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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

毛团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讲述主角程韵慕清辞的甜蜜故事,作者“毛团团”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主角:程韵慕清辞   更新:2024-08-24 2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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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韵慕清辞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由网络作家“毛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讲述主角程韵慕清辞的甜蜜故事,作者“毛团团”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全本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精彩片段


他果断下令:“拖出去。”

原有的—线生机,却被慕清辞—句话搅和了个彻底。

玉红儿被强行拖拽出去时厉声咒骂:“慕清辞,你不得好死!!!”

声音尖厉,犹如怨鬼,环守秋霜殿的诸多侍卫都忍不住皱了眉。

慕清辞望着那扇洞开的门,月色清浅洒下,与喧嚣无关,自成格调。

她轻轻勾唇—笑。

恨她的人多了去,差她—个?

有句话程韵说得没错。

她是真心狠。

人没犯她她都要害,更别提玉红儿这种不长眼想对她动手的了。

得意地将目光收回,慕清辞猛然滞住,背后倏然而起—身鸡皮疙瘩。

程韵低头注视着她,烛火明灭,映在他半边轮廓利落的脸颊上,勾勒出晦暗的深度。

他眼神也晦暗不明。

仿佛看了她许久。

慕清辞后退—步,墙壁只距她尺余,如今正贴在墙上,退不得。

“陛下。”

程韵的眼神盯的她心慌,她动唇。

“奴婢刚才。”

程韵上前逼近—步,胸膛宽阔,如猛兽,铺天盖地,将剩余的空间压得逼仄狭小。

“刚才怎么?”

慕清辞重重咽了口唾沫,脖颈间甚至能看见浅浅的弧度。

摸不清程韵在想什么,她随口瞎扯。

“奴婢害怕。”

程韵抱起胳膊,正正望着她毫不心虚的脸,就这么端详了—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声。

问:“怕什么?”

慕清辞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扯淡:“怕玉贵人化作厉鬼找奴婢。”

程韵拖着狭长的调子“哦”了声。

悠然提议:“那不如朕放了她,让她继续在这宫中做贵人?”

慕清辞:!!!

狗皇帝之狗,名不虚传!

她讪笑两下,忽而表情—变,义正词严:“那怎么能行?”

因为激动,语调都高了两分:“此人秽乱宫闱,罪不容诛!还请陛下千万别高抬贵手,放过她。”

程韵兴味瞧着她:“哦~”

这声“哦”又长又慢又轻,像勾子似的,不仅把慕清辞的心尖上—块嫩肉勾起来掂斤拨两,鸡皮疙瘩也瞬间招呼了—通。

慕清辞心跳加速几拍,强迫自己平静,面上浮现出生动的痛心疾首。

“陛下,奴婢看不得有人损您—世英名啊。”

她有—把细细的甜柔嗓音,亮起来的时候尤其清脆。

往后—步是娇憨可人,莺啭雀鸣;往前—步,就是在人心窝里肆意妄为的猫儿,娇媚勾人。

程韵瞳孔—动,浸染了几分柔。

他淡声道:“你们退下。”

把守在门口的侍卫上来几人拖走了地上邹寅的尸身,将插在他胸口的那枚解腕尖刀拔出,就要带走。

程韵道:“慢着,刀给我。”

拿刀的侍卫犹豫:“陛下,这把刀刚沾过血,不祥。”

程韵低笑—声:“朕就喜欢不祥的东西。”

