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韩晏檀容的现代都市小说《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畅销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霏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韩晏檀容是《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霏微”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她只是个陪嫁丫鬟,却在嫡姐的新婚之夜里代替她跟世子爷行了夫妻之礼。世子爷有着举世无双的好皮囊,可她从来都是避之不及。她只求能在府里活下去,攒够银子后出府与妹妹团聚,远走高飞。可偏偏那位世子爷喜怒无常,嫡姐又是个阴狠毒辣的,她的好日子……似乎还是遥遥无期……...
《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畅销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毕竟这事可大可小,全看这些当主子的怎么想。
韩王妃凝神细思,怒意没有刚才那么盛大。
苏婉欣有些着急,还很是惊讶,之前没觉得檀容这丫头能说会道,平常表现也就比锯嘴的葫芦强上那么一点。
现在怎么如此能辩解?
苏惋惜越想越气恨,只是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韩王妃不是颐指气使,苛待奴仆的人,必须让她觉得事情皆是檀容的错,才好解决。
苏婉欣心思一定后,柔笑着劝王妃:“母亲,想必是檀容对我还有程妈妈意见太深,所以才不肯老实说,不然交给儿媳来处理,一定会找到真正源头的。”
“交给你?”
“是啊,儿媳不为别的,只是担心母亲这么一生气会气坏身子,为了一个家奴不值得。其余的交给儿媳来办吧。”
苏婉欣这么做也是为了给自己立威势,上次韩王妃跟她谈起日后府中主事,她原本以为会王妃答应把管家权交给她。
结果话头转来转去就因看着她面嫩,怕下人们不服管,最终没能把这权柄拿到手。
现在这不就是好机会?
她越想越有可能,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看向檀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你死得真好”的意味。
檀容知道自己只要落到苏婉欣手里,就绝对好不了。
可眼下她也无法为自己争辩,毕竟她跟着世子爷出去,而且那些下人也见到她跟世子爷同坐一辆马车。
要说席间的表现,替世子爷挡酒什么的,就自己空口无凭,王妃恐怕不信。
就算王妃能信,苏婉欣也一定从旁搅合。
认清这个现实后,檀容觉得自己还是保命为好,也许咬牙认下来还能有转机。只要不是谋害世子爷的罪名,其他都好说。
就在她准备认命时,忽然听到院门口传来韩晏充满笑意的声音:“娘,你这是做什么?把我身边的人都叫走,娘你要囚禁儿吗?”
韩晏慢悠悠地走进来,绣着折枝莲花纹的衣袍从檀容面前轻轻荡过。
她不敢抬头,虽没看见但也能猜测到韩晏此时的表情,一定是等看好戏的神色。别的世家子弟她不知,至少韩晏心里绝没有宽柔二字。
韩王妃一口怒气咽不下去,又不好朝韩晏吐出来,只能横他一眼:“你又说什么胡话!谁要囚禁你,论起这些勋贵阀阅世家子弟,属你最随心所欲。”
“娘你让他们在这跪一地,不就是打我的脸,卸我的手脚,最后就差再把我关起来。”
韩晏的声音始终带着笑意,微微凉薄的笑,令听者心底生寒。
“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晏儿你身体啊,这伤还没好利落,你怎么能出去喝酒作乐?”
“反正也已经喝了,我这不好好的,又没死。娘你何必大惊小怪,多添皱纹显老。”
“那还不是你气的!”韩王妃语带伤感:“你倒责怪起我来!”
苏婉欣在旁规劝:“夫君,母亲这都是为了你呀,妾身也担心得很,你身体金贵,千万要保重。”
“我之前与人约好,怎能因这点小伤就不去?岂不让人笑话?况且北静王家的公子也在,我去也是为了互通有无。”
韩晏完全没有愧疚之情,说的理直气壮。
檀容只想知道自己的结果会如何,如果还回到苏婉欣手上,要怎样才能撑到出府之日?
