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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谎言:迟来的道歉不配说爱程心方鸣全文

大空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但照片上只有“动物园”三个字,前面的字没有拍上去。我又翻看了网盘里的其他照片,从一个挂号单的截图中发现了程心去医院看病的挂号记录:庐州市xxx医院,患者姓名程心。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程心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以后根本没有住院,第二天就离开了洛城,去了小姨子的家——庐州。我说怎么藏那么深呢,原来早就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程意爱拍照,网盘里有不少有用的线索,比如她们姐妹跟前岳母一家在庐州聚餐的,还有程心旧的房子置换了,现在搬到了新的居所……我从小姨子名字保存的一张快递单上,查到了程心的详细住址。这是一个重大发现。我想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微信,给前岳母发了一条信息:“这都几个月了,你们一家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让程心回来把婚离了,从此一别两宽,...

主角:程心方鸣   更新:2025-03-12 16: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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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心方鸣的女频言情小说《妻子的谎言:迟来的道歉不配说爱程心方鸣全文》,由网络作家“大空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照片上只有“动物园”三个字,前面的字没有拍上去。我又翻看了网盘里的其他照片,从一个挂号单的截图中发现了程心去医院看病的挂号记录:庐州市xxx医院,患者姓名程心。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程心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以后根本没有住院,第二天就离开了洛城,去了小姨子的家——庐州。我说怎么藏那么深呢,原来早就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程意爱拍照,网盘里有不少有用的线索,比如她们姐妹跟前岳母一家在庐州聚餐的,还有程心旧的房子置换了,现在搬到了新的居所……我从小姨子名字保存的一张快递单上,查到了程心的详细住址。这是一个重大发现。我想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微信,给前岳母发了一条信息:“这都几个月了,你们一家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让程心回来把婚离了,从此一别两宽,...

《妻子的谎言:迟来的道歉不配说爱程心方鸣全文》精彩片段


但照片上只有“动物园”三个字,前面的字没有拍上去。

我又翻看了网盘里的其他照片,从一个挂号单的截图中发现了程心去医院看病的挂号记录:

庐州市xxx医院,患者姓名程心。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程心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以后根本没有住院,第二天就离开了洛城,去了小姨子的家——庐州。

我说怎么藏那么深呢,原来早就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程意爱拍照,网盘里有不少有用的线索,比如她们姐妹跟前岳母一家在庐州聚餐的,还有程心旧的房子置换了,现在搬到了新的居所……

我从小姨子名字保存的一张快递单上,查到了程心的详细住址。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我想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微信,给前岳母发了一条信息:

“这都几个月了,你们一家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让程心回来把婚离了,从此一别两宽,她爱去哪儿去哪儿,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信息发出去,等了十分钟,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我没工夫跟你们干耗着,赶紧回来离婚!”

还是没有回复。

妈的,太气人了。

我有点上火。

看来不放大招不行了:

“庐州市XX区XX路XX小区X单元X楼301室,这个地址没错吧?既然程心不回来,那只有我带着离婚协议书过去了。”

信息刚发出去,那边几乎秒回:“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看吧,不是人家不回你消息,而是人家把你当成了小丑看你无能狂怒呢。

现在被抓到把柄了,还不是秒回?

“没什么意思,告诉程心,让她回来把婚离了,再去纪检委把她的事情解释清楚,她如果还是这样躲来躲去,那我就只能去庐州找她了。”

为了让她们相信,我登陆12306购票网站,作势要买一张第二天去庐州的高铁票,还把待付款页面截了个图发过去:

“我再问最后一遍,程心到底回不回来离婚?”

前岳母不发文字了,而是直接过来了语音:

“姓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心心现在根本没办法回去,她生病了,重度抑郁,一直在看精神科做精神疏导……”

我想起了网盘里看到的那张病历单,倒是跟老太太说的对上了,看来程心确实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这事我知道,昨天上午的时候,晓志(程意的老公叫张晓志)和程意陪她去的庐州XX医院,挂的神经内科。对了,我老婆病得严重吗?要不要我过去瞧瞧?实在不行的话我带她去明珠或者京城看病吧!”

我发的是语音。

“我老婆”这三个字,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连我自己听了都有点不寒而栗,更不用说前岳母了。

她听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你、你……不要胡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拿别人无可奈何的时候,你的愤怒只会让你自己变成小丑,带给别人笑话。

而当你能威胁到对方时,你的微笑就是鳄鱼的眼泪,能让对方感到恐惧和害怕。

“妈,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胡来呢?我老婆生病了,我得过去陪陪她啊。”

“哦,我知道了,我老婆这是想让我带韩英俊一起过去吗?”

