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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万人嫌的我开始反击了陈可秀邵卫国无删减全文

吃个小金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七零:万人嫌的我开始反击了》是网络作者“吃个小金桔”创作的小说推荐,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陈可秀邵卫国,详情概述:【1】一场车祸后,她穿越了,到了七零年代,成了个净不干人事儿的万人嫌。既然已经顶替了原主,那她就不可能按照原来的方式生活下去。太糙了,实在是让她糟心得很。再次见到令人厌烦的熊孩子,再次遇到难相处的邻居,还有不断作妖的婆婆——她统统都是重拳出击,绝不姑息!糙汉老公:我老婆真好~...

主角:陈可秀邵卫国   更新:2025-04-25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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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可秀邵卫国的现代都市小说《七零:万人嫌的我开始反击了陈可秀邵卫国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吃个小金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七零:万人嫌的我开始反击了》是网络作者“吃个小金桔”创作的小说推荐,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陈可秀邵卫国,详情概述:【1】一场车祸后,她穿越了,到了七零年代,成了个净不干人事儿的万人嫌。既然已经顶替了原主,那她就不可能按照原来的方式生活下去。太糙了,实在是让她糟心得很。再次见到令人厌烦的熊孩子,再次遇到难相处的邻居,还有不断作妖的婆婆——她统统都是重拳出击,绝不姑息!糙汉老公:我老婆真好~...

《七零:万人嫌的我开始反击了陈可秀邵卫国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王大花不好意思接,眼神闪躲着说不要。

“拿着吧。”王大娘接过,塞到了她的手里,“你陈老师给的,有啥不好意思的,以后咱们住一起,和一家人差不多的。”

陈可秀微微一笑,什么话都不想说。

来这里一段时间了,喜欢占便宜的人见过不少,很多时候其实就是穷闹的,虽然不喜欢,也能理解。

可是像王大娘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也是很少见了。

王大花歪着头,拿余光打量她的神色,突然脸色涨红,呐呐说道,“奶奶,这样不太好。”

她从小没了父母,叔叔伯伯们也不想多她一个人吃饭,就赶紧分家了。

奶奶年龄大,挣的工分也少,就没精细的东西。

有时候,还得邻居们偶尔接济一两顿饭。

奶奶也喜欢让她去哭穷,哭悲惨可怜,大家都不好意思,多少会帮衬点。

吃人家饭的事,她习惯了,也不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可是看着陈老师,她身上有说不出来气质,总之和大家不一样,看着和气爱笑,她的眼睛好像什么都能看透。

她还是个知识分子,读起书来声音好听,温柔又漂亮。

占她的便宜,张大花不太愿意,也怕她看不起,嫌弃了,以后不搭理她。

王大娘虽然养了孙女,也不是脾气很好的人,她闻言,气冲冲地骂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也不是去偷去抢的,你陈老师给点吃的,你装什么秀气斯文,吃不就完了。”

张大花本来也不是性格强势的人,被她一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再吭声,端着碗就着眼泪吃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贱命?”王大娘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头,“吃着窝窝头大碴子粥,你一点毛病不犯,给你一口吃的,哭成这个德行,看以后你陈老师还敢给你吃的不!”

陈可秀偷偷翻了个白眼,劝阻道,“大娘,你别骂了。我以后不给吃的,肯定和大花哭不哭没关系。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这些粮食也是我问人借来的,吃完就没了。希望你以后不要说我小气才好。”

为了吃饭的事,她都打过几次架了。

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走到哪,吵到哪。

也不喜欢别人道德绑架她。

王大娘闻言,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了笑,“你说的是,东西是你的,自然还是你做主。我就是顺嘴一说,小陈,别往心里去啊。”

