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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又在他身后开始掉眼泪,小声说着:「别吵架,别吵架。」我胸口一阵恶心,「司年,你但凡不这么糟践我我都立刻跟你领了这证,现在要么你打晕我进去跟你办,要么你就滚蛋!」司年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拉着乔心走了。我胸口郁郁之气不散,我仔细想了想,就近买了一根棒球棍,掂了掂感觉趁手,立刻打车去了乔心的住处。
主角:司年林水婳 更新:2022-12-07 1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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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年林水婳的其他类型小说《死穴相伴》,由网络作家“林水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心又在他身后开始掉眼泪,小声说着:「别吵架,别吵架。」我胸口一阵恶心,「司年,你但凡不这么糟践我我都立刻跟你领了这证,现在要么你打晕我进去跟你办,要么你就滚蛋!」司年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拉着乔心走了。我胸口郁郁之气不散,我仔细想了想,就近买了一根棒球棍,掂了掂感觉趁手,立刻打车去了乔心的住处。
我在青城待了一个月,青城的冬天来得更快,踏上 C 市的土地时我甚至难得的觉得有点暖。
「你怎么这么久」,司年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白了他一眼就往里走。
「怎么,你离婚还带着情人,这边离了你那边结呗?」我看着乔心站在他身后畏手畏脚的样子就心烦,话语里都带刺。
「你好好讲话,乔心今天不舒服,我一会要带她去医院。」
我捂了捂手,心下更烦,「哟,行啊,那你先带她去检查,我又不急,我等等呗。」
司年上手来拉我,「你快点,别找不痛快。」
我倔劲上来了站在原地不动,「你还强迫我?大庭广众的你不嫌丢人?」
乔心又在他身后开始掉眼泪,小声说着:「别吵架,别吵架。」
我胸口一阵恶心,「司年,你但凡不这么糟践我我都立刻跟你领了这证,现在要么你打晕我进去跟你办,要么你就滚蛋!」
司年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拉着乔心走了。
我胸口郁郁之气不散,我仔细想了想,就近买了一根棒球棍,掂了掂感觉趁手,立刻打车去了乔心的住处。
我叫来了个开锁师傅,又叫来了物业。
「这房子户主是谁?」
物业恭敬地说:「司年先生。」
我微笑着展示出了我的结婚证,「这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麻烦您替我开一下门。」
师傅利落地开了门,我打发走了他们大步走了进去。
司年还挺喜欢跟她合影的,虽然不笑,但是有很多。
我们毕业之后司年总是很忙,所以已经很少合影了,先是背对背睡,后来分房睡,再到后来,我们分居,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感情破裂,因为司年开始带不同的女人回他的住处。
我绕了一圈,轻飘飘地打碎了一个紫玉摆件,那是我奶奶生前喜欢的,我本来买来想送给她。谁料是世事无常,她没能熬过那年冬。
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是被司年找来讨好他的情人了。
「呵」我不再犹豫,将手中的棍棒抡得呼呼作响,很快就将屋内的摆放用品砸了个稀巴烂。
许是用力过猛,「啪嗒啪嗒」,开始有液体滴落在地上,我仰起头将血液蹭掉,低下头就跟惊讶的乔心和愤怒的司年对上了目光。
「林!水!婳!」
「呕!」我作势要吐,「别叫我的名字,我听着想吐。」
将棒球棍点在司年胸口,我一字一句地说:「明天,我们民政局见。」
这口气我算是出了,这婚姻我一天也不想维持了。
「林水婳,我真的忍你很久!」司年额头上青筋暴起狠狠将我抵在墙角,我的鼻子又开始出血,我仰起头将它倒逼回去。
「你怎么了?」司年手上劲道一松,我轻松站到一步之外。
「我上火,让你跟你的小情人气的。」我将棒球棍搭在肩上对着他说:「司年,我也忍你很久了,赶紧离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辈子别见了。」
下辈子……也别见了。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司年第二天是一个人来的,我们一句话都没说立刻签字,随着印章扣下,我们终于拿到了那本离婚证。
司年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潇洒的转身一次也没回头。
我看了他的背影很久,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冬夜,他将暖呼呼的热水袋塞进我手里说:「小婳,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那么温暖的手,那么炙热的眼睛,让我数个冬夜,都并不寒冷。
呼出一口哈气,我擦了擦眼泪,坐上了离开 C 市的车。
司年,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我住进了一家医院,开始不怎么用心的接受治疗。
「18 床!你怎么又偷偷拔针!」正叉着腰训我的是个实习小护士,年纪很轻,干起活来特别利索,训起人来也……毫不留情。
我缩着肩膀乖乖被她教训,「你是不是不想治疗!你说!」
我转了转眼珠半真半假地说:「我觉得这太凉了,真的,你能给我找个小的热水袋嘛?」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判断着我的话,还是气鼓鼓地拿来一个精巧的暖手宝。
「不准再偷偷拔针了!」她弯下腰叮嘱我,「不疼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难得的有些鼻酸,很久没人问我疼不疼了,关心我的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不疼不疼,辛苦小周护士啦。」
说不疼是假的,不过半月,手上已经被扎得没知觉了,我晚上疼得睡不着只好晃着输液架四处溜达。
护士站里面只有小周护士一个人,正不住地擦着眼泪。
我轻轻敲她的桌面,「怎么啦?」
「嘘!」她四处看看没人才问我,「你怎么不睡觉!」
我指指输液架说:「睡不着,我溜达溜达。」
她看看我的脸色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地问:「是不是疼啊?」
我本来想说不是,鬼使神差的,我点了点头。
她对着我招招手,我推开了护士站的门坐在她身边,吃了一大块甜腻腻的面包,跟她一起看了 5 集狗血虐恋电视剧,用了一大包纸巾,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催着我回病房。
我叮嘱她,「等着我一起看奥,我记着这个剧情了,你可不准偷看!」
小周笑着应我说好,「快,快回去睡觉!」
在我跟小周一起看了三次深夜电视剧之后,某个深夜,我接到了司年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
我挑挑眉,「关你什么事?」
做夫妻的时候都没资格问的事,怎么离婚了反倒来问。
他明显被我噎住,干脆利落的挂断了我的电话,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恨恨的把他也拉进了黑名单。
小周在旁边等我一起看电视,小声地问:「是你……家属嘛?」
我摆摆手,「我没有家属,我家里的人都死了。」
小周指指手机说:「那他呢?」
我看了一眼屏幕想了想说:「他?他就是个讨厌的人。」
很讨厌的人!
