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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春优秀文集

孟玉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云台春》,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魏怀川孟允棠,由大神作者“孟玉沙”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昭狱五年,孟允棠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去。重见天日时,所有人都欺她,辱她,笑她再不是从前那个第一贵女,用兵如神的女将军。可她隐忍不发,只为一击必杀。所有人都不能再伤她的的时候,偏偏昔日放在心尖尖上的魏怀川,再一次地让她失望。当她远离,他却疯了一样到处找她,只为和她再续前缘。...

主角:魏怀川孟允棠   更新:2024-06-18 11: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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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怀川孟允棠的现代都市小说《云台春优秀文集》,由网络作家“孟玉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云台春》,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魏怀川孟允棠,由大神作者“孟玉沙”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昭狱五年,孟允棠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去。重见天日时,所有人都欺她,辱她,笑她再不是从前那个第一贵女,用兵如神的女将军。可她隐忍不发,只为一击必杀。所有人都不能再伤她的的时候,偏偏昔日放在心尖尖上的魏怀川,再一次地让她失望。当她远离,他却疯了一样到处找她,只为和她再续前缘。...

《云台春优秀文集》精彩片段

孟允棠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吃过药,踏踏实实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小丫鬟双喜还在屋里。
见她醒过来,神色更复杂了:“走吧,换屋子。”
孟允棠扬眉:“换屋子?”
“你这样三番两次晕倒,还要吃药,你让别人怎么跟你睡一个屋子?”双喜抱怨道:“而且为了更好服侍王爷,你搬到王爷那院子里的下人房里去。我也得跟着你去,以后我都不好来找双月她们说话了!”
“跟着我去王爷院子里,说不定就被王爷提拔了,不好么?”孟允棠听着抱怨,就如此问了一句。
双喜立刻瞪圆了眼睛:“谁不知道王爷不好伺候?你知道光王爷回来这一年,王爷院里打发走多少个丫鬟?八个!八个!我才不想被打,也不想被卖呢!”
孟允棠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过,她仍旧借机打听:“那你知道那些人都是犯了什么错吗?”
双喜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我不想去。”
孟允棠笑了笑:“那回头我帮你找个理由回来。”
双喜不信:“切,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帮上我?你不连累我就不错了。算了算了,我就当是自己倒霉。”
说完这话,双喜认命地收拾起东西,催着孟允棠就走了。
孟允棠猜到自己之后能活得好点,但没想到,竟住进了单人屋里。
也不算单人,毕竟还有个双喜。
屋子也不大,但毕竟和大通铺比还是好了不只是一星半点。
双喜也有点愣:“怎么就我们两个人住?”
如画没好气:“你当谁愿意和你们住?”
说完,冷哼一声,甩上门就出去了。
双喜压低声音:“她们不愿意和我们住,我们反而享福呢。只是,我以后干什么啊?”
“杨嬷嬷让你干什么?”孟允棠问。
双喜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让我盯着你,不仅盯着你吃药抹药,还要盯着你不许你逃跑。”
孟允棠点点头:“那你就盯着我就行了,放心,我不会跑的。你不用怕连累你。”
双喜把东西放好,一面放一面嘀咕:“那谁说得好呢?嬷嬷说你会跑,你肯定会跑的。”
对于双喜的死心眼,孟允棠笑了:“王府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人给我瞧病,我为何要跑?”
双喜被问住了。
孟允棠吃过药,再一次睡了过去。
不过再醒来,却是被吵醒的。
苏烟烟过来了。而且点名要孟允棠伺候。
孟允棠这才知道,苏烟烟每隔三日,就要过来一趟。
她一面换衣,一面问双喜:“苏烟烟是什么身份?王爷很喜爱她么?”
