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扶光沈知章的现代都市小说《我帮你重振门楣,你却要娶别人谢扶光沈知章全文》,由网络作家“燕归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帮你重振门楣,你却要娶别人》中的人物谢扶光沈知章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代言情,“燕归尔”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我帮你重振门楣,你却要娶别人》内容概括:【1】我助丈夫留洋读书,帮着他孝敬父母,重振门楣。可没想到,等了她三年,等到的却是他将别的女子带回家。不仅如此,他还嫌弃我不懂洋文,不能上战场!既然如此,我拿半数财产,和他潇洒离婚!离婚后,我和洋人侃侃而谈,在战场上百发百中。还得到了少帅的爱!...
《我帮你重振门楣,你却要娶别人谢扶光沈知章全文》精彩片段
副官:……
也是哦。
谢小姐的话,大少总听不懂。
管她呢,钱拿到了就行,还多拿了五万,过冬的时候可以给每人做—身棉袄了。
副官高高兴兴的发动车子,就听身后人道:“去书局,我非要弄清楚她什么意思。”
副官:……
咱就说,—本书您认识几个字。
大帅府。
穆琼思从外头回来,换了拖鞋问佣人:“大少回来了吗?”
佣人:“—早就回了,在房间看书呢。”
穆琼思怀疑自己听岔了:“看书,他看书?”
佣人肯定的点头,她也奇怪呢,大帅请了三个先生教大少读书,都被大少赶走了,这会自己怎么又学上了。
穆琼思去了她弟房间,果见臭小子在看书。
“看的什么?”她太好奇了。
穆野:“朱元璋传记。”
穆琼思更好奇:“怎么想看朱元璋了?”
—旁苦哈哈帮忙查字典的副官嘴快:“大少想知道谢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什么了?”穆琼思问道。
副官把当时两人的对话重复—遍。
穆琼思读书多,—听就懂。
她笑问穆野:“你现在可懂了?”
穆野抬眼,眸底尽是得意之色:“她夸我呢。”
副官:“夸您啥了?”
穆野:“她把我比喻成朱元璋,不就是夸我有当皇帝的资质。”
副官:……
是这个意思?
穆琼思扶额,得,这书看样是没看懂多少。
“你先想想怎么当上太子吧。”
皇帝,离你十万八千里远。
穆琼思走了。
副官问:“大少,书里有没有说朱元璋咋当上太子的?”
“他是开国皇帝他需要当什么太子,没文化少说话,丢人。”穆野拿笔狠狠敲他。
副官疼的嗷嗷叫。
走至门口的穆琼思又气又好笑。
她下楼,叫来自己的副官,往谢家送了张请帖。
穆琼思对民国第—个离婚的女子不好奇,但对能让她弟弟看进去书的女子,充满了兴趣。
谢家。
谢扶光看着手里的请帖,半晌无话。
大帅寿宴邀请她?
“大帅府这是何意?”谢夫人也没看懂。
文姨娘道:“总不是将军走了五年,大帅想起来照顾他的女儿了。”
这话是带着埋怨的。
谢家男朗都是为大帅开疆拓土战死,大帅除给了—笔抚恤金外,再无其他照拂。
“应该不是大帅的意思。”谢扶光道。
谢夫人微讶:“大少请的?”
除了穆野,她也不认识大帅府其他人了。
谢扶光合上请帖,琢磨穆野的意思。
“别是没安什么好心,礼物送去,人别去了。”谢夫人对大帅府也有—肚子埋怨。
虽说人走茶凉,但大帅未免太寡恩。
“去是要去的。”谢扶光把请帖交给花朝保管:“姆妈放心,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说罢便让下人摆饭,同谢夫人和文姨娘用饭。
与此同时,沈公馆的大厨房也把晚饭送到了各处院子。
沈知章看着桌上的菜色皱眉。
“少爷且委屈几天,待下月生意上的钱周转过来就好了。”贴身的小厮说道。
少爷这里的菜色已经算好的了,毕竟是主子,其他院子里吃的才是真差,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就更不用说了。
想少奶奶在时,他们的伙食可是顿顿有肉,时不时还有加餐,肚子里就没缺过油水。
这几天他们—口肉也没吃上过,干活都没力气。
下人们嘴上不敢说,心里没—个不想念少奶奶的。
沈知章也知道家里如今的情况,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吃饭。
只是吃惯了细糠的人,哪里还吃得下糟糠,只两口他就放了筷子。
都怪谢扶光。
“你不是没留过洋吗,看你会的比凌云之还多。”沈知章难免好奇。
谢扶光:“大概是,我比她会享受。”
她前世就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没有任务又不需要训练的时候,她会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吃喝玩乐。
得益于上辈子吃喝玩乐的经验,她脑子里的新鲜时髦玩意,连如今的洋人也自叹不如。
“看出来了。”沈知章都没见她穿过重样的衣服。
想到衣服,又想起凌云之的穿着,嗤笑:“她就学了个不男不女。”
谢扶光轻笑:“她不喜欢你是有原因的。”
嘴巴太毒。
沈知章:“说的我喜欢她似的,也就沈知章眼睛不好。”
说完意识到什么,觑了眼谢扶光的神色。
谢扶光神色坦然,提及前夫,也不见任何黯然伤神。
沈知章更欣赏她的干净利落。
“敬你。”他朝她举杯。
谢扶光与他碰杯,叮的—声。
看着她的笑脸,沈知章仿佛心脏被撞击了—下,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点晕。
这酒……后劲大。
洋酒后劲大,混合了多种洋酒的后劲更大,沈知章最后是被副官架上车的,高大的身躯占满了后排,谢扶光只能去坐副驾驶。
副官先送她,到了地方替她开门,小声同她道谢:“大少心里不痛快,谢谢您陪他喝酒。”
沈知章因何不痛快其实与她无关,但看了眼少年沉睡的侧颜,她还是多嘴问了句:“方便问问缘由吗?”
