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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灾审断局精品选集》精彩片段
“姓名。”
“罗得。”
“多大了?”
“23……虚岁,还有一个月就过生日了。”
这个对话状态似曾相识,上一次在绿城某个民企面试的时候,对方也是像这样查户口,结果自己被诓骗到一场死亡面试中。
亲眼见到了超脱常理的怪物和室友的死亡,那些事情还恍如昨日才发生似的。
坐在对面的警员头也不抬,只是用程式化的刑讯审问语气继续发问:“看你的履历,应该是在绿城工作,怎么会跑到浦东来?”
“公司安排出差,我们负责和客户对接并交涉生意方面的具体操作。”这套词出发前,温妤已经让他背了无数遍。
某种意义上,这也不算撒谎,只能说是刻意修饰美化;把超能力遍地走的神秘部门换成公司,守密人换成客户。
他们是来浦东谈生意的良民,不是准备跟大怪兽面对面,随时能抽枪打爆对方的暴力分子。
“哦……你还有个妹妹,叫罗书雅,在浦东上学对吧?”
警官没来由地问出这么一句。
罗得立刻想到他被带来之前,警员谈到他涉及一桩命案,登时从椅子上窜起来,两旁值警早有准备。
嫌疑人在审讯中破防暴走这种事,他们司空见惯了,趁罗得还没扑上去的时候,将其摁在椅子上。
罗得只能瞪着眼睛,血丝布满眼白,好像要瞪出血似的:“我妹妹!我妹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负责审讯的警员露出平和的笑容,温声安抚:“别紧张,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这件事和你妹妹没关系。”
罗得如释重负,见到他冷静下来,两边的值警便放开手,继续负手站立两侧。
“我本来打算工作结束,顺便去看看她的。”罗得喃喃道。
“她没什么事,但你或许要碰到一些麻烦。”警员推出几张照片来。
照片里全都是熟悉的面孔,多尼、安德烈和爱丝特。
“他们是你什么人?”
一种不祥之兆从心底油然而生:“是我的同事,这次我们是一起出差的。”
罗得脸色惨白地回答。
说完这句话,对面的警员沉默良久,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半晌后,他又低下头去做笔录。
“你们一起来的还有哪些人?”
“我,还有带队的……算是我的前辈吧,比我入职早一些的队长,叫温妤。
另外还有一名吉普赛女生,叫做艾玛。”
“职业是占卜师?”警员头也没抬地问。
这句话把罗得吓了一跳,难道他们作为启明者,或者说调查员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吗?!
似乎察觉到罗得的迟疑,警员笑着补充:“我们在她包里发现了塔罗牌。”
“哦……她平时确实挺喜欢研究这些的……”罗得竭力地表现出觉得一切非常正常的样子。
但被对方虚晃一枪,他还是暗暗担心自己有没有表现的太不寻常。
警员低头在本子上刷刷点点写着,然后随口问话:“诸葛貅你认识吗?”
问到这一句,罗得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昨天酒吧老板雷德提到这个名字,他还真答不上来,即使隐约提及诸葛貅和温妤非同寻常的关系,也和任务没什么联系。
除此之外,他对守密人诸葛貅一无所知。
“他是我们这次要对接的客户,不过我是新人,没见过他。”罗得回答。
警员在本子上一一记下罗得的话,然后抬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罗得对上警员的视线,感觉他的眼睛似乎有某种魔力,自己内心隐藏的一切都被窥视着,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警员的目光。
警员收回目光,落在做笔录的本子上:“很遗憾的告诉你,贵公司的客户诸葛貅先生,于今日凌晨5点,被发现死在你们所住酒店附近的小巷子里。
目前你的那三位外国朋友有着非常大的嫌疑。”
警员展示给罗得现场照片。
倒在血泊的“人”已经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他浑身是血,脸部像是被撕碎了,如果不是有血肉和骨骼连接脖子,很难分清那是头颅,而非一滩烂肉。
死尸自腹部以下被腰斩,五脏六腑从腹腔里流了一地;他的下半身被人为的,从盆腔处下刀,劈成两半。
尸骸呈“土”字型摆放,周围的血迹也明显被整理过,画成奇怪的图案,就好像是某个杀人魔的恶趣味游戏,亦或者邪恶的献祭仪式。
罗得看到这鲜血淋漓的残忍场面,反胃到差点吐出来,他还没能真正习惯这种场面。
警官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罗得的反应,等罗得干呕一阵,直起腰来,他继续说:“现场发现了你那三位朋友的脚印和指纹,还有一把枪。
沙漠之鹰,而且还是经过改造的。
你们公司来谈的不会是军火业务吧?”
