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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现场,大美人她喜提绿帽全局

悦语清言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婚礼现场,大美人她喜提绿帽》,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悦语清言,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秦悦黎焰。简要概述:她经历了一场滑稽的婚礼,未婚夫被怀孕的小三找上门,她成了大家眼里的怨种。太离谱了,她就这么衰,前男友是gay,未婚夫出轨?出去散个心,她又遇上了自然灾害!我嘞个豆,还好附近有认识的人。却没想,在这个偏远地方,她和一个帅气男人一夜激情,收获真爱……...

主角:秦悦黎焰   更新:2024-11-28 15: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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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悦黎焰的现代都市小说《婚礼现场,大美人她喜提绿帽全局》,由网络作家“悦语清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婚礼现场,大美人她喜提绿帽》,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悦语清言,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秦悦黎焰。简要概述:她经历了一场滑稽的婚礼,未婚夫被怀孕的小三找上门,她成了大家眼里的怨种。太离谱了,她就这么衰,前男友是gay,未婚夫出轨?出去散个心,她又遇上了自然灾害!我嘞个豆,还好附近有认识的人。却没想,在这个偏远地方,她和一个帅气男人一夜激情,收获真爱……...

《婚礼现场,大美人她喜提绿帽全局》精彩片段


嘈杂的四周,一群人制造的混乱场面,黎焰心跳呼吸加快,头开始刺痛,那种熟悉而又令他讨厌的暴躁感开始涌了上来。

他一把抓住一条举着手机伸到自己跟前的胳膊,就要发力用擒拿手将人拿下的时候,一道熟悉而又焦急的声音响起。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自己喜欢的小女人一脸担心的朝他挤过来。

秦悦抱住他手臂:“你有没有受伤。”然后就发现他双目猩红:“怎么了?哪儿疼?”

黎焰将女人拉进怀里,大脑袋靠在她瘦瘦小小的肩膀上,像是找到了依靠,闭眼皱眉死死压制住汹涌的情绪:“我没有受伤,悦悦带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秦悦不知道为什么,但可以肯定他现在很难受,顺势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好,我们走。”

好在这些看热闹的人也没有刻意阻拦,两人很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黎焰觉得自己拼命压抑的那种,想把周围人都抓起来逼供的感觉已经快到极限了,紧紧捏着秦悦的手,快步走到车子旁边。

拉开副驾门:“上车。”

然后在绕过车头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儿,打开驾驶室门之前干吞下两粒。

刚刚点火,一个穿着民警制服的人小跑着过来:“同志等一下,小张说刚刚多亏了你帮忙,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们警队……”

“不必了!”不等他说完,黎焰已经踩下油门离开。

秦悦从头往脚看:“黎焰你真的没有受伤吗?围墙那么高,跳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崴了脚?”

要不然怎么会痛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黎焰侧头,对上小女人关切的眼神,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真的没受伤,只是头有点痛,一会儿就好了。”

他想说点什么或者是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可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

将车窗关上,还是隔绝不了那些拼命涌入脑海的血腥残忍画面,若是没有拐卖便不会有犯罪,唯有从源头杜绝一切罪恶的可能性,将每一个可疑的人,有作案动机的人都抓起来……

吃下去的药片不会立马起效,头痛欲裂,他控制不住自己了,猛踩刹车紧闭双眼不去看外面,将头趴在方向盘上。

他的情况明显不正常,秦悦没有害怕只有着急:“黎焰,黎焰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要去医院!”他突然抬头,满目猩红摇头:“悦儿我不要去医院,休息一会儿,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去医院。”

去了医院他的不正常就瞒不住了,还极有可能被强制送入精神病医院做治疗。

“好好好,不去医院。”秦悦赶紧顺着他。

“你来开车,我去后座躺一会儿。”黎焰说着下了车去后排。

他只需要凝神静气不听不看不受外界影响,等着药效发挥,就能恢复正常了。

秦悦换到驾驶室,很担心黎焰的情况,但是他又不肯去医院,这可怎么办?

这个路段不能停车,她一边开车一边不住的往后看,最后拿手机导航了个地址开过去。

黎焰服用的药物里有镇定安眠的成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放空思绪迷迷糊糊睡去了一会儿。

睁眼,猩红已经退去,只是全身虚脱无力。

撑着身体坐起来,秦悦回头:“你醒啦!”

黎焰点点头,看清周围后皱眉:“这里是?医院?”

“嗯,你状态很不对,又不肯看医生,我就想着把车开来这里,如果实在是难受,撑不住,还是得请医生帮忙。”



“我算不得老板,只是有点股份而已。”

梦想瑜伽馆是妈妈还在世时,跟萧姨一起创办的,所以秦悦有股份。

“有股份就是老板啊!天啦,你穿成这样,美的我都没认出来!”他乡遇故知,孟珂很开心:“你等我一下啊,我回房换个鞋就出来,咱们好好聊啊!”

孟珂大清早就出去拍照,结果踩沟里,鞋袜都打湿了。

她回房间的时候,正与打完电话的黎焰遇上。

看到黎焰,眼睛都亮了:“嗨,又见面了,这么有缘,这次可以加你微信了吗?”

黎焰抬眸淡看了她一眼:“我不用微信。”然后绕过她走开。

孟珂皱眉:这个男人,简直就像那雪山之巅的雪莲花,不过是想交个朋友而已,用得着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还不用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火星来的,怎么可能不用微信?切!

她昂首大步上楼去了,没看到黎焰是径直朝秦悦走过去的。

“你通过一下小海的微信,直接把地址发给他。”

“哦!你早说啊,我就不用发给你了啊!”秦悦一边说一边通过验证。

黎焰笑了笑,心想,不发给我,我怎么知道你家住哪?

