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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鬓簪花精品全集

暮萋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扶鬓簪花》,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他说,他会娶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她。可她生了孩子,死了丈夫,是个寡妇。他说:“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这么盼着自己守寡?”她不语,爱吗?不敢再想了……可当江山有恙,他身赴战场,她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她说:“你知道吗?我自杀了很多次,都没死成,直到遇到了你……”...

主角:叶星语封薄言   更新:2024-06-21 0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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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星语封薄言的现代都市小说《扶鬓簪花精品全集》,由网络作家“暮萋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扶鬓簪花》,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他说,他会娶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她。可她生了孩子,死了丈夫,是个寡妇。他说:“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这么盼着自己守寡?”她不语,爱吗?不敢再想了……可当江山有恙,他身赴战场,她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她说:“你知道吗?我自杀了很多次,都没死成,直到遇到了你……”...

《扶鬓簪花精品全集》精彩片段


经她这么一插科打诨,周围的压抑四散开去。

“哈哈……”红云大笑,眼睛在灯火下勾魂夺魄,“好吧。说实话,我就是喜欢你这无端自信的样子。来,不说这些了,喝酒。”

叶星语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没说什么,仰头一饮而尽。

两人将半坛酒喝完时,楼里打杂的小月领着一众衙役出现在门口。

红云听到响动回头看了一眼,有些错愕,“你通知的?”

“嗯。”叶星语不置可否,“不通知官府,难道看着你们全部去做压寨妇人?”

在楼下等候时,她塞了几个铜板给小月,让她去县衙举报。

只是,这官府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些。

随着衙役来的,还有两位气宇轩昂的男子,深色锦缎长衫,手持长剑。

他们站在一群参差不齐的衙役之中,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看见他们叶星语没有意外,反倒是他们看见她时,眼神有些复杂。

她友好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红云诧异,“那两人你认识?是谁?”

一天之内见三次,若细算,也勉强可以说是认识。

叶星语笑了一下,没回话。

陈霄和莫焰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叶星语,更没想到她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李老三喘着粗气指挥着抓人,两人直接朝着叶星语走来。

两人在桌前站定,陈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低沉,“韩娘子,真是没想到又见面了。你这是?”

跟在他身后的莫焰没有说话,叶星语在他冷峻的脸上看出一丝嫌弃。

估计是第一次看到女人逛妓院。

她大方地朝他们一笑,“无聊,随便逛逛。”

“哦,是吗?”

陈霄直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手里的长剑看似随意的往她眼前一放。

“之前在翠云轩,韩娘子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我家公子还以为你是被吓到了。现在看来,是我们想错了。”

叶星语怯怯地瞥了一眼那把长剑,听这话的意思,封薄言是已经将事情告知他们。

听出他语中的调侃,她脸不红气不喘,“公子取笑小妇人了。”

“下午之事,我实在是怕的厉害。当时六神无主,没有感谢陈公子相助就提前离开,很是愧疚。不过,我想陈公子乃心善之人,想必是不会和我这乡野村妇计较的。”

她态度卑微,语含真诚,还带着几分后怕。

“今日有幸得陈公子出手相助,我很是感激。我刚刚还想着明日就去翠云轩找他道谢,不曾想竟然能在此处又遇上您二位,真是太有缘了。”

有缘到人生处处不相逢。

叶星语站了起来,一脸感激地作了个揖,“感谢几位公子今日出手救我性命。”

听她说几位,陈霄笑容多了一抹探究。

她抬起头来,问他:“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明日我就去城外寺庙给公子立个长生牌位,月月跪拜。”

“夫人客气了。”陈霄目光深沉,“在下陈霄,这感谢在下愧不敢当。今日之事,出手的是我家公子,夫人要谢的话谢我家公子就可。”

韩娘子脸上真诚不改,“哪里话,公子几人一看就是好人,既是好人,当然当得起这感谢。”

不等陈霄说话,她话音一转,“当然,那位陈公子我更是应该感谢的。您放心,明日我就去寺里给几位公子都立上长生位。”

如果她能变成鬼,他们又不嫌弃鬼的诚意,她也不介意月月去跪拜。

陈霄盯着叶星语看了一会,笑道:“夫人放心,在下会将这话转达给我家公子的。”

“应该的。”

“不过,在下倒是很好奇,夫人何以确定我们明日还会在翠云轩?”

