓，我和姑娘并肩坐着喝酒，直到旭日冒头，姑娘才把我放回中庭，然后，我生病了。
我病了好几天，烧得头昏脑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老爷举着鞭子抽打我们，谁昏死过去，老爷就为她疗伤，给她喝水，伤好了继续抽打，久而久之，我们都希望老爷先抽自己，这样能很快昏过去，昏过去就能休息一会儿，还能喝到老爷喂的水。
我大概是病得太厉害了，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真，那日冬夜房檐景我也记不清楚，只恍惚记得黑夜中有一排排灯笼在指引我，像是一条通往远方的路。
……
很快春天到了，老爷又开始频繁来找我。我主动要求住在最末的厢房，厢房外有一颗桃花树，花朵刚冒牙，不出半月就会彻底绽放。
三太太时常来找我，我这里偏僻，她把厨具都藏在我房里，有时我们关起门来一起做糕点，我的手艺进步很快，一开始和面都费劲，如今我已能做出漂亮的马蹄糕来。
老爷仕途高升，宅子里生活也更好了，我已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吃食上愈发刁钻。宅子生活平淡恬静，二、三太太照例不对付，日日吵夜夜吵，老爷回家的日子少，有时我看到大太太往阁楼去，我视若无睹。
这天早晨，我的窗头多了一只发钗。我认得这个款式，这是老爷前些日子赏给大太太的，晚饭时老爷当着大家的面亲自为大太太戴上，流光溢彩，甚是好看。我主动将发钗给大太太，我尽量解释这不是我偷的，真是忽然出现的，大太太没有怀疑我。我忽然想起三年前二太太手镯丢失的事，大太太反应也很奇怪，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大太太，阁楼上到底有什么？”
小厮着急忙慌跑进来，说是外头有官府的人要搜宅，他话音刚落，几位官服打扮的青年人带着一批人马闯进来，为首之人自报家门，他是新来的两江巡抚，奉命搜查延江贪腐案，大太太很快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