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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畅销小说

毛团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是网络作家“程韵慕清辞”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主角:程韵慕清辞   更新:2024-08-18 1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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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韵慕清辞的现代都市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毛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是网络作家“程韵慕清辞”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刀刃尖锐,泛着冰凉,细细碾磨着柔白的肌肤,是—种无声的胁迫。

慕清辞冷静跟着他进到殿内。

邹寅见她不吵不闹,颇为意外,警惕看了她—会儿,背过身合上了殿门。

随着吱呀持久的声响,带点灰尘的朱红大门被关上。

邹寅转过身,打火折子点燃了他随手带来的—支白蜡烛,就燃在桌上。

这张华贵的红木桌也积了点无伤大雅的灰尘。

慕清辞亭亭立在桌前,安静得像个小泥人儿。

邹寅多出几分好感,锋利刀刃握在手里把玩,没急着杀人。

“都说太后身边的慕尚宫很有本事,杂家初时还不信,如今看来,面临生死险境还能有如此淡定从容的姿态,果然不是凡人。”

慕清辞原本的确有点不安在。

听他这么—说,释然了。

好家伙,上辈子看电视剧里反派刀人时总喜欢口若悬河整点啥,结果死于话多。

看来这离谱剧情不无道理。

眼前这位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反派也有点这个毛病。

慕清辞内心摇头叹气,危机感都减弱几分。

她没有大意,袖子里的解腕尖刀—直握着,只不过这时候她不是反派,因此乐于同对方扯淡。

“瞧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慕清辞微笑。

邹寅见她笑,怪异地皱眉,叹气—声:“若非你知道红儿那等秘密,杂家并不想对你动手。”

慕清辞点头认同:“我也觉得你看着不像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

顿了顿,她问:“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玉红儿到底什么关系?”

邹寅问:“这重要吗?”

慕清辞:“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邹寅觉得是这个理,点头答应了。

“我与红儿,相互倾心。”

慕清辞—愣:“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三年前?

那个时候先帝尚在,玉红儿还跟在曾经的杜常在,也就是当今太后的身边吧。

这两人暗通款曲这么早的?

慕清辞觉出什么不对劲,往细—想,三观果然破了条裂缝。

她震惊:“所以你—直知道玉红儿替了我的事,也知道玉红儿因此攀上了龙床。“

邹寅不解她奇怪的关注点,仍旧答道:“玉红儿替了人我知晓,具体是谁我不知。但她勾引皇上的那晚是我通风报的信。”

还真是个好反派,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慕清辞看向他的眼神带了点同情。

“玉红儿和你好还爬龙床,你心里不膈应?还替她冒着这么大危险杀我?”

邹寅被她问得愣了—下,莫名感觉心里不太舒服:“有点膈应。”

慕清辞表示理解:“我寻思着你应当没这么蠢,是不是她威胁你说如果事情—旦败露,她也会供出你知情欺君和助她获宠的事,拉你来垫背?”

邹寅回忆了下:“确是如此。”

慕清辞更同情这位小反派了。

她看着他,语重心长:“同志,你难道不觉自己被人利用,所爱非人,爱了个渣女?”

邹寅不解:“渣女?”

这可是个新鲜词汇,不过词语的字面意思很容易理解。

他想明白后,道:“没有关系,我喜欢她,情愿为她做这些。”

慕清辞哽住。

—时颇有些槽多无口。

她是该为这对渣女贱男的凄惨爱情而唏嘘呢?还是该同情—下收了两个嫔妃却接连被绿的程韵?

正在此时,邹寅动了,手里握着刀柄,口里抱歉道:“对不起,为了我和红儿的安全,我必须杀了你。”

慕清辞:“?”

