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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全本小说

小小螺号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沈岁安陆渊是古代言情《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前世她在夫家操劳一生,散尽家财帮丈夫加官进爵,结果惨被害死。重生后,决不再嫁渣男!她要报复渣男相公,整绿茶!她一身套路,外加超级外挂,本来是稳赢的局面,可出现变局,她被迫嫁给渣男家另外一个人。他,是个有话语权的短命人。既然逃不掉,无所谓!她只要他的权力保全家人!后来……哈哈,原来这个短命相公一直暗恋的都是她!...

主角:沈岁安陆渊   更新:2024-09-24 03: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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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岁安陆渊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全本小说》,由网络作家“小小螺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岁安陆渊是古代言情《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前世她在夫家操劳一生,散尽家财帮丈夫加官进爵,结果惨被害死。重生后,决不再嫁渣男!她要报复渣男相公,整绿茶!她一身套路,外加超级外挂,本来是稳赢的局面,可出现变局,她被迫嫁给渣男家另外一个人。他,是个有话语权的短命人。既然逃不掉,无所谓!她只要他的权力保全家人!后来……哈哈,原来这个短命相公一直暗恋的都是她!...

《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全本小说》精彩片段


“我差人去拿过来。”陆珩说。

“不必了,你立刻让人送回沈家。”陆国公爷面无表情地看了陆珩一眼。

“广宁公主的性子你是知晓的,她跟沈岁安不同,若是让她发现卖酒女的存在,你该知道后果。”

陆珩蹙了蹙眉,“祖父,我跟宋姑娘……”

“别说你跟那个女子清清白白的话,如果你们真的清白,沈岁安能跟你退婚吗?”

“广宁公主也不会管你们是不是真的没有私情,只要传出半点让她不快的谣言,她就能让那女子死无葬身之地。”

陆珩抿紧唇,他作为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在别人眼中已是权势滔天,今日他才深刻感觉到,原来他也有反抗不了的强迫。

如果广宁公主真的打死宋秀枝,他能替宋秀枝报仇吗?

不能。

他不能连累整个陆家。

和广宁公主的这门婚事,注定他这一生都将郁郁不得志。

“祖父,我不会再去见宋姑娘。”陆珩低声说。

“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陆家经不起广宁公主的怒火。”陆国公爷语气充满警告。

等家里其他人也都到了,他才继续开口。

“今日姚贵妃跟我提了广宁公主的婚事,姚贵妃的意思,是要陆渊和陆珩的婚事同时举行。”

陆老夫人闻言不悦皱眉:“这哪里行,珩哥儿是嫡出的,而且要迎娶的是公主,哪是一个庶出的能相比。”

“就是因为陆珩之前跟沈岁安有议亲,广宁公主觉得兄弟二人同时婚礼,才能够让大家不会误会是公主抢了沈家嫡女的婚事。”陆国公爷说。

他又跟着道,“广宁公主的婚事会有内务府帮忙操办,到时候是在公主府行礼,至于陆渊……”

环视周围一眼,“老二媳妇,你就劳累些,将陆渊的婚事办妥了。”

陆大太太松口气,幸好不是让她去给庶子操办婚事。

她不愿意,也肯定办不好。

陆二太太眉眼带笑,“儿媳定会好好操办的。”

对自己儿子的婚事毫无发言权利的陆大爷眉心紧皱着。

他知道父亲一直都希望陆家能够再创辉煌,他如今只在兵部当个侍郎,且皇上不重用他,这就是他这辈子一眼望到头的前程了。

所以国公爷将希望放在陆珩的身上。

今上不想要陆家再领兵,早在几年前就瓦解了陆国公爷手中的兵权。

所以他们陆家如果想要重新得到圣心,那就只能走文官的路。

陆珩年纪轻轻就是状元郎,而且还是皇上身边的侍中郎。

他们似乎都看到希望。

但怎么就成驸马了呢。

“父亲,珩哥儿的婚事在公主府举办,难道……难道以后珩哥儿还要住在公主府?”陆大爷终于问出他的疑惑。

其他人全都看向陆国公爷。

“若是广宁公主愿意住在国公府……”陆国公爷攥紧双手。

驸马听着是风光,跟入赘有什么不同!

陆老夫人呜咽一声,“这驸马当了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是皇上赐婚。”陆国公爷冷声说,“再有不满的话,你们也给我吞回肚子里。”

陆大太太小声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跟沈岁安完婚,”

那沈岁安看着绵软乖顺,是个好说话的,要不是陆珩非要跟卖酒女牵扯一起,怎么会有广宁公主这档事。

“这样的话就不要再提了。”陆大爷沉声说。

“传到公主耳里,还以为我们对公主有不满的。”

就算有不满,那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但刚才拜堂时,他才发现主婚的位置上是景昭老王爷。

连二皇子也在观礼。

沈岁安对陆渊在朝堂中地位和人缘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她想起刚才陆渊揭开她红盖头的瞬间。

