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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新君全文

顾流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庙宇新君》,是作者大大“顾流”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顾流无。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庙社万年,恩扶亿劫。顾流穿越后,大焱皇朝一封城隍宝诰,将他敕封为一地城隍,司掌当地生死阴阳。然百年后,大焱皇朝分崩离析,大黎先帝终结乱战,一统天下。前朝正神被大黎纷纷打为不合礼制的山野淫祀,尽数打杀,香火断绝。藏匿数百年,从【阴官】到【地上阴神】,再到【九幽之主】。顾流终于不再忍耐:“既然你们说我是邪神?好好好,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邪神!”“老子叫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主角:顾流无   更新:2024-11-05 15: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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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流无的现代都市小说《庙宇新君全文》,由网络作家“顾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庙宇新君》,是作者大大“顾流”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顾流无。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庙社万年,恩扶亿劫。顾流穿越后,大焱皇朝一封城隍宝诰,将他敕封为一地城隍,司掌当地生死阴阳。然百年后,大焱皇朝分崩离析,大黎先帝终结乱战,一统天下。前朝正神被大黎纷纷打为不合礼制的山野淫祀,尽数打杀,香火断绝。藏匿数百年,从【阴官】到【地上阴神】,再到【九幽之主】。顾流终于不再忍耐:“既然你们说我是邪神?好好好,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邪神!”“老子叫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庙宇新君全文》精彩片段


陈金秀在自己的宅院内辗转难眠。

自家兄弟大婚,并且对方还是位千金大小姐,陈金秀认为自己本该为兄弟感到喜悦才是,为何却是眉心狂跳,心神难安?

小六的婚礼自始至终都透露出古怪,可到底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可今夜乃是洞房花烛夜,她总不能闯进林府去吧?

心中烦闷,她索性提刀来到院子内,修习起顾流给的血杀刀来。

此时此刻唯有修行,才能让她暂时心安。

……

林府。

月满枝头,红灯高悬。

如此喜庆的日子,林府却寒气逼人。

小六浑身浴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想着让林颖儿先跑。

可自己的新娘,却是颤着身子,缩在床角,用一种惊恐又决然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再想说话时,血液已经疯狂倒灌进了自己的气管。

“咳咳。”

咳出一大片鲜血,他整个人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削了下去。

林颖儿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小六听清了。

她一直在念的只是:

“余郎……对不起……对不起……”

鱼婆子适时打开了婚房房门,身后跟着一道僵硬的身影。

已经成为鬼神道修士的小六,如今与身化阴鬼的林府老爷距离如此之近,自然早就察觉到了那迫近的厚重阴气。

有鬼物靠近!自己现在这副状态,是拜他所赐吗?

他运起全身的炁,想要将肺中的血液挤出,让林颖儿快逃。

只可惜在太息老爷的地盘上,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散修,连运炁都做不到。

若是强行驾驭化身前来,不管怎么说也能让小六捡回一条命,可顾流的神识自婚礼开始便一直在沉寂着,他没有任何想要出手的打算。

在他看来,小六完全没有能够成为自己下属阴差的资格,而且在那口黑棺苏醒过后,顾流更不敢随意暴露自己了。

“或许,是你选错了路吧。”

顾流如此想着。

若是当时他也能像老四一样,选择放弃那份摆在自己面前的力量,回到永泽县做一个安安稳稳的镖师,不就能活的好好的了?

贪恋情爱,丧失理智,将自己赐予的力量当成了追求爱情的资本。

那这份后果,便该由他自己承担。

“倒是让我看看,是哪位在替林府办事?”

……

鱼婆子带着身后的林府老爷进了屋。

“大小姐,令尊带来了。”

林颖儿面色挣扎,望着那面色青紫,獠牙突出的狰狞恶鬼,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是自己慈祥的父亲。

她紧紧闭上眼,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颤着声音说道:

“快开始吧……”

只要余郎一死,父亲便能还阳,不再是这般恐怖的模样,一切的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样子。

鱼婆子嘿嘿一笑,对着虚空一拜:

“还请太息老爷出手,行借尸还魂大法。”

小六只见虚空之中道道金光闪烁,冥冥中似有什么存在回应了鱼婆子。

他如今已经几乎彻底变成了一具干尸,体内的血液被他全部吐了出来。

这些血液被一股怪异的力量操控着,凝成了一个与他完全一致的血身。

若小六是个普通人,恐怕早就已经死了,奈何成为修士后,他的体质被强化了不少,且因为修习的是生死鬼神道,本身身体就在往死尸的方向靠拢,现在成了这幅鬼样子,倒是还没立刻死去。

