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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新婚夜被夫君下毒,女战神她不忍了

鹿明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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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晏东凰盛景安   更新:2024-09-16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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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新婚夜被夫君下毒,女战神她不忍了》精彩片段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前院酒过三巡,依旧热闹非凡。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悄无声息之中,国公府外已经被两百精锐包围。

年轻公子们喝酒喝到半夜,离去时大多是醉酒状态,只觉得今夜的国公府有些反常,一是年轻的国公爷进了东府之后就再也没出来,未曾陪客人们喝酒。

二是国公府气氛不太对,里里外外总觉得多了一些生面孔。

可客人到底只是客人。

他们微醺之际无心去思考,只猜测是因为自己不认识国公府的护卫,或者说就算知道是长公主的人手,于新婚夜护送长公主出阁也是正常。

毕竟国公爷和长公主青梅竹马的情谊,感情笃深,早已不分你我。

客人散尽之后,国公府归于一片宁静。

忙碌之后,老夫人已是浑身疲惫,早早洗漱躺了下来,并吩咐唐嬷嬷:“明日一早早些叫我起床,我还得给他们立规矩呢。”

唐嬷嬷恭敬应下:“是。”

可躺在床上,她还是不安:“唐嬷嬷。”

“老夫人。”

“你派个人去东府打听打听。”

唐嬷嬷面露为难之色:“老夫人,方才奴婢派人去打听过了,东府的人说长公主和国公爷已经歇下,再去打扰,可能会让长公主不高兴。”

“她不高兴?”老夫人表情一沉,“她现在是盛家儿媳妇,皇上让她嫁进盛家,而不是让景安入赘长公主府,足以证明皇上对盛家的恩宠。她若连这一点都不明白,明日别怪我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唐嬷嬷低头称是:“不过立规矩也是明早的事情了,老夫人还是早些歇下,明天才有足够充沛的精力。”

老夫人冷哼一声,心里已经开始思索,该给晏东凰怎么样的下马威,才能让她尽快明白自己眼下的身份,改改那一身从战场上带来的臭脾气。

如果她是因为沈筠的事情闹脾气,那就更应该敲好好打一番,堂堂长公主却毫无容忍之量,将来如何做一个贤妻?

唐嬷嬷服侍老夫人睡下,并吩咐守夜的两个侍女好好伺候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晚,老夫人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正在挣脱她的掌控,让她心头生出阵阵不安,以至于天没亮她就醒了。

下人服侍更衣时,她随口问道:“东府那边都起了吗?”

唐嬷嬷摇头:“还没有动静。”

“新婚第一天就睡过头,她眼里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老夫人冷道,“派人去喊。”

“是。”

外面天尚未完全亮开,天空灰蒙蒙一片,府里安静得不太寻常。

晏东凰已经洗漱结束。

她这一夜几乎没睡,脑子里不断想着前尘往事,只在困到极点时眯上一会儿,随即又被惊醒。

此时她身上穿着一袭红色曳地长裙,一头乌发盘起,发上朱钗华美,满头珠饰,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

隔壁的暖阁里,嘶吼声和呻吟声已趋于沙哑无力。

走到正厅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平静地开口:“传本公主命令,盛家上至老夫人和大小姐,下至嬷嬷奴仆,全部过来给本公主叩首请安。”

“是。”

命令传到寿安堂,屋子里所有都愣住了。

一身华服坐在主位上,正等着新人敬茶的老夫人以为自己听错,几乎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唐嬷嬷脸色惊惧:“东府那边传了话过来,长公主命老夫人带着盛家上下过去见礼。”

“放肆!”老夫人一拍桌案,“她如今是盛家媳妇,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寿安堂里除了老夫人,还坐着姨娘薛氏和方氏,二夫人王氏,以及大小姐盛楚玥,二小姐盛楚音。

听到唐嬷嬷这么一说,盛楚玥面上泛起怒色:“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了吗?皇上恩宠盛家,才让长公主嫁进盛家做儿媳。新婚第一天,她不但不来给婆母敬茶请安,还敢摆出长公主的架子?真是岂有此理!”

唐嬷嬷不安地开口:“老夫人,老奴方才去东府传达命令时,只有长公主的贴身丫鬟出来说话,老奴未曾见到其他人,甚至连筠夫人都没见到,这……这是不是过于蹊跷?”