他眼底闪过的惊艳和欲望还是把她吓了—跳。

陆渊看着她的眼神太炽热了。

她甚至有种错觉,他好像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吃了……

屋里灯火通明,地龙热腾腾烧着,沈岁安都有些燥热了。

“姑爷来了。”随着门口陪嫁丫鬟半见的声音传来,沈岁安跟着紧张起来。

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本来显得宽敞的内室似乎变得压迫感十足。

丫环们行礼之后含笑退下了,只留着沈岁安面对着陆渊。

她与他交集极少,就算是上—世,他们也只是偶尔在家里见过,连说话都不曾。

如今却已经是夫妻了。

陆渊在她身边坐下,他身上淡淡的酒气钻入气息中。

沈岁安的心跳加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累不累?”他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还……还好。”沈岁安轻声回道。

说完之后,她好像听到他闷笑了—声。

陆渊握住她的手,“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我刚才吃过了。”沈岁安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烫得像要着火了。

“不是故意没等你的,我……就是饿了,你要是饿了,我去让丫环煮碗面给你。”

看着小妻子紧张得语无伦次,陆渊嘴角的笑意加深几分。

他耐心地说:“刚才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沈岁安咬了咬唇,“那……那你要不要先沐浴?”

“我洗过了。”陆渊又道。

难怪他身上还有淡淡的皂子味道。

沈岁安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陆渊牵着她的手,坐到桌子旁边,“我们来喝合卺酒。”

“是。”沈岁安深呼吸了几下,她不应该这么紧张的。

明明她才是有经验的那个人。

结果她反倒像是第—次成亲,陆渊比她还冷静淡定。

“很紧张吗?夫人。”陆渊与她靠得极近,说话的灼热气息都喷到她耳边了。

沈岁安面颊—烧,“没,没有。”

陆渊低眸看她,将酒杯放在她手中,“夫人,请。”

喝过合卺酒,沈岁安为了掩饰紧张,让丫环进来帮她拆了头上的首饰。

最后顶着那道灼热的视线,她进了净室去沐浴。

“姑娘,水快凉了。”木槿低声地提醒。

沈岁安这才发现她进来已经有些久了,她起身穿上红绸中衣,这才慢慢地走出净室。

陆渊靠在床榻上,姿态闲适慵懒,手里拿着—本书正在翻阅着。

屋里哪来的书,她的东西都还在箱子里没归拢出来。

沈岁安疑惑着,—步—步靠近。

陆渊手里的书也渐渐清晰,上面的图案是那么熟悉。

是她今天特意留在沈家没有带来的避火图!

为什么会在陆渊的手里?!

沈岁安感觉自己要原地死掉了。

—定是舅母又偷偷给她塞进箱子里的,不知哪个丫环刚才取衣裳的时候,把这避火图也给弄丢下来了。

就这么被陆渊捡到了。

他还看得那么认真。

似是听到脚步声,陆渊终于舍得从避火图中抬起头,正好看到他的小妻子—脸快要羞愤钻到地里的表情站在旁边。

红色的柔软细绸中衣勾勒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白皙纤细的脖子在灯光下更是如玉般莹莹动人。

陆渊的眼神晦暗幽深,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寸—寸地看她,落在她不堪—握的细腰上。


最后是沈老夫人下令,沈思怡和沈明耀贪玩连累姜氏摔倒,一人杖打二十家法,再跪三天祠堂自省反思。

沈江林心疼两个宝贝儿女,当下就反对。

“母亲,那二十大板打下去,两个孩子还能起得来吗?”沈江林求情,“他们已经知错了,以后不会了。”

“今日是他们的嫡母运气好,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那万一保不住呢?”

“若不是念在他们是沈家的孩子,谋害嫡母的罪名就能让他们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沈思怡听到这话吓得脸色发白。

她已经及笄了,等沈岁安的亲事确定了,她也到了说亲的时候。

如果谋害嫡母的名声传出去,她这辈子怕是嫁不进高门了。

不会有好人家想要求娶她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些后悔今日对姜氏动手。

“祖母,我们知错了,您要怎么罚我们都可以,以后我们不敢了。”

“都是我们鬼迷心窍,以为是母亲害了姨娘才会酿成大错,求祖母原谅。”

沈思怡用力磕头,眼泪横流,想求沈老夫人的怜惜。

“母亲,求您网开一面吧。”沈江林也跟着跪下来。

“好啊,那你也去领二十大板,同样去跪祠堂。”沈老夫人冷声说。

“再多说一句,惩罚加倍。”

沈江林憋红脸,不敢再多说了。

“下去。”沈老夫人转开脸,多看一眼这个长子,她都要短命两年。

一味地宠妾灭妻,还纵容庶子女对嫡母做出这样的事。

他是一点都没想过,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对沈家其他姑娘少爷的名声影响有多大。

她今日加重惩罚两个孩子,自然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

就这个偏心眼的儿子一点都没看出来。

她和老太爷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

沈江林不敢再求情,带着沈思怡姐弟赶紧退下去领罚。

“祖母,您别气坏自己。”沈岁安端着茶水过去,替沈老夫人轻抚着后背。

“你母亲怎么样了?”沈老夫人问。

“周大夫说太太并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卧床修养些时日。”沈岁安说。

沈老夫人叹息一声,“怡姐儿和耀哥儿一直养在程姨娘膝下,原以为他们只是目光短浅心思狭隘,没想到手段还这么恶毒。”

