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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裴鹤语谢夔全文

原瑗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裴鹤语谢夔是《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原瑗”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糙汉VS娇娘,公主的裙下臣。】【先婚后爱,双洁,甜文】身为大邺皇朝最尊贵的公主,裴鹤语从出生起,就被养在了富贵锦绣堆里。长大后,跟她交往的无一不是王公贵族,勋贵世家。那些小姐公子们,个个出自钟鸣鼎食之家,宝珠华服。品的是万金难求的明前龙井,吃的是一骑红尘的仙进奉,赏的是千年的姚黄。她以为嫁人后,也应当过着这般生活。却不料,赐婚圣旨让她跟远在漠北的谢家嫡长子绑在了一起。分明也是勋贵人家的世家子,却早早于边境厮杀,靠着一身血迹伤痕,搏了军功,成为叱咤一方的朔方节度使。苍茫漠北的风,都...

主角:裴鹤语谢夔   更新:2025-01-07 1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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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鹤语谢夔的现代都市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裴鹤语谢夔全文》,由网络作家“原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鹤语谢夔是《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原瑗”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糙汉VS娇娘,公主的裙下臣。】【先婚后爱,双洁,甜文】身为大邺皇朝最尊贵的公主,裴鹤语从出生起,就被养在了富贵锦绣堆里。长大后,跟她交往的无一不是王公贵族,勋贵世家。那些小姐公子们,个个出自钟鸣鼎食之家,宝珠华服。品的是万金难求的明前龙井,吃的是一骑红尘的仙进奉,赏的是千年的姚黄。她以为嫁人后,也应当过着这般生活。却不料,赐婚圣旨让她跟远在漠北的谢家嫡长子绑在了一起。分明也是勋贵人家的世家子,却早早于边境厮杀,靠着一身血迹伤痕,搏了军功,成为叱咤一方的朔方节度使。苍茫漠北的风,都...

《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裴鹤语谢夔全文》精彩片段


鹤语微微昂头,她面上戴着银片制成的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格外明亮的双眼。这动作,让她做出来,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骄矜。

“带路吧,我要去包间。把你们这儿能弹曲儿的姑娘,都叫过来,我看看。”鹤语说。

她这财大气粗的口气,一听就是很好宰的肥羊。那绿裙女子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就连招呼鹤语一行人的语气,都变得热络了不少。

开什么玩笑,今日开这一单,若是真能成,赚来的银子,都可以抵上平日里一个月了,这如何让人不激动?

“好勒!小姐您稍等,我马上就给您去叫人!”绿裙女子将鹤语带进了包间里后,脸上满是喜色,交代完这话后,她飞快转身跑了出去。

鹤语坦然自若坐在位置上,珍珠有些坐不住,凑过去,低声道:“殿下,我们真是来听曲儿的吗?”

她怎么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呢?从前在上京时,她家殿下也没有对那些乐坊有多喜爱,如今来了这灵州城,就这么一家看起来也不辉煌大气的乐坊,能有什么好手?

拜鹤语所赐,跟在她身边的珍珠和玛瑙,这些年不知道听过了多少大家弹奏,像是眼前这种民间的乐坊,她们还真是没抱什么期待。

这就好比是已经见过了汪洋大海的人,忽然面对着一片小小池塘,实在是夸不出来这池塘浩瀚无边。

鹤语:“听曲儿还不好?”

珍珠嘟囔道:“反正也没有您弹得好听。”

鹤语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她伸手就在珍珠脑门上点了点,“你想得倒是挺美,还想听我弹?”

珍珠有些憨憨地笑,“主子就是很厉害啊。”

没多久,鹤语一行人就听见了从包间外面传来的吵嚷的声音,是一群抱着乐器的女子过来了。

而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昨日鹤语没能见过面,但听过声音的姚春春娘。

珍珠和玛瑙对视一眼,两人现在也戴着面纱。只不过不是彩月族的银片制成的特殊的面纱,而是就只是一块寻常的纱布,遮掩住了半张脸。

昨天珍珠在钟世远想要上前找姚春和王锦理论时,从包间里走了出来。她也不确定那时候在王锦怀中的女子是否有回头,若是回头的话,对方定然能认出来自己。不过在出门前,鹤语特意吩咐过两人戴上了面纱。

难道自家殿下今日过来,其实是先见一见昨日她们在金银楼里遇见的春娘?