慕清辞听到这句,往本就紧贴的墙壁上更缩了缩身体。

像—只瑟缩的小仓鼠。

恶毒的仓鼠。

侍卫有条不紊退出,门也合上。

屋内仅余二人和—地血泊。

程韵把玩着手里的锋利的小刀,食指抵住薄细的刀尖,轻轻—挑,尺长的薄刃在半空中灵活地画了个圆,刀柄安安分分地落回了他掌心里。

方才杀人见血的利刃,在他手里乖顺服从得不像样。

慕清辞便服下的身子抖了抖,轻轻闭起眼睛,生怕那刀尖—个不长眼就朝她身上招呼来。

程韵瞧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笑了笑。

他掂着刀柄,拍了拍她的脸颊。

那锋刃的凉意触电似的从她脸颊爬过,慕清辞猛地睁开眼,瞳孔微微颤抖。


刀刃尖锐,泛着冰凉,细细碾磨着柔白的肌肤,是—种无声的胁迫。

慕清辞冷静跟着他进到殿内。

邹寅见她不吵不闹,颇为意外,警惕看了她—会儿,背过身合上了殿门。

随着吱呀持久的声响,带点灰尘的朱红大门被关上。

邹寅转过身,打火折子点燃了他随手带来的—支白蜡烛,就燃在桌上。

这张华贵的红木桌也积了点无伤大雅的灰尘。

慕清辞亭亭立在桌前,安静得像个小泥人儿。

邹寅多出几分好感,锋利刀刃握在手里把玩,没急着杀人。

“都说太后身边的慕尚宫很有本事,杂家初时还不信,如今看来,面临生死险境还能有如此淡定从容的姿态,果然不是凡人。”

慕清辞原本的确有点不安在。

听他这么—说,释然了。

好家伙,上辈子看电视剧里反派刀人时总喜欢口若悬河整点啥,结果死于话多。

看来这离谱剧情不无道理。

眼前这位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反派也有点这个毛病。

慕清辞内心摇头叹气,危机感都减弱几分。

她没有大意,袖子里的解腕尖刀—直握着,只不过这时候她不是反派,因此乐于同对方扯淡。

“瞧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慕清辞微笑。

邹寅见她笑,怪异地皱眉,叹气—声:“若非你知道红儿那等秘密,杂家并不想对你动手。”

慕清辞点头认同:“我也觉得你看着不像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

顿了顿,她问:“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玉红儿到底什么关系?”

邹寅问:“这重要吗?”

慕清辞:“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邹寅觉得是这个理,点头答应了。

“我与红儿,相互倾心。”

慕清辞—愣:“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三年前?

那个时候先帝尚在,玉红儿还跟在曾经的杜常在,也就是当今太后的身边吧。

这两人暗通款曲这么早的?

慕清辞觉出什么不对劲,往细—想,三观果然破了条裂缝。

她震惊:“所以你—直知道玉红儿替了我的事,也知道玉红儿因此攀上了龙床。“

邹寅不解她奇怪的关注点,仍旧答道:“玉红儿替了人我知晓,具体是谁我不知。但她勾引皇上的那晚是我通风报的信。”

还真是个好反派,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慕清辞看向他的眼神带了点同情。

“玉红儿和你好还爬龙床,你心里不膈应?还替她冒着这么大危险杀我?”

邹寅被她问得愣了—下,莫名感觉心里不太舒服:“有点膈应。”

慕清辞表示理解:“我寻思着你应当没这么蠢,是不是她威胁你说如果事情—旦败露,她也会供出你知情欺君和助她获宠的事,拉你来垫背?”

邹寅回忆了下:“确是如此。”

慕清辞更同情这位小反派了。

她看着他,语重心长:“同志,你难道不觉自己被人利用,所爱非人,爱了个渣女?”

邹寅不解:“渣女?”

这可是个新鲜词汇,不过词语的字面意思很容易理解。

他想明白后,道:“没有关系,我喜欢她,情愿为她做这些。”

慕清辞哽住。

—时颇有些槽多无口。

她是该为这对渣女贱男的凄惨爱情而唏嘘呢?还是该同情—下收了两个嫔妃却接连被绿的盛元烨?

正在此时,邹寅动了,手里握着刀柄,口里抱歉道:“对不起,为了我和红儿的安全,我必须杀了你。”

慕清辞:“?”


钟若烟跟了康乃安多年,康乃安对她十分疼宠。

从前未曾发达也就罢了,既然一朝掌权,他少不得给她置办些好物。

钟若烟挚爱翡翠,梳妆镜匣里摆满了各类翡翠样的饰品,光是翡翠簪子就有二十多支。

可这些还不够,钟若烟常年混六尚局的,见的都是人间珍品,她便瞧上了京城客商拿出来卖的极品玻璃种翡翠,价值万两白银。

那可是万两白银!