她心头乱糟糟,忐忑不安。
忽的听见有人叫她名字,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就张嘴回答:“奴婢在。”
檀容一开始以为是苏婉欣良心发现,又或者是有其他丫鬟婆子好心救她出去。
于是她起身慢慢靠近。
木门吱嘎吱嘎响了几声,蓦然间被外力猛地推开,清凌的月色瞬时倾泻而出,映出地面上的人影。
紧接着,一黑衣人进来,脚步踉跄。
檀容顿时吓坏了,这一看就是个男人,虽然脸上蒙面,看不真切。但身形高大修长,绝非女子。
这三更半夜出现,莫不是贼人?
她浑身颤抖,双手紧捂胸膛,一时间忘了喊叫。而对方也没料到这片内有人,惊愕之下迅速将木门关闭。
倾泻进来的那一抹月光被阻隔在外,偏房内重又陷入昏暗晦涩当中。
檀容只能隐约窥见黑衣人身影,朦胧得仿佛夜间缥缈的雾气,非常不真实。
到这会儿她终于缓过劲儿来,张嘴要喊,结果刚吭一声就被一只手紧紧捂住。
与此同时她被推到墙壁上,炙热的胸膛压过来,让她无处可逃。
“想活命,就别乱喊!”
这黑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肃杀之气。
冰冷的触感抵在檀容脖颈上,她感觉出来,那是把匕首。顿时她不敢乱动,极为轻微地点了点头。
似乎是相信了檀容,黑衣人慢慢松开了手,拉开与她的距离。
檀容立即缩到角落,躲得远远的。
她不知道这黑衣人想干什么,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念头,但都因为惊惧与茫然而支离破碎,相互联系不起来。
这难道又是苏婉欣搞的?
私通外男,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檀容脑袋里乱糟糟的,忽然就听见黑衣人低声说:“你这是幽会情郎?”
“我没有!”檀容小声反驳:“你,你是什么人?要偷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
黑衣人嗤笑一声:“你可没穿衣裳,不是幽会是什么?私相授受,荡妇所为。”
檀容委屈至极,但这事又不好解释,更不可能解释给黑夜偷摸闯入的贼人听。她只觉得浑身滚热,又羞又燥。
“帮我上药。”
黑衣人直接指使起来,语气霸道而自然。
檀容万分抗拒,缩在原地不动。黑衣人见她久未有动静,似乎也不耐烦了,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拽过来。
檀容身体不适,又折腾到现在滴米未进,实在没什么力气抵抗,一下扑到黑衣人怀里。
结实而炽热的胸膛令她瞬间想起昨晚发生过的事,顿时浑身僵住不敢动。
黑衣人并未察觉她异状,只是将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重复了之前的命令:“上药,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檀容这才摸出来,手里的是瓷瓶,透出隐隐的药味。
她当然不想死,但依然没有动,而是壮着胆说:“这里这么黑,我完全看不清……”
她心里有小九九,万一能骗对方把门敞开,她就铆劲儿往外冲,就算丢人现眼也总比留在这随时有生命危险强。
然而黑衣人像是看透她心思,将她拖到那扇窄窗跟前,匕首一横,微弱的月光之下,它寒芒凛冽。
檀容死心了,不敢妄动。
黑衣人扯开自己衣襟,袒露出左边肩膀。
借着窄窗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檀容勉强看到上面胡乱地缠着布条,血腥味儿散发得更浓烈。
她强忍着不适,动手解开布条,果然有道伤。她立即打开瓶塞,倒出药粉撒在上面。
黑衣人肩膀微微一颤,背脊都紧绷起来。
檀容觉得一定很疼,因为那伤痕不浅,而且这药粉的味道……
“是金疮药,加了一味棕榈灰,可是……”檀容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你的伤有血瘀迹象,要慎用棕榈灰,会加重。”
“你懂医术?你是这府里什么人?”黑衣人紧紧盯着她。
檀容赶紧摇头:“我只是略微知道一些,以前娘教过,其他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我若是有心,就凭你这样的丫头根本无处遁形。”
黑衣人冷声一笑,抬手扼住檀容的下巴。
陌生的呼吸气流在她耳边轻轻喷吐,激发得她自暴自弃道:“你要杀我就动手吧,烦请你把我尸体扔远点,留在这肯定会被卖掉迁葬。”
“就这么点要求?”