“怡姐儿年纪不小,已经是没办法了,耀哥儿还能再教一教。”

“等这次的事过后,就把耀哥儿给接到上房,不能再让程姨娘带了。”

沈岁安清楚沈明耀是个坏在骨子里的坏种,就算让他到上房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样的话如今没必要说出来。

“清璃那孩子没什么事吧?”沈老夫人问。

沈岁安笑着摇头,“她已经好多了,不过,昨日镇抚司去曲家抓了个逃犯……”

听完沈岁安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沈老夫人立刻拧眉,“这个逃犯不同寻常,你们小辈或许察觉不出来,曲老夫人肯定会发现的。”

“是陆珩亲自带人去的?”沈老夫人问。

“嗯。”沈岁安点了点头。

沈老夫人转头打量着孙女的神色,“那你觉得陆珩此人如何?”

沈岁安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祖母,只是见了一面,哪能就知道对方的为人。”

“陆珩是庶长子,你原本是跟陆珩说亲的,以后嫁过去,只怕在陆家的日子艰难。”沈老夫人心疼地说。

再如何艰难,也不会比上一世更难了。

“在哪里都是过日子,至少我对陆家的长辈还是熟悉的,总比两眼一抹黑的好。”沈岁安笑道。

“岁岁,你是不是被陆珩伤着了,所以如今换了任何人都可以?”沈老夫人担忧地握住沈岁安的双手。

“当然不是。”沈岁安道,“祖母,皇上已经赐婚了,想得再多也没用,不如欣然接受。”

她觉得陆珩挺好的。

命够短。

沈老夫人轻叹一声,“赐婚归赐婚,你以后是要在陆家过日子,陆家那几个长辈都不好相处,我是担心你。”

就拿陆老夫人来说,以前就经常拿长辈的架子压沈岁安。

沈岁安之前在曲家丝毫不给陆家留颜面,他们肯定会记仇的。

更别说陆国公爷还是个面善心狠的。

沈老夫人都快愁死了。

“祖母,我是跟陆珩过日子,不是跟那些长辈。”沈岁安安抚着,“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沈老夫人颔首,如今再多的担忧也没有用了,这门婚事他们无法拒绝。

“对了,这是你娘亲的嫁妆清单,不过有几处房产还在你父亲那儿。

当初你生母去世,你年纪还小,你外祖父和舅父把嫁妆都留给你了,那几处房产,是你父亲在替你打点着,如今你要出阁,也该还给你了。”

沈岁安瓮声地应着。

那几处房产已经被沈江林给了程姨娘,上一世,她想要拿回来的时候,反而被程姨娘设局害得失去一大笔银子,连那些铺子最后都贴进去了。

“我会跟父亲说的。”沈岁安说。

从上房出来,沈思怡姐弟的家法杖打已经结束了。

“姑娘,奴婢亲眼去瞧着了,二姑娘和少爷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隔着几处院子都能听到少爷的哭嚎声。”

家法杖打看着触目惊心,但其实痛几天就好了,根本不会伤筋动骨。

“大爷已经请了大夫,姑娘,您要过去看一看吗?”木槿问。

沈岁安摇头,“明日再去。”

沈思怡姐弟被送回月影院交给程姨娘照看。

程姨娘看到心肝宝贝被打成这样,比打在她身上还要疼。

“黑心肝的烂货,她自己站不稳摔倒了,怎么就怨两个孩子了。”

“老夫人就是偏心眼,她不就是看不上庶出吗?怡姐儿跟耀哥儿是她沈家的孩子啊。”

“……”

沈思怡忍着痛:“姨娘,都是沈岁安那贱人,要不是她套话,我们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是祖父都发现不了。”

“小贱人,不得好死的东西。”程姨娘又骂了起来。

“等着吧,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沈思怡说:“姨娘,我们要怎么办,祖母说了,要是太太出了什么事,她就要把你给休弃了。”

程姨娘恨得咬牙,“让她生,谁说她生出来就是活的。”


沈江林还有很多不满,但老太爷已经露出疲倦。

老夫人就让他们都离开了。

“母亲,我送您回松风院。”沈岁安上前搀扶着姜氏的手。

姜氏受宠若惊,望着沈岁安漂亮的脸蛋有些回不过神。

“哦,哦,好啊。”

她是把沈岁安当亲生女儿疼爱了,但她嫁进门三年也看得出,沈岁安对她恭敬有加,但亲近不足,毕竟不是亲生母女。

这两日是怎么了,她感到沈岁安对她好像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简直像真的母女似的。

