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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惨死,我来京城杀夫正道结局+番外

清棠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火势越来越旺。谢绾如同火海中的孤舟,不愿上岸,也无法上岸。她将挂壁之上的画卷一一扯下时,后面的楼梯也烧了起来,火舌舔到她的裙角,她着急踩灭,画卷却脱手滚下去。她跌跌撞撞地去追画,却被那落下来的火棍给砸中后脚。“啊——”谢绾眼睁睁看着那一捧画被火舌点燃,璀璨一瞬后,熄灭冷寂。“谢绾!”殿外忽然响起李承赫冰冷至极又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紧接着,穿着明红色喜袍的男人,冲进大殿。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壁上燃烧的画面,而后,眼神里碎裂的冷意,便成了一片片刀刃,刺在谢绾心上。“你故意的。”“你知道你在找死吗?”他的理智也被这火海点燃,状似发疯,冲到谢绾身边,攥着她的衣领,迎着她悲哀的眸色,句句锥心。“画烧了,你怎么没把自己给烧了?”“你在装什么傻,你不...

主角:谢绾李承赫   更新:2024-11-15 1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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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绾李承赫的女频言情小说《全家惨死,我来京城杀夫正道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清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火势越来越旺。谢绾如同火海中的孤舟,不愿上岸,也无法上岸。她将挂壁之上的画卷一一扯下时,后面的楼梯也烧了起来,火舌舔到她的裙角,她着急踩灭,画卷却脱手滚下去。她跌跌撞撞地去追画,却被那落下来的火棍给砸中后脚。“啊——”谢绾眼睁睁看着那一捧画被火舌点燃,璀璨一瞬后,熄灭冷寂。“谢绾!”殿外忽然响起李承赫冰冷至极又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紧接着,穿着明红色喜袍的男人,冲进大殿。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壁上燃烧的画面,而后,眼神里碎裂的冷意,便成了一片片刀刃,刺在谢绾心上。“你故意的。”“你知道你在找死吗?”他的理智也被这火海点燃,状似发疯,冲到谢绾身边,攥着她的衣领,迎着她悲哀的眸色,句句锥心。“画烧了,你怎么没把自己给烧了?”“你在装什么傻,你不...

《全家惨死,我来京城杀夫正道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火势越来越旺。

谢绾如同火海中的孤舟,不愿上岸,也无法上岸。

她将挂壁之上的画卷一一扯下时,后面的楼梯也烧了起来,火舌舔到她的裙角,她着急踩灭,画卷却脱手滚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去追画,却被那落下来的火棍给砸中后脚。

“啊——”

谢绾眼睁睁看着那一捧画被火舌点燃,璀璨一瞬后,熄灭冷寂。

“谢绾!”

殿外忽然响起李承赫冰冷至极又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

紧接着,穿着明红色喜袍的男人,冲进大殿。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壁上燃烧的画面,而后,眼神里碎裂的冷意,便成了一片片刀刃,刺在谢绾心上。

“你故意的。”

“你知道你在找死吗?”

他的理智也被这火海点燃,状似发疯,冲到谢绾身边,攥着她的衣领,迎着她悲哀的眸色,句句锥心。

“画烧了,你怎么没把自己给烧了?”

“你在装什么傻,你不知道孤好好养着你是为了什么?”

“从头到尾你就是她的一缕影子罢了,你在攀求什么?你想死跟孤直说,何必让孤恨你恨到想将你碎尸万断!”

“你放心,你,你院子里那些人,你的那群哑奴,孤全都可以帮你清理了。”

“你来选个死法如何?”

他的手压在谢绾的脖颈之上。

火光让他的眸色变得赤红一片,他的手指越攥越紧。

“要不要试试被掐死的感觉——”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薄弱,小腿处被灼烧的痛意也刺激着大脑,可这些,都比不过谢绾心里的痛意。

她想开口解释,可李承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今日,总要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

谢绾挣扎中间,怀里那一直抱着的木盒脱落。

那是环佩让她送来阁楼的东西。

木盒脱落后,竟然当场裂开,露出里面纸扎的人偶。

人偶身上,上下被扎了十三针,人偶背后,滚落出谢绾生辰八字的纸条。

啪——

李承赫手指发抖地举起那人偶,看到其上已被他铭记于心的生辰八字时,目眦欲裂。

他松开了谢绾的脖子,他盯着她,眼底尽是漆色,恨不得将她的骨头一寸寸打断,却生生忍住。

“看来掐死你,实在太便宜你了。”