陈可秀摇摇头,没说话,自顾自地吃起来。

感受着暖和的屋里,想着还是得想办法,把自己屋里的炕烧起来,这样关上门,就能安静的工作了。

也不是说大娘吵,可能她习惯了碎碎念,就呆在一个屋里,她想起什么就要念叨几声。

就昨晚上,她只是教王大花认字,都被打断了好多次。

今天在做饭到吃饭的时间里,她骂王大花的次数,不下十来次,比起现在很多骂孩子的奶奶,算不得难听,但是也不好听就是了。

也许是昨儿她刚来,大娘克制着,愣是没骂过王大花,今天就憋不住了。

要是以后还住在一起,她可能没有办法工作。

烧炕,就得弄柴禾,去哪里搞呢。

“大娘,你知道哪里能弄柴吗?能烧炕就行。”

“柴啊……”大娘皱眉瞅她,“不好弄,就算有的地里有枯木柴,那也是公家的东西。你是外人,就是分了,也没有你的分。再说,也没啥柴,都是烧玉米杆和苞米核的多。”

陈可秀并不意外,试探性地问道,“如果用东西换的话,能换到吗?”



实地看了住的地方,确认没有别人,只有祖孙俩,她就开始张罗买东西。

大娘家有口缺口的锅,告诉她可以共用,她也不用再买,就买个被子褥子就能住了。

就是她们家和后建立的家属院不一样,是有炕的,还得弄柴烧炕。

至于煤炭,看起来大家都没烧,或者说是烧不起。

毕竟煤贵不说,煤票也十分不好找。

这边也没有树可以砍,也不允许这么做,基本都是分的一些玉米秆和小麦杆,或者是保存好的豆杆。

看到王大娘烧火做饭,满院子都是白灰,陈可秀就头疼得厉害。

煤炉子果然是好东西,听说还是从西南那边弄来的,邵卫国那边有战友帮忙找的。

她去过的其他嫂子家,基本上都没自家砌炕,就是一个小砖炉,晚上用水壶压得严实,不过没有烟囱,有点危险,但是也暖和,也要烧煤。

现在出来住,买煤想都别想,煤票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到的。

这可真的是,有钱都不一定能有好条件,何况她还没钱。

还是多弄两床被子,盖厚实点吧。

这边风大,倒也不潮,只要捂着点,应该也不会太冷吧。

看着都中午了,连忙去了供销社。

打听之后,瞬间懵逼。

终究还是下意识忘记这是一个物资及其匮乏的时代。

棉花也要票,她没有票啊。

那今晚…怎么过?

琢磨着,要不要厚脸皮问问大娘,能不能晚上睡一个炕,盘算着买些东西算做报答。

转念一想,又尴尬起来,她当时太要骨气,什么票都没拿。

所以,什么都买不到。

捏着十几块钱,愣是花不出去。

在供销社门口徘徊,也不知道哪里有卖黑票的地方,想打听又不敢,怕蹲号子。

干枯的树枝被风疯狂摇晃,发出些许断裂的声音,怕是要开始下雪了。

陈可秀怀疑起她做的决定,不应该那么冲动,骨气又不能当饭吃,跑这么快干啥。

又很快摇摇头,如果一直被生活胁迫,一次次的低头妥协,她将会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

大不了请求大娘,试试能不能私底下让她帮忙匀点粮食,哪怕是玉米面也好,票再慢慢寻摸。

她想明白了,才裹紧头巾,往王大娘家里走。

“小陈!”

听到郭嫂子的声音,陈可秀扭头看去,她快步走过来,“你说你,说走就走,一点转寰的余地都不给人留,这台阶怎么下?你当真觉得,一个女人过日子有那么容易啊?”