双喜叹了一口气:“苏烟烟啊,是花魁娘子。在京都是大红人呢。至于王爷喜爱不喜爱她——你觉得呢?好多人都说,王爷将来肯定要把苏姑娘纳进府的。只是现在给陆家脸面,才没有这样做。”
“反正你讨好着她点,准没错。”双喜压低声音:“你如果真得罪她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求求杨嬷嬷,赶紧让我去干别的。不然被你连累了可不划算。”
孟允棠笑着点头:“那我一定不牵连出你来。”
双喜表示不信。
孟允棠到了苏烟烟跟前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没别的,眼前的苏烟烟,让她感觉有点熟悉。
可她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上次的苏烟烟穿着红衣,这次的苏烟烟,穿着一身素净的秋月白衣裳,梳着朝云鬓,头上除了珍珠步摇,也只两三朵雅致的绯红秋海棠。
她靠在窗前,美得如同一幅画。
苏烟烟手里拿着一卷书,回过头来,朝着孟允棠嫣然一笑。
孟允棠那股熟悉感,更浓了。
苏烟烟看着孟允棠那样子,抬手拨了一下耳朵上的耳坠子,笑了:“熟悉吗?”
孟允棠仔细看了看那耳坠子,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
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苏烟烟长得很像五年前的她。
不,也不能说很像。
只能说那双眼睛有点相似。
这身打扮,是她在家时候的打扮。
而且,苏烟烟耳朵上的耳坠子,真的是她的。
那是一对碧玺耳坠子。
上头是秋海棠的样式,底下坠着一枚秋海棠颜色的碧玺。
这耳环,和头上秋海棠相映成趣,将素淡的衣裳也衬得多了几分鲜活俏皮。
这对碧玺耳坠子,还是她十三岁生辰时候收到的贺礼。
送的人,正是魏怀川。
没想到,这耳坠子,竟然到了苏烟烟手里。
孟允棠问她:“这耳坠子,是你买的?还是专门做的?”
“别人送的。”苏烟烟揉捻了一下耳坠子,笑了:“一个想讨好我的恩客送的。没想到是大名鼎鼎孟允棠的。说起来,我也得多谢你。没有这个耳坠子,怕是我还不能认识王爷呢。”
孟允棠唯有沉默。
如果是旁人送给苏烟烟的,那这耳坠子就是被卖掉了。
虽然都没有提起当年孟家的下场,但孟允棠猜,应当是被抄没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仆人,都被卖到了哪里。
孟允棠就问了句:“孟家当年被抄没了吗?还是,仆人们偷了值钱东西跑了?”
苏烟烟笑了,面色冷下来,看住孟允棠:“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小姐?可笑!”
孟允棠对上苏烟烟的目光,缓缓道:“就凭,我比你认识魏怀川的时间更长。我可以帮你。”
苏烟烟一愣:“你帮我?”
她哈哈大笑:“你帮我什么?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你能帮我什么?真是笑死个人了!”
“你想让魏怀川为你赎身吗?”孟允棠也不急,也不恼,只是笑看住苏烟烟。
苏烟烟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却没有一丝一毫柔软态度,反而恶狠狠盯住了孟允棠:“你调查我?你想利用我?谁不知道,王爷恨死你了,对你厌恶至极,如果知道我和你合作,你觉得,他会放过我?”
孟允棠叹了一口气:“你想错了,毕竟,我还活着呢,而且活得好好地。”
苏烟烟沉默许久,最终问了句:“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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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允棠在这一刻,感觉像是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也彻彻底底明白自己的处境究竟如何。
更彻彻底底明白,自己以后该怎么做。
她毫无底牌。
尤其是当魏怀川精准的掐住了她的软肋时,更连挣扎地资格都没有。
最终,孟允棠柔顺地垂下头去:“是奴婢僭越了。”
孟允棠如此平静。
魏怀川盯着孟允棠,眼眸好似深渊,看不清内里的涌动,只感觉晦暗如海。
他缓缓勾唇:“你倒是识抬举。将本王伺候好了,本王自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谢王爷。”孟允棠轻声谢恩后,又抬起眸来,哀求道:“只是,奴婢多年未曾见过亲人,求王爷可怜,让我们见上一面吧。”
魏怀川眸光微冷:“你只是想确定他们到底在不在我手里罢了。倒会卖可怜!”