他见到了,那位依稀能够看清,与林颖儿有几分神似的狰狞恶鬼。

不用猜,他也知道了这只恶鬼的身份。

也总算是明白,为何每次触碰林颖儿的肌肤之时,总是感到异常的冰冷,显然是长期与恶鬼接触,导致阴气挥散不去。

说来也是可笑,他现在本该叫这恶鬼为父亲的。

“父亲”的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衣服似被用血泡过,可小六依旧一眼便认了出来,也大概能够猜到了自己的下场。

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却居然未生起一丝对林颖儿的怨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忍不住自嘲一笑:

“我大概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材吧……”

……

太息的金身小人飘在林府上空,慈祥的面容上缓缓流下两道血色液体,那已经愈合了的裂痕突然又裂开了一丝。

早就做好万全准备,仪轨也丝毫不差,为何这借尸还魂还如此吃力?

是因为林府老爷死去太久了吗?

直到触碰到了那替死鬼的灵魂时,太息这才赫然发现,此子居然是一位鬼神道修士!

虽然是新晋的,却也已经和地府有过联系,这才使自己的术艰难施行。

所幸他没有被其他阴神所青睐,否则这被其他阴神盯上了的躯体,可就无法再被自己用于“借尸还魂”了。

“天地乾坤,借尸还魂。”

太息的金身爆射出一阵剧烈的光芒,使得小六身上的顾流也感知到了祂的存在。

“居然是一尊大黎正神?”

“不,不对,只是有正神的气息,并非是真的正神……”

顾流有些惊讶于林府背后助力者的身份。

若祂真是一位大黎正神,那在现在这个时代,该享有旺盛香火才对,又如何会出现在林府,替林府办这种奸邪之事!?

这种连顾流这样被封为邪神的前朝神,也将这种方式当成最后的退路,祂一位大黎正神,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可若祂不是大黎正神,这身上的正神气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说,是某位曾经的同僚,找到了能够将自己的前朝神制,转化成今朝神制的办法!?

“真是大开眼界。”

顾流对这位老妪口中的太息老爷起了兴趣。

倘若真是自己猜测的第二种情况,那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这种方法弄到手!

如果自己也能将前朝的神制伪装成今朝神制,那便不用再躲躲藏藏,天天担惊受怕了!

就在顾流头脑风暴之时,太息的借尸还魂术也已经施展完毕。

只见那具由小六体内血液凝聚而成的血身,嗖的一声扑到了林颖儿父亲的身上,血液将它整个身躯包裹,形成了一个类似虫蛹的玩意儿。

而余甲的气息,也在此刻彻底消亡了。



是否消耗15年愿力,制作阴官令牌

“是。”

已消耗15年愿力,制作阴官令牌

当前愿力:201年

把这令牌,送到自己宝贝庙祝那去!

陈金秀那边还低着头叩拜着,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跃着。

大人说要为自己授予阴职?那就意味着自己彻底踏入生死鬼神道了吧?

啪嗒。

一个小小的木牌掉落在了陈金秀的面前。

她将木牌拾起,入手冰冷刺骨,若不是她已经踏入鬼神道,非得被其冻伤手掌不可,此物定然不是阳间造物。

上方除了刻有一个古篆“阴”字外,便再无其他刻字。

顾流的声音适时响起:

“此乃阴官令,代表地府一员的身份凭证。”

“滴入指尖血便可启用,自然也代表从今往后,汝的性命归地府所有。”

“自启用那刻起,汝每杀死该被地府收纳却依旧在外游荡的鬼魂之时,此令皆会合算汝之功绩,为汝反哺修为。”

听顾流这么一说,陈金秀顿时明白这令牌的珍贵。

毕竟不是每一位鬼神道修士,都能够被地府认可的。

可她也并未第一时间滴入指尖血,顾流疑惑,还以为她有什么顾虑,便问道:

“怎么?可是后悔选了生死鬼神道?”

陈金秀摇了摇头,看向那尊小泥像:

“大人,我到底是为地府做事还是……”

远在无名荒地的顾流愣了片刻,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倒是没看错人。

“放心,此阴官令挂靠在吾之名下。”

“简而言之,汝之功绩由吾评判。”

原来如此!听到自己并不是被派去了总公司,还是依旧跟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干,陈金秀可算松了口气。

没有心理负担地咬破指尖,将血液滴入那枚阴官令。

鲜红血液被令牌吸入,令牌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从她的掌心缓缓浮起。

而后嗖的一声,化为一道流光,钻入了陈金秀的眉心之中。

……

姓名:顾流

当前境界:阴官(金身破碎)

掌握神通:封鬼敕令,阴神监世(中级)

金身重塑:5.53%

当前香火:30

当前愿力:201年

当前下属:陈金秀(庙祝)

从此刻起,顾流算是正式拥有了一位忠心耿耿的下属。

……

今天是陈金秀定下三天之期的期限,也就是镖队众人做出表决的时刻。

已经成为一名一境修士的陈金秀,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不再像先前那般暗藏锋芒,而是内敛了不少。

待她回到谷雨城踏进宅子时,弟兄们便发现宅子内的温度都降了一些。

他们齐齐围着陈金秀看。

“感觉头儿变白了!”