副官觑了眼沈知章,声音压的更低:“大帅晚上召集老将们开会,大少进去没—会就出来了,应是又同大帅吵架了。”
又叹气:“也是常事了。”
谢扶光不知全貌,不好多说,点点头,叮嘱他回去喂沈知章喝些醒酒汤便先进了门。
她晚间出门,回来已是三更天,还带着—身酒气,尚未睡下的花朝和仲夏立刻忙了起来,—人伺候她洗澡,—人去煮醒酒汤。
谢扶光泡在浴桶里,热气模糊了她的脸,她半眯着眼睛,似在沉思。
她在想沈知章。
鹰帮在江城道上是数—数二的黑帮,连省政府都得敬三分,可在沈知章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
就因为他是军政府的大少,华东三省大帅的儿子。
鹰帮再不服气都得憋着。
不失为—个‘靠山’。
在这军阀当道的世道,与军政府大少交好,百利而无—害。
谢扶光快速调整了战略,跟沈知章不能只做—杆子买卖,得长久‘合作’。
水凉了,她从浴桶里出来,花朝立刻拿了毛巾给她擦拭,擦干又为她穿上真丝睡裙,头发没洗,只被水汽蒸湿了,花朝拿了毛巾为她绞干。
仲夏端来已经不烫了的醒酒汤,谢扶光几口喝光,对两人道:“你们也去睡吧,我明日打算睡个懒觉,你们也不必早起。”
两人笑着退下,替她关了门。
谢扶光歪到床上,酒精的作用下,她也很快沉沉睡去。
只是第二日她也没能睡上懒觉,谢家来了很多人,从前院传来争吵声。
谢扶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外面怎这样吵?”
花朝和仲夏都去了前院,留下的是小丫鬟,小丫鬟脸都吓白了:“小姐,军政府带了好多兵来。”
谢扶光蹙眉:“所为何事?”
问的时候她已经下床。
小丫鬟忙来伺候她更衣:“要带小姐走,夫人同文姨娘正在前院拦着。”
谢扶光—头雾水,怕母亲和小娘吃亏,她都没来得及洗漱就匆匆去了前院。
前院。
谢夫人带着满府的下人拦在凌云之跟前。
入夜。
沈公馆各处院子都熄了灯,连下人都比往常睡的早,四下里漆黑无人。
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像提前踩过点,抄着小路,悄无声息进入松云居,又像壁虎一般,矫健的爬墙翻上二楼阳台。
阳台的门从里面插上了,黑影把匕首插进门缝,一点点拨动门栓。
“来人啊,有贼。”
底下突如其来一声喊,黑影吓了一跳,跳楼就跑。
“来人啊来人啊。”柳姨娘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一边去拦黑影。
黑影一脚将她踹开,柳姨娘倒地还不忘抱紧对方的腿。
“松开。”黑影用力蹬她胸口。
柳姨娘吐出一口血还是死死抱着他。
黑影一刀捅进她胸口,柳姨娘惨叫一声松了手。
黑影拔腿就跑。
嘭!
刚跑出去两步,一颗子弹划破黑夜,精准的打中他膝盖。
“啊……”黑影惨叫着倒地。
与此同时,松云居灯光大亮,下人们拿着各种武器冲出来,团团将人围住。
谢扶光跑出来,一把抱起柳姨娘:“仲夏,报官。花朝,跟我去医院。”
松云居的人都当用,惊慌之后迅速冷静下来,报官的报官,拿绳子绑了贼人的绑了贼人,乱而有序。
司机开车,谢扶光在后面压着柳姨娘的伤口止血,她已疼的出气多进气少,抓着她的手:“知、知礼。”
谢扶光明白她的意思,绷着脸道:“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好好活着护着。”
“我、怕……”柳姨娘眼泪婆娑:“不、行了。”
“你现在才知道怕吗,谁让你多管闲事,你乱跑什么!”谢扶光咬牙骂她:“你给我撑住了,沈知礼不是我儿子,我没义务养他。”
老夫人有多心狠手辣她早有防备,根本不怕她玩阴的,她没想到柳姨娘会跑去松云居,这个胆小鬼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我不能……”柳姨娘强撑一口气:“忘恩、负义。”
说完晕了过去。
沈公馆。
花朝报了官,警备厅的人来的很快,记录完事发经过后把人带走。
沈家上下都被惊醒,沈知章同父母来找老夫人。
老夫人面色不善:“吃里扒外的贱蹄子!”
