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海东陆一伟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逍遥》,由网络作家“李海东陆一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万路之遥的都市小说《官途逍遥》,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李海东陆一伟”,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身为镇长,他心系百姓,舍己为人无偿捐款,民心念念,皆推崇他高升。而面对权贵与金钱的诱惑,他总是摆摆手,满不在意。可他还是遭到了兄弟算计,亲人远离,妻离子散……即便世道不公,它却始终不能打败他心中的公平!要斗,那他也奉陪到底!...
《官途逍遥》精彩片段
陆一伟一开始搞苹果种植时,镇里的领导嗤之以鼻,还不时地冷言蜚语,暗里讥讽。直到去年苹果园有了收益时,镇党委书记魏国强才有所警觉,并在县委书记刘克成面前狠狠告了一状,但苦于没有把柄,也就不了了之。
而今年的果园又大丰收,在北河镇引起强烈反响,甚至有村民提议让陆一伟来领导北河镇,带领大家一起致富。“谣言”传到魏国强耳朵里,他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决定压一压陆一伟,要不然北河镇就由他陆一伟说了算了。
李海东是东瓦村的一个农民,因爹妈死得早,缺乏教养,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早年间也外出打过工,没几天就跑回来了,说吃不了那份苦。不仅如此,居然染上了赌博这一恶习,先后把祖上留下来的房产都变卖扔到了赌场上。
陆一伟到东瓦村兼职后,发现李海东本性并不坏。在开始种植果园时,就拉上他一起干。这一决定让村里的人都以为陆一伟疯了,但几年下来,李海东被陆一伟收拾得服服帖帖,而且戒掉了赌瘾。尤其是去年果园见效后,李海东摇身一变,穿上了名牌,买了手机,还重新盖起了房子,让村里人唏嘘不已。
当陆一伟扔掉三支烟头的时候,李海东从仓储库笑呵呵地跑了过来。老远就道:“陆哥,已经交接完毕,合同款明天下午6点前准时打到账户,这钱可是去年的整整两倍啊。”
陆一伟依然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道:“海东,你也辛苦一年了,等合同款到账我就给你发工资,今年的工资翻三倍。”
李海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三…三倍!我的妈呀,那可是3万多元啊,陆哥,我可不要那么多,平时你已经照顾我不少了。”
陆一伟淡定地道:“这是你应该得的,以后我还会继续涨,跟着我混,少不了你的。”
李海东频频点头,感恩戴德一大堆说词,陆一伟淡然一笑回应。李海东上车后,陆一伟问:“晚上你到哪?”
李海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这半个多月没开荤腥了,一会你把我送到‘天韵阁’就行了,嘿嘿。”
陆一伟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呀,也老大不小了,发了工资赶紧找个媳妇,别把钱都花到窑姐那儿去。”说归说,陆一伟从身上掏出一千元丢给李海东,又道:“悠着点花,别报废了你那副腰子。”
李海东接过钱,戏谑地道:“我说陆哥,你别光说我呀,你也是不是该找个媳妇了,我看那大学生苏蒙就不错,她对你也挺有意思,别错过了啊。”
陆一伟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给了你钱都堵不上你那张破嘴。”
李海东哈哈大笑,把CD的音量调到最大,一路高歌,往市区驶去。
送走李海东,陆一伟就掏出手机打给在《西江日报》上班的苏蒙。苏蒙此时正在家里电脑跟前赶今天外出采访的新闻稿,一听到陆一伟到了江东市,兴奋地把未写完的稿件保存,关掉电脑,跑到卫生间开始打扮起来。与她住在一起的肖一菲看到苏蒙神经兮兮的,跑到卫生间追问:“我说苏蒙啊,是不是你那位陆哥来了啊,看把你兴奋的。”
苏蒙一边扎头发,一边从镜子里瞟了一眼肖一菲,温婉低头,娇媚一笑道:“哪有,大学同学找我吃夜宵。”
