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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版铁血战魂

寂寞剑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严峻杨得余的精选小说推荐《铁血战魂》,小说作者是“寂寞剑客”,书中精彩内容是:乌东战场上凶名昭著的“活阎王”严峻,带着两大箱装备穿越到了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底的淞沪战场,成为四行仓库八百壮士的一员。凭借超强的技战术素养及两箱现代装备,严峻成为了淞沪战场上的不朽传奇,也成为了整个淞沪战场所有鬼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八百壮士,永不言退!孤军营在,淞沪就在!......

主角:严峻杨得余   更新:2024-08-05 05: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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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严峻杨得余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版铁血战魂》,由网络作家“寂寞剑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严峻杨得余的精选小说推荐《铁血战魂》,小说作者是“寂寞剑客”,书中精彩内容是:乌东战场上凶名昭著的“活阎王”严峻,带着两大箱装备穿越到了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底的淞沪战场,成为四行仓库八百壮士的一员。凭借超强的技战术素养及两箱现代装备,严峻成为了淞沪战场上的不朽传奇,也成为了整个淞沪战场所有鬼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八百壮士,永不言退!孤军营在,淞沪就在!......

《全文版铁血战魂》精彩片段


大川内传七感觉脑瓜子在嗡嗡作响。

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意外。

总攻开始之前,如果有谁跟他说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大川内传七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赏他俩巴掌,吓唬谁呢?

然而此刻,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不仅吞噬了日军的第二梯队,而且彻底阻断了第三梯队的进攻通道,这次总攻已经失败了,而且是惨败!

“司令官阁下?司令官阁下?司令官阁下!”

森田鹰连喊了三声,大川内传七却仿佛没听到似的。

轻叹口气,森田鹰只能够直接下令:“命令,第三梯队立刻撤回。”

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已经全军覆灭,国军拿棉花包点燃的这场大火一时半刻也是熄灭不了,继续进攻已无可能,而且毫无意义。

命令下达,日军第三梯队迅速后撤。

……

四行仓库二层豁口,伍杰一直都在监视鬼子的动向。

看到鬼子开始后撤,伍杰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喜悦就像电流般传遍伍杰全身。

顶住了,他们居然顶住了,他们居然顶住了鬼子的总攻!

“伍文书,鬼子撤了没有?”一个声音突然从伍杰耳畔响起。

急回头看,却是严峻扛着那杆又粗又长的大枪从南向的窗户转了回来。

“啊?哦,撤了!”伍杰如梦方醒,连声应道,“撤了撤了,鬼子撤了。”

“鬼子撤了为什么不早说?”严峻翻脸比翻书还快,骂道,“身为文书,连哨兵的职责也要我教你吗?你顶着个夜壶般的大脑袋是干什么吃的?”

伍杰的一张脸瞬间臊成了猴子屁股,但是一句都不敢反驳。

因为严峻确实给他派了哨兵的职责,他也确实做得不称职。

至于严峻有没有资格给他安排哨兵的职责,伍杰却没想过。

“行了,别扔了,不要再往下扔棉花包了,你们这些败家玩意儿。”

严峻制止了二层窗前的杂牌军老兵继续往下扔棉包,又随口问伍杰道:“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高价值的目标?”

严峻也就是随口一问。

不曾想伍杰还真有惊喜。

“你是说鬼子的大官么?好像还真有。”

“真有?”严峻大喜道,“在哪在哪?鬼子的这个大官在哪?”

伍杰指了指豁口的外面,说:“就在对面交通银行的天台上,一堆鬼子簇拥着一个老鬼子,全都穿着考究的呢大衣,应该是大官。”

“太好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严峻从小黄袍手中接过FAL步枪就径直奔五层而来。

为什么要上五层?

二层、三层或者四层打不到?