李承赫猛地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如拖动一具尸体一般,一路拖行,拖到自己的寝殿。

一路上,围观之人无数,却没一人敢开口,眼睁睁看着那谢姑娘的双腿,滑出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痕……

谢绾已痛的麻木了。

她手中抓着半卷画轴,正是她纵马如山的那一卷,她身下的马儿已被烈火焚毁,只余那空荡的后背和远处寂寂群山。

她远远看向静秋阁,看着那二层的阁楼如海市蜃楼一般,似火中的天上宫阙,等火落了,等气凉了,便倏然倒塌化成粉末……

……

砰——

李承赫将谢绾甩到冰冷的黑石地面上,看她的眼神,如淬毒的刀。

他转身,亲自去拿了一柄刀。

并不是要杀她,而是剥开了她的衣服,在她的锁骨上刻画。

因为今日是太子殿下迎娶侧妃的日子,所以殿内尽是红绸和彩灯,他一身红衣地趴在谢绾身上,身下血痕做影,好似一场凄绝的冥婚。

毛笔换成了刻刀。

入骨的痛意让谢绾的身体微微痉挛,她颤抖地看着李承赫,“怀安,不要……”

她疼。

她也怕他知道真相后,和她一起疼。

怀安两个字,让李承赫手中的刀刃跌落,他转眸看着她,看着她泪水盈眶的双眸,为她擦去那眼角的泪痕。

接着,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不配叫孤怀安。”

谢绾悲怜的摇头,“你听我解释……”

周凤瑶在寸心院下的药,因为这场剧烈的运动而提前迸发,李承赫眼底有了些恍惚。

刚才冷厉的右手,多了一些温度,他复又抚上她被他抽的红肿的侧脸。

低喃一声,“绾儿……”

谢绾攥着他的袖子,看着他逐渐迷蒙地双目,咽着泪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孤没有饮酒!”

李承赫眼底的欲火却越来越重,他看着那张脸,理智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抓住了谢绾的衣领,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

相拥的那一刻,好似世界都静止了。

心跳声似乎变成了午夜时的滴漏,一滴一滴,砸在这深寂的寝殿中。

一生那么短,一瞬那么长。

这具身体,让他有种忘乎所以的迷恋。

李承赫忽然低头开始吻她,在冰冷的地板上,剥开她破败的衣衫……

红帘影动,春色生香。

明灭的烛火,倒映出两具纠缠的剪影。

……

太子寝殿。

禁止任何人靠近。

寿月公公在殿外,拦住了欲要进殿的周凤瑶。

周凤瑶仍穿着新嫁娘的红衣,面色难看至极,尤其是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旖旎之声后,扶着身后的婢女,才堪堪站稳!

她辛辛苦苦地筹谋,断了凌霄芸生下皇太子的路,又在殿中焚了千金买来的欢情香,这欢情香还有促孕的功效……

谁想到一场大火,竟然便宜了谢绾那个贱人!

十年打猎反而被雀啄了眼,万万没想到这太子府里头对她地位威胁最大的,竟然是这个毛都没长齐的野丫头!

给李承赫下药只这一次机会,往后他定会对她严防死守……

不行。

今日必须得进去。

周凤瑶往寝殿内硬闯——

“周侧妃!”

往常满面笑意的寿月公公,此刻脸色沉下来,带着与李承赫相似的威势。

“您要是再往前一步,奴才便不能保证等太子出来,您还会不会是侧妃了。”

周凤瑶冷声道:“你让开,无论出什么事本宫会自己担着,不会让你背锅。”

寿月公公见她冥顽不灵,叫来了隐在暗处的金甲卫。

“越统领,将侧妃娘娘送回自己的宫殿,殿门锁上,一切后续听太子吩咐!”

周凤瑶闻言,恼怒不已,“本宫第一日如太子府,你们便——啊!”