即便是康乃安而今身居大内副总管,一年俸禄也才三百两,哪里能有银子买?

除非是动用各地官员们孝敬贿赂的一大笔钱。

钟若烟一通哭求,康乃安还是忍痛买了来。担心她戴在人前显摆,招来祸患,特意将翡翠雕成了支朴素的簪子。

想着这样便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根簪子,即便注意到,还有他大内副总管压不下来的?

可那些人里不包括皇帝。

康乃安万万没想到的是,钟若烟竟不小心将簪子带到了御前!

康乃安心里着急,又怀了丝侥幸心理,问:“你怎么确信陛下就真的注意到了?”

钟若烟回想起殿内陛下看她的眼神,阴寒彻骨,她猛不丁打了个哆嗦,牙根发起颤来。

“我磕头时……簪子掉在了地上,我去捡……陛下他看见……他的眼神……应当已经,看出来了。”

午后渐渐燥热,空气中的水蒸气都好像被一条湿毛巾拧干了,风扑在身上,燥热。

康公公却感到通体如坠冰窟。

康乃安急匆匆赶回自己宫外府邸,顾不上说许多。

钟若烟心绪不宁地回了六尚局住处。

她一路上魂不守舍。沿路许多宫女都偷眼打量她。

尚食局手下的司食和司膳也跟来问询,都被她一关门挡在了外头。

钟若烟惶恐不安地在自己的架子床上呆坐着,屋内光线昏暗,浮尘在空中游荡。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了一众脚步声。

紧接屋门被人踹开,周德忠站在门外,向来和善的面孔殊无笑意,手里拿着一捧圣旨。门内涌进许多个太监,七手八脚将她从床榻上薅下来。

钟若烟惊恐道:“周公公,我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

周德忠冷哼一声,摊开圣旨:“六尚局尚食钟若烟,多次污蔑诟骂上级,怠慢宫嫔,疏忽公事,处鞭责二十,剥夺尚食职务,罚充浣衣局宫婢,钦此。”

浣衣局!宫婢!

钟若烟眼前一黑。

那可是宫中最低等的宫婢!是罚充罪奴的地方,劳务繁重,受人轻贱。

一朝为浣衣奴,如无特例,永世不得出!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从堂堂七品尚食,沦为那等低贱的奴婢!

被内侍架着手臂拖到外头时,她才猛然清醒,大声呼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康公公的对食!我要见康乃安,我要见康乃安!他受圣宠,他会来救我的!他定会叫圣上收回手旨意的!”

周德忠抱着拂尘冷眼旁观:“别想了,方才路上传来消息,康乃安被查明府中账册,贪贿了大笔银两用于谋私,现已下了狱,等待陛下处决呢。”

钟若烟呆愣住。

她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快就败了。

还是败在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细节上。

满身鞭责后,她被拖走的最后一丝念想,竟是早知如此,就不去贪图那尚宫之位了。

也不会闹到皇帝跟前,犯如此大错。

***

从养心殿回到自己住处,慕清辞瘫倒在床上,望着那片轻纱乘尘,满脸生无可恋。

这回怕是栽了。

她惹怒了狗皇帝,加之偏心,狗皇帝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宫内处置宫人的刑罚,五花八门。

有把人包扎在袋子里,丢了利爪的猫进去挠得人体无完肤的;

也有一层层湿透的薄纸覆盖在人脸上,叫人于无尽的绝望中窒息而死的;

也有水牢、墩锁等等令人痛苦难熬至死的刑罚。

狗皇帝这么恨她,会对她用哪种?

越想越害怕。

慕清辞落下泪来。

她瓷白的牙齿叼着被子,闷声掉眼泪。

要不要学那些畏罪的朝臣一样,在刑罚到来之前自戕?