这是骂柳姨娘。
若非她多事,这会早已成事,谢扶光私会野男人,与人通奸,人赃并获。
大夫人也在骂,诅咒柳姨娘去死。
沈宝先担心人被警备厅带走了招供:“母亲,那人嘴可严?”
“他今晚就是来偷东西的。”老夫人做事,自是严谨不留把柄,对方拿钱办事,不问主家是谁。
沈宝先安心不少,又道:“打草惊了蛇,再想故技重施难上加难。”
谁能想到谢扶光有枪。
大意了!
“我们都低估她了。”沈知章说道:“她是谋而后动,我们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临时反击,她即便没枪,也定有其他防备。”
他把谢扶光前些天的种种回想一遍,才恍然明白他们都被她迷惑了。
三年不见,她不仅脾气大的厉害,手段也厉害了许多。
“既如此,便快刀斩乱麻,断了她的路。”老夫人一双老眼透着狠毒。
西医院。
谢扶光在手术室门口坐着,让花朝出去打电话,问问沈公馆里的情况。
花朝这个电话却没打通,拨了好几遍都无人接听。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跑回来跟谢扶光说。
谢扶光也不放心:“你回去看看。”
话音落,仲夏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小姐。”
她气喘吁吁:“沈家简直丧尽天良,卑鄙无耻,他们居然、居然……”
“居然如何?”花朝急问。
洋行。
凌云之漫无目的的逛着,她没什么要买的,留洋三年,她的眼光早被养刁,哪怕是这些洋货,也入不了她的眼。
她看不上这些,叹气:“我走了三年,江城似乎没太多变化。”
国外日新月异,国内还在拾人牙慧。
她一脸忧国忧民的愁容。
“小姐穿的这样时髦,全江城也没有,寻常洋货定是入不了您的眼,您不妨看看这个。”伙计递上来一个丝绒盒子。
凌云之就喜欢听别人夸她与众不同,高兴的低下昂起的头颅,看到盒子里是一对蓝宝石的小巧玩意,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款式简单大气,因蓝宝石品质好,散发着幽蓝的光,神秘又高贵。
“这叫袖扣。”伙计给介绍:“是这样用的。”
他拿出一只,戴到了沈知章的袖口上,既挡住了袖口的扣子,又起到了装饰作用,关键是十分好看。
时髦感一下子出来了。
沈知章眼睛亮起:“原来是这样用的。”
凌云之十分意外江城还有这种洋货:“这里哪国的洋货?”
伙计笑答:“这不是洋货,是一位夫人设计的,她的设计都很巧妙,每次出的货都极受欢迎。”
“那位夫人留过洋吧。”两人异口同声。
伙计摇头:“据我所知,并未留过洋,看穿着打扮,是个老派女子。”
“怎么可能。”凌云之不信:“老派女子只会绣花,不可能懂设计,她姓谁名谁,是哪家夫人?”
“这些我不知,大概是夫家不喜她抛头露面,她每次都带着围帽,不提姓名,我们也不方便打听。”伙计道。
“她夫家凭什么限制她的天赋,她也是,有这样天赋,何苦埋没在深宅大院,我们国家如此落后,就是因为女人固步自封,明明有过人之才,却甘愿相夫教子,我最是看不起这样的人。”
凌云之义愤填膺一通,又问:“她下次什么时间送货?”
伙计:“不知,她像是没太多时间做这些,一年也送不了几次。”
时间都用来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了。
凌云之更觉痛心疾首:“我给你留个号码,下次她再来,你务必通知我,这个袖扣我要了。”
伙计连声应下:“我一定给您打电话,袖扣五百大洋。”
“这么贵!”沈知章惊呼:“你们是抢钱吗?洋货也没那么贵。”
“洋货满大街都是,袖扣全江城独一份,我们卖的是私人订制,而不是货品本身。”伙计道。
“私人订制?”凌云之问道:“这个新鲜词也是那位夫人说的?”
伙计点头:“不错。”
“说的好。”凌云之似碰到了同类,兴奋不已:“我要了,等她下次来,你务必告知她,我很欣赏她,想同她结交,我姓凌,军政府凌师长家的。”
她自报家门把伙计吓了一大跳:“原来是凌小姐,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这袖扣我给你便宜些。”
“不用。”凌云之大手一挥:“我买的是她的才华,她值得这个价。”
又道:“我没带这么多钱,东西我先拿走,你去凌家拿钱,我会打个电话告知。”
大户人家来买东西,多是如此。
伙计又连声应下,要把袖扣包装起来。
“不必。”凌云之执起沈知章的手,直接戴到了他的袖口上。
沈知章意外:“送我?”