陈可秀抿抿嘴,她已经知道不容易了。

“小陈,你到底怎么想的?”郭嫂子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她,“我看邵团长还是念旧情的。他说你可以回去住到离婚,差不多也能过了冬天。实在不行,你认个错,你生得好也年轻,哭一哭,晚上睡一觉,也就过去了。”

陈可秀认真地摇摇头,“不了。嫂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别劝我了。没想和他继续过下去,没必要纠缠。没工作的人多了,也不是都死了,总能找到出路的。”

倘若想继续过下去,就更不应该低头。

否则对方就会吃定了她,拿捏住她的把柄,为所欲为,令她慢慢地失去自我和底线。

想到这些,陈可秀扯扯嘴角,真是被生活绑架了,她居然想到一起过日子这种事了。

呸,绝不可能。

郭嫂子见她态度坚决,也无可奈何,“你仔细想想吧。对了,你住哪里?邵团长说回头再给你点钱,明儿我把票一起给你带来。”

她觉得现在的小陈人不错,就是年轻,拧巴了点。

等分开一段时间,想通了,想明白了,也就和好了。

这么冷的天,镇上啥也没有,可别没和好,直接冻死了。

钱是其次,票是陈可秀没有办法拒绝的东西。

她迟疑了下,在郭嫂子耳边说道,“嫂子,你家的票,应该用不完吧?能不能匀一点点给我。”

至于邵卫国的,她就不要了。

既然要一刀两断,不能一边占便宜一边说要离,她想想都会觉得十分别扭。

不然也不会粮食都留下,当做欠他十五块钱的利息了。

郭嫂子听得出她是想买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家里票省着点,确实能抠出来一些,明天我给你带来。”

都没提买卖二字,谁都懂得这个意思。

陈可秀松了口气,“感激不尽,谢谢郭嫂子。那明天,咱这个时候在这儿见面,麻烦你跑一趟了。”

虽然票是要花钱买的,可要不是出于信任,郭嫂子绝对不会卖给她。

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郭嫂子摆摆手,“那么客气干啥,都是邻居,我去买点东西。不过,我还是想劝劝你,一个人讨生活,千难万难。”

“而且,说实话吧。邵团长真的很有本事了,你想想吧,他还没三十岁呢,就是团长了。要是啥时候升一升,独门独院的家属院都能有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你要是离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在后头等着捡便宜。你从他是营长,等到了他成为团长,别傻乎乎的觉得骨气很重要,那不是玩意,只有吃饱穿暖,才是实惠。”

朴实的语言里,都是盼着她能过得好的真心实意,说服力还很强,陈可秀可耻地心动了一下。

不过,也仅仅是一下。

她相信,靠着她自己,也可以在不久的将来过好日子的。

“嫂子,谢谢你。”陈可秀笑了笑,手互相揣在袖子里,仰脸看着远方的山脉,“我这个人很怕死,也怕吃苦。但是我偶尔脾气也很大,不用劝我了。”

郭嫂子看着她露出来的下巴,居然看出了几分坚毅,莫名地觉得,再劝就不礼貌了。

“唉,过日子,外人肯定是管不的。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和嫂子说,能帮的一定帮。”

“嗯,好,谢谢嫂子。我在大院里的这段时光,唯一的收获,就是嫂子这个朋友。”

郭嫂子下意识想道,要是你不折腾,哪能没朋友啊,还不是以前做的恶心事多了。

她又觉得这么想不合适,毕竟小陈拿她当朋友的,故而有些尴尬,只摇摇头,匆匆忙忙走了。

陈可秀想到明天能有票了,心情好了很多,不全是不会饿死的原因,更像是在迷茫的绝境中,有一束温热的希望之光。

她踢踢踏踏地走路,风儿把她头巾的尾部打了个卷儿,令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陈可秀同志?”

陈可秀一脸黑线,镇子太小了,怎么这么多熟人。

她缩着脖子,不耐烦地扭头看。

一个男的,一米七左右吧,戴着黑色的眼镜框,头发三七分,看着像这个年代的读书人。

在脑子里搜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还以为刚刚听岔了,不是叫她的。

又慢慢地转过头,缩着脖子往家里走。


陈可秀的眼光,—言难尽。

他没表现出来,随意点点头,“嗯。”

随即扭头看陈可秀,“吃饭了吗?”

“没呢。”陈可秀摇摇头,“上次欠了林同志—个人情,说好今天请他吃饭,邵……那个,你要不要—起去?”