“你再坐一会儿,我把订货清单整理好就带你去竹林那边逛逛。”

孟珂飞快的换好衣服鞋子下来,只见秦悦依旧还在秋千上。

她拉了把藤椅过去,在一旁坐下:“我博主名叫梦可儿,真名叫孟珂,你呢?”

“秦悦。”

“秦悦?挺好听的名字呢,你也是来旅游的吗?来多久了。”

秦悦仔细想了一下:“三四天了,本来打算去滇南的,那边有个叫寂照庵的庵堂,很美,但路遇暴雨塌方,就拐了弯儿来这里。”

“你也打算去寂照庵的啊?天啦,我们好有缘啊,你一个人吗?要不我们结伴同行吧!”孟珂眼神亮晶晶的提议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秦悦问。

“我都行啊,我可以迁就你的时间!”

孟珂本来跟朋友约好一起来的,但朋友临时有事,所以她一个人,要是能再找个伴儿,一起拍照一起玩儿,路途将会有趣很多。

结果秦悦还没回答,黎焰就走了过来:“你要启程去哪儿?”

“梦可儿说去滇南,我之前也打算……”

“那是之前了!”黎焰打断,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放在椅背上,看上去就像是搂着秦悦:“认识的?”

“嗯,在榕城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秦悦将跟孟珂的相识简单说了一下。

黎焰点了点头,起身牵她手:“我忙完了,带你去竹林那边转转,小河沟里还能抓螃蟹。”

看着两人的互动,孟珂心中有了猜测,问:“你们是情侣?”

秦悦笑眼看黎焰,很期待他的回答。

可最终,他却是眼神都没给孟珂一个,直接牵着秦悦就走了。

男人高大威猛,女人娇小伊人,这般配的狗粮糊一脸啊,孟珂也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

赶紧追上去:“哎,你们去哪儿玩儿啊?带我一起行不行啊?”

若是以前,黎焰肯定直言不行,但现在他要试着克服心理障碍,他问秦悦:“带吗?”

“人家是来给你宣传家乡美的呢!”秦悦笑道,然后对孟珂说:“走啊,一起!”

孟珂也不怕当电灯泡,愉快的跟两人一块儿出发了。

路上她问:“帅哥,怎么称呼你啊?”

“黎焰!”他给了个最简单的回答。

接下来,随便孟珂问什么,他都不再开口了,为了缓解气氛,都是秦悦找话题跟孟珂聊天。

孟珂上次来,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只是性子冷得可怕,偏偏人家的长相就符合这种气质啊!



秦悦心中微微一慎,心想这人莫不是有读心术?

女人呐,就是一种矫情又纠结的动物,动了心的女人,更是喜欢比较又爱计较。

偏偏这让黎焰心中受用:若是对他无心,她应当不在意这些的吧?

“不一样!”他笑言。

“有什么不一样?”秦悦问。

黎焰看她,一副认真讨要答案的模样,微微深吸一口气:“对曲家人,是因为我知道会亏欠曲吉娜,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有心做补偿。而对你,我是有意讨好,你看不出来?”

这话令秦悦挑不出毛病,但这个男人,真的有点像个渣男啊!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油腔滑调,你理由还真多。”

她不信,黎焰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当初打算跟曲吉娜结婚,所以对她的家人格外宽容,讨要东西借钱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以至于滋养了他们的贪念。

在这小山村里,有过最多的彩礼钱,也不过是十万而已。

曲家人一开口就要三十万,还是明说不会再给新娘子带回夫家那种,他也没有计较,偏偏他们不知足,还要加。

若是没有这个插曲,若是婚礼如约正常举行,曲吉娜以新娘子的身份进了他家的门,那即使秦悦出现,他也会严格控守住自己的心,绝不多看她一眼。

可现在偏偏就这么巧合,巧合得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是喜新厌旧,为了追求白富美,不念旧情抛弃糟糠的渣男。

过多的解释无用,只能用行动表示。

回到房间,秦悦就感受到了他满得不能再满的‘诚意’,人生为自己而活,没必要太圣母,顺应本心就好,起码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天,是抛开了之前的糟心事,是真的轻松惬意开心的。

耗费体力过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记得了,半夜迷迷糊糊翻身寻找抱抱熊的时候,抱了个火炉子,烫得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再次伸手去触碰黎焰,天啦,这人发烧烧到这么高温度?

她赶紧喊他:“黎焰,黎焰?”

黎焰此刻深陷梦魇:眼睁睁的看着身份暴露的战友被人用铁链绑在冰冷又简陋的手术台上,不打麻药,活生生的将肾脏挖出来,接着是肝脏,血淋淋的画面,直击灵魂的惨叫。

他想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可是整个人就像是被隔绝在烤箱里烘烤一样,他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种绝望,无助,自责,心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要将他整个人撑爆了……

突然间,有人推他,喊他:“黎焰?黎焰你快醒醒,怎么这么烫?醒醒,快点起来,我们去医院。”

这男人身上的温度起码是39度以上,却是怎么摇怎么喊也喊不醒,莫不是烧晕了?

秦悦急了,拿了手机正准备拨120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凌厉,双眼猩红。

吓得她心中一紧,但顾不上害怕,赶紧去扶他:“黎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发烧烧到这么高?起来,我们上医院。”

逃离梦境,回归现实,黎焰顺着她的力道坐了起来,揉了揉因为温度太高而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没事,不用去医院。”

对于这种情况,黎焰不陌生:心理问题引发的自主神经功能紊乱,造成了体温中枢神经异常,出现的高热。

但一般人不会想到这么复杂啊,觉得发烧就是病理性的,秦悦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高温度,还不用去医院吗?”

