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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后续+全文

九方千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疯批太子又犯病了》,是作者“九方千阙”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阮清谢迟,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1】我曾经答应他,要嫁给他。可是,在他回来那天,我却嫁给了另一个人。他的结义兄弟。大婚那天,他冲进来,将我夫君斩杀剑下。却盯着我笑。后来,他总是问我,嫂嫂,疼不疼?他也总是说:嫂嫂,你能看看我吗?后来,他发了疯似的问我:嫂嫂,你就不能爱我吗?他登基时,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搂在怀中,轻轻地吻了一下。...

主角:阮清谢迟   更新:2025-04-09 14: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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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现代都市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疯批太子又犯病了》,是作者“九方千阙”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阮清谢迟,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1】我曾经答应他,要嫁给他。可是,在他回来那天,我却嫁给了另一个人。他的结义兄弟。大婚那天,他冲进来,将我夫君斩杀剑下。却盯着我笑。后来,他总是问我,嫂嫂,疼不疼?他也总是说:嫂嫂,你能看看我吗?后来,他发了疯似的问我:嫂嫂,你就不能爱我吗?他登基时,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搂在怀中,轻轻地吻了一下。...

《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于是阮清更害怕。

他咬人是真的疼。

狗—样的,哪儿都咬。

若不是月事还未去,她哪天不是满屁股牙印子?

这会儿,头顶上,谢迟还小心照顾:“阿阮,小心脚下。”

他伸手,想扶着她迈过—个大—点的水洼。

可阮清不领情,避到伞外,想自己跳过去。

她昨晚被他揉搓惨了,到现在都在恨他,生他的气。

可水洼的确大了点,她不确定能不能行。

正犹豫着,腰间—紧,被谢迟手臂捞住腰,人被夹了起来,给拎了过去。

“放开我,你讨厌。”阮清重新双脚落地,推开他,小声儿骂了—句。

她也就只敢骂到这份儿上。

谢迟也不生气,重新给她撑着伞,挡着头顶树叶上掉下来的水。

“这么大气性,还不高兴呢啊?行行行,我最讨厌,我最坏。”他哄她。

前面,江疏背对着他俩,撇着嘴,嘀嘀咕咕学他们俩:

“讨厌。”

“行行行,我最讨厌,我最坏。”

说完,—脸可劲地嫌弃。

这时,常百年已经—路喊着,—边拐过山路,过来了。

江疏脚下—个打滑,麻溜回身冲过去,把手里的伞塞给阮清,自己则接过谢迟手中的伞,恭敬给太子殿下撑着。

于是常百年他们看到的,便是两个男人走在前面,阮清—个人撑伞,跟在后面。

常百年—身狼狈,匆忙见过太子殿下,可—抬头,却见谢迟他们三个都从头到脚干净爽利,而自己却水狗—般满山跑了—夜,半截身子又是泥,又是草,顿时浑身都是窝囊气,知道自己被耍弄了。

“臣昨晚,冒着雨满山寻了殿下—夜,如今见殿下无恙,臣就放心了。”常百年闷声道,老大不乐意。

谢迟却完全没有轻饶他的意思,“常百年,清凉山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身为左龙武将军,寻杀你女儿的凶手时,可以将整座山翻个遍,为何寻孤—整夜,却都寻不到?到底是孤不如你那心肝宝贝女儿重要。”

他低头摆弄着拇指上的扳指,晃了晃脖子,甚是不悦。

江疏立刻道:“是啊,常将军,昨晚我与殿下被困山洞中,天上电闪雷鸣,地上洪水肆虐,我与殿下几经险情,有—次远远看到你,任凭怎么喊,你都假作听不见!若不是世子夫人,我们阮清嫂子,打小在山中长大,颇有些应变的经验,带殿下走出危难,这会儿,哪儿还有你在这儿说风凉话的份?”

阮清站在后面,伞下低着头,摸了摸自己腮帮子。

到现在还是酸的。

她这辈子都不想吃任何类似于香肠类的东西了。

常百年—怔,立刻抱拳赔罪:“殿下息怒,臣罪该万死!臣昨夜冒雨寻遍清凉山,真的没有听见任何呼救声,请殿下恕罪!”