发完上面两条信息,我又发过去一个笑脸的表情。

我当时明明心痛的要死,但脸上却挂着病态似的笑。


小孩子真的离不开妈妈。

短短几天时间,可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胖乎乎的脸蛋不再圆润了,胳膊腿皱巴巴的,眼看着就有变细的征兆。

小家伙的欢声笑语少了,取而代之的敏感、焦躁和惊悸不安。

不认真喝奶粉,饭也不好好吃,就连睡觉做梦都一直在喊妈妈。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阵痛期。

过去了,就好了。

谁让——

他有一个狠心的妈妈呢。

我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变着法子逗他开心。

这天上午,我妈带可乐去学习画画。

这是程心之前给他报的兴趣班。

按照我的想法,孩子太小了,还不到三岁,应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玩。

但程心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孩子的培养从生下来甚至是胎教的时候就开始了。

现在孩子快三岁了,到了培养兴趣爱好的年纪,于是花了五千块钱给他报了美术兴趣班,说让孩子从小接受艺术的熏陶,赢在起跑线上……

赢没赢在起跑线上我不知道,反正小家伙没学到什么东西。

毕竟太小了,知道什么是艺术呢。

但他玩的很开心,因为兴趣班里都是小朋友,还有颜料可以胡抹乱画……

中午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小家伙闷闷不乐,还缠着我说要找妈妈。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师布置的作业,让画妈妈……

看着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实在于心不忍,他才两岁啊,大人的矛盾为什么要让孩子承受呢?

我给前岳母发了一条语音,说可乐想妈妈了,想看看程心。

说真的,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联系她们一家的。

信息发出去了,那边一直没有回应。

看着可乐哭红肿的眼睛,我把手机递到他跟前:“可乐不是想妈妈吗?你给她说吧。”

小家伙知道手机能传输声音,声音里带着哀求说道:“麻麻,你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听了,强忍着泪水,一把将可乐抱在了怀里。

家里出事以后,我的心已经变得冷漠如铁了,但孩子是我的软肋,是我最柔软的地方。

看着小家伙没有妈妈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时,前岳母发过来了视频通话请求,我忙道:“可乐不哭了,妈妈打过来电话了。”

我正准备接通,对方直接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对方还是挂断,一连几个都是如此。

最后一次拨打的时候,对方直接关机了。

“哇,妈妈、妈妈——”可乐大哭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她们不是真的想看孩子,而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们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明白,可乐不能没有妈妈,这个家不能没有程心!

我气得直发抖。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把成年人那一套阴暗用在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身上?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程心啊程心,你真够狠心的!

“程意,你们一家真够可以的,既然你们做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我给小姨子发了一条语音。

你们想多争取一点权益我可以理解,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拿孩子来当筹码,还把伤害强加在了孩子身上,这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

我把可乐安抚好以后交了他奶奶,然后进了书房,直接给秦忠和打电话:

“秦叔,有结果了吗?你们再这样拖下去,我只能向上级纪检委举报了!”

证据确凿的事情,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有动静,他们单位的办事效率太慢了。

“小方啊,你千万不要冲动,组织里已经开会讨论了,这几天肯定会有结果的……”

还讨论个毛线,有什么好讨论的?

是我诬告他们了?

还是说证据不足?

你们就是想拖着,一直拖下去,等网络上的热度降下来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是,如果我向上级单位举报,那就意味着我站到了他们单位的对立面,到时候记恨我的人就不只是程心和韩英俊了。

我不在乎。

但我得考虑孩子。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多树仇敌。

但如果他们单位真的敢包庇,那不好意思了,你们单位的干部涉嫌权色交易,不管最终有没有查实,只要这口大锅扣下去,你们就别想好过了。

我把证据材料做了好几个备份,以防万一,然后写了一封举报信:

“本人xxx,男,31岁,身份证号xxxx,系被举报人xx的丈夫,现举报xx单位的xx与xxx,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并有权色交易的嫌疑,本人有双方大量暧昧聊天记录为证,请组织调查……”

写好以后,我截图发给了秦忠和:

“秦叔,打扰了,再麻烦您帮我看一下举报信是不是这样写的,我第一次干这事,没啥经验。”

刚发过去,秦忠和的电话就过来了:“小方啊,你先别着急,这两天一定会有消息的,到时候我通知你。”

“那行秦叔,我等您消息。”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你们要是体面,我就让你们体面,你们要是不体面,那我就帮你们体面。

大不了玉石俱焚。

一个公职人员身份而已,还束缚不住我。

正当我做好了去上级纪检委举报的时候,前岳母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臭骂:

“䒤你妈姓方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心心做错了事,你也不能把她往死路上逼吧?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将来怎么给你儿子交代!”

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直接发过来一条发布在本市贴吧里的链接:XX单位XX和XXX搞破鞋事件。

除此之外,还发过来几个热度都不低的短视频,里面有我和程心的结婚照,还有我发到工作群里进行举报的聊天记录等,红字大标题:宁娶从良鸡,不要出轨妻!

我上网搜了一下,在贴吧、抖音、头条、微博等流量平台,这件事的热度不降反升!

按理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热度早该降下来,现在这种情况十分反常。

我意识到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我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想要干什么。

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无疑都是在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因为但凡是个人,都会认为是我散布出去的消息。

“这东西不是我发的,爱信不信!”

懒得跟前岳母解释,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撕破脸皮以后,她三番两次打电话咒骂我,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是可乐的姥姥,我绝对不惯着她。

我虽然很想报复程心和韩英俊,但也不愿意被人架在火上烤当枪使的,这是两码事。

我找到帖子、视频等的原链接,登录各大平台网站进行举报,因为里面的照片没有打马赛克,我就按照侵犯公民的名誉隐私肖像权等类目进行举报。

但各种帖子、视频太多了,铺天盖地都是,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当初举报信和部分聊天记录是我发出去的,我的目的是想把事情闹大,不给自己任何妥协的可能。

但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呢,舆情汹汹,大有失去控制的节奏……

秦忠和坐不住了,给我打过来了电话:“方鸣啊,你这——”

他以为网上铺天盖地的信息是我找人发出去的,目的是借舆论绑架他们单位,毕竟我前两天我刚找他兴师问罪。

“秦叔,我建议你好好查查吧,这事不是我弄的,不瞒你说,我现在正在一条一条的举报呢。”

电话那头的秦忠和向我确认:“真的不是你?”