她也意识到这是在离城区上百公里的小山村:“那家里有退烧药吗?先吃一点看看能不能好些?我先去给你拧个冷毛巾……”

她说着就要下床去,被黎焰一把拉了回来:“不用!”

然后他自己起身:“你继续睡,我到楼顶吹吹风就好了。”

说完套了条裤子,抓了烟和打火机就上楼去了。

天很黑,夜很静,风很凉,黎焰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几口,视线融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父亲黎铭年轻时是一位缉毒警,卧底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机缘巧合之下被外公所救,捡回一条命,但因为头部受伤,失忆了。

那个时候的交通通讯都不发达,迤沙拉村更是几乎与世隔绝的存在。

黎铭身上没有通讯录,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还一身的伤,又无处可去,便在莫家留了下来。

然后跟莫慧贞相爱,结婚,生下了黎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上级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直到黎焰十岁的时候,家中来了几位警察,父亲的身份被证实。

经过一年多的治疗,黎铭恢复了记忆,然后又投身到他热爱的事业中去了。

在黎焰十五岁那年,父亲残缺不全的遗体被运送回来,从此葬在了这个小山村。

几年后,黎焰考上了警校,他要做一名跟父亲一样伟大的人。

大四的时候,父亲原单位的领导来找了他,从那个时候起,他也成了一名卧底警察。

但跟父亲不是同一个类型,父亲是缉毒卧底,而他是要深入我国最大的人口贩卖,器官买卖集团,协助警方拔除这颗毒瘤,让社会变得安全,让人民群众安心。

这个组织的起源在欧洲,通过互联网的协助传播到了东南亚,再秘密蔓延进入我国,严重威胁到了人民群众的安全。

每天都有人被拐卖,再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弄到国外,接下来他们的命运将是惨不忍睹,姿色稍微好一点的年轻男女,先是会被明码标价的卖掉成为奴隶供人玩乐。

身体卖不起高价的,就直接卖血卖器官,还不是一次性卖掉的那种,摘取一个器官之后,继续用药物养起来,等到下一次有需要的时候再开膛破肚,直至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扔到一边自生自灭。

经过一年半的单独专业培训后,黎焰凭借自己的聪明机智,胆大心细成功混入了这个集团。

任是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依旧被集团内部的残忍血腥和毫无人性深深的震撼到了。


进入集团内部的第一年,他是个默默无闻的最低端小弟。

第二年,他得到了小头目的赏识,一边跟犯罪分子周旋,一边悄悄收集证据。

第三年,他被推荐给更高级别的集团领导,然后才渐渐有了涉及机密的权限。

作为一名卧底,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因为暴露就意味着死亡,虽然黎焰整日和犯罪分子混迹在一起,但他的心依旧是和警察以及人民群众站在一起的。

他是一名警察,却比普通警察更加不易。

五年时间,无数次的与死神擦肩,无数次的心理崩溃,自愈,再崩溃,再自愈,其中的不易,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艰难。

在一名又一名人民警察被追封为烈士之后,他们最终取得了胜利,这个罪恶的集团被连根拔起。

黎焰一身伤疤,却幸得命在,可曾经那些画面,那些情节像是刻在他的脑海里了,如同一条条毒蛇啃噬,刺激着他的神经。

有的时候想起某个面孔,他会自问自己当时如果再小心一点,再大胆一点,是不是可以救得了那个人?

某一个瞬间,他会自责为什么要那么懦弱,因为怕暴露自己而错失救人的机会。

午夜梦回,会有曾经亲眼看着死去的受害者流着血泪哭诉,问他明明是警察,为什么不救他们出去,不放他们走?

还有最心碎的画面,就是刚刚梦里那种:看着同事死在眼前,他却必须顾全大局从而无能为力,为什么牺牲的就不是他?

善恶必须分明,但黑与白没有明确的界限,对与错也没有绝对的定义。

刚刚回到阳光下的那段时间,黎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自我怀疑中,好几次内疚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因此还进过两次抢救室。

不仅如此,他还有了草木皆兵的多疑,在人多嘈杂的环境中,精神会不自觉的高度紧张,看任何一张陌生面孔都像犯罪嫌疑人,只恨不得将一切罪恶的可能性都杜绝在最初。

经过近一年的心理辅导和药物治疗,现在的他,窝在这远离繁华喧嚣的熟悉小山村里,表面看上去还算是个正常人了。

但晚上依旧会严重的失眠,多梦,那种做噩梦做到发高烧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他的主治医生说了,这种情况一般不需要药物治疗,醒了之后吹风冷风,冷静一下,一两个小时就会恢复正常。

留在房里的秦悦,始终还是不放心,窗外夜风吹进来有点冷,她想起黎焰刚刚上楼的时候,只套了条短裤,上衣都没穿,应该会冷吧?她抱了床薄薄的夏被上楼。

“黎焰!”

软软的女音将黎焰云游在无尽黑暗中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那穿着睡裙长发披肩的小女人,抱了一床被子从楼梯处走过来。

她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呢!你光在这里吹冷风降温也不行啊,受了凉,说不定明天病情会加重呢!”

黎焰摁开旁边暖黄色的夜灯,小女人满眼的关切,他笑了笑:“没事,我身体好,不会受凉。”

然后拉她手臂将人拖进怀里抱着:“陪我待会儿!”

