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如约来到了新家的门口。
带着搬家公司——一群看起来很瘦小实际上很有力量的中年叔叔。
我首接拿钥匙开了房门。
尽管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眼前的一幕影响了心情。
我闭了闭眼,转头对叔叔们说:“麻烦叔叔们把东西打包好放楼下,再把我的东西搬上来吧。”
叔叔们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干,很快把东西打包好一件一件运到了楼下。
又把我的行李一件一件运上来。
在搬运的过程中,不和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死三八!”
他咚咚地跑上楼。
“你他妈的!”
我就站在门边,呆愣地看着他。
他冲进来,一把抓住我胸口的衣服,把我往房间里拖。
我完全被吓傻了,甚至忘了呼救。
门口的几个叔叔抱着行李,原本也有些状况外的看着他。
叫他冲上来把我往屋子里拽,赶紧放下行李朝我们过来。
叔叔们拉他,他力气大的很,我的衣服几乎要被他扯破。
我庆幸因为搬家我今天穿的是运动服。
我的手攥着胸口,守住我的尊严。
恐惧也终于回到我的身体,我开始大声叫了起来:“啊!
救命,救命!
救命!”
越来越多的叔叔们从楼下赶来,把他扯开,把我护在身后,然后隔着两步的距离和他对峙着。
他指着窗户外骂:“你TM有病吧?!
你凭什么把我的行李扔在楼下。”
我的声音尚且颤抖:“约定的时间己经过了,你没有遵守约定,我把你的东西清理出去,有问题吗?
况且,打包你的行李的钱,我都没打算管你要了。”
他嗤笑一声:“我有事耽误了,晚来了一会怎么了?”
“你晚来的不是一会,是半天,12个小时,按照约定我零点来做这些事都是合理的。”
我的声音渐渐恢复平静,甚至越来越有底气。
“你踏马不可理喻!”
他抬起了手。
虽然明知他打不到我。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相反叔叔们都进了一步。
却见他突然转身,把我床边打包好还没拆开的被褥枕头顺窗户丢了出去。
师傅们为了省空间,打包裹打的比较紧。
那么夯实的一包。
就这么从楼上,扔了下去。
我赶紧冲过去,扒着窗户往下看。
他以为我是心疼被子,冷笑一声:“现在我们扯平了。”
我看着那小包行李重重砸在地上,弹了一下,又落回到地上。
路人被吓了一大跳,指着头上骂了起来。
我回过头,眼里己经染上怒火。
“你真是有病,不可理喻!
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吗?
那是高空抛物!
还是在小区里面!
那么多人,那么重的东西!”
“别在这吓唬人,这不是没砸到人!”
“没砸到人就不用受处罚了吗?
高空抛物是法律规定的违法行为,即使没砸到人也要受治安处罚!
情节严重的,还要追究刑事责任!”
“对!
对!”
他突然张开双臂在屋子里转起圈来,满脸沉痛:“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你没错!
你一点错都没有!
你从来就没错!”
我看他的眼神由愤怒逐渐染上几分费解。
却听他继续说:“是我错,我错就错在26岁一事无成,错就错在……”我不愿再听下去——“你26岁,我还26岁呢!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26岁,偏偏你的最特殊。
26岁有人挤着早高峰地铁上班,包子被挤掉了都不知道;26岁有人任劳任怨,再受气也不辞职,无非是想在城里有一套自己的房子;26岁,26岁还有人死了呢!
你的26岁只会给社会制造麻烦!
你个毒瘤,害虫,只会吃喝嫖赌的社会混子!
你的存在没有一丝价值,早早把你没被腐蚀的器官捐给有用的人吧!”
他一时语塞,叔叔们也不敢说话,空气安静几秒钟后,他低头道:“我知道你不爽我,看不起我,是,我是穷,没出息,但这绝对不是你可以不尊重我和我行李的理由。
你是女人,今天我和你发扬一下绅士风度,扔的是你的被子和毛毯,下次我连你人一起扔下去。”
说完他就抬腿走出了屋子。
叔叔们和我一起目送他。
我是真的被气笑了,笑着擦了一下眼泪。
有个叔叔过来和我说:“哎,都是一家人,别闹的这么生分,有误会说清就行了。”
我差点跳起来:什么一家人、不是一家人!
我买了这个房子,他是前租客,况且他己经拖欠了几个月的房租了,我请他出去没有错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都这么对我了,还是会被当成一家人。
如果没有这一群人在,按他那个架势我今天可能真的会被打。
况且就算是一家人,就应该被这样对待吗?
叔叔们搬完东西要走,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烟,一人一包烟,说着:“今天谢谢叔叔们了,这么多东西,忙上忙下的,辛苦了。”
叔叔们笑着收下了。
我又拿出了刚才去楼下换的票子:“还有就是今天这事,没有叔叔们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下叔叔们推辞起来了。
我强硬的送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好一会了,等冷静下来了,我一个人坐在床垫上,我在想——他该不会要报复我吧?
还真不一定。
于是赶紧麻溜地找人来换了门,还加装了防盗门防盗窗。
还应该买个手持电锯。
还得养一条大狗。
不,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