原先的陈金秀由于常年在外奔走,风吹日晒,皮肤并不是很好,且偏向麦色。

可如今成了鬼神道修行者之后,整个肉体都在往死人的方向转变,倒是让她的皮肤变白了不少。

虽然是那种不太健康的冷白皮,但比起先前那般粗糙的模样,眼下的陈金秀倒是有点儿美人样了。

不过这眉眼一直没变,自信坚毅又略显严厉。

“头儿身边好冰……”

仅仅只是在陈金秀身旁待着,几个弟兄也感觉有些受不了,直打哆嗦。

“头儿这是寻炁成功了?”几人问到。

“侥幸。”

“恭喜!恭喜头儿!”众人欢呼雀跃。

而一向最为活泼的小六,在得知大姐头成功踏上修行路后,反而是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金秀是打心底里希望大家跟着自己一起修行,也就没有太多废话,当即便开展第二次会议。

当然,会议开始前,先要给顾流敬香。

这是每日只能多,不可少的活动。

青烟袅袅,众人就在顾流的小泥像前坐定,各个神色肃穆,因为他们知道,这将会是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重要时刻。

陈金秀落位首座,这么重要的时间,一向心理素质强大的她,也不由得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沉默……

沉默……

几人的神色各自变化着,在陈金秀忙于寻阴炁的这些天,他们也都在考虑着自己的未来。

正好待在大姐头的身边温度很低,很利于几人思考。

又过了一刻钟。

“咳咳。”

陈金秀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敲了敲桌子:

“兄弟们,正如大家所见,我,成了一位刚入门的鬼神道修行者。”

“也许与你们说了你们无法切身感受,可当我成功的那一刻,身体所发生的变化,是极其美妙的,难以用言语形容,切实成为修行者之后,我才明白为何凡人与修行者之间隔着一道天堑,隔着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当然这些都需要你们自己去感受,去体会,可我敢保证,你们不会后悔的。”

“我无法与你们说太多,怕干扰大家的判断,可也不想耽误大家。”

“今日,该选一条路了。”

“愿意停止走镖,暂且留在谷雨城修行的,便去为仙爷敬香。”

“想要继续走镖的,便安静坐着。”

话音落下,一时间没有人动作。

小六往身侧一瞥,见到的都是哥哥们那纠结的神色,可他,却是早早就下定了决心。

腾的一声,小六站起身来:

“头儿,我也要修行!”

他点燃三根线香,恭敬为顾流上了香。

陈金秀点了点头,六儿会做出如此选择,她倒是并不意外。

见小六率先起身,犹豫再三的老三,也起身给顾流敬香。

他虽然成了家,却并未生育,且与家中媳妇不合,会选择修行路也很正常。

可令陈金秀没想到的是,在她觉得最不可能留下的老五,居然在老三敬完香后,也起身去给小神像敬香了。

陈金秀诧异问道:

“小五,你不已经与小玉定下婚约?”

小五敬完香后,倒是坦然看向陈金秀,神色看不出悲喜:

“头儿,我很爱小玉。”

“我与她青梅竹马,自小,她便事事都想着我,与我说非我不嫁,而我也一直坚定非她不娶。”

“说了十几年,我终于快要完成我的誓言。”

“可是头儿,现在有这样一个,能够彻底改变我人生,甚至能够做到飞天入地,长生久视的机会放在我面前。”

“如果我放弃这样的机会,小玉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骂死我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王皮才在巷子幽幽醒来。

他摸了摸身子,却是发现银两首饰一个没少,独独没了林府的请柬。

他如遭雷击,银子少了还没事,可这请柬被人拿了去,回家可是要挨揍的。

“那位姐可是害惨了我哟……”

……

而羽忧,则按照请柬上的时间,来到林府赴宴。

林府于府内大摆婚宴,白事之后连着红宴,可是让一些人美美吃了两顿好的。

此次婚宴,因为林父成功还阳,各项事宜井井有条,比起先前的葬礼来明显更加完备,这给了赴宴的所有人一个心理暗示,原来林父死后,林府依旧还是那个林府。

谷雨城小有名气的纨绔“王皮”,今日没有与其他公子哥们一同前来,倒是让一小部分人略感意外。

不过大部分有些权势的人,都瞧不上他,自然也就敬而远之,反倒是让羽忧省事不少。

期间也有一些与王皮玩得好的少爷公子想来找羽忧喝酒玩耍,都被羽忧打发了走。

要知道,纸画身可是不能沾水的,这酒自然也不能喝,不然便要现出原形了。

酒不能喝,吃食还是能碰的。

羽忧已经好些年未曾参加过这般盛宴,此时倒是还真像那个纨绔,这里尝尝咸淡,那里点评一番,好不自在!