孟允棠依旧柔顺:“奴婢只是思念亲人。”
下午,一辆马车驶离京都。
马车不起眼,上面却挂着靖王府的标识。
车上,魏怀川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孟允棠跪坐在地上,静静的地候着。
马车驶离官道后,颠簸渐重。
孟允棠的膝盖几乎已不像她的。
但是孟允棠不曾抱怨,更不曾动一动,只是垂眸忍耐。
她面上看似平静,可心中却着实着急和不平静:好些年了,也不知娘和弟弟过得如何?尤其是弟弟,那时他还不到十岁,如今却已成了少年郎了吧?不知长得可像父亲?
魏怀川几次睁开眼睛,看见的都是孟允棠安静的样子。
如果不是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她,他几乎要觉得,马车里只有自己。
孟允棠连呼吸,都是轻得听不见的。
魏怀川甚至有一种孟允棠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他的脸色蓦然阴沉起来。看着孟允棠那平静地样子,他决定做点什么,打碎这种宁静平和!
魏怀川单单吩咐:“本王的腿酸。”
孟允棠几乎是没有迟疑地,就伸出手,开始替魏怀川捏腿。
然而,她这幅毫无芥蒂接受,甚至做得很好的模样,却没来由让魏怀川一阵烦躁——她怎么能这样轻易接受?她的骄傲呢?她的自尊呢?她这样,自己如何能痛快!
孟允棠手指力道太轻,不像是揉按,倒像是抚摸。
魏怀川看着她满是伤痕的手,心里更烦躁,于是一脚挑开她的手,嫌恶道:“没吃饭?”
孟允棠缩回手,手腕上狰狞的伤疤也一闪而逝,重新被遮盖。
她垂下眼眸道歉:“奴婢回去定会好好练习。”
魏怀川冷冷看着孟允棠,冷哼一声,终究没有再做什么。
过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停下,孟允棠微微一颤,终于有了反应。
虽然很微小,但终归是露出了破绽。且还让魏怀川看了个正着。
魏怀川唇角微勾,明明在笑着,却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反而有了一种更深的阴鸷。
旁边魏怀川的随从陈斗,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心中一颤,下意识目光落在了孟允棠身上:发现了她的弱点,王爷是该高兴的,可王爷却反而在不痛快,这是为何?
陈斗跟魏怀川才不过六年,还不能很好的揣摩魏怀川的心思。
他想不通。
孟允棠下马车地时候,差点摔下来。
车夫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孟允棠低声道谢。
车夫还未收回手,就感觉身上一冷,下意识一抬头,正好对上魏怀川地目光。
他立刻闪电般的缩回手,又低头下去,一颗心狂跳,冷汗也渐渐浸出,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他暗恨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
孟允棠心思并不在这边,只下意识地四处看,寻找着。
远处有几个人在劳作。
孟允棠几乎立刻就猜到那些人里,就有自己想见的人。
她迫不及待地抬脚往那边走,同时又忍不住伸手整理自己的仪容:不可让阿娘和弟弟担心自己。
然而,孟允棠却被猛然拉了回去。
孟允棠错愕回头,对上魏怀川冰冷的眸子。
魏怀川缓缓道:“就在这里看。”
孟允棠有一瞬间地急切和愤怒,但最终还是死死地压下去。
她压着怒气垂下眼眸,说起事实:“王爷,奴婢看不清。”
这样远,连身影都看不清楚,更遑论看清楚脸,分辨谁是谁了!
孟允棠不明白,魏怀川到底想干什么!
魏怀川淡淡道:“取东西来。”
陈斗立刻将锦盒递过来。
魏怀川取出一个长筒一样的东西,旋了几下,对准那群人,须臾之后,又递给孟允棠:“这是波斯国的将领所用鹰眼。你用这个看即可。”
鹰眼,孟允棠听过,但未曾见过。只知有了它,波斯国将领,可远远勘察地形,连斥候都不用。
伸手接过,孟允棠才发现这东西竟还挺沉。
学着魏怀川的样子,将鹰眼举起,又将一只眼睛凑上去,孟允棠整个人都是一震:这东西,竟真能看到那样远的情景!