这?

“今日那般凶险,说不定我们主仆几人当时已经血溅当场了?”

叶星语脸上笑容有点僵硬。

“今日那酒楼里有多少人围攻我家公子,夫人难道不知?”

“……”叶星语偷看了一眼莫焰,他的眼神中有明显的讥讽。

这是要跟胆小怕事、提前开溜,还甩锅的她秋后算账?

她尬笑两声,“公子真会说笑,好人必有好报。”

陈霄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弄的叶星语都快要招架不住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时,他终于出声。

“之前在县衙听前来举报的人说,是韩娘子让她去举报这红袖楼有土匪?”

他突然说起这件事,叶星语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点头,向官府通告土匪的动向,是一个好百姓的责任。

陈霄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承认,反倒是有些意外。

这时,李老三从二楼砸下来,上一秒还四脚健全的桌子瞬间被砸的粉碎。

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一坨肉,叶星语呆若木鸡。

她清楚看见,李老三砸下来时,陈霄迅速拿起长剑,和他身后的少年极有默契的往旁边避了避。

她也和红云对视一眼,两人默默地站起来往陈霄身边退去。

红云的房间有人夺门而出,周边衙役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看的让人着急。

她小声问了一句红云:“他就是?”

红云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继续往陈霄身后靠去。

莫焰看着上面发出一声冷笑,身影如惊鸿掠过,眨眼挡在了那人前面。

只见他随意的抬起长腿,那人就从楼上飞了下来。

和他一起落地的还有一把带血的大刀。

那人被莫焰踹飞时,大刀脱手。莫焰握剑状似随意一挡,刀长了眼睛一般追着他而来,穿过他胸口直接将他钉在地上,他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就没了呼吸。

没有闭上的眼睛里面嵌满了不敢置信。

叶星语下意识伸手挡住红云的双眼,看了眼陈霄,脸色发白的她又往他身后靠。

见他看她,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楼上莫焰看都没看楼下尸体一眼,手中长剑出鞘,划过美丽的光影,那些土匪瞬间成为他剑下亡魂。

他的动作优雅潇洒,赏心悦目。

这个场景看的人热血沸腾,满心崇拜。

叶星语想起了话本子里说的那些江湖高手,大概就是这种。

莫焰下手干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闹哄哄的红袖楼很快安静下来,楼上楼下一地尸体。


他颤抖着双手喝了—口茶,想起学堂教习先生前些日子教的—诗句,和那人甚是相配。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所谓玉树临风,不过如此。

这会,江为止已经走下马车朝茶亭走来,玄衣少年——莫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至于另外那位蓝色锦袍的少年人,名唤云泽,也是晋王的三大侍卫之—。

江为止目不斜视,直接朝云泽所指的位置走去。倒是莫焰,脸上—脸冷漠,眼睛里明显有着不满。

他对云泽道:“为什么不清场?”

说着他又冷冷地环视—下四周,看意思是准备让人清场。

深知他性格的云泽赶紧制止了他那可以冻死人的眼神,道:“莫焰,不要多生事端。”

莫焰听云泽这么—说,有些不满。

可看江为止已经在桌前坐下,又想起他们此行需要低调,最终还是作罢,冷着脸站在了江为止的身后。

云泽无奈地看了他—眼,转身吩咐没有站岗的人也各自找桌子坐下。自己则亲自接过老板煮好的茶水,朝江为止走过去。

他站在江为止身旁,打算将茶碗等用具烫洗—下,却听江为止开口。

“都坐下。”

江为止早年间常待在军营,与军营的将士们同吃同睡,对—些细节并不在意。

出门在外,和下属—同入座也是常有的事情。

云泽和莫焰对视—眼,深知他性情的两人也不矫情,分别在两侧坐了下来。

云泽动作熟练的将那粗糙的茶碗烫洗了—遍,先给江为止倒了—碗。

这里没有精致的茶杯,用的都是粗口大碗,十个里面还有九个是缺了口的。

茶就是这旁边山上的粗茶,不是什么名品种。泡在茶水里,色泽黑黄,茶叶粗大,闻着毫无香味,喝在嘴里还有着浓重的苦涩味。

江为止面不改色喝了—口,白衣锦袍,优雅的动作,落在人眼里,就如山中隐士—般高洁无暇。

而那粗糙的茶水被他—喝,倒是让人生出—种天下名茗的错觉来。

在这—点上,云泽和莫焰均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他。

就连他们都觉得这茶水苦涩难以下咽,可他们出身高贵的主子依旧能喝的面不改色,这能不让他们佩服吗?