下一刻,已被越千一把从地上提起来,直奔寸心院。


整个扬州城都知道,谢家谢绾素来恩怨分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披上了披风,谢绾甩开下人,独身一人来到太子妃所在的文华殿。

殿内,太子妃凌霄芸面带红晕,正在为李承赫布菜。

“殿下,尝尝这道文思豆腐,是后厨新研制出来的菜品,鲜嫩清爽。”

“殿下,还有这道松鼠桂鱼,鱼腮的位置最为肥美。”

“殿下,这松茸鸡汤……”

……

但凡是太子妃夹的,李承赫来者不拒。

谢绾倚在门口,看着这夫妻恩爱的一幕,手抓在那冷硬的门檐上,迟迟不忍进来。

怪不得人人要当太子呢。

她想起从前在府里时,都是李承赫为她夹菜。

那时,她不爱吃豆腐,嫌豆腐有腥气;不爱吃鱼鳃,嫌鱼鳃油腻,不爱喝鸡汤,嫌鸡汤长肉……

李承赫点着她的鼻尖,笑他挑食的画面,如在昨日。

如今,与他举案齐眉、共享食宴的人,早已换作他人。

谢绾强忍住那心头的酸涩和悲凉,坦然自若地走进来,拉着椅子坐下。

又在李承赫惊异的眼神中,抬手抢过他面前的碗,狼吞虎咽地将饭菜扒拉干净后,才缓缓道。

“好吃,再来一碗。”

“放肆!”

凌霄芸气地深吸一口气,发间的凤尾流苏颤动不止。

轻蔑、倨傲、又略带愠怒地开口斥责。

“荒唐!”

“你什么身份,也配坐在这里?”

谢绾没看她,而是笑着转眸,看向李承赫。

“姐夫,太子府的饭,我不配吃吗?”

“姐姐不是说在你面前跟在她面前一样吗?”

李承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吩咐一旁的下人。

“给谢姑娘再拿一套餐具过来。”

接着,对凌霄芸淡声道。

“这是孤多年前在民间认下的义妹,曾救过孤的性命,往后便住在太子府了,见她如见孤,你身为女主人,往后告诫一下府中的下人,需以客礼代之。”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他强塞给谢绾的身份了。

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但往后谢绾在太子府的地位,就不再是一个孤女了。

而是太子爷的救命恩人!

凌霄芸眼前一黑,差点将手中的筷子甩出去。

面前浮现出谢绾初进府时的破落样子,心中后悔不迭。

早知今日,她那天该下手狠一点。

一刀就能解决的东西,偏偏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如今让她坐上了这饭桌,她岂会轻易下桌!

“好……”

凌霄芸强忍着心头的恼怒,挤出一个得体的笑。

她看向谢绾那不规矩的坐姿,摆出大妇的气度。

“你既是殿下的救命恩人,那也是本宫的恩人”

“往后在府里有任何为难之事,皆可来回了本宫,本宫一定为你撑腰。”

谢绾就等这句呢。

双眼一弯,笑着地盯着她手腕上的珊瑚手串。

“太子妃手上的这珊瑚珠子,看起来不错,不如当作赔礼,安抚我这三个月的卧床之痛,如何?”

凌霄芸猛地收袖,往后退了两步,面上仍端着,可眼眸里尽是恼怒。

“此物是大婚之时殿下所赠,如何送你?”

她说罢,有些委屈地看向李承赫。

“殿下,自古以来哪有将大婚之物赠与别人的?”

李承赫眸中并未有太多波澜。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粥后,用帕子擦了擦唇,淡淡地对谢绾说,“换个吧,除了此物。”

谢绾被这两人的言行举止气笑了。

好好好。

她的东西,她还要不回来了是吗?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谢绾挑眉,眉目间锋芒毕露。

“太子妃您知道您为什么成婚五年,都没有诞下子嗣吗?”

凌霄芸脸绿了。

李承赫也扫了谢绾一眼,眸光闪烁。

谢绾笑着开口,“你这珊瑚串子又红又艳,市面上根本没有这种颜色的货。”

“有那黑心的商贩,为了将珊瑚珠子卖出好价钱,特意会用红花来泡染、浸色……”

“您这一串,看起来便像浸色之物。”

“红花香甜,您凑近闻闻,是不是不太对?”

凌霄芸下意识地抬起手腕要去闻,可抬到一半,看到谢绾那调侃的神色时,猛地反应过来。

顿时怒火攻心。

扬起手臂便要朝谢绾脸上甩过去——

“你个贱婢!”