魏怀川冷冷勾唇。
孟允棠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人。
看见母亲那一瞬间,孟允棠狠狠一颤,几乎无法将看到的人和记忆里的人对应起来。
印象中,母亲总是穿着名贵的料子,背脊挺直,温柔含笑,端庄大方,肌肤也是白皙柔嫩,三十多岁的人,却保养得如同二八年华。
可现在眼前的人,却如此地……佝偻。
且肤色蜡黄,人也是枯瘦地,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只是在苟延残喘。
她吃力地干着活,甚至还要跪下去在泥里翻找石头扔出去。
如果不是熟悉的五官,孟允棠几乎要认不出来。
她眼前一片模糊。
用袖子擦掉泪水,孟允棠贪婪的寻找弟弟身影,最终,在母亲身旁发现了一个少年。
同样的痩。痩得仿佛只剩一把骨头。而且,也并无一丝孟家人身量颀长的意思,反而并不比记忆里高多少。
孟允棠脑子里,只反复盘亘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当年送他们走的时候,是准备足够多的银钱的,阿娘和弟弟,怎么会过得如此凄惨!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就在孟允棠贪婪看着地时候,鹰眼忽然被拿走。
孟允棠抬头。
魏怀川笑容很明显:“够了,回府罢。”
他将孟允棠愤怒和不满,却克制着无法反抗的样子收在眼底,心情更好三分:孟允棠,这一次,你只能任由我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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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怀川沐浴完毕后,孟允棠膝行奉上洁净的帕子。
看着孟允棠这样,魏怀川扬眉。
孟允棠轻声解释:“王爷未吩咐,奴婢不敢擅自起来。”
魏怀川意味不明笑了一声,竟是淡淡夸了一句:“看来杨嬷嬷很会调教人。”
他取过帕子擦水后,随手扔在孟允棠身上,“正好,明日我要出门,你便同去罢。”
孟允棠琢磨,或许魏怀川是想在更多的人面前羞辱她。
如果没猜错,明日或许还能遇到些“故人”。
但……她根本不在意。反倒觉得,这或许是个打探外界消息的绝佳机会。
这么多年过去,外头时局如何,她一概不知。
这后宅里,连个肯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想要打探消息,只怕不可能,反而还会立刻传入魏怀川耳里。
魏怀川很聪明,他会猜到她的想法。
到时候,反而就更难达成目的。
孟允棠轻应一声,却婉拒了:“奴婢陋容,恐给王爷丢人……”
魏怀川却未曾理会。换过干净衣裳后,便回去睡下。
孟允棠本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了,但是却没想到,那几个丫鬟只是板着脸塞给她一床薄被,就冷着脸离开了。竟让她单独守夜。
最后,孟允棠只能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守着。
魏怀川很安静,呼吸绵长。
数了数魏怀川的呼吸,确定他已睡熟了之后,孟允棠也抵不过困倦合上眼睛。
她本来病就没好,这会好似又烧起来,最后抵不过,昏昏沉沉真睡了过去。
殊不知,她刚睡熟,魏怀川就睁开了眼睛。还悄然坐起身来。
屋内并未熄灯,留着两盏灯火,因此也不妨碍视物。
孟允棠整个人蜷缩在薄被里,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一团。
魏怀川静静看着,忽然无声哂笑:没想到,现在的孟允棠,竟然都分不出来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有过那一刀之后,孟允棠竟还以为自己会毫无防备与她同处一室?
倒是孟允棠,竟能如此毫无防备的在他跟前睡过去。
可笑。
魏怀川看着孟允棠,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女子,和记忆里那个人,根本对不上号。
他甚至怀疑,就她现在孱弱的样子,还提得起她的银光吗?