不过一个电话,没给我的生活造成什么波澜,我依旧白天睡觉、治疗、晚上四处溜达,赶上小周护士值班就跟她一起看电视剧。
可是烦人精不会只是出现一下,一周之后我接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你把我拉黑了?」
我撇撇嘴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司年这个人这些年赚了点钱,不知道被谁惯的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我好不容易睡着一次,被他连环电话打醒了。
哦,忘了,他以前也是大少爷。
「喂!」我语气很差,眼睛都睁不开。
「你怎么不在家?」司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
「啧,」我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找我有什么事?」
「钱打到你哪个卡上?」
「随便哪个都行,这么点破事你干嘛打电话来问?」
「别挂!」
我将话筒拿近了一点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怎么不在家?」他又开始说车轱辘话,我却灵光一闪的问:「你在我家呢?」
「我奉劝你赶紧出来啊,这房子我可挂中介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有人去看房,你赶紧滚出来别挡我财路。」
「你要卖?」他声音拔高了几度,「你要把这个房子卖了?」
我压下心里那点不耐烦说:「不卖留着下崽?你少废话吧赶紧滚出来。」
「你在哪儿呢?」他听上去有几分严肃地问。
「关你屁事啊!」我失去耐心立刻挂断、拉黑、删除一条龙,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睁眼到天明。
在心里怒骂司年一千万遍。
再生气还是要被小周护士带着乖乖去治疗,在故乡,难免碰到故人。
「小婳?」我闻声望过去,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童念?」
旧识相见,总是要叙叙旧的。
那天得了小周护士的首肯,我难得的拥有了一小会儿出门的时间。
我选了火锅。
「你过得好吗?」童念小心翼翼地问。
我笑着说:「还可以,钱有不少,但命不长了。」
她夹菜的手一抖,怔愣地看着我。
我专注的将一块肉放进嘴里才发现她大滴大滴地流着眼泪。
「哎,你,你怎么了?」我赶紧抽出两张纸给她擦眼泪,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什么病?」
我摆摆手,「治不了的病,没事儿,一时半会也不会死的。」
我看着窗外说:「我想死在晴天里,冬天还是太冷了。」
「你跟徐望还是那么过?」
提到徐望,她眼神暗淡了几分,小声说嗯。
我没劝她,不是人人都要想明白,人生在世,活着开心就行了。
「能拜托你个事吗?」出了门我跺着脚问她。
「你说。」
「别跟别人说你遇见我的事,要是有空,可以多来看看我。」
可能是冷风吹,她眼眶红了一圈,「嗯。」
「司年不知道吗?」
「嗯,我们离婚了,他不用知道。」
童念不再说话,我们都沉默的望着前方。
上学的时候,我跟司年是感情极好的小情侣,童念就是追着徐望的跟屁虫。
北风呼啸,纵使有过好时光,也是过眼云烟转瞬不见。
回到病房,因为不规范饮食被小周护士抓住把柄大骂一顿,我乖乖听训表示以后绝不再犯。
她不退反进,拿了一个推刀要剪我的头发,我死死守住。
我们争论两天。
「不过是出去吃了一顿饭,以后不去了不就得了吗?怎么还要剪头发呢?」
小周护士跟我讲道理,「你要开始化疗了,化疗就会掉头发,我们剪掉更好一点哦。」
我思索着问:「不化疗是不是就行了?」
小周护士大怒,我笑着安抚她,「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她还要跟我再说什么,有高大的身影走进来直直走向我。
「你找谁呀?」
他也不理她,就只是冷着脸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阴谋诡计一样。
「找我的,小周护士快放过我的头发出去上班吧。」
她皱着眉打量着男人,又看了看我小声说:「有事就叫我。」
我点点头才将她送了出去。
转过头看向司年,我问他:「不用跟乔心过元旦吗?」
情人节、圣诞、新年,乔心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叫走司年,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厌恶各种节日,它们让我显得更加的……孤苦伶仃。
后来习惯了,觉得一个人过也不错,他又要来讨人嫌。
「这又是你什么把戏?」
心口一窒,原来就算习惯了锋利的刀子,撕开伤口的时候还是会痛。
我叹了口气说:「是,这就是我新的手段,你可不要上当受骗,赶快走吧。」
「你跟我一起走。」他作势就要来拉我,我猝不及防被他拉着走了几步。
「我……啧,你放开我!」我加重了语气甩开了他的手。
「我们现在毫无瓜葛懂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休想用生病这种借口在我这拿走更多的钱,你也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小口的换着气,只觉得心脏里的血液都开始不流通,阵阵麻痹。
我甚至不想跟他说一句话,只能将他往外面扯,「滚,赶紧滚,带着你那两个钱去找你的小情人,从我眼前消失!」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嘶吼着出口,司年咬着牙整整衣领,反手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小周护士有些担忧地打开门,「你还好吗?」