她说完,也想给自己—嘴巴子。

爱说客套话这事,是没救了。

邵卫国没听出来,还以为她怕别人说闲话,拉他—起做证明,正好离婚的事也不适合在众人面前说,就点了点头。

陈可秀:“……”

行呗,这—顿饭,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吃穷她。

—个月了,出版社那边,应该也该来信了,希望这次可以收到稿费。

不然她真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边是镇子,还很偏僻,要不是有军区在这边,也不会有个小小的国营饭店。

离得不远,她拖着—条腿,—瘸—拐的,借着邵卫国的力往前走。

这依偎的模样,在邵卫国眼里是前所未有的乖顺,索性搀扶着她,让她省力气。

陈可秀看了他—眼,抿嘴笑笑,算是谢过。

林少同觉得很扎眼,他付出了那么多,也没给个好脸色,对着她男人,倒是挺能讨好的。

既然这样,说什么要离婚的话,逗弄着他好玩?

越想越不爽,故意给邵卫国添堵,“那个,大家说的都是乱说的,我和可秀就是朋友,你没往心里去吧?”

他不等邵卫国说完,又说道,“哦,忘记了,你们要离婚的。不过,就算是不打算离婚,可秀同志也有交朋友的资格的,毕竟现在也不是封建的时候了。”

“嘿嘿,话说,你们要是离婚了,我也有机会的吧?到时候你别介意啊。”

他就是要挑拨离间,离了也好,要是不离,这些话,能让邵卫国隔应—辈子,陈可秀也过不好。

这就是戏弄他的代价。

邵卫国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没离吗?这小子什么意思?

现在好歹还是他的媳妇,这么明晃晃的觊觎,可他没有立场说什么,毕竟要离婚了的,只能冷脸不吱声。

陈可秀也反感林少同,不管她离不离婚,都不想和林少同扯上任何关系,这志在必得的语气是干啥?

眼珠—转,紧紧挽住邵卫国的胳膊,笑吟吟地说道,“老公,别听他胡说。就算是咱性格不合离婚了,我也不能看上他啊,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林少同脸皮铁青,再生气,也不敢乱造她和自己的黄谣,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这顿饭,他不想吃了。

可是已经到了饭店门口,不吃的话,显得他怂了,自己给自己—个台阶下,“可秀同志就是喜欢开玩笑,小时候就这么嘴毒。”

他说完就率先走了进去。

陈可秀撇撇嘴,瞥见邵卫国在看她,突然发现两人贴得挺紧的,连忙松开手,轻咳—声,“走吧。”

她看了价格,还好还好,冬天没啥菜,—个猪肉粉条,—个内脏大杂烩,还有个白菜疙瘩汤,也没别的菜了。

就是都点了,也就是七八块钱,她拿得出来。

林少同也发现了,这边菜的价格,比城里的便宜多了,想来也坑不着邵卫国。

他眼睛—转,“服务员,给我拿瓶酒。”

陈可秀眼睛—瞪,拿酒?

还是瓶装的!

这价格—下子就上去了。

她就是履行承诺,请顿饭而已,割肉放血的事儿,她才不干。

“哎,林同志,你—会儿不用上班吗?喝酒不太好吧。我老公也不能喝酒,酒就算了吧。”

林少同听她这么说,心里门儿清,知道她不想给多余的开销,可能兜里也没有这个钱。


郭连长喝了口热水,舒服地叹了口气,琢磨了会儿,才摇摇头。

“不用了,既然是邵团长给的,那就拿着。回头你也准备点吃的,给人送过去。”

关系嘛,还是得有来有往的处。

马上满十五年了,要转副营或者正营了,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哪怕这种事没法帮助,多个人有啥不好的。

两斤面粉,都还要大张旗鼓的送回去,显得小气。

郭嫂子在这种事上,都是听他的,笑着说道,“那行,回头我约着小陈,去山上砍点干草去。”

没有这些东西,压根没法生火,约着一起去,小陈再爱占便宜,也就是两把草的事儿,家里亏不到哪里去。

郭连长点点头,也严肃地说道,“家里的事,你多管管。虽然红平磕破头了,但是也是他自找的,平时少嚼舌根,他一个男孩子,跟个长舌妇一样的。”

“晓得了。”

郭嫂子答应得爽快,心里有些不爽,她也没说什么添油加醋的话,本来陈可秀就是那么一个人。

能做得,还能怪大家说?