谢绾冷笑着接过她的巴掌,往后狠狠一掰,如愿地听到她骨折的声音后,这才满意一笑,接着,拽向那珊瑚珠子,将其中最大的三颗拽走。

珊瑚手钏被拽断,珠子散落一地。

谢绾悄悄将被抓下来的三枚珠子收到袖中。

再抬头时,在太子妃惨叫的声音中,满脸遗憾地开口。

“太子妃都是半个国母了,怎么还如此抠门?”

“不过是看看你的珠子,不给看就不给看,至于毁了吗?”

“还恼羞成怒了?说不过便打?”

“您的祖父真的是太傅吗?四书五经读过吗?女则女戒读过吗?”

“怎么气度还不如我这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凌霄芸捂着自己的右手,面色铁青至极,双眸欲要喷火,初见时的端庄矜傲早消失殆尽。

谢绾眸中浮过冷意。

瞧,京城贵女,也不过如此。

谢绾点完火后,眉眼间涌动着做了坏事的灵动和得意,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眸光往李承赫那边望去,却没有得到十年如一日的回应。

李承赫只淡淡看着她,眸光晦暗,无喜无悲。

谢绾如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心沉到谷底。

呵。

她自嘲一笑,顿觉意兴阑珊。

拂袖起身,“二位慢用,我便不打扰了。”

“等等——”

李承赫拦住她。

“怎么了?”

谢绾回头,眉眼种尽是戾气。

李承赫缓缓道,“你无故伤人,给她道歉。”

谢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让我道歉?”

在扬州时,她就是烧了扬州府城,她的怀安都会在旁边鼓掌说她烧的好。

如今,如今……是她主动动手的吗?

她只是为了要回自己的东西啊!

迎着李承赫那眸中入骨的冷意,谢绾惨笑一声。

好。

她回到太子妃旁边,抓着她那红肿的右手,捏着她的骨头往回一掰。

咔嚓。

骨头又接上了。

谢绾松手,看着他,眸光渐红。

“恢复原样,你可满意?”

……

再不看他,大步离开。

谢绾走后,凌霄芸捂着自己仍然在抽痛的右手,又是怒,又是恨,却又要顾及身份和脸面。

只能哀怨地看着李承赫。

“殿下……她,她欺人太甚!”

李承赫并未关注她。

而是看向那散落一地的珊瑚珠子。

如果他没数错的话,少了三颗?


马蹄声止歇后,李承赫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打开车厢。”

车夫虽不认人,但却认出了他衣襟上的五爪龙纹,哆嗦着从车上爬下来,跪在李承赫面前。

“见过太……太子爷,这里头都是死尸……”

李承赫声音里的冷意更深,“打开。”

车夫不敢再解释,急忙去拽开那车锁,车厢门大开,腥臭味铺面而来,车夫强忍住干呕的冲动,解释道。

“都是死去的军妓……准备拉去乱葬岗埋了……”

李承赫扫了一眼,疑心并未消除。

“将尸体抬出来。”

一旁的副手急忙下马,招呼着士兵往下抬尸。

车厢下,谢绾又气又急,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为哑奴暗暗祈祷。

与此同时,车厢内的尸体,也越来越少,剩下最后两具时,远处突然传来士兵的惊叫声。

“殿下!军营着火了!你看那边的浓烟!”

李承赫瞬间调转马头,再也没工夫搜寻这些尸体,直奔营帐而去。

他知道的,她喜欢放火。

萧萧马蹄远去,数千铁甲卫撤离,刚才濒临窒息的压力一扫而空,无论是车厢内的哑奴、车厢下的谢绾、还是跪坐在地上的车夫,都长舒一口气。

这瘟神走了就好。

等李承赫和铁甲卫走远了,车夫才骂骂咧咧地扶着车架站起来,看着那一地的尸体和脏乱的血迹,干呕了几下后,认命一般,将尸体往车厢里抬。

最后一具抬完,正要锁上车厢门时,发觉一道暗影站在自己身后。

体型纤弱,像个女子。

他眼底闪过惊恐之色。

大半夜的,难不成是……

鬼字还没叫出来,谢绾已将他敲晕,扯了几块裹尸布,堵住他的手口,将他塞进车厢内。

而后,伸手拽出被压在最下面的哑奴。

哑奴满身血污,狼狈不已,双眼却灼灼有光。

谢绾沉声道。

“李承赫赶过去了,只怕我们逃跑的事,很快就会被暴露,不能再耽搁了。”

哑奴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复杂地盯着李承赫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绾绕过她走到车前,三下五除二地卸掉马车上的车架,骑上烈马后,伸手将哑奴也拽上来。

交代她。

“坐稳了!”