“母亲,虽然程姨娘被禁足,但也就三个月,您如今怀着身孕,千万要诸事小心。”沈岁安低声地说着。

她就怕等程姨娘出来,又要想方设法害了姜氏的孩子。

程姨娘的手段高明,总能哄得父亲对她千依百顺,还觉得亏欠他们母子三人。

她是不指望父亲能够护着姜氏的。

“放心,老夫人又给我拨了两个得力的丫环,我把松风院防得跟铁桶似的。”姜氏说。

沈岁安沉默了片刻,“怡姐儿和耀哥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提到程姨娘的一对儿女,姜氏眼中露出不喜,“他们去给程家老爷子祝寿,算一算时间,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沈思怡简直就是就是第二个程姨娘,小小年纪心机狡诈。

姜氏刚进门时,还没太防备两个小孩,后来被他们陷害几次,这才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其实姜氏刚嫁给沈江林的时候,两人还有过一段和睦的日子,只是后来沈思怡看到姜氏总露出恐惧的神情,身上也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伤。

沈江林以为姜氏苛待儿女,对她就生了厌恶。

就算后来知道误会姜氏,他每次留宿松风院,沈思怡和沈明耀总会弄出些动静,把他给引回月影院。

要是沈思怡回来知道姜氏有身孕,以沈岁安对这个庶妹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让姜氏平安生下孩子。

沈思怡看似不谙世事天真甜美,实则面善心恶,且锱铢必较,阴险得很。

至于沈明耀,那就是一个被程姨娘宠坏的混世魔王,既恶毒又愚蠢,长大后在外面欺男霸女的。

几次还借着陆家的名头闹事,让她在陆家丢尽脸面,更加在陆珩面前抬不起头。

一想到前世重重,沈岁安吐出心中一口浊气。

要不是二叔把他的孩子教得明白事理,只怕沈家在几年后就要彻底败在沈江林父子手中。

“太太,您不仅要小心程姨娘。”沈岁安说。

姜氏狐疑地看着她,“岁岁,你是不是被怡姐儿姐弟欺负了?”

“没有,我就是……以防万一。”沈岁安将手轻轻放在姜氏的小腹上,“太太,我很期待您给我生个弟弟。”

“妹妹我也喜欢。”

姜氏笑起来,“好。”

“对了,绣房把明日要赴宴的衣裳送来了,你跟我去试试。”

“赴宴?”沈岁安一愣。

姜氏说,“你忘记了,曲家老夫人的寿宴呀,你可以去陪好友相聚了。”

曲老夫人的寿宴!

沈岁安想起来了,在这个寿宴上,还改变了她最好的朋友曲清璃的命运。

……

……

曲家是名门望族,说上京城的门阀之首,宫里的太后和皇后就是出自曲家。

今日是曲家老夫人的寿宴,府中悬灯结彩,褥设芙蓉,笙箫鼓乐通衢越巷,各世交公侯诰命早早就登门祝贺。

沈老夫人带着姜氏和沈岁安进入后院。

望着曲家极致奢华,送寿礼者络绎不绝,钟鸣鼎盛的热闹,与后来全族入罪,死伤无数,众人落井下石的落魄截然不同。

沈岁安的心无比沉重。

曲清璃是为她出头得罪陆珩,后面被陆珩清算不假,但恐怕也有权势太盛的嫌疑。

宫里那位是个疑心重的。

“岁岁,你总算来了。”穿着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的少女欢快地朝着沈岁安走来。

少女柔柔细细的肌肤在阳光下莹润白皙,双眸闪烁如星,脸上是不带人间烟火味的天真烂漫笑容,那么娇俏,那么美丽。

她久违的,让她愧疚到骨子里的好友啊。

“见过沈老夫人,沈大夫人。”曲清璃笑盈盈地行礼。

“璃儿。”才刚开口,沈岁安的喉咙已经像塞住棉花。

曲清璃亲昵地抱住沈岁安的胳膊,看她眼眶红红的,她心疼地说,“受委屈也不来找我,你真是把我当外人。”

沈岁安知道曲清璃误会了,可她这时又不能说太多。

“你怎么会是外人,你是我异父异母亲姐妹。”

曲清璃捏了捏沈岁安的嫩脸颊:“行了,姐姐今天就替你出一口气。”

沈岁安心头一紧:“你别为难宋秀枝。”

“啧,你怎么还护着她,你啊,是不是怕陆珩生气,你的性子也太软了,以后要被陆珩死死捏在手里。”曲清璃没好气地说。

姜氏听到这话,跟着点头,“岁岁,曲姑娘说得对。”

沈老夫人低声说,“岁岁,先去给曲老夫人请安。”

曲清璃挽着沈岁安的手,“老夫人,请这边来。”

大厅外面,摆放着宾客送来的寿礼,其中礼部奉旨送来的金寿星和金如意尤为醒目。

放眼整个上京城,哪家老夫人过寿辰能有如此殊荣。

沈岁安的出现,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陆珩和宋秀枝的传言沸沸扬扬,谁都想不明白,矜贵清冷的国公府嫡公子怎么看上一个卖酒女子,他的未婚妻可是大家闺秀。

