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小白花陆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时只道是寻常 番外》,由网络作家“717杨枝甘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静姝似又开始做那光怪陆离的梦了。梦里,一男子身着龙袍头戴玉冠,与君慕然几乎一模一样。梦里,也有一位女子,像极了她,然而,她深知,那不是她。因为那女子虽容貌与她相像,却比她多了一份凡人的烟火气。这一次,她身处局外,看的真切。虽然仍是零碎的画面,却也勉强能够知道些什么来。那是一个山中别苑,精致的雕花小院里,那女子身着红衣白绫,正在舞着剑。她的剑法虽然略显生涩,却也能看的出招招剑气逼人。别苑外的山坡上,海棠花连绵百里尽数绽放。那男子站在树下,将女子唤出了小院。似乎是看见了那男子,女子冰冷的面容上方才出现了些许温热。那男子声音坚定,似是在神明面前,郑重而虔诚的许着誓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笑着说,“姝儿,为师一无万贯家财,二没有通天之能...
《当时只道是寻常 番外》精彩片段
云静姝似又开始做那光怪陆离的梦了。
梦里,一男子身着龙袍头戴玉冠,与君慕然几乎一模一样。
梦里,也有一位女子,像极了她,然而,她深知,那不是她。
因为那女子虽容貌与她相像,却比她多了一份凡人的烟火气。
这一次,她身处局外,看的真切。
虽然仍是零碎的画面,却也勉强能够知道些什么来。
那是一个山中别苑,精致的雕花小院里,那女子身着红衣白绫,正在舞着剑。
她的剑法虽然略显生涩,却也能看的出招招剑气逼人。
别苑外的山坡上,海棠花连绵百里尽数绽放。
那男子站在树下,将女子唤出了小院。
似乎是看见了那男子,女子冰冷的面容上方才出现了些许温热。
那男子声音坚定,似是在神明面前,郑重而虔诚的许着誓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笑着说,“姝儿,为师一无万贯家财,二没有通天之能。
为师虽不能与你笑傲江湖,走遍天下,但唯有这天下之责,千里江山,万千百姓。
若姝儿愿意,慕然,倾国以聘!
……”言毕的那瞬间,云静姝却在梦里心痛的无法呼吸,那瞬间,似乎是有什么汹涌澎湃,排山倒海而来,将她淹没在其中,甚至于动弹不得。
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男子,然而他似是近在眼前,却又是离得那么遥远。
他携着那女孩远走越远。
她张口,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却始终无法想起他们的名字,她也只能努力的奔向那二人,嘴里不断的大声喊叫,“别走!
别走!”
那梦境这般残忍,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对璧人原来越远,无论她如何奔跑,却终究是没了踪迹。
最后,她也只能呆立在原地,眼看着世界变得越发昏暗,直到周身被一片黑色淹没,似是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尖叫一声。
这声尖叫,才将她从梦中,拉回现实。
虽然醒了,她却是仍然心有余悸,慌忙之中竟首先想去寻得是那君慕然,然而,当她抬起头来,却只见得日照当空,身边却早已是人去床空。
按照这几天来的习惯,他也许是去做饭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云静姝从床上跳起,打开房门,便径直向那厨房内奔去。
到了厨房,却是仍旧没有见到君慕然的影子。
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锅里还呈着温热的银耳莲子羹。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竟有了一丝心慌。
她冲出厨房,慌乱的在她的海棠花邸内寻找,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找了半晌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于是她的心慌更加明显,心脏深处似乎有着微微抽动的感觉。
那感觉令她感到不舒服,而此刻唯一的解药,便是看见他。
只要看见他,她内心所有的不安与躁动都能化解的一干二净。
眼见着她在海棠花邸内横冲直撞起来,花邸内的仙娥们看见懒散了几万年的她竟然也风风火火了起来,便赶忙问道,“主子,您这是作甚?”
“找人!”
她一脚踹开剩下的最后一间房门,冷着脸开口。
询问的仙娥擦了把冷汗,又接着问道,“主子可是找司月上神?”