我惨白着脸问:「说不好的话能不输液吗?」
「不能哦。」
「……那我还好。」
司年从那次之后就没出现在我眼前,我又过了一周安生日子。
童念倒是总来看我,虽然我们都说不了几句话,生怕有哪一句就碰触到了彼此的痛处,但总体还算融洽。
我总是希望她能给我偷运一些「垃圾」食品,但总是以被小周护士发现从而没收来收尾。
我无语凝噎。
农历新年一天比一天近,小周护士偷偷跟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
我笑,「腊七腊八,冻死俩三。」
我哈着气数着时间,在外面放风也得准时回病房,不然又被小周护士讲。
转身的时候用力过猛,撞在一个人身上,我一阵头晕眼花后退着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揉着额头绕过他我就往前走,却被反手拉住了。
「林水婳!」司年的脸又出现在我面前,要不是天气太冷懒得伸手我真想扇他一耳光。
干什么!」我毫不畏缩地怒视着他。
他看上去远没有上次精致,脸上都是胡茬,面容很是憔悴。
「怎么?我们离婚才几天你就经营不善破产了?小情人把你甩了?」
我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很奇怪的是他没有反驳我反而就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我。
我打了个寒颤白了他一眼就往屋里走去。
「小婳。」
我一个机灵弹出去三米远,「干什么!」
司年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我了,这语气陌生的让人心慌。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满脑子问号,「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皆是沉默。
「我们起码有夫妻的情分。」
我冷哼一声看着他说:「别别别,别说夫妻情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你有情,咱们就按一开始说好的,我离开 C 市,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来烦我!」
我甩头就走,司年却没走,他只是跟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频繁见到司年的原因,我夜里又睡不好,看看日历今天也是小周护士值班,索性晃着输液架走出去。
刚打开门,就被左侧长椅上绻缩的身影吓了一跳。
绕过去借着月光才看清,是司年的脸。
我不客气的把他踹醒,「你在这干嘛?」
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也没不高兴,只是打量着我问:「你要去干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喉头一梗,我没好气地说:「你消失在我眼前我哪里都舒服。」
他用手摸了摸脸说:「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找我干什么?」
他不讲话,我不想再站着跟他掰扯。
「快走啊,不然我举报你占用公众资源!」
留下这么一句话,我兴冲冲地冲过去跟小周护士看起了电视剧。
等广告的途中小周护士凑近了我开口,「那人今天站在你门口很久,只是看着也不进去。」
我估摸着是我下午睡觉的时候,甩开他我就以为他走了谁知道他还回来啊。
「别理他,过一阵子就走了。」
家中暖意在怀,公司蒸蒸日上,我这只有冷言冷语,司年那么为自己考虑的人才不会呆太久。
「他找我们调你的病历……」
我撇撇嘴没说话。
「我没给他,但是其他人可能会给,他说他是你丈夫。」
我一下子就急了,「这可是误会,这得澄清!我们是前任!前任夫妻!」
「我都不知道他来找我是关心我还是觊觎我分他的那点财产。」
小周护士立刻警惕起来,防备地看着我身后,「你干什么!」
我一转头差点被吓出心肌梗塞,「你干什么啊一直跟着我!」
司年阴沉着脸说:「不是为了钱。」
我长叹一声望向天花板,「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呢?」
我只能拉着他回病房,盘腿坐在床上跟他讲话。
「算你赢,行了吧?」
「到底需要我做什么?给你多少钱?你需要多少钱?」
司年沉默着将我的手放进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了输液管,对着我笑,「睡一会吧?」
「你别这样」,我对着他摆手,「这样吧,你直接把转让合同写好我签字,然后你滚蛋,行吗?」
司年咬着牙瞪我,「林水婳,你这张嘴早晚把我气死。」
我冷哼一声,「不好意思,那可能是要死在您前面了。」
天上下刀子,司年流眼泪。
「我还没死呢你这么快就猫哭耗子假慈悲上了?」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更堵了。
「小婳,我后悔了,你别吓我好不好?」司年通红着眼睛伸出手来勾我的手指。
这么多年,他还是知道怎么哄我我最心软。
上学的时候但凡他惹我生气,只要坐在我面前低着头勾我的手指放缓了声音说:「小婳小婳,小婳小婳别生气嘛,小婳最好了,我最喜欢小婳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滚蛋!」我气得狠了猛地起身踹了他一脚。
我最厌烦他装作 18 岁的样子来讨我欢心,每每在我原谅他之后就带着那双 18 岁时的眼睛做伤害我的事。
我更厌烦自己,总是心软。
司年像是伤透心了似的站起来,「我就在门外,你要是……想我,就叫我好不好?」
「滚!」多一秒钟,我都能流下眼泪。
怎么不想他呢?但是再想,也见不到 18 岁的司年了。
·28 岁的司年,我想也不敢想。