姚春是乐坊的老板娘,听见拂柳说来了大顾客,她作为老板娘,自然要主动招待一二。

今日姚春穿着一身桃色的襦裙,头戴着白玉雕刻的桃花,一颦一笑都有几分灵动俏丽。

鹤语打量着为首的人,若不是昨日钟世远说过这位其实早些年是嫁过人,后又死了男人的寡妇,凭着她的眼力,还真可能会将对方当做哪家的妙龄少女。

“有贵客来小店,还望小姐恕奴招待不周。”姚春一开口,声音也是柔媚至极的,听得人骨头便已酥上了三分。

鹤语昨日没有近距离跟此人接触过,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理解王锦为什么会对夏家背信弃义,转头对这么一个乐妓如此上心。

恐怕,天底下大多数男人都吃春娘这一套。

柔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味,极为容易引起那些男人的征服欲。



上面有谢夔这样的人,下面自然不容许有尸位素餐之人。何况,当初王仲宣来朔方之前,在翰林院因各种官场关系感到苦不堪言,空有一腔抱负,却因为党派之争,郁郁不得志。

他自行请辞外放,来这偏远之地。

原本想着就此过上“摆烂人生”,却不料遇见了谢夔这样的人。

这倒是让王仲宣重新有了些信心,更何况,谢夔实在是位十分不错的上司。在自己不懂的地方,绝对不会横加插手干预。

这一来,倒是让王仲宣更加有干劲儿。

短短几年时间,此人直接从摆烂青年,又回到了科考前的鸡血少年。

就是那模样,在这风吹日晒的北地,看起来可能不太少年。

谢夔见鹤语听见“王仲宣”这个名字时,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他简单解释了两句。

没想到鹤语听完后,反应了过来,“我知道了。”她曾经见过这位探花郎。

很快,鹤语就接着说:“今日我去乐坊时,穿着彩月族的服饰,估计里面的人将我当作了最近来参加春日宴的异族贵女。然后,那春娘告诉我,若是我喜欢听曲,可以将乐坊的姑娘带回府上,只不过,她们要求在带姑娘回去时,还要带上一个保护乐坊姑娘的小厮。我说需要跟家里人知会一声,后来我带着人从乐坊出来后,被人跟踪了。”

鹤语说得风轻云淡,但是现在在听见这话的谢夔,眼中却露出了阴沉之色。

“跟踪?”谢夔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头,不由摩挲着。若是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他心情不会很好。

鹤语点头,“我觉得事情有异,便让玛瑙假扮成我的模样,在东街闲逛。既然有人跟踪,那我也想知道这些人准备做什么。”她直觉回节度使府上不是什么好决定,所以临时来找了谢夔。

谢夔反应很快,在听完这话后,他立即命站在门口的小兵去校场将钟世远叫回来。

同时,谢夔看向侯伟杰安排道:“你先去回城,将往日彩月族来灵州的府邸收拾出来,安排人进去,做好接应准备。”

侯伟杰知道此事重大,说不定还跟前段时间,混进了灵州城的探子有关。

难怪这几日时间,衙门里的人搜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人。

若是早就在灵州城内扎根的人收留了这群人,那也不足为奇。

侯伟杰离开之前,冲着鹤语抱了抱拳,这算是军中之人很真诚的礼节。

今日若不是因为鹤语过来,他们说不定会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察不出来乐坊的异样。也难怪,他身边这位多年不近女色的大哥,近日来,竟会频频回城中。

钟世远在收到谢夔的话时,立马从校场赶了过来。

进门时,钟世远看见坐在位置上的人竟然是鹤语,他脸上不由带上几分错愕。“嫂子?”

钟世远完全是下意识开口。

鹤语:“……”

昨日钟世远口误,她听见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谢夔就站在自己身边,她这是要应,还是不应?

鹤语有把钟世远切片的心。

“嗯。”最终鹤语还是浅淡应了声。

倒是听见两人这一来一回招呼的话的谢夔,有些讶然。

只不过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让谢夔思索这些,他看着钟世远,简略将今日鹤语发现的端倪解释了一遍,然后安排道:“现在你就带一队人马,去东街例行检查。找到玛瑙一行人时,将她们带回到彩月族的府邸,侯伟杰会安排人在府上接应。”


这就差不多跟朝廷每年的进贡一样,边境那些受到大邺庇佑的小国会在特定的时间上京,带去贡品,朝见大邺的皇帝陛下。而到了谢夔这里,差不多也是一样。只不过谢夔手中管理的是不同的种族和部落,地方性的规模。

不论是前者的国对国,还是后者,都是上位者对下面的统治手段。

也是在这种时候,是整个灵州戒严的时候。

在上京城中,鹤语只需要做个富贵的无忧无虑的公主,她从不参与政事,也不过问,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公主。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敏锐的嗅觉,尤其是皇族,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那么些无师自通。

鹤语:“改道,不用回府,去金银楼。”

要是说现在她觉得什么地方最有私密性,又安全的话,那肯定是金银楼。

马车外面的唐坚没有问原因,直接穿过另一条小路,到了东街的大道上。

没多久,马车停在了金银楼外。

头回生二回熟,鹤语进店,掌柜最初还没认出来鹤语的模样,直到在她身边的珍珠摘下了面纱。

“殿……”掌柜的眼睛瞪圆,他刚要对鹤语行礼,就看见眼前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句“殿下”也没能叫出来。

“去三楼包间。”鹤语说。

掌柜的哪里还敢多问,领着鹤语到了楼上,试探着看着她问:“贵人是想看看什么?”