“你怎的那么多话!”
找不到君慕然,她心中莫名的心浮气躁。
总有不好的预感,似是那梦境中的人便是他,携着另外一个女子,便已然离她而去。
还是没有他的影子,她似是提起心中的一块大石,紧张询问那仙娥。
“司月上神和神尊大人都去哪了?”
许是被刚刚的她吓到了,仙娥小心翼翼的开口,“司月上神出去了,说是要去求太上老君给你讨要一颗仙丹治您的病,至于神尊大人,早早的便回了中天仙境,他让奴婢告诉您,在花邸内等着他回来与您庆生。”
明日便是她的生日,原来是去准备礼物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片刻舒展了许多。
心情也好了不少,想起仙娥的话,她转头又问道那仙娥,“司月上神要给我治什么病?”
“奴婢……奴婢不敢说……有何不敢的,让你说就说。”
“司月上神说,说要给您治那令人痴傻的花痴病……”说到后面几个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低的越来越下,生怕眼前的上神一个仙诀过去,就把她给灭了。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那仙娥半晌没有感到动静,才敢微微抬头望去。
“没事了,你下去吧。”
云静姝抿着嘴,强忍住自己的笑意,便转头就走。
肚子里早已经咕咕作响,她又折回厨房,盛了一碗香甜的银耳莲子羹。
端起瓷碗,她正欲将瓷勺向最终送去,耳畔却突然传来苏浥尘的声音,“小姝……小姝……”她微微一愣,捧在掌心的瓷碗立在了半空,紧接着,又是那人的声音,“小姝……小姝……”那声音,她记了那么几万年,绝对不会错。
那声音煞是虚弱,竟是带了气若游丝的颤音。
“小姝……小姝,我对不住你,对不住……”耳边,全是那人的呼唤,却是越来越虚弱,夹杂着哭腔的沙哑。
她心上大惊,立刻施了法,从瓷碗中的莲子羹里去窥探苏浥尘的情况。
却只见水波荡漾间,苏浥尘蜷缩在房间里,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海棠花形的木簪,旁边全是血迹。
不远处的卧榻上,红光万丈,那血色华光之间,似是一个女子躺在床上,逐渐成形。
他就一直握着那支木簪,即便是昏迷了,却还是固执的唤着她的名字,不断的说,对不住,对不住,小姝对不住。
她记得那支木簪。
那是多年前,苏浥尘亲手打磨赠予她的。
他说这是他们定情的信物,让她要一直带着。
可自那两万岁生日之后,她便拔了这木簪随手扔在了苏浥尘的府邸前。
竟是没想到,苏浥尘竟然还拾了回来,更不曾想到,这木簪,竟就伴了他那么多年。
云静姝的手微微抖了一抖,那盛满莲子羹的瓷碗应声落地,碎成了一片片。
云妃颜回来了。
耳边响起男子一声沉沉的叹息。
她多么希望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梦醒了,君慕然爱的人还是她,他们的婚礼仍会照常举行,他们便就此生活在一起,成为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然而她睁开眼的时候,现实仍是将残酷的真相摆在了她的面前。
苏浥尘望着怀中的她,轻叹了一声,“你从来不是谁的陪衬。
昔年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你可愿再信我一次?
这次我是真心实意的爱你,不是为了你的什么内丹,更没有什么其他目的……”她没有答他,便是自顾自的低头愣神,直到他那番话说完过了许久,她忽的抬起头来,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
“将忆情水给我!”
“什么?”
“忆情水……一定是我不记得了,只要我喝了就一定能想起来……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人,那种感觉明明很熟悉。
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她,不会的,我怎会不是他的姝儿……小姝……你冷静点……”看着她喃喃自语的模样,苏浥尘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对上他的眼睛。
“快拿给我!”