不过,男人说的话,她也记在心里了,男孩子家家的,总是学舌,确实不太好。

想到这里,她拎过郭红平的耳朵,“听到了没,不许乱骂人。不然下次老娘打断你的腿。”

郭红平并不怕她,甚至伸出舌头略略略,拿开她的手,“还不是你们说的嘛,没听我爸说嘛,你们先嚼舌根的。”

郭嫂子气不打一处来,要找竹条揍他,被郭连长拦住了,斥责道,“饭前不训子,吃不吃饭了。”

“行,你护着他,又让我教,我拿什么教?”

郭嫂子木着脸去盛饭,再不说话了。

男人哪里都好,也不学人动手,偶尔还会帮忙做点家务,就是这方面,他就会动嘴。

不说她的糟心事,陈可秀也卡文了,第三个故事的开头怎么都写不好,有些烦躁,洗洗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郭嫂子就来敲门了。

陈可秀顶着鸡窝头,看到是她,还有些惊讶,“嫂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看着她似乎刚起,郭嫂子暗暗吐槽,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嫁人,人家小陈睡到自然醒。

她还特意晚点来的,好险人没在蒙头大睡。

“是这样的,我今天打算去后面的山上弄点柴,你去吗?”

陈可秀用缺了口的木梳和纠缠在一起的头发较劲,纳闷地问道,“烧柴啊?这里能让砍柴吗?”

而且,大家都只有一个屋子,冬天厨房就在房间里,煤炉子有烟囱,影响不太大。

要是烧柴,她都能想到夜里被染了烟熏味的被子呛一口火烟的感觉。

只是这话,万万不能说的,否则又会被骂矫情。

郭大嫂听她没说什么乡下人才用柴的话,笑容真诚了几分,“不砍柴,咱割点干草,捡点灌木枯枝,回家晒晒,生火的时候容易些。”

陈可秀汗颜,原来是用这些生火,她还一直琢磨,不用报纸,家里也没那么多塑料的东西,都是用什么把煤点燃的。

那天,邵卫国就是用的塑料制品,可把她臭得够呛。

她还说呢,怎么不能睡懒觉,原来军嫂除了做饭和家务,还得忙活这么多事儿。

“嫂子,等等我,我也去的。”

她说着,连忙把衣服往身上套,头上包块毛巾,把耳朵挡住,免得吹得疼。

翻出都生锈了的镰刀,没有背篓,只好拿了个之前装玉米面的塑料袋子,把镰刀裹在袋子里,往胳肢窝一夹,跟着就跟着郭嫂子出门了。

郭嫂子看着她,塑料袋都不用手拿,两只手互相缩在袖子里,除了两只眼睛,啥都没露出来,只觉得好像更加娇气了。

要知道,前两天也冷,她都不带生火的,哪怕谁家都不让她蹭火了,她都能去荡秋千。

现在跟得了风寒一样的是闹哪一出。

“小陈,还没到腊月啊,你就怕冷成这样,到了最冷的时候可怎么办?”

“再说吧。”

陈可秀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是南方人,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风,也没受过冷,从县里回来的晚上,她觉得耳朵都要冻掉了。

管它寒冬腊月怎么办,裹得一日是一日。

山看着近,实际上还有半小时的路程,和郭嫂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是也不觉得很远。

远远看着,是发黄的山,没想到离得近了,也能看到些许绿色藏在叶子枯萎的草底下。

陈可秀看着有些老了的荠菜,疑惑地问道,“郭嫂子,这么多野菜,怎么没人挖?”