不是,其实从二层也能打到对面交通银行天台。

但是只有五层的高度与对面交通银行天台平齐,可以躲在豁口里边十米甚至于二十米的深处开枪,这样就能避免被鬼子的掩护火力所杀伤。

严峻以最快的速度上到五层的一处小豁口后面,紧接着一个前扑卧倒在地上,并且顺势将FAL步枪架了起来。

第五层的视野是极好的。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交通银行仓库的天台。

不过距离豁口有些远了,所以射界较窄,并没有发现目标。

于是严峻一手拎着FAL自动步枪,一手以小臂撑地往前爬。

爬到离豁口大约三米远,射界稍稍开阔,终于看到了伍杰所说的那伙鬼子。

跟着出现在射界中的除了那伙鬼子之外,还有一挺重机枪,这是支援火力,正漫无目的对着四行仓库西墙进行扫射。

不时有子弹尖啸着打进严峻藏身的豁口。

只不过严峻的位置比较深,所以鬼子的重机枪是打不到的。

一百米的距离对严峻来说,不要太轻松,都不需要瞄准镜。

从发现目标到完成锁定只用了不到三秒,紧接着严峻就轻轻扣下步枪扳机,加装了消声器的步枪发出了噗的一声闷响,抵在右肩的枪托也是猛的一震。

……

大川内传七此时仍在发呆。

没别的,这次打击太狠了,打得大川内传七有些晕头转向。

中国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各种战术简直层出不穷!

先是侧射火力,再是连环地雷阵,然后用棉花包实施火攻,再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阴谋诡计等着日军?

这还是他们所熟悉的那支国军吗?

在他们印象中,国军可不是这样。

国军不是一直都只知道打呆仗吗?

进攻一板一眼,从来不知道动脑子。

防守只会防正面,只要侧翼一包抄,下一秒就会全线动摇。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官兵还算勇敢,即便是整团整师战死,也绝不会轻易退缩。

可是眼前的这支国军小部队却完全不是这样,这支国军小部队简直不要太狡猾,这支国军小部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不合理!

“司令官阁下,我们还是回指挥部吧。”

森田鹰知道,长时间呆在天台上是很危险的。

一旦被对面的国军狙击手发现,极有可能会被猎杀。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吊诡,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森田鹰刚刚还在担心他们会被对面的国军狙击手发现,结果下一秒钟,子弹的尖啸声就灌入了他的耳膜。




时间来到11月2日清晨。

华懋饭店二楼的西餐厅内已经坐满了人。

淞沪会战爆发后,随着难民的大量涌入,公共租界显出一种畸形的繁荣。

就连华懋饭店这样最奢侈的豪华饭店现在也是人满为患,西餐厅更是人头攒动。

索菲娅拿碟子随意装了两片面片,再拿了一杯牛奶,正准备找个座位时,便看到里夫斯正在餐厅一角冲她招手:嗨,索菲娅。

在里夫斯的身边果然坐着高大的洛托夫。

这两人也是有意思,一边较劲一边却形影不离。

就跟英格兰与苏联的前身俄罗斯,相爱相杀了几百年。

索菲娅笑了笑,端着碟子走到两人的旁边坐下,笑着道了一声早。

现在可不早了,里夫斯摇摇头,又指着桌上的密勒氏评论报说道:“索菲娅,你的这篇文章未免吹捧太过,注定不凡,震撼世界这样的词居然也用上了,不过就是指挥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小规模战役,而且这次战役仍未结束,这评语太夸张了吧。”

“是吗?我不觉得,我就觉得有一天他真会震撼世界。”索菲娅心下暗道,如果严峻不能震撼世界,又怎能证明我慧眼独具?我还怎么拿阿尔伯特伦敦奖和普利策奖?我索菲娅可是注定要做新闻女王的,这都是铺垫。

不过几句溢美之词,又不用花钱,何乐而不为?

这时候洛托夫问道:“这个严峻真是个归国华侨?哪个国家回来的?”

索菲娅耸了耸肩说:“他是不是归国华侨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中国国内的高校肯定是教不出像他这样的学生的。”

“学生?”里夫斯愕然道,“怎么又变成了学生?”

“他的学识很丰富,各种典故以及谚语信手拈来,我敢肯定受过高等教育。”

“你怎么知道中国国内的高校教不出他这种学生?这个严峻真有这么特别?”