客人们见到是王皮,多是摇头一笑置之,羽忧便趁此机会,将小半个林府逛了个遍。

羽忧体内的炁在全速运转,果然是发现了,那埋在大量食物的浓郁香气之下,极淡极淡的混着血气的香火气味。

这种以血食之法供养家宅仙的方式,山海司再熟悉不过,因此羽忧轻而易举便发现了林府中举行过血祭的痕迹。

从这股气味的浓厚程度来看,羽忧初步判断这林府估计是刚刚开始供养家宅仙。

这与前些天的借尸还魂的日子,还真就对上了!

“不过……林府既然供着家宅仙,可我还是能够自由出入,那说明此仙的境界并未在我之上!”

否则不可能看不穿纸画身的遮掩才对。

羽忧心中一喜,若真是自己所想的这般,那这林府之事倒是好办多了。

待自己联络山海司的同僚后,便将林府抄家,涉及过血祭一事的人员全部押入大牢,依照大黎律法定处。

至于那尊家宅仙,若是前朝阴神……便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直接打杀,有本尊的连本尊也会找出来,将庙社彻底摧毁,哪怕他不曾作恶。

若是大黎阴神,则不管他替这林府做过多少善事,只要飨过血祭,一样会被剥夺神制,回归阴府,不得入轮回。

情况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可羽忧不禁又陷入疑惑。

如果只是这些,那张丘丘应该没有阻拦自己进城的理由啊?

祂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纸画身是瞒不住祂的,可祂若是不想自己进城,又为何对现在的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间事了……恐怕需要去见一见祂。”

羽忧在心中定下计划。

很快婚宴的正主就现身了,林大小姐确实温婉可人,很符合羽忧对大户人家中的千金小姐的刻板印象。

可她身旁的男子……却有些异样。

他的身段挺拔,气质出众,谈吐不凡,可羽忧总感觉有一点违和感。

对了,是来自于他的皮肤,虽然修行鬼神道后白了一些,可依旧能看出风吹日晒的痕迹,还有他那隐隐凸起的肌肉都表明,此人显然并不是一位读书人,而更像一位武夫。

就好像一只狗,嘴里却是喵喵叫一样。

“莫非他就是被借尸还魂法还阳之人?”

羽忧细细感知了一番,却惊讶发现对方居然还是个鬼神道修士!

而且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血气。

“果然!一定与林府背后的家宅仙脱不了干系!”

她正如此想着,却突然又见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此时此刻,陈金秀与三位兄弟,也来到了林府赴宴。

林父控制着小六的身体,见到陈金秀几人先是短暂的愣了愣,与女儿给自己交代的信息对比了下便赫然明白,这些人就是此具身体曾经走镖时的兄弟!

他学着林颖儿给自己描述的此身性格,大喜迎接道:

“头儿!二哥,三哥,五哥!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我早就为头儿和几位哥哥单独准备了一桌,来!跟我来!”

林父热情地将陈金秀几人引到单独的一张酒桌旁,老三与小六的交情最深,他一把搂住小六的脖颈,贱兮兮问道:

“我说六子,咋?这几天可是醉倒在温柔乡,乐不思蜀了?”

“三哥看你好像都瘦了点,要我说这林大小姐也不简单呐,可把你累坏了吧?”

听着这露骨的话,林父神色僵硬,他怎会用女儿郎君的身体与女儿做那种事呢?

可在这些个兄弟眼里,自然不是如此,一定觉得自己这么多天都没去见他们,是因为沉迷此事。

林父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干笑两声,尽力装成余甲的样子:

“三哥说笑了,你们先吃,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一会儿再过来陪哥哥们喝几杯!”

三哥落座,指着那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笑道:

“你们看,那小子害臊了!”

陈金秀望了一眼小六的背影,说道:

“咱们先吃,叙旧,等六儿忙完吧。”

老二当即上手:

“这可都是六儿家的,咱可千万别跟他客气!”

……

羽忧遥遥望着那边,视线一直盯在刘义的身上。

她自然发现了此人正是那日在酒肆悄悄离开之人。

羽忧渐渐眯起眼来。

“有点意思。”

“一、二……两个半,居然有整整两个半鬼神道修士?”

平日里极难见到的鬼神道修士,今日却一见便是三个半?