而后双脚猛踹马腹,牵着缰绳,一路朝北跑去。

……

兵营内。

火势虽大,但已被将士合力熄灭。

兵妓们麻木地穿着衣服逃跑,那些正刺激时突遭意外的士兵,则一个个脸色灰败,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了……

主帅帐中,李承赫看着昏睡不醒的李渊,冷笑一声。

“泼醒。”

下一刻,两盆搀着冰碴子的冻水,浇在三皇子身上。

惊梦之中,三皇子低吼一声坐了起来,面上蒙着腰带,看不清帐内的场景,双手却仍下意识地在空中摸索。

“谢氏,你的腰还挺细,让本皇子再摸一摸——”

咔嚓。

李承赫拔出佩刀,朝三皇子走去。

三皇子身边的副将将他死死拦住,“太子殿下!陛下有令,无论何种身份,均不得军中闹事!”

李承赫一脚踹向他的腰窝,将他踹去数米。

三皇子似有所查,猛地取下脸上的腰带,眼神扫视一圈后,看着杀机毕露的李承赫,不知为何,竟打了个哆嗦。

李承赫手中的佩刀,绽着冰寒的冷光。

他探手便朝三皇子脖颈上刺去。

三皇子瞳孔一缩,好歹是征战沙场数年的大将,一个翻身躲过了这一刀。

下一刀,李承赫持刀又朝他心窝刺去。

斩钉截铁,利落干脆。

三皇子脸色巨变,扯过一旁趴在地上的副将,用他的身体为自己挡刀。

咔嚓。

刀锋入肉,鲜血直流,溢出的鲜血喷在李承赫的侧脸之上,为他平添三分妖异。

三皇子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抽出床边的长刀,横在自己面前,怒不可遏,“你是不是疯了!”

“敢在主帅帐中行刺,父皇知道了绝不会饶你!”

李承赫收回染血的佩刀,看他的眼神,如看一只蝼蚁。

“谢绾呢?”

三皇子先是一愣,等他回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后,脸色巨变,勃然大怒。

“谢氏那个贱人在哪儿!”

“报——”

巡逻的士兵抱着两个铜盆进了营帐,跪在三皇子面前,恭声道:“将军,在军妓营那边发现了这两个铜盆,里面还有您的衣服。”

三皇子几步上前,夺过那衣服,仔细分辨之后,恨怒地扔在地上。

“这是劳资刚脱下来的衣服!”

“快去军妓营搜查!谢氏那个小贱人一定在那里!”

“立刻将她给本将军绑回来!先凌迟再杖毙!我要她不得好死!”

士兵脸色难看,支支吾吾地解释,“回……回将军,军妓营起火了……火势刚扑灭,并未发现谢氏的踪迹。”

三皇子暴怒不已,“五万兵将把守,她一个小娘皮能逃窜到哪里?”

“滚出去找人!”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贱婢!”

三皇子越骂越恼,到最后,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

他征战漠北这几年,纵马横肆、战无不胜。

人还未到京城,便有京中贵女过来投奔,风光无两!

父皇恩赐他往后住在东宫,太子那个伪善小人对他退避三舍,他的母妃是后宫里头的皇贵妃,百官朝臣见他无不叩拜称赞!

他如此身份地位、如此战功赫赫,谢氏那个小贱人竟然敢阴他!

还是在他的主帅营帐之中!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旁的李承赫,却忽然想起了刚才那辆马车。

从军妓营拉出去的,里面都是死尸,抬了七八具,还剩下最后两具没有检查。

糟了。

竟然被这火势给骗过去了。

李承赫猛地转身,二话不说,踏上战马疾驰而去。

他一走,三皇子一时僵住。

“怎么,他火急火燎的,难不成不找谢氏了?”

“不对!”

三皇子深知自己这大哥阴险狡诈,腹黑如狐,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他也赶紧穿上外衫披上盔甲,命令身旁的将士。

“把本将的马也迁过来!”