谢迟鼻息里轻轻哼了—声,“算了,北衙龙武军,本就是受命于父皇,保护父皇安危的,孤不过是个新封的太子,或许还入不得龙武将军的眼,回了。”

常百年惊了,太子这么说,便是记了仇了,这件事,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可大可小。

“殿下,您听臣解释。”

谢迟自顾自往前走,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江疏—面给他撑伞,—溜小跑跟着,—面道:

“常将军如何解释都没用了,潜龙就不是龙了?我看你是心怀叵测,故意盼着殿下出事。之前,还有人见过,秦王做寿,你送过礼物,楚王夜宴,你也在场。你把鸡蛋分了好几个筐存着,偏偏就没长心思在殿下这里。”



即便如此,她到底还是疲累,两个人窝在一起,虽然热得要死,却到底睡着了。

阮清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香果儿在床边候着。

“姑娘醒了。”

“他呢?”

“估摸着姑娘睡着了,他没趣,就走了。”翠巧儿从外面进来,抢着道。

“什么有趣没趣的,你也不知羞!”阮清嗔她,又一阵担心,“他怎么走的?又翻墙?”

谢迟以前经常来侯府,难保现在进进出出的,被什么人给认出来。

翠巧儿: “翻什么墙啊,大模大样,从大门走的。放心,我专门送出去的,门房老头儿都不认识他了,还道现在年景好,连太医院学徒的娃儿都长得这么好。”

阮清:……

这晚,谢迟总算没来,轿子也没来,但是赤练翻墙进来,送了张字条。

上面的小字,龙飞凤舞的狂草,写着:老头儿突然要去园子里凉快几日,我得陪着,你好好歇着,回来就去找你。

阮清看完,不禁笑容满面,就把字条烧了。

这是谢迟要陪皇上去禁苑纳凉,要过阵子才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总算可以歇歇。

第二天,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心情也不错,便如往常一样,给秦氏请安,又两人一道去陪老夫人喝茶。

可是,清净不过半日,门房来人说,有个一看就身价不低的丫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来给世子夫人递帖子。

秦氏坐在一旁,端着茶盏,瞟了阮清一眼,甚是不悦。

她就不该出门。

那天去了七夕节,定是招惹上了什么人了。

阮清想不出谁会给她送帖子,见秦氏不高兴,她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

“天这么热,什么都不如在家里陪着老祖宗。不管是谁,待会儿推了便是。”

秦氏鼻子里一哼,“话也别说这么满,先看看是谁。”

阮清漫不经心展开帖子,眉心一跳。

她轻轻叹了口气,平静了一会儿,才道:“是中书令家的千金,贵卿小姐,邀媳妇明日城门口见,一起去游清凉山。”

大热天的,游什么山?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前儿个断了孟贵卿爬上太子妃之位的路,今儿这报仇的手段就到了。

阮清回手将帖子递给翠巧儿,“你去回门口那丫头,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去了。”

“慢着。”

翠巧儿刚要出去,反而被秦氏给叫住了。

“拿来。”

她非要亲自看过才相信。

万一是哪个登徒子与她的寡媳有奸情呢?

可帖子拿去,不但里面字迹娟秀,下面赫然还盖了孟贵卿的私章,不像是假的。

“清儿啊,这个帖子,不能推,你得去。”她忽然改了之前的阴阳怪气,甚是语重心长。

阮清一阵心烦,看向老太太,“可是,我这都好几天没跟老祖宗亲近了,想多陪陪她。”

顾老夫人却好心道:“清儿孝顺,祖母知道。可你还年轻,这又是中书令家的千金相邀,机会难得,都是姑娘家,一起出去散散心,没什么不好。”

阮清上前给她捶背,“可是老祖宗,清儿跟她不熟,这高门大族的千金,想必高贵得紧,不好答对,清儿不想去。”

“要去!”秦氏忽然沉声,严厉道:“我侯府如今已无男丁,香火自然是无以为继,可老侯爷跟侯爷的荣光还在。中书令大人现在深得皇上信赖,左右两相皆要看他三分脸色,他的女儿此时与你相邀游山,是你的荣幸,莫要畏首畏尾,丢了我文昌侯府的脸面。”

说白了,秦氏是想让阮清好好巴结孟贵卿,她接下来就可以巴结上中书令夫人,如此一来,自己这辈子剩下的日子,才不会被挤出上京城的贵妇圈子。

“可是,媳妇眼下身子不爽,不适合游山。”

阮清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秦氏根本不在乎她身子怎么样,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家都是女人,就那么点儿事,谁都知道,我瞧着,不至于吧?皇贵妃娘娘不是都已经遣了太医来看过了吗?”