“我攒的钱都归你,就求你留下两钱银子跟首饰交给我妹妹!”檀容说到动情处眼泪汪汪。
没成想,黑衣人闻言抖得厉害,把檀容吓一跳,仔细一看对方竟然是在憋笑!
檀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怔愣无措。
反倒是黑衣人拍了拍她肩:“如此怪可怜的,只要给我上好药,我饶你一命。”
能不死那当然是好的,檀容一下精神起来,认真上药,还叮嘱:“之后你要是能找到其他的,赶紧换了吧,花蕊石,三七还有赤白芍都能化瘀止血。”
黑衣人没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你真不是来跟小厮情郎私会的?”
“我没有,要是说谎我出门就被雷劈死!”檀容恨恨道。
她不想说实情,怕泄露了府里情况,但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她也不想背这骂名。
之后黑衣人不再吭声,檀容也不介意,上完药后又扯了布条缠好。
一切都在昏暗朦胧当中默默完成,黑衣人起身合拢衣裳,转身就出了偏房。
檀容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结果伸手一推发现被牢牢锁住,这黑衣人根本没打算放她走!
她顿时又气又失望,还很委屈,自己明明照做,为何这样对我?!
但仔细一想,那黑衣人似乎从来没说过会放她走,只是说不杀而已。
檀容摇摇晃晃到角落,跌坐在杂草垫子上,捂着脸难受至极。情绪起起伏伏,身上额头更烫了。
“给你。”
有什么东西从上扔下来。
檀容抓住一看,竟然是衣裳,目光一转,发现黑衣人去而复返。
“赶紧穿,看你这样子冻得不轻。”他停顿了下,说道:“我叫夜莺。”
檀容这下左右为难,既然对方告知姓名,还拿衣服给她,自己最起码也该把名字告知。可是这偷溜进来的贼人能相信吗?
那叫夜莺的黑衣人却笃定道:“不必勉强,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檀容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只是心里隐隐约约有那么个影儿,告诉她不要陷入爬床做妾的虚幻当中。
那些做了姨娘的女子,每日穿得花团锦簇,掀开外袍里面却烂到生疮化脓,一腔苦楚和着血泪往肚里咽。
她看多了,这辈子都不想落到这步田地。
檀容坐在自己床铺上默默掉了通眼泪,然后一抹眼睛又将所有情绪收起来。
就算把脸哭烂,事情也不会有半点好转,该来的活计一分不少,她还得振作起来。
“容儿啊,以后一定要记住,难过伤心的时候可以哭,但哭完了日子还得过,千万不能一蹶不振,断了自己的生机。”
在她还是梳总角的小丫头时,每晚黄昏渐染,娘亲就会将她揽在怀里,细声柔语地说些当时还听不太懂的教诲。
这些年她一直牢记在心,现在总算是悟出几分道理。
陆续有丫鬟回来,都瞥檀容一眼就匆匆移开目光,三两个凑一起说着话仍是不理她。
这下人房是专供做粗活的小丫鬟住的,六七人一间。
檀容的铺位在最外边,靠着门窗,现在深秋夜风冷,不是什么好位置。
而这位子本不是她的,是其他丫鬟趁她不在,调换过来。
“你新来的,就该守门,这是规矩。”
檀容这下彻底看明白,之前刚来还以为这里的丫头婆子没那么多事,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想少了。
人多的地方就有争抢,只不过梨香院里更隐蔽,更不易察觉。
这些丫头在梨香院已经好些年,即便以前有什么芥蒂,面对她这个外来的也团结得很。
若想日后过得舒服点,只有老老实实去求她们,分担她们的活计。
檀容只觉得可笑,在主子面前,做奴才的天生低人一等,她认了。但眼下这些丫头婆子跟她都是同样的人,竟搞起尊卑有别?