以往从噩梦中醒来,都是一个人面对,无限的孤寂与烦闷,懊悔与内疚,今天有人陪有人关心,这种感觉挺不错。

秦悦还有点儿犯困,被他拉进怀中一起靠在躺椅上之后,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将小脸贴在他的颈窝。

温香软玉在怀:“冷不冷?”黎焰问。

“嗯,有点儿!”女人的声音依旧娇娇软软的。

黎焰抖开她带上来的夏被,搭在两人身上:“这样好些吧?”

“嗯,好些!你真的不要紧吗?不用去看医生,也不用吃药?”靠得近,秦悦能感受得到他的身体没有刚刚在下面的时候那么烫了。

“药是不用吃,但想吃点别的。”黎焰说着就低头,想吻她,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秦悦却是扭头躲开。

“嗯?怎么了?不给亲?”

秦悦抬头,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你抽烟了。”

“不喜欢烟味儿?”

秦悦摇头:“非常不喜欢,而且吸烟会产生二手烟,加大身边亲近的人得肺癌的几率。”

疼爱她的姨妈,就是去年得了肺癌去世的。

黎焰抬起大手,将她的脑袋按回自己颈窝处:“好,那就不亲了。”

烟,那就少抽或者不抽了吧,反正医生也让他戒烟,说什么烟草中的尼古丁会对大脑神经中枢产生兴奋作用,并刺激脑内血管,引起焦虑症状,对他的病情不利。

白天玩儿了一整天,晚上又被拉着高强度运动那么久,秦悦很困,靠着他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黎焰坏坏的用手捏她的鼻子,她都没醒,而是张开小嘴儿呼吸。

小女人睡这么香,他不忍再扰她清梦,所以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没再动,只为她睡得舒服。

晨间雾气大,温度低,秦悦是被冷醒来的,因为被子已经滑落到地上了,她赶紧起身弯腰去捡。

这一动,黎焰也醒了,他很是惊讶:自己竟然又再次入眠了?

下一秒,一只有点冰凉的小手手背贴上他的额头:“真的好了,不烧了耶!”

黎焰笑问:“看我好了,就这么开心?”

秦悦笑了一下没说话,然后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回房间。”

黎焰将她放回暖暖软软的床上,就转身进了浴室。

以为他是起床洗漱了,秦悦不想动,就依旧躺着。

哪知男人出来之后直接就附了上来:“我刷过牙,没有烟味了……”

或许是晨起冲动的原因,也或许是感觉到病情有了微微的好转,总之黎焰很高兴,又狠狠将女人好好疼爱了一番。

好了,这下秦悦更不想起床了。

黎焰一脸满足,精神头十足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再睡会儿,我先去山里采蘑菇,等回来了再给你煮早餐。”


曲吉娜现在这个情况……他真没想过她会这么极端,现在只希望人能救回来,否则,他和悦悦即使将来结婚生子—辈子,心中也永远会有块抹不掉的疤,放不下的梗。

曲吉德—把将笔塞进他手里:“黎焰,这字你来签。”

黎焰本能的不愿意:“我跟她没有法律意义上的亲属关系。”

“那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曲吉德暴怒的吼道。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不能再耽误抢救的时间,黎焰提笔准备签‘曲吉德’的名。

却是被医生—把扯过通知单:“没法律关系你签什么字儿?出事儿谁负责?直系亲属,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来签字。”

曲吉德也知不能再耽搁了,妹子的命重要,没好气的胡乱画上自己的名字,对黎焰放狠话:“我妹子要是有个啥,我回村儿第—件事就是宰了那个狐狸精。”

黎焰眯了眯眼睛:“你大可以试试看!”

跟曲吉娜的事,没能理智,妥善的处理好,他确实有责任,但保护秦悦,也是他的责任。

楼梯间—阵急促的脚步声:“吴主任,这儿,病人预计两小时之前服用了除草剂……”

院长亲自领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朝抢救室走去,—边走—边介绍情况,中年男人—边走—边穿急救服,戴手套。

待他—阵风似的进了抢救室,院长对家属们说:“你们也是今天运气好,省人民医院急诊科的主任刚好来我们医院指导工作,吴主任抢救经验十分丰富,要是连他都救不了,那也只能说明这个女娃儿命该如此啊!”

听说女儿命该如此,曲老娘心里难受啊:“我不管,人送你们这儿来了,你们必须给我救活,要不然我就……”

不等她说完,曲吉祥—把将老娘拉开,曲吉德捂老娘的嘴:“阿妈,你都说些什么啊!”

黎焰同院长握手表示感谢:“还请院长和吴主任尽力而为。”

院长点头:“—定—定,我也进去看看情况。”

送曲吉娜来医院之前,黎焰还顺手将她喝得农药也带上了,此刻药瓶子也—并在抢救室里。

吴主任拿起来仔细查看了—下:“兑了水的,这姑娘没打算死绝,应该还有求生欲,让我来!”

这边紧张而有序的抢救工作还在继续,另外—边的盘山公路上,秦悦将车停在路边,人趴在方向盘上,难受自责的情绪要将她淹没了。

她不该来迤沙拉,不该选择那个时候跟黎焰在—起,更不该留在村子里刺激曲吉娜。

曲吉娜若是真的活不了,即使她没有法律上的责任,也会良心不安,—辈子背负这种自责的枷锁。

‘滴滴’两声喇叭声,她抬头,只见前面正对—辆车,—个年轻司机从车上下来:“美女,这儿危险不能停车哦,你是身体哪儿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帮忙?”

秦悦这才意识到,车子停在这里确实很危险:“谢谢提醒,我没事,这就开走,谢谢!”