“什……不,当然不是啊!”罗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想过无数次如果被抓到持有枪械,会不会被抓起来。
但经历过酒店事件和上阳镇事件,他确信异灾审断局有着足够大的权力能免除一切麻烦;可是越放松警惕,意外来得越快。
罗得搜肠刮肚也没能找到一套合理的说辞做解释,当初高考编作文扯闲篇的本领,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另外一名警员推门走进来,快步来到负责审讯罗得的警员身边,俯身与其耳语了几句。
警员脸上始终是一副含笑的样子,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对同事的耳语,他只先点点头,又耸耸肩,没做出多余的反应。
目送同事快步离开,他长叹道:“好了,目前根据你的信息,能初步判断你跟这个案子关系不大。
但你的那三位同伴还下落不明,如果有他们的下落,我希望你能及时通知我们。”
说着,他站了起来;绕开桌子来到罗得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你要知道,包庇罪犯自古以来判的都不轻。”
“我……”
“明白了吗!”
“明白了!”罗得吓得原地起跳,做出回答。
“很好。”警员拍了拍罗得的肩膀,“这是大义灭亲,也不用太有心理压力。都是为了大众治安嘛~”
“可我觉得我的同伴不像是会随便犯罪的人。”
虽然他们带手枪,开快车,闯红灯,但他们还是好公民。
“只是有嫌疑而已,并不是肯定他们就是凶手。”警员说着伸出手掌,“我叫龙有悔,在浦东,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当然了,仅限于普通麻烦,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放放放,放心吧,我是大大的良民!”
龙有悔笑着挥挥手,审讯室的大门从外面打开,一名警戒的警员负手站在门口,等着罗得出去。
“你另外两名同伴在外面等你。”龙有悔第一个走出审讯室。
罗得点点头,小跑着出门,逃的比兔子还快。
温妤正站在警局台阶下,她低着头,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但看背影,就知道她伤心落寞。
身边艾玛陪着她,虽然说了很多关怀的话语,可是仍旧无法抹除诸葛貅之死带来的打击。
听到脚步声自上而下渐近,温妤和艾玛看到罗得走下阶梯。
罗得默默站到两个女生身边,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温妤用低沉且无精打采的声音,近乎恳求地说:“你们能陪我去的地方吗?”
“好呀。”罗得跟着艾玛点头。
他们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目的地是浦东徐汇区一所幼儿园。
三人在校门对面的街区下车,站在人行道对望校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正好是学生放学的时间;校门外停着各式各样的车,家长们翘首盼着接应孩子们放学。
幼儿园的门打开,年轻的幼师们领着孩子们排成队走出学校;然后在校门外分开,孩子们扑进家长的怀里,跟小朋友们道别,而后一一离去。
温妤的目光被群中一位年轻妈妈吸引了。
那位年轻母亲看起来也不比他们大多少,25.26左右,一袭百褶长裙,即使站在众多家长队伍中,也很亮眼。
穿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从队伍里跑出来,扑进女人的怀中,虽然年纪还小,但一看就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是个小美人胚子。
“妈妈!”
“小玉乖,这两天爸爸就快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给他选个蛋糕好不好?”
“好呀!”
女人牵着小女孩渐行渐远。
温妤眼中的光好像黯淡了一些,她转身与罗得和艾玛擦肩而过:“我们走吧。”
罗得想起雷德老板说起过。
如果不是温妤有娃娃亲,或许现在已经和诸葛貅成为金童玉女了。
想必,她心里仍然惦记着诸葛貅吧?
回想昨天那场同学聚会,罗得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造化弄人的悲情。
你深爱的人心有所属,你该怎么办呢?
是去提刀冲进礼堂,然后当众抢婚,一副霸道总裁地语气说:“你就是老子的,谁抢走你我弄死他!”
可笑。
在幻想中,大概或许对方会被你的霸气所折服。
但现实中,只会挨两个大逼兜子,然后被报警抓走。
不是什么事情,靠勇气和努力就能解决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有些人能在一起是命中注定的;而有些人,终究有缘无分。
命之所至,势不可拦。
注定无缘,何来遗憾?
想想自己,大概真的有一天,要这么远远地看着温妤或是凌织雨,牵着自己的孩子上学放学,欢声笑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自己只好转身离去。
或许……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至少很帅不是吗?