她忽的吼出了声。
苏浥尘贵为东陵仙尊,而东陵历来仙草丹药甚多,这东西他定是有的。
苏浥尘浑身一颤,却终还是叹息了一声,将一瓷瓶递到她手中,喃喃自语道,“我……我一直想来找你,待妃颜回来之后,如果我还活着,便祝她和夜夕元君白头偕老。
我以为你等得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然而小姝,我还活着,你却不在了……他君慕然能为心爱之人堕仙成魔,逆天而行,她能为心爱之人舍生忘死,温柔深情。
可小姝,若你愿意,我也可以!”
“你同我再爱一次可好?”
“从你转身的片刻,我就想问,再来一次,你可愿再信我一次,这次我不怀那居心,你亦是那般干净透彻,我们重来一次,可好?”
“你同我再爱一次可好?”
她想回答他,想告诉他,却还是没有开口,昏了过去。
其实她想告诉他,她曾经对他说过,“她莫要再爱了……”虽然她并未做到,但伤了的,毕竟伤了。
她又开始做那光怪陆离的梦……然而这一次,她却是清晰的看见着,清晰的感受着。
那些纷纷扰扰的凡尘过往,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恨交织。
梦里的少女,从三四岁到十八岁的一生,她一直静静的站在那人的身旁,仰望着他,看他如何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坐上那金光灿灿的龙椅。
原来多年前,她便就已经爱的这般痛彻心扉。
原来多年前,她便也是这样,对于这些痛苦,宁愿选择忘记,选择放手。
然而,那梦境醒了,她却不愿再似这般胆小懦弱下去了。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君慕然的声音,每一声都疼的她心脏处骤然紧缩。
“姝儿,姝儿…不要跳!”
“我要去找他!
君慕然他,不能为了那个芊黛,堕仙成魔。”
她猛的从梦中惊醒,揩去眼中氤氲,便要向那门外飞去。
苏浥尘忽的拉住她的手腕,“小姝,你冷静点,他魔界人多势众,你一人前去不是去送死?
更何况你的内丹还未归位……”云静姝深吸了口气,将他的手臂甩开,接着袖中唤出捆仙锁,便直直将苏浥尘锁在床上,动弹不得。
其实这捆仙锁对于东陵仙尊这样的人物本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只是他为妃颜聚魂,受到了天谴,功力折损大半,如今,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那捆仙锁也无动于衷。
“浥尘,我必须要去找他,他……他定还在等我!”
抛下这句话,她便离开仙界,朝着那魔界的方向飞去。
这件事因她而起,如今也该由她结束。
那场梦境中,少女不知道的事,君慕然不知道的事,如今也全部浮现在脑中。
自第二场仙魔大战后,魔族公主芊黛深受重伤,便一直被她父王封印在幽暗森林里。
她心有不甘,对于这次的失败,日夜都在想着卷土重来。
那日,她历劫归来,将那朵承载了她前世记忆的血色海棠,被她随手扔下凡尘,便被有心之人拾到。
于是,芊黛毫不犹豫的便吞下了那朵海棠,便也承载了她前世所有的记忆……妃颜果真堕仙成魔了。
刚飞到交界山处,便看见云妃颜一袭黑袍,浑身黑气萦绕,站在山上,倪看着她。
像是知道她会来一般,对着她轻笑出声,“云静姝,你还真是蠢,内丹被人夺去不说,如今,便是相公也硬是被别的女人,从成亲大典上带走……”她正欲开口,身后忽的响起了司月的声音。
“云妃颜,你还有脸说,好好的上神不做,竟甘愿堕仙成魔,可惜你借用的是小姝的内丹,如今只落得个半仙半魔的下场,要说蠢,你才是最蠢!”