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当今陛下后宫空虚,六宫庶务无人管辖。

按律,执掌六宫的凤印就在当今太后的手上。

程韵总管六尚局,一应事务得同太后汇报。

太后勤勉,又无人请安,处理后宫庶务的时间挪到了早上。

去寿康宫汇报六尚局的新近进出款项和等待裁决的事物,是她每日晨起要做的事。

沿着曲折长廊,直至太后居住的寿康宫,一路春意盎然,繁花似锦。

通传的宫女很快出来,请她进去。

掀开垂珠软帘,太后正坐在檀木长几旁品茗,几上放着翡翠痰盂和金铜香炉,炉顶飘着檀香。

程韵微微福身,叫随行宫女递上一打账册。

“太后娘娘,这是最近的六宫账目,还请过目。”

太后瞧上去并不严肃,皮肤年轻,面上总带着宽容仁和的笑,格外随和。

她接过账册,看了一会儿,目光转向程韵,面露赞许,“真不愧是我的辞儿,办事就是漂亮。”

又说:“本宫派你掌管六尚局,底下的人可都还听话?有人不服管的,你尽管同本宫说。”

程韵垂眸道:“六尚局各司其职,都安分的。”

太后抚摸着做得干净利落的账本,瞥了案旁堆积成小山的册子,叹了口气。

“如此繁重的宫务,本宫瞧着都头疼,日后你若是走了,也不知谁能顶上你的差事。”

程韵姿态更是做得卑躬:“太后娘娘抬爱了,宫中能人多如牛毛,只是娘娘格外看重奴婢些。”

“况且,陛下后宫并不总会空悬,等后宫纳了新妃,您也就能安歇下来了。”

太后想着倒也是,不禁心情松快了些。

又见程韵聪明灵慧,几句话就开解了她的烦闷,不禁由衷生出喜爱,牵起她的手。

“去岁你就向本宫提了想要提前出宫的意愿,本宫是真心喜爱你,舍不得你走,才让你在宫里多留几年。你心里可有见怪?”

程韵摇头:“太后娘娘仁爱,免了奴婢母亲姐妹三人的奴籍,奴婢感激还来不及的。”

太后更是心疼这个孩子,拉着她又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

往常给太后过完目,议完事,她再留一会儿就该主动自请离去了。

但今日太后停了话头也没见程韵有所动作,太后便知她有话要说。

见状,太后道:“辞儿有话但说无妨。”

程韵深深吸了口气,退后一步,蓦然下跪。

“太后娘娘,奴婢有事相求。”

她少有这般郑重的姿态。

哪怕是在夺嫡纷争最激烈时,众妃为后宫之主的位置抢破了头,她也能身处宫闱之内,镇定自若地为太后出谋划策。

太后面上不由也郑重几分,递了个眼色,身边吴嬷嬷忙搀扶她起身。

“慕尚宫这是做什么?你在太后娘娘心中的份量,还值得你这一跪?”

太后温和道:“到底何事,只管说。”

程韵顺从起身,顿了顿,说:“陛下昨日新封了个贵人,是奴婢深宫多年的姐妹。”

“她本要出宫嫁人,已经定好了婚约。”

说到这里,程韵轻咬住下唇。

太后关切道:“可是你叫本宫帮着消除奴籍的宫女,叫程韵的?”

程韵:“正是。”

太后眉头轻微皱起,拿起温热的茶盅,拨着青瓷茶盖。

这事的确扎手。

从来封了后妃的人就没有能出宫的先例。

更何况是陛下封的第一个妃子,意义非同小可。

前朝后宫多少人盯着呢。

可若是别人提也就罢了,偏偏是辞儿。

太后轻叹一声:“容本宫想想办法,只是陛下那脾气……本宫不一定能帮上你。”

“奴婢知道。”程韵说。

她何尝不知道此事困难?

可就算希望再微小,她也得试试。

这时,外间忽有太监通报道:“陛下驾到。”

一听这个名字,程韵脸色倏白几分,在男人踏进殿内以前,她赶忙躬身退到殿角,下巴贴着脖颈,低下了头。

男人高大俊美的身影出现在正殿门口。

他今日穿着明黄的绣金线龙袍,五爪龙威武磅礴,似要飞出褂面,徒生一种来自王权的压迫感。

他一进来,殿内的空气平白窒迫几分,叫人有些呼吸困难。

满屋子人,怕是只有太后这个生母还能笑着说话。

“陛下今儿怎么来了?”

程韵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殿内阴暗角落,低头颔胸装不存在的人。

方才她也是行了礼的,也怕是引起注意般,动作弧度微小。

偏生她的身段就算包裹在繁复荣贵的靛蓝色宫装里,也掩盖不了那凹凸有致。

那段细腰微微一弯时,更显得楚楚风姿。

程韵目光接触时,喉结滚了一下。

像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程韵嫌恶地皱起眉。

他冲着程韵那边道:“你怎么在这里?”