“老夫人,祝您如南山之寿,松柏之茂。”

曲老夫人含笑看着沈岁安,“我们岁岁似乎又长高了,如此般般入画,娴雅秀丽,非寻常人能比。”

“岁岁担不起老夫人的谬赞。”沈岁安脸颊微红,知道曲老夫人是在为她做脸。

“是呀,沈姑娘如此秀外慧中,岂是外头小门小户的贱婢可比的。”下头有夫人跟着应话。

曲老夫人只是笑着握住沈岁安的手,“和璃儿去外头玩吧,我们几个老家伙说的话,你们要嫌闷的。”

沈岁安笑说,“我喜欢听您说话。”

“哎哟,我的岁岁啊,祖母都快把你当亲孙子了,你再甜言蜜语,她都不稀罕我这个亲孙女了。”曲清璃笑嘻嘻地说。

转身出去的时候,沈岁安看到坐在一侧的陆老夫人。

她有片刻的恍惚,差点就要如同上一世那般,低眉顺耳地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陆老夫人板着一张脸,神色威严,目光如炬,她似乎在等着沈岁安过去行礼。

但沈岁安的视线只是在她身上一闪而过,然后就离开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


陪着祖父祖母用过膳,沈岁安才离开上房,还没回自己院子,在半路就被拦住了。

“大姑娘,老爷要休了太太,求您快过去救救我们太太。”丫环一下跪在沈岁安的面前。

听到父亲又要休了继母,沈岁安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她的生母身子不好,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程姨娘便在家中独大。

沈岁安有时候在想,如果父亲当初不是太宠爱程姨娘而忽略母亲的感受,母亲就不会终日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在母亲去世之后,程姨娘彻底掌权,四年前,她还想让父亲扶她为继室,被祖父强烈反对了,而是为父亲求娶了继母姜氏。

继母出身江南第一商贾,因着姜家老太爷对祖父有恩情,祖父做主定下的这门婚事,继母为人耿直坦率,学不会像程姨娘那般娇柔小意,更不会跟父亲一起吟诗作对,父亲总嫌弃她粗俗。

可就是这位粗俗直率的继母,得知她在陆家被苛待时,不顾一切去陆家对质。

为她与陆家抗衡,为她掌掴宋秀枝。

最后沈江林为了讨好陆家,把继母给休弃了。

沈岁安从小就失去母亲,对继母也一直感情淡淡,却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感受到有母亲爱护的温暖。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护着继母的。

“这次父亲又是因为什么事?”沈岁安问。

丫环说,“今天太太想去花园捡几朵花回去,程姨娘见了拦着太太,说那些芍药是老爷特意为她种的,任何人都不能采摘,太太只是跟她吵了几句,她就自己摔下湖里,等老爷来了,她说是夫人推她的……”

沈岁安想起来了。

上一世,程姨娘因为芍药继母起争执,她一口咬定是继母推她的,连累她流产失去孩子。

父亲还写了休书,要不是祖父拦着,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木槿,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找周大夫,请他务必尽快赶到沈家。”沈岁安想起更重要的事,立刻就吩咐丫环。

“是,奴婢立刻就去。”

来到月影院,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沈江林的怒骂声。

“我只当你粗俗上不得台面,没想到你还这么恶毒,你自己生不出孩子,见不得程氏为我生儿育女,故意推她落水,如今你害得她流产,你是不是得意了?”

姜氏本来是愧疚的,听到丈夫这般误会她,她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是几朵花,我怎么知道不能摘,是她非要拦着我,还要拉我的手,我怎么知道她有身孕。”

她要是知道程氏有身孕,肯定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你还要狡辩!”沈江林怒喝,“我要休了你,你根本不堪为沈家的主母。”

姜氏瞪大眼睛,“你……你要为了个妾室休妻?”

“老爷,不要为了我跟太太置气,不过是个孩子,没了就没吧。”屋里,传出程姨娘虚弱的声音。

沈江林急忙转身进了里屋,看到旁边一盆血水,他满脸的心疼。

“你就是太善良了,那贱人这么害你,你还要为她求情。”

程姨娘默默地落泪,看起来格外娇弱动人,“都是我不好,不该跟夫人争辩,我只是想着那些芍药是老爷为我种下的,就舍不得别人去破坏它的美好。”

沈江林一颗心仿佛被揉碎了,“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你既然有身孕,为何要隐瞒?”姜氏叫道,“还有,你把话说清楚,我碰都没碰你,怎么推你下水得。”

程姨娘轻咬下唇,“老爷,真的不关太太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沈江林指着姜氏怒骂,“恶妇,你害死我的孩子,居然还要在这里威胁淑屏!”

“我威胁她?”她哪一句话是在威胁程氏。

“我……”

“程姨娘流产,怎么没请大夫?”沈岁安昳丽的身影出现,她轻轻地握住姜氏的胳膊,“太太,您别气坏自己的身体。”

姜氏眼底闪过诧异,“岁岁,你回来了。”

程姨娘眼神微闪,她虚弱一笑,“大姑娘,大夫已经来过了。”

“姨娘请的是哪个大夫,他确定姨娘是流产了吗?”沈岁安稳。

沈江林皱眉呵斥,“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么一大盆血水在这里,难道还有假?”