“是的,非常特别,我就从未见过这样的中国人,在他身上你完全感受不到其他中国人的唯唯喏喏又或者卑微,这个家伙从骨子里透着自信。”

“你是说他很自信,完全不像其他中国人那样自卑?”

“说自信可能还不足以形容,他甚至是在用一种俯视的心态与我进行交流。”

索菲娅风卷残云般吃完面包,又快速的喝完牛奶,然后拎着挎包就站起身,她还得赶着去四行仓库参加今天上午的谈判。

她担心兰代尔会把事情搞僵。

因为她很清楚,兰代尔这个弥国牛仔就只是个二世祖,明明只是一只弱鸡,却偏偏认为自己是个传奇英雄,能拯救世界。

……

索菲娅对兰代尔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

这个弥国牛仔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范儿,但是办起正事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为了今天上午的谈判,兰代尔可谓是做足了文章,不仅让英格兰皇家来复枪团派了一个连在北西藏路上列队威慑,还让弥国海军调了六艘登陆艇,满载弥国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在四行仓库南面的苏州河上一字排开。

兰代尔这么干,当然是为了给严峻施压。

这是盎撒野蛮人的一贯伎俩:极限施压!

或者换种说法,就是从实力的地位出发来与你们谈判。

按他们的逻辑,谈判谈不成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实力展示还没有到位。

所以在下次谈判之前,他们就会继续加压,直到谈判对手屈伏在压力之下。

摆好阵仗之后,兰代尔就踩着带有钢轮马刺的高帮靴,挎着柯尔特左轮手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纸烟店走进了四行仓库东楼大厅。

此时的兰代尔自我感觉良好,完全不输给他爷爷当年。

然而刚一进门,兰代尔就看到了七个一字排开的血人。

从这七个血人身上的军装看,应该是七个被俘的日军。

这七个日军被反缚在柱子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子,因为他们的脸上胸口腹部还有胳膊上腿上全是窟窿,都成了筛子。

显然,这都是被国军拿刺刀活活捅死的。

兰代尔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心说中国人看来也挺狠。

不过就凭这点小阵仗就想把他吓回去,那是痴心妄想。

当下兰代尔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中墙小门走进西楼一层大厅。

只见,西楼一层的大厅内已经摆了一张长方桌,在长方桌的北端,摆了一张豪华的法式宫廷沙发,上面已经坐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华人。

不用说,这人肯定就是今天的谈判对象:严峻。

一个据说有着海外背景的华人,但那又怎么样?

在这张长方桌的南端则只是摆放了一张小板凳。

看到这幕,兰代尔嘴角就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作为一个西部牛仔的后裔,岂会任由一个华人拿捏?

看来很有必要先给这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皮猴子来一个下马威。

伸手一指东楼方向,兰代尔冷然说道:“日内瓦公约明文规定不准虐杀战俘,你们中国人却公然虐杀日军战俘,还有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精神?”

随行的英语翻译刚想要转译,对面的严峻却直接用英语怼了回来。

“人道主义精神?你们这些盎格鲁-撒克逊野种也配谈人道主义精神?当年你们在北弥大陆上肆意屠杀印第安人的时候,可曾讲过人道主义?当年你们肆意欺压华人劳工并将他们的尸骨铺在铁轨下时,可曾讲过人道主义?当年你们扛着洋枪打进北京城,肆意抢掠我们的财产凌辱我们的姐妹,可曾讲过人道主义?”

兰代尔直接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个真的无法反驳。

说到反人道主义,盎撒人屁股底下的屎比谁都多。

只不过他们盎撒人掌握着舆论霸权,其他的族裔发不出声音就是。

好半天后,兰代尔才终于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道:“闲话就不说,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讨论人道主义的,而是从实力的地位出发来跟你谈判的。”

“北西藏路上列队的英格兰皇家来复枪团你想必已经看见。”

“还有停在苏州河上的弥粒尖合众国的海军陆战队你肯定也看见了。”

“只要我们愿意,英格兰皇家来复枪团的勇士还有弥国海军陆战队的牛仔们随时都可以杀进四行仓库,到那时候就不再是谈判,而是审判,你明白吗?”