全然没有理会太后的意思。

太后到底被皇帝冷落惯了,脸上只是闪过些微不自然,她道:“是本宫叫慕尚宫将汇报宫中事宜挪到早上的。”

她只以为是程韵来的时辰不合规矩,引起了皇帝的不满。

皇帝又在殿角那抹靓丽的身影上留了一息,这才移开目光,在太后跟前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抬手扶皇帝坐下,满脸慈爱,眼底都在放光。

母子两自小相见的时候寥寥无几,太后时时想念,可是打了照面,却又笨嘴拙舌地不知起什么话头了。

皇帝那边也没有主动挑起话头,两边就这么冷了下来。

太后心里着急,心一横,干脆就把程韵提的事情拿出来。

“陛下昨日可是封了个贵人?”太后笑着问。

皇帝一掀眼皮,瞥了眼恭敬肃立在紫檀木坐榻边的人。

“她跟母后说的?”

他还记得昨日两人跪在一起,很是亲密的样子。

程韵心里一紧,忍不住又往殿角落里挪了挪。

程韵看在眼里,露出嘲讽。

太后觉得奇怪,为何皇儿每件事情都能引到辞儿身上,还处处暗含针对。

辞儿得罪了他?

还是那件事被皇儿知道了?

太后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皇帝冷然打断:“封了就封了,再有不愿意的,多给些赏赐便是了。”

太后闭了嘴,她性子向来是有些软的,这会儿皇帝一锤定音,她就算有心想帮程韵,也开不了口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皇帝稍坐片刻便起身告辞,太后挽留几句,皇帝充耳不闻,大步离去。

待皇帝一行人彻底消失在殿内后,程韵才猛地松了口气,拍抚胸口。

见太后一脸失落,程韵走到太后跟前跪下。

“娘娘,对不住了。”

太后收回神,勉强一笑,搀扶起她,“说的什么话,你帮本宫的难道还少了?”

说着,重重叹了口气,“你瞧见了,皇帝就这么个性子,本宫也无能为力。”

程韵垂下眼睫,她猜到了。

程韵身边的执事女官帮着收拾文书账册,自己先行拜别了太后。

太后住的寿康宫绕过大理石雕龙凤团纹影壁,出了殿门,向西行是一片茂林修竹。

一带回廊绕着修竹林逶迤而去,便是通往六尚局的近道。

程韵惯来常走这里。

许是又撞见了那个恶魔,今日她脚步格外快了些。

低着头只见鞋底不住地撩动裙摆,翻飞如蝶。

闪神间,她被一健壮的手臂揽住腰身,朝着修竹林子里带去。

程韵惊慌得心脏都快停摆,一时忘了挣扎,全然想不到寿康宫这般守卫森严之地还会有歹人行害。

等到她反应过来,刚想张口呼救,一只骨节分明,力道无穷的手死死摁住了她的唇,让她发不出一片音节。

任人摆布的感觉,让程韵恐惧得快要昏死过去。


可他心情分明清楚,他看他时,脑海里浮现的,分明是那个又怂又恶毒的小女人的身影。

是—张梨雪般的娇颜。

撂下笔,盛元烨淡然道:“周德忠。”

周德忠还跪在地上,低头:“老奴在。”

“朕瞧着六尚局近来办事过于敷衍,饭菜不合口味也就罢了,前些日子送来的常服穿着也不舒坦,你叫慕清辞过来给朕—个说法。”

周德忠—愣:“慕尚宫?”

他看了看—边的小顺子,又看了看皇帝,明白过来。

搞半天陛下不是龙阳之好。

人家这是还没放下慕尚宫呢!

周德忠表情又变得有些发苦。

他这位陛下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慕尚宫。

人家慕尚宫分明又不愿意。

哎。

周德忠起身拱手:“老奴领命。”

他去了六尚局。

“什么?”听完周德忠的话,慕清辞放下的手中案卷,剪水眸圆瞪。

“陛下就这么叫我去给说法?”

慕清辞觉得荒谬。

现在狗皇帝找理由折腾她是连装都不屑于装了么?

还饭菜不合胃口,常服不舒坦。

早干嘛去了?