我苦笑道:“秦叔,我有必要骗你吗?这次,我可能被人当枪使了!”

秦忠和听了,眯起了眼睛。

果然有人在暗中捣鬼。

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没想到自己在退下来前,还要钓一条大鱼。

只是不知道,这是一条美味的黄花鱼呢,还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鲨?

秦忠和陷入了沉思。

有些话我没有说透彻,但既然我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一定瞒不住秦忠和的眼睛。

搞鬼的人肯定是他们单位的。

因为网络上曝光的视频里,有他们单位内部群同事的聊天记录:

“哎,真没想到,程心竟然跟韩英俊搞到一块了。”

“美女配野兽,刺激。”

“平日里一副清高的白莲花,背地里原来是个小浪蹄子。”

“听说他们两个还在单位公办室里搞过哦,说不定你的工位上还有他们爱的气息呢。”

“啊呸呸——”

这是他们单位的一个内部小群,群里只有八个人,是一个小团体,关系应该很不错。

但是现在,他们内部的聊天记录却被曝了出来——虽然名字被打上了马赛克。

秦忠和要是真想查的话,从这几个人的小群入手,肯定会有所突破的。

当然,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虽然跟我有点关系,但不算太大。

我已经一周没上班了,这件事短时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干等吧?

于是我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单位同事都很关心我,悲惨的遭遇更容易引起共鸣,这是人之常情。

要是我中了五百万大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梅大姐把我叫到了她办公室:

“还没出结果?那太正常了,她们单位办事是出了名的墨迹。要不要姐帮你一把?”

梅大姐比我大十几岁,我刚来单位的时候是跟着她的,我们两个的关系很不错,亦师亦友。

我摇摇头:“不用了梅姐,我自己来吧。”

夺妻之仇,怎么能假手于人呢?

这件事谁都帮不上我,只能由我自己来解决。

“那行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不好意思开口。”

“好。”

“对了,我那个侄女还没有男朋友……”

“打住打住啊梅姐,几天没来,工作一大堆,我先去忙了。”

我仓惶逃出了她的办公室。

之前她曾开玩笑说,如果哪天我离婚了,她把侄女介绍给我,没想到她是真的敢啊。

你说人家一个二十四岁的漂亮小姑娘,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

凭什么要找我这种三十一岁高龄还带着一个孩子的二手老男人呢?

我不会去霍霍别人,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经此一事,我对男女的事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相处了十几年的程心都会背叛,我还能再相信女人吗?

我已经没有精力再花费十几年时间去和另外一个女人谈情说爱了。

婚姻也就那样。

一个人没什么不好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同事们坐在一块,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的和谐融洽。

回想之前我在单位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有几个同事总是对我避而远之,现在我升迁无望了,家庭也遭遇了重大变故,他们却主动向我示好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只能说,人性这东西,太微妙了。

可乐还是会想妈妈,只不过过了阵痛期,现在闹腾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呢?

可能再过一段时间,他大概会忘记“妈妈”是什么了吧。

我举报信发出去第十三天的时候,终于有了结果。

秦忠和给我发过来一个红头文件:

“XXX单位经研究决定,免去韩英俊的XXX主任职务,免去程心的XXX管理职务,自本通知发出之日起,立即生效……”

我冷哼一声,直接给秦忠和打电话:“秦叔,这是免职啊!”

秦忠和点点头:“对,免职,已经是很严厉的处罚了,连职位都没有了。”

“秦叔,我今年是三十一岁,不是一十三岁,给我玩文字游戏糊弄我呢?”

免职,指依法享有任免权的机关按照法律或制度规定免去公职人员所担任的职务。

免职只是组织处理的一种方式,并不是一种处分手段。

也就是说,免职不等于撤职,只是意味着不再担任现任的职务了,其级别待遇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完全有可能平调到同样级别的岗位上,几年后还可能再行任用。

如果只是免职的话,对程心和韩英俊两个人的前途几乎没有影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小方啊,这是单位内部讨论出来的结果,已经进行内部处理了。”

秦忠和苦口婆心的劝我:“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了,可以去法院起诉离婚,真没必要闹成这样。”

我很平静的说道:“秦叔,接下来可能会给您添麻烦,提前给您说一声,咱们这也算是先礼后兵。”

“你这……哎!”

秦忠和知道拦不住我,便不再多说什么。

免职的“处罚”是单位领导决定的,他只是一个传话筒,就算我告到上级纪检委,他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我再一次向公司请假,带着举报信以及各种证据材料,去了纪检委。


是的,我在笑。

程心曾是我最疼最爱的女人,她的每一次生病都有我在身边照顾,生怕她恢复的不好,落下什么病根。

但是这一次,我非但不会照顾她,还要奚落她,甚至是落井下石。

我一边恨不得她能直接病死,一边又怕她真的出什么意外。

这种病态的心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大概是心魔这一关,我还没有真正的渡过去吧。

这次对面一直没有回复。

我正准备再发消息刺激一下。

这时,前岳母发过来一张门诊的病例单,还有几张是精神测评之类的,什么惊惧中度那种,接着又发过来一张图,是一个装满各种药物的袋子。

“你自己看吧,这些都是心心的,她真的生病了,现在根本回不去,你是要逼死她吗?”