银光,是她惯用的兵器,是特制的一杆枪。枪头银光闪闪,挥舞起来如同一道银光闪过,故叫银光。
昔日赫赫威名的女将军,如今这幅模样……
魏怀川冷冷地想:或许,这便是报应,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故而才如此惩罚她。
最终,魏怀川重新躺下,闭目而眠。但并未深睡,只是钱眠。
当孟允棠一动,他就醒了。
只不曾睁开眼睛。
孟允棠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已不在天牢里了,这里是靖王府,这里是魏怀川的寝室。
她扭头看床上的魏怀川。
这一瞧,却忍不住瞧入神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好似并无什么变化。又好似已变成另外一个人。
五官未变,但性情却大变。
从前的魏怀川,虽不算是温润君子,但却如同一柄利刃,锋芒外露,性情张扬,是魏氏皇族最头疼的小王爷。是先皇最疼爱的亲弟弟。是贪官污吏最害怕的靖王殿下。
但现在的魏怀川,锋芒尽收,沉稳内敛,却像一口渊,看不见底,往下望的时候,只有一片看不透的深沉和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这些年,不知他经历了什么。
孟允棠收回深思,悄声收拾了自己的被褥,而后退到外室去候着。
她出去那一瞬间,魏怀川就睁开了眼睛。
刚才,她一直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怀疑过,孟允棠会不会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再来一次当年的事情,而后以他做要挟,带着她阿娘和弟弟逃之夭夭。
可孟允棠并未如此做,魏怀川微微眯眼:看来,五年的牢狱,终归还是吓破了女神将的胆——
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孟允棠或许是因为别的,才没动手。
魏怀川扬声:“水。”
孟允棠便随大家进去,服侍魏怀川梳洗。
魏怀川梳洗后,吩咐一句:“一个时辰后,大门口候着。”
其他人都未应,孟允棠便知这是吩咐自己,当即应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回了下人房,双喜便冷着脸端来药汤和薄粥:“喝了粥,把药吃了。”
孟允棠低声道了句谢。
双喜反而甩了脸子:“谁是为着你了?若不是上头有吩咐,你以为我想管你?”
孟允棠喝过粥,一口饮了汤药,抓紧时间又洗漱了,看着还有时间,就眯了一会——昨夜到底还是没睡好。
临出门时候,双喜捧着细布衣裳进来,扔给孟允棠:“杨嬷嬷吩咐了,既要出门,便要记得自己身份,莫要丢了王府的脸面。”
孟允棠应一声,换上衣裳,又请双喜替自己梳头。
现在她的头发,只不过是拿木簪随便一绾,出门就有些寒酸。
双喜不大乐意:“你自己没长手?”
孟允棠歉然解释:“在牢里,常年戴着木枷,手已是僵了,举不起太长时间。手上骨头也被砸碎过,做不得精细动作了。”
所以自己绾发就不成了。
双喜一愣,将信将疑:“怎么可能?”
孟允棠就举起双手试了试。果然一过了肩膀,她的双手就开始不自觉的轻轻颤抖,而且每往上一些,就更艰难些,好似有看不见的坠子,往下拽着她的手。
双喜看着那双手,以及那些肌肤上细碎的疤痕,终归没说什么,板着脸替孟允棠将头发梳了。
收拾妥当,孟允棠便去大门口候着。
按理说,魏怀川的马车,孟允棠是不该进的。他的马车后头,有专门给下人坐的车。
但魏怀川似是故意,并不给她落单的机会,直接就让她跟上自己,带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孟允棠有些小小遗憾:本以为借着这个机会,是可以看看现在京都的变化的。
魏怀川上车后,便吩咐孟允棠打扇,自己则是看东西。
孟允棠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些都是各地送来的奏折。
她一愣:为何现在是魏怀川看这些奏折?他谋反了不成?可谋反了,哪有还是只当王爷的道理?
孟允棠思索地时候,魏怀川忽然吩咐一句:“一会儿,你捧着礼物,替我去一趟内宅,给你未来主母送去。”
听闻此言,孟允棠忙应一声:“是。”
然后才反应过来,未来主母……所以魏怀川是订婚了,要成亲了?