江为止放下茶杯,又压抑地咳嗽了—声。

云泽有些担忧,“公子,属下刚刚向店家打听了,往西走十里有个镇子,镇上住了个名医,要不今晚我们先去镇上休息—晚上。”

莫焰听云泽如此—说,视线也看向江为止,看似冰冷的眼睛里有—丝希冀。

江为止端起茶水又喝了—口,喉间不适被他强行压下。

他头也未抬,“我没事,只是风寒而已,不必为此耽误行程。”

“可是,您的身体?”

江为止的回答云泽并不意外,可看着江为止苍白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试图争取—下。

他斟酌着用语,话还未说完,莫焰已经接下话头。

比起他的顾忌,莫焰说话倒是干脆许多,只是说的话颇让人头大,“—个破镇子,能有什么名医?”

云泽头大地斜了他—眼,下意识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莫焰反应过来。

看江为止苍白的脸色,他连忙改了口。

“不过,普通大夫看看风寒也应该是可以的。爷,要不我们还是去住—晚吧,反正苏阳离此处也只不过是—天的行程了。”


不管其余人的反应,她快速地跃上城头,动作麻利地解决了其他人。

沈归舟坐在尸体堆里快将捡的半壶酒喝完时,姚廉才带着人跑上城楼来。

她拍了拍他的肩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姚将军,就你们这速度,这反应,难怪只有被人追着打的份。”

以小看大,看着他们,沈归舟深深的为南境的局势担忧。

“……”姚廉看着沈归舟张开嘴,终是没说出话来。

好在沈归舟自觉善解人意,这种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就着地势刚刚已经观察了一下城中情况,夜色掩去了罪恶,可是却没能吹散血腥味。

她一口将手里的酒喝完,和姚廉商量:“姚将军,能否借我几个人。”

姚廉不解:“沈姑娘是想?”

“姚将军,要想南境安稳,新安城现在绝不能丢。”

沈归舟沉着眼睛难得郑重地看着他,“现在局势岌岌可危,城主不知所踪,新安城的百姓能仰仗唯有将军。这城楼乃重地,所以还得将军多费心。”

“至于,城中其余敌军,如果将军信的过我,我必助将军今晚斩尽敌人。”

其实说这话,沈归舟并不是和姚廉商量。她也没想要征求他得意见,也就打算多和他解释。

至于信我,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句场面话。

沈归舟早已决定,姚廉的意见并不能左右她的想法。不过,若他能借她几人,自然也是好的。

沈归舟没想到的是,姚廉仅是看着她沉默了会,竟然就将一半人拨给了她。

那一刻,觉得世事都无趣的沈归舟深深记住了这个中年汉子刚毅的脸。

她立即带着人动身,开始真正的关门打狗。

沈归舟离开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当她带着缩水了一半的队伍重新回到城门口时,已经是滂沱大雨。

这雨一下,就足足下了两天一夜。雨水淹没了城外的良田厚土,漫过了护城河,却也阻断了城外的后吴大军。

沈归舟想,上天还是庇佑苍生的。

或许是那一晚出生入死的情谊,让姚廉与沈归舟成了难友和战友。

她应姚廉的要求留在了新安,一起保护城里的百姓,等待援军。

姚廉对沈归舟极是尊重,并没因她是女子而有所怠慢。

至于其他人,沈归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里藏着敬畏,尤其是那些那天晚上和她一起出去的人。

她想,一定是她看错了,她这么和蔼可亲好相处的一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害怕和敬畏呢。

不过,沈归舟发现他们这些大老粗都挺有礼貌的,看见自己都会很有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就是一个个的未免太过拘谨,反倒是失去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众人内心对白,就冲着你杀人的狠劲,我们不敢不恭敬。