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心头咯噔一下:“她在玩什么把戏?”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一个家丁匆匆而来,站在门外禀报,“国公府内外多了很多精锐,小的打听了一下,都是昨晚上从长公主府调过来的。”

“什么?”老夫人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晏东凰这是要干什么?盛家不是她的长公主府,她要在盛家称王称霸吗?!”

盛楚玥怒道:“母亲应该给她一点规矩,让她知道盛家谁才是当家人。”

二夫人蹙眉:“大嫂,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虽然皇上皇恩浩荡,可君臣尊卑不可乱,大嫂不如先耐着性子看看情况再说,或许长公主只是睡晚了,并没有给我们下马威的意思。”

“可是二夫人不觉得奇怪吗?”薛姨娘提出疑点,“就算长公主不来行礼问安,按理说国公爷也应该来给自己母亲请安的,而且沈筠这丫头也不见身影,我总觉得有点古怪。”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坐得住?

“我亲自去看看。”她冷冷道,“如果晏东凰真敢摆出长公主的架子欺负我这个婆母,我一定让景安递折子进宫,跟皇上好好告一状。”

东府传来的命令是让老夫人携国公府众人一起去参见长公主,二夫人自然而然跟随着,不管稍后会发生什么事,至少礼数上不能落下话柄。

薛姨娘和方姨娘不发一语地跟在老夫人身后。

她们二人都是过世老国公的妾室,膝下各得一女,没有儿子傍身,在国公府没有话语权,全看老夫人和盛景安的脸色过日子。

二夫人王氏和三夫人宁氏则是老国公兄弟的媳妇,跟老夫人是妯娌。

其实早在三年前,二老爷和三老爷就分家搬出去住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如今并不住在国公府,今早是因为老夫人要给新媳妇立规矩,特意把她们叫过来撑场子的。

多了她们和两位姨娘,再加盛楚玥和盛楚音两个女儿,以及几位嬷嬷,这阵仗瞬间就大了起来。

抵达东府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把东府护得严严实实,仿佛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老夫人见到这个阵仗,气得脸色铁青:“果然是把盛家当成了她的长公主府,看看这些护卫,把东府包围得跟铁桶似的,这是要干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长兰和长月走出来,看着张牙舞爪的老夫人,冷冷开口:“长公主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如此教养吗?”

老夫人怒火僵在脸上:“你……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长公主何在?让她立刻出来见我!”

“放肆!”长兰走上前,抬手给她一个耳光,“谁允许你如此跟长公主说话?”


“国公爷身上的伤已经上了药。”军医提着药箱起身,并留下—个纸包,“这里面是碾碎的草药,男女授受不亲,国公府稍后亲自动手给你的平妻上药吧。”

丢下这句话,他弯腰走出那间牢房,抬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到来的晏东凰和凤摇光。

“长公主殿下。”军医诧异,“这么脏的地方,您来干什么?”

此言—出,左边牢房的盛老夫人和右边牢房里的盛景安皆是—惊,随即像是吃了什么药—样急急起身,扒着牢门看向晏东凰。

“你这个大夫不会说话就闭嘴!长公主来这里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看她的夫君。”盛老夫人狐假虎威地怒斥完,转头看向晏东凰,“长公主,长公主殿下,求求你放景安出去吧,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也绝不会给你立规矩……殿下跟景安已经成过亲,你们是夫妻啊,长公主殿下……”

晏东凰没说话,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

凤摇光沉默地听着盛老夫人说的话,第—次怀疑她是不是中年时期被抱错了,按理说这么大年纪,不该如此天真无邪才是。

“东凰。”盛景安透过牢门看着她,眼神复杂,像是悔恨,像是沉痛,“你气消了吗?”

—句话让凤摇光笑出了声。

他越过东凰,悠哉走到牢房外,看着盛景安那双隐含期待的眼:“镇国公……你好歹也是镇国公,虽然国公爵位是倚靠着长公主的军功和姻缘才得来的,但不至于说出如此惹人笑话的言语吧?”

“你——”盛景安冷冷看着他,“我跟自己的妻子说话,轮得到你—个外人插嘴?”

“妻子?”凤摇光眼神—冷,推开门跨入牢房,抓着他的头往牢门上撞去,“谁是你的妻子?你还在梦中没醒是不是?说啊,谁是你的妻子?!”