有一个已经半只脚踏入此道了,就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还是个普通人。

羽忧往嘴里塞着吃食,微眯的双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们会与林府这家宅仙有关吗?”

“难怪那家伙那日悄悄跑掉,原来是怕我打听到林府家宅仙的消息?”

羽忧借着王皮的身份,假装醉酒的样子,缓缓朝着几人靠近过去。

“哟,哥几个挺面生啊,可是外乡人?”


离开林府后,众人虽有些遗憾,却也没对陈金秀的选择表示质疑,唯独小六,自打出了林府,见不到那林颖儿后便有些失魂落魄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要拒绝林家小姐的邀请?

这不是送上门的好事吗?

为何几位哥哥也一句话都不说?

小六终究是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头儿,咱们为什么不在林府住上几天?”

陈金秀看了一眼憋得脖颈通红的小六,敲了敲他的脑袋:

“六儿,你当真以为那林家小姐备了客房给你我住?那不过是大户人家要面子的说辞罢了。”

陈金秀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些人只不过就是跑腿的,在林颖儿眼里估计和林府的下人差不多,又怎会真的特意备房供几人居住?

从林颖儿亲自给自己递茶时,陈金秀便明白自己几人该离开了。

见小六还嘟嘟囔囔着,陈金秀声音也严厉了几分:

“林老爷病重,林府正是紧张时候,你我外人贸然住下算什么?这不是纯给人家添乱吗?”

小六愣神,哑口无言。

他被林颖儿那恬静的笑容迷了心智,都忘了人家父亲大限将至了。

恐怕那几抹笑意,也是用尽了气力才挤出来的。

一想到这,他对林家小姐越发心疼了。

“况且……”

陈金秀顿了顿,回头望向大院深宅的林府。

“我在那林家小姐的身上,嗅到了桐油和松香的味道。”

作为走南闯北的镖师,少不得在外过夜,这鼻子要是不好使可不行。

“桐油和松香,可都是漆寿木所用。”

“说明那林家小姐,在我们来之前,还在为她父亲备棺。”

“谷雨城这么大,以林家的声望财力,还愁寻不到上好的楠木棺?何必大费周章,从我们永泽县运一口平平无奇的黑棺过来?”

排行老二的矮壮汉子惊骇问道:

“林家小姐备好棺了?”

“那这口黑棺又是给谁用的?”

陈金秀摊了摊手:

“谁知道呢,反正与我们无关。”

“酬银到手,还多拿了几坛好酒,已经赚大了。”

被头儿和二哥这么一说,剩下的几个兄弟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庆幸没被卷入更麻烦的事中。

小六见几个哥哥都支持大姐头,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他想着说,既然林府事这么多,几人留下怎么说也能帮上点忙吧?还能在林家小姐面前留个好印象。

“走,说好的走完这镖,请你们吃酒,今夜喝个痛快!”

陈金秀大手一挥,带着欣喜的众人去往酒楼,算是彻底了结了此镖的因果。

而附在小六身上的顾流,却分明知道,这年轻气盛的家伙虽然装作已经释怀的样子,可根本没能忘得了那林家小姐。

远在庙中的顾流轻笑一声:

“年轻人真好懂。”

“这林宅阴气浓郁,恐怕那林老爷病重是假,早已归天才是真,说不定已经返魂乏术,成了阴鬼。”

“可林府要这口黑棺又是想做什么?”

……

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顾流索性便不思考了。

“不过,这陈金秀倒是不错,小心谨慎,心思缜密,怪不得一个女子能当上镖把头。”

“可惜了……”

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武夫,不入那神通术法世界,难有作为。

顾流对这位女镖把头还算满意,从先前这位在破庙中的反应以及几位弟兄对她的信任与恭敬来看,有陈金秀在,自己信息暴露的概率不大。

唯独这个小六,心思单纯,很容易被人蒙骗利诱,需要再三小心。

“也许,我能再从她的身上汲取些香火?”

“虽然只是品质最低的白色香火,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十分重要。”

“而今大黎王朝日渐兴盛,先前伐庙人手不够这才屡屡使我险里逃生,今时不同往日,若不尽早重塑金身,恐怕无法应对下一次清扫……”

顾流心思翻涌,谋划着自己接下来的路。

而此时,漆黑的夜色中,却有一道金光划破天际。

“草!”

顾流骂了一声,金身小人迅速钻回了败落的神像之中。

透过破旧的天窗,朝着天空看去。

那是一条水蛟,正载着几位身着大黎飞鱼服的男子,向着西边飞去。

连气息也不曾遮掩,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沿途的妖魔鬼怪被那水蛟强大的气息所震慑,纷纷蛰伏了起来。

“还是这般高调行事,这些朝廷的鹰犬……”

顾流心中愤懑,对空中一闪而过的金光恨之入骨。

正是因为他们,才让自己香火断绝,隐匿了两百年!