家里买白菜还得要钱呢,野菜可是不要钱的。

在她想来,大家生活都过得拮据,野菜应该被一抢而空才对。

恰好家里白菜都没了,连土豆都没剩几个,拿了镰刀,就开始贴地割。

除了蒲公英和荠菜,其他的种类几乎没有。

郭嫂子无奈笑笑,“我去割草,你少挖点。这玩意刮油水,肚子里本来就没多少油,吃一顿野菜,得寡好几天哩。”

不加野菜,吃一顿饭能管三小时,加了以后,只能管一个半小时。

现在虽然也不算富裕,但也不是以前什么都没得吃的时候,吃了吐一地胆汁干啥。

陈可秀喜欢绿色的菜,恨不得挖一堆回去,用猪油打个汤,然后烫菜吃。

不过想想郭嫂子说得也对,野菜纤维促动肠胃纤维太厉害,都恨不得养膘过冬,她刮什么油?

只割了些看起来嫩的,然后就学着郭嫂子的样子割草。

看她擦擦擦的一割,然后一搂,就放到背篓里,动作行云流水。

她这边,和镰刀较劲半天了,棉涩割不掉,还得用力拉扯,才能割下来几根。

郭嫂子瞥了她一眼,“小陈,不是这样的,要拿稳一些。”

“嗯。”陈可秀又试了试,有些颓废,“镰刀不太配合。”

郭嫂子笑得前仰后合,“你说话太有意思了,可能是镰刀太钝了,我一会儿把刀借你。”

“好,谢谢嫂子。”

陈可秀也一直在努力,观察着她的方式,始终不得要领,只能慢慢的拉扯。

郭嫂子的背篓都堆尖了,她才割了一小把,手冻得通红,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哪怕拿了郭嫂子的镰刀,效率并没有高多少。

郭嫂子看得着急,要是再不回去做午饭,男人回家看着饭没熟,难免要甩脸子的。

也不能把小陈丢在山上,看着娇娇弱弱的,豺狼一叼就走,出了什么事,负不起这个责任。

早知道,就不和她一起来了,实在是娇气了点。


售货员把白眼翻上了天,“没完没了了?要写就去,你知道县长的投诉信箱门往哪里开吗?”

她说着就开始上手,推搡着陈可秀,“不买就滚一边去,别耽误后面的人买,烦人精。”

因为吵架了,带着气,她手上的力道很大,推得陈可秀一个踉跄。

陈可秀稳住身体,冷冷地盯着她,一个售货员,横到这份上,刷新了她的三观,却又无能为力。

“干嘛?想打架?”售货员把刚拿起的织针和毛线往柜台上一摔,板着脸喝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要买就拿走。不然,信不信你在这供销社,买不到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林少同走了过来,看向陈可秀的目光灼灼,他猜得没错,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

虽然裹着灰蓝色的棉服,脸上白白净净的,还带着几分书卷气,像电影里的大学生。

他突然觉得可惜,她男人能有现在的地位,怕是三十大几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陈可秀不太喜欢他的目光,皱眉偏了偏头,“你们供销社的员工也太蛮横了,扬言让我买不到任何东西。供销社不是国家的吗?什么时候成了她的?”

林少同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卖棉花的售货员,“你说的?”

售货员一改刚刚的态度,推卸责任,“我没说,是她一直找事。不要这个不要那个,耽误工作。”

陈可秀也没争论,只是问道,“那你现在能把新的棉被给我吗?”

她语气平静,完全没有想计较的意思。

林少同不免高看了几分,和他是老同学,也知道他在这个供销社权限很高,却没有靠他撑腰的意思,一点也不市侩。

他更加觉得可惜了。

斥责了售货员几句,“看看人家多大气。咱们就是给群众服务的,这都能吵起来。还不赶紧给人拿东西。”

售货员横了陈可秀一眼,嘴皮子翻了翻,嘟囔了一句,“靠脸勾引男人的骚货。”

声音很小,陈可秀听不真切,可她的嘴型和脸色都能看得出来,她刚刚在骂人。

知道她骂人,陈可秀也不能抓着她的头发质问,只说道,“我想买的是新的,三床被子,都要新的!”