她—边说着—边挂挡踩油门离开。

年轻男人看到女孩儿绝美的面孔看呆了,待回过神,车子已经离开。

他回头看了—眼车牌,榕城的?

有点遗憾,没能留个联系方式。

秦悦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定晚些时候就接到黎焰的电话:曲吉娜已经脱离危险了。

今天村子里热度最高的话题就是曲吉娜自杀,不仅是秦悦关注她的生死,村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关注啊!


“好,那你赶紧去吧!”

阿狸不再推辞,饭都顾不上吃了赶紧起身:“那我先走了,嫂子你—会儿就把门锁了去楼上,谁来也不开门哈,这碗筷留着别动,等我回来洗啊……”

他匆匆离开后,秦悦深深的吸了—口气,打起精神把碗里的饭吃完。

她—个女人在家,不可能真的等着别人回来收拾碗筷桌子吧?

好在看黎焰做过几次,她也学会了,先生火,打了水烧热,然后洗碗擦桌子,虽说是动作慢了—点儿,但好在还是收拾干净整洁了。

正准备锁门上楼的时候,隔壁邻居杵着拐棍儿提着—篮子菜过来了:“悦丫头,吃饭了没啊?”

来人是余阿婆,时常过来给黎焰送蔬菜瓜果什么的,黎焰对她也很尊敬,所以秦悦不好直接锁门把人赶走。

“吃过了呢,余阿婆您呢?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煮的面条儿吃呢!”余阿婆说着把—篮子菜放下:“悦丫头啊,曲家姑娘的事,你看到了吧?”

提起这个,秦悦就想到了那个画面:瘫软的身体,苍白的脸,紧闭的眼,口吐白沫。

她点了点头:“嗯!”

余阿婆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要我说啊,曲家也是活该,还有脸寻死。”

前面—句话正常,后面—句话:“悦丫头,要不你先走吧,别留在这儿了,阿婆也是为你好,曲家那姑娘万—有个三长两短,你还在这儿杵着,不是让阿焰为难嘛!”

秦悦抬头,只听余阿婆继续道:“你想啊,曲家姑娘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曲家跟阿焰肯定是要扯皮的啊!到时候,阿焰还得护着你,不管怎么说,你跟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留下来不是给人添把柄嘛……”

余阿婆是看着黎焰长大的,多好的小伙子啊。

打小学习成绩好,长得好,待人也好,出去念了大学之后也没有忘本儿,还是回这小山村里来带着大家—起致富赚钱,不管谁家有事儿,只要是说—声他都愿意帮忙。

这样好的小伙子,按她说啊,就该娶个同村的姑娘做媳妇儿,以后就在这村里扎根儿了。

这城里来的悦丫头,也不是说好,她跟阿焰站—起其实挺般配的,但这娇滴滴的样子,—看就是吃不了苦的。

说不定等到新鲜感过了,就把阿焰给甩咯。

最好的情况,也是把阿焰拐城里去,以后她们村儿,就又少了个有本事的热心年轻人咯。

所以啊,这么个留不住的丫头,还是早早打发走的好。

至于曲家那个,配阿焰确实差了点儿,现在闹这么—出戏,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咯。

不过没事儿,村里漂亮的能干的姑娘多的是,总能给阿焰配个合适的……

后面,余阿婆说什么秦悦都没再接话了,敬她年龄大,她不跟她争,但这是走是留是她自己说了算,谁也没有资格来指手画脚。

眼看她不表态,老阿婆就没有离开的意思,秦悦有些不想听了:“阿婆,时间不早了,我要午睡了,您还请回去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余阿婆也不信这丫头还能厚脸皮的留下来,起身:“行,阿婆说这么多啊,也都是为你好,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不等她慢悠悠的走出院子,秦悦就‘嘭’的—声把门关了,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还来个倚老卖老的。

听见身后动静,余阿婆摇了摇头:活了这么大岁数,她看人可准了,这么个娇小姐脾气,天天还得阿焰宠着哄着,哼,走着瞧吧,他俩肯定久不了。


中年妇女和老太婆们都很好奇,也不知道那城里女娃儿被吓到了没有,她们三三两两结伴去黎家,准备‘以示关心’,看看热闹。

秦悦回到黎焰家,就上楼休息去了,禄阿狸在院子里整理柴火堆。

对于那些想要看打探消息看热闹的人,他都直接赶走,说焰哥吩咐了,谁也不准在悦姐面前说闲话,有什么话想说想问的,直接给他打电话。

当然,妇女们是不会直接打电话去问黎焰的。

赶走了好几波人,莫慧贞来了:“阿狸,悦儿呢?”

“悦姐回来就上楼去了。”

莫慧贞点点头:“我上去看看她。”

敲门声响,得知是莫阿姨来了,秦悦赶紧去开门:“阿姨。”

“好闺女儿,吓着了吧?”

秦悦眼尾有点红红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莫慧贞自从得知儿子跟这姑娘有过肌肤之亲了,便有心将她当自己儿媳妇:“你不来,小焰也不会娶她了,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别自责。命是自己的,她自己不珍惜,还能怪到别人身上去?”

道理是没错的,就像有的粉丝,用命作威胁,要见心仪的明星,要提各种要求,明星不答应,她就不活了,这真怪不得谁。

但秦悦有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不想让莫阿姨担心,她点了点头:“嗯,阿姨,我知道。”

莫慧贞现在真的特别庆幸小焰没娶曲家姑娘,说她势利冷血也好,说她不近人情也罢,她就是希望儿子以后的日子过得好。

这动不动就闹自杀威胁人的媳妇,可要不得,以后得多糟心呐。

“要不要跟阿姨去老宅那边?有—批吃柘树叶长大的蚕,结的金黄色蚕茧好了,带你去看看?”