说完,便是一道金光从她袖中闪出。
那金光在空中幻化成一只花豹,朝着云妃颜的方向奔去。
云妃颜心中暗觉不妙,她半仙半魔的体质,功力本就不纯,原先觉得对付一个没有心肝的云静姝定是绰绰有余,如今,却又来了一个司月,这定是要吃亏。
那只花豹受到司月召唤,便直直向云妃颜扑去,云妃颜侧身躲闪,终是被花豹一爪打在肩头,只见,她肩头霎时血水一片。
与他们并无恋战之心,云妃颜手掌唤起灵力便按在肩头,将那血水止住,扶着肩头,便直直往魔界方向飞去。
云静姝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若是放回魔界,不须多日,她半魔半仙的体质便能逐渐扭转,到那时,她的内丹也定会随着她一同成为魔族之物。
可魔界之内,魔气入侵必会伤得她二人仙力,这样下去,即使云妃颜势单力薄,他们也不讨巧。
来不及通知月儿,她便一个飞身追上前去,强忍着心中的疼痛,抓住了云妃颜的衣角。
云妃颜感觉到身后的威胁,赶忙合上一掌,将浑身魔力,冲着身后之人袭去,云静姝猝不及防,吃上这一掌,霎时间口吐鲜血,可手仍未松开。
她用尽全身气力,将妃颜禁锢住,身后,月儿骑着花豹片刻赶到。
月儿跳下花豹,便接过她手中的云妃颜,同那云妃颜纠缠了起来。
云静姝终于支持不住,花豹上前,将她驮在身上。
她趴在花豹的身上,吸收着花豹身上散发的仙力,只是片刻,便觉得好了许多。
云静姝眼看着司月一记火月斩将内丹从云妃颜体内打出。
若不是她伸手制止,司月差点便将云妃颜打的魂飞魄散。
那内丹一旦脱离云妃颜的体内,便似是认得主人一般,飞速向她迎来,渗入体内。
内丹入体的片刻,她心口处的疼痛便瞬间停止。
司月将云妃颜打回了原型,抬手便将那株半枯的海棠树收入袖中,对她眨了眨眼,“知道她是你族姐,你不忍看她魂飞魄散。
我便将她放入天庭花园,让她再好好修炼个几万年,日后是仙是魔,就看她的造化了。”
两人相视一笑,正欲站起身来,却被魔界深处传来的一阵黑风,卷了进去。
“小姝,当心……”是记忆中的声音,云静姝刚听闻,便已经立在远处,愣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向声音方向望去,连忙站起身来弯腰拜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东陵仙尊苏浥尘。
三万年前,海棠花神与东陵仙尊的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纠葛,这群整日无事的闲散神仙自然不会放过。
不一会,众人便纷纷找了个借口离去。
此时,偌大的仙殿里,也只余了他们二人,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尴尬的气氛在四周蔓延。
“咳咳……”想到刚刚自己酒醉舞剑的丑态全部被他看见,云静姝心底有些心虚,不由的咳嗽了两声。
“好久不见。”
她先开口,打破了周围的沉默。
“好久不见。”
“仙尊最近可好?”
“我最近挺好的。”
她说一句,他便接一句。
心口处传来阵阵疼痛,她不想就这么下去,转身便向后方走去,便只是两步,却还是停了下来,淡淡的开了口。
“仙尊大人,妃颜聚魂的事如何了?
若是用完了小仙的内丹,记得还给小仙……”许是不甘,她还是开了口,说完了这句,却又转过头去,然而早在看到苏浥尘的那刻起,她便已经是在强忍了哭意,如今,泪水还是不争气的留下来了。
半晌没有等到答复,她才抬了脚步,正欲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身后之人连忙开了口,“小姝……快了,就快要完了……”苏浥尘,你到底有没有心?
停下脚步,她却仍旧是背过身去。
“如此便好。”
“你这么多年来,过得可好?”
似是生怕她又要离去,他接着开了口,小心询问道。
他问她过得好不好。
真是可笑,她连心都没有了,如何能过的好?
云静姝冷笑,“那仙尊觉得呢?
仙尊觉得一个没有心的神仙能过得怎样好?”
“我……你可是当真觉得耍我这般好玩?
你可知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心,她也不过只是一副驱壳,一副行尸走肉!
你信不信,若我有你这功力,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不等苏浥尘张口,她便愤愤吼出了声。
似是压抑了几万年,终于有了发泄口,她转过身去,眼神直视前方之人,“你当年若是和我说,我便把内丹借给你,又如何?