她懒得参与到这当中来,宁愿忍受夜风凄凉,也不想求她们。
那些粗使丫鬟叽叽喳喳,旁敲侧击说些难听的,檀容只当自己是院里的观景石,听不懂人话。
一直不见她有反应,这些人也腻了倦了,散开各自洗漱睡下。
夜深人静之际,窗外偶有枭鸮啼叫,凄厉阴沉。
檀容睡不着,总有一股股风顺着窗缝门缝钻进来,吹得被窝里阴冷冷的。
她慢慢坐起身,披着衣裳出神。
膝盖还很酸疼,细微针扎般的感觉。她伸手轻轻揉着,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从窗外晃过去。
像是人的影子。
檀容心思一动,轻轻戳破一点窗纸,悄悄窥探外面。
什么都没看到,夜色深沉。
她有一点失望,还以为是夜莺又来了。但细一想,他要是出现,不就意味着府里会遭窃吗?那还是不来的好。
这么一想,她是彻底没了困意,躺着又受寒气,还不如起来活动活动。
她穿戴好衣裳,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月光微朦,院内到处都是阴影,白天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黑沉沉得仿佛蛰伏着野兽。
檀容有点害怕,也没敢往别处走,就在前边的廊子徘徊。
说也奇怪,在房里就总感觉哪里漏风,一出来倒还好,风平浪静的。
她活动着手脚,打算热乎点再去睡。
头顶的长廊上发出啪啦的响动,非常细微。只因夜色之下万籁俱寂,檀容才分辨出来,不由紧张。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又有细微踩踏的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在长廊顶上走动,但动静非常小,像无意中闯入的野猫。
檀容万分希望那就是野猫,或者只在夜间活动的鸟雀,然而她不可控地想起曾听说过的鬼故事。
越是怕越想象得具体,她顿时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可又不敢闹出动静,只能僵硬地杵在那。
倏然间,有团黑影从上方跃下,檀容吓得一激灵,张嘴要叫。
还没出声,那团黑影已经冲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想要活命就别乱叫!”
黑影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檀容听出来,于是乖乖点头。
黑影缓缓松手,他似乎这才看清面前人是谁,愣了愣:“是你?”
“嗯,你怎么又来了?”檀容悄声问。
黑影正是夜莺,他仍是一身夜行衣打扮,脸上蒙面,只露出双眼睛。
“有点事路过。”他言简意赅,不想多说的样子。
檀容懂,不该知道的事不能瞎打听,她笑了笑:“上次谢谢你。”
“顺手而已。”
“我知道你是谁了。”檀容突然冒出来一句。
夜莺眸光一凛,瞪视着她,手按在腰际。
“听说你本事了得,没有你偷不到手的东西,而且总是劫富济贫。”檀容停顿了下,声音略带期许:“所以你是戏文里的侠盗吧?”
夜莺仔细端详她两眼,忽然笑了笑:“是啊,你不怕吗?我可杀过人。”
“侠盗杀的都是坏人,我不怕。”檀容笑容自然:“你很厉害吧!当侠盗的都厉害,说书戏文里讲过。”
夜莺只是斜瞥着她,并没有答话。
檀容好像领悟到什么,连忙保证:“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我发誓,如果我说了就烂嘴,不得好死!”
夜莺笑了:“你倒是实在,就不怕我骗你?”
“我一卑微丫鬟,你能骗到什么?既没色也没钱。”
“之前见你还光着身子呜呜哭,现在穿上衣裳果然不一样,底气足多了。”
夜莺的调侃令檀容脸一红,微嗔道:“不许再说了!我都保证不会跟别人说你的事,你也不许……赶紧都忘掉!”
为了转移话题,檀容不假思索问道:“你来王府是要偷什么吗?”