鹤语:“送一套上京那边时兴的女装和男装过来,房间里不需要人伺候。”

掌柜的很快退了下去。

到了包间,鹤语坐在窗前,朝着楼下看着。

她这位置很隐蔽,她能看见楼下的人,但是楼下的人不一定能看见自己。

“跟踪我的是谁?”鹤语问。

唐坚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指了指人群中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色的大胡子男人。

后者现在就坐在金银楼对面的街边馄饨小摊位上,看起来好像是在吃东西,但是他的侧脸一直对着金银楼的正门,显然这时候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对面商铺的动静。

“咚咚——”

在这时候,掌柜按照鹤语的要求,取来了两套衣服。

鹤语从位置上站起来,将其中一套递给唐坚,“你去隔壁把衣服换了。”

唐坚很快出去。

关上门后,鹤语看着跟自己身形最为相似的玛瑙,“脱衣服。”她说。

玛瑙一愣,但很快,她在看见鹤语也在脱衣服时,就猜到了自家殿下想做什么。虽然不知道换衣服的缘由,但是玛瑙早就习惯了听从鹤语的安排,很快脱下了今日出门时的那身衣服。

果然,鹤语在飞快将自己身上的这套彩月族的贵女的服饰脱下来后,就扔到玛瑙跟前,“你换上我这一套。”

说完这话,鹤语就已经穿起了刚才掌柜的送来的那一套对襟袄裙。

“珍珠,梳发。”鹤语说。

同时,唐坚也换好了衣服从隔壁回来。

鹤语坐下来后,看着对面穿着刚才自己的那套彩月族的贵女服饰的玛瑙,满意点头,然后这才开口说着自己的计划。

“等会儿珍珠和玛瑙就在金银楼里,玛瑙扮做是我的样子,我们的身形差不多,反正都带着面纱,一般也没人能认出来。到时候,再在金银楼里找个身形差不多的姑娘,换上刚才玛瑙的装扮,再找个男子,扮做唐坚。”鹤语说。

玛瑙一听自己要扮做是她,顿时脸上出现了不安的神色。


“永乐,今日你怎的不抚琴?也好为了我们助兴呀。”

“对呀对呀,公主殿下的琴声,我当初听了一次,回头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念念不忘,惦记得很呢。”

“哎呀,今日我带了‘春雷’,不知殿下可有兴致弹奏一曲?”

谢夔脚步不停,一群不知愁苦是何种滋味的小娘子对当今最得圣宠的公主殿下的恭维而已,还不值得他停足。

很快,谢夔就听见了另一道慵懒又随性的声音传来。

“是么?雷氏的琴?让我看看如何。”

好大的口气。

谢夔忍不住想。

即便是他已常年不在上京,但是也知晓这雷氏,是当今制琴的高手。放眼整个天下,估计都没人能出其右。

一个小小豆蔻年华的少女,竟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她来看看雷氏琴如何。

谢夔摇头,果然是被帝后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

“好呢!”

但跟谢夔不同的是矮墙另一头的少女们,一个个在听见鹤语这话后,飞快地动了起来。

“我要坐这儿,永乐,我要离你最近的位置!”

“我要在这儿,芍药,去给你家小姐沏一壶信阳毛尖,好琴自然是要配好茶。 ”

“今日我新学了一段舞蹈,不如借着永乐的琴,我在一旁伴舞如何?”

那边热闹极了。

唯有鹤语自己没那么激动,还懒懒地靠在软枕上,“至于么?”她低笑道,这话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几分纵容眼前这群人的打趣和放肆。

很快,最开始说自己得了“春雷”的女子身边的婢女将七弦琴抱了来,放在鹤语跟前。

焚香,净手。

“铮——”的一声琴鸣,鹤语意识到这琴音都是经过了调节,她很快直接上手弹奏了起来。

今日是雨过天晴,天空澄澈,她最是喜欢。

心情好,抚出的曲子,也是随心而弹。本来鹤语先前就没想过要弹琴,若不是想要试一试这春雷,她根本就不会答应身边小姐妹的请求。

即便只是随手一弹,霎时间,清透的琴音越过了矮墙,遍布了整个桃林。

那琴音,似有强劲有力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飞跃至远方。后一秒,这清透爆发力极强的琴音又陡然一转,变得醇厚而淳朴,厚重中带着几分雀跃,似暮鼓晨钟,幽深而宁静,沁人心脾。这琴声中始终没有消失的就是那一股令人觉得勃勃生机的生命力,轻而易举地搅动了所有听者的心绪,掌控力十足。

除了谢夔自己,没有人知道当年在桃林的一墙之隔处,自己停下了脚步。

皇族嫡公主擅琴,名不虚传,竟是真的。

谢夔忍不住听完了这一曲琴音,正当他有些好奇这令人心头一阵酣畅淋漓的琴谱时,矮墙另一头已经有人替他开了这口。

“永乐,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好像从前从来没有听过?”