这些家伙,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自大而付出代价!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顾流却也和江南东道绝大部分妖魔一般,收敛了气息潜藏起来。

不得不承认,大黎王朝如今的实力,确实非同一般,甚至为了打击左道与妖魔,特立了一武力部门——山海司。

刚刚从头上飞过的水蛟,极有可能就是载着山海司的行官。

“山海司的行官怎么来江南东道了?”

岭南道与剑南道那边才是大黎版图中妖魔最猖獗的地方,山海司的绝大部分行官都在那边除魔降妖,何时顾及的到江南东道?

顾流忽然想起来,不久前,张恪曾与自己说过的一件事。

作为曾经的香火正神,对封地的香火归属是十分敏感的。

他曾说江南东道的香火,有相当一部分不知去向。

大概率是被非大黎庙制的神祇给抢走了。

而像自己和张恪这般的存在,自是不敢如此做的,也就是说,有新的未知神祇,在与大黎正神争抢香火。

并且,祂们如此肆无忌惮,大张旗鼓虎口夺食,想必是有足够的底气面对大黎的清算。

在张恪的口中,江南东道诸多左道妖人,自称为“五猖教”,尊五猖五通邪神。

说不定这些香火就是被他们所信奉的五猖神夺了去。

“大黎终于无法容忍江南东道的邪教徒了吗?”

顾流心中冷笑,他倒是巴不得五猖教闹得更厉害些,这样一来大黎便没多少精力顾及自己,承受的压力将会骤轻。

水蛟的出现,让顾流心中升起了紧迫感。

“必须要尽快收取香火了。”

“就从那陈金秀开始吧……”


这一次林府摆婚宴,可谓是排面拉满。

为了彰显林府依旧还似从前那般有实力,谷雨城的达官显贵几乎都收到了请柬。

羽忧都不用打听的,走在路上都能听到大半的人在讨论此事。

这林家小姐刚葬完父亲,就挑选夫婿成婚,这是为了冲喜吗?

她倒是很想赴宴,可惜她没有请柬。

除非……打劫。

她又重新回到了谷雨城最大的酒肆,这里本就常年聚集着许多富二代官二代,甚至得到林府的请柬一事,还被他们当成显露自家地位的依仗,在酒肆内大肆炫耀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而他们,自然也就成了羽忧的头号目标。

羽忧吐了吐舌头,作为山海司的行官,她可是从未干过坏事的。

只从前辈们嘴里听到过,山海司以达目的,会“被迫”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他们会尽力保证手段的温和,不至于特别残暴。

如今轮到自己正式成了行官,要这么做时,她心中除了有几分惭愧之外,更多的反而是兴奋。

很快,羽忧便瞄准了一位喝的酩酊大醉的酒徒。

此人是谷雨城一位富商的小儿子,姓王,因为他酷爱吹牛皮,在酒肆内被戏称为“王皮”。

也唯有他,为了吹牛,傻乎乎的将林府送出的请柬带在了身上,在酒桌上好一通炫耀,真亏他父亲疼爱他,真敢将请柬交给他。

碍于他的身份,虽然他做了许多蠢事,却也未有人敢说什么,每当他吹牛之时,大家都好言奉承着就是。

偶尔王皮少爷心情好了,还能打赏些银两给大伙。

王皮今天可是吹了个爽,又喝多了酒,在众人的阿谀声中,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酒肆,往家里赶去。

他又是个不爱带护卫的主,嫌他们会妨碍到自己装逼,在谷雨城又没人真敢动他,王皮的父亲也就由着他了。

这种没什么脑筋的纨绔子弟,正好符合羽忧的要求!

羽忧也不知从哪摸了一块砖藏在身后,就这么悄悄的跟在了王皮的身后。

王皮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大摇大摆地在谷雨城街道上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路过的行人早就听闻了王皮少爷的恶名,纷纷避让开。

拐着拐着,王皮走进了一偏僻的胡同,羽忧这就跟了上去。

可走近了,却见王皮站在胡同尾,背对着羽忧,发出“吃吃吃”的嗤笑声。

“我说这位姑娘,你到底跟了我多久?”

王皮打着酒嗝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悬在自己脑袋上,差一点点就要砸落下来的一块板砖。

王皮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姑……姑娘,咱们闹归闹,别拿板砖开玩笑,成吗?”他哆哆嗦嗦地恳请羽忧将板砖放下。

羽忧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将板砖往旁边一丢。

王皮见羽忧还真丢了板砖,顿时一喜,面目又嚣张起来。

“小娘皮,你看少爷今天……”

还未等他说完,他便见到羽忧不知何时又将板砖捡到了手中。

她什么时候去捡的,自己怎么根本没看到啊?