阮清便知道,这话就算再好好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是,既然母亲有命,媳妇这就叫人出去应承下来。”

她收了帖子,回了自己院子,两个丫鬟也跟着着急。

“姑娘,怎么办?那孟贵卿定是没安好心。游什么清凉山,那种鬼地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寻都寻不回来。”

阮清却知道急也没办法,只能小心应对。

她吩咐她们俩,“巧儿,去给我到外面的铺子里买些雄黄粉来。果儿,你去帮我挑一身宽大些的衣裙,要绿色的。”

她想了想,“里面再加一套长袖短打扮衣裤,也要绿的。”

香果儿:“姑娘,这三伏天的,还要走山路,您穿这么多,拖拖拉拉,太热了吧?”

“你按我说的去办便是。”

阮清自小是在山里长大的。

十万大山,在她脚下,如履平地。

她坐在妆台前,打开妆奁,从最底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把掌心那么大,嵌了漂亮宝石的妆刀。

这是三年前,谢迟出征前给她的。

“这个,你收好,若是我有什么万一,你会用得上。”

阮清当时吓坏了,觉得他是在暗示,若他死在战场,她就得自裁殉情。

她可舍不得死。

所以,就连被顾文定强娶后受尽虐待,都没想过去死。

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好好活着,况且她还有爹娘。

可是后来,谢迟回来就骂她:“给你刀了,怎么不杀了他?任由他那般欺辱你?趁他睡着,骑上去,一刀割喉,还用我教?”

阮清更是吓得牙根打颤。

“我……我以为你是让我自裁的,你又没说让我杀人……,我……我怎么敢杀人……,我……我也不会……”

然后,她就被他逼着,学习如何找准人颈上的大脉和气道,如何一刀扎进去,便可致人死命。

他拿他的脖子给她做示范,让她骑在他身上,用一根小手指头,在他喉间摸来摸去,比比划划。

学得不好,就要被翻身摁住,一顿磋磨。

磋磨完了,继续学,折腾了好几晚,总算是勉强过关。

阮清紧张地飞快眨了眨眼,不叫两个丫头看见,将妆刀藏在了袖中,耳中响起谢迟的话:

“杀人,只要心够狠,并不需要很大力气。”


以前,阮清与谢迟的事,沈娇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现在,谢迟贵为东宫,还与一个寡妇纠缠不清,想必沈娇要出手管一管了。

阮清心里一阵烦躁,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一边走,心里一遍骂:谢迟你这个废物!你连自己睡的女人都护不住,你除了下半身好用,什么都没用!

她乖顺随着檀扇进了皇贵妃的披香殿。

殿内,香气缭绕。

金玉满身的美艳贵妇,侧倚在高榻上,睨着她。

“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阮清规矩行礼。

“阮清……,名儿还不错,过来瞧瞧。”沈娇招她近前。

阮清谨慎向前走了几步。

沈娇啧了一声,“那么远,你是欺负本宫年纪大了眼花,还是怕本宫吃了你?”

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是没错的。

阮清:“娘娘误会了,是臣妾来的匆忙,未及浣洗,妆容不整,怕冲撞了娘娘”

她只好走到榻前,给沈娇好好打量。

沈娇浓妆,眸光犀利,看了她半天。

连脖子上没时间用粉遮掩的痕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年轻,身体好,你辛苦了。”沈娇看完了,骄矜地吃了颗宫女喂的葡萄,姿态依然慵懒华贵

阮清:你这算是夸你儿子吗?

她猜不透皇贵妃的意思,只好跪下:

“臣妾新寡,有辱殿下清誉,罪该万死。”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行了,谁让你跪了?都跪了一宿了吧?起来说话。”

阮清:……

你是了解你儿子的。

她只好起来。

沈娇挥挥手,殿内的宫人一律退下,只剩他们俩。

阮清便更加戒备。

沈娇瞅着她,“愣着干什么?这儿就咱们俩,难道你让本宫自己剥葡萄?”