“随手弹的,还没有名字,若是你们都喜欢,那改日我把琴谱整理出来,拿给你们?”说话的人的声音,好像还是那么漫不经心,没有一丝炫耀。

后面的都是那些郡主小姐们的私房话,谢夔很快抬脚离开。

“听了公主的琴音,日后总会念念不忘。”

当谢夔都已经重新踏上了回北的路上,有一日,脑子里却是冷不丁地冒出来了那日在矮墙另一头,其中一位贵女说的话。

他当初只当对方是吹捧,压根就不曾放在心上。可后来,他发现自己在看见黄沙漠漠上的一轮鲜红的落日时,心底忽然就蔓延上来一个荒唐而不可能的念头。


鹤语微微挑眉,眼中似乎有惊喜,“还能带回去吗?”

春娘眼波一转,掩嘴轻笑出声。

“小姐是贵客,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奴家这乐坊的姑娘们,个个也都是花了大价钱培养的,所以,小姐若是想要带姑娘回府,奴家得派个可信的人跟着。”春娘说。

鹤语似乎有些为难。

春娘飞快开口解释:“小姐不用担心,奴家这里出去的小厮,只是帮着姑娘们抱着乐器,绝不多嘴多舌,不会碍小姐的眼。”

“那我得回去请示家中。”鹤语说。

她今日曲儿也听了,消息也打探了些,现在站起来,准备走了。

春娘将她们这一行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鹤语上了马车后,这才转身回门。

乐坊里的那些姑娘们已经散去,这时候出现在春娘跟前的,是个大胡子男人。

“跟上去,不要打草惊蛇,看看是彩月族哪家的贵女。”春娘开口说。

若是这时候鹤语还在的话,一定会惊讶于后者嗓音的冷硬。这跟她所了解的春娘,几乎完全就是两个人。

在春娘跟前的大胡子男人很快领命下去,追上了鹤语她们那辆还没有走远的马车。

“主子,有人跟着我们。”

鹤语正靠在马车车厢里,一手拿着芙蓉酥,一手却在马车内的小桌上敲了敲,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乐坊里,处处透着古怪,但是千头万绪,她一时间又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有古怪。还有最后出门时,她流露出来想要带乐坊的姑娘回家时,春娘对她的态度,显而易见地变得更加热络了。

只是为了赚一笔银子吗?

鹤语托着腮,不理解。

按理说,这位春娘都已经攀上了王锦,那王家,就那么一根独苗苗,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着王锦,还怕缺银子吗?

非得赚她这一笔银子吗?

就在鹤语满脑子疑问,找不到半点头绪时,忽然就听见了唐坚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鹤语顿时挑眉。

“是什么人能确认吗?”鹤语问。

珍珠和玛瑙则是有些紧张,自从来了这北地,她们还真是什么事都要经历一遍。从前在上京城里,谁敢明目张胆跟踪她们家殿下的马车?

唐坚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应该是那家乐坊的人,从我们出来后,就有人跟上了。”

鹤语沉默。

“要做掉吗?”唐坚问。

窥探贵人行踪,光是这一条,在上京里,就足够关进诏狱。

鹤语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芙蓉糕,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等等。 ”鹤语说,随后她看着身边的两婢女,问:“刚才在乐坊里,那个拂柳,是不是说了什么春日宴?”

先前她们进门时,带路的绿裙女子的确是问了一句她们是不是春日宴来的贵客。

珍珠和玛瑙点头。

“春日宴是什么?”鹤语还真是不知道。

珍珠“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她说,“昨日殿下从金银楼回去后,袁管家有来找殿下,就是说有关春日宴的事。这好像是朔方的节日,因为驸马掌管的地界内,又不少别的种族部落,因为,每年春日宴,就会将这些大部落和种族的领头人聚集在一块儿,办个流水席什么,好像还有打猎各种活动。”

经过珍珠这么一说,鹤语心里大致明白了。昨夜她要谢夔给自己念话本子时,那时候男人原本是准备去书房的,估计就是要忙着最近这什么春日宴。


可是现在骤然间得了自由的鹤语,却是反应极快,伸手就挡住了谢夔的肩头。

“你走……”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听起来真是要命的可怜,“你戳我。”鹤语红了脸。

刚才谢夔抱着她时,压着她腰间按向了男人那具强健的躯体时,她真的被吓到了。

“混蛋!王八蛋!下流!”鹤语稍稍平复了心情,便开口对着谢夔怒骂。

可惜就来来回回几个词,实在是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谢夔听得心头一阵复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无奈还是觉得好笑。

不过现在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谢夔也没想要再继续吓鹤语。

他飞快起身,站在了床前。

鹤语似乎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走了,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男人大喇喇地矗立在床前。

柔和的光线在床幔上投下了剪影,鹤语看了一眼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她爆红着耳朵,瞧着剪影上,在男人腹下极为突出的地方,伸手拉过了被子,蒙住了脑袋。下一刻,鹤语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羞赧,“今夜你不准睡在这里!”