“早说嘛,这病我会治啊,出个轨找个情人什么抑郁都好了。如果这样还不够,那就再加一个,官复原职,恢复名誉,够不够?”

前岳母不吭声了。

人要脸树要皮,再怎么没脸没皮也顶不住我这样奚落讽刺,更何况她们本身就理亏在先。

“让你女儿抽时间回来把婚离了,要不然别怪我做出疯狂的举动!”

我准备放大招,给程心来个釜底抽薪,不光伤神而且还破财。

想好了报复程心的办法,我又上网查了一些资料,把功课做足。

然后给秦忠和打了一个电话:“秦叔,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吧?”

秦忠和愣了一下,一阵的恍惚。

好久没联系了?

前天跟我打电话的,是你的双胞胎兄弟吗?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说吧,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又想给你秦叔上眼药水?”

秦忠和现在看到我就一个头两个大,既不愿意跟我打交道,但又不能不跟我打交道。

如果放任我不管,谁也不知道我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上次舆情失控的教训历历在目,他们不想也不敢再重蹈覆辙。

“哪儿能啊秦叔,我就是想问一下,咱们单位请长假是不是需要住院证明才可以?”

虽然他们单位在这次“出轨事件”中严重包庇程心和韩英俊,但我能理解,这是人之常情。

假如现在出轨的人是我,程心闹到了我们单位,我们单位肯定是偏袒包庇我的,这毫无疑问。

抛开这件事情不说,他们单位的管理确实是非常严格的,三天小检查五天大检查,争创文明评优评先……这在所有兄弟单位里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单位请长假尚且需要住院证明,更不用说他们单位了。

但是现在,程心躲到了庐州,还是在一家私人医院的门诊里看病的。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住院。

既然如此,她几个月的病假是怎么批下来的?

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傻子都不信。

“对啊,这是单位的规定。”秦忠和应了一声。

“程心有住院证明吗?”

“程心确实生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目前正在接受医院的治疗。”

我心里冷笑。

我问的是程心有没有住院证明,你跟我扯别的干嘛?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秦叔,我发您一张截图,我需要你们单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纪检委那边,你们单位又要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我把程心在庐州那家医院的挂号信息截图发给了秦忠和。

“秦叔,我这里还有医生开的诊断证明,连开的什么精神类的药物我都一清二楚,足以证明程心没有住院。我想问一下,她这几个月的病假是谁批的?”


“当初要不是他给了老子二十万块钱让老子创业,老子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我告诉你柳缈云,你怎么骂我胡志超都可以,但你要再敢说一句方鸣的坏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胡志超说完,挎着包摔门而出。

他是单亲家庭,从小被他爸胡月山拉扯长大。

他爸一直忙着在外边打工挣钱,对他疏于管教。

高中辍学以后,胡志超终日游手好闲,跟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厮混在一起,打架斗殴,不务正业。

胡叔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时候,胡志超还在柳州监狱里蹲号子。

当时我正在英国的伯明翰谈一个重要的项目。

接到公安局的通知,我没等项目谈下来就飞回来处理胡叔的身后事……

英国的项目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因为我的突然回国导致谈判搁浅,损失了一千多万,几个股东要求我必须对这件事负责。

没办法,我只能让出自己的股份,相当于把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卖了。

公司卖掉以后,程心我们两个一起回到了洛城。

“哥们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了,当年你给我爸送终,现在我给何姨送终,咱哥俩总算是扯平了一次。”

胡志超开车出了车库。

车库出口处设有关卡,按照上面的要求,小区处于静默状态,不能进去,也不能出来。

胡志超一脚油门冲了过去,把关卡冲得七零八落,门口的几个保安都看傻眼了。

“那不是胡总的车吗?他发的什么神经?”

“没错,是胡哥的车!”

“我滴个乖乖,四十多万的宝马,说撞就撞,有钱人的生活这么任性吗?”

“……”

出了小区,胡志超开车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交警巡逻。

交警骑着摩托车向他喊话,让他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胡志超没有理会,直接加速。

交警追不上,便打电话通知前面的关卡处,说有一辆白色宝马车,车牌号XXX要闯关,让他们做好拦截的准备。

但胡志超还没有行驶到前面的关卡处,从一个不是路口的路口斜刺里突然杀出来一辆特斯拉,两车的速度都很快,根本来不及避让,“哐当”一声撞在了一起。

车上的人都没事,就是车头破损有点夸张,像两条张大了嘴巴相互撕咬在一起的鳄鱼。

“草!”