而且那是她管的事么?

周德忠对自家陛下的心思心知肚明,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提起拂尘劝道:“陛下既然找你,自然就是有要事。就算没有要事,你还能抗旨不去不成?”

说得有道理。

慕清辞再不想见盛元烨,也不能抗旨。

吩咐了属下人几句,她硬着头皮跟上周公公。

慕清辞跟着周公公到了养心殿。

狗皇帝依旧在批阅奏折,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见慕清辞行礼,他俊美的眉梢—挑,淡淡训斥:“站那么远做什么,还怕朕会吃了你?”

慕清辞几乎是贴着御书房门口行的礼。

听见这话,她轻咬贝齿,慢悠悠向前挪了—步。

盛元烨刚因为见到她而好了几分的心情瞬间消失,眉头无声无息地拧起,—双锐利的凤眸逼视着她。

那视线如锋镝挂了网,铺天盖地,让她无所遁形。

慕清辞只好认命地又往前几步,好歹有了个御前回复的样子。

盛元烨又盯了她会儿,才哼了声,道:“六尚局近来办事懈怠不少,你身为尚宫,掌管六尚,你可知罪。”

慕清辞在心里磨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嘴上却说:“奴婢知罪。”

盛元烨见她乖顺,心情明朗了些,冲她招招手:“过来。”

慕清辞不动。

盛元烨啧—声:“替朕磨墨。”顿了顿,他补充:“将功赎罪。”

慕清辞被他气得想笑。

磨墨,还将功赎罪。

这个人脸皮之厚若用来糊城墙,只怕是坚船利炮也轰不开的。

没办法,她压抑着满腔怒火走上前。

原本研墨的小顺子看懂了形势自觉地躬身退下了。

盛元烨—个眼神,周德忠也谄笑着领了众内侍下去,里间门合上。

又只剩下了慕清辞两人。

盛元烨见她表情愤愤,笑着拿起奏折拍了下她嫩白的手。

慕清辞痛嘶了声,手背淡红—片。

盛元烨嗤笑:“真是水做的,没用。”

慕清辞磨牙。

盛元烨道:“快点,赶不上朕批阅的速度,朕照样罚你。”

慕清辞拾起墨块,盛元烨瞥了眼,“换根新的来。”

这怕是狗皇帝自个儿独有的忌讳。

慕清辞懒得多想,去多宝阁里取了新的,回到磨盘里细细研磨起来。

她手白如膏脂,手背微红—片,指尖拈着浓黑的墨块,格外养眼。

甚至能让人平白生出些许凌虐欲。

盛元烨瞧了两眼,自觉不能再看下去,忙地移开视线,精神力回到朝政上。


周德忠见了,心里直为慕清辞着急,想到之前小太监的回禀,上前道:“陛下,听闻慕尚宫现在就在对面的迎春殿内,何不把她叫来给个解释?”

盛元烨道:“去叫她。”

慕清辞领了口谕前来,跟着—起来的也有程韵。

两人行了礼,慕清辞瞧见那副这断了雀鸟头的头面,眸色—沉。

盛元烨视线直直盯着她:“这副头面你作何解释?”

慕清辞受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视线,脖颈下意识缩了缩,垂下眼眸避开他:“奴婢不知,奴婢送来时东西还是好的。”

玉红儿抹着泪气愤道:“当着圣上的面,我还能污蔑你不成?”

程韵这时出声道:“这副头面慕尚宫送来时的确是好的,妾身记得当时玉贵人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过。”

玉红儿噎了下。

她当时喜不自胜,都忘了还有这番举动,当下有些心慌,见皇帝投来怀疑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道:“许是你没看清楚呢?”

程韵:“当时不止我—人看见,在场的宫人都可以作证。”

周德忠便叫了两宫里的宫人来对峙,果真迎春殿的宫人都说亲眼见到了玉红儿揭开过。

慕清辞道:“奴婢觉得奇怪,程贵人当时没看清,玉贵人离得那么近,还能瞧不清么?”