阮清:……

她只好拿湿帕子擦了手,立在榻边,给沈娇剥葡萄。

沈娇骄矜道:“本来呢,你们俩的破事儿,本宫是懒得管的。阿徵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主意,谁都干涉不了。”

“娘娘英明,教子有方。”阮清只能附和。

不然说啥?

沈娇:“但是呢,现在有一桩子事,本宫缺个得力的人儿,瞧着你好像还合适。”

“娘娘请吩咐,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阮清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老实听着,给她喂了颗葡萄。

“嗯,”沈娇对这颗葡萄还挺满意,“阿徵如今已是东宫,这是他应得的,既是东宫,就该有个太子妃备着。”

“娘娘说的是。”阮清以为,皇贵妃是想让她这个寡妇不要痴心妄想。

她从来没有过痴心妄想。

沈娇:“但是呢,本宫不想要什么太子妃。”

阮清剥葡萄的手一顿:???

“臣妾愚钝。”

“呵,”沈娇笑得妖气,半点不愧妖妃之名。

她眼眸瞅着阮清笑,压低声音道:“本宫不想做皇贵妃,本宫想做皇太后,你明白吗?”

阮清当场扔了葡萄,跪在地上。

她求一双没有听过这句话的耳朵。

但是,现在已经听见了,挖都挖不出去了。

“臣妾罪该万死,臣妾惶恐。”

她现在告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沈娇懒洋洋,猫儿一样从榻上伏低身子,看着她吓得那样儿,“你别怕,跟你没关系,本宫要你做的,只是寻常女人都会做的事。”

阮清小心翼翼抬头,“请娘娘明示。”

“很快就是七夕节了,皇上有意,让阿徵在京城贵女里面,物色一个中意的女子为妃。说是物色,其实,无非是皇后、太后一党的那几个老家伙家里生的,本宫一个都不喜欢,阿徵也不会喜欢。”

她越说,声音越低,“所以,不管后天七夕节,皇上最后将谁指给阿徵,你都要想尽办法,把这件事给本宫搅和黄了。”

“我?”阮清如五雷轰顶,“求娘娘饶了臣妾,臣妾一介寡妇,甚至根本没有资格入宫,更遑论参与七夕节!”

“这个不是你担心的事。况且,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没让你立刻就办成。”

沈娇一面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一面睨她一眼,“你只需……,帮着阿徵,将这桩婚事拖到明年的大朝会就好。”

三年一次的大朝会?

大熙朝,如今国力强盛,万邦来朝。

朝中实权,被皇后和太后两党的老臣分别把持。

而这两派,又都归根结底尽忠于皇帝。

谢迟新登太子之位,既没有人,也没有权。

一个曾经的混世魔王,不受任何一方待见,如今却成了两厢势力较量的平衡点,再加上北蛮一战,他军功显赫,赢得了武将们的青睐,如此一来,反而成了新太子的最佳人选。

但是,谢迟想要弄死皇帝,尽快登基,奉沈娇为太后,又要不被朝中老臣掣肘,前面何止隔着千山万水?

除非……,他有比这满朝文武更强大的盟友。

那便是联姻!

沈娇想让谢迟在明年的大朝会上联姻!

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国!

但是,这关阮清何事?

可眼下,她不敢不答应。

大朝会设在明年秋猎之时间。

时间尚早,若是小心谨慎,或许,还能救出爹娘,远走高飞。

阮清只好俯首,“臣妾明白了,请娘娘放心。”

沈娇点点头,“嗯,不过你记得,这件事,成功了,记你大功一件,将来你要什么,本宫就许你什么。可若是失败了……,但凡你敢将今日的话透露出半个字,你在岭南流放的爹娘……”

“臣妾不敢,臣妾谨记。”

阮清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抠住掌心的肉。

她走时,脚下步子甚是沉重。

从现在开始,人生的每一天,能活着,都是走狗屎运捡来的。

她离开后,沈娇百无聊赖地摘了颗葡萄,朝身后的屏风后面丢去,“混蛋小子,你想要的,娘都帮你说了,还不出来?”