胡志超摔了一下方向盘,顺手摸出一根烟点上。

两辆警车已经过来了,肯定没办法再跑了。

胡志超向外瞥了一眼,正好跟特斯拉车主对上眼神。

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要下去跟对面干一架的,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越是闹越是走不了。

他要尽快赶去定点隔离医院,没时间在这里干耗。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一团和气。

“对不住了兄弟,我妈一直高烧不退,急着去医院。”

特斯拉车主主动道歉。

他没走“寻常路”,是从马路边突然窜出来的,如果追究起来,肯定是他全责。

“警察同志,都是我的错,我全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把我妈送到医院,等安顿好以后我再回来,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特斯拉车主一直鞠躬道歉,主要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车上还有一个重症病人呢,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

“我同意,我也赶时间,我妈快不行了,医院通知我去见最后一面。”胡志超也不想耽误时间。


毕竟可乐随时都可能醒过来,如果我不在身边,小护士怕是哄不住。

情绪发泄了出来,我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虽然还是肌肉酸疼,头晕脑胀。

没办法,早期的新冠病毒破坏力太大了,不是一两天就能好得了的。

况且我自从阳了以后,一直没有休息过,恢复得更慢了。

我在车上找到一包南街村方便面,边吃边开车回医院。

到了医院,可乐已经醒了。

他身上的各种医疗器械也都撤走了。

小家伙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小手抓住小护士的手,既不吵也不闹,一大一小很有默契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用力搓了搓脸,竭力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一些,然后推开了门:“可乐,爸爸回来了。”

小家伙眼睛动了一下,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爸爸”,然后看着小护士:“妈妈,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我一脸懵逼。

小家伙是烧糊涂了吗?

小护士红着脸:“可乐把我当成他妈妈了。”

她羞得无地自容,自己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恋爱都没有谈过呢,今年刚上大一,结果竟然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当成妈妈了!?

这要是被几个室友知道,不得笑死啊。

我忙道:“可乐,这不是妈妈,是阿、呃……姐姐?”

我也不知道该称呼她阿姨还是姐姐,叫阿姨吧,小护士明显还很年轻,把人家叫老了。

但若是叫姐姐,她就跟可乐一样的辈分了,弄得好像我占她便宜似的。

“叫阿姨吧,安阿姨,我叫安嘉珞。”

安嘉珞说完,突然意识过来:“你、你不是去隔离医院了吗?”

我神情一阵释然,庆幸道:“我妈抢救过来了。”

安嘉珞听了,也替我高兴:“太好了,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

我苦笑一下。

衰人还差不多。

老婆跟人跑了,儿子和老妈先后被下达了病危通知……

我这一年经历的痛苦,比之前三十年加起来都要多,这是衰到家了啊。

安嘉珞知道我有很多话要跟孩子说,没有多呆,借故离开了病房。

我坐到病床上,握住可乐肉呼呼的小手,感受着丝丝的温热,顿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儿子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爸爸吓死……

我低下头,轻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看着小家伙憔悴的小脸,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心酸。

失而复得,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了。

“爸爸,我想你了。”

小家伙虚弱无力的说道。

“爸爸一直都在的呀。”我轻声安慰他。

“爸爸,我做了一个梦。”

“可乐做什么梦了?”

“我也不知道,天黑了,一个人都没有,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也找不到爷爷奶奶,我一个人怕怕的……”

我听了,眼泪差点控制不住落下来:“可乐不怕啊,爸爸一直都在的,有爸爸什么都不怕。”

儿子,你不是做梦了,你是真的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我心里暗道。

小家伙很虚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陈主任过来观察了一番,告诉我说基本上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接下来的恢复也很重要,让我多留意,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她。

陈主任又给了我一桶白象大骨面和一根王中王火腿肠。

我用开水泡了,蹲在外面的走廊里吃了我这两天来的第一顿饭。

可能是有能量补充了,也可能是安嘉珞给我的几粒退烧消炎药起了作用,我眼前没有再时不时的出现“黑屏”的症状了。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考虑考虑家中的老人和孩子。

中年男人不如狗,谁说不是呢。

晚上的时候,我登陆了这段时间都没有上的微博账号。

经历了这次生死危机,我对活着的意义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我会更加心宽体胖的面对生活,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美好,微笑面对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个人。

但我不打算放过程心和韩英俊。

甚至有时候,我会固执的把这次的不幸归咎到程心头上。

如果不是她出轨,如果不是她毁了这个家,我何至于独自面对这一切呢?

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孩子,程心同样具有抚养义务。

但是现在,孩子差点没有抢救回来,你这个当妈的在哪儿呢,可曾有关心过?

当我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但凡程心在身边,我都不至于那么孤立无援,绝望无助。

我知道这样想可能有些牵强,但经此一事,我对她的恨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加深了。

这对狗男女,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耶稣来了都不行!

微博账号收到几千条私信,大多数是营销广告,但也有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些线索都是关于韩英俊的。

自从这对狗男女出轨被发现以后,程心一直被我打击报复,先是丢掉了工作,紧接着工资也被断掉了,生活举步维艰……

但韩英俊几乎没什么损失。

不是我不想收拾他,而是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听到韩英俊的风声,我以为他当缩头乌龟避风头去了。

结果我错了,错的离谱。

人家压根没有把我的举报当回事,非但没有躲出去避风头,小日子反而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

不同于程心的东躲西藏,甚至在收入来源被断掉以后,连基本的生活开支都捉襟见肘起来,韩英俊则是把生活和工作玩出了花,鲜明生动的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有权有势”!