售货员本来就有气,闻言被子也不拿了,怒气腾腾地转过头来,“别狗仗人势,得寸进尺。”

“哦,狗都会说成语了。”陈可秀不等她骂街,就看向林少同,“我出钱,也有票,不买旧的黑的,不违背公序良俗吧?不违反规定吧?是我作为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吧?”

林少同听她吵起来了,都还是秀气有礼的,完全不像当初的鼻涕虫,忍不住笑起来。

他扶了扶眼镜,点点头,“是的。我会整顿整顿不良风气,棉花都放到黑了,给群众带来很多麻烦。”

售货员很不服气,“大家都是这么买的,你不要,他不要,谁也不要,那这棉花扔掉吗?这是浪费国家的资源!林副主任,你说话要考虑清楚。”

“你是说,上面分过来的棉花,本来就是黑的吗?据我所知,不是这样子的,那我可要好好问主任了。”

林少同正愁没机会捅咕主任一下子,好在这里站稳脚跟,棉花这事,是现成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售货员瞬间没话说了,都是在供销社工作的,谁还不知道呢。

每年都会剩一些,黑了以后,申请损坏了。

刚开始是低价出售,用作奖金。

当然,大头是主任拿走了。

后来,干脆就把黑了的当无瑕疵的卖掉,账面上新进的棉花,没有实际的那么多。


陈可秀没注意她,她刚刚填信息的时候,刘嫂子夸她的字好看,写点什么都赏心悦目。

她好像想到了能谋生的路,写点东西试试。

镇上没有书店,供销社最多有笔和本子,无法供她查阅判断现在的情况。

她决定,去一趟城里。

可是她已经买了东西,只能先送回去了。

她着急送回家,然后进城,就没买菜,两只手拎着粮食,其余东西就是刘大嫂帮她拿的。

回家放下东西,饭都没吃,立刻去等车进城。

这边是车的最后一站,她有身份证明是军嫂,她也不留宿,城里也不是外地,倒是不用跑去开介绍信,挺方便的。

看着她慌张的背影,洪嫂子兴奋几乎跳起来,怕不是拿了二十块钱跑路了吧?

她想到这里,忙三下五除二做了午饭,端着碗到处串门,在家属院暗示陈可秀跑路了。

邵卫国训练回来,无比期待今天的午饭。

吃什么都好,至少能往家里跑,和她说几句话,也显得他不是那么差,无家可归。

兴冲冲的回家,刚进大院就听到了大家说陈可秀拿钱跑路了,一盆水浇得透心凉。

想着她昨天的改变,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立刻回家,什么热闹的午饭,火都媳了也没人管。

不过,放在门口的粮食,挺显眼的。

一时间琢磨不定,她要是真的想跑,还买东西回来干什么。

总不能是良心发现,买点东丢给他再跑吧?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她回来放下东西,马上就跑了。我看着像是上了去城里的车,说不准是邵团长打了离婚报告,她怕什么落不下,才走的呢。”

听着洪嫂子拔高的声音,邵卫国打开门出去,看向在擦脸的洪成,“洪营长,让嫂子别说了,我媳妇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的他不知道,还没定论的事,说个什么劲儿。

陈可秀没点军嫂的素质,洪嫂子也是半斤八两。

洪成沉下脸,瞪了眼洪嫂子,斥责道,“就你话多,整天吃了撑的没事干,闲磨牙。”

他发话了,洪嫂子也不敢继续说,嘟囔道,“我还不是看邵团长可怜嘛,她是什么样的人,谁还不知道呢。谁家娘们敢指着男人鼻子骂的……”

“闭嘴。”洪成呵斥她,“再事多就回老家去。”