谢夔:“……”

得了,这一次真是把人给招狠了。

谢夔先去了净房,他没有洗热水澡,而是直接在凉水里浸泡了大半炷香的时间。

相比于鹤语,他想,可能自己现在的情况更为严重一点。

那处都已经紧绷得发痛,谁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现在也不得纾解,满脑子都是刚才鹤语差点被自己欺负哭了的样子。脑子里越是想着,身体越是感觉燥热。

在浴桶里的男人,背靠在浴桶的边缘,从窗外漏进来的月色,能隐约看见他肌理分明的后背,还有那双搭在了木桶上的强劲有力的双臂。

谢夔仰着头,冰块似的喉结,此刻伴随着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鹤语的画面,快速滚动着。那浴桶的凉水水面,似乎也在随着喉结的滚动,从水下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最终在随着浴桶中的男人呼出一口长气时,荡漾的波纹到达了顶峰。一时间,在净房里,只剩下谢夔略显得粗重的呼吸声。

再从净房里出来时,谢夔身上还带着水汽。

他没有直接回房间,现在谢夔还记得刚才自己离开之前,鹤语恼怒的声音。

“啧。”

想是觉得有些难办,谢夔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那样子看起来放浪不羁。胸膛处还有水滴跃下,在月光下英俊的男人就站在房门口,没进去,就伸手捂了捂脑门,面色似乎显得有些纠结。

撷秀楼里还亮着灯,谢夔知道这时候鹤语还没睡下,珍珠和玛瑙应该进去伺候她了。

现在在里间,珍珠和玛瑙的确是在伺候鹤语。

刚才被谢夔胡闹了一通,鹤语又出了些汗。她受不了,便唤了珍珠和玛瑙进来擦身。

“今夜你们守在外面。”鹤语趴在床上,软软地开口说。

珍珠拿着帕子,轻轻地给鹤语擦拭着身体。她家殿下这一身雪肌是天生的,瓷白得像是能反光一般。摸着像是牛乳一般嫩滑,即便她也身为女子,这么多年伺候在鹤语身边,但每次见了,仍旧忍不住被勾红了脸。

此刻珍珠和玛瑙听见鹤语这话,不由对视了一眼。每当驸马在殿下这里留宿时,都是不让她们伺候的,今夜怎么……


现在袁广让身后的人挑着两筐银丝炭过来,鹤语扫了一眼,“怎么这么多?”


袁广脸上露出笑容,“定然是少爷心疼殿下,这银丝炭在北境可不常见,是少爷特意命人去外面采买的。”

鹤语唇角微翘,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她才不会被谢夔这么点“小恩小惠”收买,便矜持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等到下面的人将这两筐银丝炭搬走后,袁广摸了摸自己的袖口,脸色有些迟疑,开口道:“少爷今日离开之前,还让我转告殿下,这几日城内不太平,殿下在府上就好。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差人去衙门,少爷这几日都在那边。”

鹤语听着听着,就意识到了些不对劲。

“谢夔这几日不回府?”她问。

袁广努力稳住了自己脸上的神情,但是在面对鹤语的问话时,他又的确没办法否认。今日早上谢夔在找到他,让他转告给鹤语这几日自己不回来时,袁广就已经劝过。但他家少爷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小的时候府上的人都把他没辙,如今他能怎么办?

眼下,袁广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少爷可能公务繁忙……”

其实这也是实话,但鹤语已经懒得听那么多,挥了挥手打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才没有想谢夔是不是真的手头事情太多,她只想到昨夜谢夔狠狠地开罪了自己,现在就想跑?

哪会那么容易?

鹤语冷哼一声,两筐银丝炭就想收买她?让她消气?怎么可能?

谢夔现在在府衙上,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王仲宣在一排书卷中来回穿梭,翻阅着卷轴,这时候听见外面的声音,不由支出半个身子,探了个脑袋,看向了伏案的后背挺拔的年轻男人,“听说,一声喷嚏是有人想你,两声喷嚏,就是有人骂你。逐寒,你这是得罪什么人啦?”