起码,自己如今还有这样的力量。
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
只有……一点点交换。
罗得看向自己的手心,仿佛能看到无形的力量在跳跃。
上午12:30
温妤、罗得和艾玛在酒店附近的大街下车,来到昨天他们去过的酒馆。
白天这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客人,只有晚上才热闹非凡。
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吧台打着吊灯,金色的狮鹫突出光线,照亮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温妤在吧台落座:“有人么?来杯高度的伏特加。”
罗得和艾玛跟着进来,他环顾四周,似乎雷德老板也不在。
从员工换衣间走出一名青年,他身穿酒保的黑白制服,身姿挺拔,模样俊秀,那种俊秀帅气的模样毫不输棒子国的当红影星,身材标准到就算穿皮套演出也绰绰有余。
在他左眼下方有一个非常独特的痕迹,但不像是纹上去的,而是天生的,类胎记的标志,只是微微透着一点点淡蓝色。
不仅不显得奇怪,而且像某种妆容一样,透出妖异的气质来,连女生都为之逊色。
淦!
怎么最近老是碰到这种相貌出众的帅哥……还是在温妤面前。
“小姐,大白天喝酒,不太好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调了一杯酒放在温妤面前。
“你管我!”温妤心情不佳,打开酒保的手,抢过调好的酒,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酒保只是笑着,默不作声地继续调酒。
罗得和艾玛旁观着温妤一杯接着一杯痛饮,最后她有些醉了,面颊一片绯红,趴在桌子上抽泣。
艾玛上前抱着温妤,不停地安慰她。
酒保叹息:“你这样子,我可是真的很心疼啊,又是何必呢?”
他说着,绕出吧台,朝温妤走来。
罗得几乎出于本能,挡在温妤和艾玛身前。
“你应该让开。”酒保说。
“你才应该滚开!”罗得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跟对方叫板。
“哦?有意思。”酒保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罗得,“可是,我是小妤的未婚夫,你又算什么呢?”
“你?你说啥?!”
听到男人的话语,温妤止住哭泣,离开艾玛的怀中,她看向酒保,瞳孔骤然收缩:“你……你……你是莫林森……”
“小妤,我真想你,来吧,跟我走……”酒保张开怀抱,拥上前。
“不!不!你不要过来!!”温妤歇斯底里地喊着,像看到无比恐怖的东西,转身朝酒吧外逃跑。
罗得还从没见过温妤这样失格的反应。
“我去追队长,这里就交给你啦~!”艾玛随后追出。
酒保没急着跟出去,而是跟罗得面对面:“有意思,很有意思。”
罗得冷冷地看向莫林森:“我不管你是谁,离队长远点!”
莫林森笑笑,径直走向罗得。
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迫使罗得想后退,可是对方在他后退之前,抓住了罗得的肩膀,并凑到他的耳边:“比赛才刚刚开始,我们会再见面的。
拉莱耶之子。”
言毕,他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酒馆,不知所踪。
酒馆的灯不知何时,已经关了,仿佛从来没开过似的。
桌子上的酒杯和调酒器具都完好地摆放在架子上,干干净净,像是从没被动过。
一切都如同一场梦。
罗得失魂地走出酒吧。
脑袋里一直循环刚刚莫林森的话。
比赛……拉莱耶之子……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若有所思地沿着回酒店的路走去。
一路上,连人影都没看见。
算算时间,温妤和艾玛应该还没来得及回酒店,可是这一路都没碰到他们。
突然,埋在罗得耳蜗的无线传讯耳机打开。
“喂喂喂!听得见吗?
我是多尼。”
温妤镇定地凝视着指向自己的一双枪口。
熊方妻子端着双管猎枪,恶狠狠地瞪着温妤,双手微微发颤,以至于连枪都在抖。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把我丈夫还给我!!!”
她怒吼。
“我是来向你问些问题的。”
“你说什么?”熊方妻一时有些错愕,但看到温妤向她走近。
她后退两步,朝地面开了一枪,子弹在地面打出一个洞口,留下袅袅热烟:“站住!别过来!”
温妤无视熊方妻的警告,兀自向她靠近:“为什么只有你和熊方能出入上阳镇?”
“我说了,你别过来!!”熊方妻的喊声越发撕心裂肺。
“为什么,镇上的人似乎不那么信任你和熊方?”
“你!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熊方妻不断地后退。
“你、熊方和卢宇文,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不!”
“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你真的相信,熊方的死和我们有关吗?”