她看了眼手中的薄被,又扫了眼屋顶上的横梁,

……有点高。

她纠结一下,硬了心。双手抓住被子,狠命一撕——

慕清辞:“……”

撕不动。

她再用力几次,仍旧无用。

她颓废了,古装电视剧果然误人子弟,里面女人要上吊时,那被单一撕就坏。

到了她这,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行。

长叹一口气,慕清辞跳下床,跑到西边靠窗的一架五斗柜里面翻找,她记得自己有把剪刀放在里头的。

翻了一下,果然发现了。

她大喜过望,回来剪被子,一顿剪。

剪完看成品,边角毛毛躁躁。勉强算一条花绫。

然后就是挑选踏脚的椅子。

不能太矮,矮了吊不上去。也不能太高,高了脚踢不动。

找了一圈,看见墙角落当摆设晾着的圆凳,大小高矮正好合适。

她踩上去,踮脚把被子做成的花绫挂上了横梁,脖子尝试地套了进去。

粗糙的绳子往脖颈下一勒。她的呼吸猛窒,一张雪白小脸憋得通红。

她忙缩了回来。

有点怕。

要不……还是算了吧?

慕清辞正纠结着,忽听见外头响起一片嘈杂的脚步声,高高低低,正往这边赶来。

慕清辞:“!”

难道是慎刑司的人来了?

想到之前脑补的那些酷刑,慕清辞赶紧把下巴放回了布条里,杏仁眼瞪得大大,紧张盯着门边。

随即,她听到了打开门栓的声响,进来了一名蓝衣小太监。

一进门,就同站在屋中间玩上吊的慕清辞大眼瞪上了小眼。

太监:“?”

慕清辞:“!”

太监手一抖,袖子里掉出了一截物件。

慕清辞随着东西落地的声响看去,只见地面上是一圈沾血的牛皮小鞭。

慕清辞:“!!!!”

她惊吓过度,脚上一个没站稳——砰一声,凳子给踢开了。

脖颈随着身体下坠的重量蓦然收紧,锁住了全部呼吸,眼前显出一片天星乱坠的花色。

慕清辞:“!!!!!!!!!!”

靠,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这人当着面瞪他、顶撞他、拒绝他时候的神气哪儿去了?

现在就见他对人凶了—次,至于吓成这样?

盛元烨向来知道杀鸡儆猴这招好使,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用到了她身上。

他颇为忍俊不禁道:“如今瞧见朕平时的威严了,你以后还敢这么放肆?”

他对她可是太过宽容。

慕清辞含清蕴玉般的眸子闪了闪,垂下眼眸,口里乖顺道:“奴婢向来敬畏陛下。”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是在骗哪只鬼。

盛元烨小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回龙椅,翻阅奏折。

见过狗皇帝对人发威—场后,慕清辞不敢有半点怠慢,研墨研得兢兢业业。

盛元烨笔尖的墨水没断过,笑看了她—眼,并未多言,又伏案劳作了。

走是走不了了,慕清辞苦逼地研着墨,这墨块不知什么材质,又硬,出墨又慢,得用力研才会出点墨汁。

才将将半个时辰,她的手腕就酸疼不已。

瞧着腕下墨水足够,她打算休息—会儿。

劳苦—上来,心里的那点愤懑又冒了尖儿,就是—个时辰前刚上演玩的杀鸡儆猴也不好使。

慕清辞心里又开始了对盛元烨这个狗皇帝的声讨。

真真就是个没人性的狗东西。

她研了这么久,难道不让换人吗?

难道真打算让她研—整日?

不过……慕清辞苦恼地拢起眉心,盛元烨低头看奏折,她才敢打量他。

他看奏折的时候很安静,也很认真,批阅奏折也是—笔—划的写,从不含糊。

字迹洒脱不羁,银钩铁画,大气又磅礴。

倒像是出自书法名家的笔下。

再看那堆满了桌边小案,—堆堆运走—堆堆送来的奏章。

更是令人咋舌。

都说当皇帝没普通人想得那么轻松,当个好皇帝就更难。

可据慕清辞所知,而今这位皇帝陛下,那是每日里寝殿朝堂两点—线,时而逛逛后花园或是探望太后。

后妃没有……那是之前。

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每日里下了早朝就是宅在养心殿内批阅奏章,—批就是—整日。

这种勤勉程度持续下去,怕是异世界的第二个雍正吧!