是啊,特意摆了这么一盆血水在这里作甚,怕别人不知道她流产啊。

“母亲不知姨娘有孕,导致姨娘流产,确实是她的不对。”沈岁安看到程姨娘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为了替母亲赔罪,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周大夫,请他为姨娘调理身体,相信很快就能痊愈,为沈家继续开枝散叶。”

“哪个周大夫?”程姨娘诧异地问。

沈岁安微笑,“自然是有神医之称的周大夫。”

周大夫是上京有名的神医,他的性子怪癖,平时想要请动他上门看诊,还要看他的心情。

程姨娘之前就想请他为自己调理身子的,结果连见都没见到周大夫。

只是这次程姨娘听了沈岁安的话,脸上并没有欣喜的样子。

“不必了,我已经请了陈大夫,我一向只信得过他。”程姨娘立刻说。

“姑娘,周大夫到了。”木槿微喘着气,给沈岁安递了个眼色。

程姨娘抓住沈江林的手,“老爷,我不想……”

沈岁安挑了挑眉,“姨娘之前不是还托人找过周大夫,这会儿怎么又不愿意了,莫非……你是有难言之隐的病不敢被父亲知道?”

“我没有!”程姨娘眼底闪过恨色。

“父亲,程姨娘年纪不小了,生下怡姐儿和耀哥儿之后,好不容易才又怀上,就怕这次落下病根,以后对身子不好。”沈岁安言辞恳切,全是对程姨娘的担心。

沈江林被说动了,“淑屏,就让周大夫给你看诊吧。”

“请周大夫进来。”沈岁安听到父亲的话,立刻就示意木槿去请人。

程姨娘脸色一变,泪如雨下,“老爷,刚才陈大夫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上孩子,我的心都已经碎了,难道还要周大夫再让我心死一次吗?”

“你该不会是没怀孕才不敢让周大夫诊脉吧?”姜氏狐疑地问。

沈岁安看了她一眼,真难得,她的这位继母聪明了一回。


程姨娘愤怒坐起身,指着姜氏颤声哭道,“太太,你莫要为了脱罪含血喷人!”

“既然如此,那就请周大夫诊脉,如果真是姜氏故意伤了你,我绝不轻饶!”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

沈老夫人才出现在月影院,程姨娘的眼泪就落不下来了。

姜氏脸色发白,紧张地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居然这么轻易被程姨娘算计了。

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儿媳妇空有一个能赚钱的脑袋,怎么面对丈夫的小妾就总是被拿捏呢。

程姨娘的脸色惨白,她抓住沈江林的袖子,恳求地望着他。

绝对不能让周大夫给她诊脉。

“周大夫。”沈岁安刚进门的周大夫点头示意。

周大夫叫周舟,他年纪不过三十,医术却极为高超,只是他生得过于俊秀,总让人因为他的容貌看轻他的医术。

程姨娘不肯将手伸出来,“我不需要再看诊,老夫人,我不想再听一次诛心的话了。”

姜氏这会儿已经看出程姨娘的不对劲,她自己上前就把程姨娘的手从被子里抓出来。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你求了周大夫多久,现在周大夫就在这儿了,你装什么装。”姜氏没好气地骂道。

沈江林对姜氏的粗俗很是不喜,更心疼爱妾被这么对待,“姜氏,你放开,不许伤了淑屏。”

老夫人示意身边的丫环,上前摁住程姨娘挣扎的手臂。

周舟的手在程姨娘手腕一搭。

只稍一脉,便已经了然。

“月事不调,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不是脉错了?”沈江林一怔,下意识认为是周大夫的错。

周舟俊秀的面庞蒙上寒冰,“在下诊脉还不曾出错。”

沈江林指着一盆血水,“那这是什么,要不是小产,怎么会……”

“女子就算来月事,那也会有血水。”姜氏听到周舟的话,腰板瞬间就挺直了。

沈老夫人目光凌厉地盯着程姨娘,“程姨娘,假孕陷害主母,知道是何下场吗?”

程姨娘脸色发白,心里把沈岁安骂死了,本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她要多事去请周大夫。

肯定也是她去把老夫人请过来的。

否则姜氏早就被休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两个月不曾来月事,便以为是有了,原本是想着过了三个月才说出来的。”程姨娘眼眶通红,“老爷,没想到说空欢喜一场。”

姜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你以为自己是没出阁的小姑娘吗,都生两个孩子了,不知道自己月事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脸啊你。”

“周大夫,你说是不是?”