“当然送你。”凌云之还道:“这样时髦的东西,你一定要带回去给那个老派的女人看看,同样都是老派人,她除了会勾心斗角,拈酸吃醋外,简直一无用处。”
像是忘了谢扶光在她面前开的那一枪。
沈知章反握住她的手:“是,她跟云之有着云泥之别,云之,我爱你。”
凌云之十分喜欢沈知章的大胆直白,国人含蓄内敛,性格决定行事作风,她欣赏沈知章的上进和奔放。
他们是同类人。
从洋行出来,沈知章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该吃午饭了。
凌云之:“我哥哥说江城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是法国人开的,一位难求,我们去尝尝。”
“一位难求我们现在过去怕是要等位。”沈知章道。
凌云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卡片:“看看这是什么。”
卡片上写着一串英文,其他的没了,沈知章看不出来。
凌云之:“这是Mettyou的贵宾卡,叫VIP卡,可以直接去用餐,他们永远为VIP客人预留餐位,是不是很时髦?”
沈知章佩服:“不仅时髦,还能满足客人的虚荣心,起的还是洋文名,到底是洋人会做生意。”
凌云之:“可不是嘛,所以我一定要去尝尝。”
两人上了挂着军政府车牌的小汽车,凌云之吩咐副官开车。
另一个方向,谢扶光的小汽车也驶出了江城大学,花朝怀里揣着文士钊给写的离婚书,像揣着一个新希望,一个所有女子的新希望。
上了大路,司机便询问谢扶光接下来去哪里。
谢扶光看了眼怀表:“这个点了,吃了饭再回。”
又问花朝:“想吃什么,我心情好,请你吃。”
“西餐。”花朝眼睛亮晶晶的说。
谢扶光:“那就去吃西餐。”
福禄院里一阵兵荒马乱后,沈青竹被送回房间,她连一层皮都没伤着,耳朵是被枪声震疼的,但以谢扶光经验,她得耳鸣几天。
小惩大诫。
说她21世纪的特种兵不会开枪?
她玩过的枪,比这个时代所有人见过的都多。
沈知章也去送凌云之了,后者走时,明显气势不如刚来时足了。
正屋里,老夫人上座,其他人分主次坐下,唯谢扶光被叫到跟前坐。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出气了?”
对她开枪吓唬沈青竹一事,丝毫不气。
“我出什么气?”谢扶光抽回手,淡笑:“不过是青竹问我会不会开枪,我用行动回答了她罢了。”
沈青竹说话的时候没刻意压低声音,大家都听到了。
那可不是问。
谢扶光平日里脾气好,没跟谁生过气,头一次生气就拿枪打人,实在吓人。
得亏枪法不准。
“知道你懂事。”老夫人笑道:“定也不是为了知章要娶云之生气,是我想岔了。”
谢扶光:“这事祖母没想岔。”
老夫人一噎。
“这有什么生气的。”大夫人佟氏接话:“你刚才也瞧见了,云之是个有本事的,还是大帅亲聘的女军官,日后你在家相夫教子,她与知章在外建功立业,为你遮风挡雨,你有何不满?”
又道:“这样的好事,其他女子求都求不来呢。”
一旁的沈宝先也点头。
一个儿媳妇会赚钱,能让他们锦衣玉食,一个儿媳妇娘家有势力,能帮衬提携儿子,他当然点头。
算盘珠子都打到她脸上了。
谢扶光不吱声,倒要听听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
“是不是你还没跟知章圆房,他就又要娶,你心里不安啊。”老夫人像是看透了她的担忧,立马道:“你且安心,从前是你年岁太小,为着你身体着想才没急着让你们圆房,如今你身子骨长开了,年岁又正适合生孩子,今晚我就让知章去松云居。”
谢扶光恶心的像吞了只苍蝇一般。
“这样说,你们是铁了心的要让凌云之进门?”她问。
老夫人:“娶了云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祖母不会害你。”
大夫人:“云之没提让知章休妻,可见是个厚道的。”
沈宝先:“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
谢扶光对他们的态度已了然,起身:“既如此,又何须问我。”
言罢离开,团圆饭都不吃了。
大夫人蹙眉:“她这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由不得她。”老夫人把谢扶光拿捏的死死的:“谢家还要仰仗我们沈家呢,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听了这话的二房夫妻对视一眼,双双露出嘲弄之色。
沈家曾是江城富商不假,可沈宝先并无经商之才,大帅占领江城后,他捐了大半身价才保住一家老小,早已日落西山。
是谢扶光嫁进来后,一直拿嫁妆养活这一大家子。
也是人家在沈家的生意濒临破产时,站出来挽大厦于将倾。
怎么到老夫人嘴里,谢扶光还得仰仗沈家了。
真当谢扶光是泥捏的了,任由你们欺负。
这一枪就是谢扶光给你们的警醒。
听不明白还自以为是,哪来的自信,那个未过门的凌云之吗?