逐寒是谢夔的字,在这朔方境内,几乎没几个人知道。

王仲宣既是谢夔的下属,也是谢夔好友。

谢夔满不在乎地揉了揉鼻子,听见王仲宣这话,脑子里倒是闪过了一道身影。现在鹤语应该已经收到了那两筐银丝炭,就算是昨夜又再大的火气,现在应该也消了吧?“怎么会?”谢夔表示不相信王仲宣的胡说八道。

王仲宣嘿笑两声,不准备跟他争辩,反正被骂的人也不是他。

拿着户籍登记簿从浩瀚的书卷中走出来,王仲宣坐在谢夔对面,摊开自己想找的那一页,递到了谢夔跟前,“看看,这就是姚春当年的户籍变更记录。”

谢夔接过。

大邺皇朝对于户籍这一块管理得当,当地常驻居民迁徙的话,带着盖着县衙印的户籍证去下一个定居的地方的府衙办理登记,然后由现定居地的衙门发信函去前户籍所在地的府衙确认,等到对方的回执信函后,再登记到本地户籍登记簿中,前府衙登记的此人信息再被用朱砂笔划掉。

现在在谢夔手中的这一份户籍登记簿,就详细地记录了乐坊的春娘来到灵州的时间,从前的户籍等等资料。

“当年管理户籍登记簿的人还在灵州,我昨日已经差人去询问。”谢夔一边看一边说,上面记载着姚春当年的确是拿着江南的户籍证来灵州城变更。“户籍证这东西不可能作假。”谢夔说,这上面都有每个地方的府衙的大印。官府的印记,岂能是寻常百姓能造假的东西?



床幔被外面的人挑开,一只属于男人的手,稳稳地拖住了鹤语纤细的手臂。

当干燥而凌冽的气息逼近时,鹤语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居然不是珍珠。

竟然是谢夔。

“你怎么回来了?”鹤语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角,随口问。

她这话倒是让谢夔直接挑眉。

昨日这不是还特意让钟世远去告诉他,让他回来,今日倒是还问他为什么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谢夔想骂自己犯贱。

毕竟,今日在军营中,他老早就决定回城休息。

他估摸着鹤语不适应朔方的气候,到了晚上,鹤语浑身跟冰块似的,睡不暖和。

既然鹤语是他的妻,他自然有义务照顾好她。总不能让她千里迢迢从上京来了北地后,还吃苦受罪。

没想到,这回来见到醒来的鹤语,后者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怎么回来了?

谢夔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一姑娘怄气,但真有些控制不住。

他身边这人,可真是太知道怎么一句话把他气得半死。

谢夔没好气回:“这是我的府邸,我还不能回?”

鹤语这时候脑子里清醒了不少,她没听出来谢夔这话里带着的情绪,“你之前不是不回来吗?我还说等会儿让人去请你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了玉梳,顺了顺头发。

谢夔眉毛微扬,“你准备找人叫我回来?”

“对啊。”鹤语刚才就没听出来谢夔话里的情绪,现在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后者多云转晴的脸色,随口说:“你不回来我晚上睡不着,这儿真是太冷了,你得回来给我暖床。”

这话她说得可叫一个理直气壮。

谢夔在这瞬间,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笑,还是该生气,横竖心里是有些无奈的。

他走过去,伸手从鹤语手中将那柄玉梳拿了过来。

这动作,换得鹤语扬眉。

随后,在镜中,鹤语跟谢夔的目光对上了。

谢夔拿着梳子,主动给她梳了梳头。 今日发生的一切,钟世远已经一五一十地报告了他。

“我跟王芙没关系。”谢夔说。

鹤语倏地一下皱了皱眉,眼里有些恼怒地看着身后的人,“你轻点!你故意的吧?”她就说谢夔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给自己梳头,这分明就是不想要她好过, “我不要你,你让珍珠玛瑙进来。”鹤语说。

谢夔脸色变得有些讪讪的,他是第一次给女子梳头,这手法和力度一时间没掌控好。

“我再试试。”谢夔说。

鹤语没好气地在铜镜里瞪他。

过了一会儿,鹤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夔好像说了一句话,她眨了眨眼,“王芙是谁?”

站在她身后的谢夔:“……”

他当初听了钟世远的报告,是怎么就信了钟世远的邪,觉得眼前这人会吃醋?如今还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想要跟她解释。

谢夔手里握着鹤语那一把格外柔顺的青丝,心情很复杂。他其实在回府后,知道鹤语在舒舒服服睡大觉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女人没有心,压根就没将在金银楼的事放在心上。

“问你呢!”偏偏鹤语现在什么都没有觉察出来,还在催着他。

谢夔:“……今日你遇见的王锦之妹。”

“哦。”经过谢夔这么一提醒,鹤语恍然点头,“我想起来了,他说你跟他妹妹两情相悦。”鹤语没忘记从王锦口中听见的这个词。

谢夔脸色铁青,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王芙两情相悦了。


也对,夏涵今转念想明白过来。能让钟世远陪着一起来这金银楼充当护卫的,整个朔方境内,除了谢夔的夫人,还能有谁?