砰砰砰!

盛景安脑袋—下下撞在牢门上,撞得他头晕目眩,很快脑门上就有温热的鲜血流下来。

“你干什么?!”盛老夫人吓呆了似的,好—会儿才反应过来,厉声吼道,“景安是当朝国公爷,你这是以下犯上,谋杀—等国公!你住手!住手啊!”

晏东凰冷眼看着这—幕,并未出声阻止。

凤摇光抓着盛景安的头发,重重撞了最后—下,才猛地松开手,把他扔在地上。

沈筠披头散发坐在角落里,无动于衷地看着这—幕,只是瑟瑟发抖的声音和强行压制尖叫的冲动,显示出了她内心的恐惧。

她哆嗦着,惶惶不安地看着晏东凰。

“景安!景安!”盛老夫人拍打着牢门,不停喊着自己的儿子,“景安,你没事儿吧?景安!”

盛景安从混沌中睁开眼,脸上鲜血横流,声音嘶哑:“东凰,我们是拜了堂的夫妻,我……我是喜欢你的,我们多年青梅竹马,你难道都忘了?你答应过先皇和父亲,说我们—定会把日子过好,会让国公府代代传承……”

晏东凰看着他,眉目绝艳而冷硬:“本宫中毒将死,不知你有何办法,同我—起让国公府代代相传?”

盛景安面色—僵,随即悔恨地摇头:“我错了,东凰,我不是真心要害你,我只是……我只是鬼迷心窍,受了沈筠挑拨和算计……”

沈筠身躯—震,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他:“盛景安?”

盛景安没理会她的目光,—双眼径自盯着晏东凰,语气情真意切:“我不爱沈筠,之前都是她勾引我……东凰,是她在我的酒里下药,才导致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也是她偷偷在你的酒里下药,她用解药来威胁我,我才不得不接受她的威胁,东凰,我是被她算计的,求你相信我……”


可气色憔悴难看,心头总是笼罩着阴霾,衬得一张脸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

而昨日志得意满,以为能靠着腹中孩子在盛家母凭子贵,又能靠着解药让晏东凰言听计从的沈筠,像是骤然从天堂跌落地狱,摔得她粉身碎骨,支离破碎。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她的脸也毁了,没有大夫来给她医治,没有伤药,剧烈的腹痛让她脸色惨白,体力流失殆尽,此时只剩下满心的绝望和痛苦。

“景哥。”她蜷缩在床上,用枕头抵着小腹,声音颤抖而绝望,“我们该怎么办?我的脸毁了,孩子也没了,晏东凰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贱人,你还敢在这里哭丧!”老夫人气得一拐杖打在她身上,“要不是你犯蠢,仗着有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晏东凰怎么可能那么疯?你就是个扫把星,盛家是被你拖累的!”

沈筠被打得惨叫一声,“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老夫人不解气,狠狠又打了她一棍,“未婚先孕,恬不知耻,你活该有如此下场!”

沈筠被打得受不住,听到她这句话,心里的绝望和怨恨被突然放大。

她像是被逼到绝境,突然生出了勇气:“是,我是未婚先孕,恬不知耻,你家盛景安就知耻了?要不是他哄骗我,我一个人能把肚子搞大吗?我是个贱人,我就是一个没羞没臊、品德败坏的贱女人,你家盛景安倒是伟大,伟大到在新婚夜给妻子下毒,伟大到宠妾灭妻,反被妻子打得惨叫连连,你们国公府都快保不住了,你还在这里耍你的太后威风!”

老夫人被她这番话气得浑身颤抖:“你……你你你这个贱女人,你给我住嘴!”

“大嫂。”二夫人急急上前阻止,“沈筠刚滑胎伤了身子,你别再这么骂她了,她也不是故意——”

沈筠尖酸反击:“我是贱女人,你儿子就是贱男人,你这个养出贱男人的老夫人就是老贱妇,谁也别看不起谁!”

老夫人气得眼前一黑,直挺挺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盛楚玥惊慌失措,连忙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并对着沈筠怒吼,“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沈筠冷道:“若不是你的母亲一直指责我,我会这么说她吗?你应该管好你的母亲。”

二夫人看着眼前这一团乱,心里无比后悔一早被邀请过来,早知道她就托病不来了。

三夫人何尝不是?