兰代尔一边说一边在桌边走来走去,看似无意,实则有意识的向着坐在长方桌另一端的严峻悄然靠近,说完停下时两人相隔已经不到两米。

严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之色,说道:“好啊,让他们来。”

兰代尔直接被严峻整不会了,伙计,你这会应该感到害怕才对。

不过面上,兰代尔表现得极为强硬,大吼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说这话时,兰代尔又装作很愤怒的样子前跨一步,距离严峻已经不到一米远。

然后不等严峻答话,兰代尔就一个滑步绕到法式宫廷沙发后面,右手也顺势从腰间枪套拔出了柯尔特左轮手枪,并拿枪口抵住了严峻的太阳穴。

大厅两侧警卫的国军见状便齐刷刷的举起手中步枪。

“都别动!”兰代尔厉声喝道,“谁敢动我就打死他!”

两侧警卫的国军果然不敢再动,一副投鼠忌器的样子。

“狡猾的中国人,没有想到吧?”兰代尔左手勾住严峻的脖子,右手拿柯尔特左轮手枪顶住严峻的右太阳穴,然后凑到严峻耳边一脸得意的说道,“是不是感觉很意外?”

“所以,你的诉求是什么?”严峻居然还能够笑出声。


四行仓库东楼天台上。

严峻正在给顾青和尚武上课:“今天给你们上第一堂课,手语。”

“所谓手语,就是通过不同的手势将你想要表达的意思准确传达给战友,告诉战友你想要干什么,让战友怎么配合你们?”

说着,严峻用手指了指自己:“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我。”

再用手指分别一指顾青两人:“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你。”

接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看见。”

顾青和尚武听得非常的专注,他们虽然还弄不清楚特种部队的确切定义,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这应该是一支很厉害的部队。

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严峻讲解完最常用的手势。

尚武愁眉苦脸的说:“参谋长,你这足足有好几百个手势,我脑子笨,一下子也记不住这么多啊。”

严峻道:“也不用一下全记住,慢慢来,平时没事的时候尽量多练习。”

尚武噢了一声,正要用心默记,顾青却现学现卖给他打出了一组手语。

“啥?”尚武一脸懵逼的看着顾青,顾青则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手语。

“噢,噢噢噢。”尚武这才如梦方醒,当下也跟着给顾青回了一组手语。

严峻留下尚武和顾青两人在天台练习,他自己则抄起FAL步枪又下了楼。

来到一层大厅,只见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杨得余带着十几个杂牌军老兵正在收拾坛罐等厨具以及残羹冷炙。

东楼那边隐约可以听到跟读声。

那是伍杰的扫盲班正在上识字课。

严峻办扫盲班,并不是嘴巴说说。

“谢副团长他们都睡了?”严峻问道。

“睡了。”杨得余放下手中的大铁桶说,“这几天在河浜大厦估计没睡好。”

“能睡好就怪了。”严峻哂然道,“河浜大厦的水电和暖气都被洋人停了,他们的装备包括卧具也都被搜走,没有被冻死就不错了。”

四行仓库虽说也没有暖气和水电,好歹还有棉花及棉布。

“吃也没有吃好。”杨得余叹息道,“他们这几天吃的都是屎一样的糊糊。”

“意料之中的事。”严峻轻叹一声,又问道,“谢副团长应该已经找你谈过了吧?他是什么意思,走还是留?”

“谈了,但是暂时还没说走或者留。”停顿了片刻之后,杨得余又接着说,“不过我听他们的口气,应该还是想走。”

“是吗?看来还是对88师有感情啊。”严峻若有所思。

杨得余摇头道:“但是就目前的局势,想走也走不了啊。”

“那也不尽然。”严峻道,“真要突围,其实还是有机会突出去的,因为主战场已经转移到了沪西的曹家渡、北新泾一带,之前双方反复争夺的江湾、大场一带反而已经没人,所以我们只要打穿闸北,就能从江湾、大场方向突围。”

“真有机会突出去?”杨得余愣愣的看着严峻。

“机会肯定是有的。”严峻道,“问题是要不要突围?”