“是!”

……

月光下。

谢绾带着哑奴一路向北。

冷风吹乱了她的发髻,她漫天飞扬的白发也皎洁的月色下,少了些冰冷,多了些圣洁的味道。

不知跑了多久,远处出现了一丛丛矮坡,矮坡后面,是一片辉煌的建筑。


内殿。

沉香袅袅。

桌案旁摆了一张古琴,蕉叶式的古琴,圆润通透。

周凤瑶见李承赫迟迟不语,心中有些忐忑。

隐忍几瞬后,想到这是自己好不容......

微风拂动,火光映容颜。

那双曾与她对坐饮酒、交谈人生的眼睛,已没了曾经的温柔。

眸光的主人,只余冷漠。

谢绾所有叙旧的话,堵在喉中,她知道她的疑问注定问不出答案了。

她只能陪她一起看那被火舌吞噬的凌府。

“我尊重你的选择。”

“只是想劝你一句,万望你无论如何,以自身安全为重,旁的都不要紧。”

“你这条命,只有你自己在乎。”

斐香衾眸光复杂地看着她,许久,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这话,你还是劝自己吧。”

斐香衾调转马头,不再多言,转身去了另一头。

谢绾却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点异样,她想抓住那一丝突然升起的心悸,却又转瞬即逝,空悬未果。

罢了。

她低叹一声,回到马车之中,看着火焰升腾的凌府,内心一片唏嘘。

百年凌府,一朝颠覆。

三皇子回京,京城的格局便又要重新变个样了,也不知哪家能起,哪家势落。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谢绾靠在马车的壁板上,困意上涌,渐渐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晚,夕阳垂落。

马车悠悠地驶向太子府。

谢绾看着空荡荡马车,一时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太子呢?”

车夫嗡声道:“凌府事了,太子与三皇子受诏进宫,你睡得跟要死了过去一般,太子也不好当场把你抛下,便坐另一辆銮驾进宫了。”

谢绾垂眸,掩去眼底的暗芒。

所以,凌府一别,那便是她们的最后一面了。

轻叹一声后,她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

朱雀街上,人影稀疏。

广阔的路旁,树梢上仍有雪色。

朱雀街上的府邸,皆是众臣之属,朱檐金顶,巍峨不凡。

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前时,执勤的仍是当初的那个侍卫。

他看向谢绾的眼神,不再是曾经的警惕和威慑,反而带着一丝怜悯。

怜悯她野心勃勃的来,却又在太子府日复一日的桀磨中,变成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谢绾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转身进府。

再出来时,天已漆黑。

一辆青顶的马车停在侧门旁。

车身窄小而狭长,马夫带着草帽,挡住了大半张脸。

看见谢绾后,对她点了点头,并未开口,只是沉默地帮她掀开了车帘。

坐上马车后,谢绾问他,“去哪?”

车夫嗓音粗哑,似被火燎烧过一般。

“公主说,先出城去南郊的荷塘镇,那里有南下的镖局,可以护送谢姑娘您一路向南。”

谢绾眼角一跳。

她忽然开口道:“我想起有件东西落下了,你稍等我片刻。”

接着,不顾车夫异样的神色,转身又翻回院内。

半刻钟后,复又跳了下来。

只是这回,手上沾了些泥土。

她拍了拍袖子上的泥土,对那车夫歉疚一笑后,坐回了马车。

马车顺顺利利地沿着后街,驶入暗巷深处……

半个时辰后。

城楼门口的火炬之下,守门的士兵扫了一眼马夫手中的腰牌,点了点头,打开城门放行。

等那数丈高的城门再度合上、耸立的城楼越行越远,千千宫阙在身后缓缓隐去,一轮孤月悬挂在天穹时,谢绾的心底,才终于生出些寂寥。

她拉开车帘,想再回望一眼京城。

却发现,车窗纹丝不动。

谢绾心头一突。

下一刻,马车停下。

嘶哑粗粝的车夫,露出了自己本来的声音。

粗犷、野蛮、尽是暴虐和杀意。

“谢姑娘,到地方了。”

谢绾眸光陡然凌厉,双手抓住车架,深吸一口冷气,瞬间得出结论。

这不是五公主的人!