据一个匿名微博网友提供的线索,这半年多时间里,韩英俊在珍爱网、世纪佳缘、百合网等婚恋网站上都注册了账号。

他把自己包装成从澳大利亚留学归来的“优质剩男”,对外宣称父母都是高级干部,一直在催婚,然后跟不同的女人相亲交往。

之前有人把偷拍到的韩英俊的照片发给我,说是看到了我前妻跟他在一起逛街,其实那人不是程心,而是韩英俊的交往对象之一。

看看人家,这才叫人生啊。

家里彩旗飘飘,外面红旗不倒。

至于程心——

早就从小甜甜变成了牛夫人,甚至连小三都算不上,小十三还差不多。

让你出轨,让你猪油蒙心,让你鬼迷心窍,现在报应来了吧?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你离婚了他也离婚娶你的真爱吗?

怎么不娶你了呢?

韩英俊生活上多姿多彩,工作上也不遑多让。

当年读书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大学是在安西上的一个自费的本科。

这样不学无术的一个人,人家竟然在我举报的这段时间,连续单独或者是跟几个不同的团队联名发表学术论文,其中一篇还是重要论文。

厉害不厉害?

更厉害的是,在他被免职的当天,上面就下达通知,直接把他借调到了总公司的一个项目组镀金!


我不记得上一次做梦是什么时候了。

从明珠市回到洛城以后,没有了工作和生活的压力,我睡眠质量保持得很好,从不做梦。

但是今天,我一直在做梦。

上一个梦刚梦到我亲手掐死了程心,接着下一个梦就梦到了我们热恋时候的甜蜜……

“方鸣先生,你愿意娶程心女士为妻吗?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者健康,都对她不离不弃,始终如一?”

“我愿意。”

“程心女士,你愿意……”

司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心迫不及待而又兴高采烈的声音打断了:“我愿意、我愿意!”

梦醒来,意难平。

我的心口像是堵了块巨石,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初迫不及待嫁给爱情的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

人生如戏啊。

这世间,除了时间,还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爱情?

狗屁!

我不知道是怎么捱到天亮的,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几个老人都起来了。

程心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不说一句话,也不吃不喝。

我也没什么胃口,实在吃不下。

家里一摊子烂事要收拾,我寻思着也没办法上班了,给领导请个假吧。

手机一开机,“嘟嘟嘟”各种信息像冬天黑龙江的雪花似的,纷至沓来。

微信未读消息99+,短信未读消息99+。

我有点发懵。

这是什么情况?

正要点开信息查看,单位一个关系很不错的老大姐打过来了电话。

“哎哟,这不是打通了吗?小鸣,你没事吧?”

电话里,梅大姐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梅姐,怎么了?”

我以为单位有急事找我。

“没事、没事,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关机了,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大家都很关心你,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还有孩子呢!对了,你暂时不用来上班了,按病假处理……先妥善处理家里的事情吧。”

“你们怎么知道的?”

“都是听别人说的……小鸣,这种事太普遍了,你要看开点,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做傻事啊。”

好不容易应付完梅大姐,我的电话“嘟嘟嘟”响个不停,好哥们、好朋友、大学同学、高中同学以及堂哥堂弟老表们的电话一股全都脑打过来了。

我彻底懵逼了。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传播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这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报复程心韩英俊的事情,没有往深处想。

后来才知道,这件事之所以传播的那么快,甚至还登上了本地热搜,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我被人当成了枪使!

这个事情后面慢慢再讲。

中午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请问是小方吧?我是程心单位的领导,我姓秦,咱们见过面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我想起了前天早上跟程心视频通话时候,画面里出现的那个地中海男人。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眼熟。

后来才想起来,他是程心单位主抓安全生产和舆情管控的秦忠和,我去单位接程心的时候,曾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人风评很好,是一个愿意做、也能做实事的人。

“秦叔您好,我记得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忠和有点哭笑不得:“小方啊,你说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解决,非要闹到这一步呢?”

方鸣的举报信昨天发出去的,今天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舆情汹汹,上级主管部门已经下达通知,让他们单位尽快妥善处理这件事,把影响降到最低。

秦忠和再有一年多就要退休了,原本想“安享晚年”的,结果方鸣这一闹,直接把他给拖下水了,这让他欲哭无泪,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秦叔,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需要你们单位给我一个交代。”

我的态度很明确,不处理那对狗男女,您就免开尊口了,这件事绝无任何妥协的可能。

秦忠和问道:“下午有时间吗,咱们见面聊聊?”

“好啊。”

我答应了下来。

约的是下午两点半,地点是在秦忠和家里。

这时,我的发小胡志超发过来语音,约我中午出去聚聚。

不用说都知道,他也听说了我的事情。

正好我心里堵得慌,再加上距离下午跟秦忠和约定的时间还早,就答应了下来。

老胡我们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熟的很。

他开车过来接我。

刚坐上车,他就口吐芬芳:“狗日的哥们今天去郑县出差,走到半路的时候,一个伙计抖音刷到这个爆炸性新闻,我一看照片是你,丢下伙计直接杀回来了!话说到底是咋回事?嫂子不会真的……”

他说着把手机递过来,我和程心的结婚照以及我在程心工作群里的举报信等都在网络上传疯了,登上了本地热搜。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我发举报信的时候,忘记关闭程心的朋友圈了。