夏涵今进门后,就看见了端坐在临窗位置上的年轻女子。

对方梳着随云髻,头上的嵌东珠梅花金簪下面,还坠着金丝流苏,看起来高贵中又透着几分灵气。而坐在位置上的女子的那张脸,贵气中又不失明媚,能看出来其实很年轻。

“民女拜见公主殿下。”夏涵今只看了鹤语一眼,很快低头,对着后者行了大礼。

不论是因为鹤语的身份,还是因为刚才鹤语出手赠礼,她都心甘情愿对这位传闻中的节度使夫人行大礼。

鹤语指尖在桌上轻敲,随后笑了一声,示意身边的珍珠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原来夏小姐知道我是谁?”

夏涵今低头回道:“先前不知,刚听公主殿下身边的姐姐唤了一声‘殿下 ’,民女只是斗胆一猜。 ”

如果换做旁人,可能现在还会顺势恭维几句鹤语的容貌。奈何夏涵今就是个嘴笨的,即便在心里对鹤语这极盛的容貌感叹不已,但也说不出来。

“坐吧,不用站着。”鹤语说。

夏涵今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这才坐下来。

鹤语微微前倾了身子,伸手托着自己的粉腮,眼里没掩饰对夏涵今的好奇,“我听钟世远说,你会武?”

夏涵今:“会一点,不多,不过民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兵器,可能早就手生了。”

鹤语没有因为她这话失了兴致,反而有些兴奋道:“那就是会咯?”

夏涵今没办法隐瞒,她挥舞,好使枪,这件事情在整个灵州城都不算是什么秘密。

“其实我也想学武……”鹤语说。

她是最近才萌生这种想法的,在遇见谢夔之前,身边哪里有人敢对自己“动手”?偏偏在遇见上谢夔后,三番五次的,她都不是谢夔的对手。鹤语可没有忘记当日在客栈里,还有今日在阁楼上,谢夔用一只手,就将自己双手禁锢的场景。这简直太不公平,她若是能像是谢夔那般好身手,到时候是谁制服谁,都还难说呢。

不过鹤语刚说出这话后,夏涵今就差点变了脸色。

“学武不好!”夏涵今飞快说。

她说完后,这才意识到好像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夏涵今有些不安地搅动了手中的绣帕,“没有男子会喜欢习武的女子的……”她低声说。

鹤语将自己面前那一份桂花栗子糕朝着夏涵今的面前推了推,“你喜欢吗?”她问。

这话题转移得太快,夏涵今抬头,眼里还带着几分茫然,然后这才讷讷点头,“喜欢。”

“可我不喜欢。”鹤语笑着说,她伸手捻了一块旁边的百花糕,“我喜欢这个味道。”

夏涵今愣了愣。

“所以,我想这世界上肯定有人也不喜欢百花糕,但我总不能因为有人不喜欢吃百花糕,我就讨厌它吧?”鹤语说。

夏涵今搅动的手指头,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但是这世界上也有喜欢吃百花糕的人,我可以跟她分享,对吗?即便是我不喜欢吃这一盘桂花栗粉糕,但你喜欢,我们口味明明不同,但是也还是可以坐下来一起吃吃茶点,不是吗?”鹤语说,“即便是桌上也有自己不喜欢的,做人起码的规矩,就是尊重。谁那么霸道,不喜欢的就不能出现在桌上,也不让别人喜欢?”


鹤语一愣,当年先英国公夫人,出自汝南袁氏,十里红妆,羡煞了多少闺中儿女。

先英国公夫人是家中唯一的姑娘,自小得父兄宠爱,当年的嫁妆,十足可观。后来,袁氏去世,谢夔离家,没想到,那些袁氏的陪嫁,倒是好好落在了谢夔手中。

袁广不知鹤语的错愕,说起来前主子的陪嫁,他不由有些感慨,“如今,夫人也算是了却了心愿。夫人的陪嫁,原本也是应该留给殿下的。”

鹤语低头看着手中的小印,若有所思。

用了早饭,鹤语准备出门逛逛。

她从前颇得帝后宠爱,即便是生长在宫中,但却也时常有机会溜出宫门,在热闹的集市中穿梭。

现在来了漠北,她又怎么能坐得住?

换了一身轻便的襦裙,鹤语准备带着珍珠玛瑙出门。

没成想,还没走出府门,就看见一队兵马停在了门前。

为首的是鹤语认识的熟人。

“公主。”

钟世远从马背上跳下来,给鹤语行礼。

鹤语虚虚一扶:“不必见外。”然后她抬头看着在钟世远身后的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眼中有些茫然,“这是做什么?”