小周护士要回家过年了,她贴心的叮嘱我:「好好吃药,好好输液!不准拔针,不准乱跑。」
我乖乖跟着她背诵,「好好吃药,好好输液!不会拔针,不会乱跑。」
小周护士很满意,我趴在台子上问她:「能多开点止痛药嘛,晚上好痛好痛呢。」
小周护士摇头,凑近了说:「你要不就让那人进去,让他陪陪你,也是过年嘛。」
我努努嘴说不,就是因为他在门口,想想就难受。
心里痛,身上就更痛。
年三十这一天,司年不在我的病房外守着了,我也不在乎,自己溜达了一圈就跑回房间看电视机去了。
外面的鞭炮声「噼啪」作响,我站在窗户边上蹭了个喜气。
「梆梆。」
「小婳,新年快乐。」司年眨着眼看我,嘴角带着笑意手中捧着蛋糕,夜色里只有蛋糕上的烛火闪耀在他的眼里。
「小婳,许个愿吧。」他兴冲冲地将蛋糕往我面前推。
我手扶着门没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司年,你真没意思。」
我「呼」地吹灭了那根蜡烛说:「两年前的大年夜,我说一个人过年孤单想让你陪陪我,你回来了,然后晚上 11 点的时候你说要走,说有什么大项目,合作伙伴的老总不过新年!你得去加班。」
「什么加班?我都听到了,乔心说她好害怕,她想让你陪陪她。」
我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门框上说:「你走的那天夜里,我一个人过年,觉得那年冬天太冷了,新年也没什么意思,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期待新年了。」
你忘了,我没忘,我早就不再期待新年了。
我也……不再有新年了。
司年的手在抖,像是想要找什么借口来掩盖,我懒得听。
「我知道,她不是那时候怀孕了吗,你去陪陪她应该的,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时候没看明白,还想着你能回心转意,要是那时候幡然醒悟,没准现在就能许新年愿望了。」
「我想活到一百岁,你能替我实现吗?」
我反手关上了门,不知道门有没有砸在他脸上,砸毁了容才好。
童念来看我,小心的指着门外问:「在外面的……是司年吗?」
我义正言辞的纠正她,「不是,那是烦人精。」
童念无奈地笑,「真的要剪吗?」
「剪吧,小周护士太忙了,别占用她时间,你替我吧,我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童念沉默的动手,替我告别了我的一头秀发。
我看着镜子想,真是个病人了,晚期病人。
我开始不太能四处溜达了,因为身上痛。
我拜托小周护士为我找了个护工,我说:「要手脚麻利的,干活爽快的,我有钱呢。」
小周护士说话算话,第二天就给我找了个护工来,没等进门就被司年拦下了。
「我来照顾你。」他动作很轻,语气却很是强硬。
我痛的不想讲话,还是挤出个字来说:「滚!」
「我听太多遍了,免疫了呢。」
我心里更堵,怎么忘了,司年就是我天生的冤家,总是跟我对着干。
等到稍微缓了缓,我就摔了所有的东西让他滚。
他半蹲在我面前说:「小婳,我们回 C 市治疗好不好?」
我歪着脑袋问他:「司年,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晚期,我的治疗都是拖延生命,我不想治!」
而且,我也不想回 C 市,那里有那么多我厌恶的记忆。
「怎么会呢?肯定会有好转的啊。」
我甩开他的手说:「有好转有什么用?我的家人都在地下,我正好去跟他们团聚,你为什么总是拦着我阖家团圆?」
「小婳,我们也是……一家人啊,你不记得了吗?」
「司年,明儿也拍个片子吧,我看是你该治治病,我们离婚了!给你打个横幅出来挂头上你才能记着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问:「你是不是对这个生病的姑娘,你就特别有好感啊?一开始你喜欢的姑娘,是不是就是你那助理,她病了去医院挂点滴你就跟人家好上了,后来乔心也是三天两头跑医院。」
我恍然大悟,「懂了,你就是喜欢病美人。」
司年苍白着脸摇头。
「你这个癖好挺奇怪的真的,你趁早你看看去吧。」
对着他这张脸我现在都开始恶心,「我警告你,别再碍着我找护工,我明天就死我的钱也不留给你!我取出来从窗口扬出去也不给你!」
司年红着眼睛拿出盆来放在我身下说:「随便你。」
他拍着我的背流泪,我更恶心了,将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司年没再拦着我的护工进门,只不过他有时候会帮我请来的护工大姐干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满足他这奇怪的癖好。
只要不在我眼前晃,都好。
元宵节这天,大姐请假,我欣然应允,毕竟大姐的小孙子奶声奶气,我喜欢得很。
窗外还在放烟花,我靠着窗户看外面。
「小婳,窗边凉。」
我转过头看司年,他一直没走,一个多月一直待在这,睡在外面的长椅上。
小周护士一开始还赶他,后来悄悄跟我说:「他总在你睡着的时候去给你暖液体,我不好意思赶他了。」
「司年,我们出去走走?」
元宵节是不一样的,年少的时候,新年里这一天司年会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牵住我的手到学校后面的小吃街,拿他的压岁钱请我吃好吃的。
司年家族势大,他总是要从各种聚会中偷偷逃出来,穿着小西装像个小王子一样的出现在我眼前。
一年里面,我最期待这一天。
我曾经问他,「要是你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啊?」
司年笑得开怀,他轻轻拥住我说:「小婳,那我们就私奔,像现在一样。」
后来确实,司家希望他娶更门当户对的姑娘,不想他娶一个连亲人都没有的孤儿。
他毅然拒绝,然后在某一个元宵节带着我从这个城市离开。
我永远记得那年颠簸的火车上我趴在他怀里,「我没有家人了,司年。」
他紧紧抱着我说:「小婳,我们组成一个新的家!我做你的家人!」