一丝浅浅的酸涩,悄无声息从心头蔓延开来。
孟允棠垂眸,很快就把这一丝丝不该有的情愫压了下去。
她的所有反应,都落在魏怀川眼底。
见她毫无反应,魏怀川的眼底更加幽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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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见孟允棠身影的时候,孟允棠便让陆云婷的宫女回去了。
而后,她将早就在袖子里偷偷旋开簪子取出的药丸拿出来,抬手就扔进了黑暗的草丛里。
刺杀孟允棠,还是下毒——她是脑子多不清醒,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只要今日这个药被孟允棠发现,她该是个什么下场?
陆云凤出的主意,简直是太馊了。
孟允棠到了孟允棠身边后,孟允棠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看了孟允棠片刻。
他不问,她也不开口。
一时之间,气氛都有些过分安静。
最终,孟允棠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孟允棠离开了皇宫,上了马车。
上车之后,孟允棠便倒了醒酒汤给孟允棠喝。
孟允棠看着那醒酒汤半晌,忽然玩味一笑:“你说,有毒吗?”
孟允棠便知道,孟允棠什么都知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嫣然一笑,伸手端过醒酒汤,喝了一口,再重新递回去。
孟允棠扬眉,却终于将那醒酒汤接过去,然后一饮而尽。
喝过醒酒汤,孟允棠似是好受了些,眉宇舒展不少。
“头疼。”他靠在软塌上,懒懒的。
孟允棠就过去,替他揉头。
直到这个时候,孟允棠才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酒气。
孟允棠记得,孟允棠的酒量是不太好的,很容易就醉了。
而且一醉,就头疼,头晕,想睡觉。
总之是很难受。
所以,孟允棠难道喝醉了?
她刚一走神,孟允棠忽然就伸手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太后给你的?故人相见,就给了一根簪子?”
看着孟允棠把玩那簪子,好几次都差点按到那机关珍珠,孟允棠直接挪开了目光,“嗯”了一声:“两根,一根这个,还有个赤金的。我准备融了,当私房钱。”
她这样干脆直白,孟允棠低笑了一声:“你缺钱?”
孟允棠大大方方承认:“当然缺了。王府都不给我发月钱,我连买个帕子的钱都没有。那些陆小姐还回来的首饰,我也不舍得卖。肯定要想办法搞点钱。”
“为何不找我要?”喝醉酒的孟允棠,好似话多了些,也好似没有那么冷了。
孟允棠反问他;“我要,你给吗?”
孟允棠认真思考了一下:“你求我,我应该会给。”
孟允棠也丝毫没有面子上的顾虑,直接就笑道:“那我求王爷,王爷能不能再多给些?”
孟允棠靠在孟允棠腿上,已是醉意明显:“可。”
孟允棠被逗笑了。
她轻轻地替孟允棠揉按他的头,任由他压在自己腿上,神色却越来越柔和。
孟允棠喝醉酒的样子,颇有几分从前风采。
孟允棠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喜爱孟允棠的。尤其是从前的孟允棠。
孟允棠没有再问问题,反倒是睡了过去,手一松,那发簪就掉在地上,咕噜噜地不知道滚去了哪里。
孟允棠也不在意,低头看着孟允棠的脸,思绪一阵恍惚。
到了王府后,孟允棠依旧没有醒。
但夜露深重,在这里睡显然不行,因此孟允棠便叫醒了孟允棠:“王爷?”
孟允棠迷蒙睁开眼睛,忽然一伸手,把孟允棠就这么拉到了怀里去,“别闹。我头疼。”
孟允棠微微一僵。
相似的记忆,就这么瞬间从脑海来跳了出来。
好似孟允棠也忘记了现在,他把孟允棠压在怀里揉了揉,然后在她额角亲了一口:“乖乖的。”
孟允棠猛地从孟允棠怀里挣了出来。
她捂着额,心跳剧烈:“王爷醉了,奴婢去叫人来安排软椅。”
孟允棠跌跌撞撞的逃跑了。
她一跑,孟允棠便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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