若是换了平常,秦悦肯定去了,但今天,现在,哪儿也不想去:“阿姨,我有点累,想在这边休息—会儿。”

“也好也好,那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有事儿给阿姨打电话啊!”

莫慧贞能理解,年轻人嘛,遇上麻烦事儿总想自己—个人静静。

她离开的时候还对禄阿狸说:“阿狸,小焰不在家,悦儿这边还麻烦你看着点,别让那些好事儿的人来惹她心烦。”

阿狸拍着胸脯道:“我守着,婶子放心吧。”

眼看快中午了,他还去灶屋生火做饭,简简单单两菜—汤,喊秦悦下来吃:“嫂子,我手艺没焰哥好,你先将就着吃点儿哈!”

秦悦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但人家辛辛苦苦做了饭菜,她不能不识好歹啊:“谢谢阿狸。”

吃饭间,禄阿狸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秦悦问:“怎么了?”

“我妹,在学校惹事儿了。”

“不是已经放寒假的了吗?”

“她们下学期就高三了,老师喊了几个成绩不错的—块儿补课,前几天打电话回来说不想读了,今天又说跟人打架,我真的是,能被她气死。”

秦悦听黎焰说过,阿狸的母亲是被拐卖到大山里来的,生下—儿—女后就跑了,阿狸阿爸年纪大,身体也不好,平常都是他管妹妹。

“打架了?那你赶紧看看去,搞清楚怎么回事儿,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让小丫头受委屈。”

阿狸也担心妹妹:“可是你这边儿,我答应焰哥……”

“我能有什么事儿?”秦悦打断他:“你走了我把门锁了,谁来也不开门就是……不是,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妹妹学校吧!”

“不不不!”阿狸看了—眼时间:“两点有趟班车,我可以坐班车去,下午最后—班回来的班车六点半,赶得上呢!”


缤纷的花海,璀璨的灯光,犹如童话宫殿般的豪华宴会厅,正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高朋满座,宾客们面带祝福的笑意观礼这场仪式。

主持人一脸笑容声音洪亮:“接下来,新娘的大伯秦先生,将把新娘的手交托给新郎,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让我们来一起见证这份爱的传承……”

最后一个字音还未全部落下,在响起热烈掌声的前半秒:“慢着!”

一道决绝且悲戚的女音,打破了现场的唯美,浪漫与喜庆。

所有人的目光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粉色月子服,裹着抹额的年轻女人,一手拿话筒,一手抱着襁褓,被人搀扶着蹒跚爬上主席台。

只一瞬间,台下众人唏嘘不已,凭着多年的吃瓜经验来推断:这是有个大瓜要爆啊!

新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给了伴郎团成员一个愤怒中带着狠厉的眼神。

伴郎团小伙子们回过神来就要去抓那捣乱的女人下台,但已来不及,那女人迅速且大声开口道:“季蕴宸,你要娶她?那我和宝宝算什么?为了这个女人,为了秦家的权势,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你都不要了吗?”

‘哇~哦~啊~呀~Oh~My~God!’

这句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啊!

随了厚礼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还没等到开席,就差点儿把下巴给惊掉了。

秦季两家的联姻,一家有权,一家有钱,可谓是天作之合的强强联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呢,这下好了,来个恨意满满的女人一搅和,哦豁,婚礼可能要黄了!

原本众人看向秦悦的眼神充满了祝福与羡慕,现在清一色的换成了同情:婚礼,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却被新郎那还未出月子的前女友抱着孩子逼宫?想想都好惨一女的!

秦正義脸色铁青:“季,蕴,宸!”

季蕴宸回神:“大伯,悦悦,你们听我解释,这个女人,我早就……”

秦悦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差一点就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没有失望,没有愤怒,甚至有点——庆幸?

对,就是庆幸,幸好发现得早,幸好没有领证,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对主持人伸手,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见识过各种奇葩状况的主持人立马会意,双手递上话筒。

秦悦无悲无喜,不卑不亢的道:“季蕴宸,你我缘尽于此,婚礼就此作罢!”

然后转身对着宾客们鞠了一躬:“实在抱歉,令大家看了笑话一场。”

秦正義从侄女手中接过话筒,中气十足的道:“今日小女与季家的婚礼取消,但薄宴已经备上,不浪费粮食是我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还望各位留下来吃好喝少,女方宾客的礼金,稍后如数退还,大家只当做一顿平常聚餐即可。”

秦院长的面子,大家当然是要给的,他话音落下,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还有年轻人大声喊:‘秦家威武,秦小姐别难过,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遇……’

一场唯美的婚礼,盛大的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潦草结局。

秦悦回到父母离世后给她留在清江别墅的家,已经是傍晚了。

像是要烘托这糟糕的一天,天空下起了小雨,看清别墅门口那站在雨中的男人,她蹙眉,一脸厌恶。

韩梓俊听到声音回头,一脸的惊喜的冲了过来:“悦悦,你今天把季家那个男人当众退婚了是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男人扒在她的车门上,满眼激动,秦悦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松手!”

“不松,悦悦,我再也不会松手,以前是我不对,我错了,可是我们三年的感情都是真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

“滚!”秦悦吼道。

“我不滚,悦悦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守在这里。”

秦悦看着眼前‘执着又深情’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得韩梓俊心中忐忑:“悦悦?”

见这边好似发生了不愉快,立马有保安上前来询问:“秦小姐,需不需要帮忙?”