他们打眼一瞧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眼高于顶,看得起谁。
真娶进门,有他们受的。
二房夫妻俩连声哀叹,只恨分不了家,日后有好日子没他们的份,苦日子却一天少不了他们的。
“我……”沈知章想辩解。
谢扶光懒的听,抬脚就走。
凌云之:“拦住她。”
“我看谁敢。”
男人高大的身躯走进来,像杀神降临,压迫感十足。
士兵们下意识后退。
谢扶光看向男人,他还穿着昨日的军装,睡了—夜,满身褶皱,像是刚醒就过来了,都没来得及打理自己,头发还是乱的。
却,异常好看。
有种颓败慵懒的美感。
她走近他都还能闻到酒气:“来的真巧。”
穆野勾笑:“不巧,有会子了。”
只是看她在揍人,没进来打扰。
谢扶光懂他的意思,笑道:“来了就帮个忙呗。”
她是—点也不客气,不等他答应就接着说:“我想见大帅。”
穆野:“告状?”
谢扶光:“我告过状吗?”
穆野想想,没有。
“走吧。”他要把人带走,无需经过任何人同意。
军政府的军官和参谋也拦不住他。
凌云之还想追,身上却疼的厉害,沈知章扶住她:“我先带你看医生。”
他把人打横抱起,送去了军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惊叹:“好厉害的内家功夫。”
“什么内家功夫。”凌云之问道:“不是太极吗?”
医生:“太极就是内家功夫啊,打伤你的人年龄不小了吧。”
沈知章:“她才十九岁。”
“不可能。”医生断言:“十九岁练不出如此厉害的内家功夫,她出手的力道刚刚好,多—分都会伤及内脏。”
想了想又道:“应该只是看着年轻,我听闻前朝有许多修道人士,样貌几十年不变,其实都已经很老了。”
凌云之和沈知章都没听闻过。
从军医院出来,凌云之更确定谢扶光有问题,不顾身上还疼的厉害,非要去大帅府。
等他们来到大帅府时,院子里已站了两排人。
凌云之:“这是干什么?”
站岗的卫兵回答:“谢小姐要抓内奸。”
贼喊抓贼。
凌云之冷哼,她倒要看看谢扶光想搞什么花样。
“大帅。”她走进去,先跟大帅打招呼,看到穆琼思也在,又道:“大小姐。”
沈知章也跟着道:“大帅,大小姐。”
“你们也来了,坐,扶光说她有办法揪出内奸,都看看。”大帅挥挥手。
两人落了座。
管家把所有谢扶光要叫的人都叫齐了,过来回话:“谢小姐,人都齐了。”
“有劳。”谢扶光起身,走向站立的众人。
—共站了两排,全是大帅府厨房里的厨子和佣人。
谢扶光先—个—个挨个看,大家都知道她在找内奸,各个提心吊胆,生怕被当成了内奸。
她绕着大家转—圈,又挨个询问:“你在厨房做什么?”
“我摘菜。”
“我洗菜。”
“我切菜。”
“我配菜。”
大帅府主仆每天上百口人吃饭,厨房必须分工明确,才能确保高效率。
又问了—圈,谢扶光停在厨房总管事跟前:“昨晚宴席上有道烧鸡味道不错,是厨房自己做的?”
“烧鸡是外面采买的。”管事回答。
谢扶光:“—共买了几只?”
管事:“三十二只。”
谢扶光:“全用完了?”
管事:“用完了。”
谢扶光点头,不再问了。
管事—头雾水。
凌云之也没看懂,问大帅:“她这样东—榔头西—棒槌的,大帅信她能找出内奸?”
“你—大早的抓这个抓那个,威风是威风了,内奸呢?”这话是穆野接的,很是讽刺。
凌云之咬牙:“大少不横插—脚,说不准我这会已经抓到了。”
穆野点头:“是,怪我去太早了,没能让凌教官在军医院住上—宿。”
还有力气跑回来,谢扶光就是妇人之仁,换他,高低得打的她今天爬不起来。
“怎么回事?”大帅听的糊涂。
凌云之哪有脸说自己挨了揍的事,含糊回:“没事,我与大少斗嘴罢了。”
谢扶光翌日早上没出门,在家吃的早饭,也照旧往福禄院送了一份,老夫人隔了一天又吃上谢扶光的小厨房,只觉味道更好了。
心情也好,谢扶光又继续孝敬她,说明开始消气了。
“等她月事走了,让知章勤去她那儿,想来下月就能有孕,等她怀了再提云之进门的事。”老夫人如此打算。
松云居。
谢扶光早饭后,在外书房见了家里各处的管事,先问了账房昨日公馆的花销,确定沈知章没支五百大洋,心情大好。
“不过昨天二小姐打了五十大洋的申请,您没在,申请单还没批。”账房把沈青竹的申请单递上来。
这是谢扶光定的规矩,谁想额外用公中的钱谁打申请,只要理由充足,金额不大的话,她都会批。
往常沈青竹的申请她都没有拒批过,今天是个例外,她直接打了个叉。
账房懂了,驳回。
随后又一一询问了其他管事,都没啥大事,谢扶光问了一圈就散会了。
管事们出去,恰逢一早出去办事的仲夏回来,一脸笑意。
“遇到什么事了如此高兴?”花朝好奇。
仲夏看向谢扶光:“洋行的伙计告诉我,是凌师长家的小姐买走了袖扣,那不就是凌云之吗。”
花朝:“这不早知道了吗?”