可你怎的就要这般伤我?
或者又其实年少的我太不懂事,所以才会让你伤的这般重?
重到几万年后,光是听见你的名字,便能这般难过痛心。”
“我本该无欲无求,无恨无痛的啊……”她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啜泣,“你既教会我如何去爱,又怎的能让我再去学恨?
不过,还好……还好。”
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要散尽,她的语气突然平静了下来,“苏浥尘,我不恨你,妃颜是我族姐,能帮到她我心甘情愿,我只是……我只是莫要再爱就好了。”
朦胧间,面前的那人似是向她的方向抬起了手臂,却又忽的放下,“小姝,我……对不住你。”
一句我对不住你,她已经听了许多遍了,如今,倒也习惯了他的寡言,就连多一句解释,他也不想给她。
云静姝深吸了口气,释然似的笑了笑,“我知道……你记得,那内丹用完定要还给我……”说完这句话,她便离去了,不再回头。
苏浥尘立在原处,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没有停下脚步,他亦也没有追上去,他们两人,还是如同三万年前那般,就此放开。
云静姝边走边用手在空中划了一道符咒,她大喘着粗气,眼见着那符咒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符纸,穿入她的身体,贴在心口之上。
穿透的那一瞬间,那心口处却如同被利刃划破了一般,疼的她咬唇闭紧了双眼。
倒在地上,半晌以后,心脏处的疼痛才渐渐缓解,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虚弱的想要合上眼好好睡一觉。
没过多久,她的意识便逐渐消散。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坚实的臂膀让她第一次产生安全的感觉,就算是当年与苏浥尘在一起,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她就像个放下戒备的小猫,贪婪的享受着身旁的柔软。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松香味,让她不由的沉醉于此。
那双大手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掌心内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到她体内,让她周身通畅无比。
紧接着,那人脱去她的鞋袜,将她平放在软床之上,一手为她盖上被子,一手为她解开腰带,褪去外衣……等等,解开衣带,褪去外衣。
云静姝猛然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场梦。
此时她正置身于高床软枕之上,望向四周仙雾缭绕,床边正恭敬的站着几个貌美仙娥。
“上神,您醒啦?”
还未等到她接受眼前的一切,眼下一男子宛若天人,连忙从门外飞了进来,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同样对她说了一句。
“姝儿,你终于醒了!”
姝儿,从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可如此这般从他嘴里唤出,倒也不觉得奇怪。
看着眼前玄袍玉冠的美男子,云静姝将脑海里的事迅速过了一遍。
她与苏浥尘分别后,便自己划了个符纸,贴在心口处,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嗯……一定是这样。
她从床上起身,向着面前的男子作了一个揖,“感谢这位仙友的救命之恩,他朝若能相逢,我云静姝定当涌泉相报!”
说完便看向四周,准备起身离去。
眼见这般情形,周围的仙娥们依然哭笑不得。
可男子转头吩咐众仙娥退下,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神情一紧,他声音很小,似是喃喃自语。
他说,“姝儿,你都不记得了?”
转自,却又见神情渐渐舒展,“不记得了也好,不记得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看着自己的胳膊被人这样拉扯住,云静姝挠了挠头,这个仙友不地道啊,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他还真打算让她回报啊。
要知道她不过一介闲散神仙,一无凡人供奉,二无家传宝贝的,身上唯一一件最珍贵的内丹还叫苏浥尘拿了去,哪有什么可报恩的东西。
她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嗯,这位仙友,不然这样,你打个欠条,我这次出门出的匆忙,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看能不能……赊账”这两个字她咬的很小,毕竟告诉别人自己是个穷光蛋这件事并不怎么光彩。
说道这里,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换去那件素白色的纱衣,如今身着的却是一件红衫,按司月的说法,这就是一件艳俗的不能再艳俗的衣物。
似乎觉得自己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一般,她连忙剥开男子的手,双手环胸,试探性的问道,“本上神这衣服是谁换的?