“有机会当然还是要突围出去。”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广东口音。

回头看,便看到谢晋元从东楼走过来,居然也没有睡。

严峻道:“谢副团长,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问。”谢晋元一肃手说道。

杨得余贴心的拉过来一只汽油桶。

又往汽油桶里边添加了几块柴禾。

汽油桶里的篝火很快便又向上窜起。

严峻一边把双手伸到汽油桶边烤火,一边问道:“谢副团长执意要突围,是出于对88师的感情呢,还是出于抗战全局的考虑?”

“这两者有区别吗?”谢晋元皱眉问道,“88师不在为抗战全局出力吗?”

严峻道:“88师当然在为抗战全局出力,但你们524团1营回到沪西归建,跟留在四行仓库打鬼子,对于全局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

谢晋元的眉头一下蹙紧,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

严峻又接着问道:“那我再问谢副团长一个问题,你觉得,淞沪会战还能打赢吗?”

谢晋元表情一滞,好半晌后才摇摇头说:“打赢万无可能,能打个平手,在吴福、锡澄以及嘉乍这三条国防线上形成相持已属万幸。”

严峻叹息道:“那我现在很遗憾的告诉你,国军已经断无可能在吴福、锡澄以及嘉乍这三条国防线与日军形成相持,接下来的局面必定是几十万国军兵败如山倒,从淞沪一路溃败到金陵,最后连金陵都丢掉。”

“危言悚听!这绝对不可能!”谢晋元瞬间变了脸色,“五年前的一二八上海抗战,参战部队只有十九路军以及第五军,也没有国防线可以依托,尚且打成平局,逼得日军不得不与国府签订和约,此次国府投入了将近一百个师超过七十万大军,而且背靠三条国防线,没道理却反而打成一场大溃败!”

严峻并没有跟谢晋元争吵,而是岔开话题:“谢副团长,先说个消息,就在昨天,第3战区长官部已经给参战各师各旅下达了撤退令,左翼集群从现在的嘉定、南翔一线后撤至吴福线,中央集群从现在的北新泾、曹家渡一线撤至锡澄线,右翼集群从现在的浦东后撤至嘉乍线,再然后依托国防工事群与日军持久抗战。”

谢晋元神情一凛,沉声道:“这条军令你从何处知晓?”

“这你就不用管。”严峻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有这么回事。”

谢晋元点点头道:“这也是开战前统帅部的预设目标,即通过在淞沪地区的大规模攻势作战,将日军的主攻方向从华北吸引到华东,然后依托预设的三条国防线的工事群持久消耗日军,并最终达成迫使日军休战议和之目的。”

“这应该是澹宁公的定策吧?确属高屋建瓴。”

严峻叹道:“然而,国联马上要在日内瓦开会了。”

谢晋元道:“国联在日内瓦开会与淞沪之战局有何相干?”

严峻叹道:“本来是不相干的,但是有个小国在国联开会前搞了一个提案,将中日事变加入大会议程,这不就有关系了吗?”

谢晋元不以为然道:“有何关系?”

严峻哂道:“常委员长很有可能会修改作战命令,让淞沪战场的几十万大军再坚持几天,等国联大会讨论完中日事变再撤。”

“胡说八道!”谢晋元涵养再好,此刻也是急眼,“你这是污蔑,这是诽谤!校长素来英明,岂会有此儿戏之举?”

严峻铺垫这么长时间,要的就是谢晋元这一句话,儿戏之举!