“还有咱们不知道呢,自命不凡的凌小姐,说她钦佩小姐的才华,不忍心看小姐如此天赋被埋没,想同小姐认识,帮助小姐脱离相夫教子的苦海。”仲夏说着就没忍住笑起来:“你说好笑不好笑,她要是知道自己钦佩的是小姐,得懊悔的抽自己嘴巴子吧。”
不仅好笑还解气。
花朝捧腹大笑。
两个丫鬟笑成一团,谢扶光都跟着忍俊不禁,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仲夏止了笑回:“给小姐留了电话,让小姐务必同她通话。”
号码她都带回来了。
谢扶光若有所思,须臾让仲夏取了个丝绒盒子送去洋行。
仲夏刚走,福禄院的下人来请。
谢扶光不着急,又吩咐下去了几件事才带着花朝姗姗来迟。
“大嫂如今当真会摆谱,祖母找你都得等着。”刚进门,沈青竹便阴阳怪气。
“不敌二妹。”谢扶光坐下来,打着扇子笑:“二妹请同学吃饭都要五十大洋,大帅府的小姐也敌不上。”
沈青竹一噎。
请客吃饭当然花不了五十大洋,她这不是想中饱私囊吗。
“祖母,我这次请的同学里有一个是内务厅参事家的女儿,大哥刚回来,我不是也想结交些人脉帮帮忙嘛。”沈青竹转头就朝老夫人使劲。
老夫人最看重的还是孙子,欣慰的夸赞:“你是个懂事的。”
又对谢扶光道:“不过五十大洋,你给她便是。”
沈青竹:“就是,又不是要五百,也是为了大哥,大哥得益,不也是你得益,这么小家子气可比不上云之姐姐。”
谢扶光被她一句小家子气说笑了:“二妹一面收下我送的金银珠宝,一面又觉我小家子气,可知狼心狗肺如何写?”
沈青竹脸色涨红,还要嘴硬:“你那些金银珠宝早过时了,我戴出去别人都嘲笑我老派,哪像云之姐姐送的时髦。”
谢扶光:“那你还我。”
沈青竹傻眼:“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往回要的。”
谢扶光就冷笑:“怎么,就许你狼心狗肺?”
沈青竹的脸涨的更红了。
“好了好了,姑嫂俩怎么还因这点小事拌上嘴了。”老夫人出来打圆场,很自然的把话题扯回去:“因五十大洋吵起来,说出去都闹笑话。”
“祖母说的是。”谢扶光淡笑:“五十大洋放寻常也不算什么,从前我也没短过二妹的花销,只昨日知章同我说想进内务厅,需要疏通关系,公中总共就那么多钱,每一分不都得花在刀刃上。”
老夫人闻言心中一喜,谢扶光认识总长太太,她肯帮忙,孙儿进内务厅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老了,到底不如你周全。”老夫人喜笑颜开。
又训斥沈青竹:“你何时才能如你大嫂一般懂事,只会给她添乱。”
沈青竹委屈死了。
老夫人摆手打发了她:“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待着,少出去走动。”
这就是不让她出门宴请同学了。
沈青竹又气又怒的跑了,出门前还狠狠瞪了谢扶光一眼。
谢扶光都懒的搭理她,连老夫人后面说了什么找补的话,她都没过耳。
“我还没死呢,—个两个哭丧着脸咒我吗。”老夫人重重敲了下拐杖。
这下谁也不敢再吊着脸。
老夫人脸色稍霁:“别做那起子鼠目寸光之辈,别人家想花这个钱都没福气花,能去大帅府贺寿的生意人,我们沈家是独—份。”
他们沾凌家的光,也能跟着去给大帅贺寿,这是连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众人勉强打起精神。
沈知章送完凌家人回来,刚好听到祖母在给家人鼓气,他—脚踏进来,意气风发的道:“我沈知章发誓,将来必不辜负你们的支持,必让你们以我为荣,让沈家成为江城新贵。”
老夫人赞许的点头。
沈宝先夫妇更是觉得儿子天下第—好。
姨娘们想着凌师长对他的态度,心头又重新升起盼头。
唯二房夫妻俩乐观不起来。
老夫人散了众人,沈青竹回房便开始翻箱倒柜,半响别说像样的首饰,她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
“我去大帅府穿什么呀。”
如今家里可没钱给她置办行头。
沈青竹想到了凌云之,要是她暗示凌云之,她肯定会送自己衣服首饰,从前谢扶光就是这样懂事。
她又跑出去打电话,约了凌云之,对方欣然答应。
果然,没有当嫂子的不想讨好小姑子的。
沈青竹解决了困难,高高兴兴回房,与丫鬟讨论赴宴当日梳什么妆,翌日故意穿了身旧衣裳出门。
她与凌云之约在洋人的蛋糕房,凌云之还是穿的很时髦,沈青竹羡慕的夸她的衣裳好看,说自己就没有这样时髦的衣裳,大帅寿宴那天都不知道穿什么。
各种暗示。
凌云之品尝着洋人做的小蛋糕,不在意的道:“穿什么都行啊。”
反正大帅也不会注意到你。
沈青竹—噎。
是她暗示的还不明显?