那年他牵着我的那双温暖的手,激动到像要从喉咙蹦出来的心脏,我一直记得。
誓言声声入耳,如今物是人非。
我们为彼此做过的那样多,怎么也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
我想不明白,就不再去想。
「我想吃那个。」我指着一根烤肠对司年说。
「小婳……」他面露难色。
我撇撇嘴上前去,准备自己买。
「好了,给你买就是了,你站在这里等我,那里烟大,你别去了。」
我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久违的找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
随后又指挥着司年给我买了糖葫芦、鱼丸、冰碗。
自己拿不下,我就勉为其难的用司年给我做人工支架,这吃一口那儿咬一下。
「小婳」,他突然开口。
「闭嘴!」我瞟他一眼说:「你要是讨我的嫌,你就滚回去。」
「小婳,少吃一点吧。」他声音有点哽咽,我抬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他微红的眼眶。
「哭什么啊?你是不是守在这就是为了看我什么时候死啊?」我叹了口气甩开他一口气走出好远。
「小婳,小婳,是我说错话,我说错话。」司年快步追上来小声问:「再吃一点嘛?」
「不吃!」我刚刚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他高兴。
「这些都对身体不好,你是不是想我早死啊?」
司年垂下眼来,见我要走还是伸手扯我的衣角,「小婳,想不想吃米线啊?后街的那一家。」
那是我们以前每年必去的一家店,我最爱她家的东西。
可能是食物的诱惑,也有可能是身后冲过来一行年轻的学生,更有可能……是司年穿着西装低下头的样子跟某一年某一刻某一个瞬间重合。
我点点头说好。
米线店换了老板,以前的老板是个胖胖的大哥,现在换了一对年轻夫妻。
看着更亲切,可我还是想要原来的大哥。
食物味道也不一样了,创新了许多。
我没吃几口,司年也没怎么动筷子。
结账的时候小夫妻叫住我们说:「能问一下,是食物味道不好吗?我看你们都没怎么吃。」
我摆摆手,「不是,就是……」
就是喜欢原来的。
食物也是,人也是。
变了就是变了,留不住的。
我们并肩往回走,天上又开始放起烟花,我看着司年的脸想,被爱的人还是拥有特权。
「许个愿吧,在放烟花呢。」
我站住脚吸吸鼻子看着他,「快点。」
司年弯下腰来,贴近我的脸颊,他平视着我认真地说:「如果上天能听见,我希望能回到过去。」
我扯了扯嘴角对他说:「上天听到了,并对你说了一句:说出来的愿望不灵哦。」
老天爷听不见的,因为我早就许了一万遍。
没有反方向的钟,也没有过去。
今天氛围太好,我还是开了口,「乔心的孩子,不是我推掉的。」
司年的嘴角向下落去。
「你让她来当我的助理,我确实生气,但不要脸的是你,孩子又没成型,我不至于对他下手,她的手段太恶劣,你居然真的信!」
我越说越气,没让他进屋。
「你真是……太脏了!」
看到好朋友,夏芸心情稍微没那么沉重了。
凌薇做了很时尚的羊毛卷发型,奶霍色的小脸上着精致甜美的妆容,裙子勾勒出纤细的身姿。
“刚刚来的时候,恰巧碰到你以前的大学同学,就一起过来了,霍总没和你一起吗?”
凌薇扫了一圈人,没看到霍沐宇,心里有点失望。
“霍沐宇去欧洲出差了。”
连离婚,都是管家和她一起去办的手续。
大学同学?
自从3年前嫁到霍家,夏芸和以前的人都断了来往。
至于大学同学,她都没什么印象了。
“夏芸,好久不见啊,你不会连我这个舍友都忘了吧?我是陆寻啊。”
陆寻看到班群有女同学在讨论,她以前最看不惯舍友夏芸,居然嫁给了a市的商业帝王霍沐宇,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跃做了霍家少奶奶,心里又是嫉妒又好奇。
陆寻本想来医院探探事情的真假,结果碰到了夏芸现在交际圈里的朋友,凌薇,有钱人的女儿,看来夏芸飞上枝头变凤凰是真的了。
这下,陆寻是嫉妒得眼睛在滴血了,心里也想着过来结巴,想着捞好处。
看到这个满面热情的女孩子,夏芸皱了眉,下意识躲开了她,态度冷漠。
“怎么了?”
凌薇诧异了下,好像根本看不出来,夏芸和陆寻关系紧张。
夏芸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不太记得她们了。”
“不认识?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听夏芸说不认识自己,陆寻马上变了脸,变得尖酸刻薄,莫不是嫁给霍少了,就可以狗眼看人低了?”
凌薇看到这个架势,抿了唇,一副劝架的和善样子:“是不是哪里有误会啊?”
“没误会,我确实不记得有过这样的舍友。这位小姐,请你不要乱攀关系。”
夏芸原本见到好朋友的好心情,也淡了,说了一句,“薇薇,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照顾我妈妈了。”
“小茹!你先别走,我还有话和你说。”
凌薇今天来的目的可不简单,伸手拽了下夏芸的胳膊。她们原本就站在楼梯附近,夏芸被她拽了一下胳膊,差点一个踩空摔下了楼梯。
陆寻见凌薇拽住了夏芸,顿时恶从心中生,跟着伸手扯住她的衣服,还用包打她。
“啊!你这个疯子,你给我放手。”
夏芸没想到陆寻这么野蛮,在大庭广众下扯她的衣服。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过来,眼看着自己的衣服就要被拉扯下来。
夏芸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胸口,终于怒了。
“陆寻,你放开我!我报警了。”
“哟,现在认识我了?刚刚拽什么拽啊?嫁给霍少了不起了?你以前和我男朋友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霍少要是知道你以前到处和男人乱搞,还会要你吗?”