不会是你吧?”
男子见此,玩心顿起,故意扮作高深,轻叹了一口气道,“哎。”
“你哎什么!”
“上神觉得呢?
这里除了我,哪还有仙能托得起你那沉重的身躯。
不过,上神也的确该减减肥了,这该胖的地方不胖,不该胖的地方倒是圆润的很……”他笑的花枝乱颤,云静姝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笑起来竟然可以这么好看。
司月离去,殿内终于只剩了他们两人。
君慕然不说话,只是一直不厌其烦的向她喂着热粥。
尴尬的气氛在他二人之间散开,云静姝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你也别怪月儿,月儿她也是为我好。”
“我从来没有怪过司月,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有个怪罪的人,那个人便是你!”
他放下手中的粥,仿佛是在宣告一件重大的事情。
看着云静姝脸上出现的疑问,他一脸不悦的解释道。
“那日在中天仙境,你与我不告而别,若是你告诉我,你急着离开是为了去躲避你的天劫,我又怎会拦住你不放?
又或者是你根本没把你我二人相处的时光当作回事,那段日子,于你而言,不过最简单的外出游览,你玩累了你念家了,便就连招呼也不打的与我分别了?”
“我……慕然,不是这样的。”
她微微颔首,叹了口气道,“这场天劫能不能躲过,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素日里,能够与你平安喜乐的活着,固然好,若是我没能挺过这劫,我也不想连累他人为我心伤……”说道这里,君慕然的脸上竟然呈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所以,我在你心中,也是他人?”
她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应声。
“我知你为人仗义,若是知道我会有天劫将至,必定会助我度过,可这天劫绝非等闲,纵然你是执掌中天的神,也不该为了我一人散尽修为。”
听到这里,他脸上的痛苦之色,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加浓烈。
他忽的抓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置在自己胸膛之上。
那刻鲜活的心脏怦怦直跳,隔着外衣,她也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炽烈。
“云静姝你记住,我虽是守卫仙界的中天王,却也只是你一人的君慕然!
而你,亦不是你一人的云静姝,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绝不会舍你一人独活!”
他情绪略有激动,抓着她的手猛然缩紧,从而却让这份情感更为深刻。
“所以,不要再跟我说什么连累,你我之间,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字眼!
我既告诉过你,我等得你,我君慕然就一定做到,只是……”他神情突然顿了顿,语气也黯然了下来。
“只是,姝儿,你莫要再逃了好不好,我虽是活了很久的年岁,却也害怕你不告而别,害怕你一直拒绝我,推开我,我只是……只是想要好好爱你……”听见“爱”这个字眼,云静姝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与惆怅。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了,这个字她从来不敢触碰,见之,必躲之。
如今却是从君慕然的口中说出,她胸腔上那块空荡荡的地方竟如熬过残冬的野草,渐渐有了些许生机。
她不知他要怎么回答她,她仍旧在害怕,在逃避,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却被君慕然点破。
君慕然的那双眼睛一直直视着她,目光坚毅,却又脉脉含情,深不见底的眸子,似乎是能够窥进她的心底。
她不说话,他亦没了下文。
他们两人就这么直直对望着,直到半晌之后,她才轻轻叹了口气,“慕然,再给我点时间……”再给她点时间,只要妃颜聚魂成功,她能拿回那刻内丹,她就不再逃避,好好和他在一起,好好享受一番这世间的情情爱爱,若是明知会受到伤害,可只因那人是他,她便也无怨无悔。
她只在心底暗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亦是足够,他有的是耐心,只要她不再逃避,他还是那句话,他等得。
张开手臂,将面前之人搂入怀中,他眉眼一弯,“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再与我不告而别了,有什么事,给我个机会,让我陪你一起承担可好?”
他这话说的小心翼翼,似是生怕听到什么拒绝的话语。
直到那怀中之人点了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君慕然忽的伸出手,撩了撩她额间的碎发,喃喃道,“姝儿,我知你如此这般,不过是因为失去了内丹,我替你去把那内丹取回可好,你且告诉我,如今它在谁的手里?”