听沈归舟反问,姚廉刚毅的脸色露出一丝窘迫。

“在下的确很好奇姑娘的来历,不过不是怕姑娘是探子,只是纯属钦佩而已。”

沈归舟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没有穿盔甲,着了一袭红色女式劲装。此刻她的脸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露出了干净的五官。

她算不上绝色美人,五官组合在一起却也是十分好看。

此等背景下,她那不错的五官更是透出了一份英气。

城楼上的风雨有些重,吹乱了她的长发,也让她添了一份魅色。


沈归舟不置可否,这赤影军团见过的人不多,但是听过它的传说的人还是不少的。

姚廉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到,自顾自的继续说:“如果这城外真的是赤影军团……”

姚廉的思维完全发散,为了避免他的心理防线被自己吓破,沈归舟出言打断他。

“要靠猿猴峰的三千士兵挡住赤影军团是决计不可能的。但是若再加上兰州营,以及猿猴峰的天险,那还是有些胜算的。”

姚廉本来还在自顾自的嘀咕着,突然听到沈归舟这么说先是一愣。好一会儿,他一拍大腿。

“兰州营,对,还有兰州营。我怎么把兰州营给忘了。”

沈归舟被他吓了一跳,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吗?

“兰州营虽不在南境境内,不过从兰州到猿猴峰全是平原,若是快马前行,不出五天便可到达。南境之困,朝廷若要派兵,必定会先选择让离得近的兰州营前来支援。”

“其实,姑娘您让我们死守新安城,并不是仅仅为了给猿猴峰拖延时间,更是为了兰州营有足够的时间支援猿猴峰。”

看姚廉终于懂得她的深意,沈归舟松了口气。

姚廉说的没错,当日她说服本可以逃离的姚廉和那伤残的百十来号人砍断护城桥,死守这座城,就是为了给兰州营争取时间。

这场暴雨眷顾了他们,只是,沈归舟不确定,好运会不会一直眷顾着他们,眷顾着这座已经千疮百孔的南境老城。

如沈归舟所料,这场雨在第四天的清晨彻底停了下来。

大雨洗去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没能冲散那压抑的死亡气息。

看着护城河里的水快速退去,沈归舟的心反而变得平静。

她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问旁边的姚廉:“都准备好了吗?”

姚廉握着悬在腰间的长剑,“姑娘放心吧。老弱妇孺都已经安全撤出城,城中各处可以设障设伏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妥当。”

城门外已经可以看见赤影军团的身影,整齐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落在耳里越来越清晰。

这种场景让沈归舟有点熟悉的恍惚。

“姚将军,今日过后,或许只剩尸骨,更甚至是尸骨无存,你可会后悔?”

姚廉和沈归舟一样,一直注视着城外。

因为这几日的不休不眠,他脸上的的棱角隐匿在浓厚的络腮胡里,显得颓废,但那双凹陷的眼睛却是闪着从所未有的坚定。

“姚某出生军旅,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乃平生所愿。”

他转过视线,看向沈归舟。

“反倒是姑娘,保家卫国本应是男人的事情,然而今日姑娘却在这守护这一方城池,今日之后,你我都可能身首异处,姑娘就不后悔吗?”

沈归舟能听出姚廉话里的豪气与决心,她相信姚廉一定是个合格的军人。

对于他问她的问题,沈归舟思考了一会才回答:“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沈归舟虽然一心想找个不要流血的方式安静地死去,但若是今天她会死在这座城里,死在敌军的刀剑之下,她想她是会很欣慰的。

这个死法,沈归舟不反感。

因为这是她曾经想到过的死法。

巳时三刻,赤影军团整齐列队在护城河对面,旌旗飞扬,能看见的只有人头和马匹。

护城河的河水已经退去,新安城失去了上天给予的护佑。


和外面的警惕不同,季莫凡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有些苍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心思。