陆寻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眸满是厌恶:“狐狸精,你不是很能吗?你不是让所有男人都为了你打架吗?呸,那些为了你打架的男人也都是傻的!一个个的都瞎了眼。”
当时的夏芸长得很漂亮,很受欢迎,这也是所有女生看不惯她的原因。
那时候还有男生站出来为夏芸说一句公道话,但越是这样,那帮女生对夏芸越是厌恶,尤其是陆寻。
到了后面,因为男生,夏芸和女生们的矛盾彻底爆发。
想到自己手上还抓着夏芸的把柄,陆寻心里一阵很兴奋,霍少马上就不要她了。
再一联想到凌薇模棱两可的态度,肯定也是个塑料姐妹花,胆子更大了。
“夏芸你现在怕什么啊?让大家都看一看你的身子,是怎么让那些男人神魂颠倒的?”
“放手!”夏芸厌恶死了这个女人,“陆寻你有病啊,明明是你男朋友骚扰我,我怎么看得上他?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报警了!”
“小茹,你们是不是有误会?”
混乱中,凌薇惺惺作态地劝架,一脸担忧。
“陆寻,你先冷静一下。”
混乱中,陆寻不知道被谁绊了一脚,狠狠推了一把夏芸,夏芸脚下一个踩空,心脏跟着一悬,发现自己背后就是楼梯,这样摔下去估计半条命都要没了。
“啊……不要,薇薇救我……”夏芸想让凌薇抓住自己,可当她慌乱地一抬头,她看到了凌薇眼里不易察觉的得逞。
去死吧。
夏芸心里瞬间凉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好友,觉得可笑,所谓上流圈唯一对她好的朋友。
这就是她所谓的好朋友?谎言,原来都是谎言!全都是骗子!
夏芸很快从楼上滚了下去,摔下去了,所有人都震惊了,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啊……”
夏芸滚下去,头差点撞在墙上,后脑勺吨吨地疼。
霍沐宇突然出现在楼梯口,两三下接住了滚下来的女人,大长腿往后退开两步,将娇小的女人揽进了怀里,护着。
一件西装外套搭在了夏芸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男人气息的温暖,顺着她被风衣包裹住的身体一一蔓延。
夏芸原本苍霍的脸终于暖上了点血色,张了张唇,被吓得不轻。
男人的突然出现,也让凌薇和陆寻愣住了。
“有没有事?”
“霍沐宇……”
小东西吓得不行,眼睫毛上都是眼泪,只知道叫他,“老公,好疼。”
她还沉浸在凌薇刚刚那个眼神里,冷得发抖,看到及时出现的霍沐宇,眼泪掉了下来,被他抱在怀里安慰,她被凌薇的背叛打击到了,哽咽了一下。
“忍一下,我带你去检查。”
霍沐宇就知道,她一旦离开了他,就会被欺负。
看到陆寻被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脚踹飞,好几米远。
女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面容扭曲,现场所有人都噤声了。
在医院发生的纠纷,早已引来不少人围观。
一个女人被两个女人揪着,如果不是她反抗得厉害,可能已经走光了。
“霍哥哥,事情……”凌薇看到霍沐宇时的眼睛都亮了,她声音本来就甜美,模样宛如单纯又无知的少女,“刚刚只是一个误会,陆寻应该不是故意的。”
霍沐宇没理她,低头。
他怀里的小东西,已经被吓得够呛,乖乖巧巧地趴在他怀里。
原来,他就是霍少?
陆寻看到男人英俊完美的脸庞,每一寸弧度都像被精心雕刻,邪肆又狂傲。
他身上透着清贵又高冷的气质,有着强大的气场,个子将近一米九。
这样的男人出现在医院,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霍沐宇低下头。
怀里的女人,此刻像猫一样乖巧地偎在他的胸口,小爪子挠他的衬衫纽扣。
她近在咫尺的睫毛,颤抖得厉害。
霍沐宇搂着她的小纤腰,双臂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我不是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跑,就是不听话?”
他一不在,她就要被人欺负。
霍沐宇忽然抬眼,狭长的眼眸,扫过去的阴沉眼神含着几分嗜血,看得心惊胆战。
陆寻等人脖子一凉,他真的很可怕。
夏芸仰头看着他的脸,还以为是幻觉,“你……你不是在欧洲出差吗?”
“欧洲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我亲自参与。”
不是为了她。
夏芸虽不意外,但心里还是会失落,难受。
说不清是因为爱他成了习惯,总是心里留有期盼,还是长达8年的感情,她从来没有真正割舍过,哪怕离婚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先回去。”
霍沐宇让自己的助手和保镖进来,处理现场的人和事。
“霍总。”
陆寻怎么可能错过这种机会,看他抱着怀里的女人一阵眼热,觉得自己也有了机会。
“我叫陆寻,是夏芸的大学舍友。”
她大胆地走到他面前,自我介绍后,话语一转。
“夏芸不是好女人,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同时和好几个男人勾搭,晚上回来的时候腿都软了,小小年纪打过胎,这些我们班女生都知道,您随便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陆寻说的振振有词。
“哦?”
霍沐宇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看来,你比我还知道我太太的过去。”
“霍少,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寻还以为霍沐宇相信了,却听他冷冷的嗓音响彻全场,像是无情的审判,“舌头既然是不会说话,就不要了吧。”
那浓郁的杀意,冻得陆寻一个激灵。
“你……”
被几个人抓住胳膊,陆寻才意识到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开始歇斯底里。
“这是犯法的!”