肖一菲从身后抱住苏蒙在腰间咯吱起来,道:“我看你不说实话,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
苏蒙扭动着身姿蹲到了地上,求饶道:“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招还不行嘛。”
肖一菲在苏蒙腰间轻轻掐了一下,撇着嘴道:“这还差不多。”
苏蒙起身,拿起洗手台的粉底液在脸上认真地擦起来,隔着镜子与肖一菲对话:“他刚到江东,还没有吃饭,我出去陪他吃点饭。”
肖一菲头靠在门框上,脸上充满焦虑,一本正经地道:“苏蒙,我说你可要想好了啊,他陆一伟那点比任东方强,人家任东方家里要钱有钱,要背景有背景,人也长得说的过去,再者他已经苦苦追求了你五六年了,你都始终没有松口。再看看陆一伟,都已经离过婚,而且还钻在山沟里,人虽长的帅点,但帅不能当饭吃啊,何况你们不合适,与任东方比起来,简直……”
苏蒙见肖一菲唠叨起来没完,便转过头打断道:“姑奶奶啊,我求求你了,这话你都说了不下百遍了,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啦。至于今后,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肖一菲叹了口气退出了卫生间,回到卧室躺到床上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百无聊赖地翻看起来。
苏蒙整理好行头,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枣红色黑点连衣裙穿上,束上一条带有蝴蝶结的白色腰带,又从鞋柜拿出陆一伟上次来江东时买的棕红色靴子,在衣镜前左看右看,直到自己满意后,才从床上拿了件粉色外套,与肖一菲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肖一菲起身走到客厅问道:“晚上你还回来不?不回来我可不给你留门了啊。”
苏蒙在肖一菲额头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道:“晚上就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吧。”
肖一菲投向羡慕的眼光,然后郑重其事地拉着苏蒙手道:“你要不喜欢任东方,你可以不可以让给我?”
苏蒙没好气地松开手道:“关我什么事,你要喜欢你去追啊。”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蒙的家位于江东闹市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区,距离上班的西江日报社不到1公里。这处住宅是她父亲给她买下来的,与她住在一起的肖一菲既是大学好友,又是报社同事,因一个人住有些孤单,就把肖一菲从单位宿舍楼里拉了过来。
苏蒙下了楼,老远就看到陆一伟穿着精干而又帅气的夹克,手插裤兜靠在车上,带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望着远处,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帅气迷人。
苏蒙就喜欢这样即成熟又有风度的男人,她如脱缰的马一般,甩动着马尾辫奔到陆一伟面前,从后面一下子揽住了陆一伟的腰,头紧紧地贴在后背上,用力用鼻尖感触着心爱男人身上的淡淡烟草味。
陆一伟转过身握住苏蒙像绸缎一样光滑的手,脸上露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他仔细端看着苏蒙貌美的容姿,白皙的皮肤胜似冬雪,明亮的双眸宛如一泓清水,泛动着晶莹光亮,修眉端鼻,唇若点樱,洁白整齐的牙齿笑起来颊边还微现梨涡,尤其是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犹如画龙点睛般,甚是娇美迷人。
苏蒙踮起脚尖在陆一伟脸颊亲吻了一下道:“你多久都没来看我了。”
陆一伟抱紧苏蒙,略显歉意地道:“这段时间果园忙,这不今天都卖出去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啦。”
苏蒙美滋滋地一乐,钻进了陆一伟的怀里。当她看到旁边铮亮的新车时,惊讶地望着陆一伟道:“你买新车了?”