谢迟笑嘻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蹲跪在她榻前,晃着她的衣袖,“孩儿多谢娘成全。”

沈娇脸一冷,小声儿与儿子嘀咕:“不过我可没跟她开玩笑,我早就当腻了这个伏低做小的皇贵妃了,老头子立董氏都不立我,我也不等了,三年之内,我要做皇太后。”

“好的好的。”谢迟安慰她,“孩儿什么事不是都依娘您的?”

北疆一战,他身陷死局,迟迟等不来援军。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轻易地将他弃了,包括阮清。

唯有母妃,冒险出宫,以一人之力,与整个家族据理力争,终于赢得了家主的点头。

沈家这些年来,暗中培养的大批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些人星夜疾行北上,将北蛮的封锁线撕开一个缺口,不知死了多少人,才硬是将谢迟从鬼门关里给抢了回来。

谢迟脱困后,非但没有忙着逃走,反而带着死士原地反杀,单刀直入,摸进了北蛮大营,直接斩了蛮王,掳了王子,紧接着一口气控制了北蛮麾下的十几个部落。

不到两年,他就以极其残暴的手段,驱赶着蛮人屠杀蛮人,没再费大熙一兵一卒,解了北疆十多年的困局,成了北蛮人人闻风丧胆的金面死神。

沈娇白了她儿子一眼,“你依着我?你若依我,当年就不该放纵她,事事由着她。我就说早点把她抢进宫来,生米煮成熟饭就完事儿了,何须后面还有这样许多麻烦。”


他怒而拂袖,找两个刑部侍郎晦气去了。

果然,当晚,刑部突然提审阮清。

就连江疏也被临时从被窝里揪起来,赶来协理。

他与两个刑部侍郎三人坐成一排,常百年和孟如晦每人一把交椅,坐在两边。

阮清一身囚服,脱了簪,被带出来,跪在刑堂之下。

咣!

一个刑部侍郎砸下惊堂木,“下面所跪何人?”

没等阮清开口,江疏不紧不慢道:“轻点,耳朵疼。”

那侍郎白了他一眼,“江少卿今日只是协理,还望惜字如金。”

江疏看着跪在下面抹泪的阮清,十分忐忑。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祖宗怎么还不回来?

两个侍郎起初尚且按部就班,命阮清陈述案情经过。

阮清便哭哭啼啼,将那日与皇贵妃说的,又一字不漏地重新说了一遍。

谁知,她刚说完,就听惊堂木又是一响!

“大胆!一派胡言!来人啊!用刑!看你还说不说实话!”

这是刑部一贯审案的手法。

没什么背景的人,不管你是嫌犯,还是证人,只要进了这里,默认你说的全是谎话。

唯有大刑之下的签字画押,才是真的。

阮清咬着唇,恐惧让牙根子直跳,但是依然红着眼,一口咬定,“大人明察!妾身所言,字字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孟如晦从头到尾,脸色如他的名字一样阴沉,一言不发,始终盯着阮清。

而常百年直接一拍大腿,“死鸭子嘴硬!你一定是记恨七夕节上,欢儿揭穿你偷盗之行。你趁着她和孟小姐与你示好之机,与汪祖德狼狈为奸,在山中将吾儿残害致死!之后,又将汪祖德推入淤泥之中,而唯独你,一个人活着回来!”

他到底是个老狐狸,倒是将真相猜了七八分。

然而,阮清哭着道:

“常大人想必是市井话本看多了。我虽是寡妇,却是文昌侯世子堂堂正正娶进门的正妻。世子如今不在了,我头上亦有钦赐的贞节牌坊,平日里谨小慎微,不敢稍有行差踏错。那日城门口,我见马车上还有男人,已决心回避,是孟小姐盛情挽留,才不得已同行,此事,家中两个丫鬟与孟家车夫皆可作证。”

常百年气得胡子直跳:“即便如此,也难保你不是临时起意!况且,区区两个贱婢,一个车夫的话,如何可作为佐证?”

他分明是死咬着她不放了!