霍沐宇邪妄的眼神多了几分蔑视弱小的味道:“我有的是钱,花钱买断你的舌头,很公平吧?”
说完,他抱着夏芸转身走了。
夏芸听到背后女人的惨叫声,没有任何同情心。
男人阴翳到骨子里的黑暗和冰冷,令人心生寒意。
她双手搂着男人的脖颈,头一侧,眼神落在陆寻和凌薇身上,勾人的眼神像挑衅,又像是在嘲讽,嘲讽她们自以为是的所有行为。
陆寻脸上担忧,手却暗中握成了拳头。
就算没有拔掉舌头废了腿,她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夏芸比任何人都清楚,霍沐宇的骄傲和尊严,没有人可以挑衅。
陆寻自以为聪明,以为在霍沐宇面前污蔑她,这样能让霍沐宇嫌弃她,抛弃她,顺便在霍沐宇面前刷存在感,或许还能被看上。
可他那样的男人,如果连自己女人的过去都查不清楚,还怎么当a市的王?
所以陆寻在逼逼的时候,她没有半句反驳,任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跳的越欢,霍沐宇越会动怒。
夏芸还以为凌薇是唯一对她好的朋友,毕竟上流圈的人都看不起她,除了凌薇。
可凌薇,却带了女人来母亲的医院闹事,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而且她后知后觉地判定了,刚刚推自己下楼的,肯定就是凌薇,她所谓的好朋友,这一刻她感到无比心寒,也更加冷漠。
夏芸心里自嘲,果然,不管她再怎么努力想融进他们的上流圈子,都不会有结果。
“你这交的是什么朋友?她们只会欺负你。”
霍沐宇早知道凌薇不是什么好人,也只有这个傻瓜才把她当朋友,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眼看清楚,才知道这些是什么财狼虎豹。
夏芸闷头没说话,她和凌薇以后都不会再来往了,她刚刚也故意让霍沐宇讨厌她,互不相欠了。
“霍总。”
张糖从车上下来,看到霍沐宇怀里的女人,低下头,“少奶奶。”
李硕撑着一把很大的伞,遮挡在男人的头顶上。
医院门口停着好几辆黑色豪车,排成一队长龙,阵势很大。
门口有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观,他们被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挡得严严实实。
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上了兰博基尼。
“少奶奶。”
张糖弯腰上了车,看到夏芸靠在车后座闭目养神,披着霍沐宇的外套,不远处的人,在抽烟。
“您不该这样任性的。”
夏芸睁开了眼,声音冷淡:“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
张糖心里错愕了一下,她明显地感觉到了夏芸对她的不喜,甚至是厌恶,对他们所有人。
以前不是这样的,夏芸对她很好很客气,还不时给她定豪华的午餐。
她知道,少奶奶因为霍沐宇的原因,讨好他身边的所有人,张糖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些。
当然,这并不妨碍张糖每次接到夏芸电话,询问霍沐宇有没有空的时候,张嘴说没有,几句敷衍后挂掉电话。
她承认自己讨厌夏芸,不喜欢夏芸这样缠着总裁。
张糖没有多想其他,继续带着训诫的口吻,“霍总每天都很忙,尤其最近还忙着开拓海外市场,没时间理会您的小脾气,您知道您今天的任性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嘛?”
“我和他离婚了,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用不着这样训诫我。”
离婚?
听到这个词,张糖嘴角有些僵硬:“少奶奶,您别赌气,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管夏芸说的是不是气话,张糖都不相信,夏芸会不爱霍沐宇。
“张糖,你很讨厌我吗?”夏芸那双水意朦胧的眼睛看着她,勾着红唇。
张糖有些尴尬:“少奶奶此话怎讲?”
“每次我给他打电话,都是你第一手接的线,你永远告诉我的是他没空很忙接不了我的电话,随便敷衍我几句就挂了,霍沐宇从来没有在你手上接过我的电话。”
张糖皱眉:“少奶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的意思是,我故意不让总裁接电话的?我哪里有这个通天的本事,总裁不接您的电话,您倒是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我一个人身上,这合适吗?”
张糖话里意思很明显,是总裁自己不肯接你电话的,他嫌弃你烦,你心里得有逼数。
“合适?你说是霍少不接我电话,为什么我打给李硕的电话他都能接到,打给你的就一直被说忙,难道霍沐宇背地里还有两副面孔不成?”
一直以来出现在大众面前,一贯以优雅矜持为形象的职业女性,脸色一阵红一阵霍,难堪得不行。
忽然被夏芸戳穿了心事,难免有些不堪。
但凡霍沐宇有一分把她放在心上,这些人也不敢这样践踏她。夏芸心里一酸,终究还是忍不住难过了,她和霍沐宇,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
这8年她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谢谢你,张糖,是你让我知道我一直以来多么贱。”
张糖脸色彻底挂不住了,她在夏芸这种人的心里,居然这么不堪。
“滚出去。”
一道冰冷且带着怒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张糖身上一哆嗦,已经看到男人挺刮的西装裤腿,皮鞋踩在地上,落下的雨点践踏在泥泞上。
夏芸刚刚就已经看到霍沐宇走过来了,所以故意说了这么一番话,诱导张糖默认,一个背着老板擅自做主的助理,没有谁能容得下。
“谁允许你过来的?我看,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容忍了。
“霍总对不起。”
“自己申请转岗位。”男人声音没有给她分毫留情,冷冰冰的,“不想就离职,霍氏容不下你。”
“是。”
张糖低下头,咬着唇差点哭出来,心里很难堪地走了。
“夏芸,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的伶牙俐齿。”
霍沐宇站在豪车门口,微微弯下了挺直的背脊,他看着坐在车内的女人,雨水打湿了他的袖扣,嘴里吐出的薄烟暧昧地打在她的耳廓上,很轻佻的动作。
她仰着的小脸,眼尾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了笑容,像从前那样天真。
“霍哥哥,你什么时候,真正知道过我呢?”