夜莺露出的眼眸映着月光,灼亮多彩。
“我来杀人,杀韩世子。”
檀容没料到会是这答案,她低呼一声,迅速左右环顾,声音颤抖起来:“为什么?世子爷他……”
“你在这梨香院,也是韩世子的人,该不会是他的……”夜莺突然欺身上前,将檀容往墙上一按:“通房美妾?”
“我不是!我……”檀容想辩解,可想到自己已失贞操,顿时理不直气不壮:“反正你要杀世子爷,难道他是坏人?”
幸好熬药的过程很顺利,檀容怦怦乱跳的心总算慢慢安稳下来,小心看顾着药炉。
“你就是新来的吧?”
灶间门口,有人问话,声音明丽轻快。
檀容转头一看,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丫鬟,依着门框而立。
她穿着耦合色绫袄,下配水绿裙子,衬得水蛇腰更婀娜。
檀容老实回答:“我是新来的,叫檀容。”
“我当是多么标致的人儿惹得咱主子爷不由分说要过来,结果打眼一看普普通通嘛。”那丫鬟脸上笑着,眼睛却充满端详审视,言谈之间略带嘲讽。
檀容谦逊地回应:“说的是,世子爷心血来潮,咱做下人的也不敢违抗,到哪都是干活的命。”
“真没劲,是个温吞吞的!”丫鬟一撇嘴,似乎不满意檀容的反应。
檀容面上微笑,心里腹诽,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丫头,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早就烂熟于心。
然而丫鬟并不走,反而凑过来,坐在她对面继续搭话。
“我叫紫烟,是这院里的大丫头,府中各路消息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紫烟姐姐真是厉害啊,以后多得仰仗你。”檀容半真心半敷衍,并不怎么热忱。
与不熟的人打交道太耗心神,她一心只想熬药,做好本职工作。
奈何紫烟的屁股就像被糨糊黏在板凳上,东扯西扯竟然说不完。
檀容初来乍到,不想赶人惹麻烦,只能支棱着耳朵听,捧哏似地回应两句。期盼对方良心发现,能主动离开。
说着说着,从紫烟嘴里蹦出来个名字,令檀容精神稍稍一振。
“夜莺?你知道夜莺?”
“当然,整个都城内有谁不知道?夜莺可是连枢密使杨大人家都偷过,听说偷来的东西都卖掉换钱,散给穷苦百姓。”紫烟说道。
檀容这还是第一次知晓,在苏家整天不是忙着干活就是被苏婉欣折磨,根本不怎么接触外面。
苏家不准下人们乱传话,除了府内事务以及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外,其他的根本说不上几句。
檀容不由问道:“这不就说书里讲的劫富济贫的侠盗吗?”
“谁知道呢,又没人见过夜莺,传言里是这样,不过本事确实高,到现在都没被抓到。”
紫烟不以为意。
檀容很想说自己见过,但她知道这秘密要藏得严严实实,这辈子都不能同别人说起。
她的心思不免飘荡起来,那晚夜莺出现在府里,很可能也是奔着偷窃而来。只是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得手。
她还记得儿时曾听娘讲过那些流传下来的老故事,当中就有飞檐走壁,快意恩仇的侠盗。
他们嫉恶如仇,到处劫富济贫,高超的武艺躲过一次次追捕。那些贪污腐败的狗官只能在他们身后气得跳脚。
夜莺也是这样的人吗?
紫烟见檀容神思缥缈,不由冷嘲热讽:“像你这样的最会做梦,准以为这是什么侠义浪漫之事。当窃贼的人多半猥琐油滑,不是好东西!”
檀容垂眸没吭声。
紫烟也没了聊天的兴致,她自认看透檀容底子,就是和往日那些俗脂庸粉一样的丫头。于是扭身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檀容没搭理紫烟,一心回想之前种种。
她不确定夜莺是好是坏,但那晚只有他帮了自己,这才免遭疾病缠身,也避免春光乍泄的羞辱。
仅凭这一点,他值得一声谢谢。
汤药终于熬好,檀容小心翼翼地倒进瓷碗里,端着托盘准备送过去。
结果刚出了灶间,她就见到苏婉欣带着丫鬟进院,她想退回去避一避,刚一转身就听见尖厉的女子嗓音响起。
“站住!给我过来!”