温妤一步步地将熊方妻逼退到墙角,她泰然自若地接近熊方妻;在温妤的咄咄目光威迫下,熊方妻终于支撑不住。
她哇地哭喊出来,同时丢掉了手里的猎枪,双头抱头,靠墙蹲下:“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太可怕了,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如果我说了,山神会惩罚我!”
温妤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她:“一个藏头露尾、草菅人命的怪物,也配叫山神吗?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熊方,都是外来的。”
当一个人被逼迫到走投无路,一切都是无所谓的,熊方妻突然镇静下来,她缓缓抬头,和温妤对上视线。
“所以来这里的人,只要离开这里,都会慢慢变成怪物,最后被献祭给山神。卢宇文是,阿方也是。
马上就轮到我了,马上就轮到我了!
嘻嘻……哈哈哈哈哈!”
熊方妻突然原地一跃而起,像是疯了一般,怪叫着跑了出去:“她在这里!她在这里!”
她的叫声引来巡街的镇民。
不等温妤撤离。
须臾间,那些荷枪实弹的镇民将熊方的宅子团团围住。
外面传来“嘭”的一声枪响。
一个影子被丢了进来。
那个影子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拖出一道血痕,最后停在温妤面前。
是熊方妻子。
她的胸前被猎枪子弹所洞穿,留下两道血淋淋的弹孔。
女人的尸体抽搐了几下,便逐渐僵硬;至死,熊方妻子双目都圆圆地睁大,一点点黯淡得瞳孔里,仿佛看见了无比可怕的东西。
温妤有些生气了。
尽管,她和熊方夫妇交集不多,可至少还是认识的人。
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活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可是他们的亲人啊,是他们的邻居啊!
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杀死了!
被俘已经是无法摆脱的结局了。
只有放手一搏。
温妤拿出沙漠之鹰填弹上膛。
熊方大宅的门缓缓从外侧被拉开,数十名镇民举枪相迎。
“终于让我抓住了,你们这些外乡人。”镇长得意地看着温妤,“虽然只有一个女的,但是足够了。”
“别觉得我会束手就擒。”温妤冷笑。
“哦?”镇长眉峰一挑,“也没关系,祭品本来就是不需要活着的。”
说着,他举枪瞄准。
突然,脑后传来冰冷的触感。
接着,身后有人低声道:“别动。”
……
巨门訇然中开。
一座更加奢华的地宫展现在多尼和真正的卢宇文面前。
看这里的陈设,更倾向于墓室;正前方的高台上摆放着沉实的石棺,数不清的怪异石像沿大殿四壁,等距摆放。
这些石像形态各异,有普通的牛羊猪马,也有像是被各种嫁接的怪物,例如长着人脸的大鸟、虎身羊头鸟爪的奇兽。
这些奇异石雕中,唯有两具是特殊的。
它们没有摆放在墙边,一具蹲坐的青铜面巨兽摆放在高台石棺旁边,另外一具长着人脸,上半身是动物的身体,下半身却像蛇一样的卧伏在高台的石阶之下。
卢宇文见状发出惊呼,吓了多尼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是镇墓兽!”
“啊?”
卢宇文无视疑惑的多尼,像寻宝猎人看见了稀世珍宝一样,激动地朝高台走去。
就在他靠近阶下那具怪物石像时,整个地宫开始颤抖。
“停下!”多尼赶上卢宇文,制止他的动作。
地宫的震动便即刻停止。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多尼的心头,出于特工的本能,他强压下卢宇文的身体,两人抱头蹲下。
几乎是在他们蹲伏的同时,四周墙壁上的瓷砖开始脱落。
那些停靠在墙边的石像纷纷破裂,万千飞矢从四面八方射向他们!
多尼瞬间启动“特工姿态”,右手拦住卢宇文,以匪夷所思的敏捷与身体柔韧度躲避箭矢,并且次次完美避开。
不等两人喘息。
大殿再度震动,并且这种震动开始持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多尼感觉四周的墙壁在向他们移动,整个空间正在缩小。
“不好!我们快走!”多尼拽住卢宇文,要离开。
但这次卢宇文强硬地摔开多尼的手:“那不行!也许石棺里就有解决上阳镇的办法!”
说着,他开始朝高台攀登。
多尼心一横:“算了,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走!”他冲上几步,环抱起卢宇文,大步流星地登上高台。
两人来到石棺和镇墓兽前。
只看见镇墓兽的腹部用小篆雕刻着铭文:
贪无生,惑无衡
取义者,知缺盈
开石棺,知天命
窥玄理,己自清
“窥玄理……己自清……”卢宇文愕然伫立在镇墓兽前,反复咀嚼着这段铭文。
“喂喂喂,别回味了好吗,快点开石棺,马上我们就小命不保了!”