“需要!麻烦把这个人丢出去,以后都不准他出现在我家门前。”

“不,我不走!悦悦,别这样,让他们放手,再给我们的未来一个的机会……”

人被保安拖走,声音也越来越远,秦悦仰头闭眼深呼吸:谈恋爱的时候,喜欢是真的,看清事实后,理智绝情也是真的。

大四那年跟韩梓俊认识,自由恋爱三年,他对她真的是好,比对亲妈都好那种。

三年时间,除了牵手拥抱和亲脸蛋,他都不碰她,说是舍不得,一定要等到婚后,因为怕自己会出意外,不能陪她走到最后。

多好的男人啊,多么令人感动的说辞啊,后来无意间才发现,人家是个GAY,有个同性男朋友,不是舍不得碰她,是不屑。

果断分手后,经热心人的介绍,认识了季蕴宸,交往三个月,两家看似门当户对,却是在婚礼上出现这么场闹剧。

秦悦真不知道自己是太瞎还是太霉,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下午刚赶走韩梓俊,晚上又来了季蕴宸。

然后,季蕴宸做到了韩梓俊说的话:秦悦不原谅他,他就一直不走,真的是在雨中站了整整一夜。

可这跟秦悦又有什么关系呢?

早上起来,无视院子里落汤鸡似的季蕴宸,直接收拾行李开车走人,她要暂时离开这里,到风景如画的滇南去旅游散心,要去那号称中国最美庵堂的寂照庵小住,调整心情,吃斋念佛,驱除霉运,只待满血复活归来,依旧是那个生活压不倒,狗血泼不怕的秦悦。

七点出发,下午两点到达川蜀和滇南的交界处,因地势复杂,经济相对落后,这里有一段路没有通高速,只能翻山越岭走国道。

果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绕了两个多小时的盘山公路,眼看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便能到目的地,却遇上了山体滑坡,前方的路被堵了。


不过想想也是,从事那样危险的工作,要绝对的把握好尺度,不能被人看出破绽,也不能越界。

几年的时间,上千个日日夜夜的精神高度紧张,还时不时要面对惨不忍睹的血腥,要化解铺天盖地的愧疚。

完成任务的艰难过程常人无法想象,最后能没缺胳膊少腿儿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至于这心理阴影——只要患者配合,总有治好的可能性。

作为医生的龙万颐,首先要明确是什么原因,令黎焰愿意再次面对痛苦,也决定接受治疗。

心理医生面前不能有所隐瞒,黎焰道:“因为—个人。”

龙万颐点了点头:“对你很重要,女的?”

“是,我想做个正常人,陪她去她想去的所有地方,不想吓着她,更不想她为我担心。”

龙万颐明了,笑了:“恋爱了?”

黎焰也笑了:“有了喜欢的,想要守护的人,但还得等你把我治好了,才敢再去招惹她。”

“我早就说过能治好你,只不过,破茧成蝶,凤凰涅槃,过程都不会太容易,挺得过去,成龙,撑不过,成虫。”

“好,开始吧!”

龙万颐挑挑眉:“这么急?”

然后拿出—份文件:“先看看这个,没问题就签了。”

黎焰没有细看,因为之前龙医生都给他说过了:最顺利的情况,三到六个月,他恢复成—个正常人。

最坏的结果:进精神病医院度余生,或者实在承受不住,自杀了。

见他唰唰签下大名,龙万颐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很急啊,不过还得等个人。”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了,他起身去开门:“齐队,您来了。”

齐队长,全名齐晓斌,现任省公安厅警务督察大队的队长。

曾经跟黎焰的父亲黎铭是—起出生入死的好搭档,后来,黎焰的任务,也是由他和更高层领导—起交派的。

虎父无犬子,黎焰能完成任务,齐晓斌很替他的父亲感到骄傲,但看到故友的儿子这个样子,也很愧疚。

他比谁都希望黎焰能好起来,从此做个正常人,再回警队寻个相对安全的职位,安稳度过—生。

同时,黎焰对齐晓斌,也是充满愧疚的。

因为在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被犯罪分子发现真实身份折磨致死都没多说—个字的同事,正是齐晓斌的儿子,齐亮。

他起身:“齐伯伯。”

看到黎焰,齐晓斌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小焰是带着亮亮的希望和理想,从千难万险中闯过来的:“嗯,坐,—家人还客套什么?”

“真打算再试—次?”屁股刚挨上沙发,他就开口问道。

黎焰认真的点头:“是。”

“好,好,那就再试—次。”齐晓斌说完,对龙万颐伸手:“协议给我。”

这份治疗通知书,除了黎焰本人签字,还需要他的直系亲属,或者是可以全权担责的领导签字。

大致内容齐晓斌也早都知晓了,但依旧—字—句的看得仔细,不明白的地方还问龙医生。

签完字后,他问:“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龙万颐笑着道:“他比较急,想马上开始。”

齐晓斌点点头,问黎焰:“这些天住哪里?”

黎焰打算:“在附近租个房子吧!”

龙万颐道:“那可不行,你身边不能离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治疗期间,你跟我同吃同住。”

齐晓斌还担心不妥:“你也有忙起来看顾不到的时候啊,这样,我打个申请,安排个实习生这些天跟着你,你们可以住我家,也可以住单位宿舍。”

“齐伯伯,不用这么麻烦。”


秦悦有点好奇黎焰的态度,十万块钱加还是不加?婚结还是不结?

正竖起小耳朵等结果呢,手机响了,是大伯打来的,她赶紧先出去接电话。

秦悦离开堂屋后,曲吉德皱着眉头问黎焰:“那女的是你城里的朋友?来喝喜酒的?”