是苏婉欣。
檀容极不情愿地转过身,端着托盘走过来,低头屈膝行礼。
苏婉欣头戴金丝珠钗,身穿百蝶粉底云缎袄,下着翡翠撒花褶裙,衬得姣好的面容更显贵气。
只是她吊眉斜眼,冷瞪着檀容,辜负了原本的美貌。
“你这蹄子给世子爷灌了什么迷魂汤,把我的人害得这么惨,改日我该管你叫夫人!”
檀容低头恭声回答:“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巧合。”
“怎么偏偏就春桃跟王嬷嬷出事,你当我是傻子吗?真看不出来啊,平常装得无欲无求。”苏婉欣边说边围着檀容转了一圈:“原来打娘胎里就狐媚犯浪,贱人!”
檀容低头不吭声,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被怪罪,只要她这个人还活着,就碍苏婉欣的眼。
“这才多久,都能近身服侍世子爷,我看你是想爬床吧?”
“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苏婉欣凑到檀容耳边,恶狠狠道:“小贱人,你别以为攀着世子爷,我就动不了你,照样让你死得凄惨!”
花楼女子见实在没戏,知道来这的都是贵公子,缠磨得太过惹恼了是要没命的。
于是她们娇笑着转换目标,与宋兄成珍等人嬉闹到一起。
檀容暗暗松口气,这应该就算成功了吧?
她眸光一转,正看到韩晏也斜着眸光瞧自己,深邃的眼瞳透着冷意的审视。
宋兄忽然开口:“韩世子,既然你这么精心宝贝,想必这娇花是与寻常不同的吧?不如让我们都开开眼。”
韩晏嘴角笑起来,眼睛瞅着檀容:“去吧,给大家唱个曲儿。”随即又压低声音威胁:“若是出错……”
他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喉咙。
檀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起身站到前边。回想起娘亲曾经教过的歌曲,她默默祈祷这点水平可以糊弄过去。
那歌是盛赞锦都四季美景,与平常所见俗言俚语相比,词句皆是诗韵,唱起来有难度。
可一旦唱成了,清新脱俗,素雅悠长。
她唱起来之后浑然忘记周遭,眼前浮现的是儿时娘亲坐在窗前一句句教她清唱的场景。
春天桃花盛放,枝枝蔓蔓伸展,粉白香云团聚上面。
她总是分神去看窗外飞过的蝴蝶蜂虫,每每都引得娘亲温柔地责备。
如今娘不在了,只有这曲儿能陪着她度过四季更迭。
想到伤心处,曲儿也唱得潸然泪下。
赶巧这曲词明着赞叹美景,实则感伤岁月无情,追忆成枉然。
宋兄头一个先大为感动:“怪不得你看不上其他这些莺莺燕燕,哪里有这般才情?此曲词牌晚风晓,风雅的唱法便是这样两部词错开,交织而成。”
这些公子哥考学一塌糊涂,但论起卖弄诗词歌赋,风雅讲究,那个个都是高手。
韩晏也没料到檀容能有这水准,尤其刚才她清唱时歌喉悠扬悦耳,人也比往常秀美端丽。
他都不由听得入神,还是宋兄说话将他拉回到现实。
其他人也纷纷感叹。
“庸脂俗粉哪里能和这比,这曲儿难学,没点本事可唱不出来!更不用说如此动人心弦,句句真切。”
“韩世子,你是从哪找到这样的佳人?令人感动!”