从来都是她爱他,她一直追着他跑,她爱他比生命还重。
而霍沐宇对她的关注和了解,连夏芸对他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只因为,他不爱她。
何况霍沐宇是a市的传奇,霍家的骄傲,高不可攀的尊贵身份。
他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注意力,随便浪费在女人的身上,乔柔不在这个轻易和随便的范围内。
可夏芸还记得那一年的盛夏,阳光里都是玫瑰花的香味在绽放,15岁的少女被带到他面前。
从那以后她开始粘着他,像一只粘人的猫,为了他笑,为了他哭,他是她的神明。
可能这8年以后的所有感情和付出,都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她单方面地爱着霍沐宇一个人,所以她在他心里才什么都不是,可以随便被忽视,想起来了,再随意地逗一逗。
霍沐宇抽着烟,想像往常一样,伸手碰一碰她,却被夏芸避开了,他又皱了眉。
“夏芸,闹了这么久,你还没有闹够吗?”
又是这句话。
闹,他觉得她在任性,在闹。
她只是,不想再贱下去了。
那么卑微,卑微到骨子里。
“霍沐宇,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我们已经离婚了。”夏芸看他,“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放我走,我还要回去给妈妈做饭。”
“我看你现在就是得治一治,跟我回去,老婆。”
霍沐宇把烟头踩在脚下,弯腰上了车,嗓音磁性,“你妈的饭菜我会让人一天三餐地送过去,保证比你做的还好吃,还新鲜,你现在跟我回霍家。”
“谁是你老婆?还有,我不会回霍家。”
看到男人上车,高大的身体挤到她身边,坐好。
夏芸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和头痛,他把她当什么了?
“霍沐宇,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我们已经离婚了,说你自己同意了的,离婚证书要我现在拿给你看吗?”
”嗯,知道了。”
霍沐宇捏着她的下巴,很敷衍在吻了她一下,看着她这双漂亮到令人着迷的眼睛。
“我知道最近忙,忽视了你,你现在胡思乱想,等过几天我会抽出空,带你去日本散散心。今天晚上我还有国际会议,你好好休息,自己想清楚。”
“回霍家。”
司机听到他的指令,立刻踩油门,把车开走了。
又是这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离婚了,而且你根本不爱我。”
爱?
霍沐宇看着她:“8年都这么过来了,你现在突然告诉我,不想继续这么下去,夏芸,你到底是在为难你自己,还是在挑衅我?说你自己非要爬上我的床,口口声声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你现在想抽身就抽身?”
“凭什么你能随便离开,我就不能抽身?”
“你就不能,一辈子都不能。”霍沐宇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冰冷,“我可以离开,但你不可以。”
这句话,听得夏芸头晕脑胀。
“算了。”
夏芸不想再和他固执地争吵下去,何况她知道,和他对抗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自己吃苦,她在他手上吃的苦太多了,已经变得聪明。
霍沐宇以为夏芸终于想明霍了,伸手抚摸她的长发,“这样才乖。”
“霍沐宇,你学得会怎么尊重一个人吗?”
夏芸的尊严,被他彻底踩在脚下。
夏芸才终于意识到,她和霍沐宇之间地位,从来都是不平等。
别说什么爱了,他可能没把她当人,而是必须听话的小猫小狗。
和他对乔柔的待遇以对比,她太悲哀了。
一路上,夏芸都没有再和他说话。
霍沐宇带着夏芸又回到了霍家,看到夏芸居然回来了,景梅和乔柔都很惊愕。
把夏芸赶出了霍家,她们正高兴着呢,打算开个party庆祝一下。
谁知道还没高兴多久,夏芸就又回来了,还是霍沐宇亲自带回来的,像一巴掌打在了她们脸上。
“夏芸姐姐?你……你怎么回来了啊。”
乔柔漂亮的脸蛋一阵难看,但在霍沐宇面前,还是温柔无害的样子,轻声细语,“我还以为你和伯母吵架了,心里不高兴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霍哥哥,你别怪夏芸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我相信她以后不会这样。”
一面对乔柔,夏芸心脏又生出了冷意。
“我以为,乔柔小姐是最不欢迎我回来的人了。”
乔柔惊讶了一声,声音甜美:“怎么会?”
“你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怎么对柔柔说话的?”
景梅不满地皱眉,呵斥,“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有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柔柔。”
“时枭啊,你都不知道,夏芸是怎么当着下人的面和我这个婆婆吵架的,真不懂规矩。”景梅又顺着这个茬儿告状,跟儿子的说话语气很亲昵。
她知道夏芸不敢和儿子告状,除非她真的不想继续做霍家的儿媳。
夏芸讨好她这个婆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以后啊,你可得好好管教她,否则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笑话,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女人。”
“她是我老婆,不回来去哪?”霍沐宇手上搭着外套,眉峰微蹙,“妈,你没事别过来住,你在a市那栋房产,就住得不舒服了?你和夏芸合不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霍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伯母?”乔柔一脸神色黯然,咬着唇不敢相信,“夏芸姐姐,是你说了什么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伯母始终是你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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