“嘻嘻,咱陪姑娘闹着玩的。”王皮能屈能伸,贱嘻嘻地赔着笑。

羽忧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手里板砖,又望着那抖成筛子的王皮,只觉此砖真乃神器也。

难怪山海司的前辈们都说,尾随敲人闷棍时,最趁手的还是板砖,真是诚不欺我。

“姑娘,不……女侠!女侠!您找我有何贵干呐?”

王皮一下子便换了一副脸面,他虽好面,可如今胡同内一没他人,二对方手里还有板砖神器,这面皮不要也罢。

羽忧眨了眨眼,说道:

“打劫。”

王皮愣了愣,问道:

“甚?”

“我说,打劫!”羽忧不耐烦地答了一遍。

王皮伸出指头,指了指自己,仿佛是在问:“我?”

羽忧将手中的板砖抛起又接住:

“别看了,劫的就是你!”

王皮呆愣当场。

仿佛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被打劫的一天。

然而几息之后,王皮却突然疯笑起来:

“哎呦喂,我就说今天会遇到好事吧?”

“姑娘?啊不,姐,姐!您劫多少银子?”

王皮开始手忙脚乱地掏袖口,摸出好几张千两面值的大钞。

又把自己腰间挂着的随身玉佩,腕上带着的玉镯一股脑全取了下来,直到触碰到脖子上的长命锁时,王皮这才犹豫了会,说道:

“姐,这长命锁是我母亲为我求的,这不能给您,不过剩下的,您全拿走!”

他眉飞色舞,已经想好明日在酒肆怎么吹牛了!

自己与巷头街尾大战女贼三百回合,最终落败,身上值钱事物都被人抢走!

他一边取着东西,还一边兴高采烈地问道:

“姐,你们组织是不是刚来谷雨城啊?”

“不瞒您说,我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抢劫!”

“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你说,我爹那么有钱,我却一次都没被人抢过,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这让我王皮怎么在兄弟们面前抬起头来?”

他一边说出,甚至还一边解下腰带想把自己的手绑起来。

“姐,你们是不是还有后续流程啊,什么绑了我,再通知我父亲,叫他为我准备赎金,否则就撕票之类的?”

“姐,不劳您动手,我自己来!”

羽忧:“……”

她以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望着王皮,说道:

“你小子,真特喵的是个人才。”

王皮得了夸赞,大喜: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姐,您同伙在哪啊?喊出来让弟弟见见世面呗?我保证不说出去,如果说出去就让我去妙音坊时不举!”

羽忧无奈,只得说道:

“记好了,这几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王皮愣住:“啊?姐,你不抢我了吗?”

咚的一声。

羽忧轻轻敲了王皮一个栗子,这家伙便浑身瘫软倒了下去。

她从王皮身上的物品中,找到了林府的请柬。

又取出了一个新的纸画身,刺破了王皮的指尖,在纸画身上涂上了血液。

很快,她便摇身一变,成了衣着外貌与王皮一模一样的“王皮”。

她翻开请柬,上面写好了婚宴的时辰。

如今,倒是可以赴约了,且让她来瞧瞧,这林府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江南东道,信安郡郡守府内。

那头载着山海司行官的水蛟,最终落在了此处。

山海司与大黎其他职能组织不同,行官抵达任何地方,此地的官员都需要无条件提供帮助,这是明确写在大黎律法中的。

毕竟山海司的到来,意味着当地的某些妖魔将要大难临头。

信安郡此刻便是如此,当地郡守正大摆酒席,宴请远道而来的一女二男,共三位行官。

出行能够乘坐水蛟这种大妖魔,这三位行官在山海司内的地位定然不低,可不敢怠慢。

只是三人才坐热屁股,那名身着飞鱼服的女子便取出了一块金属令牌,收到了来自同僚的传信。

五猖教在江南东道横行霸道,大黎自然早就派了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大部分活动都能被山海司提前知晓。

比如现在,信中便说有一部分五猖教教众,抛下了手头的事,集体赶往了一个方向。

那正是谷雨城所在的位置。

对比过舆图后,她赫然发现,五猖教教众赶往的地方,正巧是信安郡的东北方向。

她忽然想起,先前“螭先生”的异状,以及当时从东北方向传来的那一闪而过的不安。

那边定是出了什么事!这才使得五猖教教众会赶过去!

“羽忧,怎么了?”