“知道了!”卢宇文和多尼合力推开沉重的石棺盖。
但奇怪的是里面既没有死尸,也没有陪葬品。
竟然是空的!
“我靠!耍我是吧!”多尼低声骂道。
“不!等一下!”卢宇文制止多尼,他笨手笨脚地爬进石棺里,用手电观察了许久,“我明白了!这里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预言!”
“预言?”
“对……啊~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你们来这里,是调查外面连绵暴雨的原因对吧?这上面说了,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化蛇复苏,另外一种就可能是商羊鸟的原因。
这里面是张良的留书,大概意思是说台阶下面的化蛇石像其实一种观测道具。
如果石像破裂,就说明化蛇复苏。”
多尼望向台阶下,那座怪异的石像完好无损地伫立在那里。
“化蛇石像如果好好地,那就说明,很可能是商羊鸟。”
“可那不是张良养着用来制衡化蛇的么?怎么也会引发灾难?”
“这上面说,寻常时节,商羊鸟确实是无害,甚至有益的瑞兽。
商羊鸟喜水,野生商羊鸟雏鸟长居于海底,偶出水游戏,渔人们见之惊奇,以为是鱼苗化鸟,起名作鲲。
成年后商羊鸟每至秋冬两季,自南向北迁徙,至北冰洋度过秋冬;到了春夏之际,它们又从北冰洋结队而回,古人见其在云中的影子,以为是大鸟,故而叫它们鹏。
由于商羊鸟在北冰洋度过一整个冬季,身上的羽毛会储存大量冷气,所以飞过天空时,会使云中结出大量水滴,加速了云层降雨。
古人以为它们有降雨的奇能,所以称其为瑞兽。
张良先生正是利用了商羊鸟的羽毛能够储存水汽,这一特性,所以豢养了许多商羊鸟,令起吸收化蛇引来的水。
本该如此……”
“嗯!”卢宇文发出惊叹的声音,“太好了,有救了!”
他继续说:“商羊鸟本是瑞兽,但它们从羽毛、外皮到肉质都是宝贝,如果有人看上商羊鸟的价值,大肆捕杀它们。
商羊鸟群就会在刺激中全速释放羽毛中的水分,这些水汽会相互作用,引来史无前例的暴雨灾难。
这可以理解为商羊鸟的自卫机制,也可以说是大自然对人类贪婪地惩罚。”
“也就是说,现在外界的暴雨很可能是上阳镇民大肆捕杀商羊鸟?”
“没错,张良先生预见了这一点。他在留书中说,上阳村人是豢龙氏后裔,在他来到上阳村的时候,这些人一直从事着猎户的工作。
即便后世的君王,也曾多次来邀请他们出山为期驯服猛兽。
秦始皇还曾经敕封他们为‘司麟使’,意思是他们连麒麟都驯服过,所以不要小看这些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镇民。”
“完蛋,那岂不是说队长他们处境非常危险?”多尼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同时,发现房间正在一点点缩小。
“啊算了,后面有什么内容,你背下来,我们出去再说!”
“唉……人老了,记性不好。”卢宇文苦笑,“多尼先生,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说说说?”
“张良先生留下了一幅地图,说是可以找到破解商羊鸟引雨之难。我之前又把用来拓印的工具留下,就在外面。帮我拿一下。”
“行行行,你等着。”多尼飞快跑出外殿,看见地上有个背包,“这里面好多东西,哪个才是?”
“张良先生说,司麟使有一种特殊的捕鸟方法,叫做天猎。据说能把一种非常奇特的网,埋藏在云层里……”
“你别念了,快看看,哪个才是拓印工具!”
“司麟使的天网就在山顶的祖祠。这张地图可以告诉你们,哪里能将天网收起,放出商羊鸟。”
“什么?”多尼看见卢宇文从石棺里爬了出来,他侧坐在石棺的边缘。
下半身,满是鲜血。
石棺里原来有机关!在他翻进石棺的那一刻,地刺穿透了他的膝盖。
“靠,这不是坑人吗!”
“多尼先生,谢谢你陪我来这一趟。”卢宇文脸色惨白,憔悴地笑笑。
他高举右手,一份染血的拓布卷轴握在卢宇文手里:“接好了!”