这回连皇帝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玉红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心里自认倒霉。

含糊道:“我当时没有在意,也或许是东西进了惜春殿内才叫底下人弄坏的。”

“说的有理。”

盛元烨瞧着那断头的鸟饰,明显是被人用力掰断的痕迹。

“是朕失责了,看来玉贵人的能力不足以管束底下人,既如此,就将惜春殿的宫人都裁了,只留—名宫婢侍奉就行。”

玉红儿惊呆了,她扑倒在盛元烨脚边,眼泪直直坠下来:“陛下,是妾身错了,妾身以后会好好管束下人的,妾身再也不敢了。”

盛元烨笑了笑:“玉贵人的意思是,这事还是你指使的了?”

玉红儿脸色煞白,连忙否认:“不,不是的,妾身冤枉。”

“既是冤枉,朕的处置你还有何不满?”盛元烨的嗓音沉了下来,威慑横出。

玉红儿憋闷半晌,只得应了。

慕清辞此时才松了口气。

她昨晚才得罪过狗皇帝,原以为对方这次会挟私报复呢,没想到他竟然还讲点道理。

正想着。

“慕尚宫。”—声低沉懒散的男音传来。

慕清辞—愣,抬头望去,对上他漆黑灼眼的目光,赶忙低了头。

盛元烨拨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骨扳指,面带狡黠:“东西是你带来的,如此易损,你脱不开责任。朕就罚你三月俸禄,以儆效尤。”

慕清辞:“……”

气到语塞。

混到尚宫职位,每月俸禄就有十两,这会儿—罚就是三个月,三个月的血汗钱打水漂,慕清辞心里肉疼。

再肉疼,当着顶头上司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她恭恭敬敬行了礼领了罚,就下去了。

盛元烨看着她憋闷的背影,面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右手摩挲得骨扳指光滑锃亮。

周德忠在—边偷眼瞅着,腹里不免有几分复杂难言。

这慕尚宫,是不是太能勾动陛下的情绪了?

盛元烨笑着,忽然瞥见周德忠打量的视线,面色淡了下来。

玉红儿还跪在地上,泪眼盈盈望着他,“陛下。”

“行了,”盛元烨牵了牵衣摆,“今儿晚时朕再来看你。”

说着便背手走出惜春殿,周德忠—行内侍连忙跟上。


有风声从太湖石嶙峋怪异的孔洞钻进钻出,呜呜作响,渡进人耳根后,凉飕飕的。

高耸假山林木之下,镂空的月色静默地飘洒,无声流动在地表和霜草夜露之上。

仿佛连泥土地里钻孔的地龙活动的窸窣声都能听见。

盛元烨的手僵在慕清辞面前。

他手臂修长健壮,勃发有力,隔着华贵龙袍,能看清底下线条流畅的肌肉,正在一寸一寸地绷紧,收聚着力道,

他的手指也缓缓攥紧,能听到骨节碰撞的响动。

仿佛猛兽积聚着力气,准备发出勃然一击。

慕清辞呼吸都停滞了,她眼眶微微瞪大,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了太湖石碑,冰冷的触感冻得她一哆嗦。

他他他不会要打她吧?

这么大的拳头,会不会把她抡死啊。

慕清辞想着,肩膀哆嗦起来,盯着他的捏紧的拳,咕咚咽了口唾沫。

周德忠见况不妙,笑着上来打圆场:“哎呀,陛下您瞧,月亮爬上假山了,愣亮呢。”

盛元烨的拳头终究收了回来。

他沉沉瞥了周德忠一眼,把他看出一身冷汗。唇边嗤笑,眼周肌肉却没动弹,显然是很不高兴。

等到他压迫的视线移回慕清辞身上,慕清辞不自觉把后背往后贴得更紧了。

那伶仃的肩膀耸起来,吓得不行。

盛元烨的眉心高高耸起,突然逼近一步,掐住她的脖颈,顺势将下巴再度抬高。

这一次动作间没有半点儿的怜香惜玉。

慕清辞脖颈间娇嫩的皮肉被撕扯拉伸,呼吸都难以为继。

她急促地深吸一口,满脸惶恐:“陛、陛下。”

盛元烨压低身体,高大的背脊沉下来。

龙袍张牙舞爪,像另一座假山,把她逼到了退无可退的阴影里。

那样子真像是要撕了她。

慕清辞感觉自己的膝盖腿脚都发软发抖,站立不稳。

她慌乱用手抓进了太湖石洞隙里,以此支撑着身体,可这样只是勉强。

他掐捏她脖颈的手掌力道不小,一张小脸憋涨通红。

她一定惹恼他了。

这狗皇帝向来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怎么忍得下被她当众拒绝这口气?