虽然她心里一个劲地说服自己,这件事跟自己无关,大房二房早分出去了,国公府的荣耀他们沾不上边,罪名他们也不愿意承担。

可盛景安犯的不仅仅是宠妾灭妻,更是谋害长公主之罪,哪怕他口口声声说是奉旨而行,可长公主手里有精兵二十万啊。

如果她真的失去理智,即刻调兵攻打皇宫,皇帝和太后根本毫无应对之力,到时他们只会把镇国公府推出来顶罪,绝不可能承认是他们有谋害长公主之心。

谋害长公主,诛灭九族。

二房和三房又能逃得掉吗?

“我跟晏东凰已经成亲,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盛景安虚弱地靠在榻上,闭眼开口,“她命人把嫁妆送去长公主府,只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教训,母亲不用担心,她不会调兵谋反的。”

老夫人躺在榻上,缓缓睁开眼,脑子还有些发晕。


空气似乎一瞬间凝住。

尾随而来的人脸色齐齐大变。

老夫人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敢打我?”

“你这个贱婢!”盛楚玥见母亲挨打,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就要掌掴长兰,“我母亲是长公主婆母,你这个贱婢竟敢打她?我要让大哥把你乱棍打死!”

长兰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凌厉:“盛家果然目无皇权,一个小小的臣女,都敢跟长公主叫嚣了?”

刀剑出鞘的声音传入耳膜,仿佛带来了冰冷的肃杀之气。

老夫人心头一沉,转头看向拔剑出鞘的护卫们,脸色煞白,颤抖地指着他们:“你们……你们竟敢在国公府动兵器?”

“别……别冲动。”二夫人及时开口打圆场,“我们是奉长公主之命来给她行礼问安的,并无恶意,真的,我们没有恶意。”

盛楚玥看到护卫拔剑的阵仗,吓得花容失色,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跋扈,若仔细看,甚至能看到她颤抖的双腿。

两位姨娘更不必说,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长兰冷冷放开盛楚玥的手:“长公主让你们进去。”

老夫人匆匆走进凰居正厅,就看见一身华服端坐在主位上的晏东凰,满头朱钗华贵,天家公主的架子十足。

她左右两侧各有嬷嬷一位,侍女三位,加长兰和长月,只一等侍女就有足足八人。

老夫人脸色难看,不动声色地转头打量着殿内,没看见景安和沈筠。

“盛老夫人。”长兰走到晏东凰身侧站着,冷冷看着眼前一大家子的人,“见到长公主应该跪下。”

老夫人视线微转,死死盯着晏东凰:“皇上有旨,长公主嫁入盛家为媳,以后应当侍奉婆母,相夫教子,不得有违。长公主殿下,你是要抗旨吗?”

“你说对了。”晏东凰端着茶盏,漫不经心地垂眸轻刮着茶水,“本公主不但要抗旨,还会把所有居心叵测之人斩尽杀绝!”

最后四个字似是突然染上一层嗜血之气,听得人心头胆寒。

老夫人惊了惊,不自觉地退后两步:“你……你说什么?”

晏东凰淡淡吩咐:“把他们两个带出来。”

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听到命令,转身往暖阁而去,推门而入,不大一会儿,一大拽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走到正厅,两人同时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扔。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头朝两人看去,一时竟没认出来他们是谁,两人皆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浑身血痕累累,衣衫都被鞭子抽破了一道道。

老夫人神色一震,死死盯着盛景安身上的衣裳,分明还是昨日成亲时穿的喜袍,昨日意气风发的新郎官,今日竟成了伤痕累累的血人?

她的眼神从震惊到不敢置信,踉跄着上前,弯下腰,颤抖着伸手拂过他的发丝,终于看清他惨白无色的脸。

刹那间几乎魂飞魄散:“景……景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把你打成这样?景安!景安!谁?谁把你打成这样?”

“大哥!”盛楚玥冲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和两位姨娘显然也认出了盛景安,一个个僵滞在当场,无法反应。

这一幕显然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昨日大喜,今日见血?

这……这这这……

“母亲。”盛景安从剧痛中缓过来,开口时声音嘶哑得不像样,“我……我没事,母亲不用担心,先看看筠儿,找个大夫替她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

筠儿?

老夫人转头看向沈筠,见她一头一脸的血迹,满头发丝散乱,脸上血痕触目惊心,哪里还认得出原有的样子?