陆一伟拍拍车顶,笑着道:“嗯,前段时间买的,以后我来看你就更方便了。好了,我快饿晕了,走,我们去吃饭去,顺便让你感受下我的新车。”
苏蒙快乐的像一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绕过车后,钻进副驾驶室。上车后,她来回摸了一遍,又往后靠了靠,然后冲着陆一伟一笑,道:“这车不错啊,我觉得比我爸的车还要舒服。”
陆一伟驾着车来到了他俩经常吃饭的地方——“东湖游廊”。这名字乍一听就好像旅游景点的名称,这也正是这家酒楼的卖点。就餐的地方位于游船上,游船仿古代宫廷楼阁建筑风格,以红色和金色为主色调,门柱窗花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四周挂满了大红灯笼,更为神奇的是,在夏季夜晚时游船两侧会如同喷泉一般喷出水柱,置身于此,流连忘返。
陆一伟和苏蒙经常到这里用餐,一来这里的饭菜可口,二来这里就餐的环境十分清雅。当菜上齐后,二人四目相对,吃着佳肴美味,品着醇香茗茶,荡漾在偌大的东湖上,凭栏眺远,万家灯火起伏错落,银霞明灭,与波光粼粼的涟漪、满天闪烁的星斗交相辉映,其景奇丽醉人。
吃饭中间,陆一伟不自觉地掏出烟要点上,苏蒙见后眉头一蹙,道:“你少抽点烟,对你身体不好,再说这么美好的景色,你要是抽烟,简直大煞风景。”
听到苏蒙奉劝,陆一伟有些难舍地把烟装起来,道:“这些年里,除了你,只有烟陪伴我度过漫漫长夜。每当孤独无眠时,我总会点上一支,以聊慰我空寂的心灵。它如同我一个不会说话的老友,总能为我排忧解难,把它丢掉,实在难舍。”
苏蒙看着略显忧郁沧桑的陆一伟,抓住他的手,心疼地道:“一伟,你要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别硬撑了,我去找找我爸,给你动一动位置,或者干脆把你直接调到江东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陆一伟无奈地摇了摇头,以示回绝。
谈起心事,陆一伟还是不自觉地掏出来烟点上,他歪头回望东湖岸边的高楼大厦,指着远处的一栋刚刚落成的地标建筑,哈着热气道:“苏蒙,从这个角度看‘金都大厦’,多了些雄伟和非凡,每天有多少人想着盼着能走进这座大厦工作,想着有朝一日能穿着职业装,喝着咖啡,站在落地窗跟前俯视芸芸众生如蝼蚁般穿梭在大街小巷,当然这只是个想象。”
“而真正坐在这座大厦工作的人,每天除了干不完的活哪有空暇时间去凭栏远眺。其实我现在的处境也是一样的,我当然想快速摆脱目前的现状,但是我现在不能走,不能不明不白地离开那里,否则我这辈子永远都将背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慌度终生。除此之外,我还遵守着一个承诺。”
苏蒙端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似懂非懂地望着陆一伟如刀刻般俊朗而忧伤的脸,如果说命运可以改变人的一生,而生活的磨难更能让人懂得珍惜成长的每一个脚印。苏蒙安慰道:“一伟,我明白你心中的苦闷,可是每每看到你把忧郁写到脸上,我心里也十分难过。不管怎么说,你仕途虽不顺,好在商途还算不错,我不希望你大富大贵,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我也就满足了。”
陆一伟突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我有你说得那么凄惨吗?我每天过得挺好啊,难道我脸上还写着‘忧郁’二字不成?”
苏蒙看到陆一伟迷人的微笑,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别成天绷着个脸,来,亲我一口。”说完,苏蒙闭上眼睛把脸凑过去。
陆一伟掐灭烟头,把苏蒙揽到怀里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抓住苏蒙冻得发紫的小手凑到嘴边哈着热气取暖。
苏蒙与陆一伟的爱情故事,说起来也比较俗套,但却对苏蒙对爱执着不渝的那份勇气让人折服。陆一伟早些年毕业于西江大学中文系,算起来与学妹苏蒙还是校友。陆一伟有了发展果园的想法后,就登门拜访自己的大学教授蔡润年,想让他帮忙搭桥引见农科院的技术专家。
蔡润年对这位心爱的学生倍爱有加,当他得知陆一伟的想法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不顾劳累几经奔波帮陆一伟跑前跑后,甚至利用节假日亲自与农科院的“老友”到东瓦村实地指导,让陆一伟甚为感动。