她低垂了眉眼,慢慢道,“我问你可等得,原来你是明白的。”
说道此处,她却渐渐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我只愿等那人给我还回来。”
明显感觉到身后之人身上一僵,她却也不想解释,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若信我,便不要多问。”
他并不说话,却是苍凉一笑,“姝儿,可是因我欠你一世,所以你此生可就是为折磨我而来?”
她不答话。
她不喜的话,向来不答。
他沉默了片刻,却还是将她揽入怀中。
他身上有淡淡的松枝香味,这种香味让她心中甚觉喜爱。
那味道萦绕在鼻尖,令人沉醉,只是那一刻,她忽的有些害怕,害怕这味道慢慢就成了习惯,再闻不到便会念想的紧。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暖的,令人有些晕眩。
沉默了良久,她竟破天荒的说了句,“那人聚好魂之后便会将内丹还回来,你且等我。”
听她的话,君慕然也明显一颤,却没有接下去。
只是过了片刻,他淡然笑开了眼,“你等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嗯,你看着办吧。”
“那这段时间,我可还能再出现在你面前?”
“大约是不能的吧……”她有些不舍的开了口,“或许,这段时间,在我伤养好之前应该是能的。”
他静默了片刻,随即便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他俯下身来,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我偷听过你与司月的话,她说你,动情了。”
静默的气氛就在那片刻被打破,她只觉身上一热,随即这股子热气竟从体内窜到她脸上,烫的她难受极了。
“你身为神尊,怎的还偷听别人说话?”
“谁是别人?
你云静姝于我而言,可不是别人!”
他嬉笑答道。
“你!”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台,照在大殿中央。
本是冰冷的大殿内,如今已被炙烤的暖洋洋,便是在这初秋时节,也能让人享受一番。
她睁开眼,却看见月儿那不怀好意的笑。
“想亲我们小姝,先签了这份三从四德书。”
云静姝一脸无奈,看着冲她使劲眨眼的司月,还在耳边传了密声咒给她。
“姐们这是在帮你呢!”
她抿了抿双唇,满脸黑线。
“这何为三从四德书啊?”
老实的夜夕元君最先发问。
“这三从四德书呢,就是说,日后成亲了,小姝可以从不体贴从不温柔从不讲理。
但神尊大人呢,却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
“这什么劳什子书,摆明了是欺负我们男人的嘛。”
夜夕元君愤愤道。
“那你签还是不签呢?”
司月得意的笑着,朝着君慕然的方向,递上了一支笔。
君慕然却淡笑出声,“无妨,我最爱看姝儿蛮不讲理的样子,煞是可爱!”
说完,大笔一挥便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坐在床上的那位却不淡定了,“本上神何时蛮不讲理了!”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司月将红绸递到了云静姝的手中,顺眼望去,红绸的另一端却被紧紧握在一只有力的大手中。
铛——在那些礼乐赞颂声中,天际传来一声洪亮的钟鸣,她转头望向身边一身红袍的男人,满是诧异。
却见他轻笑着挑眉,“我中天王大婚,天庭怎会怠慢?