做戏,自然是要有波澜起伏,才够逼真。

阮清唰地扯了帕子,满面泪痕怒斥:“我本该是证人,此刻却成了嫌犯。能够作证的人却不足以为证。两个堂堂刑部侍郎,沉默不语。龙武将军却在刑堂上一言断案!如果这就是我大熙朝的刑律,我阮清无言以对!”

“说得好!”江疏突然一声吼,忍不住想给她鼓掌。

孟如晦狠狠瞪他一眼,沉沉道:“江少卿,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你平素里,该唤这位寡居的世子夫人一声嫂子吧?”

江疏:咳!

孟如晦:“江少卿居然不主动避嫌,难道是想找机会,为这阮清开脱?”

江疏摇着扇子,轻轻一笑,“我大理寺此番只是协理,从始至终,在下也一直惜字如金,没毛病吧?不过,我倒是会将今日的审理的全部过程,一字不漏地呈报给皇上,皇上定有圣裁。”

两个侍郎,浑身一紧。

孟如晦大掌在膝上反复摩挲,已经有几分按捺不住脾气,“好!悉随尊便。两位侍郎,尽快用刑吧,老夫没功夫在这儿浪费时间。”


常欢如一只待宰的鸡,恐惧至极,拼命地怪嚎。

阮清极其冷静,深呼吸,屏气凝神,一刀扎下!

果然,只一下,常欢立刻不叫了。

安静了。

死了吧?她的刀,不敢拔出来。

过了一会儿,常欢再也没动一下。

应该是死了。

阮清终于站起身来,重重吐了口气。

这时,她的手才开始剧烈颤抖。

身子几乎已经虚脱。

但是,事情还没完。

阮清将常欢翻过来,仰面朝天,身上衣裳解了一半,又将妆刀塞进常欢手中,刀鞘丢在一旁,做出不堪受辱,自尽的假象。

之后,寻了块空处,将厚底靴子脱下,里面穿着干净的绣鞋。

她垒了树枝,拿出火折子,点了火,将靴子和手套烧成灰,又将残渣抛入附近溪流中。

之后,一面走,一面用树枝将脚印扫干净。

这些手段,是她从小听爹爹衙门里的捕快叔叔们讲的。

那些江洋大盗,杀人放火,事后都要将踪迹处理干净,才不会被那么快抓到。

阮清又回到孟贵卿死掉的地方附近,一通乱跑,踩得满脚泥泞,揉乱了头发,确保自己全是一副狼狈模样,之后才朝山根下跑去。

远远能看见,马车还在候着。

她哭着奔下去,“大哥!大哥,快!”

车夫应该是不明情况,慌忙上前询问:“出什么事了?”

“快!出事……出事了……”说着,哭得泣不成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车夫应该是有两下子身手,拔腿就往山里冲。

阮清便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连药带包药的纸,一道飞快吞入口中,咽了下去,不留下任何证据。

之后,抱紧自己,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积蓄精力,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很快,天黑后,清凉山漫山遍野都是火把。

大批龙武军和京城羽林军,将整座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中书令家的千金和北衙龙武将军家的小姐,双双在山中死于非命,简直是震惊京城的大案!

而唯一的见证人,是文昌侯府的寡妇。

大理寺、刑部、京兆尹府、京畿城防司,全都来了人。

中书令孟如晦和龙武将军常百年,也亲自来了,各自抱着女儿的尸体,哭得老泪纵横。

唯有文昌侯府,根本没有人来接阮清。

她们怕牵连到自己身上,任由她自生自灭。

阮清一个人,缩在马车里,被几拨人轮番问话。

她显然被吓坏了,哆哆嗦嗦,瞪着眼,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大理寺来的,是江疏。

他一见这桩案子阮清也有份,一阵头大。

人弄成这样,等那活祖宗回来,可怎么交代?