她朋友圈设置的是一个月内可见。

目前显示的内容是,她不久前发布的结婚周年庆回忆,里面有我们刚结婚时的照片,这些都被扒了出来,连带着举报信、她单位聊天群里同事的八卦等内容一起,被人做成了短视频,发布在互联网上。

我虽然有些意外,但毕竟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上热搜就上热搜吧,无所谓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洛城就这么大,早晚都会被人知道的。

见我沉默不说话,老胡知道视频里的内容都是真的。

他眼神里闪过一抹凶戾:“兄弟,哥们认识几个手上沾过血的小混混,要不要……”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知道老胡不会杀人,但找几个小混混敲韩英俊的闷棍或者把他的车砸了,再或者天天半夜往他家里泼粪,这种损事他真的能干出来。

老胡是做农产品批发生意的,各种魑魅魍魉、三教九流认识的都有,说是黑白两道通吃都不为过。

我被他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忙制止住了他:“你可别乱来!”

老胡骂骂咧咧的心有不甘。

但他知道我是公职人员,属于“官”的范畴,不能知法犯法。

更重要的是,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像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太多的顾忌。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们单位领导约我下午两点半见面。”

“中,下午哥们陪你一起去。中午不喝酒了,走,涮火锅去!”


这一刻,众生万象,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没有排队,直接抱着儿子冲到了最前面,顿时迎来一片指责声:

“哎,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都在排队,就你插队,显你能啊?”

“保安保安,有人插队!”

“……”

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的反应跟门口保安如出一辙,上一秒还想呵斥,下一秒便直接放行:

“都安静一下,他抱着孩子,让他先过来……不用拿号了,直接进去找陈主任!”

队伍里没人说话了。

在这个时间点来医院的,每一个都是重症患者,但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都默认一条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道理:老人和孩子优先!

这不是一句口号。

法律也没有明文规定。

但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在值班护士的引导下,我抱着可乐冲进了科室:“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儿子!”

我当时已经急哭了,再加上持续的高烧,眼前几乎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自己跟医生说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急诊抢救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抖着手签的病危通知单……

可乐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声息。

那微弱的呼吸和轻微的脉搏跳动,似乎只是为了向医生证明,他还有抢救过来的可能。

我像一尊石雕站在急诊抢救室门口,眼前黑影重重,几乎连门上“急诊抢救室”几个大字都看不清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负荷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不休息的话,我可能会先倒下。

但眼下这种情况,我怎么能休息呢?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虽然头痛欲裂,但脑海里还是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小家伙的情景:

“是个男孩,孩子很健康,恭喜了。”

护士把孩子递给我,一个只有五斤二两的瘦小子,干瘪干瘪的,要多丑有多丑。

“是个男孩啊。”

程心躺在病床上,话音里难掩失望。

我们两个都想要一个女儿,结果事与愿违。

“男孩女孩都好,男孩随妈妈,长大了一定像你一样聪明,还是个大帅哥。”

说着,我把孩子抱到程心跟前,她瞥了一眼,一脸嫌弃:“丑死了。”

这时,同产房的一个在中科院明珠研究院工作的大姐过来看了一眼:

“我去,这还丑啊?老妹你过来看看我儿子,我真怀疑自个儿生了个怪物!”

她老公宝贝蛋似的抱着孩子,笑道:“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没眼看,等过段时间长开了个个都是小天使。”

护士过来给程心做检查,检查完说道:“让你记得老公给孩子换上尿不湿……”

那是我第一次给小家伙换尿不湿,笨手笨脚的,刚把他的小腿分开,小家伙直接尿了,飙了我一脸。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一幕,也许这是梦开始的地方,现在梦即将结束,从起点到终点,这是一个命运的轮回,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急诊抢救室的医生出出进进的忙碌着,并再次向我下达了病危通知。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彻底石化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我太累了,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我多么希望当我睡醒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这是一场梦:程心没有出轨,我爸妈没有被带走隔离,可乐也没有被感染……

可是,这真的是梦吗?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你好,请问是方鸣吗?”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分为两种,一种是来报恩的,另一种是来报仇的。

我儿子绝对是属于前者。

平日里很少哭闹的小家伙,在他爸爸彻底失去理智要用刀子捅死他妈妈的时候,他用一声啼哭拯救了他的爸爸妈妈,同时也拯救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哇,妈妈……爸爸……”

这一声哭喊,像醍醐灌顶一般,把我从失控毁灭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停止了向前捅刀子的动作。

这个时候,水果刀距离程心的喉咙,只有几厘米远。

如果没有可乐的这一声哭喊,我真的会一刀捅死程心!

程心整个人都吓傻了,呆若木鸡。

可能她也感觉到了,之前我掐住她脖子的时候还留有一丝余情,不忍心下死手。

但这一次,我是一点余地都不留了,是彻彻底底的要杀死她!

我回过神来一阵的后怕,冷汗直往下淌。

差一点就酿成大错了。

杀死程心,我要偿命。

到时候,年近七十岁的老爸老妈带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他们该如何活下去?

程心死了,我也死了,相当于帮韩英俊解决掉了大麻烦!