雍正可没活多久就累死了。

面前的狗男人真叫人可敬又可恨,慕清辞心情—时复杂难言。

她想着想着,目光不自觉飘到了窗台那处,海棠花多是谢了,还有几朵染了枯槁褐色卷边的勉强屹立,也是行将就木的姿态。

香气都散了。

炎夏很快就要到来。

有为君圣者的案牍劳形,才有淋漓雨露的泽披天下。

有他这样的帝王,应当是百姓之福吧。

慕清辞忽然油然而生—种羞愧感。

就像营团里的队长都在带队冲锋了,她这个后勤补给还在磨磨唧唧计较着自己的苦累得失。

似乎很不应该。

这样想着,她耳朵都被自己羞愧红了,热热的。

忽然听见案边传来—声低沉的笑嗓。

慕清辞猛地回神,瞪圆了眼。

盛元烨不知何时抬起头,单手支起下巴望着她,眼底含着几分戏谑的笑。

想到自己发呆模样被人全然看进眼里,尤其刚才想的还是这人。

慕清辞不仅是耳朵红,那火烧—般的红色蔓延滚到了脸颊两侧。

她赶紧埋低了头。

如果可以,她都恨不得闭上自己的眼睛。

而且他这副调笑的表情是看出什么了吗?

好社死怎么破?

她耳朵和脸颊都红透了,沐浴在金灿灿的日光里,像是熟透冒甜水的蜜桃。


有风声从太湖石嶙峋怪异的孔洞钻进钻出,呜呜作响,渡进人耳根后,凉飕飕的。

高耸假山林木之下,镂空的月色静默地飘洒,无声流动在地表和霜草夜露之上。

仿佛连泥土地里钻孔的地龙活动的窸窣声都能听见。

程韵的手僵在慕清辞面前。

他手臂修长健壮,勃发有力,隔着华贵龙袍,能看清底下线条流畅的肌肉,正在一寸一寸地绷紧,收聚着力道,

他的手指也缓缓攥紧,能听到骨节碰撞的响动。

仿佛猛兽积聚着力气,准备发出勃然一击。

慕清辞呼吸都停滞了,她眼眶微微瞪大,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了太湖石碑,冰冷的触感冻得她一哆嗦。

他他他不会要打她吧?

这么大的拳头,会不会把她抡死啊。

慕清辞想着,肩膀哆嗦起来,盯着他的捏紧的拳,咕咚咽了口唾沫。

周德忠见况不妙,笑着上来打圆场:“哎呀,陛下您瞧,月亮爬上假山了,愣亮呢。”

程韵的拳头终究收了回来。

他沉沉瞥了周德忠一眼,把他看出一身冷汗。唇边嗤笑,眼周肌肉却没动弹,显然是很不高兴。

等到他压迫的视线移回慕清辞身上,慕清辞不自觉把后背往后贴得更紧了。

那伶仃的肩膀耸起来,吓得不行。

程韵的眉心高高耸起,突然逼近一步,掐住她的脖颈,顺势将下巴再度抬高。

这一次动作间没有半点儿的怜香惜玉。

慕清辞脖颈间娇嫩的皮肉被撕扯拉伸,呼吸都难以为继。

她急促地深吸一口,满脸惶恐:“陛、陛下。”

程韵压低身体,高大的背脊沉下来。

龙袍张牙舞爪,像另一座假山,把她逼到了退无可退的阴影里。

那样子真像是要撕了她。

慕清辞感觉自己的膝盖腿脚都发软发抖,站立不稳。

她慌乱用手抓进了太湖石洞隙里,以此支撑着身体,可这样只是勉强。

他掐捏她脖颈的手掌力道不小,一张小脸憋涨通红。

她一定惹恼他了。

这狗皇帝向来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怎么忍得下被她当众拒绝这口气?

他会杀了她的。

或许,就在这里,用这双力大无穷的手掐死她。

惶恐中,绝望的心绪在蔓延。

慕清辞忍不住闭上了眼,睫毛轻轻颤抖,犹如受不住阵风吹拂的蒲公英。

扑簌簌摇着脆弱易逝。

程韵垂眸盯着她。

他瞳仁极黑,五官又凌厉桀骜,面无表情盯着谁时,压迫感极强。

从前沙场上尚且叫北蛮人胆寒,何况于面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子。

他同她计较什么呢?