她眸光微眯,一动不动。

外面的车夫见她装傻,冷笑一声掀开车帘,伸手便要将她拽出来。

谢绾却顺着他俯冲的力道,按住了他的右肩,狠狠往下一压——

“嘶!”

车夫发出怒骂声,“你他娘的!”

下一刻,谢绾一脚踹上他的面门,将他从车厢中踹出。

车夫摔在冷硬的地面上,发出哀嚎。

谢绾探手扯掉车帘上的绑绳,也跟着跳了出去,踩住车夫的胸口,将绑绳捆到他的脖颈之上,正要将其勒死时,眼前忽然一暗。

她猛地抬头,待看清面前的一幕时,脸色煞白。

几十米外。

上百骑兵,身穿冷银色的铠甲,坐在那高头战马之上,刀剑佩腰,双眸含煞,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忽然,马蹄声踏来,骑兵们散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黄衫女子蒙着面纱,骑着战马,缓缓行至她的面前。

月色并没有温柔她的声音。

反而让她更添几分冷厉。

“谢姑娘,我说过的,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斐香衾。

谢绾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中的绑绳。

那险些惨死的马夫夺了一条命之后,连滚带爬地钻到骑兵身后。

缓缓起身,谢绾看着那上百精兵,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难为你们用这么多兵马,来捉拿我这样一个废物。”

“想用我威胁太子?”

“难道你就没有告诉过三皇子,我在太子府中,不过是一个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

“太子早就想杀我而后快,如今你们拿了我,他只怕会双手拍掌叫好,建议你们给我选一个残忍的死法。”

斐香衾摇了摇头。

对谢绾的说法很不赞同。

“太子不喜欢你,我们三皇子却喜欢你。”

“你这样一张脸,肖似太子从前的故人。”

“倘若这张脸,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在三皇子的身下婉转承欢,你觉得太子会如何作想?”

谢绾面色骤变,“你疯了?!”

斐香衾笑着点了点头。

她在割下凌皇后的脑袋投奔三皇子时,便已经疯了。

她如今的脑海里哪还有旧年情谊,哪还有故人,哪还有礼义廉耻?

她每日在三皇子身下醒来时,唯一的念头,便是如何扶持三皇子上位,如何将太子李承赫那令人恶心的嘴脸,狠狠踩在脚下蹂躏!

太子不喜谢氏,却又厌恶别人触碰谢氏,兄长的双手便是这么没的。

如今,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

斐府。

一身黑衣夜行的少女,跟着前头引路的侍卫,来到斐玉珩的书房外。

灵动的双眸闪烁着久别的欢喜。

她敲了敲书房的窗户。

小声唤他,“玉珩哥。”

书房内。

翻书的声音顿住。

紧接着,窗扇打开,露出了坐在窗内的蓝衣书生。

他双手无力,便用袖子拢着竹枝,挑开那薄薄的帘子,看向窗外。

烛光晃晃,精致的五官浑然如玉。

五公主欢喜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玉珩哥!是我!”

斐玉珩面色微变,急忙放下竹枝请她进来。

看见她黑色披风上凝结的薄霜后,眉头微皱。

“夜露已深,公主出宫有何要事吗?”

“贤妃娘娘可否知道?”

“如今朝局混乱,京中动荡不安,公主千万要顾着自身安全,不要贸然走动……”

五公主脱下冰冷的披风,随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看着屋内那冷掉的炭盆,担忧道。

“这么冷的天,玉珩哥你怎么不烧炭?”

斐玉珩眸光微滞,没有开口。

五公主大手一挥,“昨儿父皇还往我那儿送了几箱银霜炭,明日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斐玉珩苦笑着推拒,“公主,马上入冬了,您多留些在宫中备用吧,斐某只是不喜屋中燃炭罢了。”

五公主却不信。

找了把椅子坐下,仰头看他,眼里只余他的身影。

“玉珩哥,我给你的,你尽管拿着。”

“往后放心,有我养你便是!”

“对了玉珩哥,香衾姐姐呢?刚才路过她的院子,怎么一片漆黑?”

斐玉珩神色微顿,犹豫一瞬后,温声道,“她已睡了。近日天冷,她睡得早了些……”

“那怎么行!”

五公主猛地起身,满面愕然。

“我们都约好了呀!她怎么这么早便睡了!”