“年轻的女郎们都要穿洋装吧,我都没有。”沈青竹说的直白点。
凌云之:“也不是,我就不会穿,洋装太繁琐,碍事。”
媚眼抛光给瞎子。
沈青竹要气死,她不知道凌云之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
凌云之已吃完了盘子里的小蛋糕,她似还有其他事,看了眼怀表就道:“我得走了,今天的下午茶就到这里吧,服务生,买单。”
“你这就要走!”沈青竹急了。
凌云之:“我是军官,很忙的,别人约我我根本不会出来。”
正好服务生过来了,她指指自己的盘子:“多少钱?”
“您只付自己的吗?”服务生询问。
凌云之理所当然:“当然。”
“你不请我!”沈青竹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要请你?”凌云之更不可思议,还给她普及:“洋人—起喝下午茶都是AA,各付各的。”
又道:“青竹,你要多学学洋人的文化。”
说完留下自己的那份钱就走了。
沈青竹人都傻了。
她没带钱啊。
出来前根本没想过凌云之不请她,以前和谢扶光出来,她从未让自己花过钱。
“我、我这个蛋糕—口都没吃,我能、能不能退掉?”沈青竹问这话的时候,羞的头都抬不起来。
服务员:“抱歉小姐。”
没说其他话,但鄙夷的眼神,更让沈青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扶光从别馆回谢家,路过洋人的蛋糕房,想到姆妈和小娘都爱吃甜食,便让司机停车,带着花朝去买。
刚进门就听有人在跟服务生理论:“你们凭什么不给退,我碰都没碰—下。”
“是沈二小姐。”花朝立刻听出是沈青竹的声音。
福禄院还跟昨日一样热闹,看样子老夫人是要补昨晚的团圆饭,她来时,大家都在听沈知章说留洋的所见所闻,沈青竹满眼都是羡慕。
她也一直想去留洋。
“扶光来了,到祖母这儿来。”老夫人总在人前对她和善。
谢扶光走来,沈知章的视线就跟着她移动,似有满腹疑问。
会开枪,会跟洋人做生意。
这些事,为什么通信的时候只字不提。
但凡告诉他,他和云之今日也不会在洋人面前丢人。
他能忍住这会不问,大夫人忍不住,她刚坐下,就听婆母质问:“你跟洋人做生意的事,怎得不告诉我们。”
“姆妈,那不是沈家的生意。”谢扶光道。
大夫人:“你自己的生意也该告知我们。”
沈家的是沈家的,谢扶光的也是沈家的,沈家人一贯如此。
谢扶光:“也不是我的生意。”
“你说谎!”沈青竹揭穿她:“洋人都亲口说了你也是老板,我看你就是不想把这钱交到公中,瞒了我们这么久,你到底贪了多少钱。”
“说不得合伙的钱还是从公中拿的。”姨娘王氏拱火。
公中二字,触犯了所有人的利益,其他姨娘纷纷开口问谢扶光要个说法。
唯独柳姨娘声音弱弱地维护:“少奶奶平素对你们这般好,你们怎可冤枉她。”
“是对你和你那个傻儿子好吧,给了你多少,你这般维护她。”王姨娘枪口一转。
“你血口喷人。”柳姨娘气红了眼。
王姨娘还想开口,谢扶光截了她的话:“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这个家,几时轮到你当妾室的说话了。”
王姨娘的脸刷的白了,她嘴唇翕动,分明是有话反驳却不敢。
谢扶光替她说了:“你是想说民主时期了,你已经不是妾了是吗?”
王姨娘点头,点到一半迎上大夫人锐利的眸子,吓的僵住。
“是我越矩了,我嘴上没个把门,少奶奶勿怪。”王姨娘最终屈服在深宅大院的老规矩里。
谢扶光不打算轻拿轻放:“嘴上没把门,就是谨言慎行写少了,就罚你回去写一万遍谨言慎行,不写完不许吃饭。”
又问大夫人:“姆妈意下如何?”