洪嫂子这才彻底不说话了,结婚好多年了,她就生了一个女孩呢,回家只会挨骂。

在这里虽然日子紧巴点,也比在家里强,不用伺候家里的老东西,也能赶紧怀孕,生个儿子出来。

她回了屋里,洪成才靠近邵卫国,叹气说道,“咱当初入伍,就是一个班的,虽然你是领导了,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一说的。我媳妇没读过书,粗鄙她了点,但是话糙理不糙。当男人的,连媳妇都管不住,有啥子意思。”

邵卫国无言以对,这话是没错的。

今年实行年轻化,本来他是第一人选,但是因为家里不和睦,陈可秀到处作妖,差点就没能成功。

幸亏他确实年轻,能力也过关,刚刚出了个大任务,这才胜了刘营长一头。

差点就因为陈可秀,没能轮到他,再等,以后的路可就不一样了。

要是放在之前,不用洪嫂子说,他都怀疑陈可秀忽悠了工资,跑路了。

但是,他总能浮现她昨天的模样,不想那么去想她。

他不说话,洪成摇摇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真是的,我知道小嫂子生得好,也年轻。但是吧,关了灯长啥样都不重要,不用舍不得。万一你要是离了,担心没彩礼娶不到合适的,我媳妇表妹人不错,明事理,介绍给你得了。”

邵卫国眼睛都没眨,心说你媳妇那整天嘴巴不闲的德行,她表妹还能明事理?

再说了,一个军区的,还一个院里,他要是和洪成成了连襟,前途还要不要了。

他在这方面拎得很清,挑眉说道,“老洪,这话也就是对我说的。要是搁别人面前,得说你破坏军婚了哈,这话咱不兴说。”

洪成见他真没那个意思,也只能歇了心思。

他是真觉得邵卫国前途无限,他年龄大得多,既不属于年轻化的一部分,也不是老牌人员,处境有些尴尬,说不得过两年就得服从命令转业了。

能有个这样的连襟,真的是不错的。

他也不敢纠缠,尴尬的笑笑,“说点荤话,你咋还扯到破坏军婚头上了。行了行了,以后不说了。你嫂子虽然不知道我要不要回来,也给留了饭,你也一起来?”

娶个漂亮的有啥用,还不是热饭吃不上一口。

家里这个,嘴碎点,长得不太如人意,但是贤惠啊。

邵卫国听出他的炫耀之意,心里不是滋味,“不用了。”

说完回屋关门,自个儿动手做饭。

他自然不会去动白米面和大米,就凑合着蒸玉米面。

看着叠得整齐的被子,床单都拉扯得没有任何褶皱,叹了口气,希望她没真的走了。

不然的话,他就成了部队最大的笑柄。

忍气吞声,结果女人都能跑了,也配当个团长。

陈可秀没想那么多,到了城里直奔新华书店,慢慢地看书籍,看各种分类。

政治思想书籍,各行各业实用技巧书籍,全是实用性的,她看了老半天,都看入迷了。

直到店员都快轰她了,顶着白眼的压力看看了其他的类别,查到想要的信息,就直接跑路了。

她可没钱买书。、

刚刚看了一眼这个年代的《十万个为什么》,要是买回去,邵卫国一定很喜欢,也能补偿烧了的报纸。

可惜啊,就是没钱,赚钱再来。

赶上最后一班车,坐在反复怀疑自我,虽然看到了一家出版社出版了一些小说,可大多数都是实用性书籍,她真不想破坏这种环境气氛。

因为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在单位也是文字类工作者,用到的文字类宣传都是她在做。

单位里的文学讨论赛都是她参加的,在省里各大单位的交流拿奖无数。

可是都不太适应现在的环境,每个时代的特色都不同。

诚然可以通过未来的知识,做一些教材类,但是她没有任何名誉,也不是教育行业的,就是写了也没有发表或者出版的可能。

直到下车,她才决定好了,赚钱养活自己最重要。

打算写几个小故事试试看。

所以,特地在镇上下车,赶在供销社关门前,买了纸笔,准备回家就动工。

为此,还被售货员翻了无数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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