不让谢晋元对常委员长彻底失望,他和孤军营是不会留下的。

而如果不留下孤军营,仅凭杨得余的一个排恐怕是坚持不到伤员大量来队。

当下严峻又道:“谢副团长,左右不过三五天时间,不如等几天再做定夺?如果三五天之后我说的这种局面并未出现,那我就跟着你一起突围,但如果不幸被我言中,谢副团长还有你手下的三百多号弟兄就还是不要突围了,都留下吧。”

说到这里一顿,严峻又道:“局势真发展到那个地步,就算你们突出重围,也不过只是多了三百多号溃兵,于事无补,但如果你们选择留在淞沪,就有可能在敌后战场发挥出关键作用,为国府牵制住大量日军。”

谢晋元坚持道:“总之国军是不会溃败的,就算要撤,定然也是有序后撤。”

严峻摇摇头说:“谢副团长,我无意与你争个长短,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谢晋元道,“倘若三五日后局势果如你所言,那我们就选择留下,在四行仓库坚持抗战!”


“严先生是谁?”章白亭注意到,这是哨兵第三次提及严先生。

而且这个哨兵在提及严先生的时候,还流露出一脸的自豪之色,显然,他对这个严先生是极尊敬极爱戴的。

这是章白亭从来没见过的。

他在88师从来没有这般受士兵爱戴过。

“严先生就是严先生。”哨兵哼声道,“现在我们都听严先生的。”

“他说的没错。”陈叔农冷哼一声道,“朱胜忠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听一个来历不明者指挥。”

章白亭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他离开四行仓库才几天时间啊?

部队居然就不听他这个参谋长的指挥了?

不过,想想杨得余的1排在那个“严先生”的指挥下打出的战绩,章白亭就觉得一切都说得过去,哪个士兵不想跟着有本事的长官呢?

毕竟,这些保安团丁还没有正式编入88师。

当下章白亭心平气和的说:“劳烦通禀一声。”

“等着。”哨兵冷哼了一声,让另一个哨兵去报告。

不一会,那个哨兵便又回来,领着章白亭和陈叔农进了东楼一层,随行的那四名卫士却被哨兵拦住,没能进入四行仓库。

陈叔农两人的佩枪也被下掉。

“陈特派员,我们又见面了。”

“这位想必就是章参谋长吧?”

严峻笑着向陈叔农两人抱拳作揖。

陈叔农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应。

这是还记着上次遭对方驱逐的仇呢。

章白亭则是对着严峻抱拳回了一揖。

“这两天的战斗,就是你在指挥么?”

“听陈特派员说,你是归国的华侨?”

“你在国外是不是上过军校?当过兵?”

章白亭一口气连问了五个问题才终于打住。

严峻笑道:“章参谋长,你让我回答哪个问题?”

“呃,真是抱歉,我失态了。”章白亭自嘲道,“主要是这两天你们在四行仓库的表现让我震惊,太震惊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指挥。”

严峻身后的一群杂牌军老兵则一脸的与有荣焉。

仿佛,章白亭夸奖的不是严峻,而是他们几个。

陈叔农便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是来吹棒姓严的。

当下陈叔农板着脸说道:“章参谋长,赶紧说正事吧。”

“是。”章白亭应了一声,又对严峻说,“你叫严峻是吧?”

“是,形势很严峻的严峻。”严峻沉声道,“正如此时国民政府的处境。”

“少扯这些没用的。”陈叔农道,“国府的处境之所以严峻,还不是因为你们抗命不遵惹出来的祸?只要你们撤出四行仓库,不让公共租界的洋人难办,国府自然就能修复与西方各国的关系,处境自然就会得到改善。”

“呵,幼稚的思维。”对陈叔农,严峻就没有丝毫的客气。

“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认为只要把洋人舔舒服了就能救中国?”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把洋人舔舒服了?谁舔了?”

陈叔农直接破大防,真恨不得当场掏枪把严峻给毙掉,但他知道自己没这能耐,他要是有这能耐,上次就已经毙掉严峻。

但是陈叔农觉得章白亭是有这个能力的。

因为章白亭是88师现任参谋长,杨得余、伍杰甚至朱胜忠他们肯定会听他的,只要他下命令,严峻一个人是翻不了天的。

当下陈叔农再次催促道:“章参谋长,你还在等什么呢?”