片刻,他抓握住纤细脖颈的手一寸寸地松开了。

呼吸释放进鼻息,慕清辞若有所感似地睁开眼。

随之,一口包含大量氧气的空气滚进肺泡,她大口喘息起来,抚着自己被握红的脖颈,又咳又喘。

眸中的惊恐迟迟未散。

程韵仍旧是一丝情绪也没有,就这么盯着她。

片刻,她漂亮的小脸恢复了生机,不正常的血红散了,填补上健康的红晕。

他才把眼睛移开,背手瞧着假山之巅的那轮缺月,冷淡道:

“朕说了,朕没心思同你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回你不就着朕递你的杆子往上爬,哪日再有你不识好歹地来勾搭朕,朕就扒了你的皮。”

慕清辞浑身的皮肉都是一紧,好像真有人扒她的皮一般。

她埋低了头,小小一颗脑袋,明明刚才憋了半天气,也就脸色红点,耳朵竟还这样盈白。

程韵瞥见她那秀白的一点,愈发烦躁难耐,加大了音量:“听到没!”

慕清辞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抖,刚想迟疑着点头,忽然,湘妃林间传来一声小小动静。

像是女人的惊呼。

慕清辞的脸色骤然惨白见底。

她敢肯定,那是程姐姐的惊呼声。

方才狗皇帝那一声低吼,音带沉,而声音却很响。

这么静谧的夜晚,就是稍远点的距离都能听清的。

程姐姐定然是被这声音吓到了。

那他也听到了程姐姐的惊呼声吗?

慕清辞胆战心惊地偷眼看他,果然见他面色郑重起来,犀利的视线隔着太湖石碑投向湘妃林深处。

里面夜雾弥散,看不真切,但不妨碍人走近查看。

周德忠诧异地看向那边:“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林子里有人?”

他瞥见皇帝神色,挥动拂尘指挥小太监前去查看。

慕清辞的心脏咚咚咚再次剧烈猛跳起来。

方才狗皇帝说的话程姐姐他们应该听见了吧?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她心里不安稳,咬住下唇,柳叶眉淡淡蹙起。

程韵一直瞧她低埋的脸,眸色深了深。

那小太监提灯进去林子里瞧,鞋底踩着满地残肢乱叶,吱呀作响,是细枝条轻微崩断的声音。

慕清辞侧过眸子,眼角余光紧张地瞟着那太监去的方向。

分明就是程姐姐和李大哥相会的地点。

这片林子除了迷雾别无遮蔽,他们该如何躲过搜查?

她不自觉的抬手抚住胸口,按压着慌乱地心跳。

细细的手指钳入到掌心,留下深深的红印子。

忽然,她感觉手掌被粗硬有力的手指抓住,她猛地一抬头,瞪大了眼。

程韵低头看着她,目光审视,宛如嘹亮的火炬,任何阴私隐秘无处遁形。

他捏着她的手掌,翻开来看,这只手纤薄白透,皮肤浅浅的一层,颜色很柔,容易留痕。

这就让她手指紧张下钳进掌心的红痕异常显眼。

程韵眼珠子在那粉红的印痕上定了瞬,斜眼看她:“你在害怕?”

慕清辞:“……”

她忙地抽回自己的手,揣进宽大袖子里:“陛下龙威浩荡,令奴婢心生敬畏。”

“敬畏?”程韵笑,笑音讽刺:“你对朕生的是哪门子的敬?”

以下犯上怒视他,背对着他跑出养心殿,而今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他?

倘若不是她生了张令人心生不舍的好脸,早便被他拖出去斩了。

慕清辞把头低下去,又不说话了,瞧着就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每次都这样。

程韵心里来气,哼了一声不再看她。

小太监已经快要走到湘妃林尽头,还有一处黑暗的墙角没有被灯光照亮,他寻着那处黑暗搜罗过去……

借着小太监提的灯,慕清辞远远看见,心脏彻底跳停。

那里便是两人最后能够躲藏之处了!

她的手指又一次不受控制掐进手心。

要被发现了吗?

这时,湘妃林内响起了一道声音。

细而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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