他会杀了她的。

或许,就在这里,用这双力大无穷的手掐死她。

惶恐中,绝望的心绪在蔓延。

慕清辞忍不住闭上了眼,睫毛轻轻颤抖,犹如受不住阵风吹拂的蒲公英。

扑簌簌摇着脆弱易逝。

盛元烨垂眸盯着她。

他瞳仁极黑,五官又凌厉桀骜,面无表情盯着谁时,压迫感极强。

从前沙场上尚且叫北蛮人胆寒,何况于面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子。

他同她计较什么呢?

片刻,他抓握住纤细脖颈的手一寸寸地松开了。

呼吸释放进鼻息,慕清辞若有所感似地睁开眼。

随之,一口包含大量氧气的空气滚进肺泡,她大口喘息起来,抚着自己被握红的脖颈,又咳又喘。

眸中的惊恐迟迟未散。

盛元烨仍旧是一丝情绪也没有,就这么盯着她。

片刻,她漂亮的小脸恢复了生机,不正常的血红散了,填补上健康的红晕。

他才把眼睛移开,背手瞧着假山之巅的那轮缺月,冷淡道:

“朕说了,朕没心思同你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回你不就着朕递你的杆子往上爬,哪日再有你不识好歹地来勾搭朕,朕就扒了你的皮。”

慕清辞浑身的皮肉都是一紧,好像真有人扒她的皮一般。

她埋低了头,小小一颗脑袋,明明刚才憋了半天气,也就脸色红点,耳朵竟还这样盈白。

盛元烨瞥见她那秀白的一点,愈发烦躁难耐,加大了音量:“听到没!”

慕清辞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抖,刚想迟疑着点头,忽然,湘妃林间传来一声小小动静。

像是女人的惊呼。

慕清辞的脸色骤然惨白见底。

她敢肯定,那是程姐姐的惊呼声。

方才狗皇帝那一声低吼,音带沉,而声音却很响。

这么静谧的夜晚,就是稍远点的距离都能听清的。

程姐姐定然是被这声音吓到了。

那他也听到了程姐姐的惊呼声吗?

慕清辞胆战心惊地偷眼看他,果然见他面色郑重起来,犀利的视线隔着太湖石碑投向湘妃林深处。

里面夜雾弥散,看不真切,但不妨碍人走近查看。

周德忠诧异地看向那边:“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林子里有人?”

他瞥见皇帝神色,挥动拂尘指挥小太监前去查看。

慕清辞的心脏咚咚咚再次剧烈猛跳起来。

方才狗皇帝说的话程姐姐他们应该听见了吧?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她心里不安稳,咬住下唇,柳叶眉淡淡蹙起。

盛元烨一直瞧她低埋的脸,眸色深了深。

那小太监提灯进去林子里瞧,鞋底踩着满地残肢乱叶,吱呀作响,是细枝条轻微崩断的声音。

慕清辞侧过眸子,眼角余光紧张地瞟着那太监去的方向。

分明就是程姐姐和李大哥相会的地点。

这片林子除了迷雾别无遮蔽,他们该如何躲过搜查?

她不自觉的抬手抚住胸口,按压着慌乱地心跳。

细细的手指钳入到掌心,留下深深的红印子。

忽然,她感觉手掌被粗硬有力的手指抓住,她猛地一抬头,瞪大了眼。

盛元烨低头看着她,目光审视,宛如嘹亮的火炬,任何阴私隐秘无处遁形。

他捏着她的手掌,翻开来看,这只手纤薄白透,皮肤浅浅的一层,颜色很柔,容易留痕。

这就让她手指紧张下钳进掌心的红痕异常显眼。

盛元烨眼珠子在那粉红的印痕上定了瞬,斜眼看她:“你在害怕?”

慕清辞:“……”

她忙地抽回自己的手,揣进宽大袖子里:“陛下龙威浩荡,令奴婢心生敬畏。”

“敬畏?”盛元烨笑,笑音讽刺:“你对朕生的是哪门子的敬?”

以下犯上怒视他,背对着他跑出养心殿,而今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他?