章白亭叹口气,对严峻说:“严先生,你是个归国华侨,而且在国外肯定接受过正规的军校教育,最重要的是你还是个军事天才,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随意牺牲自己,而是应该留下有用之躯,为中国的抗战建立更大的功勋。”

“老严我没骗你吧?我就说参座会欣赏你。”

伴随着说话声,伍杰从中墙小门走了过来。

在伍杰的身后,还跟杨得余和朱胜忠两个。

严峻这次没有刻意瞒着伍杰、杨得余三个。

已经没有必要,因为他已经完全掌握部队。

现在,章白亭这个参谋长已经拉不走部队。

“参座,特派员!”伍杰三人挺身立正敬礼。

陈叔农仍旧没有理会,章白亭却回了记军礼。

回礼的时候,章白亭还有些恍惚,因为伍杰、杨得余还有朱胜忠他们三人脸上流露出来的精神状态让他感到陌生。

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脸的悲愤、沮丧甚至绝望。

可是此番再见,他们几个脸上的沮丧绝望之色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却是一脸的神采飞扬或者趾高气扬。

这都是严峻带给他们的吗?

这么说来,他这个参谋长还真是不太称职呢。

至少四行仓库的这次战役,严峻做得比他好。

不过章白亭很快就从这种恍惚的情绪中挣脱过来。

“我当然欣赏,我也欣赏每一个有能力也愿意为国而战的侨胞。”

章白亭的目光又转向严峻:“严先生,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委任你为88师师部特务连的连长,当然,你也可以留在师部担任作战参谋。”

“然后呢?”严峻目光转向伍杰他们三个,“伍文书、老杨、老朱还有1排的五十多个弟兄呢?还有被羁押在河滨大厦的1营三百多个弟兄怎么办?”

这话就很诛心了,杨得余、伍杰和朱胜忠的脸色一下变阴沉。

章白亭无言以对,因为这的确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弟兄们。

“什么羁押,是暂驻,暂驻!”陈叔农怒道,“是暂驻!等过段时间租界就会放行,就会让524团1营回沪西归建,懂吗?”

“暂驻?呵。”严峻目光转向章白亭,“章参谋长你信吗?”

章白亭避重就轻的说:“特派员,我,还有师座都在努力斡旋,战区长官部甚至于常委员长也会出面与租界交涉,总之,1营的三百多名将士还有你们1排的五十多位弟兄一定会回到沪西,回到88师序列,这点我保证。”

“章参谋长你保证不了,你不够格。”严峻冷酷的撕开了事实的真相。

“从一开始,国府决定在四行仓库留下一支部队坚持抗战,就只是为了唱一出苦情戏博取西方各国同情,期盼西方各国的政客会出于怜悯在国联大会上声援国府,又或者出于同情给国府提供援助,这点你认可吧?”

“现在这支部队已经唱完戏,已经完成了使命,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因为撤往沪西的通道断绝,日军又对租界下了最后通牒,反而使得这支部队变成了烫手的山竽,变成了累赘、负资产,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影响国府与租界的关系,继而影响国府与西方各国的关系,阻碍国府争取援助。”

“胡说什么呢?”陈叔农惊恐的道,“你懂个屁!”

严峻没有理会陈叔农的叫嚣,只是盯着章白亭说:“章参谋长,你觉得国府会为了一支不足四百人的部队,一支已经丧失了利用价值的部队,一支已经沦为累赘、成为国府负资产的部队得罪洋人吗?”

章白亭只能报以沉默,他无从辩驳。

朱胜忠却替他说出来:“国府不会,姓常的更不会!”

“朱胜忠你给我闭嘴!”陈叔农惊恐的道,“不许背后非议领袖。”

朱胜忠没理会陈叔农,同样只对章白亭说:“姓常的只会命令我们放下武器,让我们乖乖的听从洋人安排,乖乖的当一个俘虏,就好像当年在济南的北伐军。”

“放肆!”陈叔农下意识的伸手往腰间摸去。

却摸了一个空,他的手枪早就被哨兵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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