陆一伟大学毕业后,蔡润年强烈向学校举荐他,让他留校任教。而陆一伟却辜负了老师的一番美意,放弃留校任职毅然回到了自己家乡发展。因为这,蔡润年还大动肝火,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搭理陆一伟。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陆一伟与苏蒙在蔡润年家里不期而遇。那时,苏蒙还是个大三的学生,初次与陆一伟相识就被他优雅的风度和不俗的外表所倾倒。同样作为蔡润年的得意弟子,当她从老师那里了解到陆一伟的情况后,就主动与陆一伟套近乎。而陆一伟只把她当做一个小学妹来看待,而作为旁观者的蔡润年却看出些端倪,虽不赞成这段姻缘,但性格倔强的苏蒙却油盐不进,花痴般地对陆一伟展开猛烈攻击。
牛福勇听说郭凯盛要竞选村长,当然要激动了。他拍着桌子道:“他郭秃子要竞选,我也要竞选,看谁厉害些。”
陆一伟作为镇政府的“边缘人”,自始至终没有开口,但他在仔细琢磨着徐青山挑起此话题的用意。心道:“这徐青山也太狠毒了,他倒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如果此时再旧事重提,对双方都不利啊。”
不过徐青山刚才的一个小细节引起了陆一伟的注意,徐青山提到“魏书记在背后支持”,这就值得玩其三昧了。他将徐青山与魏国强的关系串起来一想,看出了一些端倪。徐青山这是要借牛福勇的手与郭凯盛互耗,乘机把魏国强拉下水,然后他坐在岸上“渔翁得利”。想到这一层,陆一伟真心佩服徐青山的心计,不放过任何一个环节去打击报复敌人。
陆一伟虽然对魏国强有看法,但他并不希望在关键时刻拉过他一把的兄弟下水,于是他道:“我觉得福勇不用参与这个村长竞选,要真想有点社会地位,还不如弄当当呢。”
徐青山立马道:“陆兄此话差矣,你要知道恋家之人都有一种归属感,何况我们南阳县都比较眷恋故土,要不然一年出去打工的也没有几个,宁可饿着肚子都不肯挪窝。这种属地感咱都有,要不然你陆一伟放着好好的大学教师不当,跑回来作甚?郭凯盛都家财万贯了,为何还钻到这山沟沟里不愿到大城市?是他没有钱吗?决定不是。光宗耀祖,是我们南阳人历来的一种亲和感,活的好与不好都要让祖先在上天看着,都要让乡里乡亲在地上望着,如果能成为人上人,这是一种家族荣誉,是无上光荣的。”
“说得好!就冲你徐哥这几句话,我这个村长当定了,我就是要为家族荣誉而战。来,干了!”牛福勇已经完全被徐青山的话吊起了胃口,说的他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看到牛福勇上钩,徐青山喝酒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尽管停留的时间很短,但被一旁的陆一伟捕捉到了。
徐青山的一激将,牛福勇就上脑子,这种小儿科的游戏徐青山曾经用过多次,屡试不爽。
陆一伟没有徐青山煽情的口才,再看看满面激动的牛福勇,他知道此时再劝也没有用,等牛福勇冷静下来再谈吧。
酒过三巡,激战正酣。李海东的心思早已不在酒桌上,不时地瞟两眼那位服务员。而牛福勇则好像刚刚进入状态,拉着陆一伟和徐青山的手,舌头打结道:“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我牛福勇长这么大,就认识你们两个知根知底的交心朋友,我老牛这辈子值了,来,喝三口!”
牛福勇肚子里没文化,性子又直,思想上要单纯许多,没有徐青山的花花肠子弯弯绕,也没有陆一伟的沉着冷静,一根肠子穿到底,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朋友二字,是发自肺腑的。当然,牛福勇不是傻子,也有自己的小聪明,谁好谁坏还是分得清的。
“实在喝不动了,要不我们进行下一个项目吧。”徐青山被灌得够呛,连声求饶道。
“不行!今天我高兴,咱就喝个痛快。”牛福勇摇头晃脑道。
陆一伟见状,知道牛福勇喝高了,也打劝道:“福勇,算了,晚上我们再接着喝。”
李海东也着急忙慌地凑上前劝了一句。在这个饭桌上,李海东的地位较低,所以他很知趣地选择沉默,少言多餐。
扶牛福勇上了楼,服务员急忙为他铺好床,并准备了醒酒药,服务十分体贴。
一行人下楼后,徐青山打着饱嗝道:“一伟啊,我下午还有个会,我就先回去了,一会福勇醒了你带他回来吧。”
既然徐青山要走,陆一伟也不挽留,道:“要不让李海东送送你?”