卢宇文用不大,但很清晰的声音说道。随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卷轴高高丢向多尼。
或许,真的是某种信念在支撑着他;在弥留之际,卢宇文以自己平时绝对难以企及的力量,成功将画轴丢给了多尼。
内侧的大殿已经缩小到和石棺等大的程度,巨型的石棺因为墙壁的压力,而开始破碎。
接下来,卢宇文就会被压扁成肉泥。
可是,他却不曾面露惧怯,而是用温和可亲的笑容面对多尼:“多尼先生,”
“什么?”
“可以告诉卢明和我妻子,我一直都很爱他们吗?”
“……好。”多尼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可其实,那是骗他的。
也许这句话,你可以见到他们亲口告诉他们。
这句话,多尼没说出口。
有时候,实话总比假话要残忍。
有时候,有的人,你对他的保证无关能够践行。
他只是想要一种安得,那些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就那么烂在肚子里吧。
轰——
内殿的石墙完全闭合了。
连缝隙也不容易发现,就好像那里本来就是实心的,从来没存在过。
多尼紧握手中的卷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用力。
他转身逃离这个地宫,跑的比任何时候都快。
回到刚刚从水潭跳下的地方,再往下,依旧是暗河。
多尼将卷轴揣进怀里,特制服装的布料是防水的,他把防水外套用来包住卷轴,包的很紧。
然后屏息跃入水中。
乱流将多尼卷入暗河,他随波逐流。
河水灌入他的口鼻,几乎令多尼呛晕过去。
不知漂了多久。
他感觉有人在拖拽自己。
冰冷的体感稍稍缓解。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有人戳自己的脸。
“不知道呢~”
似乎是两个人。
声音似曾相识。
“哎呀,好像活着呢,动了呢~”
听到那个惫懒妖艳的声音这么说,另外一个开始用脚踢自己:“喂,德国佬。别装死,醒了就赶紧滚起来!”
一如既往的毒舌啊……
多尼睁开眼睛,呛出几口水:“哎呀,小姑奶奶,你就不能对待我这个伤患温柔点嘛?”
“我为什么要对你温柔?”爱丝特发出嫌恶的咂嘴声,“你们去哪了?怎么只有你一个?另外那个废柴呢?”
“停停停,你总要一个一个问,让我一个一个答吧……”
多尼从怀里掏出画轴,确认它没湿,松了口气:“给你。”
“这什么?”
“地图。”多尼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之所以外界会暴雨不歇,是因为商羊鸟的缘故……”
“咕啾?”
“诶?”多尼看到从艾玛的沟壑中跳出来的小家伙,愣住了。
“你指的……就是这玩意?”爱丝特狐疑地盯着多尼。
“这就是商羊鸟?!不会吧不会吧?这也太可爱了?跟壁画上完全不一样啊!应该是雏鸟吧……你们从哪找到的?”
“少废话,你问我我问你?”
“总而言之,我们按这个地图找到上阳镇的镇民布置天网的地方,打开天网,释放商羊鸟,任务就结束了!”
“至于罗得……他跟我走散了,不过我想,还算安全。不对啊,你还问我?队长呢?”
“啊~队长呀,她去找熊方妻子去了呢……”
艾玛话音未落,山下传来嘈杂的枪声,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见有硝烟和火光从熊方的家宅里传出。
三个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确认,大概率是温妤跟那群镇民交火了。
“我们得去帮她!”爱丝特一手持棍,一手持枪。
多尼也拿出自己的军刀,尽管枪袋材质防水,但是在暗河里悠了一圈,也不可能不受潮。
此时,艾玛在后方悠然地说:“来不及了哦,已经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呢~”
四周山路草丛传来沙沙的声响。
一众镇民端着猎枪钻了出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们。
“放下武器!”
……
与此同时,熊方家宅。
所有人看向挟持镇长的那位魁梧的俄罗斯青年。
他用枪抵着镇长的太阳穴,用沉冷的声音说:“让路。”
“安德烈!”温妤看见来人,不禁欣喜。
如同在困境中看到一丝光亮。
然而,那些镇民无一退缩。
反倒是镇长平静地笑笑:“你觉得,你挟持我就有用吗?”
“擒贼先擒王。”安德烈说。
“哈哈!”镇长朗声大笑,下一秒他的目光变得阴狠,“动手!”
温妤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下意识地大喊:“不好!安德烈,快躲开!”
为时已晚,如竹节开裂的辟噗声自安德烈怀中响起。
他错愕地看向自己所挟持的镇长。
似乎看到极其可怖的东西,安德烈的瞳孔微缩。
尖锐的嘶吼声,笼罩漫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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