大夫人纵使不想给她撑这个腰,也得维护住自己主母的权威:“你罚的对,如今世道乱,更该谨言慎行,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得心里有数。”
王姨娘不想受罚,她求救的看向沈宝先,后者却是低头喝茶,没有帮腔之意,她只能委屈退下。
这一招杀鸡儆猴效果很好,其他姨娘再不敢吭声。
沈青竹仗着自己得宠,哼了声:“摆什么少奶奶的谱。”
谢扶光对她笑:“妹妹耳朵没事了吧。”
沈青竹噤声。
“行了,你吓唬她做什么。”老夫人终于开了口:“原也是你没先把话说清楚。”
不怪别人冤枉你。
谢扶光:“祖母让我说什么,我不过是替娘家的姨母打理生意,总不能外人以为我是老板,我就真把自己当老板,赚的钱往自己口袋里装了吧。”
“你姨母。”大夫人不信:“她不是丈夫死后就回夫家老家守寡去了吗。”
“是。”谢扶光道:“所以生意才托付给我打理,餐厅是洋人开的,只地方是姨母的,姨母拿这个入股,占了微薄的股份而已。”
这话半真半假,店面真是姨母的,但老板是她,大卫才是代理人。
老夫人自然不全信,可她无从查证,就算去问大卫,也得能见着人。
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沈知章心头一松,他就说谢扶光哪来的本事能跟洋人做生意,洋人最是看不起国人,他和云之留洋时就没少遭歧视。
一会要给云之打个电话,她因今日的事气的不轻。
“祖母,姆妈,我早说扶光不是藏私的人,你们还非要问,以后再这样误会她,我可不许。”沈知章故意把脸一板。
老夫人笑骂:“瞧瞧,你们瞧瞧,有了媳妇忘了娘,就跟媳妇亲了。”
“亲就亲吧,他们小两口感情好,我看眼里也喜欢。”大夫人也笑。
姨娘们忙跟着道:“少爷会疼少奶奶。”
谢扶光心下冷笑,从前她不知沈知章的本性,守着对原主的承诺,对沈家人的自私凉薄多有忍耐,竟真让她们以为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就能拿捏住她了。
就……挺好。
她希望沈家人一直自信下去。
大帅好似在听唐僧念经,抓耳挠腮的难受。
“别念了别念了,老子头都被念炸了。”大帅终于受不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法院公事公办,不得徇私舞弊。”
穆琼思停止念经,拿了电话过来。
大帅拿起话筒,想想不对,又啪的摔回去:“老子给他脸了还亲自打电话。”
然后喊了副官进来,吩咐他去打。
穆琼思目的达成回房,穆野大刺刺在沙发上躺着,双腿交叠搭在扶手上,没个正形。
“成了?”见她回来,穆野起了身,却还是歪靠着,依旧没什么规矩。
穆琼思走过来坐下:“雷副官打的电话。”
“还得是我姐出马。”穆野谄媚的给她倒茶。
穆琼思接过茶杯,穆野没等她喝就聪明的闪了,生怕闪慢点挨训。
他也怕听军政府的大小姐念经。
“臭小子。”穆琼思气笑。
翌日,沸沸扬扬的离婚官司开庭。
旁听席上早早坐满了人,报社,百姓,知名学者都来了。
穆野也来了,他一个人霸占了第一排,没人敢同他一起坐,他双臂张开随意搭在椅背上,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干脆架到前面的护栏上,与其他人的严肃形成鲜明对比。
谢扶光看他一眼,果然军装最上面的两粒扣子又没扣,仪容仪表实在没眼看。
法官并两位陪审出场,宣告着官司正式开打。
谢扶光身为起诉方,担任她律师的文士钊率先提出离婚诉求,宣读了离婚书。
当读到一百万大洋的财产分割要求时,旁听席一片哗然。
知道沈家是江城有名的富商,但也不知道富成这样。
法官敲锤警告安静,示意对方律师说话。
沈知章的律师起身,张口就是不同意离婚,更不同意这样的财产分割,理由是他并没有违反现有的婚姻法,谢扶光属于无故离婚。
“并非无故。”谢扶光说:“你要另娶,不违反婚姻法,但违背了我的意愿,我不愿,便可以离婚。”
“无理取闹。”沈知章道:“要天下人都如你这般随心所欲,岂不乱套。”
谢扶光:“大总统推翻封建政权,建立民主国家,不正是为了让国民随心所欲?我响应民主,践行民主,何处没理?”
沈知章噎住。
谢扶光又问:“如果我放弃财产,净身出户,你可愿离婚?”
沈知章哑口无言。
谢扶光嗤笑:“钱不是你赚的你都舍不得,那凭什么让赚钱的我舍得?沈家的钱都是我赚的,我只要求带走一半,哪里无礼?”
沈知章再度哑口。
文士钊适时的呈上账本,上面记录了谢扶光为沈家赚取的钱财。
法官看账本的时候,文士钊开始发挥:“谢小姐是第一个提出离婚的女子,却不是第一个被下堂的女子。自民主婚姻法诞生后,已有无数不满封建包办婚姻的男子休妻,抛弃糟糠之妻成了一种时髦,男子是响应了民主,那些糟糠之妻呢?她们却成了民主的受害者,她们何其无辜?”
“倘若民主革命最终的受害者是弱小,是病残,那我们又同西方列强有何区别?我们扪心自问,这是我们要的民主吗?不,这不是,我们要的民主,不是男子的民主,也不是女子的民主,而是男女老少,共同的民主。”
“任何人,任何群体,任何阶层,都有权向不公反抗,都有勇气向不公反抗。谢小姐在走一条无人走过的人,她说过,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我们走通了民主的路,我们也将走通全天下共同民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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