不过,从以往他的习性推断,他似乎没有—点担忧。

云泽计划快速通过这里,但狭窄的道路限制了他们。为了保证马车顺利通过,还被迫放慢了速度。

前行了—刻钟左右,周围树木晃动变得厉害起来。

还不等云泽有更多想法,不少巨石和木材滚下山来。

—切太过突然,可以活动的空间又有限,众人不能逃离,纷纷弃马闪身躲避那些树木滚石。

好—会,这动静才停下来。

大部分的马匹都已经被砸死,横七竖八得倒在地上,场面有点惨不忍睹。

好在—行人个个身手不凡,仅有几个被石头擦伤了手臂,均无大碍。

让人意外的是季莫凡所在的马车,因为有莫焰护卫—旁,马车稳当的停留在道上,没有丝毫损坏。

云泽的坐骑也幸免于难,并且还在混乱中逃出了混战区,远远的在前方—棵大槐树下等着,倒像是个看戏的。

还来不及清点损失,两旁的山里就传来阵阵声响。

个个握着长剑警惕起来,不出—会,就见有人从密林中冒出头来。

—个,两个......

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大家心里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真的遇到了土匪。

云泽依旧是气宇轩昂的站在首位,手中握着长剑,气势斐然。

莫焰对于这种情况显得更加淡定,连眼睛都未曾抬—下,依旧是冷冷地坐在马车前。

马车里的季莫凡,连面都没有露过,咳嗽声也停了下来。

他们的淡定落在那群土匪眼里却是十分怪异。

他们在这条道上劫过不少人,平民,商贾,世家,官僚......

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但经过他们刚刚上的那道前菜后,再见他们兄弟,无—例外都是两股战战,惊慌失措。

就算是有身手的,看着他们兄弟也是会变—变脸色的。

可是,眼前的这些人……有些不正常。

土匪中为首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看着不像是个好人,也不像个土匪。

此人长得不高,面黄肌瘦,手里拿着大刀,看的让人怀疑他是否能举起它。

但若有人真有此疑惑,那就是大错特错。

此人来历没有几个人能说出—二来,但自从两年前来到这天行道,这条路上就再也没有太平过。

此人名唤金刀狼,这不是他本名,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这么叫他的,等大家知道有这号人物的时候就是这般叫他。

和他那不大起眼的外貌不同,金刀狼在道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被他看上的猎物,不管是财,色,命都没能保住。

抢劫,杀人,掠货,奸淫妇女,他是样样榜上有名。

也正是如此,才不过两年,他已经是绿林榜上,和官府的通缉榜上位居前三。

反倒是苏阳太守被他这三天两头的杀人抢劫弄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就连后院里那些娇艳明媚的小妾他都没了观赏的心情。

金刀狼的人头赏钱也直接从—百两,—二再,再二三的涨到了白银五百两。

“哟,大哥,又是—群自以为了不起的。”

金刀狼身边的小土匪先沉不住气,用刀指着云泽等人戏谑着。

金刀狼不如小土匪那般看的开,他没有说话,用那双三角眼扫了—眼四周。


“陈公子。”

杨小二立刻狗腿地上前打招呼,和对待沈归舟二人时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这差别待遇看的沈归舟想一巴掌把他拍墙里裱起来。

她回过神来,发现陈穆愉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灯火太暗,容易花眼,她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明显却浓烈的嫌弃。

他身边的护卫也在看她,比起她,他们更是惊讶。

沈归舟有些气闷,陈穆愉那抹嫌弃伤到了她。

不就是看他两眼吗?他那是什么表情。

“诶,口水都流出来了。”

红云偷偷用手肘撞她,压着嗓子蹦出来的话将她吓了一跳。

想都没想,抬手去擦嘴,擦了下才发现被耍了。

她下意识看向对面,只见对面四双眼睛都是嫌弃。

崩溃。

他们是不是在心里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咧嘴尬笑,刚想要解释两句,陈穆愉直接越过她。

红云低着头笑得浑身颤抖,沈归舟瞪了她一眼。

晚上是将她掐死好,还是捂死好。

本来就还没想好到底向陈穆愉道谢还是道歉的她,见他如此反应,索性闭嘴不言下午的事情。

她将目光转向陈霄和莫焰,有些意外他们竟然回来的这么快。

仔细想想,好像也正常。

官府既然请了他们去协助,肯定是默许他们杀人,不可能追究他们杀人的责任,至于处理尸体,这种事情肯定不敢再麻烦他们。

如此一来,他们这么快回来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韩娘子,你……”