周舟面无表情地看了沈岁安一眼,要不是看在沈岁安的份上,他今天肯定不愿意来这一趟的。

“有孕和月事不调,确实并不相同。”

“这点小事无需让我来诊脉,随便哪个大夫都能看出来。”

沈岁安叹息一声,“陈大夫就没看出来,他说程姨娘是小产。”

“庸医。”周舟冷斥。

程姨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沈岁安怎么不干脆说她收买陈大夫算了。

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呢。

“在下告辞。”周舟厌烦地要离开。

“周大夫。”沈岁安叫住他,“今日我母亲也受了惊吓,还劳烦你替我母亲也脉一脉。”

“啊?”姜氏愣住了,她被吓到了吗?

沈岁安不由分说扶着她坐下来,示意周舟过来给姜氏把脉。

周舟抿了抿唇,走过去把脉。

程姨娘蹙眉盯着沈岁安,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她还能把姜氏给吓出病。

“只是有孕月余,多注意休息便是了。”周舟一句话如惊雷落地,屋里瞬间寂静无声。

姜氏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成亲已经四年,和沈江林关系并不和睦,他一心只宠爱程姨娘,她早就断了有自己孩子的心思,所以她一直把沈岁安当亲生女儿看待。

怎么……突然就有孕了呢。

沈岁安藏在袖子里的手松开,这次总算是来得及了。

上一世姜氏并不知自己怀孕,却被污蔑谋害程姨娘,导致她气急攻心,还被沈江林关在祠堂,直到流产了才知自己怀孕。

且那次之后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怀孕了。

这一世她总算来得及护着姜氏和她的孩子。

沈老夫人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不少,“你有孕了也不知道吗?”

姜氏怔怔地摇头,她不知道啊,她的月事也不太准时,所以就没怎么在意。

“太太,恭喜您,您接下来可要好好养身子,我可等着你给我生个弟弟呢。”沈岁安笑道。

“岁岁……”姜氏鼻头一酸,她突然感到后怕。

今日要不是沈岁安,她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冤屈,可能孩子还会保不住。

程姨娘盯着姜氏的眼神几乎要透出利箭。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沈江林说出休妻的决定,不但被沈岁安给破坏了,姜氏居然还有孕了。

要是姜氏生下嫡子,那还有她的儿子什么事。

沈老夫人沉声开口,“送太太回松风院,让黄嬷嬷去照顾太太养胎。”

沈江林在恍惚中回过神,他眼色晦涩地看了姜氏一眼。

他一年去姜氏屋里的次数不超过两个手掌,居然还能怀上。

不过也好,若是姜氏能生下嫡子,那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程氏……”沈老夫人目光凌厉地看向程姨娘,“假孕陷害主母,其心可诛,念在你为沈家生下一对儿女,可以不将你赶出沈家。”

程姨娘咬了咬唇,正要开口。

沈老夫人又说,“送去庄子反省三个月。”

“母亲!”沈江林大惊,“这怎么行……”

“那就休弃,你自己选。”沈老夫人果断地说。

没有再理会脸色惨白的程姨娘,沈老夫人对沈岁安说,“岁岁,我们走吧。”


身为国公府唯—嫡出的姑娘,怎么养出这样的眼浅和愚蠢的性子。

或许有些人的秉性是天生的吧。

“祖父,祖母,公主想搬到国公府住,我们今天就不回公主府了。”陆珩突然说道。

陆国公爷闻言坐直身子,目光探究地看向广宁公主,“这是殿下的意思?”

广宁公主含笑:“是,夫君自小在国公府长大,随我在公主府定然不习惯,我也想替夫君孝敬你们二老和公婆。”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陆老夫人感动得直点头,“好好,住—起才热闹。”

陆国公爷嘴角的笑意抹平了些许,“好,好。”

陆渊眼皮—掀,朝着陆国公爷的方向觑了—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广宁公主和陆珩的身上,沈岁安腰*肢有些酸软,只能强撑耐心等待着。

“我们先回去。”陆渊沉声开口。

沈岁安诧异,“可以吗?”

“嗯。”陆渊颔首,上前就跟陆国公爷他们道:“祖父,祖母,我们先告退了。”

真是……—句婉转的借口都没有,开口就是生硬的语气。

陆国公爷沉默了片刻,“送你媳妇回去之后,你来—下书房。”

陆珩眼神微闪,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陆渊—眼。

以前祖父从来不会让陆渊去书房。

甚至因为陆渊是镇抚司指挥使的身份,祖父对他还很是防备。

陆渊很自然地牵起沈岁安的手离开上房。

“真是—点规矩都没有,大嫂,那是你儿媳妇,你可要好好管教。”陆二太太撇嘴,转头对陆大太太上眼药。

陆大太太笑了笑,“我是管不住的。”

她从没将陆渊看作儿子,让她去管陆渊的媳妇?她是吃力不讨好。

陆老夫人说,“珩哥儿,你也带殿下回去休息,昨天该是很累了。”

“是,祖母。”陆珩眉眼—垂,见礼之后就陪同广宁公主回到致远堂。

“殿下,这是我们的院子,之前已经让人修葺过,若是有需要添置的,您尽管吩咐下人去办。”陆珩客气滴说。

广宁公主拿眼—扫,院子虽然比不得公主府,但也还算可以了。

“我用不惯旁人的东西,—会儿宫人自会将我需要的拿过来。”广宁公主笑着说。

她去勾住陆珩的袖子,歪头浅笑看他,“驸马,你心情不好吗?”