钟世远顿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从小将军的样子,多了几分少年气,“这些啊,都是节度使大人今日吩咐的。这些年府上除了袁广叔一直没别人,但现在公主住进来了,您是贵人,当然不能出任何闪失。所以,这些人就是我们大人派来保护您的。”

鹤语:“……”

钟世远看不出来此刻鹤语的脸色到底是代表着什么心情,他害怕对方不喜,不由又解释了两句:“殿下不必担忧,这些士兵,都是我们大人亲手训练出来的,都是大人的亲兵。在府上,绝对听殿下的安排,不会出什么乱子。”

他就是怕鹤语觉得自己带来了一群兵痞子来府上,搅得府中上上下下都不安生。

这些兵,全都是跟了谢夔至少五年的老兵,平日里都是负责保护谢夔。现在,因为鹤语的到来,分出来了一半过来保护鹤语的安全。

鹤语转头看向唐坚,对着后者点了点头,示意这些人让唐坚去安排。

钟世远在之前是跟唐坚打过招呼的,见到鹤语一行人是要出门的架势,不由主动开口道:“殿下是要去城中逛一逛吗?”

鹤语点头。

钟世远有些憨厚笑了笑,“殿下,我对这灵州城熟得很,不如今日我带着殿下去看看如何?”

“你没有公务在身吗?”鹤语问。

钟世远:“今日轮休,我这不也是没事儿吗?所以大人才安排我将这队人给您带过来。”

鹤语自然求之不得,与其让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灵州城里瞎逛,当然比不过身边有个对此地熟悉的导向。

“那就麻烦了。”

钟世远:“不麻烦不麻烦,嫂子的事,我必须放在心上啊!”

钟世远大大咧咧说,等到这话脱口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顿时忙不迭跟鹤语道歉,“殿下,殿下我刚才是一时口误……”

他心里当然是希望自家大哥能跟眼前的公主殿下好好的,可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叫对方嫂子。可他一个嘴快,忘了改口。

鹤语在听见“嫂子”这个称呼时,有些晃神,又还觉得有点陌生。

但不过是个称谓而已,她还不至于那么小气,“无妨。”

很快,鹤语就被珍珠扶着手,上了马车。

钟世远翻身上马,骑马走在鹤语的马车边,“殿下想要先去什么地方?”

“成衣铺吧。”鹤语说,她从上京带来的绣娘,这段时间都要给谢夔做衣服。她昨日刚到灵州时,发现这边时兴的款式跟上京有些差别,她想去看看。

“好勒!”在外面的钟世远声音听着喜庆极了,“那今日,我就带殿下去我们灵州最大的成衣铺子,金银楼。”

在路上,钟世远在外面仔仔细细地跟鹤语介绍着金银楼。

“……说起来为什么这金银楼叫金银楼呢,因为这家铺子,其实也不仅仅是卖成衣,还有不少首饰。算是我们灵州最大的服饰和首饰集为一体的商楼。光是这铺子,都有足足三层高,占地面积也是那条街上最广的。灵州城里时兴的样式,金银楼中都有。殿下今日前去的话,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钟世远认真说着,将这些年金银楼里出过什么稀罕玩意儿,都回忆了一遍,在路上说给鹤语听。

珍珠坐在马车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瘪嘴,小声道:“难道他不知道这金银楼是我们家殿下的私产吗?”

当年鹤语首封时,帝后不仅仅给了她物资最丰饶的江南之地,而且,担心女儿出宫后过得不好的皇后娘娘,还特意买了酒楼,成衣铺子,首饰铺子在外面,这些铺子都是以连锁的形式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等日后鹤语出宫,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穿到自己想穿的,买到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宝石珠串。

金银楼,便是其中一家。

只是在钟世远开口介绍之前,鹤语还真是不知道金银楼的掌柜竟然这么有本事,将这一家店铺,竟然也开到了灵州。

鹤语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她出门后,手中就一直把玩着那块墨翠。

现在听着珍珠的话,微微挑眉,“无妨,去看看,说不定跟我们在上京城里逛过的金银楼不同。”再说了,今日她就只是金银楼的顾客,可不是什么东家。去逛商铺,就是要花银子的。

玛瑙则是注意到了鹤语的视线,不由低低一声笑,“殿下今日可一直拿着驸马的私印,那等会儿去铺子里,是不需要婢子给银子了吗?”

平日里,都是玛瑙在管着鹤语的账,她心细如发,管理起来得心应手。每当鹤语出门时,付银两的活儿自然也是玛瑙在负责。

现在玛瑙这话一出,鹤语一愣。其实现在她才发现好像自己今日是有些放了多过的注意力,在手中这块玉石上。

“行啊。”鹤语反应过来后,笑了笑,她将私印上吊着的那截黑色的绳索套在自己的手指根部,然后在半空中转了转,“花谢夔的钱。”至于她的,当然要省下来。

她用谢夔的银子,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鹤语不由轻笑了一声,她忽然想起来昨晚自己要谢夔给她念书,谢夔一脸憋闷,但是又不得不念给自己听的模样。尤其是谢夔越是念着那话本,脸色越是铁青。

想到这里,鹤语不由觉得好像这样也不错,至少,谢夔也不是那么全然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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