杨小二欲言又止,沈归舟游走的魂魄收了回来。

她现在相信杨小二没有骗她。

作为这里的老客户,沈归舟很清楚,这破店总共就四个房间,其中三个屋顶还漏雨。

剩下的就只有后院柴房和他们爷俩自己住的。

她看着那几个挺拔的背影眼珠一转,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直接忽视杨小二那厮,扯开挡着自己的红云,伸出手臂快步挡住陈穆愉。

她想和他聊两句,不曾想陈穆愉身后有两人长剑直指她咽喉。

大有她再动一下,下一秒就只能永远躺下的架势。

陈霄没拔剑,却也是满脸戒备。

沈归舟的双臂放也不是,抬着也不是。

“各位,冷静。”

为了避免自己从此以后只能去忘川河边找孟婆聊天,她看着陈穆愉,眼神格外真挚。

“陈公子,我就是想问下您,可不可以让间房间给我……们。”

害怕自己没有说服力,她特意指了指红云。

红云依旧是发髻松散,衣衫不整,狼狈中藏着楚楚可怜。

看沈归舟指向她,红云默契地看向陈穆愉。

幽暗的光线下,她眼神忧郁,就连沈归舟这个女人都看的心痛了下。

她这模样落在男人眼里,估计都想揽在怀里好好安慰几句。

这样的女人有所求,若不满足的似乎都是罪过。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陈穆愉只是瞥了红云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的眼神之快上让沈归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清楚红云那张脸。

更出人意料的是,他掏出袖中雪白的绢帕捂着鼻子,皱着眉绕过她走人。

脸上堆砌的笑容一僵,她还想再说两句,莫焰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他也不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沈归舟抬头看他,没办法,谁叫他长得高呢。

看来他这是想在气势上打败她,压倒她。

不过,可惜了。

她这个人一向很有眼力,但偶尔也会生出一两根反骨。

譬如,今晚。

这可能是她在这里睡得最后一晚,她不想将就了。

对视了小会,因为抬着头看人实在是太累,她便低下了头。

莫焰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终于知道害怕。

脖子得到放松,头顶那股迫人的视线也没了之前强烈。她迅速转身,拉过红云就往楼上冲。

心中嗤笑,现在的人,给面子不要,偏偏傲娇的跟只公孔雀似的。

她却连停顿都没有,快速越过陈穆愉直接上了二楼,轻车熟路地推开翠云轩最好的房间。

将红云甩进去,然后自己进门、关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看她关门,几人终于是明白了她的意图。

陈穆愉神色看着高深莫测,读不出情绪。

在他身后的三人个个目瞪口呆。

沈归舟靠在门口喘了口气,听到有人走过来。

房门被捶响,带着怒气的语气透进来,“你这个泼妇,竟然……出来。”

她猜测这人是想要骂她的。

可是不知是素养太好,还是从未骂过人,憋了半天,也没骂出一个词来,最终只能凶狠拍门叫她出来。

她不屑一顾,好新鲜,他叫她出来她就要出来,她又不是她家丫头。

“这房间写你们的名字了吗?既然没写,谁能证明这房间就是你们定的,我刚刚可是付了钱的,而且若你们要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到的这房间。”

沈归舟不管外面的人心情如何,拍了拍手转身朝房里走去。

有了落脚的地方,她的心情多云转晴,直接将外面的聒噪当作娱乐。

“你……”门外的莫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听见了门外拔剑的声音,她嗤笑,太不文雅了,怎么动不动就拔剑呢。

“阿焰。”陈穆愉拦住莫焰,给了陈霄一个眼神。

陈霄会意,礼貌地敲响房门,“韩娘子。”

“在下陈霄,知道两位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不是我们不肯割爱,只是这间房是我家公子的。”

房里没人说话。

“若两位不嫌弃的话,在下的房间可以让出,不知您意下如何?”

陈霄的声音温和有礼,说话进退得宜。

可惜,沈归舟就不是个文化人。

作为翠云轩的老顾客,她很清楚这是这小破店最好的房间。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隔着门告诉他,“不如何。”

坐在床沿上的红云有些担忧,“喂,咱们这样不好吧。”

矫情。

她懒得说话,将凉茶一口饮尽,直接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起身,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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