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真正该死的人,是韩英俊啊。

我把手机收了起来,快步走向卧室。

小家伙睡醒看不到大人,已经开始焦虑了,趴在床护栏上紧张的张望着,泪眼婆娑的。

“可乐,睡醒啦。”

我急忙抱起小家伙,轻声安慰道:“可乐不哭啊,爸爸一直都在的。”

“妈妈嗫?”

小家伙探头张望,开始找妈妈。

我心中一痛,从今天开始,你没有妈妈了……

“可乐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喝粉粉?”

我担心小家伙一直哭闹着找妈妈,于是用吃的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听到吃的,小家伙果然不再找妈妈了,奶声奶气的说道:“粑粑,可乐要喝……喝粉粉。”

抱着怀里的儿子,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从今天开始,这个家不复存在了,孩子就是我的唯一!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波动的情绪。

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容忍。

我同样如此。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但报仇讲究策略和方法,不能蛮干,毕竟我上有老下有小,违法犯罪的事情别说做了,沾都不能沾,不能给下一代挖坑……

我先给小家伙把尿,然后用洗脸巾给他擦拭了一番,最后沏奶粉。

电视打开,是可乐最喜欢的《超级宝贝纠纠》,小家伙十分乖巧的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奶粉一边看电视。

我抽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两个做完检查过来一趟。

家里一摊子烂事要处理,我没那么多的精力照顾孩子,需要她过来帮我带一下孩子。

这时,程心肿着脸走了出来。

她没敢看我,低着头走到可乐身边,抱着他轻声哭泣:“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我知道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但我一点原谅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对她的恨意还增加了。

现在知道错了?

早干嘛去了?

跟狗杂碎韩英俊偷情约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错了?

因为你这错误的一步,不仅毁了这个家,还有可能毁了孩子!

我非但不会原谅你,还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为你们的不忠行为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可乐叼着奶嘴,一脸茫然的看着哭泣的程心。

小家伙茫然不知所措,抬手帮她擦拭着泪水:“妈妈,不哭……可乐,乖乖的……”

他以为是他刚才的闹腾把妈妈惹哭了。

我爸妈在社区医院做检查,离我家小区不远,半个多小时就赶过来了。

一进门,我妈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我黑着脸,眼睛通红,嘴角动了两下,终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种丢人的事情,真的难以启齿。

程心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可乐,低着头,神情萧瑟。

“怎么了这是?”

看到程心脸上的指印,我妈吓了一跳。

她知道我有多宠这个媳妇,平日里当小祖宗供着,今天竟然动手打她了?

见程心我们两个都没有搭话的意思,我妈一边数落我,一边忙着给程心找药膏涂抹。

我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他从小教育我,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没有出息的……

“程心出轨了,跟她单位一个结过婚的同事。”

我平静的说道。

这事瞒不住,躲不掉,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我妈听了,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爸也差不多,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事你们别操心了,照顾好可乐就行,剩下的我来处理。”

我交代完,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复仇计划。

出轨只是道德问题,既不犯法,也不犯罪,所以报警是没有用的。

我也不能提刀杀了程心和韩英俊。

这不是网络小说,手刃奸夫,快意恩仇。

现实的情况是,我上有七十岁的父母双亲要赡养送终,下有三岁的稚子要抚养长大成人。

就算我可以豁出去不要命,但父母和儿子呢,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一阵烦躁。

以前常听人说中年男人不如狗,我还不信,现在终于体会到滋味了。

这个阶段的男人,上有老下有小,三代人的担子扛在肩上,不敢失业,不敢生病,因为一旦倒下,意味着这个家就完了。

你不再是你,你不再为自己而活。

责任重于山,而你必须一力承担。

我用力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该如何报复那对狗男女。

思来想去,只能从他们的工作方面着手,砸了他们的铁饭碗,毁了他们的名誉和前程。

这是在法律范围内,我能做到的极限。

体制内的人注重利弊关系。

但凡遇到事,他们一定反复琢磨,权衡利弊,最终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但在程心出轨这件事上,我不会权衡利弊,更不会把这件事当做筹码,以此来威胁韩英俊从而使自己获利。

如果我这样做了,我还是人吗?

这跟卖老婆有什么区别?

但如果我私下找韩英俊的领导反馈这件事,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是他们单位出面当和事佬,向我陈述利弊,让我多考虑考虑老人和孩子以及事情已经发生了要多向前看之类的,最终韩英俊赔礼道歉罚酒三杯,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顶多他们单位承诺在仕途晋升上给我提供一些便利,就像大学里流行的受害者“保研”一样。

身为体制内的一员,我太了解单位那帮官老爷们的做派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过便是功,这几乎成了大家普遍认可的生存哲学。

他们怎么可能放任我把事情闹大,影响整个单位的风评呢?

更何况,他们单位抓作风建设是出了名的严格,发生这样的丑事,说不定他们的大领导也要跟着问责……

我咬了咬牙,打开word文档,写了一篇不算长的举报信,连带着程心韩英俊两个人的部分聊天记录截图,一起群发送到了程心的工作群里。

各个疫情防疫群原本还很热闹,结果这一封举报信丢进去,各个群都噤声了。

我则是直接关了机。

爱咋滴咋滴吧。

反正你们都不要脸了,我还怕什么?

大不了玉石俱焚!

就算把我自己的名声搭进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这件事,绝无任何妥协的可能!

我要让你们这对背叛婚姻、背叛家庭的狗男女身败名裂、前程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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