“母亲,是我……”沈筠声音打颤,“我是沈筠。”

老夫人瞳眸骤缩,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筠:“你真的是沈筠?”

沈筠眼眶发红,脸色惨白:“是我……”

“长公主。”二夫人呆住了,缓缓看向主位上的晏东凰,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昨日刚成亲,怎么就弄成这样?”

昨天成亲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为何新婚夫妻一夜之间反目成仇?

晏东凰不发一语地垂眸抿了口茶,见所有人都认出了盛景安和沈筠,才缓缓开口:“见到本公主,都不知道要跪下吗?”

扑通!

两位胆小的姨娘率先吓得跪下了,瑟瑟发抖,不敢反抗一句。

“晏东凰!”老夫人几乎失去理智,起身冲向晏东凰,抬手狠狠朝她脸上扇去,“你这个毒妇!景安是你的夫君,你新婚夜竟要谋杀亲夫吗?沈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

长兰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抬脚一脚踹向她的膝盖。

“咚”的一声。

“啊!”老夫人膝盖狠狠摔在地上,疼得她脸色刷白,顷刻间冷汗涔涔。

“母亲!”盛景安目眦欲裂,满眼怨恨都地看向晏东凰,“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欺负母亲一个柔弱女流,她是长辈!晏东凰,她是你的婆母!”

“婆母?”晏东凰冷冷一笑,“盛景安,你是不是忘了我昨晚说过什么?从你把毒酒端到我手上那一刻,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别攀亲带故,即日开始,本公主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人。”

二夫人脸色一变:“毒酒?什么毒酒?”

“晏东凰,你信口雌黄!”老夫人脸色铁青,大怒着看向晏东凰,“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沈筠是德妃亲妹妹,她肚子里还怀着景安的孩子,你竟敢把她打成这样?你……你你你要造反是不是?来人!快来人啊!赶紧进宫禀报皇上,长公主要造反……你,你干什么?别过来,你别过来……”

晏东凰站起身,一步步朝老夫人走过去。

老夫人见她表情冷得跟煞神似的,仿佛才意识到危险将至,吓得连连后退:“我告诉你,你不能乱来,你……你现在是盛家儿媳,你出身低,纵然有功劳在身,那也是皇恩浩荡……啊!”

晏东凰眼神一厉,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皇恩浩荡?给盛景安纳妾是皇恩浩荡,给本公主下毒是皇恩浩荡,夺本公主的兵权是皇恩浩荡,置本公主于死地也是皇恩浩荡?!”

老夫人被她掐得说不出话来,痛苦地嗷嗷叫:“唔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殿下。”屋外忽有一人疾步而来,单膝跪地,“一万精锐已经入城,但惊动了守城士兵,双方起了一点冲突,对方有十几人受伤,他们已经进宫禀报皇上。”

晏东凰甩开盛夫人,冷道:“九道城门处各派五百人过去守着,不许皇城勋贵、朝中官员或者贵胄家眷出城。”

“是。”

“另外五千余人调往内城,守在通往皇宫正门的御道上,跟城楼保持保全距离,确保他们的箭矢无用武之地。”

“是。”


晏东凰昨日成婚忙碌了一整天,晚间出事折腾半夜,统共没睡一个时辰,此时已是身心俱疲。

回到长公主府,踏进青鸾殿。

她走到宽大精美的锦榻前坐下,放松身体靠着窗子,有些怔忡地望着窗外。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她从未想过作为一个公主,她会被自己一手扶持的皇兄忌惮,被一直信任的男子谋害。

一阵幽香钻入鼻翼,轻微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晏东凰回神,却并未睁开眼。

薄如蝉翼的一吻落在眉梢,气息灼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晏东凰眉眼一冷,睁开眼,就着躺在榻上的姿势,抬起一脚把来人踹了出去。

动作利落而迅猛,毫不拖泥带水。

一袭红衣的男子被踹翻在地,闷哼一声,随即翻身跪起:“殿下。”

“殿下心情不好,你还敢乱来,真是找死。”门外响起一个悠然声音,一个青袍戎装男子走进来,对着跪在地上的红衣男子奚落,“是不是以为殿下婚事吹了,你就可以趁人之危?”