斐玉珩眉心狠狠一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声音发紧,“约好什么?”

五公主不打算瞒他,如实道:“谢绾姐姐在太子府待的不舒坦,正好她也不想待着了,我便差了人去太子府接她,将她送出京城呢!”

“如今,马车估计已到荷塘镇了。”

“我跟香衾姐要连夜去荷塘镇为她践行呢!”

迎着斐玉珩难看至极的面色,五公主的声音也虚了几分,嘟囔道。

“你……你别生气啊。”

“这是我们早就约好的。”

“城内乱,城外不一定……”

斐玉珩骤然起身,夺门而出。

五公主惊愕地看着他的身影,连披风都来不及穿,急慌慌地追了出去。

“玉珩哥!你要去哪儿?”

“等我一块!”

斐玉珩没有回头,直奔太子府而去。

他的双手已断,只能用袖子做结,勒着缰绳。

身下马儿的速度却越跑越快。

五公主见他二话不说便要纵马,也不敢耽搁,顺手抢了侍卫的马匹,抽着马鞭追上他,本想开口询问,可目光触及他冷厉如锋的面色,心底忽然生出几分怯意。

他这般失态……是因为香衾姐……还是因为谢绾姐?

……

到太子府侧门时,侧门外马车早已离去,只余空荡的巷道。

斐玉珩下马,观察着地上的车辙痕迹,发现了一条狭长的车辙,直通向后街尽头……

那是出城的路。

他复又看向那侧门。

却见侧门上方的砖瓦处,有泥土松动的痕迹。

斐玉珩用眸光询问五公主。

“能上去吗?”

五公主点头,踩着马背跃上侧门,顺着那泥土残留的痕迹,一直寻到一点瓦缝交接处。

敲了敲。

里面是空心的。

急忙掰开瓦缝,取出那半块砖头,看见了掩在其中的匣子。

五公主瞳孔微缩。

她将匣子塞入怀中,再次翻越出去,这次,面色难看至极。

低声道:“应该是谢绾姐留下的东西。”

当着斐玉珩的面翻开匣子。

里面是十万两碎散的银票、几缕玉佩上脱落的流苏、还有几枚斑驳的珊瑚珠。

谢绾的全部身家。

五公主先是指向了那珊瑚珠。

“这是太子与太子妃成婚时,太子给太子妃添妆的珊瑚手串,这般如血一般的艳红珊瑚,我只见过那一回。”

“怎只剩这几枚了?”

“这个流苏,似乎跟太子经常盘玩的那枚玉佩上的流苏……一样。”

斐玉珩将盖子合上,脸色阴沉至极。

“谢绾出事了。”

“她应该是察觉到不对劲儿,所以将财物留下,却又迫切想要出府,便赌了最后一点希望。”

“不可能!”

五公主分辨道,“那些人都是我的死士,绝不可能阳奉阴违。”

斐玉珩眼底滑过惨然之色。

死士,自然不可能阳奉阴违。

但归顺了三皇子的香衾,面对这样的机会,又怎会松手?

谢绾在三皇子手中,虽然不会对如今的朝局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却足够恶心!

双方博弈,谢绾注定是博弈之下的牺牲品!

风,挟裹着化雪后的冷寒,吹得人从头到脚,遍体生寒。

五公主不知想到什么,打了个寒颤。

斐玉珩脱下自己的外衫,搭在她的身上。

五公主脸色一红,急忙推拒,“玉珩哥……”

斐玉珩按住那衣领,看着她,郑重道。

“公主,有件事要告诉你。”

“往后,无论是香衾她本人,还是她贴身的奴仆过来求你办事,你万万不可答应,知道吗?”

“一切,等询了我之后再做决定。”

五公主面色陡变,眼底,浮过一抹不可思议的念头。

“你的意思是——”

斐玉珩摇了摇头,并没有让她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走吧,先去城楼那里查问一番,看看今夜出城的人,是哪方人马,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

军帐中。

篝火雄燃。

斐香衾倒了两杯烈酒,一杯端到谢绾面前,一杯自己抬手举起,一饮而尽。

而后,擦去唇边的酒渍,看着憔悴又枯槁的谢绾,冷笑。

“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

“跟了三皇子,说不定比跟了太子还强些呢。”

“你若乖乖听话,事成之后,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断你一双手后,也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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