李海东一听到要让去送徐青山,心里恨得直痒痒,但嘴上还是说道:“徐镇长,我去送你。”
“不用,你们玩吧,山庄不是免费接送吗?让他们送送就行了,这种体贴服务,不享受白不享受。”徐青山说完,嘿嘿一笑。
陆一伟对着山庄司机道:“要把徐镇长安全送回家,听到了吗?”
那司机频频点头,又转身出去赶紧去调车。
徐青山上了车,与陆一伟挥手道别,驶离别墅后,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对着司机道:“我暂时不回南阳县,把我送到江东市。”
送走徐青山,陆一伟看到李海东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摇了摇头,对服务员道:“带这位先生去按摩。”
李海东感激地看着陆一伟,贼眉鼠眼地道:“还是陆哥最懂我心思。”说完,又道:“对了,陆哥,刚才吃饭的时候农贸市场打电话过来了,款项已经打到你的账户,到时候你查询一下。”
“嗯,知道了。”陆一伟轻描淡写地道。
李海东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无聊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心里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倒不是说陆一伟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去享受,窝在房间里看电视,而是他在等一个人,一个让自己梦回萦绕的女人——杜姗姗。
杜姗姗是他的初恋女友,自从陆一伟上大学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陆一伟是在南阳一中读的高中,正好与杜姗姗是一届但不同班。杜姗姗的城里人,打扮颇为时髦,经常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成为当时好多男生的梦中情人,陆一伟也是其中的一个。
后来文理分科的时候,陆一伟与杜姗姗分到了一个班,刚好又是前后座,俩人一来二去产生了感情。
陆一伟的成绩很好,就算谈恋爱后也没有落下功课,而杜姗姗不同,成绩越来越糟,以至于让她父母亲发现了这个秘密。
高三后半学期,杜姗姗转学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悄无声息走了。陆一伟考了上西江大学,几次试图寻找她、联系她但最终无果。
初恋的感觉最有味道,以至于陆一伟结婚后,又认识了苏蒙都不经意间想起杜姗姗,这种难以忘却的情愫,如一片薄荷叶浸透在他的心上,融入到他的血液里。
直到上次牛福勇带他来山庄,陆一伟在按摩的时候惊奇地发现给他提供服务的竟然是杜姗姗,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他想过无数个俩人重逢的场景,但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杜姗姗认出陆一伟后,竟然异常冷静,只是淡然一笑。
随后在聊天中得知,杜姗姗高中转学后没考上大学就放弃学业转战东州市打工,后来结识了现在的丈夫,又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尽管生活过得清贫,但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
陆一伟没有讲诉自己的情况,而是希望为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杜姗姗谢绝了他的好意。
上次一别,已经过去快半年,陆一伟几次欲要去找她,但想到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再去打扰她很不合适也就作罢。这次来后,他急切想见到杜姗姗,可此时还是她上班时间,只能稍作忍耐等候。
陆一伟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件毛毯,服务员站在门口对他微笑。
陆一伟双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对服务员道:“现在没外人,你过来坐会吧,喝点茶。”
服务员依然微笑着道:“谢谢先生的美意,按照山庄规定是不可以这样做的。”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不会变通啊,是我让你坐的,快过来。”陆一伟看着服务员深秋天还穿着一件单薄的旗袍,心里掠过一丝怜悯之心。
服务员扭捏,但还是不肯过来。陆一伟见状,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就往沙发走去。
服务员的手被捏的生疼,但还是很感激地谢了谢陆一伟。
“你叫什么名字?”陆一伟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申蓉。”服务员小声地道。
陆一伟递过茶,啧啧称赞道:“好名字,很好听。”
申蓉见陆一伟亲自给她递茶,嗖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面容扭曲道:“先生,这可万万使不得,如果山庄知道了,我们会被罚款的。”
看着申蓉像受惊的小鹿一般,陆一伟更是心疼有加。另外,申蓉起身的时候,大腿正好裸露到外面,陆一伟突然瞄到申蓉大腿后侧紫青一片,于是关切地问道:“你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申蓉见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慌乱地用手往下扯旗袍企图遮挡,眼眶里的泪珠已经开始打转。
陆一伟不用问已经猜到伤的来源,肯定是顾客们调戏她的时候给掐的,想到此女子和自己的妹妹年纪相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陆一伟避开此话题,又问道:“你多大了?”