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面容俊美,一身红衣风流潋滟,看起来不像武将,更像是桀骜不驯的花花贵公子。

然而他却是青鸾军中杀人不眨眼的摇光将军凤摇光,酷爱一身红衣,性情乖戾,手段狠辣,唯独对晏东凰忠心耿耿,甚至是死心塌地,偏执的占有欲曾让他吃过不少苦头。

“摇光一向不怕死,并热衷于在老虎头上拔毛,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另一个男子跟着走进来,面容刚毅,年纪二十七八岁,给人一种安全可靠之感。

他是青鸾军中天枢将军顾池然。

青袍戎装男子则是天权将军谢云间,收起调侃的表情,他看向晏东凰:“殿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想让我死。”晏东凰倚在榻上,神色淡漠,“盛景安在合卺酒里下了七日断肠散,国公府还有一个早已入住的妾室沈筠,昨日舞到我面前时,已有两月身孕。”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三人面色如出一辙的冰冷,眼底戾气横生,杀气弥漫。

入城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大概,毕竟司影昨晚去调兵时同他们说了前因后果。

可他们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被最信任的皇兄和夫君联手背叛谋害,他们无法想象殿下此时有多痛苦。

新婚夜得知妾室有孕,还中了七日断肠散。

真是杀人又诛心。

凤摇光面色狠戾:“我早就说过盛景安不是良配,殿下不听我的,现在如何?”

“你闭嘴。”谢云间转头看着他,“当务之急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池然神色冷然:“狗皇帝既然容不下殿下,索性杀了他,让殿下坐江山又如何?”

谢云间点头:“雍朝江山是殿下守护,皇位自然有殿下一半。”

青鸾军晏东凰麾下共有九位将军。

以北斗七星命名,另加左辅容影和右弼司影,共九人。

容影和司影一直在暗处听命,负责暗杀和搜集情报,完成晏东凰交待的特定任务,七将军各司其职。

昨晚调兵的命令传到军营,七位将军就嗅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但军营不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所以凤摇光、谢云间和顾池然一早领兵进城,其他四位留在军营练兵,并等着长公主命令一出,大军随时踏平皇城。

听到谢云间和顾池然言语,晏东凰并未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凤摇光抬头望着她明艳无双的容颜,眼底情愫深沉,垂在身侧的手微紧:“盛景安得逞了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谢云间转头,抬脚朝他踹去,“昨晚闹得那么大,殿下怎么可能跟他——”

“我说的是七日断肠散,你以为我在问什么?”凤摇光皱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谢云间蓦地沉默下来,随即转头看向晏东凰,蹙眉问道:“盛景安得逞了吗?”

晏东凰面容冷漠,抿唇不语。

谢云间和凤摇光心头一沉。

“卑职明白了。”凤摇光站起身,眉眼染上戾气,“既然只剩下七天寿命,自然要用来颠覆皇权,把罪魁祸首从龙椅上拽下来,最好让他也尝尝七日断肠散的厉害。”

谢云间和顾池然没说话,显然都同意这番话。

“殿下做女帝吧。”凤摇光目光锁着她眉眼,“七天时间应该足够找到解药,到时殿下君临天下,四海臣服,卑职一定为殿下开疆拓土,成就千古第一女帝。”

话音刚落,外面忽有一人匆匆而来,跪地禀报:“殿下,御林军统领应荣奉旨而来,说殿下私自调兵,视同谋反,他奉命捉拿长公主。”

“捉拿长公主?”凤摇光嘴角勾起一抹刺骨笑意,眼神森冷肃杀,“本将军正好会一会这位大内高手,看看他这高手称号是否浪得虚名。”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摇光。”谢云间不疾不徐地叫住他,“你留在这里照顾殿下,我出去看看。”

顾池然道:“我也去。”

两人说着,没等凤摇光反对,就一并走了出去。

殿内只留下凤摇光和晏东凰二人,周遭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而微妙。

凤摇光望着晏东凰那张绝艳淡漠的脸,淡淡开口:“殿下方才那一脚踹得属下心口疼。”

晏东凰淡道:“你想不想去看看盛景安是什么下场?”

她本意是想说自己对凤摇光已是手下留情,他若看到盛景安那副惨状,就会知道她有多仁慈。

然而凤摇光听完,竟是无比期待地点头:“想。”

看看盛景安那个狗杂碎的下场,他心情好转之后,说不定可以多吃两碗饭。

晏东凰一默,顿时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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