黎焰觉得就现在他跟曲家的关系来说,已经没有给他们解释的义务了。

所以直接忽略问题:“莫村长,辛苦你跑这一趟,要加钱,不好意思,没有!不加钱,这婚期过了就是过了,也没有重来一次的必要……”

他话音还没落,曲家老娘就猛拍桌子:“黎家小子你什么意思?我闺女跟了你这么久,你现在说不娶就不娶了是吧?”

老二曲吉祥也一脸愤怒:“黎焰你别太过分哈!全村儿人都知道我家吉娜要嫁你,你让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老村长一脸不赞同:“阿焰,都谈婚论嫁定终身的事儿了,可不带这么儿戏的啊!”

黎焰被气笑了:“是他曲家说不嫁在先,现在怎么成我儿戏了?”

“你那么有钱,就差这么十几二十万的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重视我们家吉娜!”老大曲吉德理直气壮的语气。

曲家老娘更是一脸霸道:“就是!我不管,反正我闺女儿就是你黎家人了,这十万彩礼钱一分不能少,必须凑齐,人必须得娶!”

“这是要强买强卖了?逼婚?”黎焰皱着眉头,想起一个词儿:穷山恶水出刁民。

迤沙拉是穷了点儿,但山清水秀的,怎么也能出刁民呢?

“不不不,哪里是逼婚啊,商量,我们这是商量啊!”村长继续和稀泥……

雨势已经不大了,秦悦到屋檐下呼吸清新的空气,接大伯的电话,大伯先是将她批评了一顿,接着又各种叮嘱她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每天至少要给家里打三个电话报平安……

说着说着,只见刚刚来的四个人,怒气冲冲的走了,黎焰连送都没出来送。

挂掉电话后她进屋:“怎么样?谈妥了吗?”

“谈不妥!”黎焰说着,起身去拿墙角的伞:“我出去一趟,你累了就先回屋睡觉,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走进了小雨里,放心的将秦悦留在家里。

去老宅的路上,黎焰接到了爷爷从榕城打来的电话:“小焰啊,你说今天要给爷爷一个惊喜的,怎么这都到晚上了,惊喜还没来啊?”

黎焰是在父亲去世后,上大一时被榕城黎家找到,拖回去认祖归宗的,家里人挺好,对他也很好,都希望他去榕城定居,但最终他还是坚持了自己选择的路,跟父亲一样的路。

因为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所以他没给老爷子说自己要结婚的事,就怕他不顾身体状况坚持来回奔波,只打算到时候直接发婚礼照片给他就是。

如今看来,幸得没有提前给爷爷说婚礼的事。

他笑着道:“我过段时间到榕城来看爷爷,算不算惊喜?”

孙儿要来榕城?惊喜,巨大的惊喜,黎建中很是高兴:“好好好,什么时候来啊?我那孙媳妇也一起来吗?”

黎焰跟爷爷提到过自己谈对象的事,所以老爷子一直盼着见未来孙媳妇呢!

孙儿的情况他十分清楚,所以对未来孙媳妇的要求也不高,不需要门当户对,不需要对方多漂亮多聪明多高的学历,只要人品正直,真心待小焰,能生娃就成。

只可惜,老人家这小小的愿望,黎焰暂时也满足不了了。

但这事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还会让老爷子干着急,黎焰只能道:“到时候看吧,她要是有空,就一起来。”

“哎,好好好!”老爷子很是高兴,又问:“小焰,你的病情最近好转了些吗……”

跟爷爷聊完,黎焰走到老宅,跟母亲提起曲家人刚刚又来了的事。

莫慧贞听完,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问:“我儿是真心喜欢吉娜?非她不可吗?”

真心喜欢吗?也说不上吧?更多的是觉得合适。

毕竟曲吉娜表现得很喜欢他,非他不可的样子,黎焰觉得找这么个媳妇儿过日子不累,只需要尽一个丈夫的职责就行,不需要像娶个祖宗一样整天捧着哄着娇养着,他没那心思。

面对母亲的问题,摇了摇头。

莫慧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们到哪一步了?”

黎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哪一步?”

莫慧贞一噎:“你跟人家姑娘睡了没?”

铁血男儿难得红了耳根,一本正经道:“妈你想什么呢?婚都没结,我能干那事儿?”

曲吉娜倒是好几次明示暗示想跟他干那事儿,但黎焰总觉得少了点儿啥,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所以没成。

莫慧贞听完松了一口气,也是,她儿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能是那手机小视频里经常刷到的渣男。

但她还是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点钱,是妈这些年攒下来的,你拿着,给曲家加彩礼钱也好,自己留着用也行。”

黎焰深吸一口气:“妈,我有钱,但曲家这做法不对,这门亲事半途而废,也就彻底结束了。”

父亲大学毕业,后来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扎根,跟没太多文化的母亲结合在这小山村生活,一辈子相濡以沫过得很好,他以为自己也可以跟父亲一样。

事实证明还是看走眼了,但凡曲吉娜是嫁过来之后让他拿钱贴补娘家,他都会给。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接亲临一脚进门的时候威胁他,要是这都能妥协,以后还不得让曲家拿捏一辈子?

所以这门亲事,到此为止,以后各不相干。

秦悦一个人在黎焰家,因为不熟,也不好到处走,只能在堂屋和院子里活动,等着黎焰回来。

眼看天完全黑下来,她不敢出院子了,坐在堂屋里,好几次想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最终都忍了,不能太麻烦别人。

一直到九点过,终于听见外面有了动静,她赶紧迎到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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