韩晏懒洋洋地回答:“家中婢女,随便唱唱。”
宋兄等人内心羡慕不已,到底家世不同,这韩王府的婢女都如此风雅,随便唱就有此功力,可见是府中精挑细选又刻意培养。
他们哪里知道事实大相径庭,檀容压根不是韩王府出身。而且她唱曲儿的本事也是她娘私传,就是在苏家,也没人知道。
一曲结束,檀容想往旁边站,结果丫鬟的位置回不去了,在韩晏皮笑肉不笑的注视下,她只能以上坟般的脚步与心情,重新坐回到韩晏身边。
之后的过程里,这些花楼女子并非固定,而是常换常新。
不仅她们来,还有其他公子哥过来,手持酒壶,谈风花雪夜,诗词歌赋,谈开心了就斟酒。
要不就是行酒令,佶屈聱牙的典故一个接一个。
此时敬过来的酒,通常都必须喝下去。
檀容紧接着开始第二任务,挡酒。
她没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圆滑地处理,可这任务必须完成,不然世子爷就可能严惩。
她只好故技重施,扑在韩晏怀里撒娇他身体还未痊愈,大夫说过要少沾酒腥。
有她的茬口,韩晏推辞顺理成章。偶有听不出好赖话的,硬要敬。
檀容就一把夺下,抢先自己喝,事后往韩晏跟前一躲,交给他去平。
没有几个人敢跟韩世子动真格的,都暗暗埋怨,身边这丫头仗着有些才情,模样长得好,就如此娇纵没规矩,早晚要没了命!
这他们又想错了,韩晏心中琢磨着回去要如何赏赐,檀容给了他惊喜,值得一赏。
人来人往,敬酒起起落落。
忽然檀容闻到一股味道,非常淡。可她精神一振,立即搜寻。
旁边一陌生公子正与韩晏攀谈,口中说之前没机会,今天可算遇见,韩世子果然让人倾心不已。
说着就将自己带来的酒斟上,敬到韩晏跟前。
这公子想必身份不同,比起之前,韩晏的态度略有不同。
那股淡淡的气味就是从这公子斟的酒里传来,檀容不敢耽误,一把抢过来,跟韩晏撒娇:“不嘛,你答应奴家不喝了,奴家生气啦~”
她凑到韩晏耳边,极小声地说了一句:“酒里有药。”
韩晏面不改色,只是细看那公子一眼,随后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
檀容松了口气,她不管那都是什么人,只要确保自己任务完成就行。
韩晏脸上笑,眼底漠然,侧头低声问檀容:“你确定?”
“味道错不了,那是真骨子的味儿,这药能治人昏厥,产生幻觉。”
“哦,你知道那公子是谁吗?”
“奴婢愚钝。”檀容确实不认识,只是回想起来那公子比其他人有气度,长得也俊朗。
“宁远公家的二儿子。”
就算不怎么了解朝堂的檀容,也知道宁远公可是三朝元老,朝中重臣。他的儿子也比其他世家子弟金贵。
可这样的人物为何要在酒里下药?
难道跟世子爷有什么过节?
没等她想明白,韩晏已经将一样东西塞到她手里。
“去给一个叫吴修山的人,就说韩世子请他。”
“是。”
檀容答应一声,低头一看,正是之前宋兄给韩晏的小盒子。
她想问清那个吴修山在哪,结果韩晏根本不理她,与旁人谈论古今中外,风雅趣事。
此情此景再明显不过,就是要檀容自己去找,她心中腹诽,这根本就是想看她出丑,以此为乐。
韩晏真的是恶劣!!!
可再怎么恶劣,他是主子,自己是奴婢,也只能听令行事。
她攥紧小盒子,起身向周围探寻。
倒不用担心在这里会被骂偷懒,因为其他公子哥们都没正事,这就是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有的热闹得屏风都敞开,帐子也撩开,她窥见里面正在斗蝈蝈或者赌牌九。
吴修山在哪?
她也不能大声呼喊,这么一闹,别人姑且不说,韩晏第一个斩了她喂狗。她相信世子爷干得出来。
转着转着,她就发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檀容偷偷望过去,瞧见旁边的坐席上,有位端庄俊雅的公子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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