“22岁。”
“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300元。”
陆一伟没有继续问下去,嘴里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难受。一个女人的自尊比男人更懂得去维护,但是一旦放弃尊严从事一项因生活所迫而自己极其不愿意做的事,心里是经过多长时间的抗争。自古到今,从男女分工确定的那一天起,好像女人天生就应该为男人服务,成为男人发泄私欲的工具。走过千年,依然如此。当今社会,标榜男女平等,但实质情况依然是女子命贱,变相地成为男人玩偶。社会的畸形,让人不得不扪心自问自己的良知。
陆一伟本想给她一笔钱或重新找一份工作,但想了想没有这样做。如果真的这样做,会伤及她的自尊心。于是道:“有没有纸和笔?”
申蓉疑惑地从茶几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放到陆一伟跟前。陆一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纸上,递给申蓉道:“小妹妹,什么都不要说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
申蓉接过写有电话的纸条,一滴眼泪滴落到纸上,泪水顺着纸张的纹理慢慢扩散,如甘泉般渗透在自己脆弱的心灵。申蓉连忙鞠躬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我叫陆一伟,你叫我陆哥就成,可别叫我伟哥。”陆一伟一句玩笑话,申蓉扑哧笑出了声。浅浅的笑容,让人怜惜。
陆一伟看了看表,又指着楼上道:“还在睡觉?”
申蓉忙道:“还没醒来。”
“哦。”陆一伟不想打扰他,于是拿起桌子上的内部电话号码,找到洗浴部打了过去:“喂!洗浴部吗?我找杜姗姗。”
“什么?杜姗姗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陆一伟惊站起来道。
“那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陆一伟继续问道。
“哦。”挂掉电话,陆一伟失神似的呆坐在那里。
原来,杜姗姗半年前就辞职不干了,服务台说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陆一伟猜想,肯定是与自己见面后,杜姗姗才离职的。
陆一伟虽有些懊悔,但也比较踏实,杜姗姗离开此地或许比较合适,他当然不希望她继续从事按摩这种服务。
杜姗姗的离去,陆一伟更加没有心思再去考虑女色,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呆。
这时,申蓉怯怯靠近,试探地问道:“先生,请问您是要找洗浴部的那个杜姗姗吗?”
陆一伟腾地一下起身问道:“你认识她?”
申蓉道:“我们在过一个宿舍,也去过她家一次。”
陆一伟浇灭的希望又熊熊燃起,急忙道:“那你赶紧告诉我地址。”
申蓉把地址写下来递给陆一伟,猜到俩人关系不一般,但没有多问。
陆一伟正打算去东州市区找杜姗姗去,牛福勇摇摇晃晃地从楼上走了下来。申蓉见状,急忙上楼扶着他下楼。
牛福勇脸色依然涨红,眼球上布满红色血丝,感觉随时要破裂,只见他揉着眼睛道:“徐青山跑哪去了?”