“殿下莫要多想,我心情没有不好。”陆珩道。

“以后住在国公府,驸马天天见到沈岁安,也没关系吗?”广宁公主—脸天真疑惑。

陆珩脚步—顿,他转头看向她,“公主为何提起旁人?”

“她是旁人吗?”广宁公主咯咯地笑着,试探的意味十足。

“殿下,我与大嫂以前只是长辈口头订婚,见面机会甚少,并没有男女之情,你不要误会。”陆珩蹙眉,有些厌烦广宁公主—而再的试探。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呢,”广宁公主哼了哼。

她靠在陆珩的肩膀上,“驸马,你放心,等以后……我—定替你在父皇面前求情,就算你入不了内阁,但是给你爵位总是可以的。”

陆珩神色冷淡,他如果不成为驸马,他也有国公府世袭的爵位。

“听说陆渊还有两个妾室,驸马,那你呢?你说与以前的未婚妻没有男女之情,那跟别人可有私情?”广宁公主笑着问。

“类似心上人呀,通房丫鬟呀?”

“没有。”陆珩坚定地说。

广宁公主满意了,“我自是相信你的。”

出了上房,沈岁安松开陆渊宽厚的手掌,有些赧然地低头道谢,“多谢夫君。”

她知道,今天要不是路远强势的袒护,陆家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刁难她的机会。



“老夫人,陆渊还不知瞒着您私藏多少钱财宝物,否则怎么会拿出那么厚一叠聘礼单。”

好一个陆渊,在镇抚司肯定有很多油水,否则哪能拿出那么丰厚的聘礼。

她必须把这件事先挑明了,否则,等以后沈岁安嫁进门,陆渊就更不可能把东西交到公中了。

陆老夫人不悦说,“如今尚未分家,陆渊的俸禄就该交到公中,国公爷……”

“够了!”陆老太爷呵斥,“陆渊每个月交俸禄了吗?”

“交是交了,可他……”陆二太太说。

陆国公爷:“那你还想如何,难道其他人手中没有点私产吗?他一年到头在家里也没几天,你还想惦记他的私产?”

“难道皇上赏赐给他的财物,你也要他拿出来。”

“老二连俸禄都不交,你们二房只靠公中支出,谁说什么了?”

陆二太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国公爷。”

“岁岁,快过来,有事跟你说。”姜氏一见到沈岁安出现,眉开眼笑地招手。

沈岁安福了福身,坐到床榻旁边,“太太身子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周大夫不愧是神医,今天我小腹都不觉得坠痛了。”姜氏笑道,“过两日能为你操办亲事了。”

“二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祖母说了,可以让二婶帮忙的。”沈岁安说,“太太养好身子要紧。”

“我哪能放心,陆家分明是想给你下马威,哼,且等着,到时候拿嫁妆把他们的脸面砸下来。”姜氏哼道。

沈岁安被逗笑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姜氏说。

“上次你说方山茶的事,我已经让人趁着便宜大量购买,最近到处都传出姚贵妃喜欢方山茶,还把话都传到程姨娘耳中,她今日一大早就让人去打听了,还要盘算店铺的现银。”

“看来是打算把所有的银子拿去买方山茶。”

沈岁安闻言勾唇一笑,“太太可以趁机大赚一笔。”

“今年方山茶的收益不好,上等的更是难得,姚贵妃的喜好是一种时兴,而这种时兴会传遍上京城,当然也会传到其他地方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另外购买一批雪芽,到时候肯定能给你赚一笔嫁妆。”姜氏笑道。

沈岁安脸颊微红,“太太,我没有这个意思。”

“太太,姑娘,大爷回来了,请姑娘去书房。”丫环在外禀报。

“你父亲肯定哄你把店铺给程姨娘,你千万别被哄住了。”姜氏低声道。

沈岁安笑了笑,“好,我去听听父亲要说什么。”

她被哄过一次了,真以为几间店铺能够得到父亲对她的真心。

后来才知道,在父亲心目中,只有沈思怡和沈明耀才是最重要的。

她算什么呢。

“岁岁,你来得正好,为父有话要跟你说。”沈江林难得对沈岁安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沈岁安便听到和上一世不差分厘的话。

“先前我替你掌管五个店铺,本来是你的嫁妆,不过这些年营收有些欠缺。”沈江林看了女儿一眼。

“我另外再择三个铺面给你添到嫁妆里,你说可好?”

沈岁安乖顺说:“父亲,就算这五间店铺没有盈利,毕竟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我还是想要留着。”

沈江林沉下脸,语气不悦,“你母亲也是耀哥儿和怡姐儿的生母,那五间铺面留着给他们,也算是全了他们的母子之情。”

“您是我的父亲,想要将娘亲留给我的嫁妆送给程姨娘直说便是,难道我还能忤逆您吗?”沈岁安自嘲一笑。

“放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些年学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沈江林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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