自是要鸣天钟祈福的。”
那钟鸣响彻四海八荒,不可抑制的震到她心底。
和他走完那九百九十九道阶梯,终于停在了那宫殿之前。
宫殿前,早已聚集了各路神仙,纷纷探着脑袋,尤其是女神仙个个泪流满面,纷纷都悲愤道仙界又少了一位单身的如玉神尊。
她暗自低头浅笑,却见眼下递来一只精致的小玉盒。
抬眼望去,竟是苏浥尘。
他苍白着脸,慢慢将玉盒递到她手中,道了一句,“恭喜。”
她回以浅浅的一笑,将那小盒放入袖中,坦然道,“多谢。”
那瞬间,他眼中神色变幻莫测,只见他唇瓣微颤,终还是未再多说一句。
君慕然皱了皱眉,扯了扯红绸,便拉着她走进了那宫殿之内。
擦肩的瞬间,她听到苏浥尘轻唤了一声,“小姝……”她没应他。
她也知道那袖中的玉盒里放的是什么,便是那日他死死抓在手中的木簪吧。
如今,这只木簪送回来了,到也算是他们之间一场的闹剧,彻底结束了。
“一拜天地。”
君慕然转过身来,云静姝也在仙娥们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天帝。”
按照凡间的习俗,本应是拜高堂,然而神仙却是父神创造的,而天帝则是父神的后代,拜了天帝,也算是将父神也带了进去。
君慕然与云静姝又是跪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
成亲了,这就要成亲了。
云静姝在自己的心里念叨着,来到这里,她心里本来还没底,谁成想现在就成亲了。
她心下砰砰直跳,却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思,仍是强自按捺在了心底。
这一声完毕,她本欲弯下腰去。
耳畔却忽的传来少女声声哭泣的呐喊,那声音似是杜鹃啼血,那般震撼人心,生生撕的人心鲜血淋漓。
君慕然抓着红绸的手瞬间立在原处。
“师傅,师傅……你怎可和她人成亲?”
一个少女身着红衣白绫,手执长剑,出现在人群之中。
她心下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那瞬间,她看见君慕然猛地全身一僵,而她,亦是觉得全身上下的血脉皆冰冻在一处,郁结不畅。
那血液似乎凝固了一般,而那声音却还在继续。
似是用尽全身之力,倾注了那样深切的爱恨,“我为你心伤,为你心死,为你跳宝鼎,为你在魔界等了三千余年,师傅,你怎可与她人成亲去?”
话未说完,她便看见君慕然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这张灯结彩的宫殿之中。
而那少女,亦随他一同消失了。
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却觉得有什么将她的心狠狠撕碎了一般,碎的彻彻底底。
“小姝……”站在一旁的苏浥尘走到她的身边,唤了她一声。
她这才回过神去,强忍着心中的不安道,“没事。”
说着,她便拿着已经被人抛下的红绸,慢慢走了出去。
宫殿外,红衣少女手执利剑,站在君慕然的面前。
她红衣白绫,面上带泪,手中的长剑沾满了血迹,一滴滴的染在了仙界的大地上。
云静姝只觉此人是如此的熟悉,她有着与她同样的面庞,却唯独比她多了一分凡间的烟火之气,她猛然想起,夜夜沉浸的那个梦境,便也是这样一个凡间少女。
君慕然楞楞的看着她,神色之间满是震惊,而少女则是一副爱恨交加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沉思。
他两便在殿外静静的站着对望,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完全忽略了赶来的她。
云静姝抓着红绸的手心里浸满了冷汗。
她忽的想起君慕然送她的那两尊小泥人,便也是这样模样,带有凡间少女灵动的气息。
那时她便也知道,那梦中的女子不是她。
从来不是她。
虽是这样,她却一直不敢承认,便一直把它当做是自己忘却的一段记忆。
直到这个少女站在她的面前,走到君慕然的身边。
君慕然首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他望了许久,方才不可置信的开了口,唤出她的名字,“姝儿?”
少女的泪眼中终于带上了笑意,她走到君慕然的身边,手中的长剑垂在地面随着她一同向前,在地上拖出了一道刺眼的鲜红。
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来紧紧抱着他,“师傅,我等了你三千年!”
那话语中带着令人心碎的哭意,“跳了宝鼎之后,我深受重创,还好父王施法,将我封印在魔界暗无天日的幽暗森林之中,我吸取天地灵气,方才慢慢成形。”
“三千年啊师傅,这三千年来,我每日无不在想着你,我每日看着野兽从我身边过去,看着夏雷冬雪打在我的身上,我真想就这么死了,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还没有见到师傅,可是,师傅你如今竟娶了别的女人!
你明明同我说过生生世世,说过要倾国以聘,你怎可如此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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