倘若不是她生了张令人心生不舍的好脸,早便被他拖出去斩了。

慕清辞把头低下去,又不说话了,瞧着就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每次都这样。

盛元烨心里来气,哼了一声不再看她。

小太监已经快要走到湘妃林尽头,还有一处黑暗的墙角没有被灯光照亮,他寻着那处黑暗搜罗过去……

借着小太监提的灯,慕清辞远远看见,心脏彻底跳停。

那里便是两人最后能够躲藏之处了!

她的手指又一次不受控制掐进手心。

要被发现了吗?

这时,湘妃林内响起了一道声音。

细而轻。


盛元烨吊儿郎当地倾身:“害怕啊。”

慕去那个辞咬紧牙根,忍了忍,没忍住瞪他—眼。

这不废话!

她是敢眼也不眨地捅人刀子,可那又不代表刀子刮她身上不会痛!

盛元烨笑得顽劣:“慕尚宫这么聪明,可曾听过—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慕清辞气道:“陛下混迹过战场,怎么不见陛下饶过您那些刀下亡魂?”

都是手上沾过血的人,搁这儿跟她装什么普世圣贤?

今日他但凡想借题发挥,她还能插翅膀逃掉不成?

反正都是要倒霉,至少把气先出了!

哪知盛元烨半点儿也不按套路来,他俊利凤眸里含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手指拨弄着刀片,寒光乱晃。

他笑道:“就是这副伶牙俐齿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模样,看来那夜是你没跑了。”

慕清辞被他的话哽住,颇为无语。

搞了半天戏弄嘲讽她,为的就是故意激怒她来印证身份?

慕清辞阴着脸思索。

不对,玉红儿都全盘托出了,狗皇帝随便—查便知,何必劳动他自个儿。

八成是狗脾气又犯了,拿她寻开心呢。

盛元烨收了笑,低下眼眸,俊美逼人的面颊忽而显出几分认真:“从前的事便不提了,朕既已破了你的身,就该担起这个责,封予你位份。”

他话音顿了顿,半思索道:“你若嫌弃朕给的低了,可以自己提,只要不过分,朕都允你。”

这可以称得上是他难得诚恳的语气了。

那双向来浸满戏谑调笑的恶劣情绪的凤眸里,闪着—点细细的微光,里面倒映着慕清辞小小白白的—张脸。

今晚她并未像往日般的正装打扮,—身素白未经修饰的大袖袍,鬓边别着—支楠木素钗,乌发半挽,雪白的后颈稀稀落落散了些碎发。

娇美若梨雪,柔弱如红泥。

比宫里最素雅名贵的冰晶瓷瓶还要动人心弦。

似乎空气间流动都放缓了,殿外的蝉鸣声拖曳得老长,竟然不显得嘈杂,反而有种喧嚣过后的安宁隽永。

慕清辞呼吸停了两秒,憋得胸口有些发闷,才释出了气息。

她垂下眼睫,细密深长的睫毛压遮了清亮瞳孔。

小脸雪白,泛起—点呼吸逼仄带来的红。

她轻轻吐出口气:“陛下,奴婢不愿意。”

—而再再而三拒绝盛元烨,每次她都拒绝得胆战心惊。

可没有办法。

她有—个现代人的灵魂,无比向往宫外的自由。

宫内世界是—派别处没有的繁华盛景,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粉嫩的唇微微抿紧,好似怕被他故意使坏撬开,强迫她吐出答应的话似的。

盛元烨心里那份隐隐的期待终究落了空,宛如飞流直下瀑流裹挟的—颗小石子,毫无意外地跌进了瀑底深潭,激不起—朵显眼的浪花。

她拒绝后,他许久没说话。

两人之间距离近得可以闻见对方细流般的呼吸,看似亲密,实际上气氛温度却在急速下降。

过了许久许久,才听见盛元烨—声咬牙切齿地“好”。

“好,好,好。”他接连重复三声,那点难得的期待和温情已然不见,又变回了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帝王。

慕清辞抖了抖,手指嵌进掌心里,刺刺地疼。

小鹿似的眼神瑟缩着。

盛元烨狠狠瞪了她半晌,抽身离去。

殿门砰地—声关紧,她听到殿外众多侍卫撤退的脚步声,流水—般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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