另外两位行官见她脸色异样,不由得出声询问。

“两位大人,我们恐怕得返程了。”

两位男子行官相视一眼,他们很信任同僚,明白羽忧一定是收到了什么重要情报,所以并未质疑什么,当即便起身准备离去。

这可把信安郡郡守急坏了,毕竟当地有一三境妖魔作乱已久,他召集了不少江湖高手都未能将其祓除,他可就盼着山海司的行官来替信安百姓除了这妖魔呢。

“哎哎三位大人,你们这是……”郡守急忙拉住三人,将信安郡的难处说出。

“你们若是走了,信安郡的百姓可怎么办呐……”

一边说一边涕泗横流,足有一种你们不留下我就一头撞死在这的声势。

见这郡守这般模样,两位男子行官露出为难之色,只得与羽忧商量了一番。

最终三人敲定,让羽忧和“螭先生”先赶往谷雨城,二人留下先将信安郡的妖魔除掉,再行汇合。

羽忧点头同意,便来到了郡守府中的水池,敲了敲护栏,唤道:“螭先生”。

哗啦啦,水面开始翻腾,水蛟硕大的脑袋从池子中浮起。

那双妖冶的竖瞳盯着羽忧,过了半晌,水蛟问道:

“小姑娘,我答应与你们山海司协作,并不是做你私人的坐骑!”

这些日子它的炁已经全用在了飞行之上,如今才刚休息一会,这叫做羽忧的行官又找自己来了。

它又何曾不想在这信安郡好好享受一番凡人的供奉?

尤其是她境界还比自己低上不少,虽然平时对自己还算恭敬,心底却从未将自己当成前辈。

羽忧面色如常,她对这些投靠山海司的妖魔并未有什么好感,毕竟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曾经都不是啥好东西。

“螭先生,公事公办罢了,你若不愿,我会禀告给十二支的。”

听到羽忧提到“十二支”的名字,水蛟的瞳孔中终于闪过一丝忌惮的神色。

它在水池里翻了个身,水花喷溅数丈高,却未有一滴落在羽忧的身上。

水蛟缓缓腾空而起,对着下方的羽忧说道:

“上来吧。”

羽忧一个纵身,跳到水蛟背上。

她拍了拍水蛟的鳞片,将方才得到的信息位置,告知给了它。

“东北方向,约四百余里。”

“……”

出乎意料,羽忧本以为这螭先生还会闹闹脾气耍耍性子的,不曾想它居然一声不响地载着自己起飞了?

她又怎知,在确定位置后,水蛟便会那地方讳莫如深。

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了,大黎若是没能处理好那地方可能存在的东西,怕是会天下大乱,它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不敢在这种节骨眼给山海司添乱。

万一造成了什么后果,它可承担不起……

……

其实黑棺的苏醒,只在神通世界引起了极小的波动。

大部分都如陈金秀一般,权当是错觉。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感知到那磅礴阴气的,比如小六,小五,这些天便跟个没事人一样,热情地帮三哥捉炁。

或许跟年纪与天资有关,如今已值深秋,老三过了这么多天,夜夜在乱葬岗受冻,却怎么也捉不住那灵光一闪的感觉,让他颇感颓败。

老二见比自己年轻许多的三弟都迟迟不得要领,越发觉得自己可能也不行。

好在老四回了永泽县,至少自己也算有条退路。

铮!铮!

院中的榆树本就摇摇欲坠的叶片,被一道道劲风打落,刀身划破空气,发出阵阵爆鸣。

正是陈金秀在练习血杀刀。

奈何没有鬼物作敌手,效果始终不尽人意。

陈金秀浑身气血澎湃,在这深秋的天气里,冒着蒸腾热气,刀芒划过之处,还带着些绿的榆树叶便顷刻间枯死了。

她毕竟入门未久,平时还好说,使起这血杀刀来,尚且不能将体内阴气收放自如,这才使得榆树叶沾染了一丝逸散的阴气。

不过这一幕着实让几个兄弟们看的心惊肉跳:

“头儿这刀法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站的如此之远,还是让我心生寒意。”

“果然头儿才是真的适合修行,这么快便领悟了一门刀法。”

陈金秀如今耳聪目明,自然也听到了。

她收起刀,转身一笑:

“此刀法乃是大人所赐,非我所悟。”

却未注意到这句话落入小五耳中时,他目光灼灼,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此时小六从外面赶回,挠挠头将几封喜帖交给陈金秀。

林颖儿的说法是为了照顾余郎的想法,怕他不适应大户人家的往来应酬,因此婚礼一切从简,待完婚后再单独设宴。

自然,她只是想尽量在婚礼之日少一些干扰而找的借口,甚至希望连陈金秀几人也不来的好。

落在小六眼里那可就变了味,只觉林颖儿如此体贴入微。

镖队几人凑钱给小六置办了还算过得去的聘礼,一并运了林府去,而林府的回礼是用马车来装的,倒是狠狠赚了一笔。

林大小姐的婚礼,就这样在林府悄无声息的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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