“他要开会就回去了。”陆一伟解释道。
“屁话,他是跑到江东市见他的小情人去了,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牛福勇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关于徐青山的私生活,陆一伟知道的甚少,听到他也有情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陆哥,走,陪我去泡会温泉,我正好有几句话想和你说。”牛福勇扶头起身道。
听到牛福勇如是说,陆一伟打消了去找杜姗姗的念头,也起身道:“走,我也有话对你说。”
申蓉提前已经预定好VIP包厢,带着俩人走到了山脚下一处环境宜人的温泉池。
电视里播放着西江新闻,待播放到关于《副省长邱远航到北州市调研文化产业发展》的一则新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陆一伟立马坐了起来,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用敏锐的目光再次寻找,但令人遗憾的是那个身影没有再次出现。
不过在新闻结尾处,主持人评论道:“近年来,北州市领导班子审时度势,准确定位,把发展目光放到了文化产业上,对于一个依靠能源发展的经济大市,在文化产业上下功夫,做文章,这与西江省提出的‘文化强省’目标是一脉相承的……”
陆一伟关掉电视,仔细回想着那个画面,他敢肯定跟在副省长身后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老领导,原南阳县县长楚云池。
楚云池担任县长时,因打击私挖滥采触动了县委书记刘克成的利益,让刘克成大为恼怒。刘克成经过周密部署,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让楚云池背着处分挤出了南阳,楚云池被架空权力,调到市档案局出任副局长。
楚云池临走时,告诫陆一伟不要联系他,这些年来,陆一伟一直遵守着这个承诺。关于楚云池的情况,陆一伟通过县旅游局局长马志明那里得到一些只言片语信息,去年楚云池被调到市文化局任局长。再次启用楚云池,这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而如今副省长邱远航专程到北州市调研文化产业,这一举动实在让人耐人寻味。
要知道楚云池与副省长邱远航的私下交往颇为频繁,一到过年,楚云池总会带着陆一伟登门拜访,不过那时候邱远航还是东州市的市委书记,出任副省长也就是前两年的事。
邱远航一上任,楚云池就调到市文化局出任一把手,而如今又是调研,陆一伟由此推断,楚云池重返政坛,迎来了政途生涯的第二春。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楚云池始终没有与自己联系,难道他把我给忘记了吗?想到此,陆一伟感到心口隐隐作痛。
他本想打电话给马志明,拿起手机还是放了下去。
苏蒙洗澡出来,看到陆一伟神情严肃,光着下半身躺在沙发上,旁边的烟灰缸扔着三四个烟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苏蒙用浴巾裹着身子走到陆一伟面前,眯着眼用手扇了扇烟雾,一把从陆一伟手里夺过未抽完的烟戳进烟灰缸,心疼地道:“你能不能少抽点烟,弄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的,怎么,又有心事了?”
陆一伟看着楚楚动人的苏蒙,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脑后,没头没尾地来了句:“苏蒙,你猜我到现在挣了多少钱?”
苏蒙家境殷实,向来对钱多钱少没有概念,一边擦头发,一边道:“你也知道,我历来不过问你的隐私,钱多钱少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对我好,就算日子过得紧巴一点也无所谓。”
看来苏蒙还是不了解陆一伟,一个在官场上失意的男人,犹如一只老虎没有了斗志,而如今陆一伟另辟路径在商途上有了起色,就是要夺回丢失的尊严。
男人的尊严,是在一生中不可抑制的价值观追求,为了尊严他可以舍弃金钱,抛弃女人,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都要捍卫看不见摸不着的尊严。英国小说家高尔斯华绥说过:“人受到震动有种种不同:有的是在脊椎骨上;有的是在神经上;有的是在道德感受上;而最强烈的、最持久的则是在个人尊严上。”尊严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是一个人内心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
陆一伟如今挣了钱需要的就是别人给予认可和肯定,如果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漠视淡然,这个尊严是无效的,是没有震撼感的。
苏蒙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缺欠,急忙爬到陆一伟身上,一只手嬉笑道:“那你说说你挣了多少?”
陆一伟任由苏蒙摆弄,然后伸出一个巴掌,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50万?”苏蒙停止手上的动作,试探地问道。
陆一伟满足地点了点头。
“天哪!我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才600多元。”苏蒙惊讶地捂住了嘴巴。90年代末期,如果有50万元的存款很了不得,虽在整个西江省算不了什么,但在南阳县已经算是人上人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苏蒙问道。
陆一伟想了想道:“我打算把这笔都花掉,继续扩大果园种植规模,这个项目利润可观。”
苏蒙浇了盆冷水给陆一伟:“我倒觉得你不必非得在农业上发展,农业是靠天吃饭,如果遇上个天灾人祸的,让你赔个底朝天。”
陆一伟倒没想到这一层,仔细想了想,觉得苏蒙的话有一定道理,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这条路刚刚步入正轨,发展前景还是比较明朗的。最主要的一点,他兼任东瓦村党支部书记后,承诺让东瓦村民脱贫致富,现在看来时机已经成熟。
苏蒙看到陆一伟不说话,于是宽慰道:“一伟,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别想这些了,好不容易才来一次,谈什么工作啊。”说完,拉起陆一伟往床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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