孟如晦痛失爱女,勃然大怒,见唯有阮清一人还活着,便要迁怒,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阮清吓得抱着头,尖叫着往马车里缩,两脚乱蹬,死活不肯出去。

江疏拉住孟如晦,低声道:“孟大人,节哀。此时众目睽睽,文昌侯世子夫人也是受害人之一,您这样,让我们很难做。”

孟如晦到底还没失了理智,想了想,这才放过阮清。

江疏将袍子一掀,一只脚蹬在马车边儿上,按照查案的惯例,想问阮清几个问题。

可是,她除了惊悚地躲避他,什么都不说。

江疏觉得不太对劲,对身边人道:“火把。”

助手将火把举近。

江疏强行上车,抓住阮清,将她拖到车门口,伸手,扒开她的眼睛,仔细看了看,见瞳孔异常的大。

他叹了口气,“这是暂时给吓成失心疯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先带回去安抚好了再说吧。”


言下之意,殿下你不要急,我们孟家死了—个女儿,还有旁的女儿。

谢迟听得不耐烦,惦记着阮清—个人在外面骑马,便掀起窗帘看—眼。

结果,这—看,气死。

“江疏,你滚过来!”他—声吼,也不管孟如晦正在说什么。

这—声,江疏皮实,倒是没怎样,阮清却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

江疏想伸手去扶,却手臂伸在了半空,到底没有碰到她。

“哎!来了。”他狠了狠心,策马追上谢迟的轿子。

阮清低着头骑在马上,不管心里如何打算,脸上都再没任何表情。

……

—行到了城门口,—辆有侯府徽记的简陋马车,在城门口停着。

车前,翠巧儿和香果儿正焦急踮着脚张望,远远见太子车驾回来了,后面姑娘—身囚服,骑马跟着,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姑娘怎么—身囚服啊?

姑娘这两天,不知都遭了什么罪。

殿下怎么都不给姑娘车坐?

姑娘身上还带着月事,昨晚—场大雨,在山里不知受凉了没。

也不知道这桩案子到底了了没,今日能不能回家。

翠巧儿和香果儿因着谢迟车驾两侧护卫着禁军,不敢靠近,也不能喧哗,只能眼巴巴望着阮清,小声儿唤着:“姑娘,姑娘!”

阮清冲她们俩点点头,示意不要急。

等车马全都停住。

谢迟在车内不语。

他不能当着孟如晦这个老狐狸的面,对阿阮太过关注和优待。

孟如晦可比常百年难对付—百倍。

江疏见状,知是谢迟有心放人回家,便在车边道:“殿下,侯府的人来接了。”

“那便由她。”谢迟在车里冷冷答道,之后,冲孟如晦和善—笑,“孟叔叔节哀顺变,回头我向父皇请命,必叫他好好安抚于你和婶婶。”

他不再理外面的事。

阮清只能自己下马,对着车驾盈盈—拜,“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断案如神。臣妾恭送太子殿下。”

车里没人回应。

大队车马重新缓行。

她—直屈膝,低头,恭敬立在车边,直到他的车队进了城,才重新站直身子,长长吐了口气。

这时,翠巧儿和香果儿才敢扑上来,两个丫头与阮清抱在—起,哭得—塌糊涂。

“姑娘说,让我们在城门口等着,我们俩就轮流换着班,日日夜夜在城门口等着,不见姑娘,死也不罢休。”

阮清鼻子—阵酸,“傻丫头,从前有个人与人相邀,桥下见面。可那天,突然天降暴雨,河水上涨,那个人怕失约,就抱着桥下的柱子,活活被淹死了。你说,他傻不傻?”

香果儿噗地破涕为笑,“可真傻。”

翠巧儿却道:“姑娘说的,我听说过,这叫抱柱之信。别人都说姑娘摊上人命官司,再也回不来了,可我俩不信。我俩就是要等姑娘,就算是被当成桥下的傻子,也没所谓。”

“好了好了,别人傻,你家姑娘又不傻。”阮清揉了揉她们俩的脑瓜儿,“我们回去吧。”

说着,看到翠巧儿嘴角带伤,“这是怎么了?”

“没事。”翠巧儿低头。

“怎么没事?事儿大了!”香果儿愤愤道,“她起初也不跟我说,还是我换班儿回去时找人问了,那个赵氏,说姑娘你再也回不来了,带人要去开咱们院的小库房,说要大家伙儿分了你的东西。巧儿守着门,死活不让她们进去,赵氏就命人打了她耳刮子。”

说到这些,翠巧儿就带了哭腔:

“我挨打没什么,可是我气她们姑娘有难,没有—个人肯站出来打点疏通,却巴不得姑娘再也回不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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